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瞧不起我妈巴结身家过亿的姨妈,后来才明白,我真不识好歹
发布时间:2025-07-07 14:24 浏览量:23
我有一位家境殷实的姨妈。
我母亲对她的钦佩之情可见一斑。
在我母亲眼中,姨妈家的每一件物品都显得格外珍贵。
从淘汰下来的家具电器,到旧衣旧鞋,我母亲总是乐此不疲地将它们搬回家。
姨妈只有一个女儿,比我大三岁。
表姐的衣物堆积如山,占据了不少地方。
我母亲便利用这些旧衣物,把它们给我穿。
小时候我并不懂得美丑与新旧之分,所以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直到有一天我和母亲一起逛商场,看见一条洁白的裙子。
我兴奋地说我想要那条裙子。
然而,母亲却耐心劝道:“小淇,乖乖的。
你表姐有一条类似的,等她买了新的,我再把那条给你。”
一股委屈感涌上心头。
为什么表姐可以穿新的,而我只能穿她的旧衣呢?
除去校服和内衣,我几乎每一件衣服都是表姐穿过的。
我向妈妈倾诉心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姐姐的衣服,都是花了真金白银买来的,绝对是好东西。”
“怎么,你穿着好的不开心吗?”
妈妈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即便是那些九成新的名牌衣物,依然显得奢华无比。
我每天穿着这些略显陈旧的大牌衣服,许多同学都误以为我是一位真正的富家小姐。
甚至有人试图打探我的家庭背景。
然而,他们很快失望,因为我的父母只是普通职员。
我仅仅是有一个富有的姨妈,而我的衣物全是“二手货”。
不知道是出于讥讽还是嫉妒,总有人对我冷嘲热讽:“傅小淇,穿着别人的名牌衣,你真是个虚荣的人。”每当我承担值日的任务,总有学生故意在我身边丢垃圾,嘲讽地说:“捡起来啊!你不是最喜欢捡破烂的吗?”这令我愈发感到委屈,心中充满无助。
回到家时,我向妈妈闹着想把旧衣服还给姨妈,然而她却严厉斥责我:“傅小淇,你可得懂得珍惜。”她接着说:“你表姐的衣服全是大牌,其他孩子想试穿都无此机会。”
面对妈妈的指责,我既害怕又不安,更担心同学们的嘲笑。“妈,我可以自己买衣服吗?我并不想要那么贵的,只要便宜的就行。几十块钱的衣服,我们家也能买得起!”可是,妈妈却拧着我的耳朵,逼我认错。
“你以为花几十块钱是多容易的?有免费的你不穿,非得花钱去买,真是想让我气死吗?”理智面前,我总是说服不了妈妈。
自那一刻起,我决心走上与她截然相反的道路。从那天起,我坚决穿着校服,拒绝触碰表姐的衣物。妈妈见我如此固执,竟没有生气,反而微笑着说:“好啊,我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我知道,妈妈在暗中观察我的每一个举动。可是,我不想让她看到我脆弱的一面。随着炎热的夏季来临,校服需要每天更换。
有时前一天洗的衣物,第二天仍然潮湿,我便依旧穿上,用自己的体温将其弄干。长时间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我的皮肤开始过敏,但我宁愿忍耐,也不愿妥协。
这场无声的反抗持续了数月,直到学期将近尾声,学校安排排练节目,所有同学都需要穿白衬衫。
我仔细翻遍了每一件衣物,却只能找到表姐几件旧衬衫,勉强符合老师的要求。我试图请求妈妈给我买一件新的衬衫,但她的反应却异常不耐烦。
“你还是个孩子,正值长身体的阶段,现在买了,明年就穿不了了。现成的衣服不穿,这算什么浪费?”她的声音如同冷酷的寒风,我不禁感到一阵委屈。
我努力解释道:“我穿姐姐的衣服,会被嘲笑的。学校里有几个同学专门孤立我,他们看到我穿这种名牌,就会知道这是姐姐的旧衣服……”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哽咽,更显得脆弱无助。
妈妈不耐烦地回应:“衣服上又不是写着名字,你就不能说这是我们家买的吗?”我沉默片刻,鼓起勇气说:“可是他们心里明白,这种贵重的衣服,我们根本买不起。”小小的城市里,圈子异常狭窄,我家的一切状况,许多同学了如指掌。
哪位穿着巴宝莉的女孩会住在普通小区,或者搭乘公交上学呢?我只是将事实摆在眼前。然而,没想到妈妈会怒火中烧,像是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
“好啊,你说得真好。我们家买不起,为什么呢?”她的声音愈发激烈,字字如鞭,刺向我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因为我真的是命途多舛,嫁了个无能的男人——每月那点微薄的工资,逼他好好上进,竟然像逼他上刀山一般。”
她的情绪愈发激动,愤怒到直接冲进书房,将沉浸在书籍与诗词中的爸爸拽了出来。“傅天华,睁开你的眼睛!你女儿爱美,我就不爱美吗?我到底能有几件新衣服呢?”
