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时碰到了分手六年的前任,他带的孩子扑过来喊妈妈,我:啊?

发布时间:2025-07-10 17:54  浏览量:29

在一次相亲的场合,我意外地重逢了一位旧情人,他的孩子突然冲过来喊我妈妈,我一时愣住了。

陆临域和我曾有过一段短暂的情感纠葛。

分手时,他带着轻蔑的语气说:“你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只是游戏的赌注吗?你怎么那么不自重?”

我无言以对,可能是因为我学识浅薄,没能理解“爱情需要留有空间”的深意。

后来,我母亲告诉我,两个人想要长久相伴,爱情并不是关键,适合彼此才是。

我吸取了这个教训,列出了一系列条件,在相亲的海洋中摸索了好几年,终于遇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在咖啡馆里,我和相亲对象聊得很开心,甚至讨论了婚后要生两个孩子的计划。

就在这时,一个打扮得体的小男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紧紧抱住我的腿,说:“妈妈,你怎么在这里?我好想你啊!”

相亲对象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已经有孩子了?”

在我还没来得及辩解的时候,小男孩自信满满地叉着腰回答:“我当然是妈妈的宝贝,我爸爸可以作证!”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陆临域正双手插在口袋里,静静地站在不远处。

真是讽刺,六年后,我意外地成了母亲。

“这小孩不是你的吗?”相亲对象满脸疑惑。

我完全明白他的担心,毕竟相亲这地方啥人都有。

于是我耐心解释:“你瞧瞧我,再瞧瞧这孩子,最后瞧瞧孩子他爸。你觉得我们像一家人不?”

陆临域太显眼了。

就是那种即便戴着帽子口罩,穿最普通的T恤牛仔裤,也能在人堆里被一眼认出来的显眼。

这孩子也是,唇红齿白,小皮夹克上还挂着古驰的标志。

相亲对象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陆临域,随即信服地点了点头:“确实不像一家人,你跟我更搭。”

“我不认识这孩子,但他爸是我高中的老同学,多年没联系了,可能是跟我开玩笑呢。”我笑着拍了拍孩子的头。

相亲对象更加放心了,正准备坐下继续聊,突然接到公司的紧急电话。

我表示理解,说可以改天再约。

“我已经结账了,你慢慢吃,也可以和孩子分享。”

“谢谢你,下次我请客。”

我对这相亲对象挺满意的,但他刚走,我就听到小男孩说:“你眼光真差,他比我爸爸差远了。”

我笑了笑,没回应,正打算送他回陆临域那儿,就看到陆临域走过来。

他叫来服务员,让把桌上的甜品都撤掉。

“这些还没动呢,服务员,帮我打包吧。”我温和地说。

陆临域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东西他一概不要。

当然,他有这个资本。

但我没有,我觉得好好的甜品全扔了,太可惜了。

“你喜欢这些?”陆临域终于开口,跟我说了第一句话。

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照着桌上这些甜品重新点一份,全部打包,给这位女士。”陆临域打开手机的付款码递给服务员,“桌上的都不要了。”

“我不太喜欢吃甜品,你点了就给孩子吃吧。不过也别吃太多,对牙齿不好。”说着,我拿起包,点了点头,算是告别。

“这么多年没见,好歹我们也算是旧情人。”陆临域的指尖在桌上敲了几下,抬头看着我,“不坐下来聊聊吗,钟雪白。”

我又坐回了座位上。

服务员手脚麻利,很快就端来了新的饮料。

陆临域的小子坐在他旁边,默默地用勺子挖着蛋糕。

我感到气氛有些尴尬,本想聊聊过去,却没开口。

“你已经结婚了?儿子多大了?”

“四岁。”

我一算,有点吃惊:“那你大学还没毕业就结婚了?”

真是出乎意料。

我一直以为陆临域是个不婚主义者,原来那些规矩都是对外人的,遇到对的人,所有的底线都能松动。

“你刚才是在相亲?”

“嗯,是的。”我点点头。

“怎么样?还满意吗?”

“挺好的,我们挺聊得来的。”都是实在人,也很真诚。

陆临域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讽刺:“看来你真的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是个男人就能接受。”

我停下搅动咖啡的动作,凝视着咖啡上的旋涡,几秒后,我抬头笑着,坦然承认:“对啊,我也不年轻了,想赶紧把终身大事解决了,不然以后年纪大了,生孩子恢复起来就难了。”

陆临域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

这是他不高兴的标志。

也难怪,他在我面前大多数时候都不太开心。

以前我特别害怕他这样,总是想尽办法让他高兴。

“你看到他不觉得眼熟吗?”陆临域突然指着他的儿子问我。

我听了他的话,仔细端详起来。

“你儿子和你不太像,更像妈妈吧?他妈妈我也认识吗?”

