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在我忙的时候说要来住几天,我名下的四合院竟成了弟弟的婚房

发布时间:2025-07-25 04:50  浏览量:22

1

“妈?我没听错吧?弟弟要外婆留给我的那套房子?”

“现在我的公司 A 轮融资到关键期。”

我扯了扯皱巴巴的衬衫领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你非要在我最累的事业上升期讲这些?”

砂锅放在桌上时,汤水晃出半圈涟漪。

妈妈往我碗里夹排骨,筷子在釉彩碗沿刮出细碎的响:

“你可是姐姐啊,帮扶弟弟不是天经地义的。”

“你弟弟昨天视频,说你现在是大老板了。”

我夹起排骨咬了一口,肉香里突然窜出点别的味。

上周四夏强在电话里那声“姐” 甜得发腻,背景音里麻将牌 “哗啦啦” 响。

他说二十万存了定期,说要给我娶个漂亮弟媳。

当时我盯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只觉得那声音像根扎进耳膜的刺。

“他谈了个女朋友,”妈妈突然把筷子往桌上一放。

排骨汤溅在桌布上,洇出个深色的圆点,“女方说了,要外婆那四合院才肯订婚。”

我握着筷子的手顿住,排骨上的油滴在碗里,荡开细小的圈。

我的内心已经是疲惫至极。

“是叫非要那套四合院才肯结婚?”

“那院子空着也是空着。” 妈妈往我碗里又塞了块排骨。

“你弟弟结婚用正好,中式老房子,女方就喜欢这个调调。”

“二十万还不够首付吗?就非要那个房子?”我把排骨推回碗里,胃里突然一阵翻涌。

“那点钱够干什么?”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砂锅盖子被震得跳了跳。

“你现在是事业上升期,还差这一套房子?他可是你亲弟弟!”

我捏着筷子的指节泛白,突然想起十五岁那年。

夏强偷拿我攒的学费去网吧,妈妈也是这样拍着桌子喊:“他是你弟弟!”

“先吃饭吧。” 我把碗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饭什么时候不能吃?” 妈妈突然站起来,围裙带子扫过砂锅,滚烫的汤溅在我手背上。

我猛地缩回手,她却像没看见似的。

“那院子本来就该是你弟弟的!当年要不是你哭着求外婆.....”

“妈。”我抬头看她,灯光在她鬓角的白发上投下阴影。

“当年分家产,外公的商铺和存款都给了夏强。

他说四合院又旧又破,不值钱。”

“他那是年轻不懂事!”她的声音劈了个叉。

“你一个女孩子,将来总是要嫁人的,守着老宅子干什么?带去婆家当嫁妆吗?”

2

我立马皱眉放下碗筷。

“妈,那是外婆留给我的遗物!这是我的那一份!”

妈妈听到我的话语立马变脸,碗筷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你这是什么话!你弟弟不过跟你要一套闲置的房子而已!

要是你弟弟结不了婚,你还有什么脸回老家!”

妈妈猛地站起来,围裙带子扫过桌面,排骨汤洒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的渍。

她的声音尖利得像生锈的剪刀,“当年要不是你哭着求外婆把房子留给你,

这院子早就是你弟弟的了。”

我攥着筷子的手在发抖,骨节泛白,但我还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当年分家产,弟弟拿走了外公留下的商铺和存款,说四合院又旧又破不值钱。”

汤汁溅在我的手背上,烫得人发疼,“现在他要结婚了,就想起这院子来了?”

“他是你弟弟!”妈妈的声音越来越大,“他是夏家独苗!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占着老宅子干什么?难道要带去婆家当嫁妆?”

