女国土局长(31):亲子鉴定

发布时间:2025-07-07 02:44  浏览量:21

朱老板下了车,他抬头望了一眼清河县国土局大楼,脸上显出一抹捉摸不透的表情,他整了整衣服的领口,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迈开了脚步。六月的阳光炙烤着柏油路面,整个大地仿佛一块烤热的铁板,知了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呐喊着——息呀,息呀。朱老板的房地产在本地来说,并不牛逼,他靠的是邹杏兰,有时甚至把最有实力的宏远房地产也踩在脚下,他觊觎县罐头厂那块地已经整整三年。

“朱总,邹局长正在等您。”秘书来到了朱老板跟前,然后将朱老板引进了邹局长办公室。此时,邹杏兰正在低头批阅文件,她的脸色有色白,可能是怀孕的原故。阳光透过落地窗在她侧脸投下锐利的阴影,平淡的脸上隐藏着她的心事。

“邹局长,打扰了。”朱老板将礼盒轻轻放在茶几上,盒盖上烫金的“武夷山大红袍”字样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邹杏兰抬头扫了一眼,钢笔在指尖转了个圈,她说:“朱老板,我记得罐头厂地块的招标下周才开始,你怎么这么急?”

“今天来不谈公事,只是想与邹局长聊聊。”朱老板笑着打开礼盒,露出里面五包真空包装的茶叶,“家父在福建有片茶园,今年头采的母树大红袍,特地带来给您尝尝,感谢邹局长之前对我的关照,人呀,要懂得知恩图报,好东西得分享。”

邹杏兰的目光落在茶叶上停留了几秒。她当然知道这种茶叶的市场价,每克价格可与黄金媲美。礼盒下层必然还另有乾坤,茶叶只是抛砖引玉,邹局长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也是收礼的秘密。

“听说邹局长的父亲最近在城南项目上遇到些麻烦?”朱明德状似无意地提起,手指在礼盒边缘轻轻一扣,“我在住建厅有个老同学,或许能帮上忙。”

邹杏兰的钢笔突然停在文件上。父亲邹建华正在开发的“清河御园”因为容积率问题被卡了半年,这是圈内人尽,皆知的秘密。邹杏兰眯起眼睛,说:“朱老板消息很灵通。”

“互利共赢嘛。”朱明德推过礼盒,“罐头厂那块地,容积率我可以做到3.5,比市里规定的上限还低0.5。商业配套占比40%,保证不挤占公共绿地,也不会为难邹局长,你看……”

邹杏兰脸上绽出了笑容。她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招标文件,用钢笔在某处划了一道线,说:“明天下午三点前,把方案送到招标办,应该没问题吧?”那道线正好划在“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本地企业”的条款上。

朱去板心中大喜,说:“没问题,没问题,如果没别的事,我就不打忧邹局长了。”

朱老板离开后,把门带上,脸上隐现着喜悦。邹杏兰去把门锁上,然后提了提礼盒,感觉有些沉,有六七公斤的样子。她迫不及待地打开礼盒夹层。几根金黄的金灸静静躺在那里,这些金条足够在省城买一套房了,上面还有一张小纸条,用铅笔写着,这些只是订金,项目到手后,另有重谢。

几天后的招标会上,当朱老板的地产以微弱优势击败建华的宏远房地产时,邹建华在最后一排猛地站起身。他铁青着脸看向主席台上的女儿,而邹杏兰正低头抿茶,仿佛杯中正是那价值连城的大红袍。她感觉到了父亲的目光如针一般,把她刺得遍体鳞伤,在利益面前,父女关系也很淡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面对利益,有多少父子反目成仇,多少兄弟相互残杀。

“你疯了吗?”深夜的邹家别墅里,邹建华将红酒杯砸在大理石地面上,碎片像血滴般四溅,“那块地我准备了两年!光前期拆迁就投入了800万!你为何要过河拆桥,你这样对得起我吗?”

邹杏兰站在旋转楼梯中段,阴影遮住了她半边脸庞,她说:“爸,朱氏的方案确实更符合规划要求。”

“放屁!”邹建华扯松领带,露出脖子上暴起的青筋,“你知道姓朱的是什么人?他去年在临省开发的楼盘现在还在烂尾!”

“那是市场原因。”邹杏兰走下楼梯,高跟鞋踩在玻璃碎片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况且您手上已经有几个项目了,你吃得下吗?你总得分人家一口。”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把你放到国土局去,就是想给我方便,想不到你是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还好意思说,你抛弃了我妈,你又给了我们母女多少钱?我们要生活!”

