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要拿妹妹卖钱,妈妈求我阻拦,我:您说过,她的事轮不到我管
发布时间:2025-07-26 21:48 浏览量:30
清然,快去阻止你奶奶!她打算把清语卖给那个县城的单身汉!”
妈妈泪眼婆娑地推着我,希望我能出面阻止奶奶。
我站在院子里,目睹奶奶正拽着我五岁的妹妹往外走。
妹妹哭得肝肠寸断:“姐姐救我!姐姐!”
上辈子的我冲上前,紧抓着妹妹的手,不让她被带走。
结果却换来了全家的怨恨——我破坏了家里唯一能拿到五千块钱的机会。
从那以后,父母恨我,奶奶恨我,连妹妹长大后也恨我。
他们指责我自私,说我毁了这个家。
最终,在二十五岁那年,我被妹妹亲手推下楼梯,摔死了。
重生回到了1985年,我静静地站在原地。
这一次,我选择不再插手。
...
“清然,你站那儿干啥?快去拦着你奶奶!”
妈王秀芝急急忙忙推了我一把,眼睛里还含着泪。
我斜了她一眼,语气平平地问:“为啥要拦?”
“啥?”妈一下愣住了,“清语可是你亲妹妹啊!”
我嗤笑一声:“亲妹妹?从小到大,好吃的、新衣裳全是她的,连我的学费都拿去给她买零嘴了。现在出事了,才想起我是她姐?”
上辈子,我就是那个听话的傻子。
爹妈偏疼妹妹,我就默默忍着。
奶奶重男轻女,总说养女儿就是赔本,我也不敢顶嘴。
家里最苦最累的活全是我干,可好处从来轮不到我。
上学那阵,老师总夸我聪明,说我肯定能考上大学。
奶奶却当着全村人的面说:“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啥?迟早要嫁人,不如早点出去打工挣钱贴补家用。”
妈也跟着帮腔:“清然是该懂事了,清语还小,得多花钱好好带。”
就这么着,我十四岁就没再上学,去外面打工了。
挣的钱全交回家里,供妹妹念书。
妹妹考上县里最好的中学时,全家人高兴得跟过年似的。
可我连句好听的都没捞着。
奶奶还嫌我:“要不是清然拖后腿,咱家早就富起来了。”
现在奶奶要把妹妹卖掉,妈倒让我去拦着?
凭什么?
“妈,我记得您说过,清语是家里的宝贝,她的事轮不到我插嘴。”我慢悠悠地说,“既然这样,她被卖掉也跟我没关系。”
妈脸都白了:“清然,你咋能这么狠心?”
狠心?
上辈子我拦了妹妹,结果换来了啥?
奶奶骂我多管闲事,说我害得家里少了五千块。
爸妈虽说没明着说啥,可从那以后看我的眼神都变了。
冷冰冰的,带着失望,甚至有点恨。
他们觉得是我毁了这个家的指望。
妹妹长大后更过分,她居然怨我当初救了她。
“你要是不拦着,我早就去县城享福了!”妹妹十八岁那年指着我鼻子骂,“都怪你,害我在这破村子遭罪!”
我当时惊得说不出话。
我救了她,她不谢我就算了,居然还怪我?
更可笑的是,妹妹后来嫁给村里的二流子,日子过得一团糟。
她就把所有怨气都撒我身上。
说要是当初被卖到县城,至少能嫁个有钱人。
二十五岁那年,妹妹趁我没留神,在楼梯上推了我一把。
我摔断了脖子,死在医院里。
临死前,我听见妹妹对着我的尸体说:“早该死了,拖油瓶。”
想到这儿,我心彻底凉了。
这一世,我再也不做那个傻大姐。
院子里,奶奶已经把妹妹拖到门口了。
妹妹哭得喘不上气:“姐姐!姐姐救我!我怕!”
上辈子我听见这声儿,心都要碎了。
可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清然!”爸苏建国从地里回来,看见这情形,赶紧跑过来,“你咋不管管?”
我冷冷地看着他:“爸,您平时不是说我就是个外人吗?外人管这些事合适吗?”
苏建国噎了一下。
他确实说过这话。
有一次妹妹摔伤了腿,我背她去卫生所。
回来后奶奶心疼得不行,却骂我:“你个死丫头,咋不小心点?清语要是落下病根,我跟你没完!”
我委屈地解释,是妹妹自己摔的。
苏建国当时就说:“你少狡辩!清语是你妹妹,她出事你就有责任!别忘了你是姐姐!”
我说:“那我也是您闺女啊。”
苏建国冷哼一声:“闺女?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你迟早是别人家的人,少在这儿装可怜。”
现在他倒想起我是清语的姐姐了?
“爸,您说得对。”我笑了,“我确实是外人。外人的事,我管不着。”
说完,我转身朝屋里走去。
身后传来妹妹撕心裂肺的哭声:“姐姐!不要丢下我!姐姐!”
我头也不回。
上辈子我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一切,换来的是冷眼和仇恨。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
爱怎么样怎么样吧。
我踏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吵得不可开交。
母亲在哭泣,父亲在怒吼,奶奶在大声斥责。
“全都给我安静!”奶奶的声音压过了一切,“这是我说了算!谁也不准插手!”
“妈,清语才五岁啊!”母亲泪眼婆娑地恳求,“您真的忍心吗?”
“忍心?”奶奶冷笑一声,“我忍心什么?养这两个败家子,迟早家底都得被吃空!趁着清语还小,能卖个好价钱,等她长大了,更没人要了!”
“但她是您的亲孙女啊!”
“亲孙女又如何?能为老苏家延续香火吗?”奶奶轻蔑地说,“女孩就是赔钱货!早点卖掉,还能换点钱给建国娶媳妇。”
听到这些话,我一点儿也不感到惊讶。
在奶奶眼中,女儿不过是负担,儿子才是家族的延续。
父亲苏建国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没成家,奶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隔壁村的王寡妇有个女儿,虽然结过婚,但长得挺漂亮。
她提出的条件是五千块的彩礼。
对于我们家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奶奶左思右想,就动了卖孙女的念头。
县城里有个四十多岁的单身汉,家里有点小钱,一直找不到媳妇。
他通过媒人传话,愿意出五千块买一个小姑娘回去当“童养媳”。
说是童养媳,实际上就是家里的佣人。
上辈子我阻止了这笔交易,妹妹留了下来。
结果奶奶天天抱怨,说我害得她儿子娶不到媳妇。
后来父亲到了三十岁还没结婚,奶奶更是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
“都是清然这个扫把星!”奶奶逢人便说,“要不是她多管闲事,建国早就成家立业了!”
