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总,您丈夫公开了亲子鉴定,孩子生父不是他!”你说什么?
发布时间:2025-07-20 22:08 浏览量:22
泛黄的信纸,黑字触目惊心,深深刺痛了沈楚楚的眼眸。杂物间一个陈旧的木箱里,一封多年前的信件,竟意外地解开了她心中长久以来的疑团。她和丈夫盛夏年都没有任何过敏史,然而他们的儿子盛耀祖却对坚果类食物过敏,这让她一直费解。
盛夏年曾不经意间提及,他的初恋女友秦晓晓曾因误食花生奶茶而险些窒息。箱底的一张老照片上,襁褓中的婴儿眼角缀着一颗与沈楚楚如出一辙的朱砂痣,而儿子盛耀祖的眼角却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印记。她眯起眼睛,努力辨认着襁褓上模糊的字样——“京市儿童福利院”。
原来,当年生产后护士那句“恭喜,是个女儿”,并非她的幻觉!
“楚楚,你在干什么呢?耀祖昨天就吵着要吃红烧肉了……”盛夏年的声音从一楼客厅传来,伴随着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沈楚楚慌乱地抹去眼泪,将木箱小心翼翼地放回原位。
盛夏年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缠绕:“怎么在这儿待了这么久,嗯?”沈楚楚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回答道:“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只蟑螂而已。”
盛夏年握住她的手,熟练地向下探去,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蟑螂有什么好看的?要不要看点儿别的?”沈楚楚仍未从巨大的冲击中缓过神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盛夏年察觉到她的异样,停止了动作,关切地问道:“很冷吗?”
“一定是早上送儿子去幼儿园穿得少了,着凉了。一会儿让刘阿姨熬点姜汤暖暖身子。”沈楚楚低低地“嗯”了一声。盛夏年还想继续亲昵,却被她轻轻躲开。他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暧昧:“那就晚上吧……发发汗就好了。”
下楼梯时,沈楚楚脚下一软,险些摔倒。盛夏年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让她在沙发上坐下,然后蹲下身,关切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是不是发烧了?还是被蟑螂吓到了?”
沈楚楚的目光落在盛夏年身上。在周围所有人眼中,他都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好爸爸。他年纪轻轻便坐拥亿万资产,除了妻子,对其他女人从不屑多看一眼。即使应酬再多、再晚,他都会记得带沈楚楚爱吃的小蛋糕回家。圈子里的人都知道,盛总从不夜不归宿。
他的朋友们曾开玩笑调侃:“沈楚楚是不是掌握了你什么不得了的把柄啊?”每当这时,沈楚楚都会笑得前仰后合。因为,她确实知道他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创业初期,盛夏年陪客户喝酒,喝多了不慎一脚踩空掉进了粪坑……沈楚楚当时又心疼又觉得好笑,一边嫌弃地捂着鼻子,一边却帮他冲洗干净。那天晚上,他们躺在廉价的旅馆床上,盛夏年紧紧抱着她,许下了庄重的承诺:“楚楚,等我功成名就,我一定为你补办一场世界上最盛大的婚礼。”
第二章
时光荏苒,一晃六年过去,盛夏年的公司已经成功上市,儿子也六岁了。在今天之前,沈楚楚一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最幸运的女人。然而,那封揭露真相的信,却无情地打破了她所有的美好幻想。
沈楚楚忍不住开口问道:“夏年,你有没有觉得儿子和我一点都不像?”她心中仍抱有一丝希望,期待他能给出不同的答案。
然而,盛夏年却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语气带着不满:“你怎么跟中邪了似的?”沈楚楚心里最后一丝希望瞬间破灭。痛定思痛,她下定决心要找回自己的亲生女儿,然后带着她远走高飞。
“本小爷回来喽!”
盛夏年和沈楚楚的儿子盛耀祖一进屋就随手踢掉了鞋子。他冲到厨房,没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红烧肉,立刻开始大发脾气。“我要吃红烧肉!你这个笨妈妈,怎么还没做好?”
往常,沈楚楚一定会立刻向儿子道歉,并以最快的速度满足他的要求。但此刻,她已经得知盛耀祖并非亲生,心中毫无波澜,也无心无力去理会他。
沈楚楚语气冷漠地开口:“今天没有红烧肉,刘阿姨做什么你就吃什么。”盛耀祖一向嚣张跋扈,盛家上下所有人都顺着他。他立刻拿出电话手表,拨通了盛夏年母亲的电话,大声哭喊道:“坏妈妈!我要告诉奶奶,让她好好教训你!”
沈楚楚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蹿了上来。她冲过去,猛地从盛耀祖的手腕上拽下电话手表,狠狠地摔在地上。“到底是谁把你教得这样没大没小?”
这是沈楚楚第一次对盛耀祖发脾气。盛耀祖先是吓得愣住了,接着便开始嚎啕大哭。“我不要坏妈妈,我要奶奶!呜呜……”任凭他怎么撒泼打滚,哭到嗓音沙哑,沈楚楚都没有再给他一丝一毫的安慰。
盛夏年听到楼下的吵闹声,从书房里走了出来。他抱起哭得抽搐的盛耀祖,责备道:“楚楚,儿子哭成这样你怎么也不哄哄?你这个妈是怎么当的?怪不得妈总说你……”
沈楚楚抬眸,盛夏年这才识趣地闭上了嘴。
“我又不是保姆。”说完,她转身径直回了卧室。
盛夏年好不容易才哄好盛耀祖,随后让司机送他去了盛家老宅。沈楚楚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第三章
盛夏年和沈楚楚结婚时,他的母亲就嫌弃沈楚楚没有能力,也没有背景。“瞧她那副小家子气,根本配不上我儿子今时今日的地位。”可如果没有沈楚楚这个“军师”在背后出谋划策,盛夏年又怎能短短几年就跻身京市商界精英行列?
