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月子时,婆婆摔了腿来不了急得直哭,妈妈却开始各种表演搪塞

发布时间:2025-07-07 15:36  浏览量:17

我和哥哥年龄相隔四岁,在我出生的时候,乡村的计划生育政策执行得并不严苛。

两年后,母亲又怀孕了,而那时,风声却骤然紧了起来。

村里的妇女主任与支书亲自上门劝说:“你已经儿女双全了,就别再生了吧。”

母亲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还想再要个儿子,不然军军将来有个什么,连个帮忙的兄弟都没有。”

妇女主任耐心劝导,母亲则假装妥协。

但是第二天她便悄悄躲了起来。

六个月后,妹妹呱呱坠地,随后,母亲便被迫接受了结扎手术。

如果不是上了节育环,或许我迟早会有个弟弟降临。

我曾以为,作为女孩,我和妹妹会得到同样的关爱。

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妹妹是家中最小的,自然更受宠爱。

儿时,我和哥哥发生争执,母亲总是说:“他是男孩,你让着他点。”

而当我和妹妹吵架的时候,母亲又责备道:“她比你小,你怎么能欺负她?”

家中养了许多下蛋的母鸡,母亲炖好鸡蛋后,用筷子在中间轻轻一划。

一半给了哥哥,剩下的大半则给了妹妹,碗底只留给我一点点。

“燕子,这个拌饭吃最香了,精华都在碗底呢。”母亲如是说。

后来,我步入了小学的校门。

父母整日忙于劳作,妹妹则由奶奶照看。

小学时,中午需要回家吃饭,我还得负责给哥哥炒饭。

农家灶台高得离谱,我需站在凳子上才能够到锅铲。

炒一次蛋炒饭,我足足放了四个鸡蛋。

我与哥哥各分两个,看似公平。

孩子们总是最盼望过年,而我却没有那么期待。

因为我总是穿着哥哥的旧衣服,亲戚们给的红包和衣物,要么给了作为家中男丁的哥哥,要么给了最小的妹妹。

总之,从未有过我的份。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亲戚送来月饼。

最美味的莲蓉蛋黄月饼,被哥哥全部包揽。

妹妹拿着五仁月饼,啃光了表面的饼皮,只剩下里面的五仁馅。

母亲将那颜色古怪的馅递给我:“吃吧,馅最好吃了,妹妹都留给你了。”我摇了摇头,婉拒了她的好意。

她却皱眉训斥我:“这么好的东西,还挑三拣四的。”

后来,我在给猪喂食时,发现了那些月饼馅被混在了猪食里。

这么好的东西,她自己为何不吃呢?

父母终日辛劳,几乎全年无休。

每到周末,我便要负责清洗全家人的衣物。

他们的衣物厚重,湿水后我使尽全力也难以甩动。

日出之前,池塘上雾气缭绕。

仿佛那是一池温暖的泉水,但是实际上,池水冰冷得直刺骨髓。

那时的我,有种错觉: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孤零零的我一个人。

直到放牛老汉早起的声音将我唤醒:“燕子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那时的我沉醉于众人的夸赞之中,直到年纪稍长才开始思考:为什么是我呢?

为何比我年长几岁的哥哥,可以悠然自得地睡到日上三竿?

为何被夸赞懂事的,永远都是村里的女孩呢?

我就这样迷迷糊糊地长大了。

哥哥比我大四届,他中考那年,我刚升入五年级。

母亲自己小学未毕业,饱受没文化的苦楚。

因此,在哥哥的学习上,她一直尽心尽力。

即便如此,哥哥还是未能考上城里的高中。

母亲是远嫁,平日里既自尊又敏感。

她时常向我们诉说,城里的亲戚们如何看不起我们。

与伯伯、姑姑他们也一直不甚亲近。

但是那一次,她不顾颜面地去求大伯,最终大伯出面,将哥哥送进了三中。

三中并不在县城,而在另一个镇上。

结果出来后,母亲又开始嘀咕:“怎么不把军军送去县城,是怕周末去他们家蹭饭吗?”

她心情不好,我便安慰她:“妈妈,我以后一定会考上一中的。”

母亲斜睨了我一眼,语气沉重地说:“你考上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你哥。”

剩下的话,硬生生地被憋了回去。

从小到大,他们从未关心过我的成绩,也从未辅导过我的作业。

总是说我什么都会,比哥哥让人省心。

原来并非如此。

是他们,根本不在乎罢了。

暑假过后,我便升入了六年级。

由于作文写得出色,普通话发音也颇为标准,我被选中去县里参加朗诵比赛。

父母都要赚钱养家,给了我五块钱作为路费。

比赛持续一整天,我排在下午出场。

午休时,其他家长都带着孩子出去享用大餐,老师拉着我的手:“走,咱们去学校食堂吃去。”刚走到食堂门口,风尘仆仆的大伯便赶了过来。

“燕子,大叔要带你出去撮一顿。”

