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缄默症后,法医爸爸要离婚,后来妈妈把我放街边,转头就消失

发布时间:2025-07-16 21:33  浏览量:29

得了缄默症,我三岁那会儿。

我爸爸,一个法医,决定要离婚。

原因挺直接的:

法医这行得跟人合作,他不想要一个当不了法医的娃。

就算我妈在法庭上抱着法官的腿,哭得撕心裂肺,不想离。

结果还是收到了离婚的判决书。

我妈擦了擦眼泪,把我留在了街头。

揣着我爸给的一大笔钱,她就不见了踪影。

我跟随志愿者的脚步,踏入了孤儿院的大门。

当时我已经五岁大。

尽管我还不能言语。

但我清楚地感觉到,我被父母遗弃了。

坦白说,在孤儿院的生活比家里要舒适得多。

家里不是父亲总是板着脸。

就是母亲总是泪眼婆娑,甚至偷偷地打我,希望我能说话。

她越是这样做,我就越沉默。

到了八岁,我被一位中年妇女收养。

她看起来有些憔悴,却努力对我挤出一丝僵硬的微笑。

靠近她时,仿佛能感觉到周围吹过一阵阵冷风。

但她的手宽大而温暖,所以我选择跟随她,离开了孤儿院。

我的养母平日里非常忙碌,常常把我独自留在家中。

她回家时总是疲惫不堪。

但她会为我准备三餐,还会把我抱在怀里,讲述故事。

但她的身上总是透着一股寒意,从我学会认字起,我一度怀疑养母不是活人。

后来我才得知,养母在火葬场工作。

她是一名专业的尸体搬运工。

我不善言辞,与他人交流有障碍。

特殊教育的开销不菲,我的养母只能在工作之余教我几个字。

渐渐地,我能认得一些字了。

但和同龄人的交流仍然困难。

担心我整天闷在房间里,养母值班时会带上我。

她的工作既单调又辛苦。

不仅要搬运形形色色的、完整的或残缺的、新鲜的或不新鲜的人体残块……

还得经常在夜晚值班。

由于缄默症,我对尸体天生没有恐惧感。

这可能也与养母的职业有关。

在我看来,他们都是养母的顾客,我得好好招待。

火葬场的工人们都很熟识我。

工作时,他们会告诉我一些小窍门。

起初,我只是在一旁观察。

后来,我站在主要位置为他们缝合。

或许我天生就有点这方面的才能。

再后来,我只需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些伤痕的来源。

我被推荐到公安局,处理更多稀奇古怪的人体残块。

我还是不能说话,但我写下的一份份尸检报告,让许多冤魂得以安息。

然而。

在我转正通知下来的前一天。

我的转正名额被换成了别人。

咱们单位新来了个法医助理,她叫陈知念。

陈知念是个阳光灿烂的姑娘。

她刚到的那天,就和大伙儿混熟了,还拉着同事们去喝酒。

她大声说:“是不是哥们儿啊,别婆婆妈妈的,今晚咱们喝个痛快!”

新上任的队长对这事儿挺高兴。

队长说:“知念在市局参与过不少大案子,来这儿就是为了锻炼,以后她就是我们队的法医了。”

队长话音刚落,预料中的掌声并没有响起。

有个队员皱着眉头说:“队长,我们队里不是已经有法医了吗?”

队长看了我一眼,不以为意地说:“就是个临时的,让他走就是了。”

公安局的老法医退休了,我平时就是干法医的活儿。

虽然我有点残疾,但我的能力大家是有目共睹的,转正也是全票通过的。

我本来是个实习生,会后,陈知念却急匆匆地跑来。

“你是小碗吧,队长让我跟副队搭档,我真不知道以前是你跟副队合作的,我和他认识这么久了,要是能成早就成了,你也别多心。”

我瞬间就看透了陈知念的本性,你也来挑战一下?

