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家里仨孩子,为什么我是不被爱那个,直到看到妈妈的日记本
发布时间:2025-07-02 14:00 浏览量:22
老家拆迁后,家里准备给姐姐一辆车,给弟弟一套房。
轮到我时,我妈不耐烦地说:「她有钱,不用管她。」
我爸犹豫:「这不好吧?人家刚给家里添置了冰箱洗衣机,赚几个钱都花在我们身上了。」
我妈瞪眼:「你养了她这么些年,供她读书,她工作了回报一下,那不是应该的吗?」
直到凌晨 3 点,夜色泼墨般笼罩在窗外,幽暗的月光惨淡迷离。
我始终睁着眼,毫无睡意。
就是不明白,三个孩子,怎么不被爱的那个,就是我呢?
为什么,一定要是我呢?
直到我看到了妈妈那本发旧到几乎褪色的蓝皮日记本。

因为感到分配不公,姐姐何觅春的抗议声异常激烈。
她一边哭泣一边指着弟弟大声斥责:「为什么,给他的是房子,给我的却是车?他才多大,你们就打算为他买房?」
「而我呢,我都三十多岁了,现在信用卡上负债累累,你们作为我的父母,不帮我还债也就算了,现在家里好不容易拆迁了,就打算给我买辆破车就打发我了吗?」
「这种重男轻女的做法,我绝不接受!」
「你有什么资格不接受?父母自己的财产,他们自然有权自行分配,你有什么资格干涉?」
「再说,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二姐连车都没有,也没像你这样大吵大闹,真是缺乏教养!」弟弟何觅东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反驳她。
「你工作这么多年,为家里添置过什么?你看看二姐,刚参加工作,就为家里添置了冰箱和洗衣机,这时候你怎么不比较了?」
「大姐呢?她似乎完全不懂得谦让,只知道一味地与我们争夺。」
「妈妈,依我看,那辆车也别给大姐了,她永远不会满足,还不如给二姐,二姐是多么的善良。」
何觅东拉着我,坚持要我表明立场:「二姐,你不是前几天还说过,没有车是多么的不便吗?向爸妈表达你的需求,你要积极争取啊!」
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情感。
于是我鼓起勇气:「妈妈,我确实需要一辆车,能不能也给我买一辆代步的?即使是二手的也可以。」
一直在耐心安慰姐姐的妈妈突然发怒,她提高了嗓门对我吼道:「你还嫌不够乱吗?也来气我!」
「不要再闹了,再闹,谁也别想得到!」
何觅东毫不在乎,笑嘻嘻地幸灾乐祸:「没有也好,都没有,这样最公平,你满意了吧?大姐,我们谁也不要争了,这样最好。」
何觅春气得咬牙切齿:「你当然不急了,没有我们的,还能没有你的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希望爸妈什么也不给我们,最后都是你自己的。」
「爸爸,你说话呀!」何觅春急切地呼唤着一直沉默不语的爸爸。
在我们家中,爸爸偏爱何觅春,妈妈偏爱何觅东。
每个人都有靠山,唯独我没有。
其实我并不想参加这样的家庭会议,除了刺痛我的心,没有其他好处。
只是何觅东曾经诚恳地对我说:「二姐,你不能总是这样沉默,不争不抢,你的想法如果不说出来,别人怎么会知道呢?老话说得好,会哭的孩子有奶喝,你总是这么懂事,就会一直被忽视。」
「在家里受欺负,在外面更加会受欺负,忍让是不正确的!」
他鼓励我奋起抗争。
因此,我并未离去。
“父亲、母亲,你们为弟弟购置了房屋,为姐姐买了汽车,那我呢?我得到了什么?”
父亲眉头紧锁。
母亲用难以置信的眼神凝视着我:“你在说些什么?”
她显得非常惊讶。
是的,惊讶,因为我总是像空气一样安静,从不敢提出要求,尤其是在这种涉及重大个人利益的场合。
然而,为何我不能这样做呢?
我轻轻地在内心深处自问。
从昨晚开始,当我听到父母私下的讨论,望着那孤寂的月亮,我怎么也睡不着。我回想起童年时,同样是生病,如果是弟弟,母亲会急得泪流,立刻将他送往医院。如果是姐姐,母亲也会将水和药递到她面前,轻声哄她服用。只有我生病时,会被母亲狠狠地打一巴掌,指责我是装病,说我是为了逃避上学。
父亲询问几句,她便怒气冲冲地将体温计递给他看:“你看,她说自己不舒服,胸口和背部疼痛,烧得厉害,结果呢,不过是38.8度而已,连39度都没达到,在这里装模作样什么?”
“这不就是装病吗?觉得我还不够忙,还不够乱,故意来折腾我。”
但事实并非如此,妈妈。
我只是看到你哄姐姐时,那样的温柔,心中充满了羡慕。
我渴望这样的温柔,所以不自觉地夸大了自己的病情。
这种孩子的撒娇,在我妈眼中,却成了我从小就心思深沉的证据。
然而,对于姐姐和弟弟的撒娇,她却十分享受。
她会将他们抱在膝盖上,一手一个地搂着亲吻:“这么大了还黏着妈妈,真是不知羞耻。”
我知道,我从小就不受欢迎。
姐姐阳光明媚,弟弟活泼可爱。
只有我,阴郁自卑。
昔日,《甄嬛传》风靡一时,每逢安陵容的影像闪现,母亲总会侧目而视,隐晦地对我冷嘲热讽:“这种性格真是令人厌恶,仿佛世上人都欠她一份情。”
我默默地低下头,凝视着自己的脚趾。
她又补充道:“我们家也有一个安陵容。”
她总是如此,似乎不刺痛我的心,她就无法安宁。
然而,为何偏偏是我呢?