由于妈妈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亲戚们的不是,我对这位大叔心存些许畏惧。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他领我到了一家煲仔饭店。

他细心地为我浇上浓郁的汤汁,均匀地拌好饭,还贴心地为我拿来了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

餐后,他并未急着离开,而是等我完成了一场演讲后,站起身来,用力地为我鼓掌。

走下演讲台,他连连称赞我的表现。

我显得有些局促,不知该如何回应,他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燕子,要好好学习,读书总是能改变命运的。”

“我可是咱们村子里第一个读完初中的,所以现在能在城里工作,有了自己的房子,还娶了城里的媳妇。”

“你比你哥哥聪明,女孩子也要好好努力,未来可期啊。”

这些话,我以前从未听过,它们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我的心田。

分别时,他悄悄塞给我十块钱,一再叮嘱我不要让妈妈知道,更不能让婶婶知道。

回家后,我满心欢喜地向妈妈提起大叔来看我,还带我吃了美味的煲仔饭。

妈妈却一脸淡然:“他怎么不把你带回家?肯定是你婶婶嫌你脏。”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我的喜悦。

我紧紧攥着口袋里的十块钱,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交给妈妈。

也是从那一年开始,每年过年,大叔都会悄悄把我叫到一旁,偷偷地给我压岁钱。

那是只属于我的小秘密,让我倍感珍惜。

在那次演讲比赛中,我荣获了二等奖,奖状在墙上贴了一年多。

后来在一次打扫卫生时,它不小心掉了下来。

它的命运就如同我之前的那些奖状一样,被当作了引火的纸。

我的初中时光是在多里度过的。

那时候家里还种水稻,暑假时需要收割稻子、插秧,而妹妹却不用参与这些劳动。

有一次,我来例假了,痛得脸色苍白,我央求妈妈让我在家休息。

妈妈却拉长了脸,翻着白眼说:“就你娇气。”

不一会儿,爸爸也来了,他不停地咒骂我,说我一点也不体谅父母的辛苦。

尽管如此,我还是硬着头皮去了田里,光脚踩进泥泞的水中,水和泥一直漫到了小腿。

耳边充斥着爸妈的埋怨,他们说我偷懒、娇气,这些话像重锤一样敲击着我的耳膜,眩晕和疼痛感几乎将我撕裂。

由于田里下了肥料,很多泥鳅不堪忍受,翻起了白肚皮。

那一刻,我甚至羡慕它们已经失去了知觉。

每天最开心的时光就是在学校度过的。

在那里,我结交了一个朋友——英子。

她上学比较晚,比我大几岁。

她妈妈早逝,如今跟着爸爸和继母生活。

继母对她很不好,她带到学校的午饭经常是馊的。

我们坐在操场上分享我的饭菜,她脸上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走出这里,飞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但是初二暑假时,我去学校拿成绩单,却没有等到她。

我找到她同村的同学,那人支支吾吾地说:"英子今天要结婚了。"

我听到如遭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那天很热,我沿着多间小路疯狂地奔跑。

终于跑到了英子家,只见她穿着一身红裙,正一脸麻木地被人塞进桑塔纳里。我叫了她的名字,她看到我后,眼泪哗哗地往下掉。

她附在我耳边,低声哽咽:“燕子,我飞不起来了。你一定,一定不要像我这样。”

吉时已到,她被强行塞进了车里。

她的继母笑眯眯地抓了一大把喜糖给我,我听见宾客们议论纷纷,说英子的老公是二婚,已经三十多了,给了五万块彩礼。

那把糖果,我一颗也没吃,回家后都被妹妹翻走了。

她跷着腿坐在门槛上,吃得满嘴糖浆,无忧无虑。

日子如白驹过隙,哥哥的高考结束了。

妈妈满心期待,可成绩一出,却给了她沉重的打击。

哥哥只考了三百多分,甚至连三本线都没上。

那天家里的气氛异常沉重。

那天,爸妈提早收工,昏黄的白炽灯光下,妈妈试探着说:“军军,再去复读一年吧,我记得你小时候很聪明的,你两岁就能从一数到一百……”

哥哥却不耐烦地摔了筷子:“复读什么啊,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再说家里也没钱,燕子和珊珊念书都要钱。”

是的,那时候念书需要学费,小学两百多,初中四五百,高中一两千。

对于农村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妈妈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燕子明年初中毕业,可以去广东赚钱了。到时候家里负担就轻点。”

她费尽唇舌地劝说哥哥:“身为男儿,唯有读书方能铺就一条光明大道。你近视这么严重,体质又虚弱,难道真打算一辈子与黄土为伴吗?”