争吵的火焰迅速蔓延到我爸爸身上,他自以为是的文人平日里寡言少语,少有愤怒。然而,深藏的忌惮在此刻被搅动,那是他在职场中怀才不遇的无奈。两个大人在我面前争吵,争执得不可开交,甚至动起了手来。
当场面变得失控时,我的舅舅和姨妈赶来劝解。
最终,他们才了解到,父母争斗的根本原因竟然是与我有关。
众人都露出了不满的神色。
姨妈耐心对我说:“小淇,现在你已经上初中了,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别总是想着打扮和攀比。”
大舅也在旁边频频摇头:“没错,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我们小时候,总是将大衣穿够了再穿小的。”
似乎没有人能真正理解我内心的焦虑与自卑。
最终,我仍然穿着旧衬衫去上学。
果然不出意外,被几个男生追着嘲笑。当我咬牙忍耐的时候,一位女生突然冲过来,猛地抓住为首男生的耳朵。
她是我的表姐,江淼。
“竟敢欺负我妹妹?你信不信我让你知道后果。”江淼因为这场冲突不得不转学。
幸运的是,姨妈家境殷实,把她送到了一所私立学校,至少不至于失去受教育的机会。
我爸妈心知肚明,有些内疚,便开始频繁去姨妈家看望她。
实际上,在我年幼的年月里,姨妈的糖果厂不过是个小作坊。
那时,各家的经济条件几乎相当,反倒是我爸妈——有稳定工作的工薪族,更受欢迎。
姨妈早年丧夫,一直忙于事业,便将江淼托付给我家抚养。
我们形影不离,朝夕相伴,共同生活、一起用餐。
随着工厂的拆迁,姨妈获得了丰厚的赔偿,事业迅速崛起。
这时,妈妈立刻改变了态度,对姨妈嘘寒问暖,表现得格外热情。随之而来,妈妈开始暗示希望能有一些利益回报。
然而,我内心深处或许潜藏着父亲的文人气质,越是妈妈催促我去取悦姨妈,我反而越显得退缩。
直到妈妈强迫我穿上表姐的衣物后,见到江淼的那一刻,我心中倍感自卑,言语也变得沉默。 恐惧她露出惊讶的神情,我轻声吐出一句:“唉,这件衣服,好像是我的。”
每逢佳节,家族聚会的场合中,姨妈总坐在最显眼的位置,任由家人对她崇拜有加,如同女王般受宠。 每次面对这样的聚会,我的烦恼便愈加加重。
因为妈妈总是逼我向姨妈敬酒递茶,口中还不忘让我说些吉利的话。 虽然这些我能勉强忍受,但最让我无法接受的,还是母亲总是不遗余力地夸赞江淼,暗暗贬低我。
孩子无疑是父母最珍贵的财富。 在成年人的社交游戏里,赞美一个孩子便是对其父母的褒奖。 我和江淼的学习成绩相差无几,我在公立学校中,年级总人数超过五百,而我恰好排在第五十。
她则在人数不足一百的私立学校,成绩始终稳居前十。 于是,妈妈便以此为依据,把江淼夸赞得无比高尚。“淼淼可是我们家的智慧结晶。” “将来一定能大有作为。”每当此时,我只想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入桌下。
我厌恶成为衬托他人的绿叶。
究竟何时,我的妈妈才能为我挺起胸膛,骄傲地说:“我女儿同样优秀”?为了这个目标,我拼尽了全力,勤奋学习。
我曾设想,如果我能得到第一名,或许母亲会在众人面前赞扬我。
然而无论我屡次获得第一,妈妈却始终对江淼笑得如花。
“淼淼语文考试95分?真是太棒了!”
“你说小淇也考得不错?唉,她那不过是侥幸而已,不值一提。”
因此,我渐渐不愿向妈妈展示我满分的试卷。
她和姨妈的关系愈发亲密,而我与她之间的距离也日渐遥远。
高考时,我特意选择了省外的大学,远离父母,心中充满愉悦。
那一瞬间,我终于享有了独立购物的自由,这让我无比激动。
大学城周围总是弥漫着卖衣服的小店,几乎每天下课后,我都会邀同学一起逛街。
我乐于讨价还价,喜欢将新衣上的褶皱抚平,更享受试衣服时,冰凉的吊牌贴在背上的感觉。
看着衣柜里满满的衣物,我感觉曾经缺失的自信正一点一点地回归。
然而,妈妈给我的生活费却并不丰厚。
即便我吃泡面,不参与社交活动,仍无力承担新衣服的费用。
就在生活捉襟见肘之时,我偶然看到一条信息。
“放款迅速,利率极低,无需抵押。” 只需提供学校的信息,便能轻松获得贷款。
五光十色的网页在我眼前闪烁。
我承认,我曾动心过。
但我清楚,命运的“馈赠”往往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旦迈出借款的第一步,或许便会接二连三地陷入债务的深渊。被压抑的需求终于得以释放,但一旦超出了可控的范围,随之而来的后果将不堪承受。
我决定果断关闭那令人心神疲惫的网页。于是,我将生活费存入定期理财账户,严格把控每一笔开支。同时,我在一家服装店里找到一份兼职工作。我热情地招呼每一位与妈妈一同选购衣物的小女孩,内心不禁感到一丝羡慕。
因为她们能够毫无顾忌地向妈妈倾诉真实的感受,而不用担心被指责“你真虚荣”。我心想,她们的生活显然要比那个穿着破旧裙子的女孩更为幸福。
学期结束之际,学院发生了一些令我感到不寒而栗的事情。一个男孩为了购买手机而申请了贷款,结果本金加上利息,五千块最后竟得还五万。
他的家人气得当众痛骂,真是令人心痛不已。我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不禁冷汗直冒,这不就是我曾几乎上当的“无息贷款”吗?但松一口气之后,心中却涌起无尽的悲凉——如果是我踏上那条错误的道路,妈妈是否也会以同样毫不留情的态度对待我?