和陆临域走得近的女生,我恰好也认识的,就那么几个。

我一个个猜测,但陆临域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最后我识趣地闭嘴,尴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和高中同学联系不多,好多人都记不得了,要不你提醒一下?”

陆临域不说话,气氛越来越压抑,小孩睁大眼睛,看看我,又看看他爸爸。

我刚要开口,就被陆临域打断:“算了。”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秒,很快又恢复平静,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加个微信吧。”

其实我不太愿意加。

但他一直盯着我,好像我不加上他就不会收回手机。

我只能拿出手机,扫码,发送了好友请求。

“走了。”陆临域满意地收起手机,起身,第一个离开了。

小孩灵活地从椅子上滑下来,小跑着跟上。

没走几步,他又回头看了看我。

我笑着,向他挥手告别。

其实我本来想提醒陆临域注意一下,别让孩子见谁都叫妈。

又一想,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这是多管闲事。

我把那一桌子的甜点都决定带回家,打算第二天带到办公室和同事们分享。

“哇塞,这甜品店的东西可不便宜,你中彩票了?”

“是不是相亲对象掏的腰包?这次这个挺大方的,跟之前那些小气鬼不一样。”

“对了,差点忘了你每周都要去相亲。这次这个怎么样?”

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觉得这个还行。”

“他条件怎么样?”

我实话实说,结果看到同事们一脸的失望:“这种条件你也能接受?”

“但是跟之前的那些比起来,这个已经算是条件不错的了。”

他们边吃边聊,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我的婚姻大事。

可能在他们看来,我这种做法挺奇怪的,因为我从大学毕业起就开始相亲了。

不是被逼的,也不是因为亲戚或朋友介绍,只是出于礼貌去应付一下,而是真的很认真地在筛选,聊天。

他们可能觉得,现在这个时代还这么坚持要结婚的女人都是傻的。

但我很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不是独身主义者,对结婚也不排斥,也不是那种特别坚定的人,不一定能顶得住亲朋好友的催婚压力。

与其等到年纪大了只能被人挑挑拣拣,不如趁年轻,主动出击,尽量找一个自己觉得满意的。

毕竟,女人的年龄和男人的财富一样,都是硬实力。

同事们都说我的相亲对象质量一般,没什么特别的。

但我自己也是个普通人,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人嘛,总得有点自知之明。

加陆临域为好友后,我们从未有过对话。

他总是时不时地更新朋友圈,从攀岩到赛车,身边美女如云,生活多姿多彩。

我习惯点赞,觉得窥探他人生活挺有趣,也乐于送上一些微小的善意。

但我从未给陆临域点过赞。

毕竟,考虑到他对我的厌恶,我点赞可能会破坏他的好心情。

我和相亲对象又约会了几次,吃饭看电影,我们对彼此的印象都很好。

在一个月光柔和的夜晚,他紧张而诚恳地问我,是否愿意以结婚为前提和他交往。

我答应了。

我妈说得对,结婚并非只是相爱的人携手一生,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增强抵御风险的能力,同时满足人类的繁衍本能。

我有很多同事和朋友不想要孩子,他们说只有思想未进化的人才会满脑子孩子。

也许我的大脑还没进化完全,拖了人类的后腿,真是有点尴尬。

周一,我特意请了半天假去医院就诊。

我的身体不算太好,生理期也不规律,还有痛经的问题。

既然打算结婚,我觉得还是先检查一下身体,提前调理,为将来怀孕做准备。

医生看了我的病历,迅速开了检查单,让我拿着结果再去找她。

我边走边看检查单,还没弄清检查地点,就听到有人叫我名字:“钟雪白?”

我本能地抬头,花了一会儿才认出她是谁。

冯梨白,我的高中同学。

她正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陆临域,刚从电梯出来。陆临域脸色不太好,腿上还打着石膏。

“真的是你啊,我差点以为认错人了。”她打量了我一下,“你一点都没变。”

我明白她的意思。

大多数女生从大学到毕业后,和高中相比,都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我没有。

我依然不太擅长化妆,不太喜欢打扮,连发型都和高中时一样,齐刘海,短发内扣。

“你好。”我礼貌地回应,“好久不见了。”

手中的检查单太多,我一时没拿稳,全都掉在了地上。

冯梨白本能地想要帮忙。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我蹲下身,一张张捡起检查单。

其中一张正好飘到陆临域脚边,冯梨白弯腰捡起,看了一眼,惊讶地说:“钟雪白,我还以为你很传统,绝不会接受婚前性行为呢,没想到你竟然流过产?”