当初,沈楚楚的父母因为女儿执意要“精准扶贫”一个穷小子,一气之下与她断绝了亲子关系。她出嫁时没有任何嫁妆傍身,但她也没有开口索要巨额彩礼。婚后,她恪守本分,努力做一个称职的妻子、慈爱的母亲、孝顺的儿媳。
然而,她换来了什么?是精心抚养了六年别人的儿子,而自己的亲生女儿却被遗弃在孤儿院,也许正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心寒之甚,远胜过严寒。
盛夏年小心翼翼地在她身边躺下,语气带着讨好:“楚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沈楚楚几乎就要将发现女儿被调换的事说出口,但转念一想,万一盛夏年矢口否认,甚至偷偷把她女儿藏起来,她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找到亲生女儿了。
沈楚楚放软了语调:“抱歉,我今天有点累。”盛夏年将她拥入怀中,在她额头留下一个吻。“是我该说抱歉,最近公司太忙,没时间陪你。等忙完这一阵子,我陪你和儿子去游乐园。”
提到盛耀祖,沈楚楚的心又是一阵刺痛。他一出生就金尊玉贵,锦衣玉食。可她的亲生女儿却流落在外,也许过着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苦日子。沈楚楚藏起眼底的悲伤,平静地说:“我想做慈善,每个月拿出一部分钱捐给福利院,也算是行善积德。”
盛夏年的后背僵硬了一下,语气显得有些不自然。“咳,你怎么突然想起福利院了?”
沈楚楚却表现得十分自然,解释道:“当年我们去寺庙求神明保佑创业成功的时候,说过等有钱了要回报社会。你忘了吗?”
盛夏年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当然没忘!如今盛氏蒸蒸日上,可见是菩萨保佑啊!”沈楚楚坐起身,提出了她想成立慈善机构的想法。“总在家待着也心烦意乱,不如找点事情做。等慈善机构成立,我就可以……”
盛夏年耐心倾听着她接下来的计划,脸上挂着宠溺的笑容。沈楚楚时不时地瞥他一眼,盛夏年的脸色如常,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她故意撅起嘴,撒娇道:“盛总,我不会连这点权力都没有吧?”
盛夏年立刻表示会全力支持。“我明天就让财务给你拨款,我陪你一起去福利院。”
沈楚楚本想拒绝盛夏年的陪同,怕他在场会妨碍她寻找女儿。但又担心断然拒绝会引起他的怀疑,于是再三斟酌后说道:“公司那边事情多,你忙你的吧。难道盛总还怕我独吞善款不成?”
盛夏年却坚持要陪同她去。“这算是你重回职场的第一步,我是你丈夫,理应在场见证。”他这样说,沈楚楚便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了。
就在这时,盛夏年的母亲带着盛耀祖从老宅过来兴师问罪。“这屋里还有没有喘气的?都给我出来!”
盛夏年拍了拍沈楚楚的手背,示意她先不要下楼。“楚楚,我妈脾气比较急躁,你为了我,先别和她正面冲突。”这样的话盛夏年已经说过无数次,沈楚楚也无数次照做。可即便她再忍气吞声,也从未换来恶婆婆的喜爱,反而让她变本加厉。
盛夏年跑下楼,试图安抚母亲的情绪:“妈,都这么晚了您怎么还不休息,怎么还专门跑一趟?”盛母不屑地哼了一声,鼻孔朝天:“我再不来,听说盛家就要给别人做主了?我这老婆子的话恐怕就要没人听喽。”
第四章
盛夏年赔着笑脸哄着:“哪儿能啊?盛家永远只有您这一个女主人,我看谁敢不听您的?”盛母撇了撇嘴,指责道:“你少替她说话,你让她出来我倒是要问问她怎么照顾盛家嫡长孙的?”
盛夏年仍旧想息事宁人:“妈,楚楚病了。”可盛母却不想浪费给沈楚楚立规矩的机会。“病了就去瞧医生,跟我宝贝孙子发什么火?”
沈楚楚不急不慢地从楼梯上走下来,目光落在盛母身上,语气冰冷:“这个家需要瞧医生的应该不止我一个吧?小小年纪就没大没小,对着我指手画脚。”她将目光转向盛夏年,“盛耀祖这样没有教养,到底是谁教坏的?”
还未等盛夏年回答,盛母便冲上前,扬手一巴掌狠狠扇在沈楚楚的脸上。这一巴掌力道十足,沈楚楚的脸颊瞬间火辣辣地疼起来。
盛夏年反应过来,立刻将她护在身后,对母亲说道:“妈,您不该在孩子面前打楚楚。”盛母却一脸得意,语气更是嚣张跋扈:“我想在谁面前教训儿媳妇就在谁面前,她活该!”
沈楚楚回过头,看到盛母脸上得意的神情,而她身后的盛耀祖更是拍手叫好:“奶奶打得好!坏妈妈就应该挨打!奶奶万岁!”
虽然沈楚楚已经得知盛耀祖并非她的亲生骨肉,但毕竟辛辛苦苦养育了他六年。盛耀祖如此冷血无情,让她意识到这个孩子算是彻底养废了。
这一刻,沈楚楚甚至有些庆幸盛耀祖并非她亲生。盛夏年在外一直立着大孝子的人设,所以他一直无底线地纵容盛母摆婆婆的架子,随意凌辱沈楚楚。
盛夏年又开始充当和事佬。他回过头,对上沈楚楚被打得红肿的脸颊,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儿。他眼中的心疼是真真切切的,可接下来他说的话却让沈楚楚彻底心寒。
“楚楚,妈毕竟是长辈,打你骂你都该受着。你快向妈认个错,别把她气出好歹来。”沈楚楚简直要被他的愚孝气笑了。“盛夏年,挨打的人是我,我为什么要向一个不讲理的人道歉?”这是她第一次没有顺从盛夏年,向盛母服软。
盛母立刻撒泼打滚地痛骂起来:“哎呦我的命好苦啊,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儿媳妇还是个白眼狼!”一边是独自将他养育成人的母亲,一边是陪他吃苦创业的妻子。盛夏年夹在中间,显得很是为难。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偏袒盛母。盛夏年呵斥沈楚楚:“我以盛家男主人的身份命令你,要么立刻向我妈道歉,要么去跪盛家祠堂!”
沈楚楚“呵呵”笑了两声,转身果断地走向祠堂。她听到身后盛母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声。
盛夏年扶着他母亲坐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妈,不就是一顿红烧肉吗?你非要闹成这样。”盛母却不以为然,轻蔑地说道:“傻儿子,这可不是红烧肉的事儿,她在京市无亲无故的,最容易拿捏。”
听到“无亲无故”这四个字,沈楚楚一直强忍的眼泪“唰”地一下落了下来。她曾经也是父母疼爱、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却为了所谓的爱情吃尽了苦头。她第一次如此想念爸妈,他们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吧?
还有那位她执意退婚的未婚夫。为了盛夏年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究竟辜负了多少人?