我埋头干活,装作没听见。

没想到她突然搂住我。

“小碗,今天咱们是哥们儿聚会,不带女生,你别往心里去,我这人就是直来直去的。”

我无语。

这种低级的排挤,太明显了吧。

我注意到周围队友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地都集中在我俩身上。

我递过去一张纸条,【你是男的?!!!!!!】

旁边队友忍不住笑出声。

陈知念脸色一红——气得。

接着她又拉住我的手,说,“小碗,都是我不对,一来就抢了你的位置,我现在就让队长把法医的位置还给你!”

我猛地把手抽回来,转过身不吭声。

陈知念一脸疑惑,旁边的队友解释道,“小碗一碰到男人就会反应过激,她可能把你当成男人了。”

陈知念的脸由红变青——憋屈的。

“小碗,我是女生,他们平时都不把我当女的看,而且我也不喜欢跟女生混。”

我恍然大悟,又递过去一张纸条,【要不你跟副队比比,看谁尿得远?】

耳边是队员们强忍着笑的声音。

陈知念的脸色由青变紫。

队长对陈知念宠爱有加。

陈知念刚加入队伍就接到了任务,她家世显赫,父亲是位有名的法医,但她面对那些肿胀的尸体却呕吐不止。

最后,是副队长把她抬走的。

队长为陈知念开脱,说:“知念刚来,还不适应。”

他还安慰她:“如果太难受,最近可以不用来工作。”

他命令我:“你把验尸报告写完后给知念,她肯定能比你分析得更专业。”

我装作没听见,跟着其他队员去打捞其他的尸体碎片。

自从陈知念加入,队长好像只围着她转。

无论做什么,都以她为先,哪怕是倒杯水,都能被夸上天。

我怀疑如果不是在案发现场,队长都能夸陈知念吐得有多美。

这次汇报的功劳,自然都归陈知念。

队员们都不是小孩子,功劳被分走,心里都不高兴。

但因为队长的职位,只能私下里嘀咕。

我坐在不远处看资料,耳朵却竖了起来。

“搞得好像大法医能让他直接升官一样。”

“我看队长都快让陈知念当队长了。”

“我看见队长带陈知念去酒店,还送了花。”

“我听到陈知念脸红得叫队长……爸爸。”

啪——

我手中的笔掉了。

队长才三十出头,不可能有个二十几岁的女儿。

这么劲爆?!

陈知念被队长呵护得滴水不漏。

我还没正式入职,大多数报告上的名字都成了陈知念的资本。

队长一直拖延我的正式入职,借口是我不爱说话。

“法医工作需要团队合作,知念这方面做得很出色。”

相反,对于陈知念的法医职位转正,队长不遗余力地赞扬。

大家都是成年人,都在队长手下谋生。

陈知念转正的票数超过了半数,结果通过了。

虽然通过了,但队长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把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扔在了桌子上。

“有些人就是不识货,看不得别人好,喜欢在背后搞小团体,排斥真正有能力的人。”

他指的是我,但我装作若无其事。

我一个没有投票权的沉默者,能决定什么呢?

接着队长又提出了解除我职务的投票。

我冷笑一声。

队长真是费尽心思,为了摆脱我这个临时工,真是煞费苦心。

首先反对的就是副队长。

“小碗在队里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大功也有小劳,她有丰富的法医经验,我也不认为不说话会影响我们的沟通。”

他的话触动了大家的心。

尸检涉及到很多专业术语,法医需要把这些术语都转换成队员们能理解的语言。

队里并不是每个人都受过高等教育。

陈知念的报告长篇大论,学术性强且晦涩难懂。

和副队长合作的这段时间,副队长因为这个问题和她争执过好几次。

每次都被陈知念以玩笑的方式嘲笑学历低。

最后总是以副队长找我重新出具尸检报告结束。

我的非正规方法恰好符合队里人的口味。

队里毕竟不是队长一个人说了算,副队长虽然不是正职,但他有个很厉害的老爸。

解除我职务的投票以零票结束。

离开会议室时,我看到了陈知念愤怒的表情,心中一动。

递给她一张纸条:【我和副队只是工作时间长了,配合默契,你也别在意。】

感觉还差点什么,我又补充道,【我们要是能成早就成了。】

陈知念的脸色像调色盘一样,先是青,然后是绿,最后变成了紫色。

尽管心里有诸多不快,陈知念还是正式加入了我们队伍,成为了法医。

陈知念一上任,就把矛头对准了我。

“小碗,有个家属一直在投诉你尸检报告有误,你来解释一下。”

我递给她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尸检报告没问题。”

“没问题?!”陈知念激动地拍着桌子,“你是说你一点错都没有,是家属在无端指责?”