母亲虽然心疼妹妹,但也怪我破坏了家里的计划。
从那以后,家里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所有人都觉得是我的错。
我成了家里的罪人。
现在想想,真是荒谬。
明明是奶奶要卖孙女,错的是她。
可最后背黑锅的却是我。
“清然!”母亲冲进屋里,一把抓住我,“你快想想办法!”
我挣脱她的手:“什么办法?你们有五千块钱吗?”
母亲愣住了:“什么五千块?”
“奶奶要用这五千块给爸爸娶媳妇。”我冷冷地说,“如果你们能拿出五千块,她就不会卖清语了。”
母亲的脸色变得苍白。
五千块,对我们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
父亲一年种地也挣不了几个钱。
母亲在家做些针线活,一个月最多挣十几块。
想要凑出五千块,简直是天方夜谭。
“那怎么办?”母亲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清语被卖掉!”
我轻描淡写地说:“既然没钱,那就认命吧。”
“清然!”母亲震惊地看着我,“你怎么变成这样了?清语是你亲妹妹啊!”
亲妹妹?
上辈子我拼命保护的“亲妹妹”,最后是怎么对我的?
她抢走了我的工作,抢走了我的男朋友,甚至抢走了我本该得到的那份遗产。
最后还亲手推我下楼梯。
这就是我的“亲妹妹”。
“妈,您还记得去年冬天的事吗?”我平静地问。
母亲一愣:“什么事?”
“清语发烧,您让我走十里山路去镇上买药。”我慢慢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在雪地里摔了一跤,膝盖都摔破了。清语的病好了,可我的腿到现在还疼。”
那时候正是寒冬,大雪封山。
妹妹半夜发高烧,家里没有退烧药。
母亲急得要命,让我立刻去镇上的卫生院买药。
“快点!要是清语烧坏了脑子,我跟你没完!”
我冒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镇上赶。
山路崎岖,积雪很厚,我摔了好几次跤。
最严重的一次,直接撞在石头上,膝盖磕破了,鲜血直流。
但我不敢停下,继续往前走。
终于买到了药,赶回家时已经是后半夜。
妹妹吃了药,烧退了。
全家人都松了一口气,围着妹妹问长问短。
没有一个人关心我的伤。
甚至当我脱下裤子,露出血肉模糊的膝盖时。
奶奶还嫌弃地说:“真是个麻烦精,这点小伤也要大惊小怪。”
母亲随便给我包了个纱布,就不管了。
从那以后,我的腿就留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就疼。
可现在母亲竟然问我怎么变了?
我没有变,只是看清了现实。
“还有吗?”母亲小声问。
“春天的时候,清语想要新裙子。”我继续说,“您把我过年的压岁钱拿去给她买了裙子,说我年纪大了,要懂事。”
那是我唯一的一笔“私房钱”。
五块钱,舅舅给的压岁钱。
我本想攒着买几本书看,结果被母亲拿走了。
“夏天的时候,清语要吃西瓜。”我的声音越来越冷,“您让我顶着大太阳走五里路去集市上买,回来时中了暑,躺了两天都没人管。”
“秋天的时候,清语的鞋子小了。”我看着母亲惊慌的脸,“您把我的新鞋给了她,让我穿她的旧鞋。可她的脚比我小,我穿着磨脚,起了血泡也不准说。”
一桩桩,一件件,我把上辈子的遭遇都说了出来。
母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些都是小事……”她嗫嚅着说。
“小事?”我冷笑,“那清语被卖掉,算不算小事?”
母亲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妈,您要明白一个道理。”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既然您把我当外人,那我就没有义务为这个家付出任何东西。”
“包括拯救清语。”
说完,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奶奶已经把妹妹拖到了大门口。
妹妹哭得嗓子都哑了:“姐姐……救我……”
我走过她身边,没有停留。
上辈子我为了救你,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这一世,你的命运由你自己承担。
消息在村里迅速传开。
“听说老苏家要把小女儿卖给县城的老光棍呢!”
“那个老光棍我见过,年纪大,长得丑,还有暴力倾向,前两个老婆都被他打跑了。”
“对啊,小清语才五岁,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苏家那个老太太心真狠,为了给儿子娶媳妇,连亲孙女都舍得卖。”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没人出面阻止。
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
而且那年代,卖女儿的事也不算稀奇。
特别是在我们这种偏远山村,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
很多人家生了女儿,都想着早点嫁出去或者送人。
能卖出个好价钱,已经算不错了。
我坐在村头的石头上,远远地看着自家院子里的闹剧。
妈妈跪在奶奶面前,哭着哀求。
爸爸在一旁抽烟,脸色阴沉,但没有阻止。
妹妹被绳子绑着,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
“清然。”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回头一看,是邻居家的李婶。
“李婶。”我起身打招呼。
“你怎么在这里?”李婶看了看我家的方向,“你奶奶要卖清语,你不管管?”
我摇头:“管不了。”
“怎么管不了?”李婶有些意外,“你是她姐姐啊。”
“李婶,您觉得我在家里有话语权吗?”我反问。
李婶愣了一下。
确实,我在家里没有任何地位。
奶奶重男轻女,爸妈偏心妹妹。
我说话从来没人听。
“那你就眼睁睁看着清语被卖掉?”李婶叹气,“她还那么小……”
“小又怎么样?”我冷笑,“从小到大,她吃的用的穿的,哪样不比我好?现在出事了,凭什么要我承担?”
李婶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实话。
村里人都看在眼里,苏家确实偏心小女儿。
大女儿就像个小保姆,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干。
而小女儿呢,就像个小公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现在大女儿不愿意救小女儿,好像也说得通。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李婶摇头叹气,转身走了。
我继续坐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
下午三点,一辆破旧的拖拉机开进了村子。
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中年妇女,应该是媒人。
另一个是四十多岁的男人,就是那个老光棍。
他长得很猥琐,满脸络腮胡子,一双小眼睛贼溜溜地转。
身上穿着褪色的中山装,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苏大娘!”媒人笑呵呵地进了院子,“我们来接人了!”
奶奶连忙迎出来:“快进屋坐!”
老光棍的目光立刻落在妹妹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这就是小清语吧?长得真水灵!”他舔了舔嘴唇,“不错不错,我很满意!”