祠堂门关上前,沈楚楚隐约听见盛母提到了一个名字。“如果当年你娶的是晓晓,怎么有机会让沈楚楚这个不称职的儿媳妇来气我?”
沈楚楚的身子一僵,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盛夏年紧张地望向祠堂的方向,压低声音对母亲说道:“妈,您说什么呢?我跟楚楚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耀祖都这么大了。您以后不要再提过去的事情了。”
盛母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我就喜欢晓晓怎么了?晓晓就是比她强!”后半句话,盛母故意提高了嗓音,她就是要说给沈楚楚听。
盛夏年愠怒地叫了一声:“妈!”
盛耀祖看到沈楚楚受罚,显得十分得意。他扑到盛母怀里,撒娇道:“奶奶真棒!帮我教训了坏妈妈!我长大了给奶奶买大房子!”盛母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小脸,语气中充满了纵容:“我看以后谁还敢欺负我孙子!”
盛夏年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楚毕竟是耀祖的妈妈。”盛母翻了个白眼儿,语气尖酸刻薄:“她就是下崽儿的母鸡,哪儿有我孙子重要?”
沈楚楚这次的忤逆让盛夏年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叹了口气:“算了算了,这次就当给楚楚一个教训。妈,以后可不能这么溺爱孩子。”
门在沈楚楚身后缓缓关上,隔绝的不仅仅是那些刺耳的话语,更是盛夏年和沈楚楚多年情谊的彻底崩塌。
盛夏年在书房处理公司业务。盛耀祖好奇地问盛母:“奶奶,你说的晓晓是谁啊?”
盛母立刻炫耀起来:“你晓晓阿姨可是大明星呢,比你那个没本事只会梗脖子的妈强一百倍。”
盛耀祖一听秦晓晓是大明星,立刻缠着要听盛夏年和秦晓晓的恋爱往事。
第五章
盛夏年和秦晓晓属于青梅竹马,两人曾约定大学毕业就订婚。毕业后,盛夏年选择创业,白手起家。而秦晓晓则被星探看中,进入娱乐圈,逐渐小有名气。在盛夏年最穷困潦倒的那一年,秦晓晓选择出国深造,抛弃了他。恰巧此时,沈楚楚出现了。
盛夏年告白时曾动情落泪,对她说:“你就像一束光,照亮了我黑暗的人生。从今往后,就让我守护这束光!”承诺重于千金,他却能在一年后若无其事地用秦晓晓的儿子换掉沈楚楚的亲生女儿。
如今秦晓晓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盛母便完全忘记了她当年嫌贫爱富的模样。“你晓晓阿姨跟你爸爸才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瞧瞧我这一身衣服,就是你晓晓阿姨专门从国外买回来送给我的。”
沈楚楚隐隐约约听到这些,心下一惊。难道秦晓晓回国了?并且已经见过盛夏年和盛母?难道就是上周盛夏年说要陪重要客户,彻夜未归的那天吗?怪不得她随口问起重要客户是否需要总裁亲自陪同的时候,盛夏年眼神躲闪。还有第二天晾衣服时,她在他的领口发现了一根红色的卷发。
盛母最近频繁地挑刺找茬,也是因为秦晓晓吧?一切都有迹可循。
盛耀祖听完秦晓晓的“光荣事迹”,满脸崇拜。“那我要晓晓阿姨做我妈妈!这样我在幼儿园就会特别有面子!”
盛母叹了口气,惋惜地说道:“奶奶也希望晓晓能做我的儿媳妇,可惜你那个死心眼的爸爸,一个家庭主妇有什么稀罕的?”
沈楚楚差点笑出声。盛母果然是没文化,她自己何尝不是个没见识的家庭主妇呢?
沈楚楚收回思绪,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一直躺在通讯录里的号码。嘟,嘟,嘟……无人接听。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个低沉慵懒的男声响起,带着一丝戏谑:“沈楚楚,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会打这通电话。”
沈楚楚沉默了几秒,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粤语开口问道:“当初嘅承诺仲算数吗?”(当初的承诺还算数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嗤笑:“当年你一意孤行毁掉婚约,让我成为全港笑柄,如今跟我谈承诺,你也配?”
尽管早已做好被嘲笑和羞辱的准备,沈楚楚在听到“你也配”三个字时,身体仍旧止不住地颤抖。她查过相关法律,如果想名正言顺地将女儿带走,她必须有一个合法的丈夫。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盛夏年。所以她才会不要脸地给被她无情抛弃的港城太子爷梁聿礼,打这通求助电话。
她在盛家已经受够了羞辱。
“算了,就当我没给你打过电话,再见!”沈楚楚气呼呼地挂断了电话。如果不是为了给女儿找一个靠谱的父亲,她才不会病急乱投医。
“梁聿礼,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楚楚拎起脚上的拖鞋,冲着盛家最老的祖宗牌位丢过去。“咣当”一声,牌位应声倒地。她长舒一口气,正打算放弃梁聿礼这条路。
他的电话却又打了过来。
第六章:一纸婚约,六年泥沼
沈楚楚刚把电话挂断,心里一阵发虚,她颤声接起电话:“喂?”
“沈楚楚,求人时姿态放低些,这么多年,你还是毫无长进。”
梁聿礼的话语带着一丝不耐,沈楚楚自知理亏,长久地沉默着。
梁聿礼似乎有些沉不住气,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你在听吗,小姐?”
他这声略带委屈的“小姐”,瞬间将沈楚楚拉回了青葱岁月。梁聿礼比她小五岁,自出生起,他便被定下了未来会迎娶她的命运。尽管沈楚楚从未对这个“童养夫”表现出特别的喜爱,却也未曾有过丝毫厌恶。因此,梁、沈两家理所当然地认为,这两个孩子最终一定会以婚姻收场。
然而,半路杀出了个盛夏年。
二十二岁的沈楚楚以梁聿礼尚未成年为由,单方面解除了婚约。十七岁的少年梁聿礼一怒之下远渡重洋。六年光阴荏苒,沈楚楚却深陷与盛夏年的婚姻泥沼,寸步难行。而当年那个彻夜痛哭的少年,如今已是港城赫赫有名的太子爷。两人之间,宛如云泥之别。
沈楚楚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声音有些沙哑:“我需要给我女儿找一个父亲,你可以吗?”