其实我与他并无太大区别。尽管十分不愿,我还是得在寒假回到家中。一进门,妈妈便兴致勃勃地要给我介绍对象,言称这是个打着灯笼都难以找到的优秀年轻人。
从照片中看,确实是个风度翩翩的男孩。由于缺乏恋爱经验,我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紧张。然而,对爱情的美好向往依然在心底流淌。因为童年时的种种经历,我与妈妈之间始终存在着难以弥补的隔阂。
我向闺蜜倾诉了我的担忧,她鼓励我说道:“无论介绍人是谁,只要对方为人正派,就该勇敢尝试,别轻言放弃机会。”于是,我带着满心期待去见了我的相亲对象。
交谈中,我惊讶地发现,我们之间的互动异常愉快。在送我回家的路上,这位相亲对象礼貌地问我,是否愿意开始交往。就这样,爱情悄然降临,我和闺蜜兴奋地笑了一整晚,最终我依依不舍地回应了一个字:“好呀。”
然而,接下来的情况却令我大跌眼镜,他竟然将我拉黑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怒火中烧,便用了小号加他询问缘由。
他得意洋洋地回复:“傅小淇,你喜欢我,但我可不喜欢你!”他冷嘲热讽地说道:“你们姐妹真有意思。我追你姐姐,她却拒绝我,而你倒是主动得很。”
此时,我才意识到,原来这个我相亲的对象,竟是表姐曾经拒绝的男人,我心中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瞬间凉透。愤怒充斥我的心头,我拿着聊天记录去找妈妈:“这个男人和表姐之前相过亲!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他捧着羞辱我,你知道吗?”
妈妈显然愣住了,略显尴尬地解释:“前几天,你姐确实拒绝了他。不过,我觉得他条件不错,因此想推荐给你,或许能够成。
”长久以来的委屈涌上心头,瞬间爆发:“妈,你怎么能这样!从小我就穿表姐的衣服,如今还要与她看不上眼的男人在一起?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永远比不上她吗?”我愤怒质问:“到底谁才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我妈这个人,总是在有理时态度高得让人难以接近。而一旦形势出现异常,她的理智便会显得有些傲慢。
尽管她试图用“妈妈也是为了你的幸福”“我不知道他究竟想怎样”来宽慰我,内心深处她其实也明白,这件事情实在不合理。
对我施加的羞辱,同样是对我表姐的羞辱。
相亲的男孩趁机将他的故事夸张渲染,随着流言蜚语的传开,这件事情逐渐演变成了我对他的倾慕和主动示好。
因为妈妈和介绍人之间有交情,我希望她能够发挥长辈的威信,认真与对方交谈。
然而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将矛头转向了我。
“你跟人家聊天的时候是不是不够认真?”
“我一直对你说,女孩要有神秘感,如果你听我的建议,他们还会找你什么麻烦?”
我气得想去餐厅寻找监控以证明自己的无辜。
但商家怎么可能重视我这样的请求?
于是我转而寻求爸爸的帮助。
可是他口口声声答应得很好,第二天一早又提着钓具去钓鱼了。
这已是他多年来的一个固定爱好。
显然,从家人那里寻求支持是不现实的。
我只能依赖自己来解决这个问题。
那么,如何应对呢?我思考了很久,决定上网查找一些反击技巧,整理好后准备找个人对峙。
还没忙完,表姐就来我家了。
一大早,我还蜷缩在被窝里,门外已被敲得震天响。
“傅小淇,快开门!”
经过几年的优越生活,江淼自然散发出一股冷艳的气质。
她的眼神扫过来,我心中一沉:
她不会因为我的丢脸而来找我算账吧?
听完我的计划后,江淼双手交叉于胸口,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问道:“先给我背一遍。”我像是背诵课文般,磕磕绊绊地念了半天。
她却毫不留情地打断我:“这话太冗长,语气也软弱,没什么重点。”
我顿时感到沮丧。
江淼见状,直接把我拉进房间:“快换好衣服,我带你去讨回公道。”
想到她小时候为我出头的经历,我连忙摇头:“姐,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打架。”
江淼似乎想笑,但脸上的表情很快又严肃起来。
“谁说要打?”。
她在那个相亲男的工作单位,义正言辞地骂了整整一个小时。
没有半句脏话,但每一句话都犀利得令人无法直视。
那么优雅,令人刮目相看,我竟从未想到她的口才如此出众。
最后,这一场风波竟然惊动了相亲男的上司。
逼得始作俑者对我们深情鞠躬,并在他的谣言群里发布了道歉声明。
走出那扇门,江淼问我:“心里痛快了吗?”