大家都在盯着看。

在这个时代,流产已经不算什么丢人的事了,但我还是感到了一种说不清的羞耻感,急忙从她手中接过单子,低下头,就想快步离开。

“别急着走嘛。”冯梨白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这么急吗?咱们这么多年没见,聊聊过去的事?”

又是聊过去。

我们的关系也没多铁,有什么“过去”好聊的?

“我还得赶回去工作呢。”我挣脱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把检查单胡乱塞进包里,转身就走。

我大概能猜到,自己可能又要成为他们那个小圈子里的谈资了。

以前我和陆临域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样。

那时候真是恋爱脑,不想和陆临域分开,又因为性格软弱,所以默默忍受了很多嘲笑和冷眼。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紧接着是一声重重的“哒”。

我本能地回头,看到冯梨白脸上的表情既惊讶又害怕,她拘谨地站在陆临域旁边。

陆临域还是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

不远处,静静地躺着一部被摔成两半的手机。

陆临域感觉到我的目光,面无表情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头,自顾自地操作轮椅,朝背离我的方向驶去。

冯梨白捡起手机,小跑着追了上去。

我原以为陆临域只在我面前情绪多变,原来他对其他人也是这样。

不知怎么的,我心里竟然有种奇怪的平衡感。

检查报告一出来,谢天谢地,没啥严重的问题。

“但是你的子宫壁稍微有点薄,准备怀孕后要特别留心,记得定期检查。”

“这跟我之前流产过有关系吗?”

“你是药物流产的吧?那影响不大,别太担心。”

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长舒一口气,步伐轻松地走出医院,回到工作岗位。

快下班时,我才发现陆临域给我留了言。

不知道他发了啥,又撤回了。

我猜他可能是发错了,所以就没在意。退出聊天框时不小心点到了他的头像,就看到了他前几天的朋友圈。

照片里他躺在病床上,右脚缠着绷带。

自从有了另一半后,我的生活排得满满当当的,也没多少时间刷手机,所以对这事一无所知。

但就算知道了,我能帮上什么忙呢?

我又回想起今天冯梨白和陆临域相处的样子,有一秒钟怀疑她是不是陆临域的孩他妈,但又觉得不太可能。

能让陆临域这么年轻就愿意走进婚姻的人,他应该很喜欢她才对。

但我看不出陆临域对冯梨白有多喜欢。

不过,冯梨白对我的态度,倒是始终如一。

我想起了当年她趾高气扬地站在我面前,说陆临域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打赌输了,让我别太得意。

其实我哪有那么自信,觉得陆临域跟我在一起是真心喜欢我。

只是那时候我太爱他了,哪怕知道这不过是场轻率的游戏,我也舍不得说分手。

自打记事起,我便是班上那种平平无奇的女孩。

没有啥特别之处,缺点也不多。上课时我总是全神贯注,但分数却始终不见起色。

这世上大多数人不都这样吗?枯燥,平凡,就像电子游戏里的非玩家角色。

因此,当陆临域带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站到我面前,问我是否愿意和他交往时。

尽管我清晰地听到了他背后那些朋友的窃笑声,我很清楚他们并不把我当回事,对我只有轻蔑的嘲笑。

我甚至能感觉到陆临域眼中的不耐。

但我还是握紧了手中的笔,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那时候高考迫在眉睫,我和陆临域即将踏上各自的人生道路。

我害怕如果我拒绝了,会遗憾终生。

陆临域这人,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

远远看着他,感觉他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不可侵犯。

可一旦走近了,才发现他的脾气简直糟糕透顶。

他有一大堆饮食上的忌讳,还有不少小毛病。

比如,他爱喝冰水,却受不了瓶子上因为冷而凝结的水珠。

所以,每次给他买水,我得先用纸巾把瓶子擦得干干净净才敢递给他。

他钟情于校门口那家包子铺的豆浆,但甜度必须恰到好处,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因此,我总是买无糖豆浆,然后单独加糖。