电话那头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诡异,听筒里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沈楚楚垂下眼眸,心头涌上一丝绝望:“那就算……”
“我有条件。”梁聿礼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沈楚楚心头“咯噔”一下,暗自猜测梁聿礼会不会提出让她当众下跪之类的羞辱性要求。但为了能第一时间带走女儿,她只能咬牙应承下来:“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梁聿礼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慢条斯理地问道:“你确定,什么都可以?”
沈楚楚坚定地“嗯”了一声。
“我要她随我姓。”
就这?沈楚楚生怕梁聿礼反悔,连忙不迭地答应:“别说她了,我随你姓都没问题。”
至此,协议顺利达成。
“五天后,我回港城。”
就在此时,祠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盛夏年手持一条毛毯走了进来。
“你在和谁打电话?什么返港?”
沈楚楚不动声色地挂断电话,脸上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是我妹妹,我们随便聊聊。”
盛夏年没有深究,只是将毛毯轻轻披在她的肩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楚楚,你不应该跟妈置气。还有耀祖,他还小……”
沈楚楚在心底冷笑。盛家老的她得罪不起,小的她也惹不起,合着就专挑她这个软柿子捏。
她主动提起盛夏年念念不忘的旧情人:“听说秦晓晓回国了?”
盛夏年搭在她肩头的手臂猛地一抖,毛毯顺势滑落在地。他弯腰捡起毛毯,有些支吾地回答:“上周吧,晓……秦小姐去看过妈。你别多想,她只是出于礼貌的探望。”
盛夏年眼珠子来回转动,暗暗琢磨着。那天在老宅吃过饭后,盛母出门消食,他一个没忍住,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事后他很是后悔,为此还专门拍下一条上亿的项链送给沈楚楚。
盛夏年巧妙地岔开了话题:“我已经让财务拨款了,明天我陪你去市福利院,好吗?”
沈楚楚无心追究他是否出于愧疚才在原有基础上多拨付了一百万。盛夏年又提议带盛耀祖同行:“这是一个很好的教育机会。”沈楚楚没有理由反对。
盛夏年从身后贴了上来,想要继续傍晚未竟的事。然而,他的手机却在这时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盛夏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他一边往外走一边接听:“喂,晓晓……”
“摔伤了?你别急,我马上就到。”电话那头的秦晓晓哭得撕心裂肺,惹得盛夏年一阵心疼。
沈楚楚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脸颊,无声地笑了。
“盛家列祖列宗在上,是你们这个不孝子孙盛夏年负我在先,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第七章
秦晓晓的一通电话,将盛夏年彻底叫走,他再次彻夜未归。沈楚楚醒来后,简单收拾一番,便径直驱车前往市福利院。
车刚稳稳停下,她一眼便瞧见了院门口相拥而立的盛夏年与秦晓晓。秦晓晓身着一袭鲜红的吊带裙,脚踩十厘米高的同色系高跟鞋,显得格外惹眼。
“夏年哥,我不请自来,你不会怪我吧?”秦晓晓的声音娇滴滴的。
盛夏年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宠溺地说:“怎么会呢?做慈善又不是我的专属。不过一会儿楚楚要来,你收敛些,别惹她。”
沈楚楚坐在车里,将这一切听得真真切切。盛夏年果然是个“体贴”的丈夫,一边拥着情人,一边还不忘提醒她别去招惹原配。
秦晓晓有些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儿子我都能让给她,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让的?”
盛夏年一听此言,心头不禁涌上愧疚之情。“我让助理订了一辆帕拉梅拉,是你最喜欢的红色。”
秦晓晓惊喜地“吧唧”一口,亲在盛夏年脸上。盛夏年紧张地四下张望:“快进去吧,别让别人看见。”
沈楚楚的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她靠在车座上,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找女儿要紧,找女儿要紧!”她在心底反复告诫自己。
沈楚楚今日未施粉黛,身着一套素雅的棉麻套装,脚下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远远看去,她稚嫩得就像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
秦晓晓率先看到了她,热情地握住她的手,开始寒暄:“你就是楚楚吧?我早就听夏年哥提起你了。”
“我叫秦晓晓,你就叫我晓晓吧,盛阿姨和夏年哥都这么叫我,显得亲切。”秦晓晓不愧是高段位的白莲花,短短两句话,便巧妙地凸显出她在盛家母子心中的地位,一口一个“夏年哥”,更是模糊了她与盛夏年之间的暧昧关系。
沈楚楚勉强扯开嘴角,语气平静:“听说你摔伤了,还好吗?”
站在一旁的盛夏年脸色有些不自然,抢先一步解释道:“晓晓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她刚回国也没什么朋友,所以才打电话给我……”
秦晓晓接过话茬,语气带着一丝娇羞:“是啊,夏年哥赶到的时候我衣服还没来得及穿呢,哎呀,丢死人了……”
气氛瞬间凝固。盛夏年紧张地看向沈楚楚,抿了抿嘴唇,似乎想解释什么。
这时,福利院的张院长急匆匆地迎了出来:“这就是盛先生和盛太太吧?欢迎欢迎。”
秦晓晓被误认为“盛太太”,得意地“咯咯”直乐。盛夏年急忙将沈楚楚拉到身边,郑重介绍道:“张院长,这是我太太沈楚楚。”
张院长尴尬地挠了挠头:“盛太太看起来像十八九岁,是我眼拙了……”
秦晓晓挤到张院长面前,娇笑着说:“不怪您,我看起来跟夏年哥更般配些,是不是?哈哈。”
盛夏年催促张院长:“仪式该开始了吧?”
“对对,都准备好了,这边请。”
一楼大堂被精心布置过,硕大的横幅上赫然写着“楚楚慈善机构”几个大字。盛夏年讨好地搂过沈楚楚的肩膀:“怎么样,高兴吗?”
沈楚楚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而秦晓晓站在一旁,脸上却隐约带着一丝不悦。
“爸爸!”
盛耀祖梳着油腻的大背头,一颤一颤地飞奔过来,脸颊上的横肉随着奔跑抖动。
“这就是大明星晓晓阿姨吗?好漂亮啊!”随后,他嫌弃地看向一旁的沈楚楚,“你就不能学学晓晓阿姨打扮一下吗?土老帽!”
沈楚楚蹲下身子,使劲捏了捏他脸上的肉,语气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一头肥猪啊?”
盛耀祖吃痛,狠狠地推开了沈楚楚:“我不要坏妈妈、臭妈妈!我要晓晓阿姨做我的妈妈!”