我微微扭捏地点头:“嗯,挺痛快的。”
“谢谢你。”
她松了口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
“我刚从学校毕业,满心想着要有所成就。
我母亲总是希望我尽快嫁人,而我却无法满足她的期望,反而成了别人的机会。
关于姨妈的那些家庭琐事,我心里清楚。
我的表姐在姨妈的公司上班,刚毕业的她想改革老旧的生产线,却遭到姨妈的强烈反对。
表姐想妥协,计划将大舅一家的事情排除在外。
大舅和舅妈年纪偏大,但在公司却只是混日子的员工,拿着一份稳定的薪水而已。
与之相比,表哥江俊则是个不折不扣的麻烦,他在销售部充当副手,根本不务正业,反倒利用这个职位招惹了不少麻烦。
如此状况令表姐很不满意,心里早就想着辞退他。
可姨妈却坚定地拒绝:“你一个女孩子,嫁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在她的催促下,无数媒人如潮水般涌来,引发了一系列的争执。
相亲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但我心中对母亲的怨愤却依然没有消散。
于是,决定提前返回学校。
除非母亲主动联系我,我才不会主动提起任何事情。
这个学期,我意外收获了一笔奖金。
不久前,我参与的比赛取得了优异成绩,竟然获了奖。
账户余额骤然充实,我开始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支配这笔意外之财。
是时候购买一些新衣服了吗?
从小到大,我总是穿着江淼的旧衣物,这让我感到非常自卑。
可现在,我的宿舍衣柜里已没有一件是别人遗留的衣服。
这些衣物都是我亲自挑选的,虽然大部分价位亲民,无法与高端品牌比拟,但我却为之感到无比满意。
幸运的是,我身边有几位拼命学习的室友。
她们热衷于提升自己的学习成绩,争取奖学金和各种证书的机会。
在她们的影响下,我也开始关注那些“高含金量的十大证书”,于是报了雅思培训班,计划在寒假期间好好学习和训练。
然而,复习还没几天,母亲又开始不断催促我。
她要求我前往姨妈的公司帮忙。 大舅的儿子在姨妈的公司中混得如鱼得水,母亲对此颇为心动。
“你去找姨妈谈谈,把你快要毕业的事提出来,让她为你安排个管理职位。”
“凭什么大哥的儿子可以得到好处,我就不行?”家宴上,我不愿迎合,心中只想摆脱麻烦,却无奈于母亲的坚持。
这一次,表哥带着他的未婚妻来,那个小模特外表引人,甜美的笑容让姨妈乐得合不拢嘴。
席间,大舅一家向姨妈敬酒,而我则忍受着母亲在桌下的重重踩踏,表面上却依旧保持淡定。
酒过几巡,表哥谈起了公司招商的事,江俊满脸自信地拍着胸脯说:“姑,投资人是我铁哥们儿,绝对厉害。90天内能有30%的回报,未来上市,年赚上亿!”
他言语的热情如喷泉般汹涌,而江淼的脸上却冷如冰霜。
“我请的评估机构可是说风险很高呢?”姨妈面露紧张,轻咳以示阻止。
“饭桌上别谈公事,先吃酒菜!”她明显想要缓解气氛。
可能觉得女儿态度冷淡,姨妈突然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包,递给表哥。
那包的LOGO极为显眼。
“送给你女朋友,算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贺礼。”姨妈微笑着说道。
妈妈的眼睛瞬间亮了。
出了门后,她立刻狠狠掐了我一下:“你怎么不敬酒?你姨妈喜欢听好话,你哄哄她,难道还会掉一块肉吗?”
“几万的包竟然轻易送给外人。”我冷冷地回应。
“江俊还说将来能盈利上亿,真是不可思议。”我因为母亲不让我继续学业而感到烦恼,而江淼则因母亲无视她的反对,执意与江俊的“朋友”合作而感到忧心。我们俩于是共饮了一瓶酒,借此解忧。
江淼毫不顾忌形象,打着嗝,迅速用手机给我发了几笔红包。“拿着,算我借给你的。”这笔意外之财让我解决了燃眉之急。我终于能够不再为学费而发愁。
我悄悄报了考研培训班,利用闲暇时刻苦心背单词、做题。运气不错,初试成绩出来后,我的分数比第二名高出十多分。
看见我的成绩,妈妈的态度也稍微改变了。然而,她的关注却在别的地方。“如果你读了研究生,你的学历就比你姐高了。”“……听起来不错。”小时候,我一直渴望向妈妈证明自己比表姐更优秀,却始终得不到她的认可。
现如今,我终于听到了她渴望已久的赞美,却感受不到半分快乐。不过,更令妈妈“兴奋”的事情还在后头。姨妈出事了!一夜之间,整个公司被查封,数百名员工目睹了姨妈被警方带走的惨状。与此同时,江淼和江俊也被约谈,所有与姨妈相关的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恐慌。
而我母亲坐在家中,瞪着本地电视台对姨妈涉嫌“合同诈骗”的报道,忍不住捧腹大笑。她的笑声中弥漫着得意与痛快,甚至透着几分癫狂。“哈哈哈哈。”她笑着说道,“二姐,今天你可算遭到了报应。”
“你一路顺风十几年,凭什么?我有哪方面比你差呢?——老天终于有眼,该把你的好运分给我一些了。”就在昨天,母亲仍然在向姨妈献殷勤。
“姐,这件貂皮真不错,什么时候借我试穿一下?”
此时的她满脸喜色,似乎对姨妈的狼狈摔倒毫不在意。
难道这就是我的亲生母亲?
她怎么能对自己的姐妹如此冷漠?