我无言以对。

投诉的人是死者的儿子。

我一接手这案子,就清楚地知道,死者是被人打死后扔下楼,伪装成自杀。

经过调查,凶手很可能就是投诉人的父亲。

这样的案例并不罕见。

父亲打死了母亲。

但有个坐牢的父亲,会是他一生的污点。

所以这个十七岁的少年,通过不断投诉,试图证明是法医的尸检出了错。

这也成了陈知念用来打压我的把柄。

陈知念摆出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姿态。

“你去安抚那个投诉的人,沟通也是法医的必修课。”

我装作不明白。

毕竟,让一个患有缄默症的人去沟通,实在是强人所难。

局里通常有专人负责处理投诉。

业务部门通常不涉及这些事。

本应就此打住。

但陈知念新官上任三把火,非要我亲自向投诉者道歉。

我拒绝了,但似乎没什么用。

陈知念像哥们儿一样硬是拉住我。

“小碗,你总在办公室里,不懂世故,但咱们在职场上,得懂得灵活变通,不能太死板。”

我挥舞着双手,强烈反对陈知念的做法。

法医是为死者发声的。

如果连法医都作假,那谁还会为死者说话?

“他妈妈已经去世了,总不能让他爸爸也进去,人总得为活着的人考虑。”

陈知念把我推进了房间。

我踉跄几步,抬头一看,愣住了。

虽然经常被投诉,但我从未见过投诉的人。

这张脸,这双眼睛,和我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叠了。

我查看了资料。

在我的职业生涯中。

尸体只是一串串编号。

他们的名字,他们的来历,我从不过问。

我找到了死者的信息。

编号是32517。

尽管她做过整形,但从眉骨轮廓,我还是认出了她。

曾经她温柔地抱着我唱歌。

曾经她一遍遍打我的嘴,责骂我为什么不努力。

也在离婚后,把我这个三岁的孩子扔在了街头。

坦白讲,我脑海中对那次亲自解剖母亲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没有心灵上的预感,也没有突如其来的不祥之感。

她和其他死者一样,面部血肉模糊,衣衫褴褛下满是伤痕。

这些年来,我从未责怪过我的父母。

因为我身上遗传的劣质基因,我确实与众不同。

唯一让我吃惊的是,我们竟以这样不光彩的方式重逢。

母亲就像一条搁浅的鱼,拼命想跳回水桶,以为会得到救赎,却没想到是跳进了另一个深渊。

陈知念一边向少年解释,一边使劲捏我。

我躲开她的攻击,回答说:“尸检报告是准确的。”

“你应该正视你父亲的问题,而不是寄希望于改变结果,烂掉的根是不可能变好的。”

“住口!”陈知念尖声叫道。

她把激动的少年拉到一边去安慰。

看来我这个同母异父的弟弟可能真的很厉害。

陈知念完全没空找我麻烦。

她对少年点头哈腰,承诺一定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冷眼旁观,绝不会为了任何事情放弃我的专业原则。

这也算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

为了她给我的——我身上的劣质基因。

陈知念送走少年后,疲惫不堪地回来。

这时她才意识到,“你刚才是不是说话了?”

我低头,假装自己很忙。

我可从来没说过,得了缄默症的人是不会说话的。

陈知念仿佛觉得自己产生了错觉。

她向遇到的每个人透露,她梦见我开口了。

大家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

陈知念却没察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角色扮演中。

最终,副队长忍无可忍,向她透露了真相。

队伍里的人都知道我能说话。

只是我很少开口,大家也习以为常了。

面对陈知念震惊的神色。

副队长补充说,「只要小碗开口,肯定是情绪激动到无法抑制了。」

换言之,就是把老实人逼急了,连哑巴都会开口说话。

陈知念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她再次板着脸离开,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在又一次关于我的转正投票中,队长束手无策,只能看着我的转正申请获得了全票通过。