他喝奶茶时不喜欢珍珠,却每次都点珍珠奶茶,非得让我把珍珠都挑出来才肯喝。

他偏爱食堂五楼的小炒,我总是早早去排队,但他还是会抱怨我动作慢,让他等太久。

非得我摆好饭菜,把筷子递到他手里,他才肯动筷子。

他打球时,我得帮他拿衣服,偶尔我忙于解题去晚了,他就不高兴,说我连拿衣服都做不好,衣服放凳子上都弄脏了。

我只能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在自己腿上,他这才满意。

他对我真的很差劲,完全不顾我的感受。

但我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他,深陷其中。

我知道他们的赌约只有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仿佛那就是最后一天。

我知道他不喜欢我,高考结束后我甚至没敢报考和他同一个城市的大学。

陆临域满十八岁那天,他问我打算送他什么生日礼物。

我其实心里没底,感觉无论我送啥,他可能都不太会中意,所以我纠结了好一阵子,最终决定只送他一个蛋糕。

他的成年派对挺热闹的,好多同学都来了。我因为路上堵车,迟到了,到达时正巧听见他们在大声聊天。

有人问陆临域,我这么忙前忙后,他开不开心。

又有人问他,有没有对我采取行动。

冯梨白一脸不屑地说:“她看起来又傻又土,而且,她年纪大,说不定身上还有怪味呢!陆临域怎么可能对她有意思啊!”

“陆临域和她交往多久了?以前真没看出来,陆临域这么能忍,都两个月了还没翻脸。”

我小时候身体弱,休学了两年,所以我比班上大多数同学都要年长两岁。

这件事让我一直很不自信,虽然理智上我知道这不是我的错,但青春期的女孩心思总是特别细腻敏感。

不过就是大两岁而已。

我也没显得特别老。

我只是不太擅长化妆,但我把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所有的辩解都堵在喉咙里,我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带着微笑,提着蛋糕走了进去。

和陆临域相处的时光太宝贵了,那些伤心事,都比不上见到他的快乐。

那个蛋糕,最后全被我自己身上用了。

陆临域只是轻描淡写地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交往。

我害怕我一说“不愿意”,他就会转身去找别人。

所以我颤抖着脱下裙子,用尽我所知道的所有方法,想要取悦他。

为期三月,我和陆临域的最后一天,恰逢我的诞辰。

虽然有点遗憾,没能过完生日再告别,但我已心满意足。

陆临域原本计划和朋友出游,但他说朋友临时有事,放了他鸽子,于是他无聊之余,便邀我相伴。

那天他并未触碰我,而是带我到了一家餐厅。

我心中明白,他是要与我告别了。

餐厅里人迹罕至,我觉得这样甚好,至少在告别时,不会有那么多目光见证我的哀伤。

陆临域那天异常沉默,我们对坐良久,目光交汇。

最终,还是我打破了沉默:“你是要和我分手吧?其实没关系,我早已预料到,你直说无妨。”

陆临域稍作迟疑,反问:“你早就知道了?”

“你和你朋友打的赌,你输了,所以必须和我交往三个月。”我认真地提醒他,“今天,正好是期限的最后一天。

“你不必担心,我不会纠缠你的。”

陆临域凝视着我,许久,他冷笑一声:“你明知道我是因为赌输才和你在一起,你还对我百依百顺。钟雪白,你怎么这么不自重?”

我知道他说话一向尖酸刻薄。

但我没想到,他还能说得更伤人。

“对不起,这三个月你一定很煎熬吧。明知你讨厌我,我还是死皮赖脸地跟着你。”我努力挤出笑容,不让眼泪流下,“没关系,从今天起,你自由了。”

那时,我以为,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直到我意识到,自己的生理期已经推迟了整整一周。

陆临域在某些方面表现得相当放纵,但我始终按时服药。

那时候我太嫩了,以为只要自己做了决定,就能扛起所有后果。

妈妈抱着我哭了好久,说是她的责任,她感到抱歉,没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怎么会是她的错呢。

她把我领回家,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她为了给我治病,花了不少银子。

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明明知道她已经很累了,还给她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她说,这个孩子我们不能留下。