我向父亲投射出求救的目光,而他却静若寒潭,给我下达了指令:“小淇,去把家里整理一下,或许会有客人来这里倾诉。”
不久,大舅第一个赶到。
他满脸怒气,专为江俊鸣的不公而暴怒。
在我家一口气灌下半斤白酒,咒骂声连连。
“合同是她签的吧?签字的人,责任自然归属!这与我家的俊儿可毫无关系!凭什么要把他带走问话?”
“俊儿可是个多么优秀的孩子,要是因此留下案底,我和二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姨妈在风光时,周围的每个人都趋之若鹜;
一旦失势,便会遭到猛烈的攻击,特别是那些曾从她身上获利的人,他们的讥讽格外刺耳。
我妈面露同情之色,轻声附和:“确实如此。”
“大哥,您可能不太了解,我们的小淇正在忙着攻读研究生呢。
她的初试成绩直冲榜首,真是了不起。”
“如果俊儿能像我家的小淇那样专注于学习,而不是去巴结他的姑妈,或许就能避免这场牢狱之灾。”
就在别人担忧孩子未来的时候,我妈却在自夸我的考试成绩。
这难道不是在自找麻烦吗?大舅急匆匆地告别离去。
妈妈一边忙着料理家务,一边轻声哼唱。
我忍不住皱起眉头,提醒她:“表哥出事了,大舅心情不好,你为何还提起我的情况?”
她却随意地回应:“有什么关系?我觉得我女儿比他儿子优秀,我难道不能提提吗?”
“可这样让我感到很大的压力。”
我才刚刚完成研究生考试的初试,根本没资格成为值得夸耀的理由。
她把抹布砸在桌上,显得不耐烦:“要是你有压力,就去复习背书,向我诉苦又能改变什么?”
我无话可说。
在如此巨大的变故面前,我失去了复习的心情,只能搜索相关案例,想更好地了解姨妈的情况。
妈妈端着水果走进我的房间,这时刚好我查到一半。
“小淇,刚才的话可能有些激动,你别放在心上。”
“孩子,你真比我强。
明白你姨妈的不靠谱,就不用去迎合她。
否则我们的家恐怕也会受到影响。”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妈妈如此真诚地对我倾诉。
以往,她总把我当作小孩,动不动就训斥我。
我的心瞬间软化,开始和她分享我收集的信息。
“姨妈现在只是调查阶段,接下来可能会有逮捕、审查起诉,最后才是审判。”
“或许姨妈会有好运,迅速洗脱嫌疑,获得无罪释放……”
就在此时,似乎应和我的话,楼道里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声音缓慢却又带着些许紧张。 紧接着,那熟悉的声音轻声传来:“开门。” “是我。”我心中一阵温暖涌动。
可爸爸迅速反应,立刻关闭了外放的声音。妈妈紧紧握住我的手,低声说道:“不要出声。”她面露焦虑,“别理她,让她走。”但站在门外的却是江淼。
我无法选择无视她的存在,内心的牵挂促使我冲到门前,打开了那扇门。“姐!”门外的江淼没有化妆,脸色显得苍白无力。
她见到我,强撑出一抹微笑:“我和江俊已被问完话,暂时被放出来……但我妈还在被拘留。”她的声音中透着无奈与绝望。
“小淇,我……我没有去处。”姨妈家已经被封,自然无法栖身其下。外婆家那里有与她不合的江俊,她也不愿意回去。
如此一来,能够接纳她的地方,也就只剩下我家。然而,妈妈却死死地稳住门框,脸上的笑容比哭泣还要让人心痛。“淼淼,我家空间有限,真的没法接待你……”
我无法再忍受,强行推开妈妈,将江淼拉了进来。“来吧,住我房间,我们小时候不也总是如此吗?怎么可能会不适应呢?”
昔日江淼每次来我家,我妈都会为她准备丰盛的海鲜与最贵的水果,屋内外打理得干净整洁。
如果月亮能摘下,她一定会尽全力款待。可这次,妈妈带回来的不是美味,而是一捆绿油油的柚子叶。
江淼在卫生间里洗澡,出来时用毛巾拭去发间的水珠,妈妈已经端来一碗水,拿着那捆柚子叶,准备细心地洒在她身上。直到清晨八点,妈妈依旧没有准备早餐的迹象。大家心知肚明,家中有客人却不做饭,显然是在暗示客人尽快离去。没办法,我只能自己去买早餐。
当我提着四份丰盛的早餐回到家,妈妈冷冷地说道:“吃什么吃?家里发生了这种事情,你竟然还有心情吃饭?”这是我经历过的最令人难受的一顿早餐。妈妈时而指责油条炸得太焦,时而又埋怨小笼包味道不对。其实,菜品毫无问题,不过是饭桌上的人让她心生不满罢了。
江淼却毫不在意,默默享受着她的早餐。随后,她走到阳台上打电话。客厅里,母亲下定了决心,认真地对我说:“小淇,我和你爸爸商量过了。明天一大早,就送江淼离开。”
我不赞同地问:“你打算让她去哪里?”妈妈虽说不出个所以然,却依然坚持:“我不相信,离开我们,她就一定会无家可归。”她继续说道:“以前江淼家境优越时,有多少人想巴结她,现在就算穷到露宿街头,应该也能找到一个栖身之处吧。”
我知道,面对母亲,单靠劝说是无济于事。我必须耍点手段,爆发一次。于是,我清了清喉咙,语气坚定地说道:“如果你真的让她走,我就跟她一起走。她要是露宿街头,我也会陪着她。到时候耽误我的复习,你可不要后悔。”
妈妈在我背上拍了一下,语气严厉:“江淼有钱的时候,你对她态度高冷,如今她没钱了,你反而主动靠近她。”“傅小淇,你究竟想让我气到何种地步?”