会议结束后,他单独把我叫了过去。

他强调了几个重点:

1.我刚转正,要言行谨慎,牢记职责,始终以陈知念的想法为重。

2.陈知念的父亲即将来访,提醒我要低调行事。

3.即便我能说话,我的沉默症也不适合做法医,可以为我安排其他合适的岗位。

经历了母亲的去世,我自认为也成熟了一些,懂得了一些人情世故。

听完他的话后,我递给他一张纸条。

【我也要叫你爸爸吗?】

尽管陈知念和队长都被气得火冒三丈,

我妈的尸检结果还是被定性为自杀。

今天,陈知念的父亲——队长口中的抢手大法医,来到了局里指导工作。

这位大法医和人们想象中的一样:一个严肃的中年男士。

他穿着朴素,但下巴微微扬起,好像多年的成就让他自然而然地散发出一种自信。

一向豪放的陈知念在他面前也变得小心翼翼。

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惹他不快。

队长在旁边,对陈知念赞不绝口,说她是天生的法医好苗子。

我们这些配角跟在后面,听着副队长的讲解。

“听我爸说,这位大法医是个天赋论者,偏爱天才,一直在寻找前几年帮助上面解决多起大案的少年天才法医,但上面一直以少年还在上学为由拒绝了。”

“我也听说过那个天才法医,”旁边的年轻队员也加入了讨论。

“据说他的眼睛比鹰还犀利,鼻子比狗还灵敏,即使尸体化为血水,他也能找出真正的死因,大家都称他为行走的尸语者。”

“他当年才十几岁,难以想象他现在会有多么厉害。”

“肯定被保护着在某个名牌大学深造呢,这种人的资料肯定都是保密的。”

“小碗,你妈妈来了,在门卫等你。”

听到这话,我抬头,悄悄地离开了队伍,直奔门卫。

“妈妈,”我对养母喊道。

“小碗!”养母面带微笑,“听说你转正了,我特意包了饺子来庆祝。”

我带着养母进了接待室,打开了包装。

养母的手艺一般,有几个饺子已经破了,但我还是吃得津津有味。

养母说:“我刚才在门卫那里听说,有大法医来这里找什么法医天才。”

“小碗,他不会是在找你吧。”

筷子搁置一旁,我满腹狐疑,随后摇了摇头。

“法医大人的女儿,局里任职呢。”

我的养母轻叹一声:“我明白你的才华,是我拖了你的后腿,要是当初你留在省城……”

我再次摇头:“妈妈,您很好,我深爱着您。”

“要永远做妈妈的小宝贝。”

养母眼眶湿润,轻抚我的头顶,“好孩子。”

“叶小碗。”

我抬头一看,有人在门口呼唤我的名字。

是大法官陈言默。

养母见有人来访,急忙收拾东西离开,并嘱咐我要表现得体。

“你是叶小碗吧?”陈言默坐在我旁边。

我默不作声,猜不透他有何意图。

“我叫陈言默,有意收你为徒。”

我摆弄着手指,缄默不语。

众所周知,我有缄默症,不适合成为法医。

陈言默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继续说道。

“缄默症……确实不适合法医工作,但你天生就是法医的料。”

“我读过你撰写的尸检报告,简洁明了,直击要害,相比之下,知念确实显得太嫩了。”

他语气平和,“大家都认为缄默症阻碍了你多年来的转正,但实际上你能够说话。”

“所以你明明天赋异禀,却做了五年的临时工,背后必有隐情。”

我这才抬起头,正视他。

陈言默的目光转向窗外,“你和母亲的关系很亲密。”