我看着眼前不断指责我的母亲,忽然想起十岁那年,弟弟把我的奖状撕了折纸飞机。

妈妈也是这样说 “他还小,你让着他”。

十五岁那年,弟弟偷拿我攒的学费去上网。

妈妈说 “男孩子淘气很正常,你作为姐姐给点钱花怎么了。”。

二十岁那年,我勤工俭学买的电脑被弟弟拿去抵债,妈妈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可后面轮到弟弟上大学,他不但考不上好的大学。

最终是家里找关系,掏钱让他才上了一个像样的大学。

他大学肆意挥霍家里的钱,根本不用像我当初那样勤工俭学。

“这房子是外婆留给我的。”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谁也别想动。”

妈妈头一次见我那么坚定的拒绝她,立即哭天喊地的。

“夏然,你现在有本事了,一家人也不当自己的家人了,

以后你弟弟要是娶不上媳妇,那我们夏家的香火可是断送在你的手里的!

真的是作孽啊……”

3

我把自己反锁在书房时,客厅里的哭喊声还像生锈的锯子反复拉扯着神经。

我想起了与外婆相处的日子。

雕花梨木椅上的缠枝纹在暮色里浮起暗纹,恍惚间能看见外婆坐在这儿择菜的模样。

她总说这院子的每块砖都浸着日子,得传给心里装着家的人。

手机在桌面震动,是助理发来的融资尽调清单。

我盯着屏幕上“创始人家庭背景” 那一栏,指尖悬在半空迟迟落不下去。

我想着,就这样吧,说不定一直耗着他们就会放弃打那个房子的主意了。

带着不安与饥肠辘辘的胃,我进入了梦乡。

挂了李阿姨的电话,我握着方向盘的手止不住地发抖。

电话里,邻居李阿姨的声音带着急惶:

“然然,你快回来!你弟弟带着好几个人,把你外婆那院子的锁给撬了,正往车上搬东西呢!”

我踩着油门往老城区赶,引擎的轰鸣里,全是这些年被压抑的愤怒。

外婆留下的四合院,青瓦灰墙里藏着我对童年仅存的温暖。

是她在我被妈妈责骂时塞给我的糖。

是她在我熬夜苦读时留的灯。

是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说 “这院子给然然,以后有个家” 的郑重。

可此刻,家正在被掠夺。

车子刚拐进胡同口,就看见院门口停着辆白色面包车。

夏强正指挥着两个男人往车上搬外婆的梨花木梳妆台。

他女朋友林薇站在一旁,抱着手臂指指点点:

“这镜子太旧了,换个新的吧?不过这雕花还行,先拉回去再说。”

“你们在干什么!” 我推开车门冲过去,声音因愤怒而嘶哑。

夏强看见我,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梗着脖子道:

“姐,你回来了?我跟薇薇就是过来看看,

顺便把院子收拾收拾,总不能让老房子空着发霉吧?”

“收拾?” 我指着被撬坏的铜锁,锁芯歪在一边。

像只被挖掉眼睛的狗。

“撬锁闯进我家,把我外婆的东西往外搬,这叫收拾?”

林薇往前一步,妆容精致的脸上带着轻蔑:

“夏然姐,话别说那么难听。

这房子早晚是夏强的,我们提前搬点东西怎么了?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子,住这么大的院子也浪费,

不如给我们当婚房,也算物尽其用。”

“谁告诉你这房子是他的?” 我盯着夏强。

“外婆的遗嘱写得清清楚楚,这院子归我。

你忘了当年分家产时,你说这院子又旧又破,只要商铺和现金吗?”

夏强的脸涨成猪肝色,嘟囔道:

“此一时彼一时嘛!当年是不知道这老房子现在这么值钱……

再说了,妈都跟你说了,薇薇就喜欢这院子,

你当姐姐的,就不能成全弟弟?”

“成全?” 我笑了,笑声里全是寒意。

“我给你的二十万,你存了定期?还是拿着去赌了?

上周你在电话里说要凑首付,转头就惦记我外婆的院子,夏强,你的良心呢?”

他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地挥挥手:“少废话!今天这东西我搬定了!”

两个男人已经把梳妆台抬到了车边,我冲过去死死按住桌角:“谁也别想动!”

夏强急了,伸手就来推我:“你松手!”

我没躲,硬生生受了他这一下,后腰撞在门槛上。

疼得眼冒金星。

但我死死盯着他,一字一句道:

“夏强,你今天敢把东西搬走,我就敢报警抓你入室抢劫。”

他的手僵在半空尖叫起来:“夏然你别给脸不要脸!不就是一套破房子吗?