因此,面对母亲由惊讶转为愤怒的目光,我缓缓抬起头,声音愈发坚定而清晰:“同样是你的孩子,他们都有,我呢?难道我就不配拥有吗?”
父亲一言不发,起身离去。
他关门的力度,让我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愤怒。
若是往常,我必定会紧张地追上前去,道歉解释,说出“我不是要和姐姐弟弟争,我也可以不要”这样毫无尊严的软话。
但这一次,不知为何,我不愿再这样做。
“何觅秋,你疯了吗?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着你姐姐起哄?”母亲紧皱眉头,眼中满是冷漠。“怎么,我不给你,你也要反抗吗?”母亲的嘲讽,如同利剑一般,直刺我的心口。
“别以为你给家里添置了一些物品,就自视甚高,能左右我的意见了?”
“这个家,你想留就留,不想留就滚,别在我面前让我感到恶心!”
何觅东听罢,皱起了眉头:“妈,你说话太难听了,刚才大姐那么顶撞你,也没见你骂她一句,二姐只是问了一句,你为何要这样对待她?”
“你怎么总是欺负二姐呢?”
“爸爸也从来不管。”
「你们这些成年人究竟在做什么?难道连自己的孩子也要像挑选柿子一样,专挑软的捏吗?」
我的母亲被何觅东的顶撞弄得一时语塞。
而何觅春却发出一声冷笑:「愚蠢至极!她怎配与我相提并论?难道她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吗?」
「哦,对了,她确实不清楚。」
何觅春从她的座位上优雅地站起,从我身边走过时,她的目光轻蔑地划过我:
「连自己在家庭中的位置都摸不清,就被推出来当别人的棋子,真是愚蠢至极!」
随后,她自信满满地离开了。
然而,她的这番话,却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深深扎进了我的内心深处。何觅春的一番大闹,最终使得父母经过一番商议,做出了让步,同意也为她购置一套二居室的小房子。
第二天,父亲、母亲、何觅春、何觅东一家四口计划外出看房。
何觅春与母亲早已和好如初,她们亲密无间地挽着胳膊,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
母亲犹豫地看向我,仿佛在权衡:「觅秋,你要不要一同前往?到时候在你大姐的房子里给你留一间卧室,你可以偶尔去住。」
「可以跟着去看看,挑选一个你喜欢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明亮而刺眼。
我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但我用力地眨了回去,坚定地说:
「不去,又不是给我买的。」
母亲冷笑,仿佛冬日里的寒风:「你可要想清楚了,要是不去,连这间房也没有,到时候别说我们不公平,什么也不给你。」
父亲在门口催促,如同一位焦急的指挥官:「快点,我一根烟都抽完了,你们怎么还不出来?」
「觅秋不去就算了,正好留她在家看家。老李一会要过来拿锤子,家里不能没有人。」
“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真不知我究竟造了什么孽,竟养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活祖宗’,整日里面如死灰,不知是在向谁展示他的不悦。”
“我们走吧,别去理她!”
母亲一边抱怨,一边步履匆匆地向外走去。
我开始整理行囊。
实际上,也没什么可收拾的。
在这个家中,我所拥有的物品寥寥无几。
不过是几件衣物、一部手机、一个充电器。
我本不应回来的。
自从外出求学,我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踏足此地。
然而,我总是无法抗拒内心对亲情的渴望,心中总有一丝牵挂。
每逢节假日,尤其是春节、中秋节这样的传统团圆节日,我总会感到格外的孤独。
那种精神上的寒冷,如同冰霜一般,让我难以抵挡。
因此,即便这个家充满了冷漠、嘲讽、伤害和刺激,至少它不是空无一人的,那种人气和烟火气,如同饮鸩止渴,让我一次次回头,却又一次次被伤得更深。
以往的不公,不过是小打小闹。
无非是姐姐和弟弟的房间里装了空调,而我没有。
姐姐有新裙子穿,我只能穿裤子。
姐姐的生活费比我高。
我都可以自我安慰,说服自己,这不是不爱我。
他们怕热,我不怕热。
姐姐喜欢穿裙子,而我觉得穿裤子更自在。
姐姐吃得多,用得多,我则更为节俭。
可是现在,我似乎无法再自欺欺人了。
拆迁啊。
每人分得一套房子,轮到我时,得到的却是一顿责骂。
他们离开后不久,母亲甚至打电话过来,让我提前把冰箱里的牛肉和猪蹄拿出来解冻,晚上好为他们准备晚餐。
中午他们就不回来了。
由于计划在外界共进晚餐,以热烈庆祝拆迁的喜悦。
“你究竟是否愿意加入?如果你现在改变主意想要来,还不算晚,别等到事后埋怨我没有邀请你。”
在我婉拒之后,母亲接着说:“好吧,你不来也可以,否则带着不悦的神情来破坏大家的心情确实不妥。”
“那你在家好好整理一下卫生,最近家里乱得一团糟。”
“还有,卫生间篮子里的脏衣服,记得洗出来。洗衣机可能洗不干净,你洗完后再手洗一遍。”
“对了,家里的床单和被套也顺便换一下,反正你在家也没什么事,与其刷手机浪费时间和流量,不如动一动。”
“妈!”我打断了她的话,“为什么?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你如果不爱我,为什么要生下我?为什么你偏心到这种程度,我……”
“够了,够了,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别忘了去做我说的那些事!”