窗外,原本以为已经离去的养母。

此刻正站在单位门口,努力仰望着我的方向,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忧虑。

我收回目光。

之所以没有转正,是因为我曾犯下杀人之罪。

这事儿其实挺平常的。

我养母在火葬场工作,专门负责搬运遗体。

她每天得搬好多好多尸体。

有一回,一个有钱的大佬因病去世,家人按惯例把他送到这儿来火化。

所有手续都办妥了,家人也都在场。

可火化刚结束,一个女的带着两个小孩出现了,说是大佬的亲生骨肉。

这三个人其实是大佬外头的小情人和私生子女。

家里有小三的都心知肚明。

尸体一烧成灰,DNA鉴定做不了,遗产继承也成问题。

大佬的骨灰已经被家人领走了。

那女的没办法,她争不过正室。

她非说养母没等所有人到齐就火化了,程序不合规,非要找领导告状。

火葬场的员工忙着安慰那女的,还得保持现场秩序。

结果没注意到那女的带来的两个双胞胎男孩。

这两个小子看来是经常干坏事的。

他们偷偷摸摸地越过了警戒线。

一个用脑袋狠狠撞向养母的肚子。

养母站不稳的时候,另一个就把她往火化炉里推。

那时候的火化炉不像现在这样全封闭自动的。

它有个小口子,火化师得时不时翻动尸体。

火化炉里的温度超过200度,养母要是碰到了,不死也得重伤!

我突然间从旁边狠狠地撞向了养母。

那猛烈的撞击不仅让养母失去了平衡,还使得推着她的那个小男孩被撞飞到了火化师用来翻动尸体的铲子上。

那铲子上滚烫的温度让小男孩立刻像弹簧一样跳了起来。

他本能地向后退,却不慎倒向了身后那正在熊熊燃烧的火化炉。

成年人只能勉强把手伸进去的空间,孩子却几乎半个身体都陷了进去。

尽管他被及时救出,但毕竟那是火化炉啊。

在ICU里坚持了十多天,小男孩最终还是停止了呼吸。

那个失去了金主和孩子的女人,精神崩溃了。

现场有监控录像,也有目击者。

小男孩的死,是一场飞来横祸。

但人已经没了,家属的情绪需要得到安抚。

当时,因为一个从省里送来的死者死因异常,被我注意到了。

领导带着我去了省里汇报情况。

在省里的那些日子,我都在验尸房里观看法医的验尸过程。

省里对这件事有所了解,尽量把影响降到了最低。

一方面是因为我还是个未成年人,另一方面是因为我的行为属于防卫过当。

最终,我被送到了少管所,直到快成年才被释放。

也因为这件事,我一直被排除在公检法系统之外。

这些年来,养母一直认为是她影响了我的发展。

但我不这么认为,是他们欺负了养母,我们的反击有什么错?

我深思熟虑后,递出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你认识我吗?】

瞧见这张纸条,陈言默愣了一愣。

“不好意思,”陈言默开口说,“一听到缄默症,我就立刻想到了你。”

“这真是太巧了。”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连记忆都还没形成,就能凭直觉分辨出人骨和兽骨,那时候我真是震惊,我陈言默竟然生了个法医界的奇才!”

其他的就不用多提了,只可惜我被诊断出缄默症。

“你真是我的种,你身上流淌着我的血液,拥有超越常人的天才基因!”

陈言默的语调异常激动。

“孩子,跟我去京城吧,那里有更好的教育资源,更专业的指导!”

“我是你父亲,我不会害你,我会倾尽一生心血来培养你,你将来会成为比我更出色的法医!”

他说的话我信,但我还是拒绝了。

“你打算怎么跟你现在的妻子和孩子解释?”

陈知念和我年龄相仿,陈言默的不忠显而易见。

我没有问他是否知道我妈的事。

因为在他眼里,女儿似乎真的只是用来繁衍后代的工具。

“爸!”门口传来陈知念的呼唤。

我转头,看到的是陈知念眼中既有恐惧又有嫉妒的目光。

“知念,”陈知念身后是队长。

同时我也注意到队长眼中的惊讶。

我侧过头,透过玻璃窗看到我和陈言默的影子。

我们的侧脸,几乎如出一辙。

队长的情绪变化简直就像换了个人。

他现在不再让我去帮陈知念做任何事。

也不再冷嘲热讽我搞小圈子。

今天开会时,他竟然还夸我报告写得快,效率惊人。

这让副队长都惊讶得合不拢嘴。

“我是不是给你下了什么咒,让队长对你这么服服帖帖的?”