你现在那么有钱,还在乎这个?非要逼死你弟弟才甘心?”

4

争吵声引来了胡同里的邻居,

李阿姨扶着门框叹气:“小夏家怎么闹成这样……”

几个老街坊围过来,对着夏强指指点点。

“这不是小夏家老二吗?当年分家产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就是,他姐姐当年多不容易,一个人在外打拼,

现在倒好,反过来抢姐姐的东西。”

夏强被说得脸上挂不住,索性破罐子破摔:

“我抢我自家的东西,关你们什么事!”

他转身冲屋里喊,“妈!你快出来说说!”

门帘一掀,妈妈从里屋走出来,眼睛红肿,显然是刚哭过。

她看见我,眼泪又掉了下来:

“然然,你就听妈的话,把院子让给你弟弟吧?他要是结不了婚,我们夏家就断后了啊……”

“妈,” 我看着她,心一点点冷下去。

“您明知道这院子对我意味着什么。

当年外公的商铺值多少钱,您清楚。

弟弟拿走的存款够不够付首付,您也清楚。

为什么非要逼我?”

“我逼你?” 妈妈提高了声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和睦!

你现在是有出息了,可你弟弟是夏家唯一的根啊!

你一个女孩子,迟早要嫁人的,留着这院子有什么用?”

这话像针,扎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从小到大,“你是姐姐”“你是女孩子” 这两句话,像两座山压在我身上。

好吃的要让,新衣服要让,学费要让,连外婆留下的最后念想,也要让。

“我不嫁,这院子我要留着养老。” 我站直了身子,“谁也别想抢。”

“你!” 妈妈气得浑身发抖,突然往地上一坐。

拍着大腿哭嚎起来,“作孽啊!养出这么个白眼狼!为了一套房子,

连亲弟弟都不管了!我们夏家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的哭声引来了更多路人,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夏强见状,立刻凑到妈妈身边,对着镜头哭诉:

“大家评评理!我姐现在是大老板了,身家千万,

却连一套闲置的老房子都不肯给我结婚用,还说要报警抓我……”

林薇也跟着煽风点火:“就是!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生怕我嫁过来分她的钱!”

我被围在中间,像个被示众的犯人。

闪光灯在眼前晃,路人的议论声像潮水般涌来。

“当姐姐的是该帮衬弟弟”

“这么有钱还这么小气”

“为了房子闹成这样,真是丢人”。

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我深吸一口气,转身冲进院子。

把他们搬进来的东西一件件往外扔。

“夏然!你疯了!” 夏强冲过来拦我,我们扭打在一起。

藤椅被撞翻,老照片掉在地上,玻璃相框碎成了渣。

混乱中,不知是谁报了警。

警察来的时候,妈妈还在哭,夏强还在喊。

而我站在一片狼藉里,浑身是灰,像个战败的士兵。

那天的闹剧,被路人传到了网上。

标题耸人听闻 ——“冷血姐姐为争房产,与弟弟大打出手,逼母下跪”。

视频里,妈妈坐在地上哭嚎的样子。

夏强 “委屈” 的控诉。

我扔东西的 “疯狂”,被剪辑成了一场 “现代版樊胜美” 的戏码。

我的名字、公司名称,很快被网友扒了出来。

一时间,谩骂声铺天盖地。

5

“这种女人怎么能当老板?肯定心狠手辣。”

“连亲弟弟都坑,投资人敢给她钱?”

“赶紧把房子给弟弟,否则迟早遭报应。”

公司的融资会议上,投资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夏总,”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投资人推了推眼镜。

“我们很看好你的项目,但现在网上的舆论……

你知道,我们投的不仅是项目,还有人。”

副总悄悄递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合作方刚才发消息,说要暂停签约,等风波平息。”

我握着笔的手在颤抖。

为了这个 A 轮融资,我熬了无数个通宵,跑了几十家投资机构。

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这场家庭闹剧拖入泥潭。

晚上,妈妈打来电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 “温和”:

“然然,妈知道你难。但你弟弟要是结不了婚,这辈子就毁了。

你把院子给他,网上的事妈去解释,就说都是误会……”

“误会?” 我冷笑,“您和夏强对着镜头哭诉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是误会?”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妈妈的声音又尖锐起来。

“你要是不答应,我们就去你公司门口说!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家人的!”