妹妹被这目光吓得浑身发抖,哭得更厉害了。
“姐姐!姐姐救我!我不要走!我害怕!”
她朝我这边看过来,眼中满是恐惧和绝望。
前世的我看到这个眼神,心都要碎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冷漠。
“钱带来了吗?”奶奶迫不及待地问。
媒人从包里掏出一沓钞票:“五千块,一分不少!”
奶奶眼睛都亮了,伸手就要接过来。
“等等!”妈妈突然冲出来,挡在妹妹前面,“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奶奶冷笑,“这个家轮得到你做主吗?”
“清语是我女儿!”妈妈护着妹妹,“我不允许任何人带走她!”
“你的女儿?”奶奶冷哼,“你能养她一辈子吗?迟早是别人家的人!”
“那也不能卖给这种人!”妈妈指着老光棍,“他都能当清语的爷爷了!”
老光棍脸色一沉:“你这话什么意思?嫌我老?”
“就是嫌你老!”妈妈豁出去了,“清语才五岁,你四十多了,不害臊吗?”
“你!”老光棍勃然大怒,抬手就要打妈妈。
“住手!”爸爸终于站出来了,拦在妈妈前面。
但他不是为了保护妻女,而是怕得罪买家。
“兄弟别生气,我媳妇就是舍不得女儿,没别的意思。”爸爸陪着笑脸,“小孩子嘛,养几年就好了。”
“哼!”老光棍冷哼一声,“我看上这丫头是她的福气!多少人想把女儿嫁给我都没机会呢!”
听到这话,我差点笑出声。
这老头真是不要脸。
四十多岁的老光棍,居然说娶五岁女童是她的福气?
前世我听村里人说,这老头娶过两个媳妇,都被他打跑了。
第一个媳妇跟他生活了三年,天天被打,最后受不了,趁他不在家时逃跑了。
第二个媳妇更惨,刚过门就被他打成重伤,住了一个月医院。
出院后,女方家人直接报了警,离了婚。
这种人,简直就是恶魔。
可奶奶为了那五千块钱,竟然要把亲孙女卖给他。
“成交!”奶奶接过钞票,数了数,满意地笑了,“从现在开始,清语就是你们的人了!”
“不要!”妹妹挣扎着爬向妈妈,“妈妈,我不要走!救救我!”
妈妈抱住妹妹,哭得撕心裂肺:“清语,妈妈对不起你!”
可她除了哭,什么也做不了。
在这个家里,奶奶是绝对的权威。
她的话就是圣旨,谁也不敢违抗。
“走吧!”老光棍不耐烦地说,“天黑前我要赶到县城。”
媒人点头:“那咱们走吧。”
两人一边一个,架起妹妹就要往外拖。
妹妹拼命挣扎,嘶声力竭地喊:“姐姐!姐姐救我!我以后再也不抢你东西了!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求求你救救我!”
她的声音传到我耳中,带着绝望和恐惧。
前世的我听到这话,立刻冲了过去。
但这一世,我依然坐在石头上,没有动。
妹妹你终于知道害怕了?
可惜太晚了。
前世你被我救下后,不到三天就故态复萌。
继续抢我的东西,继续让我做牛做马。
甚至还怨恨我多管闲事。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你的命运,你自己承担吧。
随着拖拉机的轰鸣声,妹妹被强行拽上了车。
她蜷缩在车斗中,向家的方向伸出颤抖的手,泪眼婆娑地呼喊:“姐姐!妈妈!救救我!”
母亲想要追赶,却被父亲和祖母拦下。
“够了!”祖母冷冷地说,“钱都收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不要这钱!”母亲泪流不止,试图从祖母手中夺回钞票,“把清语还给我!”
“还?”祖母紧紧抱着钱,“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这事已成定局!”
拖拉机慢慢驶离村庄,妹妹的哭泣声越来越微弱。
最终,哭声消失在山路的拐弯处。
母亲坐倒在地,哭得天昏地暗。
父亲在一旁抽烟,面色阴沉,却并未阻止。
毕竟这五千块钱,确实能解决他的婚姻大事。
“行了,别哭了!”祖母不耐烦地说,“就是个赔钱货,早晚要嫁人的!现在还能换点钱,多划算!”
“妈!”父亲终于开口,但不是为了妹妹,而是为了钱,“这钱咱得赶紧花,万一那边反悔怎么办?”
祖母点头:“你说得对!明天就去找王寡妇谈婚事!”
目睹这一切,我心中五味杂陈。
前世这个时候,我已经冲过去阻止了。
结果妹妹被我救了下来,可从那以后,全家人都怨恨我。
说我坏了家里的大事,害得父亲娶不上媳妇。
祖母更是天天骂我:“扫把星!多管闲事!”
父母虽然嘴上不说,但脸色天天都很难看。
妹妹呢,起初还感激了两天。
但很快就忘了,继续过她的小公主生活。
甚至还理直气壮地说:“姐姐救我是应该的!”
现在想想,真是太可笑了。
我冒着全家人的怨恨救了她,换来的竟然是“应该的”三个字。
这一世,我不会再做这种傻事了。
天色渐暗,我起身准备回家。
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屋里传来争吵声。
“都怪清然!”祖母愤怒地说,“要不是她见死不救,我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我愣了一下。
什么叫见死不救?
明明是她要卖孙女,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
“妈,您这话不对吧?”父亲难得替我说了句话,“是您要卖清语的,跟清然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祖母振振有词,“她是姐姐!妹妹有难,她不管不顾,这像话吗?”
“可您从来没把她当孙女看啊。”母亲哭着说,“平时有好吃的,都是清语的。清然连口汤都喝不上。”
“那是因为清语小!”祖母理直气壮,“当姐姐的不让着妹妹,还有天理吗?”
听到这话,我差点气笑了。
平时让我让着妹妹,说是因为我是姐姐。
现在妹妹有危险,我不救,又说我没有姐姐的责任感。
感情怎么做都是我的错?
“清然这孩子从小就自私。”祖母继续数落,“只想着自己,从不为家里考虑。今天这事就是证明!”
自私?
从小到大,我哪件事为自己考虑过?
好吃的让给妹妹,新衣服让给妹妹,压岁钱给妹妹买零食,连上学的机会都让给了妹妹。
我十四岁就辍学打工,把挣的钱全部上交。
这叫自私?
“妈,您不能这么说清然。”父亲难得公正一次,“她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
“付出?”祖母冷哼,“她吃我们的,住我们的,付出什么了?”
