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卧底那年,为表忠心,我给黑道大佬挡了一枪 中途失忆三年

发布时间:2025-07-23 04:10  浏览量:23

我醒了。

刚抬手,陈惑“咚”地跪下,把脸凑过来。

「今天轻点儿成不?待会儿有会。」

我懵了。

这还是那个拿枪指我头、眼神能杀人的黑道大佬?

他却抓着我手不放,眼神危险:「不打?你看上那小白脸了?」

我手一抖,“啪”地扇下去。

他居然蹭我手心撒娇:「老婆,吹吹。」

老天爷,这三年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1

我睁开眼。

白色的天花板,消毒水的味道钻进鼻子。

脑袋嗡嗡的,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

我动了动手指,想撑着坐起来。

旁边突然有了动静。

男人“咚”一声跪在床边,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

他把脸凑过来,距离近得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

「今天可以打轻点吗?」他声音委屈,带着点小心翼翼,「待会儿还要去开会。」

我整个人僵住,眼睛瞪得像铜铃。

老、老、老……这字在喉咙里打了好几个转,硬是没说出来。

这不是陈惑吗?

那个杀伐果断、眼神能冻死人的黑道大佬?

我对他最后的印象,是他拿枪顶着我额头,满眼厌恶地说:「离我远点!」

那时候,别说碰他了,看他一眼,他都能用杀人的眼神睨过来。

可现在……

他低眉,轻轻揉着我的手,指尖的温度烫得我心慌。

「还有好多外人在,回家再叫,好不好?」

我猛地转头,病房里果然站着几个穿黑西装的壮汉,一个个面无表情,仿佛早就习惯了这场景。

他们居然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我惊恐得想收回手。

男人却握得更紧,眼神瞬间沉了下来,带着点危险的气息。

「老婆,你为什么不打我?」

「你果然还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是吧?」

「那我把他送去非洲晒黑。」

我简直要疯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无理取闹!

但我心里清楚,陈惑这人一向说到做到。

我咬咬牙,举起另一只手,朝他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病房里回荡。

男人一点都没躲。

那张漂亮得人神共愤的脸,瞬间红了一半。

我的手在抖。

脑子里一片混乱,生怕他下一秒就掏出腰间的枪,把我毙了。

谁知,男人摸了摸被打的地方,嘴唇动了动,声音带着点委屈:「好疼。」

我心里翻了个白眼。

那怎么办?是你让我打的。

难不成,我还得给你吹吹?

刚想完,更离谱的来了。

陈惑“咚”地一声,双膝跪在我床边,把脸贴在我手心上,轻轻蹭了蹭。

「老婆,吹吹。」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热触感,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老天爷!毁灭吧!

2

混乱中,记忆像断了线的珠子,零零碎碎地冒出来。

三年前,我被派来做卧底。

目标就是陈惑。

可出师不利,他的地位太高,身边永远跟着一群保镖,我根本够不着。

没办法,我只能伪装身份,进了他名下的一家酒吧。

好不容易蹲守到他来的那天,我急功近利,想在他面前刷点存在感,就表演了个徒手开啤酒。

结果,瓶盖没开好,“嗖”地一下飞出去,正好打中了陈惑的鼻子。

更惨的是,啤酒液“噗”地喷出来,全洒在他那身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高定西服上。

那晚,我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带有压迫感的眼神。

他就那么冷冷地看着我,没说话,可我感觉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最后,我被罚去守厕所门。

这一守,就是一个月。

好不容易又蹲到陈惑来酒吧,他这次是来谈生意的。

上头说,他最近好像在做不干净的买卖,嘱咐我一定要盯好了。

我求着酒吧的妈妈桑,想找个机会靠近他。

妈妈桑一脸一言难尽地看着我:「虽然你长得好看,身材也不错,但是——」

她顿了顿,眼一闭,咬着牙说:「老板他不好男色啊!」

哦,忘了说,我一直留着短发,来应聘时得知这里的美女都得是长发,没办法,就胡扯自己是男的。

我跺了跺脚,急忙道:「万一他真喜欢男的呢?」

「你看他来这里从来没有碰过哪个美女,独来独往的。」

妈妈桑听我这么一说,好像有点恍然大悟,被我说服了。

她转身去给我找衣服,回来时手里拿着一身透视装。

我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我这身材,穿这个不是明摆着暴露吗?