“瞧瞧你,连一担谷子都挑不起来!”

我猛地站起身,语气坚定:“不,我不去打工,我要走读书这条路。”

那段日子,我内心充满了不安,每晚都梦见自己如同英子一般,早早地被五万块钱卖掉,而哥哥则去念了当时正如日中天的电脑学校。

电脑学校的广告铺天盖地,学费也相当昂贵。

凑齐学费的那天夜里,妈妈语重心长地对我说:“咱们可得说好,如果你考不上一中,那就别继续念了。”

初三那年,我被分进了重点班,学习氛围异常紧张。

即便如此,每天放学后,我还得承担起为全家人准备晚饭的重任。

妹妹正上小学六年级,每天放学后就在村子里到处疯玩。

我曾无数次向爸妈提议让她也帮忙做饭,可妈妈总说她太笨拙,学不会。但又有谁生来就什么都会呢?

后来,我和妹妹大吵了一架,她才总算开始搭把手。

那是一段既充满努力又饱经煎熬的岁月。

我们学校仅有二十个名额可以参加一中的考试,我很幸运地成为了其中之一。

老师带着我们前往县城参加中考,当最后一场考试的试卷发下来时,我突然鼻血如注,怎么也止不住。

监考老师吓坏了,连忙劝我去看医生。

我接过她递来的一卷纸,塞进鼻孔,一次又一次地更换,桌上的纸团越堆越高,我就这样坚持答完了试卷。

等待中考成绩的那一个月里,不断有人上门来找爸妈,询问是否愿意带我去广东打工。

那时候,去工厂打工都是熟人带熟人。

爸妈有些心动,但我坚持要等到考试成绩出来再做决定。

村里的婶婶阿姨们纷纷嘲笑我:“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

“一中的学费那么贵,三年高中下来,你爸妈不得脱层皮?还不如早点去打工,赚点钱盖新房子呢。”“对啊,就算读了一中,也不见得人人都能考上大学。”

爸妈最终和刘婶商量好,打算让她带我走。

无论我怎么哭闹,都无济于事。

后来,我偷偷给大伯打了个电话。

大伯当晚就坐车赶了回来。

他严厉地责备了爸妈:“作为父母,要言而有信。当初你们和燕子说好,只要她考上一中就让她读,现在又反悔让她去打工,这像什么话!”

“你们的眼光不要那么短浅!”

爸妈最终让步了。

妈妈低声嘟囔:“考试那天还一直流鼻血,肯定考不上,那就再等几天吧。”

在焦急的等待中,中考成绩终于揭晓。

那天,我正在田里收稻子,妹妹扯着大嗓门,沿着田埂一路狂奔而来。

“姐姐,你老师打电话来了,你考上一中了!”

“你考上了!考上了!”

早上十点多的阳光炽热无比,却仿佛在我的心中绽放出一朵花。

我从泥田里猛地一跃而起,泪水夺眶而出,满怀期待地看向爸妈。

妈妈低声嘟哝:“要是军军考上就好了。”

爸爸抹了一把汗,满脸的不情愿:“考上了那就去读吧。”

妹妹坐在田边,把脚伸进水里嬉戏,一脸羡慕地说:“姐,你可真厉害。”

我望向她:“你马上就要升初中了,从初一开始努力,一切都还来得及。”

妈妈也附和道:“对,珊珊,你也得加把劲。你姐既然读了,你到时候要是考上了,我们砸锅卖铁也供你。”

妹妹嘿嘿一笑:“我不喜欢读书,我还是回家做饭去吧。”

说完,她站起身,一溜烟地跑了。

回家的路上,有人向我表示祝贺,也有人在一旁说风凉话。

刘婶子最是讨厌,她告诫爸妈供女儿读书就是在给别人家培养人才,不值得。

有钱还是得花在儿子身上。

爸妈又有些动摇,好在晚上大伯打来电话,把他们狠狠训了一顿,这件事才算尘埃落定。

家里水稻收完后,伯母让我去县城帮忙。

那时候,棉麻公司倒闭,她被迫下岗。

于是,她在家门口附近的大菜场开了一家副食品店,卖点油盐酱醋之类的生活用品。由于位置好,生意异常红火。

我便在店里帮忙。

刚开始,她挺嫌弃我的。

嫌弃我衣着破旧,嫌弃我身上有虱子,嫌弃爸妈做事不靠谱。

但我心算速度快,手脚也勤快,还能辅导堂弟学习。很快,她就接纳了我。

那个暑假,我经历了人生中的许多第一次。

第一次尝桶装泡面和杯装冰淇淋的滋味,体验了独享半个西瓜的满足,穿上新衣裳的那一刻,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正值炎炎夏日,每天都有虾农满载小龙虾回来,两元一斤,个头硕大诱人。

