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拐卖10多年后,我跟养母越长越像,做完亲子鉴定后她当场愣住了

发布时间:2025-07-07 01:54  浏览量:23

我生活在巍峨的大山深处,自幼便被掳走。

更明确地说,我是一个童养媳。

在这个村子里,还有许多和我同样被拐来的女子与童养媳。

她们的境遇与我相仿,有的甚至更加悲惨。

因为只能购买一名媳妇,若家中兄弟众多,便会共同分享妻子。

有些人还会被当成典妻,

女人成了商品,用来抵债,直到生下孩子为止。

我只记得被买来的那天,我刚好五岁。

无数次我曾试图逃跑,但每次都被村民抓回,遭受养父母的毒打。

有一次,伤口感染了,我在夜深人静时高烧不退。

在迷糊之中,我把虐待我的养母误认为亲生母亲。

我下意识叫她“妈妈”。

她却咬牙切齿地捂住我的嘴,威胁道:

“我不是你的妈妈!再乱喊,我就割掉你的舌头。”

滚烫的温度将我的思绪煮成了粥,但我依旧能感受到养母眼中透出的冰冷毒辣。

之后,我再也不敢将她当作我的母亲。

心头的压抑如潮水般涌来,甚至萌生了上吊结束这悲惨人生的想法。

然而,每当我有这样的念头,养母便会用抹布堵上我的嘴,以防我自杀,她随后把我绑起来,关进阴暗无光的地下室,折磨我两三天,用恐惧砸碎我的抵抗。

最终,他们的手段得逞了。

放弃斗争的我,眼神变得空洞麻木,尽管如此,三天两头的打骂依然无法避免。

养母始终未能怀孕,养父却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我,指责我这个贱人,没有好好照顾她。

就在这里,我安静地待了五年,终于在我十岁那年,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养父母为他取名沈亦。

他是我的名义丈夫。

我抱着怀中小小的沈亦,心中的恨意如潮水般在眼底涌动。

这是我距离复仇最近的一次。

我缓缓把手伸向沈亦那脆弱的脖颈,甚至能够感受到他肌肤传来的温度。

就在我即将掐住他的瞬间,沈亦突然用手握住了我的手指。

紧张的我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猛地缩回,结果引起了养母的注意。

她快速从我手中将沈亦抢走,接着又命令我去田里干活。

我心中不甘,但也明白自己终究下不了狠手。

父亲的债务不应由儿女来偿还。

好在自从沈亦出生以来,养父母对我的打骂少了很多。

我想,他们或许是想培养我们的感情,让我不再渴望逃跑。

因此,每当我去田里干农活时,他们就让我背着沈亦去。

现在的我已经彻底放弃了趁干活时偷偷溜走的念头。

因为田地都是相邻的,旁边的田里也正有人在忙碌。

我的每一个动作都被他们观察着,若我试图逃跑,跑不远就会被抓回去,等待我的也将是不可避免的毒打。

在岁月如梭的日子里,我似乎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就在沈亦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我的养母早早把我从田里叫了回来。

“亦儿,今天是你的生日,妈妈为你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你觉得怎么样?”

沈亦的脸上露出了期待的神情,点了点头:“好呀。”

“那就让她做你的媳妇,怎么样?”

养母指了指我,目光也随之投向我。

沈亦一听,脸色立刻发生了变化,虽然他还只是十岁,但他自然明白养母话中的含义。

“我不要!她是我姐姐!”

沈亦愤怒地喊出声来,似乎对这个提议感到非常反感。

养母对此很困惑,沈亦平时和我相处得也不错,怎么一提到要把我当媳妇,他就反对了呢?

养父听见沈亦的话,立刻怒火中烧,狠狠地给了我一巴掌。

“没用的东西,干脆打一死算了!”

他原本是看上我的容貌才把我买来做童养媳,如今他的儿子却对我毫无兴趣,这可让他倍感愤怒。

越想越气,他又扬起手,准备继续打我。

下一瞬间,我的右脸颊肿得高高的,鲜红似紫。

“我觉得,不如把她锁到下面饿一饿,等几天再问一次,我就是不信亦儿会不同意。”

养母冷嘲热讽了一番,果然动摇了养父的心思。

大家都知道,沈亦对我十分关心,真的把我视作亲姐姐般相待。

有时候我也在想,若沈亦真是我的亲弟弟该多好。

沈亦张开双臂,护在我面前,养父默默盯着他的举动,嘱咐道:

“亦儿,去读书。”

沈亦沉默不语。

他心中明了,如果继续与父母对抗,自己的处境只会更加艰难。

最终,他只能妥协,垂下双臂,心情沉重地回到了屋内。

与此同时,我再次落入那阴暗而令人恐惧的地下室。

为了防止我逃跑,我的养母往往会给我脚上锁上铁链。

冰冷而坚硬的铁环紧紧咬住我的脚踝,疼痛直逼心底,仿佛随时都会将我牢牢困住,印刻上终生的烙印。

在此处,时间对我而言似乎失去了意义,但逐渐减弱的体力告诉我,这一次的禁锢要比以往更加漫长。

饥饿的胃酸不断侵蚀着我的内脏,似乎在对抗着无尽的饥饿。

我既寒冷又饥饿,被锁住的四肢早已失去知觉,只能蜷缩着身体以求保暖,铁链在黑暗中发出晃动的声响。

为什么这种经历偏偏降临到我头上呢?心中满是不甘……我缓缓闭上眼,冥冥中以为一切即将结束。

“姐姐。”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我半睁眼睛,朦胧间见到了沈亦,他左手捧着一支蜡烛,右手则端着一份饭菜。