听说这些身份尊贵的有钱人,一般都有特殊癖好。

我想了想,跟妈妈桑要了件校服。

脸上什么妆都没化,就嘴唇上涂了点草莓味的唇膏,想着能显得青涩点。

推门进去包间后,里面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酒杯。

有个看起来挺和善的叔叔,还提醒我:「小朋友,你走错了吧?」

我没理他,眼睛直直地看向坐在角落,脸色淡淡的陈惑,怯生生地喊了声:「哥哥。」

男人皱着眉头,语气冷淡:「你认错人了。」

我没管他认没认错,赶紧跑过去,结果没注意脚下,踩中了一个空酒瓶。

“噗通”一声,我来了个完美的滑跪。

脸差点就撞上……嗯,陈惑的腿。

尴尬得我脚趾都能抠出个三室一厅。

男人伸出手指,轻轻点着我的额头,语气带着点不耐烦:「眼睛往哪儿看呢?」

我抬起头,顺势就给他捏着腿,挤出几滴眼泪,带着哭腔说:「哥哥,求你收下我吧。」

眼泪说来就来,我自己都佩服自己这演技:「我爸爱赌博,家里钱都输光了,我妈重病不起,我妹妹年幼,快吃不上饭了。」

陈惑拿着个打火机,“啪嗒啪嗒”地玩着,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不为所动:「你这故事,我听了不下十次。」

那又怎么样?

这次,说什么我都不走,我得拿到有用的情报,拿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正僵持着,他一个下属推门进来:「老板,肖总来了。」

我心里警铃大作,肖总,就是上头让我特别注意的人。

陈惑脸色微变,站起身,绕开我就往外走:「出去。」

我偏不。

「那你答应收下我。」

男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眼睛又黑又沉,死死地盯着我:「成年没?」

我赶紧点头。

他移开眼,嗤笑了一声:「那不巧,我不喜欢成年的。」

我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

果然是个大变态。

还想再说点什么,那个肖总已经进来了,眼神玩味地在我和陈惑之间打转。

「陈老板原来好这种啊,早说啊,我那里多的是。」

陈惑没理他,突然拔下枪,枪口“咔哒”一声,贴在了我额头上。

他的眸色冰凉,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离我远点。」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浑身一僵,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我还是被他的人“请”到了门口。

可我没走,就在门口鬼鬼祟祟地蹲着,时刻观察里面的动态。

突然,里面传来争执声,还夹杂着东西摔碎的声音。

我心里一紧,赶紧跟着陈惑的下属闯了进去。

就看到那个肖总捂着流血的额头,手里拿着枪,对准了陈惑:「去死吧!」

在他快要按下扳机的那一刻——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

就是单纯地不想让陈惑就这么轻易死了。

我奔过去的速度很快,在扑倒他的刹那,枪声“砰”地响了。

剧痛传来,在最后的意识里,我听到陈惑怒极的声音:「你是蠢货吗?」

我想告诉他,要是没推开他,那颗子弹百分百会打中他的脑袋。

还好,我还活着。

但,我失忆了。

3

病房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看起来很干练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是陈惑的贴身保镖,王巴。

他看到我醒了,脸上露出点激动的表情,可一开口,就结结巴巴的:「夫、夫、夫……人,你终于醒了。」

我看着他,脑子里还是懵的。

夫人?

这称呼是怎么回事?