母亲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手机那头传来了“嘀嘀嘀”的声音。
可能是因为太过伤心,我的心脏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我伸手想要轻抚心口,却不小心碰落了母亲放在柜台上的盒子。
里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一张泛黄的、陈旧的、带有大红印章的纸张,引起了我的注意。
看清了内容后,我的心瞬间凉了半截。那是一份亲子鉴定书。
鉴定对象是我和父亲。
结果显示我们之间不存在父女关系。
我整个人感到无力,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
等到他们一家四口回来,已经是傍晚时分。
防盗门被打开,他们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今天看的房子。
“实际上,那座房子还算不错,只是价格稍高了些,我们明天再去瞧瞧,如果找不到更合适的,可能就得选择今天看的那一套了。”
母亲首先察觉到客厅的杂乱无章,立刻表现出不满:“让你做点家务怎么就这么拖拖拉拉?我们外出一整天,你似乎什么也没做?难道连饭都没准备吗?你在家里究竟在忙些什么?”
何觅春轻蔑地笑了笑:“大概在家里生闷气吧。”
何觅东习惯性地与何觅春争辩,立刻反驳道:“大姐,你难道不觉得家里已经够乱了吗?少说几句吧,二姐是你的亲妹妹,不是你的对手。”
“哦,你倒是个好人,那你为何不把父母给的房子分一套给二姐呢?只会动动嘴皮子的好人,你还真擅长扮演。”
“那也比你这种落井下石的行为强。”
“好了,都别吵了,今天一天下来累得要命。”父亲不耐烦地打断了争吵,指着母亲直接下达命令,“快点做饭吧,大家都饿了。外面的饭菜既贵又少,中午我都没吃饱。”
然而,母亲却注意到了我手中的纸张,脸色突然变得苍白。
她迅速走上前,声音颤抖地尖叫:“你在家里都乱翻些什么?怎么手这么不老实!”
她环视四周,似乎想到了什么,似乎放下了心中的一块石头,压制住怒火:“你知道了?”
我捏着那张鉴定证明的手指,越来越用力,轻轻笑了笑:“是的,我都知道了。”
“你知道了也好,你们都已经长大了,也该是时候了解真相了。”
母亲尽力保持镇定,但身侧颤抖的手却暴露了她情绪的波动。
“什么真相啊?”
何觅东下意识地往我手里探头。
何觅春倒是显得相当冷静,悠然自得地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地喝着。
父亲紧皱眉头,神色看起来也不太高兴。
“父亲、母亲,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二姐难道并非父亲的血脉?那她究竟是谁的骨肉?这怎么可能?这一切难道只是一场梦吗?难道是在开玩笑吗?”
何觅东在惊慌失措中,话语如同连珠炮般密集。
他将那份检测报告递给母亲,然而母亲却连一眼都未看,便将其推开:
“你是我们在孤儿院领养的,那时有人预言你命中注定会有弟弟,因此我们便收养了你。”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我们亲生的孩子。”
“这些年来,我们为你提供衣食,从未亏待过你,待你如同对待你的姐姐和弟弟一样。反倒是你,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不听话,只会惹怒我和你父亲。既然现在你已经发现了真相,我也不再隐瞒。”
母亲的声音尽力保持平静,若非我细心聆听,几乎无法察觉她声线中的颤抖。
“所以,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我们并不欠你任何东西。”
随着她的话语,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母亲仿佛被惊吓一般,厉声喝止我:“你笑什么?”
“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知感恩!”
“母亲,您何必如此急躁?”与她的激动形成鲜明对比,我的声音轻柔而淡然,“是担心我不相信,还是害怕我直接质问您?”
“你胡说八道,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进房间。
当我再次出现时,手中握着一本蓝色的、陈旧的日记本。
母亲看到那本日记本,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
“您刚才进屋时,是在寻找这个吧?”
“没有找到,所以以为它已经消失了,或许早已丢失,或许已经被当作废纸卖掉。所以——”我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所以,您就可以随意编造谎言了。”
“我不是父亲的孩子,难道我也不属于您的孩子吗?”
母亲的面庞上,心虚如同一抹淡淡的阴影,清晰可见。她试图伸手夺走我手中的日记本,但我像一只灵巧的燕子,轻盈地躲开了。
父亲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他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刺向母亲,愤怒地质问道:“你不是说这本日记本已经被烧毁了吗?你竟然骗我!”