他小心翼翼地蹲下,把饭菜递到我面前。

“姐姐,这是我晚上偷偷留给你的,快吃吧。”他将饭菜递到我手中,却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我冰凉的手掌。

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关心地说:“姐姐的手怎么这么冷,我给你暖一暖。”

他先将我手中的饭菜放在地上,然后用双手捧住我的手,在他温暖的手掌间轻轻搓揉,接着张口为我哈气。

“谢谢…谢谢你。”

他轻轻抿了抿嘴唇,随即站起身来:“姐姐,我要先离开了,你等着,我会想办法让你出去。”

周围一片黑暗,我推了推地板上的蜡烛。

“黑…你拿着蜡烛…”

他背对着我摆手,摇了摇头:“姐姐害怕黑暗,火光就留给你吧。”

我有些愣住。

几年前的农忙时节,回家的路上已是漆黑一片。

我这个20岁的女孩当时抓住10岁小男孩的胳膊说:“小亦,你走慢点,我害怕黑。”

没想到,我在紧急时刻随口而出的这句话,他竟然铭记于心。

也许第二天就到了。

地下室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毫无疑问是养母的声音。

果然,养母像往常一样对我叱责一番后,便打开锁将我放了出去。

我望着楼梯口透出的光亮,心里想着,肯定是沈亦为我争取的结果吧。

刚走出门,我就看见沈亦背着斜挎包静静站在那里,似乎在等我。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向我告别,准备前往学堂。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消失在视野中。

无法送他去学堂,因为在这里,女人是不被允许接近学堂的。

对他们而言,那是个神圣的地方,我们的靠近会带来不祥之气。

我转过头,发现养母正盯着我,可能是因为我面色苍白得让人担忧。

她怒声喝道:“看什么看,快去把那些柴劈了!”我颤抖着身体,踉踉跄跄地跑去砍柴,生怕一不小心犯了错,又要让沈亦为我求情。

就在我专心致志地劈柴时,家门口突然涌进来一波又一波的村民。

“哎呀,这猪养得真不错,肥得很。”一人赞叹道。

“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养的。”养母骄傲地扬起下巴。

见她心情不错,其他大妈们也纷纷围上来,就连我也被她们围住。

她们嘴上向养母请教养猪的经验,目光却不时地从养母和我之间游移。

“大春说得没错,真是越看越像,真可怜强生,还蒙在鼓里……”

“不可能啊,当年我和燕霞一起挑孩子的,这女孩怎么可能是她的亲生女儿。”

“你真是太笨了,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

村口的一群大妈们窃窃私语,引起了养母的注意。

“你们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快要到点了,我得回去准备晚餐。”

那些大妈们如同风一般快速溜走,只留下养母一脸疑惑地愣在那里。

而我在一旁,清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谈话内容。

那一天,我的心情一直非常沉重。

就连路过水坑时,我都忍不住借着水面的倒影仔细审视自己的容颜。

其实自从我长大后,心中隐隐觉察到这张脸与养母有几分相似。

可是因为我是她买来的孩子,而被拐前我的亲生母亲仍然在世,加之养母对我的冷漠态度,我便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抛之脑后。

然而,当我凝视着水中的倒影时……

那一瞬间,眼中的怒火和微笑,似乎无一不映射出养母的影子。

当我在忙碌于刷洗锅碗时,养母把沈亦叫进了屋,不知道究竟说了些什么。

等我忙完走进屋里,沈亦就朝我走了过来,说道:“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我心中明白这无疑是养母的要求,于是也没有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我们并肩躺在床上,默默地不愿开启话题。

确认外面无人监听,他才缓缓说道:“姐姐,你真的想要离开吗?”

我立刻提高警惕,问道:“你是从谁那里听到的?”

他回复道:“妈妈说你总想着逃走,是真的吗?”

经过短暂的犹豫,我还是坦诚地说:“我想,天天想着,夜夜盼望,连梦中都在想要逃离。”

他的神情明显沮丧,问:“为什么呢?”

看他的反应,我明白养父母并没有告诉他我是被拐来的。

“因为我被你父母强行带走……”话未说完,门骤然被推开,重重的响声让人惊愕。

一阵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我难以忍受。

还未分辨清楚来者是谁,便有一个空酒瓶重重撞在了我的鼻尖。

沈亦想要保护我,却被养父一掌将他推开,直接后退了几步。

“日你仙人,我居然也有被别人接盘的一天!!!”

红血丝布满了养父因愤怒而凸起的眼球,分外可怖。

沈亦捂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

尽管如此,他仍然决心站起身来保护我。

然而,那个曾经视我如命的养父,此刻却对沈亦挥起拳头:“趁我还有些耐心,你快滚到一边,不要妨碍我。”

“在吵什么?”听到动静的养母急急从卧室跑来。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我惹怒了自己的丈夫,毫不犹豫地给了我一个耳光。

“不是我,是养父打了小亦…”我连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养母终于注意到地上的沈亦。

见自己的心头肉被如此粗暴地对待,她立刻清醒过来,指着丈夫的鼻子怒斥道:“你天天这样,让人操心,强生,如果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原以为养父会因此收敛,

却没想到下一秒,屋内又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

“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养父手里拿着酒瓶,一下又一下抵着养母的心口:“你想想,我强生对你有什么亏欠?