王巴见我没反应,又补充道:「你都睡了三天了。」

我张了张嘴,想问点什么,可喉咙干得发疼。

陈惑赶紧站起来,倒了杯水,小心翼翼地喂我喝下。

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舒服多了。

我看着他熟练的动作,心里更加疑惑。

这三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巴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才慢慢拼凑出一些信息。

原来,我失忆后,性格大变。

据王巴总结,就三个特点。

色批。

一言不合就抱着陈惑要亲亲,趁他洗澡闯进洗手间,还……还量他的尺寸。

更离谱的是,天天要枕着他的腹肌睡觉。

我听到这里,脸“腾”地一下就红了,偷偷瞥了一眼旁边的陈惑,他居然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好像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社牛。

在外的身份,是陈惑的祖宗。

喜欢不分场合,抱着陈惑就喊老公,仗着他的宠爱,到处招惹是非。

我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有就是,极度暴力。

动不动就扇陈惑,过分的时候,还戴刑具。

陈家别墅的地下室,全是我给他准备的“工具”。

我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啪”地一拍床板,站了起来:「胡说八道!」

王巴被我吓得一哆嗦,赶紧摆手:「夫、夫、夫人,你真的是这样的。」

我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我可是个正经的卧底!

我盯着王巴,想从他眼里看出点玩笑的意思,可他一脸认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悄悄问他:「我打陈惑,他就没有一点反抗吗?」

王巴抠着手指,想了半天,才慢慢说:「反……反……」

我心里一动,反抗过?

也是,陈惑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任由别人打。

可王巴接下来的话,让我彻底石化了。

「反正没什么用,你打得更狠了。」

他说完,害怕地看着我,好像怕我再发脾气。

「老板说,有媳妇才能挨打,我们没媳妇,没人打,真可怜。」

我沉默了。

这都什么歪理?

现在记忆恢复了,我更操心的是任务进度。

我得赶紧联系上司。

好不容易找到手机,拨通了那个熟悉的号码。

电话接通,上司先是发来一个问号:「你不是死了吗?」

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诅咒我?小心我投诉!」

上司在那头嗤笑了一声,语气阴阳怪气的:「哟,小宝贝生气冒泡了?信不信我扬了你的小奶瓶?」

我愣住了:「……我得罪你了吗?骂这么脏。」

上司好像更生气了,声音都拔高了几度:「不敢,你可是陈惑的小宝贝,老子当初哪里都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好不容易在大街上找到你,想带你走,结果——」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憋屈。

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那时候我失忆了,把上司当成了人贩子。

他越说越激动:「你还说我是老不死的!又土又丑!比不上你家陈惑小宝贝的一根手指!」

「老子气得三天三夜没吃得下饭!」

「我哪里丑了?我堂堂局内一朵花!」

我听着他的控诉,心里有点愧疚。

好吧,我错了,我道歉。

后面说到正事,上司告诉我,事情都查清楚了,那个肖总已经被逮捕了。

至于陈惑,他配合警方抓捕有功,还被嘉奖为最佳好市民,把他查了个底朝天,没什么出格的事。

只是我那段时间失忆,陈惑把我看得很紧,他们也不敢打草惊蛇。

最重要的是,我那时候也离不开陈惑,作得要死,他们也头疼,干脆就让我留在他身边了。

至于现在,上司说,让我自己找个妥帖的理由离开。

挂电话前,上司还幸灾乐祸地说:「我看人家对你倒是真心,任打任骂,你要是拍拍屁股走了,保不齐,嘿嘿……」

我对着电话翻了个白眼,你个老不死的嘿嘿什么。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

心里乱糟糟的。

任务好像……完成了?

那我和陈惑,又该怎么办?

4

正头疼呢,陈惑的助理周助理打来电话。

「夫人,你今天没查岗啊?」

我愣了一下,查岗?

这又是失忆后养成的习惯?

我含糊地说:「查什么岗?」

周助理在那头叹了口气:「难怪。」

然后他语气带着点恳求:「夫人,你快来哄哄老板吧,他都快把公司炸了。」

我一听,心里咯噔一下。

陈惑生气了?

是因为我刚才没打他?

还是因为别的?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我让王巴开车送我去陈惑公司。

王巴一听,脸都白了,欲哭无泪地说:「呜呜呜呜。」

我还以为他是太激动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在我这里,你就是最受器重的,好好干!」

王巴赶紧摇头:「不是的,夫人,我想说的是,我科目三……五五五次都没有过。」

我愣住了。

废物!