我点点头,告诉妈妈我明白。

那孩子还小得很,才一个月不到,我吃了医生开的药,他没让我受苦,很快就走了。

高考结束后的那个夏天,我大多数时间都躺在卧室床上,望着窗外斑驳的树影。

我退出了同学群,换了联系方式,在大学开学前,彻底和过去告别。

我从不后悔答应陆临域的追求,想要幸福,总得付出点代价。

虽然代价确实有点大,但也是我自己造成的。

我只是很伤心,自己种下的苦果,还连累了妈妈,要和我一起承受。

我告诉妈妈我谈恋爱了,她乐开了花。

她表示,有人陪伴我,她心里踏实多了,毕竟我一个人在这座大都市里闯荡,万一出了状况,都不知道找谁求助。

“要是有机会,带他回来让我瞧瞧。”她提议。

“好的,假期一到我们就回家。”我回答。

我和男朋友已经达成共识,计划在下一个假期一起回乡探亲。

周五晚上,我和男友本打算共进晚餐,但他打电话来说有个应酬。

“这个客户很难约,还是突然安排的。”他解释道。

“没事儿,你悠着点,别喝太多。”我提醒他,“要是喝高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他酒量不怎么样,之前有次喝多了,难受了好几天。

快到十一点了,我接到了男友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他同事的声音:“嗨,你好,你是任淮的女朋友吧?我是他同事,他喝多了,让我联系你来接他。”

我记下了地址,赶紧打车赶过去。

那是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会所。

我知道男人们应酬时经常会去这种地方,虽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但也能体谅。

男友被同事搀扶着,站在会所门口,醉得一塌糊涂。

我一下车,就看到了站在人群后面的陆临域。

他被大家围着,嘴里叼着一根烟。有人拿着打火机过去给他点烟。

“你就是任淮的女朋友?”同事打量了我一下,“你好。”

我点点头,走过去,接过任淮。

“任淮这小伙子酒量不行啊,还得多练练。”说话的人可能是任淮的上司,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陆总还没喝够呢,他就先倒下了。”

我笑了笑:“谢谢你们照看,那我就先带他回去——”

“我让司机送你们一程吧。”陆临域突然开口,“看你力气不大,快扶不住了。”

“这怎么好意思麻烦陆总。”同事很会看眼色,“我送就行。”

“不麻烦。”陆临域的专车刚好到达,司机下车,为他拉开车门。

陆临域一手扶着车门,扭头对我说:“上车。”

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现场的气氛有点僵硬,男友沉重的身体往下滑,我只能勉强撑着他站直:“那就麻烦您了。”

我从未体验过这种高档车的奢华,后排座位是面对面的布局,可能是为了方便商务洽谈。

陆临域就坐在我对面,他那双长腿随意伸展,似乎无意中将我的脚限制在了狭小的空间内。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我身上,充满了攻击性。

我的男友感到不适,轻轻地拉了拉领带,我立刻转过身,帮他解开了几个纽扣,又摇下车窗让他呼吸新鲜空气。

“这么多年了,你照顾人的技巧越来越熟练了。”陆临域的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勉强笑了笑,低下头,安静地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你男朋友知道你曾经流产过吗?”

我突然抬头,直视陆临域。

只见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带着恶意的笑容:“看来他不知道。”

“我……”我咽了口口水,手指紧握,“我身体很健康,不会影响生育。”

“但男人都会在意这个。”陆临域眯起眼睛,“一个有过流产史的女人,男人都会嫌弃。”

“如果任淮知道了这件事,他可能会和你分手。”

“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再拖下去,就更嫁不出去了。”

“那么,你想怎么样?”我深吸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

陆临域收起了笑容,目光沉重地盯着我。

“我并没有妨碍到你什么。”我试图和他讲理,“我们的生活也没有交集……”

“妨碍到了!”陆临域打断了我的话,“你看起来过得不错,这让我感到不舒服。”

我无言地看着他。

“钟雪白,你凭什么能过得这么好。”陆临域凑近我,抓住我的下巴,恶狠狠地盯着我,“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你凭什么能全身而退?”

“这些年你过得很开心吧?完全没想起过我,对吧?流产了,那你有过几个情人?该不会是被人玩弄够了,所以想找个老实人接盘吧?”

我再也听不下去了,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我从没打过人,动作生疏,力道也不大。

陆临域摸了摸被打的脸,用舌尖顶了顶脸颊:“这么轻,是在和我调情吗?”

他轻松地按住我的双手,压在我身上,膝盖跪在我的大腿旁,掐住我的脖子,迫使我抬头。

紧接着,带着冷冽薄荷味的吻直接封住了我的嘴。

陆临域彻底失控了!