吃的、喝的、穿的,有哪一点对你不够好?你倒是好,不仅给我戴了绿帽子,居然还要我掏钱把孩子接盘。

燕霞,你就恨我到这个地步吗?”

养母被打得目瞪口呆,脑海里闪烁着刚才的话语,愣在原地无所适从。

而养父却以为她这是心虚,更加坚信刚从村口大妈那里得到的消息属实。

“我只问你一句,沈亦…他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

“你在说什么胡话?沈亦当然是你的孩子!”养母泪眼汪汪,竖起三根手指对天发誓:“我不知道你今天中了什么邪,但我燕霞是什么人,你心里该明白。

如果我真出轨,那我活不久!”

看见妻子的态度如此诚恳,养父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可是,怀疑的种子一旦撒下,便极难根除。

他所渴望的,并非空口无凭的誓言,而是确凿的证据。

“听说村子里有一个可以检查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机器,等有空我就带他们去试试。”

“这可真是作孽啊!”

养母仿佛遭受了重大打击,瞬间瘫倒在地,泪水涌出:

“要是你去了,村里的人会怎么想我?

这简直是在我心上插刀,让我没法抬起头!”

养父本来还有点相信燕霞,心里仍旧留有一丝温情。

但看到她如此反常的表现,那一点点关心瞬间烟消云散。

“我看也不必等到有空,就明天吧!”

养父冷哼一声,随即摔门而去。

“都是你,让我后悔!

我当初可真不该把你带回家!”

养母无法发泄心中的怨恨,完全把责任归咎于我。

当她看到我和她一模一样的面孔时,心中顿时明了。

她死死掐住我的脖子,青筋暴起,怒火焚身。

“咳咳咳…”我用力拍打她的手,但完全无济于事。

幸好沈亦一直在旁边,全力相助,直到我的脸涨得通红,最终将我与养母分开。

我捂着发红的脖子,心里暗自得意。

即便是恶虎也不至于食子。

燕霞刚才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她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

更何况,我还有妈妈…

那一夜我辗转难眠。

我深信养母绝不可能是我生母,可是,她与我惊人相似的面容,却时常浮现在我脑海里,打扰着我的思绪。

天快亮时,我便起身去为他们准备早餐。

门口一位瘸子路过,见我在院子里摘菜,便走了进来。

他的模样令人不快,进来后居然带着轻浮的笑容注视着我。

“你想干什么?”

我立刻变得警觉,连连向后退。

刚想逃回屋里关上门,没想到他一下子抓住我,将我重重压在墙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嘴。

养母害怕我逃跑,所以每周都要记录我的体重。

一旦超过70斤,她便会立刻断食,强迫我减肥。

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我竟然连一个瘸子都打不过。

我用尽全力咬了他的手心:“别碰我!”

然而紧接着,瘸子随手抓起旁边的抹布,毫不留情地塞进了我的嘴里,完全没有留一点呼吸的余地。

门外围了一圈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眼中隐约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

我渴望唤醒在屋内沉沉入睡的他们,却只发出呜呜的声音。

瘸子在我耳边低声威胁:“再叫我就让你去死。”

他边说边开始解我身上的纽扣。

就在我陷入绝望的瞬间,沈亦突然醒来了,急忙推开大门。

他隐隐约约听见了我的声音,意外撞见这令人窒息的场景,立刻冲上前把瘸子推到了一旁,重重地摔在地上。

“姐姐,你还好吗?”他扶起我,眼里满是愧疚。

“我没事。”

我说这句话时,声音中透露出几分颤抖。

他看到我没有大碍,扫了一眼瘸子,目光如鹰一般尖锐。

“是谁让你碰她的?”

瘸子毫不在意,挑衅地回应:“你不过是个野种,假如我想要你,连你爹都愿意把你送给我。”

“你胡说什么!我爸绝对不会那样做。”

瘸子冷嘲热讽地笑着:“谁不晓得你妈背叛,亲爹早晚会找上门。”

这时,养父母被外面的动静吵醒,一个接一个走出房间。

瘸子的眼珠一转,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哎呀,强生,终于等到你醒了。

这个贱女勾引我,你的儿子对我下手了。”

“你这个贱人!”

养父本就怒火中烧,听到这些话更是气得面红耳赤,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抬手想要斥责我。

沈亦紧握着养父即将落下的手:“他在胡说八道,是他先欺负姐姐!”

“小杂种,你别无端胡言。”瘸子毫无忌惮地辩驳。

养父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冷冷地盯着瘸子。

瘸子还没反应过来,仍然在无畏无惧地诋毁沈亦。

然而,养父却直冲他的腹部挥出一拳:“他还是我的儿子,在事情真相没有明确之前,谁都不能在我面前侮辱他,滚!”

说完,养父一脚踢向了瘸子的屁股。

瘸子“哎哟”一声,指着养父愤懑不平:“你等着看吧,没有一个是你的儿子。”说完这句话,他忍不住捂着后臀,痛苦地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许久之后,我们到达了医院,护士为我们每个人都抽了血样。

沈亦则和他的养父进行DNA配对,而我则和我的养母。

那一天,无论是谁都无法提起任何心情,整个下午我们都坐在医院的走廊上,没做其他事情。

我对此倒没太在意,毕竟我心底清楚,养母绝对不会是我的生母。

或许只是长得相似而已,纯粹是巧合。

可能是刚才瘸子的事情影响了沈亦,他的表情显得有些躁动不安。

我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他那冰冷而又湿润的手心。

“别担心,”我努力安慰他,“村里人的话可信度很低。”他点点头,侧过头去,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等到晚上,检测报告终于出来了。

