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把表妹当亲闺女,我没介意,给小姨送母亲节礼物,妈妈却急了

发布时间:2025-07-22 08:53  浏览量:25

我的小表妹在咱家一住就是七年,结果我被迫搬到了只有四平米的小储物室里,连我的升学庆祝会都给搅黄了,她还抢走了我妈,天天在家里上演着母女情深的戏码。

我妈总是偏心,慢慢地我就感觉自己成了家里的局外人。

后来,我开始抱着小姨的胳膊撒娇,母亲节的时候给她送礼物,还对她说要是她是我妈该多好,甚至在别人面前说小姨对我比我妈还好。

我妈终于意识到了,这些年我是怎么熬过来的。

...

坐在回家的车上,我随手刷着朋友圈,没想到刷到了表妹段心然发的动态。

她发了张和我妈的自拍,背景是间粉嘟嘟的房间,一看就是她喜欢的公主风。

朋友圈配的文字写着:“感谢妈妈,让我实现了公主梦。”

可那明明是我的房间啊,照片里的也是我妈。

思绪一下子飘回了七年前,就是我刚初中毕业,段心然开始在我们家住下的那个夏天。

那年她爸妈离婚了,因为我们这边教育资源好,小姨又在外地刚合伙开了美甲店,没法回来照顾她。

于是我妈提议让段心然住到我们家,小姨每个月会寄生活费过来,偶尔才回来看她。

段心然刚来时真挺可怜的,她爸爸是个酒鬼,来我们家时头上还包着纱布,是被她爸爸用酒瓶砸伤的。

我们全家都心疼她,带她买新衣服新鞋子,带她去游乐场和动物园,就想慢慢帮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一开始段心然跟我睡一张床,我们俩会在被窝里聊天,一起追少女漫画和言情小说。

她跟我说:“知语,我真羡慕你有这么好的爸妈。”

我当时说了句后来每次想起来都后悔的话,我安慰她:“以后你就把这儿当自己家,我爸妈就是你爸妈。”

结果第二天,我的房间就被搬到了一个只有4平米、没窗户的储物间,理由是段心然说想一个人静静。

我不乐意,偷偷找我妈说,可我妈说段心然有心理创伤,需要独立安静的环境恢复,储物间又小又压抑,不适合她,还说我是姐姐,该帮妹妹。

她还跟我说,小时候家里只能供一个孩子上学,是小姨把机会让给了她,自己早早出去工作,结果遇人不淑。

然后她又安慰我,说不会让我在储物间待太久,过段时间就让我回自己房间。

我信了她的话,那个4平米的房间只能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把放衣服的凳子,其他东西还留在原来的房间,每次进去拿东西,都得经过段心然同意。

这样的日子,在我又哭又闹也没用的情况下,持续了两年。

有一次她不在家,我直接进房间拿东西,刚好撞见她和我妈买菜回来。

她突然情绪失控,又哭又闹,说我凭什么不经过她同意就进房间,还说早就忍我很久了。

其实每次她不在家,我需要拿东西时,都是偷偷进去的,现在想想真可笑,明明是自己的家、自己的房间,我却搞得像做贼一样。

我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向我妈求助,却被她狠狠责备了一顿。

我当时也忍不住了,也哭闹起来,那本来就是我的房间啊。

当然,我的哭闹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过那天我离家出走了,手机也关了机,妈妈找不到我,爸爸也从市里赶了回来,他们这才慌了神。

那时候有不少高中生因为学习压力大,和父母闹矛盾后自杀的新闻,我爸妈大概是怕我想不开,找我找到凌晨也没找到,就报了警。

警方通过监控发现我去了同学家,就带着我爸妈上门,这才把我接了回去。

那天回到家,我妈没对我发火,就是红着眼睛,怪我不理解她的良苦用心。

我爸倒是责怪了我妈,说我本来就没做错什么。

看到平时温和的爸爸发了火,段心然开口了,说愿意把房间还给我,可我妈却说储物间太小,不适合住人,提议在我房间买张上下床。

呵,她也知道储物间不适合住人,却让我这个要备战高考的女儿在里面住了两年。

段心然拒绝了我妈的提议,说她可以搬到储物间,毕竟我们现在都是青春期,需要各自的私人空间。

她还装作体贴的样子说:“表姐都为了我在储物间委屈这么久了,我这个做妹妹的也该为姐姐做点什么。”

这话让我妈感动得不得了,夸她懂事,还买了空气净化器放在储物间里。

我之前让我妈买,她就是不买,我只能开着门睡觉,不然实在闷得慌。

虽然我如愿以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我妈对段心然的偏爱更加严重了,我和段心然都喜欢吃同样的菜,她会把菜都挪到段心然面前。