不论如何,我的威胁显然奏效了。
妈妈终于停止了唠叨,
除了每日那张严峻的面孔,
再也没有说出任何尖酸刻薄的话。
几天的调整过后,江淼的心中逐渐有了主意。
“先把我名下的房产出手,用于填补资金缺口,剩下的再慢慢想办法。”
这虽然不能根本解决问题,但至少可以缓解当前危机。
然而,有一处房子却在外地,
江淼忙得不可开交,无法亲自处理。
那么,谁能来帮我呢?
我爸妈均表示没有经验,无法应对。
江淼便转向联系同学朋友,
然而一时之间也未能找到合适的人选。
就在此时,他的表哥突然出现了。
他主动提出愿意为江淼去省城一趟,
还信誓旦旦地承诺:“我在那里有熟人。”
兄妹之间先前有过不少摩擦,
江俊恳切道:“淼淼,再给我一次信任好吗?
我也渴望尽快救出姑妈,她对我而言至关重要!”
“再说,我的爸妈都在家,你还有什么担忧?”
“我再怎么消极度日,也绝对不可能抛下我的父母吧?
那可是天打雷劈的事!”
这番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于是,江淼从抽屉里翻出了房产证,
紧接着前往公证处办理了授权手续。
大家都在拼命筹款,我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便说道:“姐,你那些旧衣服还在我家,不如我们考虑把二手衣物卖掉?”
我开始从衣柜里搬出两个装满母亲旧衣服的储物盒。
从中我能看出母亲的依依不舍。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阻止,毕竟这些衣物实际上是江淼的。
当我打开盒子的那一瞬间,看到江淼眼中闪过的不可思议的神情,或许她也没想到自己曾拥有如此丰厚的衣物。
而如今,这些衣服即将被我收归裙襦之下。
童年时,我曾为捡到表姐不要的旧衣服而感到羞愧。
然而此刻,能拯救他人于困境,远比保护我的面子要重要得多。
数天后,江淼成功售出了第一套房产,筹得了两百万。
江俊预计能带回两三百万。
也许姨妈案件的转机就潜伏在这里。
我明显感觉到父母的态度变得温和许多,
而餐桌上也开始频频出现江淼喜欢的美味。
或许他们是在弥补前几日的冷漠。
然而,就在此时,江俊的电话却突然失联。
连同那两百万的房款也一起消失了。
全家人焦急不安,四下寻找江俊的朋友,却无果而返。
直到大舅接到了一个电话。
“我在泰国,一切都好。
爸,我会赚到翻倍的钱,然后回来的。”
“先把本金还给江淼,剩下的钱就用来让您安享晚年。”明明是自家儿子背信弃义,舅舅和舅妈却成了最先发难的人。
他们上门质问,直指江淼的鼻子,逼迫她解释为何要托付江俊去卖房。
“你难道不知俊儿最近心烦意乱吗?三十而立,他还未有所成就,自然心生焦虑。”
“难道不是因为你给了他那一大笔钱,他才会走上这条歧途?”
在长辈的质责下,江淼愤怒得全身发抖。
然而,这几天心情失控的她,嗓音也因为发炎而哑了,根本无法反驳。
谁能为她辩护?
她没有父亲,母亲也在监狱中受困。
至于她的姨妈和姨夫,根本不愿意站出来。
她只好依赖她表妹——那个总是生活在阴影下、缺乏自信、说话结结巴巴的小女孩。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站在江淼面前,铿锵有力地说道:
“你们凭什么指责表姐?表哥连救命的钱都敢占,早已越过了道德的底线。”
“表哥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你们一直包庇他,会替他善后。”
“最应该反思教育失败的,难道不是你们吗?”
实际上,我并不擅长争辩,更害怕面对长辈的指责。
但这一次,我似乎忘记了所有的畏惧。
去他的“尊重长辈”,
去他的“占便宜”。
身边人习惯的标准,就真的是对的吗?
我父亲本就胆小,听了我的一番话,立刻面色苍白。妈妈气得脚步不停:“傅小淇,你怎么能这样说?铁杵磨成针的‘孝顺’二字你怎么就忘了?”
四个愁眉不展的中年人齐刷刷地望向我,眼中的失望如同利刃般刺痛我的心。
我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
可江淼却紧紧握住我的手,微微一笑,轻声道出两个字。
「谢谢。」
手心相触的温暖在大舅眼中无疑是火上加油。
他阴沉着脸,皱起眉头说道:“小妹,如果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大哥,就给我个说法。”
“二妹的事已经连累到我家俊儿,江淼又间接使俊儿漂泊异乡。
二妹如今还在监狱里,我不想再提;但傅小淇的颠倒黑白,绝对是不能容忍的。”
妈妈的眼神闪烁不定。
姥姥一生抚养了三个子女,大舅是家里的顶梁柱,姨妈是长女,自然备受关注。
而我妈,身为最小的女儿,显得不那么受宠。
也许小的孩子天生就对长辈存在畏惧之感。
还未等我反应过来,妈妈已经抓住我的耳朵,严厉道:“给舅舅道歉。”
疼痛瞬间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我却仍旧不肯低头。
“我没错,表姐也没错,错的是他们!”