养父迫不及待地从医生手中抢过那张报告,尽管他对专业术语一窍不通,但村长曾告诉他,下面的数字越高,意味着沈亦是他的亲生儿子的可能性就越大。

“99…99,太好了!”养父的脸上瞬间浮现出喜悦,他紧紧抱住沈亦,亲了一遍又一遍。

“我就知道沈亦是你的儿子,我可是绝对没有出轨,回家后可得好好奖赏我……”

当养母的目光落在我和她的亲子鉴定报告上时,她的表情明显愣住了。

在我余光的瞥见间,数字也赫然映入我的眼帘。

那一刻,医院走廊的寒气仿佛一瞬间抽走了我25年来的温暖。

长期以来,饱受虐待,被当作仆人对待的养母,怎么可能是我的亲生母亲!心中顿时如同死灰。

而养母则紧紧攥住那纸张,嘴唇颤抖不已。

见妻子有话要说,养父凑过去想要查看她手中的纸:“好吧,回去后我会给你加餐。”他以为这是个虚惊一场,然而明亮的数字9却如同一把利刃刺痛了他的眼睛。

“你还敢说自己没有背叛!”阴晴不定的养父猛然挥拳砸向养母的头顶,瞬间,一个大包浮现。

养母痛苦地叫了出来,眼中满是惊慌,“我…我真的没有出轨,强生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报告被人动过手脚!”

她痛苦得直叫,满脸慌乱,却始终无法理解,这一切究竟是为何。

她到底得罪了谁?

然而,她与医院里的任何人都不熟悉啊!

养母抵抗时意外划伤了养父的手,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令养父更加愤怒。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们发泄的地方。”护士叫来几名门卫,不久就将两人分开。

沈亦向护士索要了冰袋,轻轻敷在养母肿胀的脸上。

“够了,爸,别让别人看到,影响不好。”

养母心领神会:“是啊,你这样的行为,别人会觉得亦儿并不是你亲生的。”

“就算不为我,也要考虑到你亲儿子的名声!”她说完后,养父无言以对,只是在她的手臂上狠狠扭了一下。

的确,只要不被别人看见就没关系。

从医院回到家后,养母的地位急转直下。

她首先被养父关在地下室,禁闭了一整天,不吃不喝,出来时瘦得像是脱了水一样。

她的眼睛深深陷入高突的颧骨之上,直勾勾地盯着我,像是某个厉鬼从地狱中爬出,仿佛要将我活活吞噬。

不过,曾经由我一手承担的家务,如今也必须由养母共同承担。

吃饭的时刻,她甚至被剥夺了上桌的资格。

曾几何时,她是这家的主人,而如今却像一只流浪狗一般,卑微地向我乞求剩饭。

当然,走在食物链底层的始终是我。

尽管事实明摆着,我们之间却心照不宣地不再承认彼此的身份。

我不愿称她为“妈”,而她也不承认有我这个女儿。

原以为养母受罚之后,会懂得收敛些,不再提起我的身世。

但她却像是中了邪,频繁地在养父面前徘徊,紧抱着他的腿恳求他能相信她。

“强生,我真的没有背叛你,肯定是那个女人在捣鬼,想要陷害我!”

这已经是养母无数次的辩解。

可这一次,她终于将矛头指向了我。

“她一定是在想方设法逃跑,才想出这样一招,来挑拨我们的感情。

强生——作为夫妻,你真的连我都不相信吗?”

话音未落,她的眼泪夺眶而出,留下两行清泪。

养父目光紧盯着她的面孔,第一次没有动手,只是冷冷地要求她放开。

我微微低头说道:“抽血时大家都亲眼见到,何况我也没有那个本事去贿赂医生。”

意思也就是,养母即使在临终关头,仍选择继续欺骗养父。

紧接着,屋内传来了养母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养父最痛恨被人玩弄他的感情,他的拳头没有打在养母的脸上,却是一个劲地打在她的背上和肚子上。

我冷眼旁观,看着她捂着肚子求饶的样子,

要不是我刚才那么说,恐怕这一顿打就会落到我头上。

不过在养父发泄完离开后,我还是拿了些碘酒,蹲到她面前。

“你要干嘛?”她不耐烦地问。

棉签重重地压在她的淤青上,让她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

我说:“我知道你并不是我的亲生母亲,所以我们来合作一把如何?

若成功,您将重回强生的爱妻身份,成为这房子的真正女主人。”

养母的心里虽然有些动摇,却对我保持着警惕:“你想让我帮你逃跑?不可能!”

“不,”我用食指按住她的嘴,“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最初把我送到你们这里的人贩子是谁。”

养母告诉我,那位拐走我的人叫大春,接着又警告我别企图做出别的事情。

大春…

思索片刻,我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些村头大妈们传言的根源。

知道了大春的住处后,我时不时地在他家附近晃荡。

大春是个独居的男人,据说他的前几任妻子都活不久。

她们的死因十分相似,都是因为宫颈癌去世的。

由于前妻们没有留下孩子,大春便收养了村子里的小男孩,打算以后养老,

没想到在一个深夜,小男孩不知为何受到惊吓,直接应激而去。

听完村口大妈生动的叙述后,

我心想大春果然是个狠角色,命硬得能克死这么多人。

“姑娘,你得告诉我,你…究竟是燕霞生的吗?”