“她辍学打工挣钱……”
“那是应该的!”祖母打断父亲,“女儿家迟早要嫁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还不如早点挣钱贴补家用!”
听到这里,我再也听不下去了。
推开门走进屋子,三双眼睛同时看向我。
“奶奶,您说得对。”我平静地说,“我确实很自私。”
祖母一愣,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既然这样,那我就彻底自私一回。”我继续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不再给家里一分钱。”
“什么?”祖母瞪大眼睛。
“我要把这些年挣的钱全部要回来。”我一字一句地说,“然后离开这个家。”
“你敢!”祖母跳了起来。
“为什么不敢?”我冷笑,“您不是说我是自私的人吗?自私的人当然要为自己考虑。”
“清然,你别胡闹。”父亲皱眉。
“我没胡闹。”我看着他们,“我只是学会了保护自己。”
“既然你们觉得我见死不救,那我就真的见死不救。”
“既然你们觉得我自私,那我就真的自私。”
“既然你们觉得我不配做这个家的一员,那我就离开。”
说完,我转身朝自己房间走去。
“站住!”祖母在身后大吼,“你要是敢走,就别想再进这个家门!”
我头也不回:“那就不回来了。”
推开房门,我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几件换洗衣服,一双破鞋,一本日记本。
这就是我十六年人生的全部家当。
前世我一直忍气吞声,把这里当成家。
可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家。
这里是妹妹的家,是爸爸妈妈的家,是奶奶的家。
唯独不是我的家。
既然如此,离开也没什么可惜的。
昨晚,我留了下来。
并不是因为留恋,而是在等待一个机会。
我前世的记忆告诉我,妹妹不会被真的卖掉。
因为那个单身老汉并不是真心想要个童养媳。
他真正想要的,其实是钱。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骗局。
那个老汉和媒婆是一伙的,专门骗农村家庭的钱。
他们会把孩子带走,然后找个借口把孩子扔在路边。
或者直接转手给人贩子,从中获利。
前世我阻止了这笔交易,所以不清楚具体细节。
但这一世,我打算让它自然发生。
让奶奶亲眼看看,她的“明智选择”会带来什么后果。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妈妈就接到了消息。
村里的李大哥从县城回来,带来了一个坏消息。
“嫂子,我在县城看到清语了。”李大哥脸色沉重。
妈妈一听,立刻凑过去:“清语怎么样?她在哪儿?”
“在派出所。”李大哥叹气,“那个老光棍是个骗子,把清语扔在路边跑了。”
什么?
奶奶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可能?他给了五千块钱!”奶奶不信。
“假的。”李大哥摇头,“派出所的人说,那些都是假钞。”
轰!
这话像晴天霹雳,把奶奶震懵了。
五千块假钞?
那她岂不是白白送走了一个孙女?
“不可能!不可能!”奶奶疯了一样地从房间里拿出那沓钞票,“你们看!这是真钱!”
李大哥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嫂子,这确实是假的。你看这纸质,还有这印刷,都不对。”
奶奶一屁股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
“我的钱……我的钱……”她喃喃自语,“我的五千块钱……”
妈妈已经顾不上钱的事了,急切地问:“清语现在怎么样?她受伤了吗?”
“没受伤,就是吓坏了。”李大哥说,“派出所的人说,那个骗子把她扔在县城的垃圾站旁边,是捡垃圾的老头发现的。”
“现在清语在哪儿?”爸爸也慌了。
“还在派出所。”李大哥说,“警察让你们赶紧去接人,还要配合调查那个骗子的情况。”
妈妈立刻要往外冲:“我这就去接清语!”
“等等!”奶奶突然跳起来,拦住了她,“先把钱的事搞清楚!五千块呢!”
“什么时候了,您还想着钱?”妈妈急得要命,“清语还在派出所呢!”
“清语没事,可我的五千块钱没了!”奶奶急眼了,“那可是建国的娶媳妇钱!”
听到这话,我忍不住笑了。
奶奶到这个时候,还是最关心钱。
孙女的安危,在她眼里远不如那五千块重要。
“妈,钱没了可以再挣,人没了可就真没了。”爸爸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再挣?”奶奶尖叫,“你知道五千块要挣多久吗?十年!十年我们都挣不到五千块!”
“可清语是你亲孙女……”
“亲孙女有什么用?”奶奶冷笑,“我当初就不该生你们这些没用的!生一堆赔钱货,还不如生块叉烧!”
她这话说得太过分了,连一向好脾气的妈妈都怒了。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话?妈妈气得发抖,“清语出这么大的事,您一点都不关心?”
“关心有用吗?”奶奶理直气壮,“人已经丢了,钱也没了,关心能把钱变回来吗?”
“那您说怎么办?”
“去报警!”奶奶咬牙切齿,“一定要抓到那个骗子,把我的钱要回来!”
我在旁边听着,觉得这一幕太讽刺了。
前世奶奶怪我破坏了她的计划,害得家里损失了五千块。
可现在她自己的决定,不是一样损失了五千块吗?
而且还差点害死妹妹。
“奶奶。”我突然开口。
奶奶转头看我,眼中满是怨毒:“你还有脸说话?要不是你见死不救,清语能受这罪?”
又是这一套。
明明是她自己要卖孙女,现在出了事,又怪到我头上。
“奶奶,您这话不对吧?”我平静地说,“是您决定卖清语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她姐姐!”奶奶尖叫,“姐姐就应该保护妹妹!”
“那您是她奶奶,奶奶不应该保护孙女吗?”我反问。
奶奶被问得哑口无言。
“还有。”我继续说道,“前世您不是一直说,我破坏了家里的计划,害得家里损失了五千块钱吗?”
“前世?”奶奶愣了一下,“你胡说什么?”
我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赶紧改口:“我是说,如果我当时阻止了您,您是不是会怪我坏事?”
奶奶想了想,点头:“那当然!”
“可现在我没阻止,清语被骗子拐走了,您又怪我见死不救。”我冷笑,“感情怎么做都是我的错?”
奶奶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好了!”爸爸不耐烦地说,“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先把清语接回来再说!”
妈妈点头:“对!先接清语!”
两人匆匆忙忙往外走,奶奶也跟了上去。
临走前,她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这事没完!都是你害的!”
我没有理她。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心里五味杂陈。
前世这个时候,我正跪在地上求奶奶原谅,说我以后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可换来的是什么?
