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下求舅舅借3万给母亲看病，他不肯，12年后我买豪宅他找上门
发布时间：2025-07-31 00:08 浏览量：46
“小林，你现在发达了啊。”舅舅站在我豪宅门前，手里拎着礼品，脸上挤出僵硬的笑容。
我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12年前的那个雨夜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时候我跪在他家门口，哭着求他借3万块钱救我妈妈的命。他当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小林啊，舅舅实在是帮不了你啊。”
01
母亲倒下的那个下午，我正在建筑工地搬砖。
太阳很毒，汗水顺着脊背往下流。我刚把一车砖卸完，准备歇口气。
工友小王从远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他的脸色很难看，像见了鬼一样。
“林子，赶紧去医院。”小王抓住我的胳膊，“你妈妈晕倒了，被邻居送到人民医院了。”
我手里的砖头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什么时候的事？”我问，声音都变了调。
“半个小时前。你妈妈在楼下买菜，突然就倒了。邻居说她脸色特别白，人都昏过去了。”
我扔下手套就往医院跑。一路上心跳得厉害，像要从胸口蹦出来。
脑子里一片混乱。母亲这些天确实不太对劲，总说胸口闷，吃不下饭。我劝她去医院检查，她总说没事，说我挣钱不容易，不要乱花钱。
到了医院，母亲已经醒了。她躺在急诊科的病床上，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
“妈。”我握住她的手，手很凉，很瘦，青筋暴起。
“小林，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工作吗？”她想坐起来，我赶紧按住她。
“别动，好好躺着。”
医生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很严肃。他拿着一堆检查报告走过来。
“家属在吗？”
“我是，我是她儿子。”
医生看了看报告，皱起眉头：“病人的情况不太好。心脏有问题，而且比较严重。需要马上做手术，不能拖了。”
“什么手术？”我问。
“搭桥手术。费用大概在3万左右，这还不包括后期的护理费用。”
3万。
这个数字在我脑海里转了好几圈。我一个月搬砖才赚2000块，除去生活费，能存下的不到1000。3万对我们家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医生，能不能便宜一点？或者分期付款？”我小声问。
医生摇摇头：“这个我们做不了主。而且病人的情况比较紧急，拖不得。”
我点点头，脑子一片空白。
“小林，妈妈没事的。”母亲在病床上看着我，勉强笑了笑，“可能就是累的，歇几天就好了。”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我差点听不见。我知道她是在安慰我，但是医生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
“妈，你会好起来的。”我说这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
办完住院手续，我在医院走廊里坐了很久。
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白色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还有病人家属脸上的愁容。
我从来没有觉得钱这么重要过。
小时候穷，但是有母亲在，我觉得什么都不怕。现在母亲病了，我才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无能。
那天晚上我没睡觉。坐在病房外面的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烟是5块钱一包的红梅，很呛，但是能让我清醒一点。
钱从哪里来？
我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同事？大家都是农民工，自己都不够花。朋友？我没什么朋友，每天就是上班下班。老板？他连工资都经常拖欠，更别说借钱了。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有可能帮我。
舅舅。
母亲的弟弟，我们家唯一的亲戚。
舅舅在城里有工作，有房子，日子过得还不错。上次过年的时候见过一面，他开着一辆白色的桑塔纳，穿着体面。
我拿出手机，翻到舅舅的号码。手指在屏幕上停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勇气拨出去。
我和舅舅的关系一般。小时候他对我还不错，经常给我买糖果。但是自从我爸爸去世后，他们家和我们家来往就少了。