秦晓晓笑逐颜开,抱住盛耀祖,抬了抬下巴向沈楚楚炫耀:“哎呀,这孩子怎么第一次见我就这么喜欢我呀?看来我们有缘呢,是不是啊楚楚?”
第八章
沈楚楚冷冷地开口,语气不含一丝温度:“如果秦小姐喜欢盛耀祖,我可以直接送给你。”
盛夏年闻言,眉头紧皱,快步走了过来:“楚楚,你乱说什么呢?”
沈楚楚摊开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开玩笑罢了。”
福利院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地落座,沈楚楚紧张地一个一个地扫视过去。突然,一个身材瘦削、梳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闯入了她的视线。巴掌大的小脸,右眼角缀着一颗鲜红的朱砂痣。沈楚楚的心脏狂跳不止,几乎要按捺不住冲过去抱住她的冲动。
与她一样认出女孩儿的,还有秦晓晓。当年,可是她亲手将女孩儿抱到福利院的,那颗朱砂痣她记得清清楚楚。秦晓晓低声在盛耀祖耳边嘀咕了几句:“去吧,好好和小朋友玩儿。”她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的姿态。
盛耀祖跑到女孩儿面前,不由分说地一脚踹在她胸口。
“晓晓妈妈说眼角有痣的都是狐媚子,小狐媚子!”
小女孩儿被踹倒在地,手掌划过粗糙的水泥地。她吃痛却不敢吭声,怯生生地看向趾高气扬的盛耀祖,小声辩驳:“我没,没惹你。”
盛耀祖又想抬脚踢她,却被沈楚楚一把拉住。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质问道:“你为什么无缘无故欺负她?”
盛耀祖被拉开,很是不满:“她是个孤儿,没有爸爸妈妈,活该被欺负!”
这句话深深地刺痛了沈楚楚的心。
盛夏年听到动静走了过来,语气带着一丝不悦:“耀祖,不许跟妈妈顶嘴。”
盛耀祖气呼呼地拉过秦晓晓的手,告状道:“晓晓妈妈说她是坏孩子,我在教训她。”
沈楚楚浑身颤抖,想要抬手,却被盛夏年拦住。
“楚楚,你要因为一个外人打耀祖吗?”盛夏年竟然丝毫没有认出自己的亲生女儿。
小女孩儿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踉踉跄跄地站起身,轻轻拉住沈楚楚的裤脚,声音带着一丝稚嫩:“阿姨,我没事,不要打哥哥。”
沈楚楚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颤抖着替她擦拭手心的血丝。
“你叫什么名字?”沈楚楚轻声问道。
小女孩儿腼腆地笑了笑:“我叫丢丢,院长妈妈说我是被爸爸妈妈丢出来的。”
沈楚楚的心痛到无以复加。
盛夏年有些不耐烦,从包里掏出一沓现金丢在地上:“你,拿去看医生。”
“楚楚,典礼开始了,你别失态。”
沈楚楚浑浑噩噩地被盛夏年拉走。
慈善机构成立仪式顺利完成,张院长提议最后来一张大合影。秦晓晓扭动着腰肢站到沈楚楚左边,她笑着比出“耶”的手势,语气带着一丝挑衅:“你认出你女儿了?哎呀,还真是可怜啊。”
秦晓晓不停地用言语刺激着沈楚楚,每一句话都像尖刀般刺入她的心窝。
“夏年哥喜欢儿子,所以丢掉你女儿了。耀祖白白胖胖的,真是招人喜欢。不像你女儿瘦得皮包骨。”
……
沈楚楚再也无法忍受,想要转身离开。然而,她的手甚至还未触碰到秦晓晓,对方却直直地向后倒去。头顶的彩灯不偏不倚地掉下来,砸在了秦晓晓的身上。
“啊!救命啊!”秦晓晓趴在地上,满脸是血痕。
事情发生得太快,沈楚楚愣在原地。盛夏年越过她,冲到秦晓晓身边,将她抱在怀里。秦晓晓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说:“夏年哥,我只不过是劝楚楚不要生耀祖的气。”
盛夏年眼神冷冽地看向沈楚楚:“楚楚!晓晓一片好心,你却这么对她,你太令我失望了。”
盛耀祖跑到沈楚楚身边,用力将她撞倒在地:“哼,我要告诉奶奶你欺负晓晓妈妈!”
第九章
现场的记者们闻风而动,立刻围拢过来,闪光灯狂按不止。秦晓晓面对镜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作为公众人物,我只想默默为慈善事业贡献一份力量,没想到盛太太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竟然推我……”
“我希望大家把注意力放到这群可怜的小朋友身上,不要怪盛太太。”
几名记者明显来者不善,纷纷开口讨伐沈楚楚。
“听说捐赠款项中,秦晓晓小姐特意追加了一百万,您为什么还要对她动手?”
“盛太太,我们看到您儿子和秦小姐的关系似乎比跟您更亲近,对此您是否怀恨在心?”
记者们的提问咄咄逼人,沈楚楚百口莫辩。她无助地看向盛夏年,希望这一刻他能作为丈夫,坚定地站在她这边。然而,盛夏年却只是冷冷地横抱起秦晓晓,眼神中充满了失望与威胁:“你最好祈祷晓晓没事,否则你的盛太太也算是做到头了。”
偌大的礼堂最终只剩下沈楚楚一个人。她狼狈地趴在地上,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尽。
一双小手轻轻拽住她的衣袖,稚嫩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阿姨,你的手出血了,我帮你包上吧。”丢丢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儿手帕,极为认真地替她擦拭着血迹。
沈楚楚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她小小的身体,泪水夺眶而出:“宝贝!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沈楚楚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随后找到张院长,办理了收养手续。离开前,她紧握着女儿的小手,温柔地道别:“你乖乖等妈妈来接你,好吗?”丢丢对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有些懵懂,却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回到生活了六年的家,沈楚楚将属于她的一切物品全部挂到了二手平台。数不清的衣服、鞋子,限量版的包,还有那些昂贵的珠宝首饰。这些年,盛夏年倒是舍得给她花钱,光是这些东西也价值几个亿。沈楚楚将卖出的钱全部转赠给了福利院。
她拿出手机,点开了秦晓晓发给她的数十条消息。
“沈楚楚,盛家嫡长孙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你拿什么和我争?”