伯母总是慷慨解囊,买了十好几斤,而我坐在小板凳上,整个下午都在刷洗小龙虾。

夜幕降临,店铺打烊后,伯母亲手烹制龙虾大餐,一家三口围坐一桌,偶尔还有邻里街坊前来蹭饭。

暑夜的风虽带着几分燥热,却也别有一番风味。

大伯钟爱扎啤,酒兴正酣时,也会为我与堂弟斟上半杯,笑道:“来,孩子们,也尝尝这人间佳酿。”

我心中偶尔会闪过一个念头:要是我是大伯的女儿,该有多好。

但是暑假的时光总是匆匆流逝,开学前,伯母递给我一张百元大钞,让堂弟陪我去挑选新鞋。

那时的小县城,特步、安踏等专卖店已屡见不鲜。

但贫穷与自卑如影随形,即便手中紧握着钱,我也缺乏踏入店门的勇气。

最终,我在地下街以二十元的价格买了一双绿白相间的运动鞋,把剩余的八十元悄然归还给了伯母。

第二天,父亲的到来打破了宁静。

他将我拉到一旁,眉头紧锁:“你为她干了一个多月活,她没给你点报酬?”

我解释道:“伯母给我买了衣服鞋子,还给了我很多好吃的。”

父亲听后,眉头皱得更紧了:“那些能顶什么用?你的学费还差一千呢,我实在拿不出,你去跟你伯母借吧。”

那一刻,我内心充满了恐慌与无助。

年仅十五岁的我,一直生活在象牙塔里,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尴尬与难堪。

我该如何向伯母开口?我低声恳求父亲,他却抽着旱烟,冷漠地说:“我也不想去,又不是我要你读书。你为她干活了,她就应该给你钱。”

我们争执了许久,父亲最终将我推出了门。

我嘴唇颤抖,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伯母看了我一眼,递给我十块钱:“你去买条工程鲫回来。”

我如释重负,拿着钱匆匆逃离。

磨蹭了许久,我买完鱼回来,在门口隐约听见伯母在发脾气:“这种事让一个孩子开口,亏你也想得出来!”

父亲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不屑:“你哥摊上你这样的弟弟,真是倒了霉了……”

伯母的余光瞥到我,话锋一转,对我道:“去收拾收拾东西,过两天要开学了,今天就跟你爸一起回去吧。”

回到家中,母亲问起伯母今天做了什么菜。

听说伯母给父亲烧了鲫鱼,她不屑一顾:“越有钱越小气,连牛肉都舍不得买两片。”

我反驳道:“不是这样的,伯母烧的红烧鲫鱼很好吃,所以每次待客都有这个菜。”

我那时已经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知道伯母的钱挣得不容易,她每年借给父母的学费,几乎相当于无偿赠送。父母应该心怀感激,而不是嫉妒。

母亲冷哼一声,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你想给她当女儿啊?”

她揭露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告诉你,在小望之前,她流过两个孩子,都是女儿。她想要儿子,又不想丢了工作,所以就……”

“我好歹是把你生下来了。”母亲的话语如同利刃,刺痛了我的心。

我回想起城里的姑姑、大伯们,他们只有一个孩子,而且都是儿子。

深入一想,这背后的真相令人不寒而栗。

高中生活紧张而忙碌,我半个月才回家一次。

每次回家,总有一堆脏衣服等着我去处理。

在乡下的初中,我是佼佼者;但到了城里的一中,我却成了凤尾。

我拼命努力,想要跨越这道鸿沟,但时间总是显得那么捉襟见肘。

原来,世界如此广阔;而我,却如此渺小。

过年时,城里的亲戚们都聚在了一起。

伯伯、姑姑们纷纷询问我,为什么周末不去他们家吃饭。

我以学习忙碌为由婉拒了他们。

他们再三叮嘱我,下学期放假不回家时,就去他们家吃饭。

大伯临走时,又偷偷塞给我一百元压岁钱。

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十五个班级中,我期末考进了年级前200名。

班上的女生分为两派:寄宿派和走读派。寄宿派大多像我一样,来自乡下;而走读派则都是城里的孩子。我们很难融合在一起。

但我的新同桌潘攀却是个例外。

她天真可爱、心地善良。

得知我的顾虑后,她一脸茫然:“你想那么多干嘛?你伯伯、姑姑都是真心喜欢你的,这不就行了吗?”