一位大妈问,其他大妈们也好奇地围着我。

其实自从从医院回去以后,养父便毫不犹豫地进行了辟谣。

可那些目光敏锐的村民们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当他们看到燕霞藏在袖子里的伤疤时,更加的坚信了。

“这不是。”我显得有些不耐烦,挥手打发了她们。

村口的大妈们纷纷散去,嘴里却喋喋不休。

正巧这个时候,大春从屋里走了出来,随意向我打了个招呼:“哟,这不是强生家的媳妇吗?”

“大春叔好。” 看到我并没有打算离开,大春忍不住又注视了我一眼,仿佛在期待我说些什么。

我清了清喉咙,开口道:“最近关于我婆婆的流言蜚语满天飞,我公公对此非常不满,让我来找你讨个说法。” “那你找我有什么用?”大春微微皱眉。

“我听说,这些谣言的根源就是从你这里开始的。”

大春轻笑:“别盲目信谣,你有什么证据呢?”我指向身后那些正在偷听的大妈们:“正是她们,亲自上门告诉我们的。”

大春顺着我的手望去。

村口的大妈一听到这个问题,立刻撒腿就跑,脚步灵活得不像年轻时了。

见到无关的人终于离开后,我才问出心中最大的疑问:“当初将我带到这里的,正是您,大春叔,是吧?既然您早已知道我是被拐来的,为什么还要散播谣言,说我是燕霞的亲生女儿呢?”

“大春叔”耸了耸肩:“这难道不好吗?养母成亲人,你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啊。”

我不想和他争论,继续追问:“那是在医院里你动的手脚?”

大春没有正面回答我,我只好说:“那你一定见过我亲生母亲,告诉我她是谁,如果你告诉我,我会在养父面前为你说好话。”

大春的表情瞬间变得冷峻,他用锐利的目光盯着我:“想要逃跑?我相信强生绝对不介意我替他教训教训这个不乖的媳妇。”

威胁没有奏效,反而让我陷入更深的困境。

即便大春真的与医生串通一起,但如果他向养父告状,我必定会遭到一顿毒打,而且会被看得更加严格。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逃跑的机会,我怎能轻言放弃?我咬紧牙关,跪坐在地上向他磕头:“大春叔,如果你不嫌弃,我愿意认你为义父,向你尽孝!”

经过漫长的沉默之后,大春始终没有开口,我也没有抬起头来。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直到大春把我扶了起来。

他叼着旱烟,轻轻拍了拍我的衣服:“你?我才不在乎。”我的心猛然一紧,意识到自己最终是输掉了这场赌局。

没想到大春接着说道:“如果你能把沈亦绑来,让他心甘情愿地给我养老,我就告诉你。”他低下头理着我的衣裳,抬起头却发现我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

“怎么,害怕了吗?”他笑得十分开心,“那就跟我一起去强生那里认罪吧。”我的嘴唇在颤抖。

我望着黄昏时分,沈亦背着斜挎包走来的身影。

“你回来了,今天老师讲了些什么?”

像往常一样,我伸手接过沈亦的挎包。

没想到沈亦居然没有理会我,眼皮都不曾抬一下就径直走进了房间。

养母在旁边冷嘲热讽:“看看你这副狐狸精的模样,难道还想勾引亦儿?”

我感到一阵慌乱。

这种不安一直萦绕着我,直到全家共进晚餐的时刻。

饭桌上的气氛异常沉寂,仅有养父噼啪作响的咀嚼声。

就在这时,沈亦忽然开口说道:

“她究竟什么时候能被嫁出去?”

我的心猛地一震,手中的扫把差点失去控制。

“她?哦,你说的是她啊,”养父有些疑惑,“她不就是你的妻子吗?”说完,养父才意识到情势不对。

现如今,我已不再是沈亦的童养媳,而是他同母异父的姐姐。

没想到我曾經的心愿,竟会以如此荒唐的方式实现。

“我不着急,自己还可以伺候你们几年。”我赶紧说道。

现在尚且有逃跑的一线希望。

等到嫁人生子后,才是真正被束缚的时候。

那些与我年纪相仿被拐的女子,正是因为生下孩子,才彻底放弃了逃走的念头。

“这里没有你发言的机会。”

那稚嫩、略带不耐的声音响入我的耳中,如同惊雷在平地炸响。

察觉到儿子的变化,强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称赞:“这才是我的儿子,跟我一模一样!”

饭桌旁,父子俩在讨论把我卖给哪个人更划算。

最终,还是沈亦提议将我卖给大春。

毕竟,自从大春有了克妻的名声后,周围的女人都不再愿意嫁给他。

养父毫不犹豫,点头同意了沈亦的建议。

趁着养父外出,我紧紧抓住了沈亦的衣角。

“沈亦……”

他显露出不耐烦,轻松地将我的手抽开,问道:“你有什么事?”

“你可能不清楚大春的手段,我不想嫁过去就遭殃,能否请你帮帮我,姐姐……”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姐姐?我不过是一直叫你姐姐,你真的以为自己能跟我并肩而立吗?”