“当年我为了演艺事业放弃夏年哥和耀祖,这一次我回来,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紧接着是几段露骨的视频。赤裸的男女交媾,不堪入目的淫叫,情到深处,盛夏年的呢喃声清晰可闻:“我爱楚楚的灵魂,可我爱你的身体。”
这句话让沈楚楚抱着马桶,吐到只剩下胆汁。
医院门诊,医生替秦晓晓处理好了伤口。
“没什么大问题,别沾水,过两天就好了。”
盛夏年拿了药,在她旁边坐下,语气带着一丝疑惑:“晓晓,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故意的?”
秦晓晓顿时委屈地挤出几滴眼泪:“夏年哥,我都受伤了你还这么问?”
“当年为了盛家能延续香火,我连儿子都舍得。这么多年他一直叫别人妈妈,你知道我心里多难过吗?”秦晓晓精准地抓住了盛夏年的软肋。
他本来并没有怀疑秦晓晓,可刚刚助理打电话说沈楚楚把他送的东西都卖了。
“关于太太伪慈善的新闻已经上了热搜……”
盛夏年安抚好秦晓晓,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家。沈楚楚正坐在沙发上喝酒,脚边是东倒西歪的空酒瓶。他走过去抱住沈楚楚,语气带着一丝愧疚:“楚楚,是我不好。”
沈楚楚眼神迷离地看向他,语气中充满了疲惫:“盛夏年,我好累。”
盛夏年又愧疚又心疼。“楚楚,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真的?”沈楚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盛夏年点点头。
沈楚楚从身后拿出一沓材料,平静地说:“慈善机构交给我全权打理,我还要盛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
盛夏年刚准备仔细翻阅,秦晓晓发来消息:“夏年哥,盛伯母说耀祖发烧了,我现在带他去医院。”
盛夏年急忙站起身,按照沈楚楚的指示,在签字处迅速签下了名字。
“我这就过去,你别急。”
看着盛夏年匆忙离开的背影,沈楚楚只觉得好笑。盛耀祖生病了,盛母不给她这个“妈妈”打电话,却给秦晓晓打电话。一家人都是奇葩。
她看着到手的离婚协议书以及放弃抚养女儿的证明,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再见了,盛夏年。
第十章
一架航班稳稳降落在港城国际机场,沈楚楚牵着女儿的手,踏出了机舱。机场出口处,一辆线条流畅的黑色库里南早已静候多时,车身在阳光下泛着沉稳的光泽。
后座上,梁聿礼身着一套熨帖的深色西装,面容冷峻如霜,周身散发着不容置喙的气场。沈楚楚轻抚女儿稚嫩的脸颊,声音轻柔地提醒:“阿宝,那是你爸爸。”
“爸爸”二字,仿佛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令梁聿礼的脊背不自觉地绷紧。阿宝怯生生地迈开小短腿,走到他近前,伸出细嫩的小手轻轻拉住他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我叫阿宝,妈妈新取的名字。你是我爸爸吗?”
梁聿礼回握住她的小手,掌心传来的柔软触感让他心头微颤,他尽量放缓语调:“你好,阿宝。我是梁聿礼,是你的爸爸。”听到确认,阿宝回身冲沈楚楚绽开一个甜甜的笑容,那笑容纯真无邪,瞬间融化了沈楚楚心中的一丝不安。
归途的车厢内,因阿宝的加入而显得格外热闹。小家伙似乎天生就具备适应环境的能力,“爸爸妈妈”这两个称呼,从她口中说出,是那么的自然而亲昵。驾驶座上的司机,透过后视镜频频瞥向后座,心中暗自称奇——自家那位素来不苟言笑、威严凛然的总裁,竟被这小姑娘哄得嘴角噙笑,眉眼间尽是柔情。他摇了摇头,想必梁聿礼先前亲口吩咐的“不必过于客气亲近,我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这番话,早就被抛诸脑后了吧。
纵然早就听说梁家财力雄厚,可当沈楚楚亲眼目睹那栋依山而建的独栋别墅时,心头仍是泛起了惊涛骇浪。在这寸土寸金的港城,如此占地面积惊人的豪宅,无疑昭示着梁聿礼的资产远超她的想象。
梁聿礼双手插在裤兜里,语气带着一丝惯有的尖锐:“沈楚楚,你可别告诉我,盛夏年那个乡巴佬带你住的地方能比这里更好。”
沈楚楚正欲为他这番刻薄言语发作,却猛然瞥见阿宝眼中闪烁的璀璨星光。
“爸爸,这是你家吗?好大啊,比福利院都大好多!”阿宝的惊喜之情溢于言表。沈楚楚心头一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梁聿礼闻言,立刻蹲下身,将阿宝稳稳地抱入怀中,步履轻快地向别墅内走去:“是啊,阿宝。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家了。”小家伙高兴得手舞足蹈,随即又抬头问道:“那妈妈呢?”
梁聿礼抬眼扫了沈楚楚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阿宝的家,当然也是妈妈的家。”
沈楚楚深知梁聿礼对自己心存芥蒂,待哄女儿入睡后,她轻手轻脚地敲开了书房的门。面对身着一袭棉麻家居服、身形松垮却不失威严的梁聿礼,沈楚楚显得有些局促,她不安地站在他面前,低声说道:“梁聿礼,谢谢你。”
梁聿礼蹙眉翻阅着手中的杂志,对沈楚楚的话置若罔闻,室内一时只剩下纸页翻动的轻微声响。五分钟后,沈楚楚深吸一口气,打破了沉默:“那个……书,你拿倒了。”
梁聿礼的脸颊瞬间泛起一丝尴尬的红晕。他抬手示意她走近。沈楚楚磨磨蹭蹭地挪过去,犹豫着开口:“梁聿礼,我……”
还未等她把话说完,梁聿礼猛地一拉,她便顺势跌坐在他腿上。他呼出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带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梁聿礼的手臂穿过沈楚楚的臂弯,将她整个人牢牢地圈在怀里。她的肩膀撞上他结实的胸膛,那一刻,沈楚楚猛然惊觉,那个曾经青涩的少年早已褪去了稚嫩,如今已是七情六欲皆具的成熟男人。她不禁打了个冷颤——自己是不是下了一步险棋?竟将自己送入了虎口?