威胁来得如此直白。我挂了电话,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第一次觉得这座我奋斗了多年的城市,如此冰冷。

第二天,妈妈和夏强真的去了公司楼下。

第三天,他们举着写着 “姐姐霸占家产,逼死弟弟” 的牌子。

第四天,对着进出的员工和路人哭诉。

第五天,有人把视频发到网上,# 夏然公司融资疑因家庭纠纷受阻 #的词条迅速冲上热搜。

投资人正式发来邮件,说要暂停尽调。

合作方也打来电话,语气委婉地表示 “暂时不考虑合作”。

团队里的人看着我的眼神,也多了些复杂。

我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手里捏着外婆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满脸皱纹,抱着小时候的我,身后是那座青瓦灰墙的四合院。

“外婆,” 我低声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照片上的人,没有回答。

在这种时候,手机的铃声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我强打起精神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居然是当初处理外婆财产的那个律师。

说着有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匆匆约了时间见面。

看到眼前递过来的领养证明,我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原来……我根本不是妈妈的小孩……”

6

“领养证明” 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指尖发麻。

照片上的女婴皱着眉头,眉眼间竟能看出几分现在的轮廓。

登记日期是三十年前的春分,收养人一栏写着爸妈的名字。

而生物学父母信息那一栏,是刺目的空白。

“夏小姐。” 王律师推来一杯温水,声音温和却带着分量。

“这是您外婆临终前托付给我的,她说如果您有一天在夏家受了天大的委屈,

就把这个交给您。她说这是给您的最后一份保障。”

“最近您的那些事情在网上闹的沸沸扬扬的,我也是因为这样才找到您的。”

最后一份保障。

我捏着纸的边缘,指腹被粗糙的纸面磨得发疼。

难怪外婆总说 “然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宝贝”。

难怪她把四合院看得比命重。

难怪她临终前攥着我的手反复说“要为自己活。”

原来她早就为我铺好了退路。

走出律所时,秋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凉得人打颤。

手机里还躺着副总发来的消息:“合作方彻底终止协议了。”

融资失败的阴影还没散去,身世的惊雷又劈得我魂飞魄散。

这些年像陀螺一样旋转,为公司拼,为夏家扛,以为血浓于水的牵绊。

原来从根上就是场骗局。

我没有回公司,也没有回家,而是开车去了外婆的四合院。

胡同里静悄悄的,被撬坏的铜锁已经换了新的。

李阿姨正蹲在门口给石榴树浇水。

“然然?” 她直起身,眼里的担忧像水一样漫出来,“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从包里掏出那张证明。

李阿姨的叹息像风穿过老槐树的枝桠:“你外婆当年发现你妈总偷偷掐你大腿,

才起了疑心。托人去医院查,才知道你是被捡来的。

她抱着你哭了整整一夜,说这孩子命太苦。”

原来那些莫名的淤青不是摔的,原来爸妈偶尔躲闪的眼神不是错觉。

原来从小到大 “你是姐姐要让着弟弟”的规矩。

根本不是偏心,而是把我当成了供养亲生儿子的工具。

“我一直以为我是姐姐,就应该担起姐姐的责任,

为这个家,为了弟弟,我都要闯出一片天地才行。”

我叹息着,话语当中满是遗憾与迷茫。

李阿姨看着如此迷茫受伤的我也十分难受。

“然然,你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他们要来抢房子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分了,还把事情闹到网络上,

我看到都伤心难受,更何况是你……”

我强打着精神安慰李阿姨自己没事,“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放心吧。”

夕阳把四合院的影子拉得很长,我坐在梨木椅上,摸着扶手被磨亮的纹路。

外婆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这院子的每块砖都浸着日子,得传给心里装着家的人。”

现在我才懂,她早就知道,我真正的家,不在夏家。

到了真正有难的时候居然是李阿姨这个外人在安慰我。

而带来劫难的居然是所有为的家人。

7

推开家门时,夏强正坐在沙发上啃苹果,妈妈在厨房炖着汤。

香气飘满客厅,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看到我手里的文件袋,妈妈的动作顿了顿,汤勺“当啷” 一声掉在锅里。

“你... 你去哪里了?”"她的声音发飘,眼神往夏强那边瞟。

夏强把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跷着二郎腿道:

“姐,你可算回来了。妈说你想通了?那院子的过户手续......”