见我如此不知好歹,妈妈的怒火如烈焰般升腾,连声催促我爸去拿鸡毛掸子。
我已是二十出头的姑娘,她难道想在众人面前羞辱我吗?
——仅仅因为我为江淼辩护?
在这场混乱中,江淼及时出声,制止了事态的进一步升级。她的声音低沉而坚定:“请你们不要为难傅小淇。”
大舅露出了满意的神色,立刻回应:“好,我们就不追究小淇的事,但俊儿的事情,你也别再追问。”
“我们是家人,没必要让局面变得如此尴尬。”
江淼的脸上闪过一丝难以琢磨的笑容。
“确实,与其在这里争吵,不如静下心来解决问题。”
她缓缓环视四周,言辞缓和地说道:“我最近打扰了小姨,实在不便,现在是时候离开了。”
似乎等的就是这一句话,妈妈立刻回应:“好,我去帮你找行李箱。”
现在看来,让江淼离开或许真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妈妈因此可以摆脱照顾落魄穷人的负担。
大舅也能化解这场纷争,为他的儿子开脱。
唯有我心中难掩不满。
我一直送江淼走到家门口,却始终不愿意转身离去,甚至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
从江淼的面容中,我看出了她的疲惫。
她努力保持微笑,对我说道:“小淇,真的谢谢你。”
“我朋友为我找来了更优秀的律师,我准备去见她。等这一切结束后,我会报警……”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虽然江俊已经离开,但只要他敢回来,盗窃的罪名他绝逃不了。”
我不由自主地轻吸一口凉气,心中明白江淼为何如此果断。
她对这个所谓的家人,早已失去了所有的信任。
世间是非对错,都无法抵消那句“毕竟是亲戚”的无奈。 或许有人认为这是出于善意,其实我觉得这只是一种伪善。
“姐,我会为你守住这个秘密。”我目送江淼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线尽头。
她的手提包里隐藏着一个夹层,里面装着一封信,正是她之前借给我的培训费用。
我虽然不确定她是否真的需要这笔钱,但作为我的姐姐,我希望她在外面能够多带一些资金。
江淼离开后便杳无音讯,整整几个月没有再联系,但我始终相信,无声即是好消息。
和她一起离开的,还有大舅舅与舅妈,想必他们也是去投奔孩子们了。
复试过后,朋友带我去寺庙上香祈福,顺便为江淼也点了一根香。
我祈愿自己前途光明,也愿她的未来安好。
就在复试成绩发布的那天,江淼匆匆赶回,带来了令人振奋的好消息。
她数月来收集的证据,成功逆转了局面的发展。
第一周,之前被合作方诈骗的资金大部分得到恢复。
第二周,公司顺利复工,重归正轨。
第三周,姨妈也被撤销了罪名,重新获得自由。
江淼完美逆转了整个局势。
姨妈获释的消息传来,亲朋好友纷纷前去她家恭贺。
我妈是其中最为激动的一位,眼中闪烁着泪光,紧握着姨妈的手,满是关切地说道:“二姐,当你困境重重时,淼淼住在我家,我一直在安慰她。”
我说:“你的聪明才智一定能找到解决之道。”
“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淼淼果然是我们家最优秀的孩子。”
妈妈的语气充满了我熟悉的温暖。
往昔时光,她也曾这样赞美过姨妈和表姐。
那些美好的称赞总会让我忍不住反思——我到底为何不在她的赞美之中呢?
但妈妈对我的忽略,也的确情有可原。
我并不是那种能赢得长辈称赞的孩子。
不合群,缺乏自信,不够出众,智力平平,情感尚且脆弱。
她究竟有什么理由来赞美我呢?
然而,姨妈显然态度有了些微妙的转变。
往日她会毫不犹豫地接纳那些赞词,但现在她只是淡淡地回应:“淼淼跟我提起过,
谢谢你为她驱邪。这个季节的柚子叶可真不容易找。”
我妈妈面露不悦,被戳破了面子,尴尬地默默沉默。
但姨妈却又补充了一句:“小淇也是个不错的孩子,并不逊色于淼淼。”
我立刻抬头,直视姨妈目光中流露的温柔,心中满是苦涩。
这是我第一次在长辈的唇中听到如此直接的赞美。
然而,回到家,妈妈神情阴郁。
“我们曾多么善待江淼啊!给予她饮食与住所,何等恩情。
你姨妈不过是嘴上说几句,真是太无情了。”
她愤愤不平,话语间满是怨愤,随即转向我冷嘲热讽。
“傅小淇,你应该清楚吧?你的一片好意,竟被人视若无物,
照顾她这么多天,完全没有什么收获。”
我答道:“我帮助她,是因为我认为这是值得去做的。”我和谁交往,始终是出于内心的选择,而不是为了满足母亲的期望。
我帮助江淼,并非图谋回报,而是因为她曾为我挺身而出。在我遭遇嘲讽,穿着陈旧衣物时,她勇敢站出来支持我。当相亲对象对我冷嘲热讽时,她毫不犹豫为我辩护。
面对学费的困扰,她也是倾囊相助。对此,我深知自己有义务回报她,哪怕我的能力微薄。
或许我这样的做法并不符合父母的心意。就在我研究生涯的初期,大舅和舅妈回国。中秋团聚的饭桌上,他们面露愁苦,恳切地请求姨妈的原谅。他们泪眼朦胧地讲述,前往东南亚竟是被人欺骗。
江俊却固执留在那儿,与那些诈骗分子混在一起,归国的希望更是渺茫。大舅和舅妈年事已高,身患多病,得以逃回国,但心中始终不甘:“二妹,你人脉广,帮我们劝劝俊儿吧。毕竟这辈子只有他一个儿子。
”他们急迫地说:“若实在无奈,找些人把他带回来,不管是打还是绑,想法设法把他弄回来。上次俊儿惹了麻烦,他的上司竟然动手打了他,还威胁要割掉他的肾。难道这是正常人过的日子吗?”