是一辈子的指责和怨恨。
这一世,我要为自己活。
不再当这个家的受气包,不再当妹妹的保护伞。
她们的命运,让她们自己承担吧。
三天之后,妹妹终于回家了。
她看上去疲惫不堪,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惊恐。
一见到我,她就冲了过来。
“姐姐!”她紧紧抱住我的腿,哭得肝肠寸断,“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上辈子这时候,我也是被她这么紧紧抱着,心都碎了。
我发誓要更好地保护她,不让她再受伤害。
但结果呢?
长大后的她不仅不感激我,反而恨我当初救了她。
这一世,我不会再被她的眼泪所打动。
“起来。”我冷冷地推开她,“别把我的衣服弄脏了。”
妹妹愣住了,不敢相信地看着我:“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我蹲下来,直视她的眼睛,“你不是一直说我是外人吗?外人怎么能当你姐姐?”
妹妹被我的冷漠吓到了,哭得更加厉害:“我错了,姐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错了?”我冷笑,“你知道哪里错了?”
“我……我不该抢你的东西,不该让你干活,不该……”妹妹哭着说。
“还有呢?”
“我……我不知道了……”妹妹小声说。
“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把别人对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全世界都应该围着你转,所有人都应该为你牺牲。”
“但你错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你自己,没有人有义务对你好。”
“包括我。”
说完,我转身朝屋里走去。
“姐姐!”妹妹在身后哭喊,“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我没有回头。
上辈子她也说过同样的话,但不到三天就忘了。
人性是不会轻易改变的,特别是被宠坏的孩子。
妈妈从屋里冲出来,一把抱住妹妹:“清语,你受苦了!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妹妹扑进妈妈怀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妈妈哭着摸着妹妹的头,“妈妈再也不让任何人伤害你!”
看着这温馨的母女情深,我觉得很讽刺。
上辈子也是这样,妹妹出事后,全家人都围着她转。
而我这个“破坏计划”的人,成了众矢之的。
现在妹妹被骗子拐走又放回来,奶奶损失了五千块(虽然是假钞),爸爸娶不了媳妇。
按理说,奶奶应该后悔自己的决定。
但她不会承认错误,只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
果然,第二天奶奶就开始发作了。
“都是清然害的!”她指着我的鼻子骂,“要不是她见死不救,清语能受这种罪?”
我冷冷地看着她:“奶奶,是您要卖清语的,不是我。”
“我卖她是为了给你爸娶媳妇!”奶奶振振有词,“是为了这个家!你懂不懂?”
“我不懂。”我摇头,“我只知道,您把亲孙女卖给人贩子,这在法律上叫拐卖儿童。”
“什么拐卖儿童?”奶奶不懂这个词。
“就是犯法。”我解释道,“要坐牢的。”
奶奶脸色一变:“胡说!我是她奶奶,卖自己的孙女怎么会犯法?”
“您可以去问派出所的同志。”我平静地说,“看看卖孙女算不算犯法。”
奶奶被我说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反正都是你害的!要是你当时拦住我,就不会出这些事!”
又是这一套逻辑。
我忍不住笑了:“奶奶,您的逻辑真有意思。”
“您要卖清语,我拦着,我就是坏事。”
“您真的卖了清语,出了问题,我不拦着,我就是见死不救。”
“感情我拦也不对,不拦也不对?”
奶奶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那你说该怎么办?”她恼羞成怒。
“很简单。”我平静地说,“您承认自己做错了,向清语道歉,保证以后不再做这种事。”
“道歉?”
奶奶跳了起来,“我向她道歉?我是她奶奶!”
“奶奶又怎样?”
我反问,“奶奶就可以随便卖孙女吗?”
奶奶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在她的观念里,长辈永远是对的,晚辈只能服从。
可现在我提出了一个她无法反驳的问题:
长辈做错了事,是不是也应该道歉?
“清然说得对。”没想到爸爸站了出来,“妈,这事确实是您做错了。”
奶奶震惊地看着儿子:“建国,你也要帮外人说话?”
“清然不是外人,她是我女儿。”爸爸难得强硬一次,“而且她说的都是实话。”
“您为了五千块钱,差点害死了清语。”
“现在钱没了,清语也受了罪,您还要怪清然?”
“这合理吗?”
奶奶被儿子说得面红耳赤,但还是不肯认错。
“反正我没错!”她梗着脖子说,“都是那个骗子害的!”
看到奶奶这副死不认错的样子,我彻底失望了。
上辈子我以为她只是被五千块钱迷了心窍,现在才知道,她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错。
在她眼里,孙女就是货物,可以随意买卖。
这种人,根本无法理喻。
“算了。”我摇头,“我不想跟您争论了。”
“既然您觉得我见死不救,那我以后真的见死不救。”
“既然您觉得我自私,那我以后真的自私。”
“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为这个家付出任何东西。”
说完,我转身要走。
“站住!”奶奶在身后大喊,“你要去哪里?”
“去挣钱。”我头也不回,“自私的人总要为自己考虑,不是吗?”
走出家门,我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上辈子我用了二十年才看透这个家的真面目。
这一世,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该怎么做。
不再忍气吞声,不再委曲求全。
我要为自己活,为自己的未来奋斗。
至于这个家,随他们去吧。
我踏进了县城的大门。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躲开什么,而是想抓住一些机会。
我的记忆告诉我,尽管现在穷困潦倒,但机遇无处不在。
只要有足够的勇气和洞察力,就能把握住时代的脉搏。
在县城,我找到了一份在服装店的差事,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女性,大家都叫她张姐。
她看我年纪轻轻,似乎有些犹豫不决。
“小姑娘,你多大了?能胜任这份工作吗?”她问道。
“张姐,别看我年纪小,我能吃得了苦。”我认真地回答,“而且我对服装行业很感兴趣,学东西也快。”
张姐见我说话成熟稳重,决定给我一个试用期。
我的工作内容挺简单:看店、整理商品、帮顾客挑选衣服。
虽然月薪只有三十块,但包吃包住。
我对此感到心满意足。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为自己打工,挣的钱不用全部交给家里。
更关键的是,我能在这里学到很多宝贵的知识。
比如如何经营服装生意,如何把握顾客心理,进货渠道又在哪里。
这些经验对我来说都是无价之宝。
一个月后,我就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能。
我能准确预测顾客的喜好,推荐合适的服装。
我的搭配技巧也很受顾客欢迎,经常有人特地来找我搭配衣服。
张姐对我的表现非常满意:“小清然,你真是个人才!这个月的销售额比上个月增加了三成!”