段心然吃饭有个坏习惯,喜欢用筷子在菜里翻来翻去,往自己碗里夹很多菜,有时候吃完一碗饭,碗里还会有剩菜。

有一年罗氏沼虾特别贵,我和段心然都很喜欢吃,我是吃完一只再吃,段心然却是一个劲儿地剥虾,堆得满满一碗虾肉,才开始吃。

她这样做,别人就吃不了多少了,有一次我想纠正她这个坏习惯,她却眼眶一红,说以前总是吃不饱,所以才这样的,问我是不是嫌弃她。

我妈立刻帮她说话,骂我小气,斤斤计较,把虾全给她了,气得我饭都吃不下了。

段心然的学业一直不太理想,大学梦对她来说似乎遥不可及,连她小姨都对她不抱太大期望。然而,我妈妈却自掏腰包,给她请了家庭教师。

我的优异成绩是我引以为傲的资本,但即便我考了年级第一,我妈妈也不会因此而特别表扬我,反而因为段心然的数学成绩勉强及格,就会准备一桌丰盛的晚餐来庆祝。

妈妈私下里对我说,可能段心然小时候被姨父不小心伤到了脑子,所以学习上才这么吃力,我们应该多给她一些鼓励。

我忍不住笑了,我觉得段心然的脑子没问题,倒是我妈的想法有些离谱。

结果不出所料,我妈花了好几千块请家教,但段心然最终还是没能考上大学,我实在想不通,她六门科目的总分怎么才刚刚三百分。

我则顺利考入了京州最顶尖的大学。小姨觉得段心然不适合继续读书,想让她早点步入社会,但我妈妈坚决反对,认为小姨的想法太糊涂,最后给段心然报了家附近的一所专科学校。

对于这个决定,我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我也认为多读点书是有好处的。

但让我意外的是,段心然居然还坚持要和我一起举办升学庆祝会。

我真不想和段心然一块儿办那升学宴,说实在的,我有点儿私心,怕她把我的风头都抢了。

段心然长得像她小姨,那种美艳动人的范儿,大眼睛、高鼻梁、樱桃小嘴,随便捯饬捯饬就光彩照人。

我呢,为了高考熬夜熬得内分泌失调,脸上爆痘,虽然考试完了痘痘消了不少,但痘印还在,只能靠化妆遮一遮。

就算我打扮得再精致,和段心然一比,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我妈带着我和段心然去逛街,挑升学宴的衣服。段心然买衣服容易得很,毕竟她天生丽质,皮肤还比我白,很快就搞定了。

我就没那么容易了,要么颜色太艳,显得我更黑;要么太素,让我看起来更没精神,或者版型暴露了我的身材缺点。

逛到第三层,终于找到了一件适合我的衣服,一条不那么刺眼的白色连衣裙,裙摆上有点山茶花的暗纹,下摆微微散开,正好修饰了我的腿型。

但是,这件衣服太贵了,我们家虽然不算穷,但从来没买过这么贵的衣服,刚才给段心然买的那件三百多,我都嫌贵。

我妈看了看吊牌,想和店员砍价,结果被一口回绝,说这是品牌店,不打折。

我妈让我把衣服脱了,还一直说这衣服其实也就那样,平时也没机会穿,把衣服的缺点数落了一通,又开始数落我。

说我不适合靠衣服撑场面,说我胖,说我黑,说我矮,她的声音又尖又大,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完全不顾我的面子,大家的目光都投向我,我感到无比羞愧。

我躲进试衣间,依依不舍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很久,小心翼翼地把衣服脱了下来。

从试衣间出来,我就哭着跑出了商场,跑回家,在房间里大哭了一场。

我妈和段心然回到家,还在客厅里大声骂我,说我为了一件衣服就大发脾气,真是无法无天了。

由于那件衣服的问题,我对即将到来的升学宴已经失去了兴趣,而段心然却收到了一堆快递,里面装满了化妆品,她每天都在沉迷于学习化妆的教程。

有天,父亲打电话让我下楼取快递,我一下楼就瞧见他骑着摩托车,他拍了拍后座,对我说:“丫头,上来吧!”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我迷迷糊糊地坐上了车,父亲载着我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家商场门前。

“今天发工资了,走,咱们去买衣服。”父亲乐呵呵地挥了挥银行卡,拉着我直奔商场三楼。

那件白色的裙子依旧挂在橱窗里,父亲说:“这裙子一看就特别适合你。”

接着,他毫不犹豫地把银行卡往收银台一拍,豪迈地对售货员说:“结账!”

不到十分钟,我们就买下了那件我心仪已久的衣服。当我被父亲牵着走出商场时,我突然感到一阵内疚,母亲说得对,这么贵的衣服,真的没多少场合能穿。

但父亲说:“这不只是你的升学宴,也是你的成人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我女儿这么优秀,别说八百,就是八千我也愿意掏。”

回到家,段心然看到我抱着衣服袋子,品牌标志很显眼,她眼中明显流露出一丝嫉妒。

我迅速跑回房间,不知怎的,我觉得应该把衣服藏好。

果不其然,升学宴的前一天,我一进房间就敏感地发现柜子里的衣服被翻动过。

我立刻锁上门,检查了一下藏在床头柜下的衣服,幸好一切安好。

我瞬间觉得自己那天藏衣服的决定是正确的。

升学宴安排在中午,段心然一大早就开始化妆。

我也尝试过给自己化妆,结果把自己弄得像个鬼,最后我放弃了,只是简单地打了个底。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段心然还在弄头发,父亲说带我去现场帮忙准备装饰用的气球。

我信以为真,为了节省布置费用,我们家都是网购材料,自己动手布置。

没想到父亲又骑着小摩托带我一路疾驰,来到一家美容院,花了三百块钱给我化了个妆,还做了头发。

我站在镜子前,几乎认不出自己,差点哭出来。

但父亲说:“别哭!你脸上的化妆品可是很贵的。”

嗯,我忍住了。

我和老爸高高兴兴地踏进了这家酒楼,我们提前预订的是一个小型宴会厅。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台上的背景板,上面写着:

“庆祝段心然被京州大学录取!”

我惊讶地在背景板上寻找我的名字,找到了,它被放在段心然的名字下面。

然而,她的名字是用立体工艺制作的,而我的名字则是贴上去的,看起来就像是临时加上去的。

不,这简直就是临时加上去的,与整个背景板格格不入,放在一起只会让人注意到段心然的名字。

妈妈看到我们来了,急忙催促我们快点布置彩带和气球,说客人马上就要到了。

“妈,这背景板上怎么是段心然的名字啊,考上京州大学的明明是我啊!”我委屈地指着舞台上的背景板。

“不是也有你的名字吗?”妈妈上台戳了戳我的名字,“赵知语,不是你的名字吗?”