我使出浑身解数抵抗,可他视若无睹,哪怕我咬破他的嘴唇,他仍旧攻势不减。

然而,男友就躺在我身旁,我简直不敢想象,如果他醒来看到这一切,会有怎样的后果。

「刺激不?男友近在咫尺,你却和我暗通款曲。」

陆临域吻得差不多了,便耐心地舔去我脸上的泪痕:「哭啥?我吻得你不舒服?」

车辆稳稳停下,司机的声音透过车内音响传来:「陆总,我们到了。」

陆临域悠然自得地坐回座位,随手擦去嘴角的血迹。

车门被推开,司机默不作声,目不斜视,搀扶着男友下了车。

我立刻想要跟上去,但陆临域只是随意地抬脚,挡住了我的去路:「坐稳,别乱动。」

我没理他,只是伸手去拉车门。

「如果你不在乎你男友被炒鱿鱼,这车门你随意开。」

我绝望地看着他:「陆临域,你究竟想干什么?」

「和他分手。」陆临域皱了皱眉,「放心,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他怎么样的。」

「只是分手?」

「对。」或许是我的顺从终于平息了陆临域心中的烦躁。他干脆地点头,「分手就好。」

我打开男友的聊天窗口,迅速发送了分手的消息,然后把手机递到陆临域眼前:「满意了吗?」

陆临域的心情明显好转。

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甚至哼起了小调,过了一会儿,他说:「钟雪白,我脚疼,给我揉揉。」

「你真没心没肺,我都骨折了,打石膏了,你都不关心我。」

我瞥了他一眼,没动。

陆临域又皱起眉,把脚直接搭在我的膝盖上:「钟雪白,我疼!」

「我不是医生,我治不了你的病。」

「你有手啊,给我揉揉啊。」陆临域很不满,「你以前都会给我揉的。」

「嗯,以前是我自作多情。」我抬头,在陆临域愣住的表情中,提醒他,「你忘了吗?这句话是你亲口说的。你说,我太贱了。」

我并不认为自己的奉献和牺牲有多么了不起。

然而,当陆临域毫不迟疑地将它们粉碎,甚至还要踩在地上使劲蹂躏时,我确实感到了深深的悲伤。

我当然明白他对我的厌恶,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也尝过自己种下的苦果。

我从未向任何人抱怨。

但人总得从失败中吸取教训,我不能让自己的尊严一再被践踏。

“那些年的事,确实是我不要脸,明知道你不是真心想和我在一起,我还装作不知道。”我低下头,目光落在车内的地毯上,“但明明是你们先捉弄我的。而且那三个月,我对你言听计从,你指东我绝不往西。

“我觉得,至少我们也算扯平了——”

“一辈子都扯不平!”陆临域愤怒地打断我的话,恶狠狠地瞪着我,“钟雪白,你一辈子都欠我的!”

“陆临域,你太不讲理了。”

“我为什么要和自己的仇人讲理?”

仇人。

原来他一直把我当作仇人啊。

可是陆临域,我们之间真的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吗?

都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还值得你如此耿耿于怀?

年轻人的自尊就这么重要吗?

我的自尊……难道就只剩下可笑了吗?

“那么,你打算如何报复你的仇人呢?”我感到无力,疲惫到连呼吸都觉得沉重,“让我也丢掉工作吗?让我流落街头吗?

“你不是已经有孩子了吗?能不能为孩子树立个榜样,大人要有宽容之心,原谅我?”

陆临域告诉我,他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

或许他的生活一直太顺遂了,所以在我面前失去的那点尊严,足以让他铭记许久。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没有选择坐电梯,而是选择了爬楼梯。

十八层的楼梯,足以让我爬得心力交瘁。

我累得一屁股坐在楼梯上,连泪水都流不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厚厚的灰尘,思考人生的意义。

大多数人的生活似乎都没有太多意义。

我望向楼梯间的小窗户。

从这里跳下去会不会死?听说跳楼的人死得很惨,还会影响房价。

房东阿姨是个好人,我不想给她添麻烦。

想到这,我勉强站起身,一步步挪回家。

打开手机,看到妈妈发来的消息。

她说她寄了一些土特产给我,让我带给任淮。

我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她,我和任淮已经无法在一起了。

我真不是一个好女儿,总是让她操心。

整晚的噩梦让我脸色很差,刷牙时,任淮给我打来电话。

他终于从宿醉中醒来,看到了我发给他的分手消息。

“钟雪白,怎么突然提分手?是不是昨晚我喝醉了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对不起,我以前酒品很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就糊涂了。如果你介意,我可以以后不喝酒……”

我吐掉嘴里的牙膏,告诉他:“不是,不是你的问题,是我们不合适。”

任淮沉默了两秒:“我们能面对面谈谈吗?”