我爸爸去世的时候，舅舅来参加了葬礼。当时我还小，不懂事。后来听邻居说，我爸爸生前借过舅舅一些钱，死的时候还没还清。
从那以后，舅舅很少来我们家。偶尔过年过节见一面，也是客客气气的，没有以前那么亲近了。
但是现在，我没有选择。
02
第二天下午，我请了半天假，去舅舅家。
舅舅住在城东的富贵小区。小区门口有保安，绿化做得很好，看起来就比我们住的老房子高档很多。
我在小区门口站了半个小时，看着进进出出的人。大家穿得都很体面，开着各种各样的车。
我低头看看自己，一身工地上的衣服，还有些泥土的味道。突然觉得很自卑。
保安看我在门口徘徊，走过来问：“你找谁？”
“我找301的住户，姓王。”
“有预约吗？”
“没有，我是他外甥。”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可能觉得我不像坏人，就让我进去了。
站在舅舅家楼下，我又犹豫了。
该怎么开口呢？直接说借钱？还是先聊聊家常？
我在楼下来回走了十几分钟，才鼓起勇气上楼。
电梯里有面镜子。我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憔悴，眼睛红肿。这几天为了母亲的事，我一直没睡好。
到了三楼，我站在舅舅家门口，深呼吸了好几次。
敲门的时候，手在发抖。
舅妈开门。她穿着一件花色的丝绸上衣，头发烫成了卷，看起来保养得不错。
看见我，她愣了一下。
“小林？你怎么来了？”她的语气很平淡，不冷不热，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客人。
“舅妈好。我找舅舅有事。”
“你舅舅在看电视呢。进来吧。”她让开身子，但是表情有些不情愿。
客厅很大，装修得不错。真皮沙发，大彩电，茶几上还摆着一些看起来就很贵的装饰品。
舅舅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着茶杯。他穿着一件羊毛衫，看起来很舒适。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
“小林啊，坐吧。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他的语气很随意，就像我是来串门的。
我坐在沙发边上，不敢靠得太深。身上的衣服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舅舅，我妈妈病了。”我直接切入主题。
“啊？姐姐怎么了？严重吗？”舅舅放下茶杯，表情认真了一些。
“心脏病，需要做手术。”
“那赶紧治啊。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心脏病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舅舅，我想向你借3万块钱。”
话一出口，客厅里突然安静了。电视里还在播着什么节目，但是声音变得很遥远。
舅舅的表情变了。他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皱起眉头。
“3万啊...这可不是小数目。”
“我知道很多，但是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妈妈她...”我的声音开始发抖。
舅妈在厨房里听到了，走出来冷笑：“你以为钱是大风刮来的？我们家也要生活啊。”
“对啊，小林。”舅舅摆摆手，“不是舅舅不想帮你，是我们最近也紧张。你知道的，小强要上重点中学，补课费一年就要2万多。房贷还有10年才能还清，每个月4000多。车子保险、保养，样样都要钱。”
我听着他的解释，心里一阵发凉。
这些理由，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是我知道，如果他真的想帮，这些都不是问题。
“舅舅，我妈妈是你亲姐姐啊。”我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舅舅避开我的眼神，“但是借钱这个事情...你也要理解我们的难处。”
舅妈在一边补充：“而且你们家的情况我们也知道。你爸爸走得早，你妈妈一个人带你，确实不容易。但是我们也有我们的困难啊。”
我看着他们，感觉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冷水。
这些话，听起来关心，实际上都是拒绝。
“舅舅，我可以写欠条。”我说，“我保证会还的，哪怕分十年还，我也一定还清。”
舅舅摇摇头：“不是欠条的问题。我们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我知道他在撒谎。去年过年的时候，舅妈还在炫耀他们买了新车，花了15万。
但是我没有拆穿。在别人家里，我没有资格拆穿任何人。
我突然跪下了。
“舅舅，求求你了。我妈妈真的撑不下去了。”
跪在他们家的地板上，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塌了。尊严什么的，都不重要了。母亲的命比什么都重要。