我只是谦虚地笑了笑:“张姐过奖了,我只是尽心尽力。”
“尽心尽力固然重要,但天赋更为关键。”张姐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有做生意的天赋。”
随着工作的深入,我对服装市场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这个时代的人们开始注重穿着,但选择并不多。
大多数服装都是从省城或者南方进货,款式单一,价格偏高。
而且很多店主不懂搭配,只是简单地陈列商品。
这就是我的机会。
我开始利用业余时间研究市场,走访各个服装店,了解价格和款式。
我发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县城周边的几个镇子,服装店很少,而且商品质量不高。
如果在那些地方开店,肯定有市场。
但开店需要资金,我一个月才挣三十块钱,远远不够。
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
而且我的记忆告诉我,再过两年,改革开放的春风就会吹到这个小县城。
到那时候,商机遍地都是。
我只需要积累资金和经验,等待时机成熟。
三个月后,家里来了人。
是我妈妈。
她找到了服装店,看到我正在给顾客介绍衣服,显得非常惊讶。
“清然……”她小心翼翼地叫我。
我抬头看见她,继续和顾客交谈,没有搭理。
等顾客离开后,妈妈才走过来。
“清然,你瘦了。”她心疼地看着我。
确实,这几个月我瘦了不少。
不是因为工作辛苦,而是因为我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精神状态焕然一新。
“有事吗?”我冷淡地问。
妈妈有些局促不安:“是这样的,家里……家里遇到了一些困难。”
我猜到了。
“什么困难?”我故意问。
“你爸的亲事吹了。”妈妈小声说,“王寡妇听说咱家卖过孩子,不愿意嫁了。”
我点点头:“然后呢?”
“你奶奶很着急,到处借钱,想再凑点彩礼。”妈妈支支吾吾,“可是……可是谁都不愿意借。”
“所以呢?”
“所以……”妈妈咬了咬牙,“你能不能先回来帮帮忙?家里实在是太困难了。”
我冷笑:“妈,您忘了吗?奶奶说我是外人,外人凭什么要帮忙?”
“清然,别赌气了。”妈妈哀求,“不管怎么说,你都是苏家的人。”
“苏家的人?”我反问,“那我的工资要不要上交苏家?”
妈妈眼睛一亮:“你愿意上交?”
“我不愿意。”我断然拒绝,“我现在是为自己工作,不是为苏家工作。”
妈妈的脸色暗了下来。
“清然,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咱家现在真的很困难,你爸都三十了,还没娶媳妇……”
“那又怎样?”我打断她,“他娶不娶媳妇,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是你爸!”
“他是我爸,但他从来没把我当女儿看。”我冷冷地说,“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关心过我?”
妈妈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爸爸确实从来没有关心过我,他的眼里只有儿子的传承和妹妹的娇宠。
“那清语呢?”妈妈又换了个角度,“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她不懂什么?”我冷笑,“她懂得怎么撒娇,怎么要东西,怎么让别人为她服务。这还叫不懂?”
“可她毕竟是你妹妹……”
“妹妹?”我的声音更冷了,“妈,您还记得她被骗子拐走那天,回来后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妈妈愣了一下。
我继续说:“她说她知道错了,会对我好的。可第二天,她又开始指使我干活,让我给她洗衣服。”
“这就是您说的妹妹。”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被宠坏的孩子,永远不会真心改变。”
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因为我说的又是事实。
妹妹确实只改了一天,第二天就故态复萌了。
“总之。”我下了最后通牒,“我不会回去的。这个家的困难,你们自己想办法解决。”
“清然……”妈妈还想说什么。
“没什么可说的。”我转身继续工作,“请您离开吧,我要上班了。”
妈妈站在那里,眼泪掉个不停。
最终,她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前世我被她们的眼泪打动过无数次,每次都心软,每次都妥协。
换来的是什么?
是更多的索取,更多的伤害。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她们的眼泪,对我来说不过是咸水而已。
半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我在这座小县城里算是扎下了根。
我的工作做得风生水起,手头也攒了点小钱,还结交了不少朋友。
张姐甚至提议让我加入她的生意,成为合伙人。
“小清然,你的眼光和能力都比我强。”张姐真诚地说,“咱们一起开个更大的店,你觉得如何?”
我心里虽然有些动摇,但最终还是婉拒了。
“张姐,感谢您的信任。不过我想先积累更多的经验,等时机成熟了再考虑。”
张姐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表示理解。
“好吧,不过这个提议随时有效。想合作了,随时来找我。”
我点头表示感谢。
张姐不仅是个好人,还是个出色的老板。
她给了我成长的空间,也给了我许多宝贵的建议。
但我有自己的计划,不能急于求成。
那天下午,店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是我妹妹。
她已经六岁了,个子长高了些,还是那么娇气。
妈妈跟在她身后,两人穿着朴素,看起来生活并不宽裕。
“姐姐!”妹妹一看到我就扑了过来,“我好想你!”
我往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拥抱。
“有事吗?”我冷冷地问。
妹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变成了讨好。
“姐姐,我真的很想你。”她仰着小脸,“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去。”我简洁地回答。
“为什么?”妹妹不解,“家里人都想你。”
“想我?”我冷笑,“是想我回去当免费保姆吧。”
妹妹被我说得脸红,但还是不放弃。
“姐姐,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她拉着我的手,“我真的改了,你相信我。”
我甩开她的手:“我不相信。”
“为什么?”妹妹眼泪汪汪,“我真的改了,不信你问妈妈。”
我转向妈妈,她连忙点头:“是的,清语确实改了很多。现在她自己洗衣服,自己整理房间……”
“那很好。”我点头,“既然她改了,就不需要我回去了。”
妈妈愣住了:“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既然清语能照顾自己了,就不需要姐姐伺候了。”我平静地说,“这不是很好吗?”
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她原本想说妹妹改了,希望我原谅她,回家团聚。
没想到我的逻辑是:既然改了,就不需要我了。
“可是……可是家里需要你……”妈妈支支吾吾。
“需要我什么?”我反问,“需要我的钱,还是需要我的劳动力?”
妈妈被问得面红耳赤。
确实,家里需要我,无非是这两样东西。
要么是钱,要么是免费的劳动力。
至于什么亲情,什么思念,都是假的。
“姐姐,你不要我了吗?”妹妹哭得梨花带雨,“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果是以前的我,肯定又要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反感。
“清语,演技不错。”我冷冷地说,“但对我没用。”
妹妹愣了:“什么演技?我没有演……”
“没有演?”我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那你告诉我,你回家后,还会不会让妈妈给你洗衣服?”