她的话如同一束光,照亮了我心中的阴霾。

那个周末,我踏进了大伯温馨的家门。

大伯亲自下厨,为我烹制了他最拿手的梅菜扣肉,香气四溢,让人垂涎欲滴。

伯母也不甘示弱,用她精湛的厨艺为我制作了剁椒鱼头,鲜辣可口,令人回味无穷。

临别之际,他们还慷慨地赠予了我几件几乎全新的衣物,让我心头一暖。

自此之后,我定期前往伯伯和姑姑家拜访,感受着亲情的温暖。

相较于父母的叮咛,他们似乎更加关注我的学业表现,总是鼓励我继续努力。

而父母呢,他们更多地是在提醒我节约用钱,讲述着赚钱的不易,让我在花费每一分钱时都充满了沉甸甸的责任感。

潘攀是靠着缴纳赞助费才进入一中的,她的学习成绩并不理想。

在课堂上,她总是心不在焉,遇到难题就向我求助。

而我,总是耐心地为她解答,看着她求知的眼神,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暑假前的最后一个周末,潘攀坚持邀请我去她家做客。

她家坐落在一片幽静的街区,独栋小洋楼显得格外气派,家里还停放着两辆小汽车。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家还有专门负责做饭和打扫的阿姨。

在那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潘攀的双胞胎哥哥潘梁,他是校篮球队的成员,个子高挑,长相英俊,笑起来一口洁白的牙齿如同阳光般耀眼。

在学校时,他们兄妹俩总是针锋相对,我从未想过他们竟有如此深厚的血缘关系。

阿姨非常热情,她端出了两盒纯牛奶,分别递给了我和潘攀。

潘梁见状,大声抗议起来。我感到有些拘谨,便将自己的牛奶递给了他。

但是阿姨却笑着将牛奶夺了回来,递给了我,说:“他是男孩,应该让着你们。”

起初,我以为这只是客套话,但后来我仔细观察才发现,在这个家庭中,女孩确实更受宠一些,潘梁总是被妹妹“欺负”。

他们向我展示了生活的另一种可能性:女孩同样可以获得更多的关爱。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品尝纯牛奶。

原本,我和潘梁的生活轨迹应该是平行的,但命运却让我们有了交集。

那天,我在新华书店看书,直到书店即将打烊。

为了赶回食堂,我选择了一条小路回学校。

但是在路上,我遇到了几个杀马特造型的少年。

他们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抽着烟,手臂上纹着大片的纹身,看上去十分吓人。

我吓得转身想逃,但领头的那个少年却吹着口哨,用挑衅的语气说道:“别怕,我们不是坏人。”说完,他们便哄笑起来。

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正当我不知所措时,潘梁和他的篮球队队友们出现了。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他们一起走。

我们就这样坦然地穿过了小巷,他的队友好奇地询问我是谁。

潘梁大方地介绍道:“这是我表妹,以后你们都得照顾着点。”

有人质疑道:“她跟你都不一个姓!”

潘梁咧着嘴笑道:“表妹就不是妹了吗?”

他热情洋溢,让人既心慌又难以拒绝。

他带着我去网吧,帮我申请了QQ号,第一个加的好友就是他。

他还带我去台球厅、KTV、旱冰场,教我如何打台球、点歌、切歌、滑旱冰。

在我生日那天,他还特意买了一个当时非常流行的水晶球作为礼物送给我。

尽管有许多女生都为他打篮球送水,但他却总是偏偏揪住路过的我:“小燕子,给哥买瓶水来呗。”他给了我明目张胆的偏爱。

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

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我很自卑,但我又很享受他主动靠近我的感觉。

在同学们的嘘声和羡慕中,我逐渐迷失了自我。

就这样,一个学期很快过去了,期末时,班主任发布了文理分班表。

我犹豫地问潘梁选什么科,他转着笔,漫不经心地回答:“你选什么我选什么,我无所谓的。”

确实,他的成绩并不理想,选什么科都无所谓。

毕竟,他的父母已经为他们兄妹俩规划好了未来。

那个寒假,村子里发生了许多事情。

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回家过年,给了家里一大笔钱。

她的父母四处炫耀,说女儿赚钱厉害,年后家里要建楼房。

我妈一边议论她女儿的钱赚得不干净,一边指责我:“你要是不读书,我们家肯定也住上楼房了。”

大年初四,潘攀打电话邀请我去县城玩。

到了约定的地点,我发现原来是潘梁在等我。

他带我去了一家黑网吧上网,没想到收银员竟然是英子。

她胖了不少,头发油腻,挺着大肚子,手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孩子。

她看到我时,先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又有些不敢相信,最后又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失望。

她轻声问道:“你不是考上一中了吗?怎么会来网吧?”

原来,她一直在默默关注着我的消息。我不敢与她对视,下意识地撒了个谎:“我平时不来的。”

她缓缓将卡递给我,声音轻柔却带着坚定:“燕子,我一直很钦佩你,你一定要继续努力,不要放弃!”