他半开玩笑地对我说,“搞不好你今天说要转行做法医,他都能立刻把陈法医给换下来。”

可能是“法医”这个词刺激到了陈知念。

她突然把手中的文件狠狠地摔在桌上。

我正好站在她和桌子之间。

那锋利的文件边缘擦过我的脸颊,被副队长及时打掉。

“陈知念你疯了吗?报告写不好就动手伤人?”

陈知念眼睛里充满了血丝,死死地盯着我,语气却依旧尖酸刻薄。

“我哪有某些人那么幸运,有个好妈妈,勾搭别人家爸爸,真是不要脸!”

原来她把我和养母当成了第三者和私生子。

副队长一脸困惑,“你这是怎么了,整天神神叨叨的,发什么神经。”

“你们在聊什么呢?”

门口站着几个人,队长和陈言默也在其中。

我还看到了我同母异父的弟弟。

他站在一个穿着西装的中年男人后面,表情严肃。

“小碗,来认识一下,这位是万亿集团的董事长,他为我们的司法工作提供了不少支持。”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

那个男人身后的少年就抢先说道。

“陈先生,我认为我爸爸没必要认识这种技术不精的临时工。”

“俊伟,出啥事了?”董事长开口问。

我的异父弟弟陈俊伟指着我,说:“就是这个临时工,给咱妈做尸检时,硬说咱妈是被咱爸害的。”

“大家都知道,我爸对我妈的爱比对自己还深,怎么可能害死自己的妻子呢!”

这小伙子情绪激动,仿佛他说的都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多亏陈知念女士慧眼识珠,及时纠正了这个错误,不然我爸,比窦娥还冤呢!”

万亿集团董事长的脸色由晴转阴。

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阴沉地盯着我。

“既然是误会,解决了就成,我相信法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判决。”

“对对对,”队长急忙附和,“是啊,小碗还年轻,处理尸检这么复杂的事难免会出错。”

“幸好有陈知念这个陈先生的女儿亲自出马,帮李董事长澄清了事实,真是家学渊源,一脉相传啊。”

“对啊,前两年传得神乎其神的尸语者,应该也是您女儿的别名吧。”

万亿集团董事长笑着看向陈言默。

陈言默是个老狐狸,从李俊伟几句话中就能迅速把握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紧盯着陈言默,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我想知道,他口中那个求知若渴的天才。

在金钱面前,是否还能站稳脚跟。

陈言默只是稍作迟疑,随即发言。

“知念还小,承受不起这样的赞誉。”

这仿佛在暗示,陈知念的报告是正确的。

我心中的重担也随之落地。

我的眼光没错,陈言默果然是个假好人。

万亿董事长的笑容也变得真诚。

“陈先生太谦虚了,有您女儿这样的杰出人才,还怕后继无人吗?”

陈知念跟着众人笑着离开了办公室。

我则站在那里,整理我的行李。

副队惊讶地问,“你在做什么?今天才周二,你要回家?”

我叹了口气。

旁边的队员也叹气,“你没看到陈家少爷那副得意的样子,明显是在针对小碗,陈先生也站在他那边,小碗恐怕要遭殃了。”

副队眼睛瞪得老大,“敢欺负小碗?那可不行,我得找人——”

我拽住副队,一个劲地摇头。

这次应该是陈言默亲自出马。

副队就算有后台,也不会为了我这样的小角色去得罪陈言默。

我指了指自己,做了个OK的手势。

这是我有解决办法的意思。

副队也平静下来,一边帮我整理行李,一边把刚才出去的人全都数落了一遍。

就在我差不多收拾好的时候,陈言默他们回来了。

陈言默亲自向我宣布。

“你的工作出现了严重失误,幸好及时补救,你被解雇了,以后不许再涉足法医行业。”

我清楚得很,陈言默这是在给我下马威。

可我压根儿不吃他这套。

一拿到离职通知,我拎起行李就走人。

陈知念笑眯眯地走到我跟前,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小碗,我老跟你讲,人不能老这么顺风顺水,这人生起起落落的,搞不好哪天就得连累到家里人呢。”

我心里一紧。

“你对我妈做了啥?”我一把抓住她的衣领。

陈知念那体力哪能跟我比,我从小就在火葬场帮着养母搬尸体。

她被我拽得东倒西歪,差点没站稳,咳了半天。

“终于肯开口了,我还以为...咳咳...你永远都是那副不痛不痒的样子呢。”

几个同事赶紧过来把我们分开。

“小碗,知念可能只是吓唬吓唬你,你先回家看看吧。”

我冷眼盯着陈知念,然后转身就走。

要是养母真出了什么事。

我会让陈知念付出应有的代价!