舅舅和舅妈都惊呆了。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邻居听到动静，也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很快，楼道里就聚集了几个人。
03
“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舅舅说，但是没有伸手拉我。
“我不起来，除非你答应借钱给我。”我的膝盖已经开始疼了，但是我咬牙坚持着。
舅妈脸色难看：“你这是道德绑架。我们不借钱就是坏人了？”
“大姐，这小伙子怎么了？”邻居问。
“没事，没事。”舅妈赶紧解释，“家里的事情。”
我在地上跪了半个小时。膝盖痛得要命，但是心里更痛。
周围的邻居越来越多，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什么。舅舅和舅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小林，你起来。我们好好说话。”舅舅的声音有些急躁。
“你答应借钱给我吗？”
“这个...这个真的不行。”
“那我就不起来。”
又过了十几分钟，舅舅终于受不了了。
“小林，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邻居都在看着呢。”
“我不在乎。”我说，“我只要我妈妈活着。”
最后，还是舅舅的一个邻居过来劝我。
“小伙子，有什么事好好说。跪着解决不了问题。”
我慢慢站起来。腿已经麻了，站都站不稳。
舅舅还是摇了摇头。
“小林，不是舅舅心狠。是我实在是帮不了你。”
我看着他，沉默了。
“好，我记住了。”我一字一句地说，“从今以后，我们家跟你们家再没有关系。”
舅妈在一边冷哼：“说得好像我们欠你们什么似的。”
我没有理她，转身就走。
走出舅舅家的时候，我没有回头。雨开始下了，淋在身上冰凉冰凉的。
我在雨中走了很久，不知道该去哪里。
回到医院，我浑身湿透了。
护士看见我，关心地问：“家属，你怎么了？”
“没事，淋了点雨。”
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进病房。
母亲正在输液，看见我进来，勉强笑了笑。
“小林，你去哪里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她，我刚刚在舅舅家跪了半个小时。
“没去哪里，就是出去走了走。”
“钱的事情有着落了吗？”她小声问。
我摇摇头。
她的眼泪就下来了，但是很快又擦干了。
“小林，是妈妈拖累你了。”
“别说傻话。”我握住她的手，“我们想别的办法。”
那天晚上，我坐在病房外面的走廊里，想了很多办法。
卖房子？我们家的老房子最多值个万把块钱，而且母亲坚决不同意卖。
借高利贷？利息太高，而且我根本还不起。
找银行贷款？我没有抵押物，也没有稳定收入证明。
想来想去，没有一个可行的办法。
第二天，我开始四处借钱。
先是同事。工地上的工友大多数都是农民工，自己都不够花。我开口借1000，他们能借给我200就不错了。
一圈下来，借了不到2000块。
同学？我没读过什么书，初中毕业就出来打工了。那些同学有的还在上学，有的也是打工的，没人有多余的钱。
朋友？我性格内向，朋友很少。能借到钱的更少。
一个星期后，我东拼西凑，总共凑了8000块。
离3万还差2万多。
医生催了好几次手术费。病情在恶化，不能再拖了。
“家属，病人的情况越来越不好了。如果再不手术，后果很严重。”
我知道后果是什么，就是死。
最后我决定卖掉家里的房子。虽然房子很破很旧，但是在城里，怎么也能卖个万把块钱。加上我凑到的8000，应该够了。
“不行。”母亲坚决反对，“那是你爸爸留给你的，不能卖。”
“妈，房子没了可以再买，你没了我怎么办？”
“小林，你听妈妈的话。房子绝对不能卖。”她的语气很坚决，“你爸爸临走的时候专门嘱咐过，那房子是留给你娶媳妇用的。”
我们僵持了三天。
第四天，母亲的病情突然加重。
她开始胸痛，呼吸困难，脸色发紫。
医生赶紧抢救，最后下了病危通知书。
“家属准备一下吧。病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我拿着那张薄薄的纸，手在发抖。
母亲被转进了ICU。我只能透过玻璃窗看着她。
她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像个破碎的娃娃。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那是她心跳的声音。
我坐在ICU外面，看着里面的母亲，心如刀割。
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儿子。母亲养了我20多年，到头来我连她的命都救不了。
护士说ICU的费用很贵，一天就要2000多。我身上的钱最多只能维持几天。
04
第五天，母亲清醒了一些。医生允许我进去看她10分钟。
她躺在病床上，虚弱得连说话都困难。
“小林。”她的声音像蚊子一样轻。
“妈，我在这里。”我握住她的手。
“妈妈...可能不行了。”
“别胡说，你会好起来的。”
她摇摇头：“你听妈妈说...房子...一定不能卖...那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妈...”