沈亦的样子仿佛一夜之间变得陌生,让我觉得自己从未真正了解过他。

“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似乎为我的无知感到惋惜:“如果你真是我的童养媳,未来的事就简单多了,从此以后你只会沉浸在我的温柔中,绝对不会再有逃离的想法。”

他忽然靠近我,在耳畔低声说道:“姐姐,那天你提到想要逃跑的事,真让我感到心痛啊…毕竟我对你是如此的好…”沈亦离去了,留下我在风中感到迷乱。

那一晚,我竟然不知如何回到房间。

只记得细细回忆了许多细节,才意识到沈亦最开始就一直在欺骗我。

难怪那一天他在地下室待了那么久…难怪在我快要崩溃之时,他竟能从容自如地送来热乎乎的食物…为了赢得我的信任,让我完完全全依赖他,沈亦真是费尽心思。

现在我意识到和他之间有了血缘的联系,便不再掩饰自己的真实面貌。

他还想把我卖给大春,以此大赚新媳妇的彩礼。

“沈亦,既然如此,那你可得怪我心肠狠辣。” 本来我只想装出一副样子,顺利蒙混过关。

但现在,我决定将这场戏演得更为真实。

“干了一天活,累了吗?来,喝点山泉水。” 我端起陶瓷杯,恭敬地送给养父。

他斜眼看了我一眼,说:“你倒是懂事。”

我奉承道:“毕竟快要嫁人了,我舍不得你们,唯有多尽些孝心。”

养父对此深以为然,便开始滔滔不绝。

“你就应该这样,别再想着逃避,认真伺候大春,总有你大显身手的一天。”

“是的,是的。”

水见底后,我又给他续上了一杯。

“小亦,学习固然重要,身体才是根本,”

“这是姐姐特意为你熬的糖水,能补充营养,务必要记得喝。”

糖水蒸腾着热气,散发出异常诱人的甜香。

“嗯,放到桌子上就好。”

沈亦没有抬头,他在台灯下专心致志地写着作业。

我走出了房间,临走之前还提醒他早点休息。

可第二天早晨在整理他的房间时,我却发现那只杯子依然摆在那里,毫无动静。

我忍不住笑了笑,毫不犹豫地喝下了糖水。

就在这时,门后响起了动静。

“你在这里干嘛?”他问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回应道:“我只是来帮小亦收拾房间的。

而你,怎么又回来了?”沈亦露出一脸的不悦,直接抢过我藏在身后的杯子。

我立刻道歉解释:“因为我看到你没喝,我觉得不舍得倒掉,所以就喝了。”

我轻轻拉扯他的衣服边缘:“小亦,你能不能不告诉妈妈?她一向不让我碰这些。”

“你最好遵守这个约定!”

沈亦严肃地提醒,猛地推开窗户,探头四处查看。

确认周围真的没有水渍后,他才稍微放下心来:

“下次不要随便动我的东西。”

“我知道了。”

我低下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随后送来的一碗糖水,沈亦又像往常一样一口气喝完了。

“咳咳…咳咳咳…”

我和养母正忙着打扫房间,也许是由于灰尘的原因,我的咳嗽愈加严重。

这过去的半个月里,咳嗽的症状逐渐加重,毫无好转的迹象。

白天不停地咳嗽,晚上也无法平息。

听得养母都快要崩溃了。

她每次一看到我张嘴,便嫌恶地捂住耳朵:

“你天天就这事儿,真是麻烦。

肯定是偷懒,身体才会这么虚弱!”

我偷偷白了她一眼,在她未注意的地方,用手指猛地刮喉咙。

“咳咳!”

鲜血涌出,我的嘴角挂着血丝。

“呀——”养母尖叫着,慌忙后退,“你可别得了什么传染病,把我也感染了!”

看到窗外有很多人影,我咳得更加厉害。

“你发什么疯?远远都能听到你这鬼叫!”

恰好这时养父干完活回来了,看到我嘴角的鲜血。

养母指着我,声音颤抖:“赶快…赶快送她出去,我担心这小贱蹄子再待下去,家里全得被她传染!”

“咳咳。”

我试图压住咳嗽的冲动,却愈加无法控制。

“大春说还要半个月才能凑齐钱,别再争吵了。”

他目光在我和养母之间来回游移,最终怀疑地盯着养母:“你没咳嗽?一点不适都没有?”

“没有啊,我可不像这赔本货,身体很好。”

为了证明自己身体倍棒,养母恨不得下去做几百个俯卧撑。

没想到养父的目光更加阴沉,示意门外的人后,便扑上来将养母控制住。

“早就怀疑你了,我和沈亦都咳嗽,偏偏你毫无反应。

你以为搞垮我们的健康就能翻身成为主人,把你的情夫接过来吗?”

我装作恍若无物的样子,捂住喉咙,不可置信地看向养母:“原来我的嗓子是你弄的鬼。”

“你在说什么,快放开我!……大春?”

大春朝她笑了笑:“燕霞,好久不见,你还是如此不老实。”

养母被他们合伙押入地下室,听说这回她要吃些苦头,被关上十天半个月。

我端着蜡烛,烛光摇曳,照亮我假装惋惜的脸庞。

“别想着逃跑,也别再打什么小主意了,前辈,这些都是你之前告诉我的呀。”养母怒火中烧,想要冲上来痛骂一顿,却因铁链的束缚而无法动弹。

金属相互撞击的声音清脆动人,听起来别具一番韵味。

“你这个贱人!你到底跟他们说了什么,灌了什么迷魂药!”“这个嘛,你最好去亲自询问大春。”看到她愣住了一瞬,我更加相信大春与养母之间的关系非比寻常。

在获得了令我满意的信息后,我便上楼去找大春。

“一切顺利,只需等待后半个月就好。”这段时间,我时常溜去找大春汇报进展。

至于今天的这出戏,早已是我们提前规划好的。

大春抬起眉:“你真够狠的,就算她真是你的母亲也不放过?”我不回答他,继续说:“接下来你只需稳住他们,别让他们去镇上的医院就行。”

“行……别看强生装得无所谓,其实干活时咳得不轻。”

我有些好奇:“你对强生说了什么,能让他如此生气?”

