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啥胶东老妈妈说“柴火干净”？草木灰里藏土法，更有忘不掉的暖

在城里人眼中，草木灰或许总带着几分灰头土脸的粗粝，仿佛与“洁净”二字毫不沾边。#我在头条晒家乡#

图1：海鲫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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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胶东农家的屋檐下，那捧从灶膛里捧出来的草木灰，却是藏着温度与智慧的宝贝，是刻在岁月里的温情符号。

于我而言，那些混着烟火气的记忆，像灶膛里跳动的火苗，即便隔着几十年的光阴，依旧暖得人心头发烫。

儿时的灶房总飘着一股特别的味道，是柴火燃烧的清香混着饭菜的香气，而灶膛里那堆带着余温的灰烬，更是像个藏着惊喜的百宝箱。

母亲做饭时，柴草在灶膛里噼啪作响，等饭菜端上桌，她总会顺手往余烬里埋点什么。#分享我的头条荣誉#​

有时是几个红薯，有时是一把花生，而让我惦记的，是那用玉米秸秆缠着的“灰炬炬”。

图2：炸小鱼

那会儿要是赶上家里没现成的干粮，我又犯了挑食的毛病，母亲便会舀出一小碗白面，掺着温水揉成光滑的面团，再搓成细细的长条。

她会从墙角捡一截干透的玉米秸秆，将面条一圈圈缠在秸秆上，外面裹上两层干净的玉米皮，轻轻放进灶膛的余火里。

柴火早已烧透，只剩下暗红的炭火和温热的灰烬，刚好能慢慢焙熟这简陋的吃食。

我总蹲在灶门前盯着，看母亲时不时用烧火棍拨弄一下，直到玉米皮被烤得微微焦黄，她才小心翼翼地把秸秆抽出来。

拍掉上面的灰，玉米皮一剥开，一股带着焦香的麦香味就涌了出来，面条被烤得外酥里软，带着草木特有的清甜，那滋味，比现在精致的点心更让我牵念。

图3：鲅鱼干

草木灰里藏着的，不只是吃食，还有农家应对小病痛的智慧。小时候我总爱贪吃凉的，一到换季就容易拉肚子，一趟趟跑厕所，小脸都拉得蜡黄。

母亲从不会急着带我去医院，而是从屋檐下那串沉甸甸的蒜辫子上拽下两头饱满的大蒜，去掉外皮，直接埋进灶膛的柴火堆里。

火苗舔着蒜瓣，很快就把外皮烤得焦黑，她用烧火棍夹出来，在地上轻轻一磕，焦皮就簌簌往下掉，露出里面软乎乎、带着焦香的蒜瓣。

她会吹掉上面的灰，递到我嘴边：“快吃了，吃了就好了。”那烤蒜带着点烟火气的微苦，却又透着蒜本身的辛辣回甘，我吃的满嘴生香。

如今每次去吃烧烤，别的可以少点，唯独少不了两串烤大蒜，听着蒜瓣在炭火上滋滋冒油，闻着那熟悉的焦香，恍惚间又看见母亲站在灶前，手里捏着刚烤好的大蒜，眼神里满是关切。

图4：虾皮

母亲总说：“柴火是干净的东西，只要不混着塑料袋那些零星的东西，烧出来的灰比啥都洁净。”

她这话，我是信的。灶膛底部那层黑亮的灰，老辈人叫“百草霜”，是真正的止血良药。

小时候在田埂上跑着玩，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手，或是被树枝刮出了小口子，鲜血直冒，奶奶就会从灶膛里刮出一点锅底灰，给我敷在伤口上，再用干净的布条一缠，血很快就止住了。

她总说这是草木聚了天地的灵气，烧透了就是农家人的“消炎药”，现在想来，或许是草木灰的吸附性起了作用，但那份带着烟火气的安心，却是任何药膏都替代不了的。

图5：小鱼干

到了冬天，草木灰更是成了母亲打理棉衣的好帮手。那时候村里没有洗衣机，更没有烘干机，孩子尿湿的棉衣洗干净后，在严寒里很难晒干。

母亲会把洗净的棉衣铺在院子里的油布上，抓一把干燥的草木灰撒在上面，用手来回揉搓，再换一面继续。

草木灰像无数细小的海绵，把棉衣里残余的水分一点点吸走，等揉搓得差不多了，她就拎着棉衣的衣角轻轻一抖，拍打掉上面的灰，再挂到晾衣绳上。

寒风一吹，棉衣很快就晾干了，里面的棉花依旧蓬松柔软，不会像直接晒干那样板结聚堆。

穿在身上，棉花轻得像云朵，裹着阳光和草木的味道，贴着皮肤暖融融的，一点都不用担心磨伤娇嫩的肌肤。

图6：熏鲅鱼

让我难忘的，是母亲在灰烬里给我烧小鱼的情景。那会儿日子清苦，家里很少买得起新鲜的鱼，只有赶集的时候，才有机会碰上便宜的小鱼干。

我们常去的夏甸大集，在招远的南端，离着海边远，不像北边的辛庄、蚕庄一带，能随时吃到鲜活的海鲜。

当地有句老话：“夏甸大集，臭鱼烂虾”，说的就是那些在别处卖不掉的海鲜，会被拉到这里低价处理。

即便如此，母亲也只有在我生病没胃口，或是考试得了好成绩时，才舍得买上一小把小鱼干。

图7：拌鱼皮

烧火做饭时，她会在灶膛的灰烬里扒出一个小坑，取出几条小鱼干摆进去，上面盖一层温热的草木灰，让余温慢慢把鱼焙熟。

等饭菜快做好时，她再把鱼翻出来，拍掉灰，鱼皮已经烤得焦脆，带着一股独特的烟熏味，一点腥味都没有。

我会捧着玉米饼子，就着烧小鱼吃，一口饼子一口鱼，香得连鱼刺都嚼碎咽下去。

如今在超市里看到各种海鲜，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上次去市场看到卖面条鱼的，买了些回家炸，外酥里嫩。

图8：草木灰用处多

可就是没有母亲用草木灰烧出来的那份醇厚——那里面，有烟火的温度，有母亲的心意，还有那个物质匮乏却格外香甜的年代。

后来长大了，离开家乡去了城里，再难见到灶膛里的草木灰，可那些与草木灰相关的记忆，却像被炭火熏过的木头，刻下了深深的印记。

每次闻到烧烤摊的烟火气，看到菜市场捆成串的大蒜，或是冬日里阳光下晾晒的棉衣，都会想起母亲在灶前忙碌的身影，想起草木灰那朴素却温暖的味道。

图9：各种调料

它或许不被城里人理解，却是胶东农家珍贵的馈赠，藏着一辈辈人的生活智慧，也藏着我们这代人再也回不去的童年时光。#夏日生活打卡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