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心的重量

我们兄妹四人，妈妈却独宠哥哥一人！

只因为哥哥有生理缺陷！

我觉得这个家庭没有我的一席之地，我只能自己去闯！

等我闯出一番事业，收获很多人的赞美和追捧时，我应该是高兴的才对，可为什么泪水会悄然滑落？！

1

大姐今天又挨骂了。

原因是她没有及时给打麻将一天的妈妈做好饭！

妈妈说她是jianhuo，此时四岁的我理解能力有限，只知道那是不好听的话。

妈妈一直在输出，我忍受不了便跟着二姐和三哥跑了出来。

跑出来的我们也没地方可去！城中村的胡同蜿蜒曲折，在没有路灯的黑夜里，如一条巨蟒，仿佛随时要把我们吞没。

我们看见离家不远的邻居家还亮着灯，里面传出麻将声，妈妈经常在那打麻将，算是熟悉，我们便走了进去。

一进门有两个房间。外面一间放着一张麻将桌，窗户的下面是气灶和锅碗瓢盆。靠近里间的墙上是个柴火炉，冬天的大西北零下十几度，没有炉子是万万不能的。

几位中年男女围在一起玩得不亦乐乎！这是他们在劳累了一天后最享受的娱乐方式。

阿姨看见我们，招呼了一声就继续打牌。

她家有个小宝宝，此时正在里间和他哥哥看电视。我们过去逗他，惹得宝宝哈哈直乐！

我坐在离电视最近的床边，电视机下面的柜子是拉开的，一团杂物的下面压着一张百元大钞！

虽然我才四岁，但是从小家庭的影响让我很早就明白了钱是个好东西！

上七年级的大姐就是最好的证明。

学校没有食堂，离家又远，每天因为拿生活费的事，妈妈没少骂她。

妈妈每天只给大姐五元钱，五元能做什么呢？公交车费一元，最便宜的午饭八元！大姐常常只买一个饼子垫饥！

这也是为什么大姐会在17岁那年因为几十个棒棒糖就嫁人的原因！

话归正题！我看到了那一百元钱，二姐也看到了。她拉拉我的衣袖，趁着广告的时间没人注意，悄悄拿走了那张红钞！

再待下去肯定是心不在焉，我们随便找个借口就赶紧溜出去。

那晚我们去小卖部买了很多零食，跑到有路灯的大路边上，一个个吃得满嘴流油！

吃完我才后知后觉害怕起来，万一阿姨告诉妈妈了怎么办？

后来的好些天，我都不敢经过那里。

时间一晃而过，我到了上幼儿园的年龄。我每天都希望妈妈送我去幼儿园，为此我学哥哥撒拨打滚。

妈妈并不领情，她揪着我的耳朵，也不管我如何嚎叫，硬是把我揪到爸爸的电动车上，然后转身就走。

我实在不理解，我们姐弟四个，妈妈不工作，却又不管我们，是为何？

2

第二年，我就很少见到妈妈了。

听爸爸说，妈妈带着二哥去了上海，去给二哥治病。

妈妈去了上海以后，家里着实清净了许多。

爸爸不骂我们，当然也没时间管我们，因为他太忙了，我只有在很晚即将睡着的时候才见他回来。

大姐那会13岁，已经学会照顾我们洗衣，做饭，接送上下学。

妈妈不在，刚开始我和姐姐都挺开心的。但是每天寡淡的饭菜，凌乱的房间，晚归的爸爸，我们又希望妈妈能早点回来。

有一次放学，二姐来接我。我们手拉手准备走路回家的时候，听见其他人讨论:

“这孩子是不是单亲家庭啊？”

“有可能，每次只见他爸送他，从来没见过他妈妈。”

“他爸看着瘦得腰都挺不直了，真是可怜。”

几个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我知道她们说的是我。我想告诉她们，我不是单亲家庭！妈妈不在家才没办法来接我的！

二姐看我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她拍拍我的背:“别理她们，我们走！”

“姐，你为什么不让我怼她们？”我很不解。

“就咱们两个小屁孩，人家一推就能把我们推出好远，你还怼别人！”二姐气愤地说:“再说，你以为我不想说吗？我在学校也是有好多人说我！”

说完二姐眼睛红红的，我不敢再吭声，拉着姐姐的手一起回家。

回到家，我们意外的发现妈妈回来了！还带了好多我们没见过的零食。

我想拿一盒看着包装很好的来吃，哥哥过来一把夺了过去:

“这个你不能吃，这是妈妈专门给我买的！”

说完他把零食放在床的上铺盖起来。随后又看向两位姐姐:“你们也不能吃，这是我一个人的！”

我的泪在眼眶里打转，妈妈却好像看不见一般，继续收拾房间。

大姐和二姐倒是没反应，好像早已习以为常。

夜深时，我被隔壁爸妈的吵架声惊醒:

“我不管，我就要继续给他找医生！”

“人家上海的医生都说了没办法，你还要去哪找医生？其他几个孩子不管了是吧？”

“不管，我就要去！”

“你去吧！这些年攒的钱都花完了，你去吧！”

随之而来的，是摔砸东西的声音。

我吓得看向姐姐，她们却把被子一蒙，继续睡觉。

过了一会 ，吵架声停了，我听见压抑着声音的呜呜哭声，不知道是谁在哭。窗外的过道上，有邻居的灯光亮了又灭了，只剩下无边的黑暗。

在那以后的日子里，每次听见爸妈的吵架声，我就想起在城中村的那个夜晚。

3

日子就这样平平的过着，到我小学三年级的这一年，家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妈妈最终妥协于现实:哥哥的病不可逆，而随着我们渐渐长大，城中村的房间越来越小，也越来越不方便。

爸爸拿出最后一点积蓄，贷款在附近买了房子。

得知消息的那天，天蓝的如透亮的宝石！我兴奋地跟每个认识的人分享我的喜悦。

再见了，那狭窄的胡同，肮脏的公厕，进门永远要开灯的房间。

那时的我，无比天真的想着，只要搬进明亮的房子，我们一家人就会比现在幸福百倍，千倍。

大姐对买房的事却不以为然，她不肯去新房。由于买房资金有限，我们的生活比以前更拮据，包括大姐的生活费。

大姐已经上高中，妈妈说女孩子上学再多也没用，还不如早早去挣钱。

大姐每天去学校心里都是忐忑不安，她知道妈妈的性格，既然说出来不想让她读书，就会做到。

由于心情压抑，在初中的时间，大姐就接受了同班男生的示好。他们一直感情不错，从初中到高中，男生对姐姐很是照顾，包括学习上的提点，包括生活上的帮助。

但是这样美好的初恋在家长眼里却是脏污的、不堪的……

妈妈不知道从哪发现的端倪，她没有单独找大姐聊聊，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她先是在家打骂姐姐，当着邻居的面骂了姐姐很多不堪入耳的话！

不仅如此，妈妈又跑到学校大闹一场，弄得人尽皆知！

老师怕影响不好，找姐姐私下谈话。姐姐心灰意冷，直接退学了。

妈妈看到姐姐真的退了学，没有去安慰，反而让姐姐尽快上班，以补贴家用。

姐姐不服，在妈妈的压力下，随便找了份工作。又在工作中火速认识了一位曾经的校友，并怀孕结婚！

这一做法直接挑战了妈妈的底线，姐姐也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