妹妹犹豫了一下:“会……会一点……”
“还会不会挑食,只吃好的?”
“会……”妹妹的声音越来越小。
“还会不会撒娇要零花钱?”
“会……”
“还会不会觉得所有人都应该让着你?”
妹妹不说话了。
“既然这样,你哪里改了?”我站起身,“你只是暂时收敛了而已,本性没有任何改变。”
妹妹哭得更厉害了:“我……我以后真的会改的……”
“以后?”我冷笑,“你现在都六岁了,性格已经定型了。还能改什么?”
这话说得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一个从小被娇惯的孩子,很难真正改变。
即使暂时收敛,也只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一旦目的达成,立刻就会原形毕露。
前世我就是被她的假象骗了无数次,每次都相信她会改,每次都失望。
这一世,我不会再上同样的当。
“清然。”妈妈终于忍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你们是亲姐妹,这个事实改变不了。”
血浓于水?
听到这个词,我差点笑出声。
前世妹妹亲手推我下楼梯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血浓于水?
“妈,您说得对。”我点头,“血确实浓于水。”
妈妈以为我被说服了,脸上露出喜色。
“但是。”我话锋一转,“血浓于水不等于要无条件付出。”
“亲人之间的感情,也是需要维护的。”
“如果一方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那血再浓也会变淡。”
“更何况,还有人会为了利益,亲手伤害血亲。”
最后一句话,我是看着妹妹说的。
虽然她现在还小,不明白我的意思。
但等她长大了,就会明白了。
妈妈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她想反驳,但找不到理由。
因为我说的都是实情。
这个家里,确实只有我在付出,其他人都在索取。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血缘关系再亲密,也会被消耗殆尽。
“总之。”我下了最后通牒,“我不会回去的。你们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我转身继续工作,不再理会她们。
妈妈和妹妹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最终,妈妈拉着妹妹,默默地离开了。
临走前,妹妹回头看了我一眼。
眼中的天真和无辜,已经被怨恨所取代。
看到这个变化,我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终于不用再装了。
面具摘掉后的脸,才是真实的脸。
恨就恨吧,反正前世她也恨我。
至少这一世,我没有为她牺牲任何东西。
光阴似箭,一晃眼就到了1987年。
这一年,改革开放的暖风终于吹进了我们这个小城。
市场经济的浪潮开始涌动,商机层出不穷。
我意识到,我期待的时刻来临了。
这两年间,我不仅攒下了一笔资金,还拓展了人脉。
在县城的各行各业,我都有朋友。
最关键的是,我对市场有了深刻的洞察。
我清楚哪些商品畅销,哪些滞销。
我明白哪里的货源便宜,哪里的销售利润更高。
这些经验都是无价之宝。
“小清然,你打算自己开店?”张姐听说我的计划后,显得有些惊讶,“资金方面没问题吗?”
“没问题。”我肯定地点头,“这两年我攒了不少钱,足够开一家小店了。”
张姐流露出一丝不舍:“真不想你离开,跟我一起干不好吗?”
“张姐,您对我的好,我永远铭记在心。”我真诚地回应,“但我想尝试自己开店,开创一番事业。”
张姐笑了:“好样的!有志气!不过,遇到任何困难,随时来找我。”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
在选择店面时,我并没有选择县城最热闹的区域。
那些地方的租金太贵,竞争也太激烈。
我选择了一个稍微偏僻但交通便利、租金低廉的地方。
装修很简单,重点是要让商品摆放得井井有条,让顾客一眼就能找到他们想要的商品。
开业那天,张姐带着一群朋友来助阵。
“祝小清然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她们买了不少商品,为我开了一个好头。
接下来的几个月,生意越来越红火。
我的眼光确实不错,进的货品都很受当地人欢迎。
而且我服务态度好,价格公道,很快就积累了一批忠实顾客。
半年后,我已经收回了所有投资,还赚了不少。
这时,家里又有人来了。
这次是父亲。
他看起来老了许多,头发都白了一大半。
“清然。”他站在店门口,显得有些不自在。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商品。
“有事吗?”
父亲犹豫了一下:“听说你自己开店了,生意还不错?”
“还行。”我淡淡地回答。
“那就好,那就好。”父亲显得有些紧张,“其实……其实我来是想问问,你还恨不恨家里人?”
我停下手中的活,看着他。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
恨吗?
说不恨是假的。
前世的伤痛,这一世的冷漠,都源于这个家庭的不公。
但说恨,好像也不完全准确。
现在的我,更多的是失望和冷漠。
“爸,恨是一种很累的情绪。”我平静地说,“我不想浪费精力去恨任何人。”
父亲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但是。”我话锋一转,“不恨不等于会原谅,更不等于会回去。”
父亲的脸色变了:“为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我冷笑,“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是一家人了?”
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小到大,这个家里从来没有把我当成真正的家人。
我更像是一个免费的保姆,一个赚钱的工具。
“清然,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父亲苦笑,“人总要向前看。”
“您说得对。”我点头,“我确实在向前看。所以我不会回到过去。”
父亲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那你妈呢?你不想她吗?”
妈妈?
说不想是假的。
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我的人,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但想又能怎样?
前世我想她,回去了,换来的是什么?
是继续被当成保姆,继续被忽视。
“爸,想念是一回事,选择是另一回事。”我平静地说,“我想念妈妈,但我不会因为想念就回到那个让我痛苦的环境。”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那清语呢?她现在很听话,经常提到你……”
提到我?
我忍不住笑了。
妹妹会提到我,无非是因为没有了免费的保姆,生活不方便了。
“爸,您觉得清语是真的想我,还是想念我能为她做的事?”我反问。
父亲张了张嘴,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妹妹想念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服务。
“清然。”父亲最后试了一次,“不管怎么说,家里现在很困难。你爸都三十二了,还没成家……”
“那又怎样?”我打断他,“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是我女儿!”父亲有些急了,“女儿不应该帮助父亲吗?”
“帮助?”我冷笑,“从小到大,您什么时候帮助过我?”