我把证明拍在茶几上,照片上的婴儿瞪着眼睛。

像在质问这三十年的光阴。

“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妈妈的脸瞬间惨白,伸手就要去捂文件:“然然,你听妈解释......”

“解释什么?”我抓住她的手腕,她的掌心还是那么粗糙。

却再也暖不了我的心

“解释你们怎么把我捡回来,怎么计划着用我的房子给夏强娶媳妇?

还是解释这些年让我让着他、供着他,不过是把我当工具?”

夏强愣了愣,突然嗤笑一声:

“捡来的又怎么样?妈把你养这么大,给你口饭吃,你就该报答!一套院子算什么?”

“报答?” 我盯着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点开银行流水。

“这十年我给家里转了一百二十三万,够不够报答一口饭?

你赌输的钱、你买跑车的首付、爸妈的养老金,哪样不是我掏的?”

妈妈突然瘫坐在地上,哭声比上次在四合院还要凄厉:

“我们也是没办法啊!当年你爸想要儿子想疯了,我才在路边捡了你。

想着养大了能招个上门女婿,谁知道......”

“谁知道你们后来生了夏强,我就成了多余的?”

我替她把话说完,心像被钝刀割着。

“所以你们让他撕我的奖状,偷我的学费,拿我的钱去挥霍,因为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女儿,对吗?”

“你个白眼狼!” 妈妈突然跳起来,指着我的鼻子骂。

“我们没把你扔回路边就不错了!

现在让你拿套院子给你弟弟结婚,你就翻旧账?

早知道你这么狼心狗肺,当初就不应该捡你回来。”

“我告诉你夏然!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套四合院过继给你的弟弟,

那我就回去把你从族谱除名!

死了都没有地方埋葬!”

这话像冰锥扎进心脏,我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女人,突然觉得陌生又可笑。

三十年的母女情分,原来抵不过一套院子。

“夏家的族谱,我不稀罕。”我拿起证明,转身往门口走。

“四合院是外婆留给我的,谁也别想动。从今天起,我们两清。”

“你敢!” 妈妈冲过来拽住我的头发,指甲掐进我的胳膊。

“你要是走了,我就去你公司闹,去你老家贴告示,

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个忘恩负义的养女!让你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

我用力甩开她的手,胳膊上留下几道血痕。

“你尽管去。”"我看着她惊恐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到时候我就把这张证明,还有这些年的转账记录,一起交给媒体。

让大家评评理,是谁在吸血,是谁在忘恩负义。”

妈妈的手僵在半空,夏强也愣住了。

他们大概从没见过这样的我,像只终于亮出爪子的猫。

8

与夏家彻底决裂后,我搬回了四合院。

白天处理公司的烂摊子,晚上对着外婆的照片发呆。

融资失败的窟窿像个无底洞,员工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沉重。

网上的谩骂还在继续,说我“为了攀高枝连养父母都不认”

王律师偶尔会来看看我,带来些关于身世的线索。

“您外婆留了个地址,说是捡到您时衣服的口袋塞着这个。”

他递来一张褪色的纸条,上面写着城南的一个老街区。

我按着地址找过去,那里早就拆成了商业区。

在档案馆翻了三天,终于在旧报纸堆里找到一则三十年前的寻人启事:

“女婴,出生三日,被拐,襁褓中有绣着 ' 苏' 字的红布......”