“还有...舅舅那边...不要怪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她说话很困难，每说几个字就要停一下。
“妈妈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一个人...怎么办...”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你要...好好生活...找个好姑娘...结婚生子...妈妈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
她想说更多，但是已经没有力气了。
只是用力握了握我的手，眼中满含着不舍。
第六天，母亲走了。
很安静，就像睡着了一样。
我握着她的手，感觉她的体温慢慢消失。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空了。
办完丧事，我身上只剩下200块钱。
连给母亲买块好一点的墓碑都买不起。
坐在空荡荡的房子里，我想了很多。
想起小时候母亲为了给我买书，自己舍不得买件新衣服。想起她生病时还在担心我有没有吃饱。想起她临终前还在为我的将来操心。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成功。
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证明给某些人看。证明被他们看不起的人，也能过上好日子。
更重要的是，我要让母亲在天之灵看到，她的儿子没有白白浪费她的牺牲。
第四章 默默崛起
母亲走后的第一个月，我辞掉了工地的工作。
不是因为不想干了，而是因为每次看到那些砖头，就会想起母亲倒下的那个下午。
我决定换个活法。
开始摆地摊卖袜子。
这个想法来得很突然。有一天经过批发市场，看到有人在卖袜子。一双进价3块，卖5块，利润不高，但是销量大。
我用剩下的200块钱做启动资金，买了60双袜子。
每天凌晨4点起床，去批发市场进货。白天在人流量大的地方摆摊，晚上回家清点收入。
一双袜子赚两块钱，一天能卖30双，就是60块。
扣除吃饭、房租等开销，一天能存40块。
生活很苦，但是我有目标。每天晚上，我都会在小本子上记账，算算离下一个目标还差多少。
摆摊的日子很辛苦。
夏天顶着大太阳，冬天顶着寒风。城管来了要收摊跑路，同行多了要抢位置。
但是我咬牙坚持着。
每当觉得累的时候，我就想起母亲。想起她临终前说的话，想起她对我的期望。
摆了半年摊，我攒了8000块钱。
用这些钱，我在菜市场租了个小摊位，开始卖水果。
水果生意比袜子好做一些。利润也高一点。
我发现早市的生意特别好。很多上班族赶时间，会买水果当早餐。
我就专门卖那种方便吃的水果。苹果削好皮装盒，香蕉剥好皮用保鲜膜包着，橘子剥好皮装在小袋子里。
这个小创新让我的生意越来越好。
别人卖水果只是卖水果，我卖的是方便和服务。
虽然麻烦一点，但是价格可以卖得高一些，利润也更丰厚。
一年后，我在菜市场有了三个摊位。雇了两个阿姨帮忙。
第二年，我开了第一家水果店。
店面不大，20平米，但是装修得很干净。我把各种水果摆得整整齐齐，每天都要擦好几遍。
店里播放轻音乐，墙上贴着水果的营养介绍。
生意一天比一天好。很多顾客成了回头客。他们说在我这里买水果放心，新鲜，服务也好。
后来，我又开了第二家店、第三家店。
第五年，我注册了公司。开始做水果批发，供应给其他小商贩。
这时候，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为了3万块钱跪地求人的穷小子了。
我有了自己的事业，有了稳定的收入，还雇了十几个员工。
但是我没有骄傲。我知道这一切来得有多不容易。
每个成功的背后，都有无数个不眠之夜，无数次挫折和失败。
我也失败过。第二家店开张的时候，因为位置没选好，亏了3万多。
当时我几乎要放弃了。但是想起母亲，想起当年的耻辱，我又坚持下来了。
把亏损的店关掉，重新选址，重新开始。
经商这些年，我学会了很多东西。
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讨价还价，学会了管理员工。
最重要的是，我学会了在这个世界上保护自己。
钱能解决很多问题，这是我用血的教训换来的认识。
05
公司越做越大。
从单纯的水果零售，到批发，再到供应链管理。我开始涉足其他生意。
餐饮、零售、房地产，只要有机会，我都会尝试。
有些成功了，有些失败了。但是总体来说，我在赚钱。
第八年，我的年收入达到了100万。
这个数字对当年的我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我记得很清楚，当年舅舅拒绝我的时候，说的是3万块不是小数目。
现在我一年能赚100万，3万对我来说就像当年的300块一样。
讽刺吗？
很讽刺。
但是这就是现实。
钱这个东西，你越缺它，它就越稀罕。你不缺它的时候，它就变得很普通。
第十年，我买了人生中第一辆车。
一辆黑色的奥迪A6，40万。
提车那天，销售员对我客客气气的，叫我王总。
我坐在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切，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10年前，我连3万块钱都借不到。10年后，我花40万买车都不用眨眼。
开着新车回到母亲的墓前，我坐在那里哭了很久。
“妈，你儿子现在有出息了。”我对着墓碑说话，声音有些颤抖。
“你看，我买车了。还开公司了。有钱了。”
“如果你还在，该多好啊。我带你坐好车，住好房子，吃好的，穿好的。”
“你不用再为我担心了。也不用再为钱发愁了。”
同年，我在市中心最好的地段，200平米，三层，带花园和车库。
价格380万。
我一次性付清了全款。