“我……”父亲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帮助过我。
反倒是我一直在帮助这个家。
十四岁就辍学打工,把挣的钱全部上交。
承担所有的家务,照顾妹妹的生活。
这样的我,被他们当成了理所当然。
现在我不愿意继续付出了,他们反倒觉得我不孝。
“爸,我不欠这个家任何东西。”我认真地说,“相反,这个家欠我很多。”
“欠我一个正常的童年,欠我一个受教育的机会,欠我一份家人的温暖。”
“这些债,您还得起吗?”
父亲脸色苍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因为我说的都是事实。
这个家确实欠我很多,而且永远也还不起。
“总之。”我下了最后通牒,“您的困难,您自己想办法解决。我不会提供任何帮助。”
说完,我继续工作,不再理会他。
父亲站在那里,愣了很久。
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离开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前世我被亲情绑架了太久,总以为家人之间应该无条件付出。
现在我明白了,真正的亲情是相互的。
单方面的付出,只会被当成理所当然。
而理所当然的东西,永远不会被珍惜。
在1990年,我的生意已经做得风生水起。
县城里我拥有两家店铺,周边几个镇上也开起了分店。
手下员工多达十几人,年收入高达数万元。
在那个时代,这已经算是相当可观的财富了。
更值得一提的是,我在商界赢得了良好的口碑。
我坚持诚信经营,公平对待每一个人,许多供应商都愿意与我合作。
甚至有些省城的大商家也主动联系我,希望建立长期合作。
我明白,这仅仅是个开始。
改革开放才刚刚起步,未来还有无限可能等着我。
就在我忙于店里事务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
我出门一看,竟然是我的家人都来了。
奶奶、爸爸、妈妈,还有已经十一岁的妹妹。
他们站在我的店门口,吸引了众多路人的目光。
“清然!”奶奶一见到我就哭了起来,“你这个没良心的,终于肯见我们了!”
我皱了皱眉。
这么多人看着,她这样闹腾,对我的生意可不好。
“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我冷冷地说道。
“不!”奶奶坐在地上,开始撒泼,“我就要让大家看看,你这个不孝女是怎么对待家人的!”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家庭纠纷。”
“那个老太太哭得挺惨的。”
我意识到,这是他们精心策划的。
他们想用道德绑架的方式,逼我就范。
“奶奶,您这样做对谁都没有好处。”我平静地说,“有话我们进去说。”
“进去?”奶奶冷笑,“进去了你就不理我们了!我告诉你,今天不解决问题,我就不走了!”
妹妹也跟着哭:“姐姐,你为什么不要我们了?我们做错了什么?”
她现在已经十一岁了,长得亭亭玉立,哭起来特别惹人怜惜。
围观的人开始同情她们。
“这小姑娘哭得好可怜。”
“是啊,怎么能不要家人呢?”
“有钱了就不认亲人,这不对吧。”
我知道,再这样下去,我的名声就要毁了。
在这个年代,不孝是很严重的道德污点。
即使我有再多的理由,人们也只会看到表面。
看到一个有钱的女儿,不肯接济贫穷的家人。
“好。”我妥协了,“我们进去谈。”
奶奶这才站起来,得意地笑了。
她以为自己胜利了。
进到店里,我让员工先回避。
然后冷冷地看着他们四个人。
“说吧,想要什么。”
奶奶眼中闪过贪婪的光芒:“我们听说你发财了,开了好几家店。”
“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孝敬家里。”奶奶理直气壮,“我是你奶奶,你爸是你爸,你不能只顾自己享福。”
我冷笑:“孝敬?您配吗?”
“什么?”奶奶跳了起来,“我不配?我是你奶奶!”
“您是奶奶,可您做过什么奶奶该做的事?”我一字一句地问,“从小到大,您给过我一天温暖吗?”
奶奶被问得哑口无言。
确实,从小到大,她从来没有给过我任何温暖。
只有冷眼,只有苛责,只有无尽的劳动。
“还有您。”我看向爸爸,“您是我爸,可您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爸爸低下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还有您。”我看向妈妈,“您是我妈,可您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我?”
妈妈眼中含着泪,但说不出话。
“最后是你。”我看向妹妹,“你是我妹妹,可你除了索取,还会什么?”
妹妹被我看得浑身发抖,躲在妈妈身后。
“你们四个人,组成了我的家。”我的声音越来越冷,“可这个家,从来没有给过我温暖,只有剥削和压榨。”
“现在我有钱了,你们就想起我了。”
“觉得我应该孝敬你们,应该回报你们。”
“凭什么?”
最后两个字,我说得很重。
整个店里鸦雀无声。
他们四个人都被我的气势震慑住了。
良久,奶奶才开口:“不管怎么说,血浓于水……”
“别跟我提血浓于水。”我打断她,“血再浓,也经不起消耗。”
“你们已经把我的感情消耗殆尽了。”
“现在在我眼里,你们就是陌生人。”
“陌生人凭什么要求我的帮助?”
这话说得很绝,也很伤人。
但我必须说得这么绝,否则他们不会死心。
妹妹突然哭了起来:“姐姐,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如果是前世,我肯定又要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厌烦。
“清语,你现在十一岁了,应该懂事了。”我冷冷地说,“想想你从小到大是怎么对我的,再问我要不要你。”
妹妹被我说得哭得更厉害了。
但这次,我没有一丝心疼。
因为我知道,她的眼泪是假的。
她哭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这招以前总能奏效。
可这次,她失算了。
“总之。”我站起身,“你们想要的帮助,我不会给。”
“你们想要的钱,我不会出。”
“你们想要的孝顺,我不会做。”
“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我走向门口。
“你想去哪里?”奶奶在身后问。
“去派出所。”我头也不回,“报警说有人来我店里闹事。”
奶奶脸色大变:“你敢?”
“试试看。”我冷笑,“看看是你们有理,还是我有理。”
他们四个人面面相觑,都不敢说话了。
因为他们心里清楚,真的闹到派出所,理亏的是他们。
我没有义务接济他们,这是法律明文规定的。
而他们来我店里闹事,影响我正常经营,这是违法行为。
“清然。”妈妈终于开口了,声音很小,“我们……我们走。”
她拉着妹妹,朝门口走去。
爸爸和奶奶也跟了上去。
临走前,奶奶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你会后悔的!”
我没有理她。
看着他们四个人狼狈离去的背影,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前世我被他们道德绑架了二十多年,最终换来的是背叛和伤害。
这一世,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血缘关系不等于感情债务。
亲情需要相互维护,而不是单方面的付出。
他们不配得到我的孝顺,也不配得到我的帮助。
这就是我的答案。
从此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