爸爸拍了拍我的背,一边安慰我一边说:“秀霞啊,你这弄也得弄成一样的啊,这乍一看都看不见我们闺女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心然考上了好大学,我们闺女是跟着去的呢。”

妈妈白了爸爸一眼:“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跟着不跟着的?你这话可不许在心然面前乱说啊,那孩子心思敏感。”

然后又继续抱怨道:“我也是被广告店坑了,你们都不知道,升学宴印刷套餐里只赠送一个名字做成这个工艺,加名的话,一个字就得收加三十块钱。

“再加一个学校名字又要加钱,我浪费那个钱干什么?

“这外人一看,还以为咱们有两个孩子都考上了京州大学,多有面子啊!”

听听这话说得多自然,我妈简直就是把段心然当成了亲生的。

妈妈得意地整理了一下舞台两边的装饰,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转过身来时才突然注意到我身上的这条裙子。

“谁给你买的?”妈妈上前拉了下我的裙子,声音急促又尖锐地向爸爸质问道,“你给她买的?什么家庭啊?买八百块的裙子,你是不是藏私房钱了?”

“没有,再说了闺女这辈子就一次……”

“赵锦永,你这样乱花钱……”

爸爸妈妈吵个不停,我眼睛红红地盯着那块背景板,在心里安慰自己,没关系的,其实我的名字也是很耀眼的。

后面段心然来的时候,看见我身上的衣服、公主风的盘发和精致的妆容,那一刻嫉妒的眼神看得我后背发凉。

我和她都是十八岁的年纪,她弄了个大浓睫毛,大粗眼线,烟熏眼影,得亏她底子好啊,不算太丑,就是跟她的年纪很违和。

爸爸花的那三百块的妆造还是有价值的,自然的假睫毛,细细的棕色眼线,不会出错的大地色眼影,衬得我一整个清新脱俗,落落大方。

这还是我头一回在段心然面前有了自信的感觉,因为妈妈总是拿我跟段心然比,所以我心里也总是下意识地跟她比,可那又怎么样呢……

我看到妈妈还是搂着段心然在宴会厅门口招待客人,我站在旁边还是像个陪衬的。

这时我再次认识到,在我妈眼里,我可能真的再怎么好也没段心然好。

“不是三号宴会厅吗?不是这儿吧?”

“赶紧打电话问问,是不是发错了信息。”

我正忙着招待亲戚们坐下,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一回头,还真是我的同桌余巧和几个同学,他们似乎以为走错了地方,正准备退出去给我打电话。

“余巧,就是这儿。”我连忙叫住他们,把他们喊了回来。

余巧看到我,把刚拿出来的手机又塞回口袋:“怎么回事,我看那牌子上不是你的名字,还以为走错了。”

我有点尴尬地指了指段心然下面的名字:“我的名字在这儿呢。”

余巧知道我妈偏心段心然,立刻明白了。

她瞥了一眼站在我妈旁边的段心然,故意提高了嗓门:“哎呀,你这个名字不拿个放大镜还真看不见,这印刷店得给个差评,主次不分!”

我快速扫了我妈和段心然一眼,我妈的笑容僵了一下,段心然的脸色也不好看。

因为今天来的亲戚大多是我爸这边的,只认识我,都问了我妈同样的问题。

我妈和我爸那边的亲戚一向不太亲近,刚才就因为这事偷偷和我爸吵了一架,说我爸那边的亲戚爱计较,还说她给外甥女办升学宴怎么了,又不是花他们的钱。

我偷偷笑了下,赶紧把余巧拉了进去,往她身后看了看,却没看到我想见的人。

余巧一脸坏笑地凑到我耳边说:“找秦阳吧?他说他一会儿就到,放心!”

我赶紧用手肘推了推她,我妈就在旁边,生怕被我妈听到:“你一会儿别乱说。”

秦阳是我从高二起就暗恋的人,他立志考京州理工大学,我就是因为他填了京州大学的志愿。

他成绩好,人也帅,我们经常一起刷题,去图书馆自习,我还在犹豫要不要在开学前跟他表白。

我不想站在我妈和段心然门口当空气,就去和余巧她们坐在一起聊天。

当看到秦阳出现在宴会厅入口时,段心然听到他说是来找我的,搂着他的胳膊就往我们这桌带,我立刻站了起来迎了过去。

“姐姐,这是你的同学吗?”段心然嗓音甜腻,说话时搂着秦阳的手还更紧了些,好像胸部还往他手臂上蹭了蹭。

我直接拉过秦阳,甚至半个身子挡在他面前:“对,是我同学。”

段心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甜美的笑容中透着两分只有我能意会的阴险。

她歪着头对秦阳发嗲:“小哥哥,招待不周,一会儿多吃点哦~”

说完转身时还对秦阳眨了眨眼,回到门口和我妈一起接待客人。

“你还有个妹妹啊?长得挺可爱的。”秦阳随口这么一说,我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不是亲的,她就比我小几个月……”我不想在秦阳面前多提段心然,好在一落座大家都说起了今后的去向,转移了话题。

派对拉开了序幕,我们一家人和几位老师都坐在了主宾席上,作为今晚的焦点,父亲让我上台发表几句感言。

我一踏上讲台,就瞧见段心然从座位上悄悄溜走,像做贼似的端着酒杯偷偷摸摸地溜到了我同学那一桌,还坐在了秦阳旁边。

我原本已经准备好了一段感谢师长和来宾的演讲,背得滚瓜烂熟。

但段心然这么一闹,我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眼神不自觉地老是往秦阳那边瞟,看到段心然几乎要把脑袋靠在他肩上了。

我的致辞匆匆忙忙地结束了,我直接走向了同学们的桌子。

「段心然,你这是干嘛呢,快跟我回去坐好。」我说。

段心然不情不愿地扭了扭身子,用那种甜得发腻的声音撒娇:「我不想去,那边都是你家的长辈和老师,而且今天是你的主角,我就在这儿坐着吧,跟同龄人一起吃饭更自在,秦阳哥哥你说对吧?」

这时候,她倒记得今天是我的主角了……

「我说你啊,其实还有个同学没来呢,你把人家位置占了,等会儿人家来了坐哪儿?」余巧故意这么说,其实只有我和她知道那个同学早就出国了,这儿本来就是多了一个位置。

「等李心来了我再走。」秦阳帮着段心然说话,他……是不想让段心然离开?