初二那天,伯伯姑姑们按照习俗回家拜年,而爸妈早已悄悄为我借好了学费。我知道,初八便是开学的日子。

但是在初七的夜晚,当我向爸妈提及学费时,他们却轻描淡写地说:“不急,不急,我们看中了一个特码,只要中了,你大学的学费就不用愁了。”

尽管我极力反对,他们还是毅然决然地用我的学费买了地下六合彩。

那时,乡下的每个人都沉浸在赌博暴富的美梦中,却未曾料到,等待他们的往往是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

爸妈最终把我的学费输得一干二净!他们愤怒至极,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在我身上。

“都是你哭哭啼啼的,兆头不好,我们本来能中的!三千块,四十倍就是十二万啊!”“你个扫把星,读书有什么用,过完年就去打工吧!”

我背着沉甸甸的大书包,徒步二十多公里前往县城,哭着恳求大伯和姑姑伸出援手,我甚至愿意写下欠条。

他们气得脸色铁青,责怪爸妈的荒唐行为,并放出狠话,决不再填补这个无底洞。

正月里,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氛围。只有我,背着书包,在冷雨中踽踽独行,泪水与雨水交织在一起,我哭得撕心裂肺。

恐惧与懊悔如潮水般涌来,狠狠地啃噬着我的内心。

路过的人们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议论着:“这孩子真可怜,家里怕是出了什么大事吧。”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的雨突然停了。伯母一脸不悦地站在我面前:“你自己说要写欠条的。”

最终,大伯借给我了一千五,小姑借了一千,大姑借了五百。

我颤抖着手写下了三张欠条,这才勉强凑齐了学费和住宿费。

下午四点多,我终于赶到了学校。潘梁早已在校门口等候多时。

红榜上张贴着上学期的期末成绩和分班情况,但我却无心查看。

潘梁拉着我说:“别看了,交了学费我带你去吃好吃的。”我告诉他我考了年级五百多名,勉强进入了理科实验班,但我们却不在同一个班级。

天空再次下起了雨,潘梁迅速打开伞,为我遮挡风雨。

他眼中闪烁着笑意:“过几天就是情人节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燕子,我……”

我打断了他的话:“对不起,潘梁,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我轻声一笑,泪水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你不可能为我挡住所有的风雨。”

他急切地说:“怎么不能?我可以为你打一辈子伞。”

“我们才十七岁,一辈子太长了。”

我伸出手,任由冬日的雨滴落在掌心,那冰冷的感觉仿佛要封住我的心,“而且,我想拥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大伞。”

“我给你买,你要多大都行。”他坚定地说。

我摇了摇头:“我想自己买,我想自己撑。”

我想要把握自己的命运,再也不想经历那天的恐惧和无助。

至少现在,我不能,我也不配拥有这样的爱情。

爸妈沉迷于地下六合彩,我的生活费完全取决于他们能不能买中。

我无数次地劝说都无济于事,就连两个姑姑也开始赌博,只有大伯还保持着清醒。

我夜以继日地努力学习,拼尽全力想要改变命运。

潘梁曾多次来找我,但我都没有理会他。

后来,他的身边出现了漂亮的小学妹,我知道,他那样的人,从来不缺爱。

皇天不负有心人,期末考试时,我成功进入了班级前十名。

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躲在教学楼后偷偷地哭了。

很快就到高三了。

哥哥从电脑学校毕业,却并未如愿找到高薪工作。

当时,像他这样的低端电脑人才已经饱和。

他南下广东打工,赚得并不多,根本无法孝敬爸妈。

我又写下了许多欠条,才借到了高三的学费。

那些欠条,就像一座座大山压在我的心头。

同学们纷纷购买了黄冈真题、海淀真题等资料,而我却没有那么多钱。

于是,在午休或晚饭时间,我会向同学借来卷子,抄下其中的典型题型。

各科老师都对我照顾有加,给予了我很多帮助。

二模、三模时,我的成绩都稳定在年级前五十名内。

班主任说,如果能保持这个状态,上个985大学是没问题的。

但是命运似乎总是在捉弄我。

考试前三天,我感冒了,头晕目眩、鼻涕直流、咳嗽不止。

我给爸妈打电话,妈妈却淡淡地说:“你自己买点药吃吧,你妹妹也病了,我正要带她去打针呢。”

考试那天,我的状态依然不好。

但我不敢吃药,生怕吃了会犯困。就这样,我强撑着考完了试。

从考场走出来时,我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当我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校医院的病床上。

妈妈守在我的床边,我心中涌起一丝暖意,哑着嗓子喊了她一声。

她满脸不耐,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偏偏在考试前生病,看来你这富贵命还真是欠奉。”

“这三年的高中学费,感觉都打了水漂。现在想想,还不如初中毕业就直接去打工呢。”我们当天便取了药匆匆返回。

我晕倒的事情,很快便在村里传开了。

王婶在一旁摇头晃脑地说:“我早就说过,女娃没必要读那么多书。你看,这不还是白读了吗?”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就是,这一来一回的,几万块钱就这么没了。”