没办法,我只能让他充当人体导航。

半个小时后,我无比痛恨这个决定。

走到一个路口,我问王巴:「怎么走?」

他摇下车窗,头都快伸出去了,看了半天,才说:「直……直……」

直走是吧?

我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嗖”地冲了出去。

王巴憋得脸都红了,突然大喊:「直接右拐!」

我:「……」

真想把他从车上甩下去。

又开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一段分岔路。

王巴激动地指着旁边的桥:「上……上……」

我二话不说,转了方向盘,开上了桥。

结果,他满脸悔恨,双手拍着膝盖,差点跳起来:「上次我来过!堵了一天!」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

托王巴的福,到陈惑公司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陈惑的助理周助理,居然一直在公司门口等着,听保安说,他从下午就开始等了。

看到我,他脸上露出点笑容:「不好意思哈,路上堵车。」

周助理笑得有点奇怪:「没关系,这点等候不算什么。」

然后他走在前面给我带路,我发现他的步伐一瘸一拐的。

「周助理,你腿怎么了?」

王巴抢着回答:「应该是麻麻麻痹了!」

周助理严肃地看了他一眼:「在夫人面前别骂街。」

我没心思管他们的拌嘴,心里一直在想,我来这里该做什么呢?

周助理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笑着说:「夫人,请不要克制,随意发挥。」

这话里有话啊!

直到走进总裁办,我才懂了。

陈惑正被一个女人纠缠着。

那女人长得挺漂亮的,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楚楚可怜。

她正拉着陈惑的胳膊,语气带着点委屈:「当初她不就是为你挡了一颗子弹吗?」

「我知道,你对她百般包容,都是为了感恩,可是陈惑哥哥,你做得已经够多了,她这几年干的哪件事不是让人看笑话啊?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

陈惑坐姿有点随意,斜倚在座椅上,手撑着下巴,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手机,好像对女人的话一点都不感兴趣。

他语气敷衍:「说什么?」

女人哼了一声,好像有点生气:「他们说你是妻管严,没骨气,天天被一个女人打,真是毫无颜面。」

我躲在门外,偷听着,心虚地擦了擦汗。

这些话,好像……是真的?

陈惑的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他淡淡地说:「哦。」

「都是嫉妒。」

女人震惊地看着他,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后,她委屈地红着眼眶,问他:「你把她看得这么重要,那我呢?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我突然想起她是谁了。

她是赵聆夏,陈惑身边一个忠心下属的女儿。

听说那个下属当年救了陈惑一命,自己却死了。

陈惑一直挂念这份救命之恩,把赵聆夏当亲妹妹一样养着。

怪不得他对她还算有点耐心。

以前,我不是没见过那些纠缠陈惑的女人,最后个个都怕得见他就绕路走。

陈惑头也没抬:「你想多了。」

「你就没在我眼里。」

赵聆夏不服气,哭了起来:「如果当年我也在场的话,我也会为你挡子弹,她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听着这话,心里有点不舒服。

随手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一颗扣子,朝着里面扔了过去。

「哇,蟑螂!」

赵聆夏果然吓得哇哇大叫,一下子躲到了陈惑身后。

等她反应过来是被整蛊后,又气又怒:「姜宿雪,你耍诈!」

「老婆。」

陈惑听到我的声音,眼睛一下子亮了,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朝我走过来。

「你终于来接我下班了。」

其实,我看到他还是有点怂的,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男人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点不解,眼里全是伤心。

赵聆夏还不肯放弃,跟着黏过来:「姜宿雪,你压根不爱陈惑哥哥,你只是把他当作泄愤的工具,就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有给他,说白了,要么是看上他的脸,要么是看上他的钱,你这个坏女人!」