梁聿礼察觉到她思绪的飘忽不定,手臂收得更紧了些,将她圈得严严实实。“还有心思走神?不想想当下的处境吗,嗯?”他刻意压低嗓音,拉长了那声“嗯”,随着滑动的喉结擦过她的耳垂,令沈楚楚的腰背瞬间绷紧。
“我、我……那个……我去看看阿宝。”她猛地想要起身,身体却纹丝不动。梁聿礼伸手将她垂落在耳边的碎发轻轻拨开,低语道:“羊入虎口,你还想逃?”隔着薄薄的衣料,沈楚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身上逐渐凸起的某种硬物,瞳孔骤然放大。
“阿宝有保姆照顾,别担心。”话音未落,他微倾头,轻咬住她白皙的脖颈。
“啊……”原本因疼痛发出的惊呼,却因他舌尖不经意的舔舐,生生变了调。梁聿礼再也无法自持,一个横抱,便将她抱起,推开了伪装成书架的暗门。
沈楚楚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惊诧地问:“这里怎么有张床?”
梁聿礼俯身下来,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慢慢地,你会发现这栋别墅里,许多地方……都有床。”
沈楚楚此刻心中: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第十一章
盛耀祖上吐下泻,在医院里折腾了一整天,才在疲惫中沉沉睡去。盛母心疼地轻抚着孙子的小脸,满脸怒容地咒骂:“都是那个不称职的妈,给孩子吃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看我怎么找她算账!”
秦晓晓坐在一旁,心中有鬼。为了奖励盛耀祖在福利院对自己言听计从,她带他吃了汉堡、炸鸡和冰淇淋,哪知盛耀祖竟被养得如此娇贵。她深知盛母素来不喜欢沈楚楚,索性将这场风波顺水推舟地嫁祸到她身上。“就是就是,耀祖可是盛家嫡长孙,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是好?”秦晓晓继续添油加醋,“这当妈妈啊,也不是谁都能行的。”
盛母越听越怒火中烧,不住地数落起盛夏年。“还愣着干什么,把那个女人给我叫来!”
盛夏年这几日被这些烦心事弄得心力交瘁。“妈,耀祖只是胃肠感冒,打几针就好了,楚楚也是心疼孩子。”
秦晓晓见他还在维护沈楚楚,心中醋意翻涌。“哎呦,好疼。”她突然抱住胳膊喊痛。盛夏年急忙蹲下身子查看,“伤口又疼了吗?”在福利院的事故中,秦晓晓的胳膊被彩灯砸到,划出一条十厘米长的伤口。原本缝针后已见好转,她竟为了让盛夏年心疼,生生将伤口撕开一个小口,鲜血透过纱布渗了出来。
秦晓晓脸色苍白,紧咬牙关,虚弱地说道:“没事儿的,夏年哥,一定是我抱着耀祖看医生的时候不小心把伤口撑开了。”
盛母一听,立刻站起身替她鸣不平:“晓晓多善良一个姑娘,偏偏被那个恶毒的沈楚楚欺负成这样!你可要替她做主!”
盛夏年连忙叫来医生替秦晓晓重新包扎。“你先养好身体,事后我一定让楚楚给你道歉。”
秦晓晓故作委曲求全状,挤出几滴眼泪倒在他怀里。“夏年哥,有你这句话,就算我受再大的伤也不怕。”她的手在他胸口胡乱地摸索,然后一路向下。盛夏年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
盛母在一旁看着,老脸一红,适时地开口:“那个,你俩去家里给耀祖取些换洗衣服。”
盛夏年刚坐到车里,秦晓晓便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盛夏年攥住她不安分的手,提醒道:“车里不安全,万一被拍到……”
秦晓晓却不以为然,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夏年哥,你不想试试吗?”她将座椅放倒,整个人跨坐到他身上……
车窗上升腾起暧昧的雾气,若有似无的男女喘息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早已躲在地下车库的狗仔一脸惊喜,举起手中的相机疯狂抓拍:“港城那边的消息果然可靠,演艺圈小花和已婚总裁的私情,必定霸占明天的头版头条!”
秦晓晓心中仍在疑惑,明明她花了大价钱将沈楚楚弄伤她的新闻送上热搜,原本铺天盖地全是声讨沈楚楚的声音,可一夜之间却消失得干干净净。
梁聿礼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机递给秘书。“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秘书毕恭毕敬地弯腰:“先让狗仔狠狠敲一笔,再公布视频。想必他们十分乐意两头吃吧。”想要彻底弄垮盛夏年,绝不只是收购盛氏那么简单。梁聿礼要报当年夺妻之仇,自然要让渣男身败名裂。至于那个秦晓晓,她在国外的那些勾当,旁人或许不知,他可是一清二楚。那么,就让他慢慢揭开她的遮羞布吧。
第十二章
地下停车场内,秦晓晓汗津津地趴在大汗淋漓的盛夏年身上,嗓音娇软地呢喃:“夏年哥,耀祖那孩子跟我格外亲,也不知道这辈子我们母子能不能相认啊。”
盛夏年闭着眼睛,试图平复紊乱的气息:“你想什么呢?当初要不是为了让我妈接纳楚楚,也不会把女儿换掉。我妈那人最注重传宗接代,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刻到骨子里了。”
秦晓晓委屈地撇撇嘴:“可我毕竟是耀祖的亲妈,对盛家贡献这么大,如今却是无名无分……”
盛夏年将她推开,语气略显不耐:“你回国后的影视资源可是我为你争取的,你出演的电影盛氏也投资了,你还妄想把楚楚挤走,做盛太太吗?”
秦晓晓见他有些急了,立刻换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嘴脸:“我不稀罕什么名分,只要你心里能有我们娘俩就好。”
盛夏年的语气这才缓和了些:“楚楚毕竟也是拼死生下的孩子,虽然只是个女儿。”他拿出手机,本以为沈楚楚会给他打电话、发消息,可对话框却仍停留在自己指责沈楚楚小肚鸡肠、故意弄伤秦晓晓的那条60秒语音。盛夏年的心突然一沉,一丝不好的预感悄然袭来。
“最近我要多陪陪楚楚,你想买什么就去找财务,我打过招呼了。”说完,他便将秦晓晓赶下车,急匆匆地往家赶。
秦晓晓狠狠地跺了跺脚,口中低咒:“沈楚楚!”转念一想,盛夏年不好拿下,那么他那个拎不清的妈,就好对付多了。她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亲子鉴定,打算不经意间让盛母看到,自己就能名正言顺地嫁给盛夏年了。不远处的狗仔早已架好长枪短炮,24小时跟踪监视秦晓晓,势必要挖出惊天大新闻。
盛夏年心烦意躁,因为沈楚楚的手机一直显示无人接听。他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快速打字:“楚楚,珠宝首饰和衣服鞋子卖了就卖了吧,都旧了,我再给你买新的。”消息发送出去,却一直没有收到回复。他连闯几个红灯,几个急刹车后,车子猛地停在别墅门口。
“楚楚?楚楚!”盛夏年从卧室、客厅,再到后院找了个遍,都没看到沈楚楚的身影。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嗓子也喊哑了。他回到屋内,接过保姆递来的水杯,“太太呢?什么时候走的?”保姆也是一脸疑惑:“我没看到太太离开,一直以为她在二楼卧室睡觉。”
盛夏年的火气瞬间窜了上来,“咣当”一声将杯子狠狠摔在地板上。“什么人能睡一天一夜?我请你来就是给花园的花草浇水的吗?”保姆吓得大气不敢出。“还愣着干什么?去找太太!”他再次拿出手机给沈楚楚发语音消息:“楚楚,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粉钻宝石项链,你去哪儿了?”