“要是大学那么好考,咱们村也不至于这么多年都没出一个大学生。”

“没错,多少男娃都没考上,她一个女娃怎么可能呢。”

不仅如此,哥哥还带回来一个女朋友,说是想明年就结婚。

可家里条件有限,爸妈又开始商量让我出去打工。

他们精打细算了一番,觉得如果我和妹妹在流水线上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应该能赚到彩礼钱。

一周后,我的咳嗽还没完全好,就和妹妹一起坐上了南下的绿皮火车。

妹妹满脸兴奋,对即将到来的新生活充满了期待。

而我,内心却如古井无波,没有丝毫波澜。

就这样干了半个月,有一天,我听到隔壁工位的大姐满面红光地说:“我儿子考了523分,过了二本线!”

四周顿时响起了一片恭喜声。

大姐笑眯眯地说:“砸锅卖铁也要供他读书啊!读了书,以后他就能坐办公室,不用像我们这么辛苦了。”

听到这里,我开始心不在焉起来。

午饭时间,妹妹硬拉着我去网吧:“姐,咱也查查分数呗。”

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高考的事情,可当查分网站打开时,我却毫不犹豫地输入了准考证号。

我知道,我的人生是否能有所不同,就在这四个数字之间。

那时候网络速度很慢,等待加载的那十几秒,仿佛比几个世纪还要漫长。

网页终于跳转,我的成绩映入眼帘:语文121分,数学118分,英语125分,理综240分,总分604分。

而那一年的理科一本线,是572分。

根据过去三年的分数线来看,我这个成绩上个211大学完全没问题。

我在网吧里号啕大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引得所有人都朝我看过来。

你看,命运终究还是眷顾了我。

在绝望的废墟中,也绽放出了美丽的花朵!

妹妹也跟着哭了起来:“真好!姐姐,你真厉害!你以后就是大学生了!你别担心学费,我可以赚钱供你!”

因为要填志愿,我向经理提出了辞职。

他平时总是刻薄不近人情,而且那时候的制度也不像现在这么完善。

我以为他会扣我一大笔钱,没想到他不仅一分没扣,还多给了我一百块钱。

“我女儿明年也要高考了,希望她能跟你一样,考个好分数。”他微笑着说道。

回家时已是傍晚,爸爸正在和人喝酒。

老远就听到他的大嗓门:“我就知道她一定行的!她打小就聪明!我杨老定,培养出了村里第一个大学生!”

他们都说我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妈妈在河边洗菜,笑眯眯地说:“也没想到她能考上,应该是祖宗保佑吧。”

然后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要是她是男娃就更好了。”

班主任给我推荐了几所学校和专业。

爸妈一再叮嘱我,别报得太远,路费贵,要挑学费便宜的专业。

我最后选择了本省的一所211大学。

那时的我还是有些目光短浅,觉得几千块钱的学费是一笔巨款,没有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专业。

填好志愿后,我遇到了潘梁。

他抱着篮球,笑得那么灿烂:“嘿!大学生!你现在也如愿以偿了!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

我已经从别人口中得知,他要出国留学了。

阳光那么灿烂,但落在我眼里却如此刺眼。

我轻轻笑了笑:“潘梁,这远远不是终点,这只是我的起点而已。”

他似乎并不明白我的意思。或许,这辈子他都没有明白的可能了。

从现在开始,我们的人生轨迹,应该真的再无交集。

班主任知道我家的情况,给我介绍了两份家教工作。

加起来每天四个小时,一天可以赚六十块钱。

而妹妹在流水线上每天工作十二个小时,一个月也才赚一千来块钱。

爸妈的口风也开始变了:“看来还是要多读书啊!女娃读书也是有用的。”“多读书能赚轻松钱。”

开学前不久,他们跟我谈了学费的问题。

我前去咨询了一番,得知如今贷款政策宽松,毕业后才开始偿还,我便建议你考虑贷款入学。

“你妹妹与我们的积蓄,得为哥哥将来的婚事做准备。”我严肃地说明家中的财务安排。

“至于你这段时间做家教赚的钱,就自己留着当生活费吧。”我补充道。

父亲乘坐大巴车,一路颠簸,送我前往省城求学。

抵达车站后,一位同专业的学长早已等候多时,这是班主任提前为我们安排好的接站人。

在家中一向威严的父亲,踏入大都市后,却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为了节省旅馆费用,父亲决定在学长宿舍借宿一晚。

第二天清晨,我亲自送他上车,目送大巴缓缓启动,扬起的尘土模糊了我的视线。

大巴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地平线上,学长这才告诉我,父亲临别时硬塞给他五十元钱。