父女俩在昏暗的灯光下对峙。二十年前那个追着他要糖吃的小女孩,如今眼里只剩下冰冷的计较。邹建华突然笑了几声,然后说:“是不是因为肖美娟的事?你在报复我?”

“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我只对钱感兴趣。”

邹杏兰的瞳孔猛地收缩。两个月前她在酒店捉奸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肖美娟蜷缩在浴缸里,而父亲像头发怒的狮子般撕扯着那个女人的头发。

“公是公,私是私。”她转身走向门口,“明天我还要去省里开会,我不想与你吵了,我得回家休息了。”

邹建华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砸向大门。重物撞击的巨响中,他对着女儿的背影吼道:“你以为当个国土局长就了不起了?在清河县,我邹建华想让谁死,谁就活不过明天!”

与此同时,国际航班抵达的广播在省城机场响起。周远成拖着行李箱走出通道,无名指上的婚戒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原本计划下周回国,却因为一通神秘电话提前结束了欧洲考察。

“周总,直接回清河县?”司机接过行李时,周远成摇了摇头,说:“先去省立医院。”司机是周远成父亲派来接周远成的,周老负责国内,他把儿子周远成派到国外公司,也是想磨炼周远成。

邹杏兰是在省立医院做的试管婴儿,周远成想去了解一下情况,妇产科走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周远成盯着B超单认真地看,这还是通过关系才调出来的。他上次见妻子是在四个月前,而那时候邹杏兰正忙着处理肖美娟的丑闻,周远成觉得时间上有些问题,但他又说不出来是什么问题。

手机屏幕亮起,有人给周远成发来了几张照片,邹杏兰正和国土局后勤科科长陈小伟在私房菜馆举杯对饮。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那正是医生推算的受孕时间段。周远成慌了,难道邹杏兰没有做试管婴儿,而是借了陈小伟的种。

周远成回到清河县,邹杏兰因为有一个会议,就让司机去接他回到家。周远成在卧室看到了邹杏兰做试管婴儿的一些票据,然而与B超单上的时间又很吻合,找不出任何问题,周远成觉得得想办法对婴儿进行鉴定一下,看孩子与陈小伟有没有血缘关系,想到这里,周远成的心里才平静了一些。

第二天,周远成陪邹杏兰去医院产检,他买通了护士,护士从邹杏兰静脉中取出一些血液,大约十毫升,邹杏兰只当是验血,也没多想。孕妇静脉血,可以检测到胎儿的游离DNA,再与疑似父亲的DNA比对,这是对末出生婴儿进行亲子鉴定的常用方法,也是最安全的。

不久,周远成又获得了陈小伟的血样,他把两种血样拿去了亲子鉴定中心。然而,这一消息被邹杏兰知道了,邹杏兰很担心,一旦查出孩子是陈小伟的,那么做试管婴儿的阴谋就被揭穿,她的作风问题将被公开,那可是一件非常要命的事。她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周远成要与她离婚,她会妥协,只要周远成不把她出轨的秘密公布于众,无论周远成提什么条件,她都会答应。

等待是漫长的。

人们大抵以为等待是时间的囚笼,是生命的虚掷。殊不知,等待本身便是一种修行。

等待的人,总觉得时间比平时要长,内心总是暗涌着波涛。每一秒的流逝,都在他的心上刻下痕迹。倘若换一种思维,那就如数着更漏,听着钟摆,看日影西斜,或许会悟出些道理来。原来等待不是空白,而是填充;不是停滞,而是沉淀。

市集上的小贩等待主顾,眼睛盯着过往行人,学会了察言观色;寒窗下的书生等待功名,在青灯黄卷中,竟读通了古今。等待磨钝了急躁,显露出本真。人生何处不是等待?等车,等信,等一个结果,等一个答案。而智者便在等待中,看透了时间的把戏。

等待终结的时候,人已经不是等待前的那个人了。

周远成与邹杏兰都在等待中煎熬,周远成不希望孩子是陈小伟的,而邹杏兰如刀割一般,她无法制止鉴定,她只有听天由命了。周远成拿到结果后,他万万没有想到,邹杏兰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是陈小伟的,他感觉做了一件最愚蠢的事,他不知道怎样向邹杏兰交代,他不该怀疑婆娘,如果连这种信任都没有,夫妻之间还如何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