余巧毫不客气,拿出手机假装给李心发语音:「李心,秦阳让别人占了你的位置,我是先教训他一顿还是等你回来一起教训?」

「别这样,别让秦阳哥哥为难。」段心然这才不太情愿地站起身,端着酒杯跟我回去。

临走前,她只对秦阳说了一句:「有空一起玩游戏啊~」

「你们这么快就加微信了?」

「加了啊~」段心然晃了晃秦阳的微信,「他说他是游戏里的高手,可以带我升级。」

段心然回到座位后,手指就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地滑动,我瞥了一眼秦阳那边,他嘴角也带着笑,不停地回复着消息。

宴会厅的灯光似乎突然变得黯淡,我的眼里只剩下段心然和秦阳,我想装作没看见都不行。

我心仪的人,好像也要被她夺走了。

正值升学季,多数家庭都在庆祝,酒楼也趁机推出优惠,比如赠送大蛋糕。当我们吃得差不多时,服务员端着蛋糕放到了桌上。

“咱们去切蛋糕吧,心然、知语。”妈妈拉着我们两个走向蛋糕车。

段心然侧身让出位置,轻声对我说:“姐姐,你来许愿吧,这蛋糕本该属于你。”

妈妈夸她懂事,然后催促我快许愿。

其实,看到段心然整顿饭都在偷偷给秦阳发信息,我已没了兴致,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我随便许了个愿,在大家的欢呼声中吹灭了蜡烛,然后……

段心然突然把我的脸按进了蛋糕里。

蜡烛还没来得及拔掉,直接戳到了我的嗓子,奶油堵住了我的鼻子和喉咙,我剧烈地咳嗽起来,眼睛也被糊住了。

“知语!”我听到爸爸焦急地喊我,余巧他们也在叫我,台下一片惊呼。

我第一次听到妈妈责备段心然,但只说了一句,段心然就委屈地哭着解释:“吹完蜡烛后,大家通常会互相抹脸,我只是想和姐姐开个玩笑……我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然后妈妈竟然去安慰她了……

在爸爸和余巧的帮助下,我终于擦掉了糊在眼睛上的奶油,我的脸和头发都黏糊糊的,我从旁边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样子。

我的头发乱成一团,像个疯子。

我的白裙子被蛋糕上的色素染得五颜六色。

我心疼极了,那是爸爸给我买的裙子,我最喜欢的一条。

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抓起一块蛋糕就朝段心然脸上扔去,余巧也立刻加入,场面瞬间变得混乱,仿佛变成了一场蛋糕战。

爸爸试图阻止我,妈妈则护着段心然,嘴里还在不停地骂我,直到有人抓住了我的手腕,那人的力气大得让我的手立刻麻木了,他是……

秦阳。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和不耐烦:“够了,她不就是和你开个玩笑吗?”

刚踏进家门,我妈就象征性地对心然念叨了两句,轻描淡写的两句,连我爸都看不过去了。

「心然,你已经是成年人了,做事得有点分寸。那蛋糕上的蜡烛那么长,差点儿卡在你姐姐喉咙里,你知道不?那奶油也能堵住气管的。而且今天不是小孩的派对,这是谢师宴、升学宴、成年礼,是大事儿……」

心然的哭声越来越响,我妈心软了,打断了我爸:

「得了得了,你还越说越来劲了。我见过年轻人的派对,都会弄点蛋糕的,我已经批评过孩子了。」

我妈竟然还站在她那边……

我站在淋浴下,水流冲刷着我身上的黏糊,一边冲洗一边流泪。

我在想,要是我把心然的头按进蛋糕里,我妈会怎么做。

可能会打死我吧。

我在洗那件小裙子时,洗了好几次,那些色素还是洗不掉。

我妈路过时还来了一句:「早跟你说别买那么贵的衣服,现在好了吧。」

其实我本来已经冷静下来了,但她这句话又彻底激怒了我,我站起来一脚踢飞了洗衣盆,湿漉漉的头发散乱着,哭得满脸通红地指着心然:

「不都是因为她我才变成这样的吗?你为什么只说我!我还是不是你女儿?她又不是没妈,为什么一直赖在我们家……」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我扶着浴室的墙,差点滑倒。

耳边嗡嗡作响,仿佛全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心跳快得好像心脏要从头顶跳出来。

脸颊上火烧火燎的疼,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事是真实的。

我妈也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反应过来后想抱我,我往后退了一步,用冷漠和恨的眼神看着她。

我爸听到声音立刻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把我妈拉出了洗手间:「你疯了吗,你打知语干嘛?」

「我……是她跟我说话态度不好。」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鼻血慢慢流了出来,滴在洁白的洗手盆上,溅出一朵朵鲜红的花。

暑假终于画上了句号,也标志着我两年的单相思告一段落,与此同时,我和老妈的关系也降到了冰点。

每次我跟余巧抱怨老妈偏袒段心然时,她总是劝我,既然老妈这么待我,不如就别再爱她、别再把她放在心上。

说起来容易,我对老妈的感情复杂得很,既爱又恨。

至少在段心然还没来我家之前,老妈是关心我的,她的爱只属于我,我享受过独一无二的宠爱。

即使段心然来了之后,老妈偏心得离谱,她还是会心疼我熬夜学习,每天提醒我补充营养,吃补品。

我都十六七岁了,晚上偶尔还会进我房间,帮我盖好被子。

她从没对段心然做过这些,这样的反复无常让我陷入了混乱,每天都在想老妈到底还爱不爱我。

当老妈把原本只属于我的爱分给了段心然一大半时,我心里的落差感真的太大了。

我不喜欢老妈只做段心然喜欢吃的菜;不喜欢逛街时,老妈只拉着段心然的手;不喜欢老妈给段心然买东西那么干脆,我想要的东西还得苦苦哀求。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当初我在老妈偏心的时候没有哭闹,而是表现得更宽容一些,老妈会不会更爱我呢?