售楼小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她说很少有人能一次性付清这么多钱。
我笑笑没说话。
如果她知道我10年前是什么样子，估计会更惊讶。
搬进新房子的那天，我请了以前一起摆摊的朋友们吃饭。
老王看着我的豪宅，一边参观一边感慨。
“林子，你真是我们的榜样啊。从摆地摊到开公司，住豪宅，开好车。这就是传说中的逆袭吧。”
“什么逆袭不逆袭的。”我说，“就是运气好一点。”
“别谦虚了。我们都看着你这些年怎么过来的。每天起早贪黑，别人休息你还在干活。没有这份坚持，哪来的今天？”
老张也点头：“是啊，我们当初一起摆摊的时候，谁能想到你会有今天？”
听着朋友们的夸奖，我心情复杂。
成功的滋味是甜的，但是有时候也会觉得空虚。
母亲看不到我现在的样子了。那些当年嫌弃我的人，现在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人情冷暖，我算是见识够了。
有钱的时候，连陌生人都对你客客气气。没钱的时候，亲戚都可能翻脸不认人。
搬进别墅的第三个月，一个周末的下午，我正在客厅看电视。
门铃响了。
我透过监控看到门外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12年了，他老了很多，头发白了一半，背也有些驼了，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舅舅。
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外套，手里拎着两盒包装精美的礼品，在门前踌躇不前。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了。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址的？
12年了，12年了他都没有出现过。母亲去世的时候他没来，我创业的时候他没来，我成功的时候他也没来。
现在他来干什么？
06
我站在监控前看了他五分钟。他在门外来回走动，时不时地看看门牌号，似乎在鼓足勇气。
有两次他走到门前，手都伸向门铃了，又缩了回去。
最后，门铃又响了。
这一次，是连续的三声。我深吸一口气，走向大门。
我打开门。他就站在那里，比12年前老了太多。
脸上的皱纹很深，眼袋很重，整个人看起来都没有以前那么精神了。
“小林。”他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发抖，“你现在发达了啊。”
我没有接话，只是看着他。
12年了，这个男人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这个。
他举起手里的礼品，有些局促：“我买了点东西，都是好的，你看看。”
“有什么事吗？”我问，语气很平淡。
他的眼神有些闪躲：“没什么大事，就是想来看看你。听说你买了新房子，在这个高档小区里。”
“谁告诉你的？”
“邻居，你们小区的邻居。”他说，“前几天我路过这里，遇到了以前的邻居老李。他告诉我的。说你现在成功了，开公司了，买豪宅了。大家都夸你有出息。”
我站在门口，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外面的风有些大，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
“舅舅，12年了。”我说。
他的脸红了，低下头：“小林，当年的事...”
“当年什么事？”我问，“我记得你说过，我们家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他急了，“当年是我不对，我承认。但是你也要理解我当时的处境啊。”
“什么处境？”
“家里确实困难，小强要上学，房贷要还...”
“停。”我打断他，“这些话12年前你就说过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小林，我来...是有个事想求你帮忙...”
这句话让我想起了12年前的自己。那个跪在他家门口求他帮忙的穷小子。
风水轮流转。
现在轮到他来求我了。
我让他进了屋。
看在血缘关系的份上，我还是给了他这个机会。
舅舅进了客厅，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真皮沙发，红木茶几，65寸的液晶电视，还有墙上挂着的名人字画。
他四处张望，眼中满是震惊。
“这房子得多少钱啊？”他小声问，就像怕惊扰了什么一样。
“你不是来参观房子的吧。”我倒了两杯茶，“说吧，什么事。”
他接过茶杯，手在抖。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
“小林，你还记得你表弟小强吗？”
“记得。”小强是舅舅的独生子，比我小3岁，小时候长得白白净净的，很可爱。
“他...他出事了。”舅舅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等他继续说，没有催促。
“他大学毕业后，不想找工作，说要自己创业。我们也支持他，拿出所有的积蓄帮他开了个网店。”
“最开始还不错，一个月能赚几千块。小强很高兴，说要把生意做大。”
“然后呢？”
“然后他又投资了一个什么项目，说是新的商业模式，很赚钱。我们信了他，又拿出十几万给他。”
舅舅停顿了一下，喝了口茶。
“结果那个项目是骗人的。不仅没赚到钱，还被骗了几十万。”
“小强不甘心，又借钱想翻本。结果越陷越深，现在欠了一屁股债。”
“欠了多少？”
“50万。”
50万。比当年我妈妈的手术费多了十几倍。
“债主都不是好惹的人。”舅舅的声音开始颤抖，“天天上门要债，已经威胁要打断小强的腿了。”
“前几天他们砸了我们家的门，还在墙上写了威胁的话。小强吓得都不敢回家了。”
“所以你来找我？”