“没什么,”大春摆摆手,“只是编了个故事,让故事中的细节与现实对上罢了。”

一两个是巧合,但所有事情串联在一起就显得脱离寻常了。

大春在和我分享完情报后,顺便蹭了顿饭便走了。

餐桌上,他还不经意间夸奖我能干和贤惠。

这让养父对此放下了警惕,终于将养母之前的权利完全交给了我。

殊不知,这样更方便我下手了。

直到半个月后的某天,养父像往常一样喝下我递上的生水,不久便开始咳出鲜红的血。

我顿时心慌:“赶紧去看大夫,我真没想到这还会传染!是我疏忽了。”

养父的嗓子眼突然感觉一阵痒,越是痒就越想咳嗽,直到感觉嗓子像是被刀片割一样,疼得难以忍受。

“快…医院…”养父压着嗓子,咳出的血愈加汹涌。

我点了点头,便叫了几个村民陪同他前去,而我则以照顾沈亦的名义留下来守家。

等天黑了还有一段时间,但我等不及那个时刻。

于是急匆匆赶到沈亦的学堂,谎称养父重病需要他,便把沈亦叫了出来。

或许是我身上不停冒出的汗水,沈亦的疑虑顿时打消,急切地让我带路。

在四周没人时,我假装要小解,让沈亦先走,我马上就到。

趁着他那脆弱的后脑勺暴露在眼前,我迅速抄起一块石头向他砸去。

扑通一声,沈亦沉重地倒在了地上。

我把茅草盖在他的身上,随后迅速奔向大春。

看到沈亦后脑勺上肿起的大包,大春露出笑脸说道:“你可真不简单,之前亦儿对你那么好。”

“好了,既然人已经被你带来了,只要等他苏醒后吓唬一下,他就会乖乖听话。”

我将手里的药丸递给大春:“这是解药,每个月一次。” 大春仔细研究了一番,便把它收下了。

“好,你不是问我你的亲生母亲是谁吗? 那份亲子鉴定的结果,我确实没有动过。”

我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大春示意我别急:“她确实不是你的母亲,应该说是你姨妈。

你的生母,就是强生的第一任妻子。

不过因为当时家境拮据,再加上你是个女婴,你奶奶托我将你悄悄送走了。” 我打断他:“你是在说,强生是我的亲生父亲?”大春笑得无法自已,指尖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吧,强生一辈子都在找的女儿,竟然是他买来的童养媳,眼看着她被继母折磨,结果现在还想把她卖给我,只为了那三瓜两枣。”

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大春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

“把你送走之后,你的妈妈郁郁寡欢,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因此,强生心中对你奶奶心怀怨恨,为了让他的儿子振作,你母亲的同卵双胞胎,也就是你的养母,便被送上了强生的床。”

说到这儿,大春露出一丝狠厉的神情:

“当他看到那张梦寐以求的面孔时,便心甘情愿地接受了你奶奶的做法。

享用了别人的清白,便给了她一个名分。

然而我真没想到,这个贱人居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我明明付出了如此多,结果她还是被他人夺走了!

所以我才开始传播谣言……”

就在此时,潜藏在石后的人,猛然跳了出来。

大春的眼里一闪而过的慌乱,随即被他压制住了。

他转向我,冷冷说道:“你这小杂种,跟你父亲一样不讲诚信。”

我回应他:“彼此彼此,大春叔,我也是担心你翻脸,真没想到会上演这一幕。”

我示意养母,她立刻把地上无力的沈亦抱紧,牢牢地保护在怀里。

她望向我时,曾经的敌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内疚感。

不过很快,她又回到了战斗状态,指着大春的脸愤怒地骂道:“我曾经真心实意对待过你,没想到你竟如此毒辣,想要置我于死地,今天我跟你没完!”

养母果然不愧是养母,她的声音如同唢呐般响亮,震耳欲聋。

她迅速将头发扎紧,立即投入了战斗。

在我看到大春被吸引了注意力,与养母纠缠后,我悄然拿起一块砖,悄无声息地绕到他背后。

一声巨响,大春重重倒下,脸上写满了不甘。

而我则向养母示意,让她赶紧用手机叫养父回来。

为了防止大春临阵反悔,我折回去拿了地下室的钥匙,带着养母走向沈亦的那一边。

我告诉她:“如果你想重新掌控这个家,就不要急于一时,听完这场戏再去救你儿子也是可以的,难道你不想证明自己的清白吗?错过了这个机会就真的没有了。”

看着沈亦昏迷不醒的样子,养母还是忍痛答应了。

我的心中暗想,如果事情变得复杂,我就可以趁机挑拨他们之间的旧账逃之夭夭。

两人心思各异,直到大春揭露了那个出人意料的真相,我才打消了实施备用方案的念头。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我确实在他们的水源中做了手脚。

水是由养母提供的,而我则在里面加入了一些虫卵变成了生水。

我是在冒险一种可能性。

直到刚才,养父发来消息,说他喉咙里发现了一条8厘米长的蚂蝗时,我才明白,自己的赌注成功了。

其实称之为解药的东西,只是在哄骗大春而已,去医院看看就能轻松解决所有问题。

可惜到了那个时候,我已然逃之夭夭,并顺道把大春拐卖儿童的罪行举报了。

就在我准备逃跑时,养母紧抓住我的手腕。

“放开我。”我说道。

她的手劲更大了,摇头说:“我知道你想要逃,但是你的户口本还在这里。”