我决定跟老妈好好谈谈,希望她能公平一些,最好还能多爱我一点。

但老妈听完后,只给了我这样的评价:

自私、小心眼、缺乏同情心。

不过这次之后,我决定不再低声下气地乞求她的爱了,老妈的情感折磨和段心然的精神折磨,我已经受够了。

妈妈后来几次想和我重修旧好,我都拒绝了。

经过几次,妈妈就说我太小气,一点小事都记恨那么久。

有一次我拿着水杯准备去打水,听到她们互相说……

“心然,如果你真的是我女儿就好了,你听话,嘴巴又甜。”

“姨妈,如果你真的是我妈妈就好了,你对我比我妈对我还好。”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缩了回来,现在出去,好像会打扰到她们母女情深。

快开学前,小姨回来了一次。

小姨回来,我通常比段心然还兴奋,因为小姨每次回来都会给我带礼物。

当然了,也会给段心然带她喜欢的,至少小姨对我们两个都是公平的。

她看到我朋友圈发了做手账的图,就会给我买一整套做手账的工具。

“知语,你一会儿做一个给小姨看看,我特别好奇这些胶带是怎么贴出那么好看的图案的。”

有一次在朋友圈玩梗,我说我的头发上辈子可能是蒲公英,一吹就飞走了。

小姨就给我带了套防脱发洗护、黑芝麻还有一堆维生素,叮嘱我学习压力别太大,要劳逸结合。

但这次,小姨却只给我带了礼物。

不知道是不是小姨听说了我妈给段心然买手机的事,这次给我带的礼物特别贵重,是一台最新型号的苹果笔记本电脑,最低配置都要将近一万。

我之前跟我爸提过要买电脑的事情,但我爸的钱都上交给了妈妈,所以肯定要跟妈妈拿钱。

可是妈妈却说还得等几个月再买,因为她刚给段心然买了台新手机,段心然的手机被我那天用蛋糕砸坏了。

可笑吧,我头都被她一整个磕蛋糕里了,我也没头破血流,她那手机倒是被一块小蛋糕给砸坏了。

我放下了电脑,搂着小姨的胳膊,真心地感谢她:“谢谢小姨,您怎么知道我正好需要电脑,您简直比我妈还了解我,我一定会用这台电脑好好学习!”

吃饭时我也一直给我小姨夹菜,特意把小姨爱吃的菜放在她面前,余光看见我妈和段心然的脸色比菜还绿。

哦对了,小姨回来我还有一个特别开心的原因,她会带段心然出去住两天。

那天她和段心然刚出门,我就发现小姨手机落在沙发上了,赶紧出门追去送。

结果在电梯间听见段心然跟小姨闹,说她凭什么给我买那么好的电脑,为什么她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早就缠着我买什么苹果手机,这次居然还撒谎是知语弄坏你手机,让你姨妈买了快一万的手机给你,你不知道知语上大学正是要用钱的时候吗……

“还有啊,那个升学宴怎么回事啊,我不是说了不办了吗,我看你姨丈发的朋友圈,那个板子怎么写的还是你的名字?”

她们进了电梯,电梯到达一层后又上来了,我猜是小姨发现手机忘带了,就在电梯门前等着。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发现段心然红着的眼,察觉到我看她的视线,还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体会到了吧,偏心的感觉,一次就受不了了?

开学的日子即将来临,但我和妈妈的关系依旧紧张。

她没有来送我去学校,而是去送段心然,尽管段心然的学校离家只有几步之遥,而我要去的京州却需要三个小时的飞行。

有天,小姨突然通过微信给我发来了消息,向我道歉,说她不知道段心然竟然做出了那么过分的事。

我有点困惑,小姨指的是哪件事呢?

接着,小姨发来了一张截图,是我爸爸朋友圈里的一个小视频,视频中我被段心然按头进蛋糕的一幕。

配的文字是:【女儿难忘的升学宴(哭笑不得)(哭笑不得)】

我立刻查看了爸爸的朋友圈,却发现那条动态不见了,我意识到这可能是爸爸只对小姨可见的。

没想到我爸爸也会玩这种小把戏,我怎么一点都没学到呢,我得赶紧学起来!

我回复小姨说:【都过去了,妹妹只是和我开个玩笑,我没事的~(调皮)(可爱)】

但小姨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经常给我寄来家乡的辣椒酱和小食品,还会给我买新衣服,天气干燥时给我寄保湿霜,天气热时给我寄控油乳液。