苏?我的手指抚过那模糊的字迹,心脏突然狂跳。

我想起外婆的樟木箱里,确实有块红布,边角绣着褪色的苏字。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我联系了基因检测机构。

采样那天,秋风卷着雨丝,我站在窗前看着石榴树。

突然觉得哪怕找不到家人,也没关系了。

这些年一个人闯过来,早就练就了一身铠甲。

半个月后,检测机构打来电话时,我正在开裁员会议。

“夏小姐,您的基因比对上了,对方是苏先生和林女士,他们一直在寻找您。”

苏先生?我握着电话的手在抖。

这个姓氏,和那张寻人启事上的一模一样。

见面安排在一家茶馆的包间。

推开门时,一对头发花白的夫妇猛地站起来。

女人捂着嘴,眼泪瞬间涌出来:“孩子...... 我的孩子......”

男人的眼圈也红了,声音哽咽:"孩子,我们找了你三十年......"

他们是苏氏集团的创始人,国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当年我被保姆偷偷抱走给人贩子,但是差点被警察发现,只能把我扔在路边脱身。

他们花了半生时间寻找,把公司业务拓展到全国各地。

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 “苏氏” 的名字,能主动找回来。

“我一直以为我是养母他们家的孩子,直到最近因为一套房子闹掰了,

我的外婆是真正把我当自己亲生的,我才得知自己的身世。”

抱着母亲,我泪流满面,这些年受过的委屈都在这温暖的拥抱当中慢慢软化。

“孩子,你回来就好了,回来就好了......

这些年你受苦了......”

父亲克制的拉着我的手,手上的力度让人安心。

“这是你的房间。”母亲拉着我的手,走进别墅里一间粉色的卧室。

墙上贴满了我这个年纪可能会喜欢的海报,书桌上摆着崭新的课本。

“我们每年都给你添置新东西,想着你回来就能用......”

父亲递给我一个首饰盒,里面是块长命锁,背面刻着我的乳名:

“念念,我们总念着你。”

“但是你现在是叫然然吧,如果你不喜欢,我们可以换一个。”

父母亲的爱让我第一次感觉什么是正确的亲情。

没有无止尽的吸血,没有不停的谦让,也没有让人心寒的偏心。

原来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原来我也有父母捧在手心的童年。

原来那些缺失的爱,不是不存在,只是迟到了三十年。

9

苏氏集团注资的消息传来时,公司茶水间的咖啡机都仿佛因员工们压抑不住的兴奋而震颤。前台小姑娘捧着刚打印好的财经新闻。

指尖在“苏氏集团战略投资夏然科技” 的标题上反复摩挲。

那是我生父的公司,他们是跨国最大的公司。

投资人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在签署新一轮融资协议。

听筒里传来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谄媚。

与上周在酒会上那句 “夏总还是太年轻”"形成鲜明对比。

“夏总,关于之前谈的估值,我们完全可以再商量...” 我看着窗外掠过的流云。

轻轻转动着无名指上的素圈戒指,那是外婆留下的遗物。

此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助理将整理好的文件放在红木办公桌上时,金属文件夹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翻开领养证明,泛黄的纸页上“夏然”两个字还带着当年钢笔洇开的墨痕。

旁边夏强的出生证明崭新得像昨天刚打印的。

转账记录里,2015 年 3 月 12 日那笔 500 元的汇款备注写着 “生活费”。

那天是我在便利店打夜班挣的第一笔工资,扣除房租后全部转给了家里。​

长文发出的第三个小时,# 夏家吸血鬼 #的词条冲上热搜第一。

有网友把夏强朋友圈里晒的限量球鞋和我大学时兼职发传单的照片拼在一起。

评论区里 “鸠占鹊巢” 的词条被刷了十万次。

老家的王奶奶发来一段语音,背景里是嘈杂的麻将声。

她说当年总看见我凌晨五点就在院里劈柴。

“那孩子手冻得通红,她妈还在屋里骂骂咧咧嫌劈得慢。”​

“明明已经用不着柴火生火了,却还是让那孩子去劈,真的是造孽。”