该死的。

她好像说对了。

失忆的那三年,我好像真的是这样。

陈惑的脸色瞬间冷得可怕,对着赵聆夏吐出一个字:「滚。」

我心里一喜,正好,不用我纠结找理由跟他辞别了,我溜远点就行。

刚转身,手腕就被男人紧紧握住。

他看着我,语气认真:「我是让她滚。」

赵聆夏傻眼了,不敢相信地看着陈惑。

王巴和周助理很懂眼色,两人上前,一左一右,把还在发愣的赵聆夏架走了。

王巴还不忘回头喊了一句:「先来后到懂不懂?怎么还带插队的啊!」

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办公室里一下子安静下来。

我有点不知所措,正寻思着该怎么打破这气氛。

「老婆。」

陈惑轻轻喊了我一声,然后慢慢靠过来,虚虚地抱住我,不敢用力:「太久没有看到你了,我好想你。」

我愣住了。

早上不是刚见面吗?

他左脸还有点肿呢。

我身体僵硬,不敢动。

男人把头埋在我颈窝,轻轻蹭了蹭我的耳朵,语气带着点委屈:「你,今天为什么不打我?」

我没说话,只是用力克制住自己抖动的手。

奇怪的是,好像打出身体记忆了,只要陈惑的脸凑过来,我就手痒。

我干笑了几声:「听到刚才赵聆夏说的话,我反思了自己,好像确实不应该这样践踏你的尊严,所以我觉得,要改掉这个打人的毛病。」

陈惑立刻放开了我,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拔出枪。

我吓得浑身一颤,颤颤巍巍地问:「你、你要干什么?」

男人却错身往外走,咬牙切齿地丢下一句:「去把赵聆夏宰了!」

5

我看着陈惑真的要往外走,赶紧冲过去,一把拉住他。

他手里还拿着枪,我心里有点慌,想都没想,狠狠朝他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比上次在病房里打得还响。

我自己的手都震得有点疼。

男人慢慢擦掉唇角的血迹,眼里居然隐隐闪烁着兴奋:「还要。」

「宝宝。」

我吓得赶紧收回手,使劲摇头:「不行了。」

「这次手真疼了。」

他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我怀疑他是不是被我打傻了。

回家的路上,车厢里一片安静。

陈惑开车,我坐在副驾驶,偷偷看他。

他侧脸的线条很好看,只是被我打的地方,红得更明显了。

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又有点无奈。

回到家,陈惑熟练地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

他把我抱到沙发上,让我坐在他腿上,一边给我擦手,一边心疼地说:「以后可以用工具的。」

我实在忍不住了,看着他:「陈惑,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我打你啊?」

男人低着头,认真地给我手背上的红痕擦着药,听到我的话,他微微勾了勾唇:「因为是你,所以你对我做什么,我都喜欢。」

我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冒出一个念头:他好像没救了。

但我还是想尝试解救一下他:「赵聆夏说,你对我这样是因为当年我救过你,但是报恩的方式有很多种,你没必要用自己的身体来……」

说到后面,我自己都觉得羞耻,声音越来越小。

下一秒,男人突然“咚”地一声,跪在了我双膝间。

那动作又熟练又快速,一看就是没少做。

「老婆,你今天好奇怪。」

他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敢保证,如果我说自己恢复记忆了,陈惑会是什么反应。

只能先按兵不动,观察一下。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我有点厌倦了。」

「你是对我厌倦了吗?」

陈惑很高,哪怕是跪着,视线也能跟我平齐。

他眼里好像盛着水光,仿佛只要我点头承认,那眼泪立马就能落下来。

我突然心里生出一种罪恶感,就像对一个良家妇男始乱终弃一样。

「我没有。」

他却不信,皱着眉:「你就是厌倦我了!」

我举起手,发誓:「真没有,你这么好看,这么有钱,身材还好,我怎么可能会对你腻呢?!」

男人听了这话,不但没开心,反而更愤怒了:「那你今天都没有亲亲我!」

我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陈惑睁着泪汪汪的眼睛,声音带着哽咽,还伸出了双手:「要亲,要抱。」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彻底傻眼了。

他居然会撒娇!

我简直是个人才啊!

能把一个活生生、打人不眨眼的黑道大佬,训成了现在这副娇弱易推的爱哭包模样。

这本事,不去当个驯犬师都可惜了!