没等我回答,他又说:“今天下班我来接你,就这样,先挂了。”

其实我之前已经考虑过我和任淮的未来。

他是个稳重的人,父母也很开明,等我们再相处一段时间,就可以计划结婚了。

我们不是大富大贵的家庭,但两家合起来,在四环外付个小房子的首付还是没问题的。

我喜欢做饭,他说他会负责扫地洗碗。

他说他有个好朋友在做早教机构,以后生了孩子,我妈就不工作了,专心带孩子,他父母每个月给钱。等孩子大一点,就送去早教机构,下班后再去接。

生活中可能会有小摩擦,但生活不就是这样吗。

即使是这样一眼就能看到头的平凡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已经是奢望了。

我在想象这些画面时,真的觉得很满足。

我想,我应该对任淮坦白。

他是个好人,我不能拖累他,也不能瞒着他。

但似乎没必要了。

因为下班时,我刚走出公司,和在门口等我任淮碰面,就听到有人叫我:“钟小姐。”

我抬头看去。

陆临域的司机打开车门,陆临域坐在后排,我只能看到他交叉的长腿,和指尖的烟雾。

任淮收回目光,问我:“这就是你要和我分手的原因吗?”

我沉默不语。

他自嘲地笑了笑,点点头:“是我自不量力了。祝你幸福。”

他真的错了。

幸福是如此昂贵的奢侈品,我怎么配拥有幸福。

在离开之际,任淮突然冒出一句:“那小孩儿真归你吧?认真想想,你俩母子挺有几分相似。”

我本想否认,但转念一想,算了。

反正也无济于事,不如让他更厌恶我一些。

我默默无言地上了车,挑了个离陆临域最远的角落坐下。

他抬眼,轻蔑地瞥了我一眼:“你看起来心情不佳啊?是因为和他分手了吗?

“别再想他了,明白吗?你们俩没戏的。”

我不想和陆临域搭话,直到我注意到车窗外的景色越来越不熟悉,终于忍不住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哟,我还以为你成哑巴了呢。”陆临域轻蔑地哼了一声,“放心,你又不金贵,不会把你卖掉的。”

他带我来到了一家酒吧。

我一眼就瞧见了最热闹的中央卡座,那些面孔既熟悉又陌生,是高中时和陆临域走得近的那帮人。

一看到他们,我就回想起他们当年是如何在背后无情地嘲笑我,讥讽我。

我转身就想离开,但陆临域强行搂住我的肩膀:“走什么?”

“我不想见他们。”我一点儿也不想和这些人再见面。

“他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有什么不能见的。”陆临域皱起了眉头。

“我真的不想见,求你了,我讨厌他们。”我拽着陆临域的衣角,几乎要跪下求他。

陆临域终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

但卡座里的人也注意到了我们。

“陆少,今天带了个新面孔啊?”

“什么新面孔,你没认出来吗?咱们高中同学,钟雪白啊!”

“不会吧?陆少又吃回头草了?”

“什么回头草,陆少能这么没品位?”

他们的话语如同扭曲的阴影,渐渐扩散开来。我回想起高中时他们把我叫到小树林,拍着我的脸让我离陆临域远点,在洗手间里推搡我,讽刺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他们不敢做得太过分,也没有真的让我受伤。

但我不想见到他们,永远不想。

陆临域紧紧搂着我的腰,低头看着我:“很不想见他们?那你要让我高兴。”

我抬头看着他。

陆临域眯着眼睛笑了:“怎样才能让我高兴,你知道的吧?”

我知道。

陆临域脾气暴躁,又任性,但只有一件事,只要我主动,他就会高兴。

我们又回到了车上。

宽敞的后座,我跪在陆临域面前,手颤抖着,笨拙地解开了他的皮带。

我决定不再参加相亲活动了。

我的同事们都认为我找到了一个富有的伴侣,因为每天下班时,总有一辆豪华轿车停在公司门口等我。

陆临域并不是每次都亲自来,但司机总是帮我打开车门。

他们很好奇,问我是如何吸引到一个富有的二代的。

他们还问我是否打算成为全职太太。

我只是微笑着应付过去。

我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我,说我因为攀上了高枝就变得目中无人,如果将来摔下来,那场面一定很惨。

但实际上,我现在就已经很惨了。

陆临域希望我辞去工作,但我不敢这么做。

我的学历和工作能力都不算特别出色,我不能确定将来是否能找到更好的工作。

他想让我搬到他家里去,我也不敢。

我担心他将来会把我赶出去,那我可能就得流落街头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钟雪白,这就是你赎罪的态度吗?”