当我匆匆忙忙赶到家,发现养母被一群壮汉团团围住。

屋里的摆设乱七八糟,看起来像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妈!”我站在养母前面,大声说,“告诉陈知念,有什么问题直接找我。”

我手一掏口袋,手里就多出了三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

“我平时都是在解剖台上切割尸体,现在在家也不介意。”

那些壮汉面无表情地回应,“我们夫人想请您母亲去一趟。”

是富家太太的小三吗?

我突然想到,那是陈言默的夫人!

记得当年在省里,和我一起解剖尸体的法医正是陈言默的师弟。

他们两个一直不和。

后来陈言默娶了师父的二婚女儿,事业就一帆风顺。

师弟站错了队伍,留在学校当老师,这么多年才慢慢爬到现在的位置。

我印象中,陈言默的二婚妻子,也就是陈知念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

正是因为她,陈言默这个出身普通家庭的学生,才能有今天的成就。

成为许多法医崇拜的对象。

陈知念误以为我和养母是陈言默的小三。

所以陈言默的妻子派人来对付我和养母?

陈言默的妻子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真的会因为陈知念几句话就冲动行事吗?

“警察!都把手举起来!”

一声大喝打破了紧张的对峙。

那些保镖看到副队长带着人来了,都纷纷抱头蹲下。

“小碗!你怎么样?”副队长大步走过来,“你跑得太快了,要不是我,你今天就真的赶不上了。”

我摇了摇头,表示我没事。

“我有一封信,希望你能帮我带到省里。”

【陈言默大法医的女儿陈言默默为万亿集团的董事长做了假证,让他逃脱了罪责。】

媒体最先炸开了锅。

起因是有人晒出了万亿集团董事长夫人去世当天的照片。

照片上满是伤痕,显然不是自杀,更像是遭受了家庭暴力。

接着有人专门咨询了法医专业的学生,从各个角度进行了病理分析。

而在此之前,万亿集团已经在官网上发布了董事长夫人去世的消息,并且附上了官方的法医鉴定报告和结案证明。

鉴定报告上的签名竟然是陈知念。

这完全相反的情况引起了人们的热烈讨论。

有人将陈知念的鉴定报告和专业人士的分析做了对比。

甚至有法医学生直接将照片和鉴定报告放在一起讲解。

最后得出结论——尽管陈知念的鉴定报告里满是专业术语,但与照片上的描述却大相径庭。

这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家的目光都转向了陈言默——陈知念的父亲。

因为陈知念的资历还很浅,她一个人既没有勇气做假证,也没有机会接触到万亿集团这样的大集团。

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是陈言默指使的。

这些年,陈言默一直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渴望人才的学者形象。

全国各地的学生都想成为他的门徒。

但是,谁说学者不爱钱呢?

【没想到陈大法医竟然爆出这样的丑闻,还是快点澄清吧。】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陈知念什么都不懂,要么就是陈言默犯了大错。】

【垃圾,滚出学术界!】

看着屏幕上的弹幕。

我冷笑。

陈言默,你是在救女儿,还是在救自己?