这个故事听起来确实有些戏剧化。
父亲并非母亲心中的第一个爱人。
曾经,母亲对一个深爱至极的初恋情人念念不忘,但外祖父母坚决反对这段关系。
因为那个男人沉迷于赌博。
最终,在家人的强烈逼迫下,母亲不得不与他分手,转而嫁给了父亲。
那个男人为了逃避情感的伤害,离开了自己的家乡。
几年后,何觅春刚刚五岁,那个男人带着赌博赢得的一大笔钱财回到了家乡,想要带着母亲私奔。
母亲心动了。
她竟然真的抛弃了何觅春和父亲,跟随他离去。
他们手中握有财富,确实享受了一段奢华而快乐的时光。
然而,赌徒怎会有美好的结局?
那个男人因为在外结怨,最终被人杀害。
失去了依靠的母亲,只能带着手中剩余的钱财,重新回到了父亲的身边。
父亲心中自然有所不满。
但作为一个单身父亲,带着孩子生活本就不易,何况祖父母家贫如洗,再也无力为他另娶。
母亲带回的钱,足以改善他们的生活。
因此,他们达成了共识,再次走到了一起。
他们兴高采烈地翻新了房子,沉浸在新生活的喜悦之中。
然而,在一次家族聚会上,他们意外地发现,我即将来到这个世界。
本来是可以选择终止妊娠的。
但医生警告说,母亲的子宫壁本就脆弱,如果进行流产手术,恐怕将永远失去再次怀孕的机会,让他们仔细考虑。
而他们两人都渴望再有一个男孩来继承家族血脉,因此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之中。
加之当时母亲离去时的动静并不喧嚣,祖父母对外仅称母亲外出劳作。
尽管村中的流言蜚语如同沸腾的开水般四处蔓延,但终究没有确凿的证据。
如今她回来了,腹部隆起,却又打算终止妊娠。
父亲是个极重面子的人,不愿他人揣测,立刻决定忍辱负重,无论如何也要让母亲将我带到这个世界。
对外始终宣称我是早产儿,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成为了一个活生生的冤大头。
母亲的嘴唇一直在颤抖,不停地指向我:「你、你……」
她无法吐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我总是百思不得其解,同样是你的孩子,为何你偏偏厌恶我?还记得,我从幼儿园兴高采烈地拿回来的糕点,像献宝一样地呈给你,满怀期待你会欢喜,会称赞我,结果你呢?一巴掌打落,斥责我是饿死鬼转世,没见过世面是不是,如此丢人现眼!」
「从小到大,姐姐的衣柜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连衣裙、公主裙。而我呢,我只有裤子,没有一条裙子,我羡慕啊,我趁你带姐姐赶集时,偷偷试穿姐姐的裙子,你骂我什么,你还记得吗?」
我闭上眼睛,模仿记忆中她那恶劣嘲讽的语气:「小小年纪就穿得如此妖艳,将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货色!」
「你从来都不惜用最恶毒的话语来辱骂我,那么你骂的究竟是我,还是过去那个不守妇道的你自己?」
「啪!」她的手掌落在了我的脸颊上。
或许是我的内心太过痛苦,或许是她的手太过颤抖,完全没有力度。我竟然感觉不到疼痛。
「你闭嘴,你给我闭嘴!」
母亲歇斯底里地怒吼着。
父亲深深地叹了口气,低头坐着,一言不发。
何觅春陷入了一片寂静。
何觅东如同被急流推动,翻阅着日记本,对眼前的一切感到难以置信。
而我,心中积压的委屈与痛苦,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出口。
我站起身来,用更加锋利的语气向她反击:「我为什么要闭嘴?」
「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言辞更加尖刻吗?」
「确实,我还有更尖锐的话语未曾出口。」
「在等待你们归来的整个下午,我回顾了我的前半生,我终于领悟了。」
「你痛恨的并非自己年轻时的鲁莽,犯下的错误。」
「痛恨的不是那个男人沉迷赌博,丧命,无法给予你幸福。」
「更不是外祖父母强迫你嫁给不爱你的人,斩断了你的爱情。」
「你痛恨的是我!」
「是我这颗罪恶的种子,时时刻刻提醒你做错了选择,选错了伴侣!是我这根在你婚姻中无法拔除的刺,时时刻刻提醒着父亲,你是个不忠的女人!」
母亲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无法控制地滑落。
她愤怒至极,想要扬手打我,却被我推挡回去。
她自己一个不稳,跌坐在地。
「你这个不孝的子孙,我可是你的母亲,你这样顶撞我、激怒我,你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会遭遇不幸!」我挺直了身躯,轻蔑地望向她,「因为我要亲眼见证像你这样作恶多端的人,最终会遭受怎样的报应。」
「天道有轮回,报应从不缺席,我将拭目以待。」
我拖着早已打包好的行李箱,向门外走去。
一向对我冷眼相待的何觅春竟然挡在了我面前,她的表情复杂:「母亲再有不是,也生育并抚养了你。你发泄也发泄过了,见好就收吧,难道真的要从此断绝关系吗?」
一旦我的唇枪舌剑启动,便如同狂风暴雨般无差别地扫射:“你又在畏惧什么?害怕失去了我这个垫脚石,你的皇太女宝座就会摇摇欲坠吗?”