“你在威胁我吗?” “绝对没有,你跟我走,我知道他把你放在哪了。”

养母背着沈亦,走出门前还不忘再狠狠踩一脚大春。

回到家后,她从厚厚的衣物下掏出我的户口本。

“你是想回到原来的家吗?等强生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对你好。”我接过户口本,心中默然。

最近这半个月,我一直被噩梦缠绕。

我再次梦见五岁那年,被人贩拐走的那一幕。

梦境逐渐愈发清晰,我终于领悟到,曾一手将我抚养长大的亲人,只用一颗糖果,就轻易将我送进了人贩子的怀抱。

确切地说,大春并不是单纯的人贩,而是个买家,还兼任中间商。

他们亲自将我送到了大春的身边,而他们的账户上,便悄然增加了一笔收入。

在这里…我从未感受到任何温暖,即使有,那也是一场虚无的幻影。

我紧紧闭上双眼,这二十多年以来,我一直渴望着亲情。

小时候期待母亲,能手把手教我如何梳理秀发,编出精美的小辫子。

生病时渴望父亲,即使他什么话都不说,只要陪伴着我坚定地踏向手术室的门口,为我驱散那份恐惧。

我一无所有,甚至在填写家庭关系这一栏的名字时,也无法动笔。

我根本没有家。

我不曾拥有家庭。

见我已下定决心,养母也不再挽留我。

“那你就赶快走吧!等强生回来的时候就来不及了,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亲生女儿,一定会拦着你不让你走。”

养母告诉我,母亲在临终前也托她找过我。

一边说着她懊悔地捶打自己的脑袋:“我当时怎么没想到呢!你是她的孩子,那份报告自然就可信了,毕竟我们可是双胞胎。”

她拦住了一辆车,吩咐司机把我送到镇上:

“她一直咳嗽不好,你帮我把她送到医院,那里有强生在,她不敢逃跑的,送到后你就可以回来了,这笔钱都是你的。”

说完,养母将几张钞票塞给了司机。

又往我的口袋里装了一些东西。

司机看到好处笑得合不拢嘴,送我到医院后便立刻去潇洒了。

在旅途中,我瞥见养父的车辆与我们擦肩而过。

当我下车后,步伐从缓慢转为急促,狂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

灿烂的橘红色霞光中,黄昏为我披上了一层自由的外衣,四周只剩下寂静和沉重的喘息声。

无视路人疑惑的目光,我朝着反方向迅速奔跑,

直到气喘吁吁,俯身时一叠钞票从口袋滑落。

我逃出了那个小镇,开始在异地四处躲藏和打工。

我成为狱警的这段时间里,竟无人找上门来或打探我的消息。

再也没有那些令人烦厌的指使声,从梦中将我拽醒。

直到在监狱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同事告诉我,他是因伪造账目而入狱,触犯经济罪,判了三年。

我感受到他投来的审视目光,沈亦抬头与我对视。

他瞬间瞳孔收缩,随后很快恢复平静。

隔着人群,喧闹声如同时间的回声,编织出遥远的记忆。

在他对我施加欺骗之前,我本是将他视若亲兄弟。

然而,嘴角却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在过去的三年里,我依据前辈传授的技巧,给予沈亦特别的关注,悉心“照顾”了他,直至他重获自由。

有趣的是,我看到了一则有关大春的新闻。

他不甘心无人替他养老,竟然从外地娶回了一位妻子,结果却因宫颈癌而去世。

后来,走进科学还制作了一期关于他的问题,最后揭示出其实是大春的私生活害了那些女性。

大春终究还是无法逃脱孤独而终老的命运。

三年又三年。

我听同事们提起,沈亦再次入狱,甚至被转移到了更高级别的监狱。

听说他试图转移公司的资金,差一点点就成功将卡上数千万资金转移到国外。

不过,我的账户里却不知怎么多出了十几万的资金。

虽然我一直不敢动用这笔钱,但也没有警察来找我。

经过深思熟虑,我决定将这笔钱全数捐出,帮助山区的孩子们。

“嗯?竟然有人给我写信?”

当我拆开信封,里面清晰地说明了那笔款项的来历。

原来,这笔钱源于强生对我的内疚,这些是他晚年时所积累的全部财富。

可他是如何得知我的银行卡号的呢?

很快,沈亦的面庞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在窗前静立,只有无尽的沉默作为回应。

我曾以为,童年那些痛苦的记忆已经渐行渐远,再也无法如影随形。

但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

趁着假期,我带着曾经资助过的孩子,重返我童年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旅游村,昔日的贫困景象早已不复存在。

在路上,我还询问村民关于强生和燕霞的去向。

大多数人纷纷摇头表示不知,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唤住了我。

“燕霞?还有人记得她啊……”

老太太颤抖着声音说道,自从村里那户人家的童养媳出逃后,燕霞就被强生打断了腿,几个月后便离世了。

她的儿子一旦有了能耐,就离开了这个地方,似乎去城里给某位老板做账。

听说挣了不少钱,但从未向父亲寄回一分。

强生是从别人那里得知的,他买来的童养媳竟是他为寻觅多年的亲生女儿,这让他彻底崩溃。

再加上沈亦外出打工无人照顾,等到人们发现他的尸体时,他已经枯瘦得无法辨认,仿佛是被饿死的de样子。

“我觉得你这个女孩看起来有几分眼熟。”

说完,她愣在了原地,手不停地颤抖:“你是……你是!”

我握着她的手,微笑着说道:“我啊,村口的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