我故意冷着脸,不为所动,就像当年他对我那样。

一分钟……

两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他眼里的泪真的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颗颗往下掉。

那模样,楚楚可怜的。

我实在受不了了,妥协了。

6

一大早,陈惑就按时去上班了。

他平时挺忙的,但最近好像把很多工作都推了,就为了多陪我。

今天这么早走,估计是有很重要的事。

他刚离开半个小时,我的手机就开始“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全是他发来的消息。

他的微信名很离谱,叫“永远做姜宿雪的乖狗”。

【老婆今天还打我吗?】

【不打我就先去赚钱咯。】

【衣服已经洗好了,饭在厨房热着,孩子等我下班再接。】

看到最后一条,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孩子”是我养的一只流浪狗,姓姜,名哥斯拉。

最近被送去狗狗学校上学了。

我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有点复杂。

陈惑就像那种,我打他一巴掌,他还会贴过来舔我手心的乖狗。

我躺在后院的躺椅上晒太阳,一脸的生无可恋。

王巴蹑手蹑脚地走过来,站在旁边。

「夫人,你嘴唇怎么肿了?被蚊子咬了吗?」

我赶紧用手挡住嘴,瞪了他一眼。

这家伙,什么时候不结巴了?

都怪陈惑。

昨晚,他哭着吵着要那个。

我不答应,他就说要去宰了赵聆夏。

亲一次还不够,从一楼客厅,一直亲到五楼卧室,还不准走电梯。

中途,我就是随口夸了一句:「吻技这么好,谁教的?」

男人居然把我抱得更紧了,眼神滚烫:「都是你调教的,老婆。」

我当时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后面的事情,更是不堪回首。

男人刚脱掉身上的衬衣,我就清醒了一半。

我心疼地摸上他手臂上那些大大小小的瘢痕。

有鞭子抽打的印子,有烟头烫的疤,还有绳索捆绑过紧留下的红印。

下手真狠啊!

我不放心地在他身上摸来摸去,生怕漏了什么地方,眼泪不知不觉就从唇边流了下来。

男人却不冷不淡地来了句:「你。」

我:「……」

因为这句话,我愧疚了一整晚,硬是没敢说累,还给他擦汗:「要不,歇会儿吧?」

哪知,不知道我这句话刺激到他哪根神经了,陈惑居然奋战到了天亮。

柜子里的东西都被他用完了。

我还好,以前训练过,比这辛苦百倍的都经历过,就是腿软了点,腰酸了点,瞌睡多了点。

陈惑就不一样了,他是扶着腰起床的,每走一步都很艰难。

走了几步,他又忍不住倒转回来,看着我:「我今天晚上要加班,不用等我。」

「……明天也加。」

呵,真勤奋呐。

我问王巴:「你老实说,你老板对我怎么样?」

王巴立刻收起玩笑的神色,一脸肃然起敬:「那是相当好啊。」

「怎么说?」

说到这事,他突然又不结巴了:「当年你在医院抢救了三天,医院都下了三次病危通知书,老板放了话,只要能把你救活,花多少钱都行,他从国外聘请了不少医生来给你做手术,自己就在手术室门口一直守着,三天三夜没合眼。」

「后来你醒了,但是谁也不记得,只记得他,你当时见到他的第一眼,就喊了老公……」

这段长久且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

我那会儿刚醒来,对所有人都充满了警惕,不让护士上药,不吃任何人送的东西,却莫名地只信任陈惑。

他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整天守在我床边。

「姜宿雪,听话。」

我那会儿就是死作啊!恃宠而骄,非要他喊“老婆”,才肯配合治疗,一言不合就哭着说他不爱我了。

现在想想,估计陈惑那时候都想掐死我。

爱什么爱!

面都没见过几次!

后面,我是真把自己当他老婆了,要求他每天必须汇报行程,回家晚了,就罚他不许进房间睡,还伸手就要他的全部银行卡,美其名曰是帮他管家。

估计陈惑真是怕了我作天作地的本事,特别配合。

他的好友还提醒过他:「她就是喜欢你的钱,你小心被骗了。」

男人面不改色,说的还是前一晚我给他洗脑的话:「她喜欢钱,我正好有钱,算哪门子骗了?」

说完,他还用鄙视的眼神盯着对方:「我看你就是没老婆,眼红了。」

全是黑历史啊!