“我出于善意向你提出忠告,你不要不领情。”她愤怒至极。
我只是轻笑:“一个贫瘠而令人作呕的底层家庭,总是需要一个最弱小的存在来作为他们发泄的对象。你对此心知肚明,不是吗?”
她的目光如同受惊的小鹿,不断躲闪。
“以前是我,但愿以后不会是你。”
我带着一丝冷漠却又充满讽刺的微笑,缓缓向外走去。
“二姐!”
何觅东在身后急切地呼唤。
我停下了脚步,但终究没有说出任何话语,将所有人留在了门外。
烈日如同利刃般刺痛了我的眼睑。
我强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如决堤般涌出。
我一直在试图说服自己,我们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不应计较爱的多少。
难道我不希望他们幸福吗?
我像鸵鸟一样闭眼生活。
将原生家庭给予的荆棘,一点点用血肉磨碎,视作爱来滋养自己。
我想向他们证明。
我也能绽放出灿烂的花朵。
我的精神从未贫瘠。
然而,原来阳光从未眷顾过我的屋顶。
我不过是罪恶的产物。
在我离家的第三天,父亲提着家里宰杀好的鸡,找到了我单位的门口。
说起来也有些可笑,我不喜欢其他肉类,唯独钟爱鸡肉。
但在我家,两只鸡腿永远是弟弟和姐姐的。
我在盘子里的筷子稍微犹豫一下,母亲就会拍打我的手:“不要乱翻乱捡,有没有礼貌,就吃自己眼前的。”
可是我的眼前永远都是鸡头、鸡皮等难以下咽的部分。
鸡翅、鸡肉与我遥不可及。
我感到如此委屈,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父亲总是带着和煦的笑容缓和气氛,他轻声说道:「觅秋对鸡肉情有独钟,待她离开时,我会为她宰杀一只鸡,让她带走。」
每次我回家,他总是这样承诺。
然而,我从未真正带走过。
有时在我即将离去之际,我会故意暗示,母亲便会责备我:「你没看到这些小鸡才刚刚养了几天,还没长大吗?你怎么如此贪吃,连片刻也等不及?」
「你的姐姐和弟弟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贪嘴,真不知道你是遗传了谁!」
此刻,我凝视着父亲手中提着的两只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笑意。
它们已经被烫过,羽毛也被拔得干干净净,还被整齐地切成了小块。
想必这耗费了不少心思吧?
真是煞费苦心。
我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讽刺。
或许是因为我始终面无表情,他感到有些不自在,放下东西后,他不停地搓着手。
「你母亲这几天一直在家哭泣,她非常难过,却又不知该如何向你解释。」
「所以我来了。」
「孩子,我们能够成为一家人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对吗?不管你是否是我的亲生孩子,这些年来,我对你都不错,对吧?那你能否听爸爸一句话?」
「你妈妈确实曾经犯过错误,但我都能原谅她,你难道不能吗?」
「你真的原谅了吗?」我静静地注视着他,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讽刺。
「当然,这些年来我对你们姐妹都是一视同仁的,」父亲毫不愧疚地说道,他甚至挺直了腰杆,坐得更加端正。
「真的吗?」我轻轻扬起嘴角,「那么,拆迁款,能否也给我买一套房子?」
他被我的话难住了,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
「这件事需要征求你妈妈的意见,如果她同意,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忍不住笑了:
「昔日我常以为你懦弱无为,仿佛尘埃般微不足道,在我们家中,执掌权柄的是母亲。」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父亲,最睿智的非你莫属。」
「你巧妙地利用母亲的过失,掌控了她一生。」
近日,我愈发清晰地意识到。
母亲对我的确不慈,她的怒斥如同暴风骤雨,毫无预兆地降临。
而父亲,表面上有时为我辩护,似乎对我颇为关怀。
然而,在餐桌上,母亲责骂我之前,总是父亲的目光先聚焦于我的筷子,随后眉头轻轻一皱。
当我提出要房子时,父亲的脸庞首先沉了下来。
当我揭露真相时,父亲眼中的得意如同波涛汹涌,即使他努力压抑,嘴角的笑意也难以抑制。
尽管他口中的话语是:「你真是疯了,把每个人都想象得如此恶劣。」
「我一生诚实守信,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我成了何等人物?」
我明白他为何如此得意。
长久的压抑无疑是一种煎熬。
他的聪明才智因角色设定而无法为人所知,这本身就是一种痛苦。
但现在,我看到了,看到了他远超母亲的聪慧。
他因此获得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尽管他不能承认,尽管他需要克制,但这种自豪的情绪仍然无法隐藏,从他的神态中流露出来。
我由衷地感到厌恶。「父亲,你太过虚伪了。」
「如果母亲犯了错,你若无法原谅,干脆利落地离婚,我将敬佩你的勇气!若你真的舍不得离开,能够真正放下,原谅母亲,从此一家人和睦相处,我也会佩服你的胸怀!」
「但你两者皆非,你既不愿放弃家庭的温暖,又无法原谅母亲。因此,我成了你们眼中的刺,成了你们失败生活的出气筒!」
“你又自负地认为自己是什么完美无瑕的存在吗?”