夏强被网吧老板赶出来那天,我正在参加苏氏集团的家族晚宴。

水晶灯折射出暖黄的光晕,母亲给我剥着虾,父亲在和堂兄讨论新能源项目。

手机震动时,屏幕上弹出李阿姨发来的照片。

夏强抱着头蹲在街角,身上的运动服还是最贵的款式。

这种衣服他那可有不少,那是我给他买的生日礼物。​

四合院的石榴树开花时,我请了园艺师傅来修剪枝丫。

他说这树至少有五十年树龄,树干上的疤痕是早年被重物砸过。

我摸着那些凹凸不平的伤痕,想起十五岁那年。

夏强把我的奖状撕下来叠飞机,妈妈就在一旁织毛衣,说 “男孩子皮实,让着他点。”

现在的我已经不会再被偏心所伤到,只有想把全世界都捧到我面前的父母。

还有快要把我宠上天的堂哥。

我之前觉得一个人也可以,毕竟那么多年都过来了。

但是现在由衷的感觉找到亲人能有人当后盾的感觉真好。

追债公司的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时,我正在审核新季度的产品设计图。

律师在旁边拟着协议,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让我想起阁楼里那盏昏黄的台灯。

当年我就是在那盏灯下,用夏强淘汰的旧电脑自学编程。

10

“苏小姐确定要替他还债吗?” 律师推了推眼镜。

“从法律上讲您没有这个义务。”

我望着窗台上外婆种的仙人掌。

它在去年冬天被冻得发蔫,如今却冒出了新的绿芽。

夏强这段时间被女友分手,还被狠狠的坑了一把。

但是他自己也是不争气的,甚至陷入了赌博的深海当中。

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拿去赌,最后只能跟养母在外捡瓶子度日。

“这是我作为夏然最后一次尽孝了,也算是报答外婆那么多年对我的爱。

养母已经是外婆留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遗物了……”

医院的消毒水气味总是难闻的。

此刻妈妈病房里的日光灯管发出嗡嗡声,她枯瘦的手指抓住我的袖口。

指甲缝里还留着捡垃圾时蹭的黑泥。

“然然,你外公的商铺要是还在。” 她浑浊的眼睛突然亮起来。

“让你亲爸投资点钱,夏强,你弟弟肯定能做好生意”

“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妈妈了,

夏强的女朋友不过是害怕我的事情牵连到他们家,所以才让你们的境遇那么惨,

今后不会了,但是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们了,往后的日子两清了。”

妈妈听到我帮了他们的话眼神还带着光。

后半段话却让她泪流不止,她这是错过了全世界最好的女儿啊我抽回手时,袖口的纽扣掉在了地上。

那是父亲特意让人定做的,上面刻着我的生日。​

“然然...对不起,这些年都是我的错,但是生不出儿子在老家被所有人指责

我也是没办法的...”

妈妈悬在空中的手不停的颤抖着,诉说自己的不易。

“我不会恨你的,今后我们就当陌生人吧。”

我离开了医院,天边开始放晴。

公司上市敲钟那天,我穿了件月白色旗袍,领口别着外婆留下的珍珠胸针。

站在交易所的露台上,风掀起裙摆的瞬间。

我仿佛看见十五岁的自己背着洗得发白的书包,在巷口的路灯下写作业。

那时总觉得路太长,冷得让人喘不过气。

却不知道多年后会站在这里,被无数温暖的目光包围。​

母亲给我披上披肩时,父亲正在接受媒体采访。

他说“我的女儿比我更有商业天赋” ,镜头扫过台下。

我看见团队里的程序员小张红了眼眶,当年公司快撑不下去时。

他把准备买房的钱都投了进来。

现如今,一切的坚持都已经开花结果,不辜负每一个人。

四合院的梨木椅上还留着我的体温。

外婆的墓碑前摆着新鲜的白菊,那是父亲特意让人从云南空运来的。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姑娘正在追蝴蝶,发绳上的红绸子像极了石榴花。

手机里收到助理发来的消息,说夏强被送进了强制戒毒所。

妈妈在社区做保洁,上个月领到了第一笔工资。

我删掉对话框,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车。

后视镜里,夕阳正一点点爬上石榴树梢,把那些斑驳的树影拉得很长很长。

像极了终于舒展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