提醒我天冷加衣的也是她。

有一次京州附近发生了4.5级的地震,我在学校也感觉到了轻微的震动。

第一个给我打电话的是我爸,第二个是小姨,之后她还给我寄了一套应急救援包,虽然可能用不上,但她说备着才放心。

慢慢地,我和小姨的聊天记录比和我妈的还要多几百页。

我曾经想过,要不要告诉小姨我妈偏心段心然,我这些年受了多少委屈,但最后我还是没说。

因为我不想小姨对我的好,变成是因为愧疚才对我好。

其实我妈也经常给我发消息,但我从不回她,甚至把她屏蔽在朋友圈之外。

爸爸说妈妈其实很关心我,经常从他那里打听我的情况。

我不明白,以前我还在妈妈身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这样做。

我早就预料到了,一踏进京州的家门,段心然就会占据我的地盘。

毕竟妈妈会这么想,我不在家,空着也是浪费。

但是大学假期我回家时,段心然总是装模作样地,特意把她所谓的“房间”让给我。

也可能是因为我难得回家,妈妈会像以前偏袒段心然那样偏袒我,做我爱吃的菜,把我喜欢的菜摆在我面前,哪怕我不陪她去逛街,她也会给我买新衣服。

还会特别强调,这是哪个牌子的,价格几百块。

她给我我就收着,但我并不会因此感到激动或者快乐,因为她始终没明白,我在意的从来不是衣服的价格。

即使她现在明白了,也已经太迟了,因为我现在既不需要,也不在乎了。

可能是因为我一直以来的冷漠,妈妈也感到疲惫了。

又或许是因为我拿到了京州一家知名企业的职位,以后在家里待得最多的还是段心然,妈妈竟然帮着她重新装修了我的房间,把它变成了她的房间。

爸爸平时都在市里工作,只有周末才回家,我想他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

爸爸:【我无能为力,没能守住家园!】

我:【别担心,等我出发!】

我要争取的不仅仅是一个房间,那永远是我的地盘、我的私人空间,是我的避风港。

“咱们到了,云岭华庭。”出租车师傅按下计价器,把我从回忆中唤醒。

我结了账,提前给师傅拜了个早年,师傅乐呵呵地下车帮我搬行李,说他也正打算回家过年呢。

我拉着行李往家走,在小区的花园里碰见了我妈、段心然和小姨。

我妈和段心然好像刚从菜市场满载而归,小姨手里提着旅行包,看样子也是刚到。

“小姨!”

小姨一回头,见是我,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张开双臂跑过来拥抱我,我也立刻回应。

我妈看我回来了,似乎也挺开心的,只是她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

我挽着小姨的手往家走,路过我妈时,我只是对她微笑了一下,礼貌而疏远。

我也没想到,只是给了她一个微笑,她眼里就流露出一种破碎的受伤,她的情绪一下子就崩溃了。

我与她擦肩而过,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在我身后喊道:“赵知语,你见到妈妈都不知道叫一声吗?”

哦?你很在意我称呼你为妈吗?

我回头,随意地喊了一声:“妈。”

满意了吗?

我妈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劲。

回到家,我直接拖着行李回到房间,一进门就被一片俗气的粉色闪瞎了眼。

粉色的碎花窗帘,玫红色的床品,连衣柜也被贴成了粉色。

这让人窒息的情侣酒店风格……

我刚把行李摊开,段心然就擅自推门进来了。

她打开一扇衣柜门,里面空空如也:“姐姐,你的衣服可以放这儿,这个架子上的护肤品你都可以用,对了,晚上你要是觉得冷,上面还有一床被子。”

“段心然。”我打断她,“这是我的房间,我知道东西都放在哪儿。”

你没必要装成主人一样,跟我介绍东西放哪儿。

段心然虚伪的笑容凝固了,半秒后恢复了冷漠的表情,我注意到她转身时嘴角挂着一抹狡猾的笑意。

她离开我的房间后,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起身把暖气调高了一些。

我妈做了很多菜,有我喜欢的,也有段心然喜欢的,她像展示宝贝一样拿出一盒生腌虾蟹,是我过去很喜欢吃的。

不对,是我以前很喜欢吃的。

小姨皱着眉头把那盒生腌拿走:“哎哟姐,她上次贪吃生腌,结果急性肠胃炎,还在医院挂了两天水呢,知语你别吃了。”

那次确实给我留下了心理阴影,我吐了吐舌头,跟小姨撒娇:“不吃了,我现在一点儿也不爱吃了。”

我妈很惊讶,好像很担心的样子:“你什么时候得肠胃炎了?我怎么不知道?老赵你知道吗?”

这件事我爸也不知道,因为我担心他担心,要不是我在挂水时小姨正好视频给我,她也不会知道。

我妈对小姨那么了解我的近况,酸溜溜地对我爸说:“你闺女也不是什么都跟你说嘛。”

我爸并不在意她的冷嘲热讽,低头给我剥虾,剥了满满一碗罗氏沼虾给我,我吃虾肉,他啃虾头。

小姨夹菜时,我看到她戴着我送她的手链,夸了一句:“我眼光真不错,这手链平时不妨碍您干活吧?”

“不会~我可喜欢了。”

我妈两眼死盯着那条手链,声音都在颤抖:“这手链是知语送你的?”

小姨说:“对啊,今年母亲节的时候送的,要我说真的很羡慕你生了知语这么懂事的孩子,有时候我都在想,知语要是我的女儿就好了。”

我笑嘻嘻地回应:“我也在想你是我妈妈就好了。”

我妈和段心然气得筷子都快咬断了,在我要去洗手间时,我妈把我拉到了房间里,问我:“你为什么母亲节给你小姨买礼物,不知道给我买?”

“我钱有限,只够买一个礼物,你们可是亲姐妹,小姨一个人在外省工作多孤单啊,你还有爸爸和表妹陪着,怎么了?表妹没给你买过吗?”

当然没有了,段心然的钱都用来给自己买护肤品了。

咱们家附近新开了一个广场,晚上还有音乐喷泉呢,吃完饭咱们一块儿去那儿散散步吧。

那儿摊子可多了,有卖小吃的,有卖气球的……

虽然刚吃饱,但是看到路边摊的烤肠,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口问了一句:“有人想吃烤肠吗?”

我妈立刻说:“刚吃完饭还吃什么路边摊,多不卫生啊!”

小姨却说:“我想吃,我陪你一块儿吃!”