对,赎罪。

陆临域说我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所以我必须赎罪。只有当他高兴了,原谅我了,我才能获得自由。

但我真的不清楚我在赎什么罪。

我只是被动地遵从他的命令。

我又见了他的儿子几次,了解到那是陆临域收养的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由保姆照顾。

任淮说那个孩子和我很像,但我并没有看出我们哪里相似。如果非要说有,可能就是我们都有酒窝吧。

但我很久没有笑过了,所以我的酒窝也很久没有出现了。

陆临域很不高兴,他说我给他脸色看。

“你对着任淮不是笑得很开心吗?怎么对着我就笑不出来了?难道我长得不如他好看吗?”

于是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陆临域还是不太满意,但他也没有再为难我:“笑得真难看,算了。我明天想吃糖醋排骨,你给我做。我家那个厨师,还是五星级大厨呢,做饭的水平还不如你。”

我尝过那位大厨的手艺,他的厨艺比我好多了。

所以陆临域只是想单纯地折磨我而已。

周末,陆临域像往常一样送我回到了家。

他接下来还得去机场出差,我下车前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乱糟糟的衣服。可我刚跨出车门,就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他狠狠地在我肩膀上咬了一口,说:“你真的不打算跟我一起去出差?”

“我……最近有点累……”

“你只要待在酒店就行,我又没让你整天陪着我。”陆临域不满地舔了舔他咬出的伤口,正准备不情愿地放开我。

这时,身后传来了我熟悉的声音:“囡囡?”

我难以置信地转过头去。

妈妈静静地站在不远处,脚边放着两个大袋子。

她走过来,目光悄悄地落在陆临域身上:“这是你男朋友吗?”

停顿了一下,她又说:“是叫任淮吧?小伙子比照片上帅多了。”

陆临域的脸抽搐了两秒,我担心他会突然发火,赶紧想挡住他的视线,结结巴巴地跟妈妈解释:“不是的,妈妈,他……他只是我的朋友……你怎么突然来了?之前都没告诉我……”

“朋友?”妈妈笑了,只看着陆临域,“你和我家囡囡,只是朋友吗?”

陆临域紧紧握着我的手臂,也下了车,低头弯腰地鞠了一躬:“阿姨您好,我是陆临域。我是钟雪白的男朋友。”

我的脸色变得苍白。

我知道,妈妈其实一眼就看穿了陆临域的身份,

“囡囡,你看起来瘦了很多,最近是不是没休息好?”妈妈不动声色地从陆临域手中接过我的手,轻轻地捏了捏,心疼地说,“你早点上楼休息,我和你‘男朋友’聊聊。陆先生,不会耽误你时间吧?”

“不会耽误。”陆临域说着,让司机把妈妈的行李搬上楼。

我一步三回头地走着。

妈妈一直微笑着看着我。

我没有去看陆临域是什么表情。

我觉得,既然他愿意在妈妈面前装成我男朋友,至少不会揭穿我和他的真实关系。

钟妈妈对陆临域的感情真是五味杂陈。

她一眼就认出,这家伙就是当年不负责任,害她女儿流产的罪魁祸首。

但同时,她也看到了陆临域那出众的外表和气质,能理解女儿为何会被他深深吸引。

到头来,她只能怪自己没能给女儿更好的生活。

她没带女儿见过世面,也没及时发现女儿的异常,结果一个外表光鲜的男人,稍微一勾引,就把女儿的心勾走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钟妈妈深深地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好插手。女儿虽然孝顺,但也固执,我要是硬要你们分开,她嘴上答应,心里肯定不好受。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你也不是个称职的男人。我对你只有一个请求。”

陆临域抿了抿嘴唇:“阿姨,我对钟雪白是真心的——”

“男人的承诺,从来就没算过数。你当年对女儿的伤害,我这辈子都没法原谅你。”钟妈妈不想听废话,“我只希望你能多关心女儿的身体。她瘦了很多,你没注意到吗?”

陆临域羞愧地低下头,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女儿从小就身体不好,当初又因为你,流产过一次——”

“你说什么?”陆临域震惊地打断了钟妈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