大舅苦苦乞求了许久,姨妈却依旧波澜不惊,淡淡一笑:“我记得江俊欠我家两百多万的房款,先把钱还了再说接他回国的事。
”大舅夫妻连声辩解:“二妹,凭我的年纪拆了卖也不值那么多钱,你这分明是要我活不下去——”他们继续提到:“咱姓江的,就他一个独生子。”你不考虑我的面子,难道就不想想我们去世的父母吗?
大舅这种装疯卖傻、哭天抢地的把戏之前总能奏效,而如今毫无作用,姨妈显得冷静从容。她淡淡说道:“那好吧,索性让江俊留在国外,他一踏进中国,就准备好面对牢狱之灾。”大舅一脸困惑,江淼已经接过话头:“或许你们不清楚,我提前告诉你们一声。几个月前,我已经报了案。
”他轻轻扬起手,“这是刑事案件,侵占了三百万,关上好几年是板上钉钉的事。”江淼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大舅霎时脸色如纸。
江淼,你真的打算与舅舅撇清关系吗?她却毫不在意,淡然回答:“我正是这样想的。”大舅震惊地看向姨妈,没想到她也点头同意。
“曾几何时,我以为你是我至亲的哥哥。淼淼的父亲去世得比较早,淼淼心地善良。每当我们这对孤儿寡母遇到困难时,我总想着能依靠你和江俊。”
“然而,令我始料未及的是,你们竟会如此无情,背叛我这个亲情。相比之下,一直视为女儿的淼淼却为我辛苦奔波,毫无怨言——这一切我意识到得太晚,然而也还不算太迟。”
姨妈将自己的企业完全托付给了江淼,经历危机的公司在她的治理下重见生机,现如今蒸蒸日上。
再也没有人提起她结婚生子的事。若有人问起姨妈关于表姐的感情状况,她只会淡淡回一句:“我尊重孩子的选择。”得到父母支持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常常羡慕江淼能够做到这一点。
而我似乎永远无法与父母达成共识。
即便我已是名牌大学的研究生,原生家庭的状况却依然未见改变。
爸爸总是在山水之间陶醉,对家的琐事置身事外。
而妈妈则把那句“讨好姨妈”改得简单粗暴,变成了“讨好表姐”。
“现在你舅舅的情况不怎样,他们家就剩咱们这一门亲戚了。
记住,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要抓住这个机会。”
“你们小时候不是一直很要好吗?你还常穿她的衣服呢。”每次她都这样催促我:“去请她帮帮忙吧,她会心软的,不会拒绝你。”
每一次都能听到这熟悉的言辞。
我若拒绝,妈妈就会批评我“不懂人情世故”。
我若沉默,她又会质疑我为何不与她沟通。
或许,离开这一切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即使读书和研究的路途同样坎坷。
有时我感到,远学的压力实在让人窒息。
但让我感到安慰的是,江淼在我读研的城市开了分公司。
偶尔她会来这边检查工作,顺道来学校找我。
我们就这样无所事事地享受时光。
或是在街角的烧烤摊,点些刺激味蕾的小吃。
或是她载我去河边散步,享受那轻松愉快的时刻。
妈妈说得没错。
毕竟,我对她不断“取悦他人”的教导已感到疲惫不堪。而江淼对此类虚假之情则抱有强烈的厌恶。
有一回,我们约定去山中游玩。
当我从车中走出时,才意识到我外套如此单薄。
就在我犹豫不决之际,江淼从后座拿起一件备用的风衣递给我,柔声说道:“穿上吧,别让自己着凉了。”
那熟悉的花纹和标识让我瞬间回忆起童年被欺负的苦楚。
彼时,有一群口出恶言的同学追着我辱骂。
“傅小淇,你穿别人的名牌衣服,真是太虚荣了。”那个自卑而懦弱的小女孩,最害怕的就是他人的一句贬低。
然而如今的我已然泰然自若。
我毫不犹豫地将江淼的外套披上。
尺寸正好合适。
其实,衣物不过是抵御寒冷的工具而已。
倘若回到童年,我想面对那些恶意的嘲讽,定会毫不在意地回应。
“旧衣服?”
“没错。”
“我们是好姐妹,我穿她的衣服,不喜欢的尽管走远一点。”
衣服可以互相借用,正如多少年前,年幼的江淼与我共享一块巧克力,是一起享用的。
决定我身份的,不是我所穿的衣物,而是我内心深处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