正巧,旁边走过来一个穿着青蛙造型服卖青蛙气球的,我觉得挺萌的,虽然没打算买,但还是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

小姨就给我买了一个气球:“你请我吃烤肠,我送你气球。”

卖烤肠的老板娘看着我们笑了,说我们母女俩感情真好。

这话让我妈心里不是滋味,她立刻反驳:“我才是她亲妈!”

我没搭理她,抱着小姨的胳膊对老板娘说:“没错,我小姨对我比我妈还好呢。”

我妈听了这话,眼睛都气红了,又想起了手链的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小姨觉得我对我妈的态度不好,私下里批评了我几句。

我平时挺听小姨的话的,但这次,我听了就跟没听一样。

假期里,正是大家聚在一起的好机会。

余巧安排了一次同学的聚会,偏偏不巧,和段心然的聚会撞上了,时间地点都一样,都在那个KTV。

我老爸开车送我们到那儿,刚下车就遇到了余巧他们,于是我和段心然就分开行动了。

我的高中同学陈芝看到我和段心然一起从车上下来,显得很惊讶,之后对我的态度也变得冷淡了。

我向来与人为善,和同学们的关系都不错,看到陈芝似乎对我有成见,我决定直接问她原因。

她知道我和段心然是表亲后,情绪有点激动,然后告诉了我一件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陈芝的妹妹陈琳,和段心然在同一个专科学校,却遭受了段心然长达两年的校园霸凌。

她妹妹一年前就退学了,现在仍在接受心理治疗。

陈芝还给我看了她妹妹最近的照片,瘦得皮包骨,头发稀疏到露出了头皮。

“她的头发怎么了?”

陈芝又翻出了陈琳以前的照片,那时她长发飘逸,乌黑亮丽,她哭着说:“我妹妹因为校园霸凌,得了严重的抑郁症、焦虑症,还有拔毛症。”

抑郁和焦虑就不说了,拔毛症是一种可能因为遭受创伤或应激事件而产生的精神疾病,患者会不自觉地拔自己的毛发来缓解压力。

“你妹妹把我妹妹关在厕所,用剪刀剪她的头发,剪了还不算,还用火烧,我妹妹现在后脑勺有一块被烧坏了,医生说那里再也不会长头发了。”

我听得心惊胆战,没想到段心然竟然能做出这种事。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

“就因为,我妈新交的男朋友给我妹妹买了个发卡,而那个男人,是你妹妹的爸爸。”

我震惊了,那个男人,姨父?

他以前甚至用酒瓶砸过段心然的头,对她一点也不好,难道段心然还会因为她爸爸吃醋,而去欺负别人吗?

我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段心然那天阴险的笑容,她不是因为吃醋爸爸给别人买了发卡,也不是故意讨好我妈。

她就是,看不得任何人被父母爱着,更看不得她的父母去爱别人。

我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顿时感到浑身冰冷,立刻跑回了家。

爸妈和小姨见我这么快就回来了,都很惊讶,以为我忘了带什么东西,却看到我像疯了一样冲进房间。

我到处翻找,架子上的东西都被我扔到了地上。

“知语你怎么了?”爸妈和小姨都吓坏了,“找什么我们帮你找。”

我不敢说,因为那还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也许是我想多了呢?

我大口喘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检查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视线最好,又最隐蔽的地方,在哪里……

我的目光落在了窗帘盒上,我走到窗帘杆下,抬头一看,发现了一个正对着房间的摄像头,我顺着摄像头的方向看去,可以看到我的床和衣柜。

无论是睡觉还是换衣服,都能被拍到。

我惊慌失措地大喊,父亲匆匆赶到我身边,急切地想要爬上去把那个摄像头取下来。

“别动!”我制止了他,我庆幸自己想到了保护现场的重要性,“立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

小姨紧紧地抱着我,妈妈则吓得哭了起来,她坚信那个罪犯是前两天来家里修暖气的工人。

我冷眼旁观,让她感到不安,让她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不可能,我对她那么好……”

“谁啊?”小姨好奇地问。

我们都没有回答。

警察很快就到达现场,带来了专业的设备,开始采集指纹。

那是一个连接了应用程序的摄像头,带回警局后,技术部门就能追踪到另一端的IP地址。

由于情况紧急,警察非常尽职尽责,在三个小时之内就给出了结果。

那个摄像头是两年前生产的型号,技术部门取出了存储卡,里面的第一个视频是我回家的第一天。

她站在衣柜前,打开门告诉我可以把衣服放在那里,在镜头前,那是一个绝佳的位置。

她离开前,还瞥了摄像头一眼,当时我正低头整理东西,没注意到。

技术部门还恢复了存储卡上以前的视频,是我回家时在房间里被偷拍的画面。

原来她那么痛快地让出房间,并不是想在我妈面前表现得懂事,而是为了偷拍我!

警察立刻前往KTV进行抓捕,我妈从最初的不相信,到一步步被警方证实,最终崩溃地跪倒在我面前。

小姨紧紧地抱着我,哭着向我道歉。

爸爸也在询问警方,如果视频被上传到网上,是否有办法删除。

段心然被带到警局时,可能已经知道我们发现了摄像头。

她没有悔意,没有道歉,反而大声指责是我们逼她的。

小姨上前给了她几个耳光,妈妈像疯了一样打她,连爸爸也忍不住踢了她几脚。

旁边的警察象征性地阻止了一下,最后觉得影响不好,才强行将段心然带走并关押起来。

在段心然的手机里,警方发现了个非法网站的账户,这个账户是两年前创建的,第一篇作品也是在那个时候发布的,正是我放假回家那会儿。

由于服务器设在国外,要删除内容相当困难,但在警方的协助下,经过两个多月的努力,视频源才被彻底清除。

幸运的是,这些视频并没有广泛传播,我换衣服时也大多是背对窗帘。

但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总感觉有双眼睛,甚至多双眼睛在暗处窥视我。

在街上,别人随意一瞥,我就会浑身不自在,怀疑他们是否看过我换衣或睡觉的视频。

我害怕看到窗帘,父亲只好把房间的窗帘和杆子都拆了,用防窥膜贴满窗户。

段心然因非法偷拍和传播他人视频,以及校园暴力陈琳的案件被一并起诉,由于她作案时已满十八岁,最终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

尽管小姨是段心然的母亲,但她从未为段心然求过情,而且一直是她陪我去看心理医生。

母亲想得到我的原谅,总是在我面前哭泣,她哭得越厉害,我就越感到冷漠和烦躁,难道她对今天的局面就没有责任吗?