我紧握着他递过来的物品,将他驱逐至门外。
愤怒如同风暴在我体内肆虐,让我全身颤抖不已。
然而,他似乎丝毫未受影响,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淡漠到几乎带有讽刺意味的老好人式微笑:“你还太年轻,行为偏激,思想极端,但父亲不会因此而生气。”
“你再深思熟虑一番,当你想通了,我和你妈随时欢迎你回家。”
“想你的母亲!”我终于无法抑制,爆发出一句粗俗的咒骂,将门狠狠地摔在他面前。
何觅东多次尝试与我取得联系。
他发送给我一篇篇短文。
我却一概不予理会。
实际上,我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期待何种结果。
或许,我们现在的互不干涉,就是最理想的结果。
恩怨相抵。
他们养育了我,确实有恩情。
但他们对我进行精神上的虐待,又何尝不是仇恨?
只要他们不来索取这份恩情,我也不会去考虑如何回报这份仇恨。
数月之后,我辞去了目前的文职工作,与朋友合资开设了一家婚纱店,她出资,我出力,忙得不亦乐乎。
听说我母亲曾几次前往我前工作单位寻找我,未能找到我后,只能黯然离去。
她的电话和微信早已被我拉黑。
我无法面对她。
面对我父亲,我尚能揭开一切,痛斥他一顿。
而对她,我却连话都不想说。
我甚至不能想起她。
只要一想起,整个世界就会再次崩塌。
我会疯狂地用最深的恶意去揣测整个世界。
从小我就知道她并不爱我。
我的底线一再降低。
我已不再期待她的爱。
为了她那一点点关心和善意,我可以卑微至极,甚至自我PUA。
然而,我未曾预料到,我的诞生自始至终所承载的,仅仅是她深深的怨恨。
在那本泛着忧郁的蓝色日记中,她甚至吝啬于赋予我一个名字,总是用“那个东西”来替代我的存在。
日记的字里行间清晰地记录着,我不过是罪恶的结晶,我本不应降临于这个尘世。
每当她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便会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那段荒谬的往昔。
因此,她无法给予我爱。
她宣称她已经宽恕了自己。
她必须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的母亲。
当她拨打我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时,便借用他人的手机拨通了我的号码。
在辨认出她的声音的那一刻,我本打算立刻挂断。
但她急切地叫住了我:“等一下,等一下,何觅秋,妈妈只说两句话可以吗?”
她在电话那头低声啜泣:“你不见我,也不接我电话,妈妈无法解释,但我真的爱你!”“我知道我以前对你不够好,我偏爱你的姐姐和弟弟,但那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已经年老体衰,离开了你父亲我无法生存。他能接受你,已经是一种宽容,如果我再对你过分宠爱,他怎么可能没有怨言呢?”
“如果我自己有能力,我能自食其力,我当初就不会选择回来。”
“但说到底,我对你也不算太差,对吗?至少我让你完成了学业,还让你上了大学,有多少家庭连孩子的教育都不愿意投资,如果你遇到那样的父母,你又能怎么办呢?”
“别那么小气,只记得妈妈不好的地方,也想想那些好的地方,好吗?”
“有时候我对你严厉,也是为了向你父亲展示,我总是想着,如果我对你苛刻一些,他或许会对你更好。”
“我所有的苦心都是为了你,你真的一点都不理解妈妈吗?”
母亲的话语越来越充满情感,甚至带着一丝哽咽。
我的心脏再次被疼痛所淹没,如同泛滥的洪水般蔓延开来。
我紧握着手掌,如同掐住自己的心脏,对自己的软弱感到深深的愤恨。
回想起父亲在我责骂他之后,那笑容满面的模样,我心中隐约萌生了一个念头,我和妈妈的决裂,对他来说,或许也是一场值得欣赏的闹剧。
他似乎在享受着妈妈的痛苦。
甚至亲自推波助澜,加速这场决裂的进程。
我不禁有些心软,想要提醒妈妈,她身边的这个男人是多么的卑鄙。
然而——
“你是我领养的孩子,这些年来,我们供你吃供你穿,也没有亏待你。”
这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如果不是那个早该被丢弃的日记本,我可能已经被彻底洗脑,甚至愿意剥去自己的血肉,来供养他们,以报答他们的养育之恩。
她对我,又何曾有过半分的怜悯?
就像一盆冷水突然倾泻而下。
将我高涨的情绪瞬间泼散。
我冷静而从容地问她:“爸爸说,只要你同意,房子可以给我一套。你同意吗?”
羞耻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我努力说服自己,我只是在争取我应得的权益。
并不是在自不量力地试探我在她心中的位置。
我自我欺骗地认为,这并不是为了爱所做的最后挣扎。
然而——
“我当然是同意的。可是,”电话里她急切地辩解,“可是你一个女孩子早晚要嫁出去,你要房子有什么用呢?夫家会给你房子的。”
她的回答依旧如同一记重锤,将我砸成了一个可怜的笑柄。
“你大姐那人习惯争强好胜,妈妈也是没办法。”
“何觅秋,你也知道你爸爸那人,极度地好面子,又不肯做坏人,他嘴上虽然答应你了,但心里肯定不愿意。你这样就是难为我,你想想看,你到底不是他亲生的孩子?要给你一套房子,他怎么可能真心愿意呢?”