我捂着脸,真想扇死从前的自己。

「夫人,你就对老板好一点吧,他太可怜了。」王巴心疼地抹着眼泪。

「每次年底,大伙儿喝酒聊着自己每月的零花钱时,老板永远是最沉默的那个。」

也就是说,身家百亿的陈惑,兜里掏不出几十块钱。

够了。

听到这里,我是真心疼了。

我呼出一口气:「我想好了。」

王巴眼睛一亮:「想好要给老板涨零花钱了吗?」

俗!

「不是,我决定,要跟陈惑结束这段关系。」

王巴“噗通”一声跪下,抱着我的腿,哭天喊地:「夫夫夫人呐!你别走啊!」

「我老板没爹没娘,老婆要是还没了,他得哭死的!」

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这跪的动作,真丝滑。

我一脸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他:「当保镖真是委屈你了。」

他这演技,适合去坟头哭丧。

还叫什么王巴,叫喇叭算了。

我走后,王巴躲在墙角,给陈惑打电话:「老板,夫人要跟你结……」

「结……」

「结……」

该死的!关键时候又结巴了!

电话那头,陈惑停下翻看合同的动作,语气里是掩盖不住的震惊:「结婚?」

王巴赶紧说:「对!诶,不对——」

话还没说完,陈惑已经挂了电话。

他握着手机的手在抖,脸上露出点激动的表情,心里想,肯定是昨晚自己表现得太好了。

他真棒!

周助理拿着一份需要签字的合同进来:「陈总有时间吗?」

男人坐得端端正正,表情谨慎又严肃:「恐怕没有。」

「我要结婚了。」

「准确说是,我要被求婚了。」

周助理的嘴张得能吞下一整个鸡蛋,心里忍不住替他流一把辛酸泪。

老板受了这么久的苦,终于要转正了。

7

公司发生的事情,我一无所知。

据王巴后来跟我说,陈惑那天在公司可兴奋了。

见人就问结婚的事情。

一号员工进来送咖啡,看到陈惑把咖啡洒了,提醒他:「陈总,你的咖啡洒了。」

陈惑抬头,一脸认真地问:「你结婚时紧张吗?」

一号员工:「啊???」

二号员工拿着策划案进来:「陈总,你要的策划案。」

陈惑摆摆手:「不急,冒昧问一下,你结婚时哭了吗?」

二号员工:「啊???」

三号员工更惨,只是碰巧和他乘坐同一趟电梯,就被他拉住问:「你说,我到时候跪下时,是跪左脚还是右脚?」

……

而我,因为王巴说的那些话,心里有点动摇。

老实说,能有几个人拒绝帅气多金、深情还抗打的床搭子呢?

由于我的懈怠,原本计划的热暴力变成了冷暴力。

结果发现,陈惑才是黏人的那个。

我每隔一个小时没回消息,他就开始闹了。

【天苍苍野茫茫,需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老婆,你最近好忙,都没有时间来检查我身体了】

五分钟后,男人发来几张对镜照,全是对着腹肌拍的。

【没别的意思,不是特意发给你看的,只是让你帮忙参考。】

【宝宝,最近季节更替,你最好不要舔嘴唇,容易干。】

【舔我可以。】

我那会儿正忙着收拾行李,没工夫理他。

我在书房找东西,生怕漏下自己的什么物品,不小心撞了下书架,上面一本厚厚的日记本掉了下来。

我发誓,我真没有要偷窥别人隐私的意思。

蹲下去捡的时候,还特意蒙着眼睛。

可偏偏,就在封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姜宿雪。

我忍不住翻开了。

5 月 20 日,晴。

她捏着我的脸,笑得好流氓。

姜宿雪说,我整天跟着她身后,像小媳妇似的。

我躲开她的手,低下头,等她蹦蹦跳跳走开后,才敢擦着手心的汗。

小媳妇不好吗?