“小林，舅舅求求你，帮帮小强吧。你现在这么有钱，50万对你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我看着他，想起了12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时候我也是这样求他的。
“舅舅，你还记得12年前吗？我跪在你家门口，求你借3万块钱。”
他的脸涨得通红：“记得，记得。当年是舅舅不对。”
“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他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们家也要生活，孩子要上学，房贷要还。”我一字一句地说，“你还说钱不是大风刮来的。”
“小林，当年舅舅错了。”他突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我给你跪下了，求求你救救小强。”
看着他要跪下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复杂。
12年前，我跪求他帮忙。12年后，他跪求我帮忙。
这就是命运的轮回。
07
但是我阻止了他。
“不用跪。”我按住他的肩膀，“坐下说话。”
“小林，你这是答应了？”他的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我还没说完。”
他重新坐下，眼中满含期待。
“舅舅，我问你一个问题。当年我妈妈要做手术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帮忙？”
“当年...当年我们确实困难。”
“困难？”我冷笑，“你当年买车了吗？”
“买了，但是...”
“买房了吗？”
“买了，可是...”
“给小强报补习班了吗？报兴趣班了吗？”
“报了...”
“还有什么？新衣服？新玩具？出国旅游？”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舅舅，你不是没钱。你是觉得我们家不值得你帮忙。”
他急了：“不是的，小林，真的不是。”
“那是什么？”我转身看着他，“是因为我爸爸死得早，我妈妈没有靠山？还是因为我们家穷，丢了你们家的脸？”
舅舅的脸色变得苍白。
“小林，你不能这么说...”
“我怎么不能这么说？”我的声音开始变大，“我妈妈是你的亲姐姐，她为了照顾生病的爸爸，把自己的嫁妆都卖了。我爸爸走的时候，她一个女人带着我，从来没有向你们要过一分钱。”
“我知道，我都知道...”
“知道？你知道个屁！”我彻底爆发了，多年的怨恨一下子涌了出来，“你知道我妈妈为了省钱，一个冬天就穿一件外套吗？你知道她生病的时候还在想着给我做饭吗？你知道她临死前还在担心我一个人怎么办吗？”
舅舅被我吼得缩在沙发里，不敢抬头。
“她临终前还在为你说好话。”我的眼泪下来了，“她说不要怪你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可是我怎么能不怪？她是你亲姐姐啊！”
“当年你不帮忙也就算了，现在你儿子出事了，你就想起我这个外甥了？”
“小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错了？”我笑了，眼泪也下来了，“我妈妈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在医院跑前跑后的时候，你在哪里？我摆地摊被城管撵得到处跑的时候，你在哪里？”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舅舅坐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12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但是看到他，那些痛苦的回忆又全部涌上来。
母亲临终前的样子，跪在他家门口的屈辱，独自面对困难的绝望...
这些画面像放电影一样在我脑海里循环播放。
“舅舅。”我重新坐回沙发上，“我问你，如果我现在还是当年那个穷小子，你会来找我吗？”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
这就是答案。
如果我现在还是那个搬砖的农民工，他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
“你走吧。”我说。
“小林...”
“我说了，你走吧。”
他站起身，拿起地上的礼品。
“这些东西...”
“拿走。我不需要。”
他走到门口，突然转身。
“小林，我知道你恨我。但是小强是无辜的，他从小就很喜欢你这个表哥。而且他确实遇到了麻烦，那些债主不是开玩笑的。”
我看着他，心软了一下。
小强确实是个好孩子。小时候经常偷偷给我塞糖果，看到我穿得破旧，还会把自己的新衣服偷偷拿给我。
虽然舅舅和舅妈对我不好，但是小强一直很亲近我。
“而且，”舅舅继续说，“我们真的没有办法了。房子已经抵押给银行了，车子也卖了，能借的亲戚朋友都借遍了。如果你不帮忙，小强真的会出事的。”
看着舅舅近乎哀求的样子，我的心情很复杂。
一方面，我恨他当年的绝情。另一方面，血缘关系毕竟还在。
而且小强确实是无辜的。
“这样吧。”我说，“50万我可以给你，但是有条件。”
舅舅的眼睛亮了：“什么条件？”
“第一，这不是借，是给。我不要你们还。第二，从今以后，我们两家真的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我也不会再认你这个舅舅。第三，你要在小强面前承认，当年我妈妈生病的时候，是你见死不救。”
舅舅愣住了。
前两个条件他可能想到了，但是第三个条件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
“小林，第三个条件...”