「你心中早已洞若观火,为何偏偏要让母亲为难呢?」
「倘若你将来步入婚姻的殿堂,你的孩子并非你丈夫血脉,你怎能厚颜无耻地要求你的丈夫为你的孩子赠予一套房产?你能否摒弃成见,设身处地地为母亲考虑?」
我被愤怒的情绪逗乐了,带着极度讽刺的语气回应:「难道直接拒绝就那么困难吗?非要编织这么一长篇大论?」
「你无需再试图对我进行思想的灌输,我今年已经28岁,不再是8岁的孩童。我拥有自己的判断力,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有了房子便有养老的保障,没有房子,我们便彻底断绝母子关系。」
「这怎么可以?」母亲急切地反驳,「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投入了多少心血和金钱,你怎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全盘否定?」
我深深地闭上了眼睛。
养育了我这么多年——她所在意的,始终不过是沉没的成本和投资的回报。
「何觅秋,你自己说说,这二十多年来,没有我你能长大成人吗?我是否让你挨饿受冻?现在你羽翼丰满,能够自立,就一句句刺伤我的心!早知今日你会如此恨我,当初我不如直接将你送人。」
「你只记得怨恨我,每句话都如同利刃,那么这二十多年来我的付出又算什么,你告诉我,这又算什么?」
尽管我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我的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就当作是你的不幸!」
我挂断了电话,捂着脸,慢慢地蹲下身去。
这不是爱的开始。
本就不该期待一个美好的结局,不是吗?
绑架我的,从来不是道德。
从那以后,我一概不接陌生电话。
母亲想要来找我,却发现她竟然不知道我身在何处。
在过去的日子里,每当我向她倾诉我的日常生活时,她总是显得不耐烦:「那些琐碎的事情有什么值得说的?你不如把这些空闲的时间用来帮我拖地。」
「你居住的地方与我有何干系?我能去几次?」
每逢春节,当亲朋好友询问我为何不回家时,她的脸上总是带着几分尴尬:「老二工作繁忙,无法回来。」
当被好事之人追问得紧时,她甚至会故意诋毁我,以掩盖自己的行为:「前段时间她信用卡欠下了巨额债务,请求我们帮忙偿还,我们帮她还了一部分,但她仍旧继续借贷,债务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我和她的父亲实在无力承担,她就因此生气了,再也不愿回家。」
直到我的堂妹唐香香特意打电话询问我,我才知道她将何觅春的「辉煌」事迹安在了我的头上。
唐香香感到非常无语:「我正纳闷呢,你们姐妹俩怎么都在外面欠债?原来是这样,小婶子真是才华横溢,说起觅春姐,就称她已经改过自新,不再借贷,极力维护。」
「她们都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为何差距如此之大?」
我轻描淡写地揭露家丑:「当然不一样,她是嫡出的,我这个私生子怎能与她相提并论?」
我将亲子鉴定和部分日记发送给了她。
为了以防万一,我当时就拍下了这些证据。
唐香香在微信的另一端感到震惊:「姐,这是我一个外人应该看到的吗?」
「你要不要撤回?」
我挑起眉毛,迅速回复:「你没有保存?」
唐香香被我揭穿,发来一个尴尬捂嘴笑的表情:
「我保证只小范围传播,只告诉几个信得过的人。」
她就这样溜走了。
然而,不出一天,所有的亲戚都知道了这件事。
我的母亲在家族群里@我,要求我出来澄清。
这时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还有这么一个家族群存在。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在群里简洁地回复了一个数字:【1。】
随后,我毫不犹豫地退出了群聊。
唐香香再次向我表达了歉意:「真的很对不起,姐姐,那不是我有意为之,我没想到他们如此迅速地传播消息。」
「小婶和小叔在群里大发雷霆,需要我截图给你看看吗?」
她的好奇心迅速掩盖了那一丝微弱的歉疚之情。
她兴奋地向我透露:「起初,大家只是传言小叔在外面有外遇,自从拆迁后小叔手里有了钱,他总是在外面喝酒,经常夜不归宿。还有人目睹他与其他女性亲昵地拥抱。」
「有人好奇地去询问小婶,小婶表现得特别冷静和温柔,坚称小叔不是那种人。」
「我们原本以为这只是谣言,没想到小婶手中握有更大的炸弹,他们现在正激烈争吵!」
唐香香将小群的截图一张张发送给我。
我只浏览了几张照片,便对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
我父亲果然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假装刚刚得知我母亲曾经有过背叛。
他大声喧哗,要求一个解释。
而我母亲自然不愿意被污名化,毫不示弱地反击,声称他本来就知情,是心甘情愿地戴上了绿帽子,为他人抚养孩子。
两人的争执愈演愈烈,为了洗清自己,揭露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往事。
比如几年前,大伯大妈借走的三万块钱,母亲为了追讨债务,不惜撕破脸面,争吵打斗,结果发现是我父亲在背后挑唆的。
这些陈年旧事,几乎牵连到了群里的每一位亲戚和朋友。
我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看了一部分内容后,我便合上了手机。
我深知家丑不可外扬的道理。
我也明白旁观者只是喜欢窥探人性的阴暗面,并非真心帮助人分辨是非。
但我别无选择,除了这种两败俱伤的方式,我还能做些什么?