陈言默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

就算被人抓住了这么大的把柄,他还是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

首先,网上流传的万亿集团董事长夫人的死亡照片是AI合成的。

其次,验尸报告是实习生伪造的,签名也是假冒的。

第三,我们要相信正义和公平。

就在这时,网上突然曝光了陈知念在学校时的成绩单,成绩让人不忍直视。

甚至有些试卷上还能看到陈知念的笔迹,和验尸报告上的字迹完全一样。

这下网上又炸开了锅。

【还用得着对比吗?这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之前陈言默还替女儿辩护,是不是太早了?】

【我记得陈言默和他老婆在学校时成绩都很优秀,这算不算是好竹子长出了坏笋?】

【坏不坏不知道,楼上的你才是真的笋。】

【我一秒就猜到,陈大法医下一条声明会说陈知念有个跟了她很久的实习生。】

陈知念成了众矢之的,全网都在呼吁官方给个说法。

要么是陈言默指使陈知念,要么是陈知念自己干的。

而陈言默也很果断地做出了选择。

他放弃了陈知念,队长很快就对陈知念做出了停职的处罚。

并表示会派人重新对万亿集团董事长夫人进行尸检。

万亿集团却坐不住了。

有人拍到了万亿集团小少爷当初来闹事的视频。

但因为涉及机密,很快就被删除了。

但还是有很多人看到了,纷纷讨论起来。

【作为一个母亲,看到这一幕真的很心寒,只见到富豪爸爸,却见不到受苦的妈妈。】

【我真的无法忍受自己的孩子看不起我。】

【我记得万亿集团给陈言默的工作室捐赠了很多医疗器械。】

【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真是太可怕了,人命居然可以用金钱来衡量。】

就在局里还没拿出解决方案时,上面突然下达了通知。

——将派专人下来对万亿集团董事长夫人进行尸检。

想知道如何精确地击中敌人的软肋吗?

就得把对方的弱点透露给他的宿敌。

陈言默的师弟,那可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指示副手将陈知念和陈言默法医的尸检记录造假的证据,以“尸语者”的身份,送给陈言默的师弟。

只要手法巧妙,再借助“尸语者”的影响力,这桩案件肯定会被重新审视。

陈言默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陈知念,声称自己一无所知。

是陈知念私下里收了万亿集团的好处,做了假证。

如果陈知念真的认罪,那她面临的将是牢狱之苦。

第二天下午,我看到一个急匆匆走来,穿着利落的女人。

她非常警觉,一感觉到我的目光,立刻转头看向我。

就这一眼,让我回想起了童年的一幕。

那是一个阴云密布的日子。

妈妈抱着我躲在衣柜里。

衣柜外。

平时总是严谨的父亲,正一丝不挂地趴在一个女人身上。

两人身上传来一阵阵奇怪的声音。

结束后,那个女人回头,透过衣柜,直视着我。

“别出声,”妈妈在我身后,紧紧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一点声音。

“嘘,别说话。”

“为啥不能开口?”

副队长站在我背后,轻声说:“那是陈法医的夫人,亲自赶来了。”

“陈知念是那个高龄产妇生下来的,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坐牢。”

“这回的事儿估计得找人顶包,让陈知念去别的地方待上几年再调回来。”

“不是还有万亿吗?”

“万亿?”

万亿董事长在去机场的路上被截回来了。

估计是气急败坏,万亿董事长供出了一堆和陈言默私下的交易。

拔出萝卜带出泥,连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被拉过来审了一遍又一遍。

回来的时候累得够呛。

“我抱着我妈的骨灰盒递给陈俊伟。

他突然问,‘你认识我妈?’

我一愣,然后摇头,‘只是见过几面。’

‘但你身上那股死磕到底的劲儿,真的很像我妈。’

他低声说,‘明明爸爸打了她那么多次,她还是不肯走。’

我笑了,‘那不是遗传的劣根性嘛。’”

经过一系列深入的调查后,陈言默最终因为疏忽职守和滥用职权等多项罪行被关进了监狱。

万亿公司的董事长也因为故意杀人和贿赂等多项罪名被投入了囹圄。

连队长在内,所有涉案人员都纷纷落马。

陈知念由于不是主谋,加上她母亲的一番操作,最终只被判了缓刑。

当我得知这一消息时,我已经和养母一起前往省城了。

因为这次事件,陈言默的师弟又升了一级,现在成了大头目。

他们给我留了个正式职位,让我立刻上任。

“小碗!等等!”

我转过头,看到副队长,“你都当上队长了,这是要去哪里?”

副队长手里拿着大包小包,“我们可是最合拍的搭档,你去哪儿我怎么能不跟着?”

“最近没见你写字,是不是沉默症好了?”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