消息发送失败!盛夏年死死盯着屏幕上触目惊心的鲜红感叹号——沈楚楚竟然将他拉黑了!他颓然地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止不住地颤抖。难道,沈楚楚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啊,他明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保姆“蹬蹬蹬”地从楼梯上跑下来,语气慌张:“太太,太太她的东西都不见了!”
第十三章
盛夏年揉捏着太阳穴,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那些是我送楚楚的,她要捐钱给福利院就都变卖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保姆满脸惊慌:“不止您送太太的礼物,还有您和太太的婚纱照和相册……”
盛夏年“腾”地一下站起身,语气急促:“什么相册?怎么回事?”保姆支支吾吾,最终只得说:“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他满脸狐疑地走进卧室,一眼便看到摆在床边那一人高的结婚照,此刻只剩下他孤零零一人。盛夏年脑袋“嗡”地一声,他快步上前细细查看,照片被人用剪刀齐刷刷地剪开,沈楚楚那一侧只留下了一片空白的人形。旁边散落一地的相片,所有两人合照无一例外都只剩下盛夏年一张脸。他哆哆嗦嗦地捡起其中一张,背景是日本富士山。他清楚地记得,那时沈楚楚笑得有多么灿烂!那是他公司赚到第一桶金后,带着她出国度假,去了沈楚楚心心念念的富士山。
“盛夏年,如果你以后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就像《富士山下》里唱的一样,我便再也无法拥有你!”
心像被无数根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痛感从指尖蔓延到心脏。他当时还抱着她发誓:“我盛夏年如果负了沈楚楚,就让我‘谁能凭爱意要富士山私有’。”沈楚楚窝在他怀里“咯咯”地笑着,嘲笑他那别扭的粤语发音。
如今富士山依然屹立在本州岛,他却早已失信于当初的誓言。悔恨交加,他捂着脸痛哭起来。
助理赶来时,盛夏年正对着电话咆哮,要求航空公司查看沈楚楚的航班记录。“什么叫我没有权限查?我是她的合法丈夫!”电话里,工作人员耐心解释道:“系统查到您和沈楚楚女士正在离婚冷静期,确实没有权限查询。”
盛夏年暴怒:“你说什么?我和我太太非常恩爱,绝对不可能离婚!”……“把你的工号给我,我要投诉你!”盛夏年将手机狠狠摔在沙发上,“竟然说我和楚楚在离婚冷静期,真是笑话。”
保姆战战兢兢地将一个牛皮纸袋递到他手里,“先生,这是我在玄关发现的,像是太太留下的。”盛夏年疑惑地接过去打开,“离婚协议书”几个大字赫然跳入他眼中。
“我们自愿离婚,双方均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完全同意本协议书的各项安排,亦无其它不同意见。” 女方:沈楚楚。 男方:盛夏年。
盛夏年一边翻看一边自言自语:“不可能,绝不可能!”可签字那一栏,分明是他的笔迹。
“一定是伪造的!有人模仿我的字迹,快去查怎么回事?”助理当着他的面给民政局打电话问询,得到的答案是“正在走正常法定程序,双方婚姻关系将在28天后自动解除”。也就是说,离婚协议书是两天前签署的。
盛夏年努力地回忆着。突然,他记起被秦晓晓一通电话叫走前,他的确签过一堆文件。可那应该是沈楚楚要求的福利机构所有权和盛氏20%的股份。难道她将协议书塞进一堆材料里,他着急就顺手签字了?
“所以楚楚的离开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有预谋?”盛夏年实在想不明白哪里出了问题。难道是耀祖的身份……“你去查查有没有人向太太透露过什么消息,还有用尽一切手段去查她的行踪,飞机也好、火车也好,我必须知道她去哪儿了!”
助理离开后,盛夏年呆呆地盯着手里的离婚协议书。下一秒,他拿出打火机,将其烧成灰烬。
“楚楚,我绝不离婚!”
第十四章
睡梦中的沈楚楚眉头紧锁,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在梦里,她仿佛回到了生产那一日。连续十几小时的阵痛后,护士抱着孩子,喜悦地告知她:“恭喜,是个女儿!”可下一秒,盛夏年却将襁褓中的婴儿一把抢走,他面目可憎地将盛耀祖塞给她,语气冰冷而无情:“这才是能为盛家传宗接代的儿子!”梦中的盛耀祖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带着不属于他年龄的恶意:“坏妈妈!”
“不要!把女儿还给我!”沈楚楚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阿宝正乖巧地蹲在她床前,小手轻轻握着她的手,奶声奶气地安慰:“妈妈,你做噩梦了吗?不怕不怕,阿宝陪着你。”沈楚楚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她掀开被子,将女儿紧紧地搂进怀里。虽然母女两人相认不过才几天,但血浓于水,那份天生的亲近感是任何事物都无法比拟的。
沈楚楚左右瞧瞧阿宝,发现她身上穿着的连衣裙是某个国际知名儿童品牌。她曾在给盛耀祖买衣服时瞥过一眼,一件的价格就高达四位数。
“阿宝,裙子哪里来的?”沈楚楚轻声问道。
阿宝高兴地原地转了个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飞扬:“是爸爸送给我的,房间里还有好多呢!”阿宝兴奋地拉着沈楚楚的手来到儿童房,眼前的一幕让沈楚楚吓了一跳。几个佣人正在忙碌地整理儿童房的衣帽间,整整齐齐地挂着三排各色各样的公主裙,每一件都精致华美。还有数不清的儿童鞋、儿童包,以及琳琅满目的头饰和首饰,多到让人数不过来。
“阿宝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