背负骂名,总不能总是我一个人吧?
仁慈与原则,岂能成为被伤害的借口?
这场风波似乎愈演愈烈。
唐香香向我透露,他们的婚姻走到了尽头。
财产已经分割完毕。
民政局的手续也已办妥,只待一个月的冷静期过后。
我微笑着对她说:“他们离不了。”
一个月后,她带着敬仰的目光问我:“你怎会知道他们无法离婚?”
“家中的争吵已是家常便饭,小叔脸上的红痕是小婶的杰作,小婶脸上的瘀青也出自小叔之手。”
“他们对骂时,什么污言秽语都出口,这样的关系还能维持吗?该如何继续?”
为何不能继续?
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以往一切纷争都隐藏在幕后,甚至为了避免外人察觉,我母亲会带我们回娘家暂住。
十几年的婚姻未曾破裂,现在又怎会轻易结束?
他们的作风一直是雷声大,雨点小。
“你那个弟弟啊,真是与小叔如出一辙。”唐香香忍不住向我抱怨,“你知道他怎么说?他说对你很失望,没想到你如此狠毒,竟然故意将家丑外扬,让小叔小婶差点离婚!”
“他说他本打算将他的房子赠予你,说得多么动听,若真心想给,早就给了,现在不过是事后诸葛亮,显得他多么高尚。”
婚纱店的生意蒸蒸日上。
三年后,我支付了30万的首付,终于在淮滨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听说这两年,我的父母将拆迁款挥霍无度,投资理财更是损失惨重。
金钱耗尽,父亲身边的那些蜂蝶便不再围绕,生活顿时变得宁静许多。
母亲对此感到满意,不再抱怨生活的艰辛,每天为父亲准备美食以滋补身体,锅碗瓢盆的声音围绕着他,如同一首温馨的交响乐。
他最初的念头是将何觅春的房产收回囊中。
然而,何觅春岂是一盏省油的灯?
一旦吞下的肉,绝不可能轻易吐出。
他只得将目光转向何觅东。
父亲哄骗他们说,一旦房子回到手中,便可以抵押出去,换取一场大生意。
到那时,赚得盆满钵满,便能为每个人购置更宽敞的住所,为母亲添置金银珠宝。
母亲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眉飞色舞。
何觅春对此嗤之以鼻,却反遭母亲的一顿痛斥。
实际上,她如今回家的次数已日渐减少。
因为她发现,一切竟然如我所言。
我离开后,家中的她成了那个替罪羊,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总是错,总是免不了一顿责骂。
只是这次偶然赶上了。
她秉持着“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的冷酷原则,没有出言提醒。
何觅东虽然内心不情愿,但毕竟年幼,再加上母亲的旁敲侧击,失去了主见,真的将房产过户给了父亲。
父亲又开始了早出晚归的忙碌生活。
当父亲与外遇的流言蜚语传得人尽皆知时,母亲在外力挺父亲:“不可能,他在外忙正事呢。”
“一定是有人嫉妒他现在能赚钱,故意造谣他的,大家一定要相信他。”
父亲听闻此事后,心情大好,还特意回了一趟家,赠予母亲一对银耳钉。
母亲感动之余,连洗澡睡觉都不愿摘下。
何觅春自从得知父亲在外有情人后,曾多次劝说母亲离婚。
但母亲不仅不领情,还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你能不能盼我们点好?哪家的孩子没事就撺掇父母离婚?你自己年纪一大把了还不找对象,不正常就算了,还见不得父母恩爱,你是不是有病?”
何觅春被愤怒的浪潮冲得气血翻涌,她发誓赌咒,决心从此再也不插手这些纷扰。
她在外辛勤工作,家成了她越来越少涉足的地方。
财富如同一条永不停歇的河流,不断流淌。
然而,有些人的财富却如同流沙,难以留住。
尤其是像我父亲这样的人,他一生平庸无奇,没有赚钱的天赋,却因一时的好运而暴富,整日做着白日梦,希望财富能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
他一个接一个地投资项目,但遗憾的是,他的认知和选择与他的财富并不匹配。
没有一个项目能够幸免于亏损。
更糟糕的是,他身边围绕着众多女性,她们今天索取一点,明天又索取一点。
他的财富逐渐减少。
当父亲将所有的财富挥霍一空后,他想起了我。
他不知从何处听说我混得不错,比姐姐和弟弟都要强,甚至靠自己买了房子和车子,于是他开始打起了我的主意。
他想要通过法院起诉我,让我支付赡养费,却发现他根本不知道我现在的下落。
于是,他开始四处打听我的消息。
唐香香不断地提醒我:“千万不要向家人泄露你的位置和太多信息,即使是我,我也怕我守不住秘密。”
我忍不住笑了。
我没有告诉她。
其实,这并不重要。
因为我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的大部分工资和奖金红利都转移到了国外的账户。
国内的账户每月的工资明细只有两千元。
我这样做,就是为了预防今天这种情况。
即使真的上了法庭,我真的败诉了,一个月的赡养费最多也就200元、300元、400元,不能再多了。
当恶劣的念头涌上心头时,我突然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