如果她一开始就平等对待我和段心然,我们都不会因为过度的爱而感到心理失衡。

如果当初走向极端的是我,那结果又会如何呢?

离家去京州求学后,母亲开始觉得对我有所亏欠。

每当我难得回趟家,她就会像以前劝我一样,对段心然说:“姐姐难得回家,你去睡小房间吧。”

她和段心然去菜市时,总是挑我爱吃的菜,做好后都摆在我面前。

她和段心然逛商场时,尽管预算有限,却总是给我买更漂亮、更贵的衣服。

她整天对我嘘寒问暖,总说“姐姐难得回来几天,心然你先忍忍”。

那种落差让人多难受啊,我当初都流了不少泪,段心然怎么受得了好不容易得到的爱,又要分给我一大半甚至全部呢?

有一次,妈妈在我面前流泪说,她毕竟是我妈,她是最不希望发生这种事的人,难道我要恨她一辈子吗?

我翻出段心然那条“谢谢妈妈圆了我的公主梦”的朋友圈,问她:“不是你让她叫你妈妈的吗?”

她很惊讶,说她从没让段心然叫过她妈妈,还翻出段心然的朋友圈,那条信息根本不存在。

她说那个房间是段心然说我偏爱公主风,特意为我设计的。

“小时候你不是最在意房间吗?我就想把房间布置成你最喜欢的风格,这样你以后就会多回家看看。”

我笑了笑,心里却渐渐冷了下来,脸上还带着泪痕。

“你还是不懂我最在意什么,而且你连我从小到大最讨厌粉红色都不知道吗?”

这次,她眼中的最后一丝光芒也熄灭了。

在那间屋子里,我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处监视着我,每当看到妈妈,我的情绪就会变得难以控制,于是爸爸决定带我暂时和妈妈分开住。

小姨直到最近才了解到,我在家里所承受的种种不公。

“我明白你妈妈可能觉得对我有所亏欠,也知道她的确有些偏袒,但我真没想到她的偏心会这么严重。

这些年我忙于工作,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不会奢求你的原谅,小姨只希望你能尽快康复。

这些年我攒了一些积蓄,原本打算回云城,终于可以有个自己的家,终于可以不再麻烦你们照顾我了。

现在,我拿出一部分钱补偿了陈琳,剩下的,小姨找到了一位非常专业、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如果可能的话,小姨想陪你一起去。”

小姨递给我一个红色的小本子:“剩下的钱,小姨只能买一套小公寓,在这里,你不需要感到害怕,它是你的避风港,它很安全。”

我紧紧握住小姨的手,向她透露了一个多年前深藏在我心底的秘密。

“其实我也有过极端的念头,我曾想过,如果段心然没来我家,如果段心然消失了,那该多好。

是你,小姨,给了我平等,让我感受到了公正,甚至还给了我一些额外的关爱,一点一滴、一步一步地将我从边缘拉回。”

平衡,终究需要平衡才能保持稳定。

经过半年的康复,我不再害怕他人的目光,也不再将自己封闭在房间或柜子里。

我收到了一份梦寐以求的工作机会,是在云城的一个大公司。

我的小姨美甲手艺很棒,我建议她把那套公寓用作商业用途,回到云城开她的美甲店,同时也可以安顿下来。

下班时,我经常能在公司门口看到妈妈远远地偷看我,偶尔我们的目光会相遇,每当她急切地想要靠近我时,我总是迅速离开。

爸爸告诉我,妈妈会一直等我,等我原谅她。

我回答说不确定是否会有那一天,爸爸表示理解,如果我不愿意,他以后不会再提起妈妈。

我说,至少现在,我还是不愿意。

23段心然番外

姨妈一家真是虚伪。

赵知语让我把她家当成自己的家,却连个房间都不肯给我。

姨父平时总是笑容满面,但到了关键时刻总是站在赵知语那边,真是个笑里藏刀的人。

原本以为姨妈是真心对我好,但在赵知语生气摔碗回房后,她竟然偷偷笑着对我说,她女儿只是在吃醋,只是喜欢妈妈、依赖妈妈。

难道我就是你逗猫的玩具吗?

还有秦阳,原来赵知语喜欢这种类型的人,不过我把他抢走了,赵知语应该感谢我,秦阳……那方面不行。

赵知语居然买到了那条裙子!还把头发和妆容打扮得那么漂亮!哈哈,毁了~

妈妈,我求了你那么久,让你给我换个苹果手机,你就是不肯,还因为这事骂我,还给赵知语买了电脑!我恨她!我恨赵知语要把你抢走了!

没想到陈琳的继父竟然是那个男人,以前就知道打我骂我,现在却知道给别人的女儿买发卡了!

她的头发又黑又亮,配上那个发卡更加耀眼,我要毁了它,我剪掉了她的头发,一把火烧了。

那个发卡,还是戴在我头上更合适。

赵知语放寒假回来了,姨妈竟然让我搬回那个小房间,凭什么?连你也要向着赵知语吗?

我都不跟赵知语抢爸爸了,为什么姨妈也要向着她了?

好吧,我让给她,她睡了我的房间,我收点房费,这不过份吧。

清纯女大学生闺房换衣,哈哈,想想就觉得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