我会做饭,会做所有的家务。

所以姜宿雪娶我肯定不亏。

6 月 1 日,阴。

今天是儿童节。

姜宿雪给了我一颗糖。

她对我说儿童节快乐。

我有点开心。

她给了好多人糖,但是第一个给的人是我。

但是又有点不开心,她把我当小孩。

可我不小了,16 岁了,只是比她小 2 岁而已。

9 月 22 日,小雨。

今天是校庆。

姜宿雪被迫加入啦啦队,她穿了好短的裙子……

我看着日记本上稚嫩的字迹,还有那些关于我的点点滴滴,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原来,他早就认识我了。

原来,他对我的好,不是因为报恩。

这时,门被推开了。

陈惑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丝绒盒子,看到我手里的日记本,他愣了一下,然后慢慢走过来。

他在我面前跪下,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钻戒。

「姜宿雪,我知道你恢复记忆了。」

「我也知道你是卧底。」

我震惊地看着他。

他却笑了笑,眼里带着点温柔:「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喜欢你,从 16 岁那年就开始了。」

「你愿意……真的嫁给我吗?」

我看着他眼里的认真和紧张,想起了这几年的点点滴滴,想起了他为我做的一切。

我吸了吸鼻子,伸出手。

「陈惑,你以后不许再让我打你了。」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把戒指戴在我的手上。

「好,都听你的。」

「那以后,换我对你好了。」

他把我紧紧抱在怀里,力道大得像是要把我揉进骨血里。

我能感觉到他身体在微微颤抖,还有他压抑的哭声。

原来,再厉害的人,也会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我拍了拍他的背,轻声说:「别哭了,多大个人了。」

他却抱得更紧了:「我高兴。」

「老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我忍不住笑了,回抱住他:「傻瓜。」

从那以后,陈惑真的变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就求我打他,也不再那么黏人。

但他对我的好,却一点都没少。

每天早上会给我做早餐,晚上不管多晚都会回家陪我吃饭。

会记得我所有的小习惯,会在我生理期的时候,提前准备好红糖水和暖宝宝。

王巴说,他把公司大部分的业务都交给了别人,自己只负责一些重要的决策,就是为了有更多的时间陪我。

我也向上面递交了辞职报告,结束了我的卧底生涯。

上司虽然骂骂咧咧的,但最后还是批准了,还说要给我包个大红包,庆祝我「弃暗投明」。

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高兴。

有一天,我和陈惑在公园散步,遇到了赵聆夏。

她看到我们手牵手,脸色不太好看,但这次没有再来纠缠,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们一眼,就转身走了。

陈惑握紧了我的手,低声说:「以后她不会再来打扰我们了。」

我知道他做了什么,但我没有问。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晚上回家,我翻出了那本日记本,继续往下看。

10 月 1 日,晴。

今天她生日,我攒了好久的钱,给她买了一条项链,是星星形状的。

可是我不敢送给她,只能偷偷放在她的抽屉里。

希望她能喜欢。

12 月 25 日,雪。

今天下雪了,她穿得好少,我把我的外套给她,她却说我像个小老头。

可是她穿上我的外套,真好看。

……

一页页看下去,全是他藏在心底的小秘密,全是关于我的点点滴滴。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默默喜欢了我这么多年。

陈惑洗完澡出来,看到我在看日记本,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

「在看什么?」

我举起日记本,笑着说:「看某个小屁孩的暗恋史。」

他把脸埋在我的颈窝,有点不好意思:「都是过去的事了。」

「才不是过去的事。」我转过身,捧着他的脸,认真地说:「陈惑,谢谢你,谢谢你喜欢我这么多年。」

「以后,换我来喜欢你,很久很久。」

男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在里面。

他低头吻住我,这个吻温柔而缠绵。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落在我们紧握的手上,那枚钻戒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我知道,我们的未来还有很多挑战,还有很多人不理解我们。

但没关系,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什么都不怕。

因为我有他,他也有我。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