学长拿着这钱,请我去吃肯德基。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肯德基,汉堡的鲜美、薯条的香脆、可乐的气泡,无一不让我沉醉。

透过落地窗,我凝视着这座繁华都市,车水马龙,心中暗自发誓:我不愿再做那局限于屋檐下的家燕,我要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

我要展翅高飞,远离那个闭塞、充满偏见与恶意的故乡。

大学生活忙碌而充实,我接了一份家教工作,周末一有空闲,便穿梭于街头巷尾,发放传单。

赚来的钱足以支撑我的日常开销。

我的学生是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每周二、四、六的晚上,我会前往他家授课,并在那里享用晚餐。

他妈妈的手艺极佳,我总需极力克制,以免贪嘴多吃。

那时,我从不担心体重问题,总觉得自己像高中时一样,胃口似乎永远填不满。

某天,学生好奇地问我:“杨老师,你为什么总是穿这两件衣服?你没有新衣服吗?”

他接着又说,“你这样不打扮,可是找不到男朋友的哦。”

我不禁哑然失笑,城里的孩子,年纪虽小,却已懂得这些世故。

我轻声道:“等老师赚到钱,就买新衣服。等有了很多很多钱,再考虑谈恋爱的事吧。”

他听后,第二天就催着妈妈提前给我发工资,好让我去买衣服。

这弄得我有些尴尬,好在阿姨为人和善,真的提前给了我半个月的工资。

她还从衣柜里翻出几件衣服,“这些我都没怎么穿过,款式有点旧,你要是不嫌弃……”

“哪里会嫌弃,我可是穿旧衣服长大的。”我连忙回应。

小时候,奶奶常在我耳边念叨:“新三年,旧三年,补补又三年。”

每半个月,我会给家里打个电话。

母亲总是反复叮咛:“在外要安分守己,别惹事生非。一定要好好对待学生,保住这份轻松又赚钱的工作。”

学生和他妈妈都很好,但我对他爸爸却颇有微词。

每当学生妈妈不在,他看我的眼神和不经意的触碰,总让我浑身不自在。

寒假前夕,我向孩子家长提出了辞职。

母亲得知后,第一句话竟是:“是不是你教得不好,或是得罪了人家孩子?”

我支支吾吾地回答:“其实,是学生他爸爸,行为有些不端。”

母亲沉默了很久,才缓缓说道:“或许是你多心了,人家有钱,老婆也比你漂亮得多,怎会看上你?”

“你要是不做家教,我可没钱给你生活费,你哥哥的彩礼钱还没凑齐呢。”

这样的对话,让我感到窒息。

哥哥和那个女友最终还是分手了,那姑娘嫌弃我家没有房子,而且我读书还要花钱。

那个寒假,哥哥意志消沉,母亲也对我冷言冷语。

哥哥当时已经二十四岁,在乡下已算大龄青年,母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将这一切的过错都归咎于我。

大年初十,我实在无法忍受这种压抑的气氛,提前返回了学校。

只有在校园里,我才感受到真正的自由。

大一暑假,我没有回家,而是在烟草公司找了份兼职。

每周三次,我沿着固定的路线拜访二十几户烟草卖家,了解他们对新产品的反馈和市场情况,然后将数据汇总交给经理。

单程大约十公里,我没有自行车,只能步行一圈,再乘公交返回。

虽然辛苦,但一个月能赚一千五百元。

此外,我还接了两份家教工作。

每天,我都在烈日下奔波,连防晒霜都舍不得买。

有一次,为了赶时间,我没等到公交,狠下心打了一辆车。

结果半路上遭遇堵车,计价表不断跳动,我心急如焚。

最终,我提前下车,一路狂奔到办公室,却还是错过了关门时间。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拨通了经理的电话,他那边传来的声音却异常平静:“下次一起交上来就好,没问题。”

挂断电话后,我才察觉到自己早已汗流浃背,衣衫尽湿,甚至能隐约透出内衣的轮廓。

我无力地坐在台阶上,大口喘息,头发也乱得不成样子。

不远处,一个破旧的碗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这时,一位大叔经过,他瞥了我一眼,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钞票,毫不犹豫地扔进了碗里。

那可是我一天多的生活费啊。

我凝视着那二十元,心中五味杂陈,最终鼓起勇气叫住了大叔:“大叔,您误会了,我不是乞丐,我只是在做兼职。”

大叔闻言,脸上露出错愕的神情,脸色瞬间涨红,连声向我道歉。

最后,他坚持要请我喝一杯奶茶。

那杯奶茶,八块钱一杯,里面却加了半杯的珍珠。

在如今人们纷纷质疑奶茶是否含有过多添加剂的时候,对我而言,那却是无上的美味。

这次偶遇,竟然为我带来了一个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