“怎么？做不到？”我冷笑，“当年你能对一个跪在地上求你的人说不，现在承认一下事实都做不到？”
他的脸涨得通红：“小林，你这是要我在儿子面前丢脸啊。”
“丢脸？”我站起来，“你觉得丢脸？当年我跪在你家门口的时候，你考虑过我的脸面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你不想在儿子面前丢脸，我就该在全楼的邻居面前丢脸？”
08
舅舅被我说得哑口无言。
他想了很久，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
我知道他在纠结什么。50万对他们家来说是救命钱，但是在儿子面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对他来说比要命还难。
这就是面子和里子的问题。
当年他要面子，不肯帮我们。现在要里子，又不想失面子。
世界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怎么样？答应就给钱，不答应就走人。”我不想再跟他废话。
他又想了一会儿，最后咬咬牙点点头。
“我答应。”
“好。”我去书房拿了支票本，写了50万。
“钱给你，记住你的承诺。”
舅舅接过支票，手在发抖。
可能是激动，也可能是羞愧。
“小林，谢谢你...”
“不用谢我，我这是为了小强，不是为了你。”我强调，“记住，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们两家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点点头，转身要走。
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我一眼。
“小林，如果...如果还有机会的话...”
“没有如果。”我打断他，“有些事情，一旦错过就没有回头路了。就像我妈妈，死了就是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就像我们的亲情，断了就是断了，再也接不上了。”
他听了我的话，眼圈红了。
“小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姐姐。如果时间能重来...”
“时间不能重来。”我说，“走吧，记住你答应我的事情。”
目送他离开，我关上门，靠在门上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12年的恩怨，终于了结了。
一个星期后，小强来找我了。
他现在25岁，长得还是小时候那个样子，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斯文。
但是眼神里多了一些沧桑，可能是因为这次的事情受了不少打击。
“表哥。”他在门口喊我，声音有些哽咽。
我开门让他进来。
“你爸爸把事情告诉你了？”
他点点头，眼圈红了：“表哥，对不起。我爸爸说了当年的事情。我...我不知道...”
“坐下说话。”
他坐在沙发上，一直低着头。
“表哥，我爸爸当年做得不对。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一定会劝他帮忙的。”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我说，“现在你的债务问题解决了吗？”
“解决了。”他抬起头，“那些债主收到钱就走了。表哥，谢谢你救了我。”
“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我想找个工作，踏踏实实上班。不想再创业了，也不想再让父母担心了。”他的声音很诚恳。
看着他的样子，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往事。
那时候舅舅家的条件比我们家好很多。每次去他们家，小强总是把自己最好的玩具拿出来和我分享。
有一次我生病了，小强偷偷拿了他妈妈的钱给我买药。结果被发现了，挨了一顿打，但是他从来没有怪过我。
小时候的友情是最纯真的，没有掺杂任何利益关系。
“小强，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
“你恨我吗？因为我让你爸爸在你面前承认错误。”
他摇摇头：“不恨。虽然我很震惊，也很难过，但是我不恨你。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是你，可能会做得更过分。”
“你爸爸当年确实做错了。”他继续说，“婶婶那么好的人，你那么孝顺的儿子，我们家居然见死不救。想想都觉得愧疚。”
听到他的话，我心里的怨恨又消散了一些。
“表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说。”
“你为什么还愿意帮我？按理说，你应该很恨我们家才对。”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是无辜的。而且，我妈妈教过我，人要善良。”
“虽然我恨你爸爸，但是我不能因为恨他就看着你出事。那样的话，我就跟他一样了。”
小强听了，眼泪流了下来。
“表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不用报答我。”我说，“好好生活，不要再让父母担心，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他用力点点头。
送走小强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想了很多。
给了钱，我心里反而轻松了。
不是因为原谅了舅舅，而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彻底放下这件事了。
母亲泉下有知，应该也会支持我的决定。她总是心软，总是善良，总是为别人着想。
我走到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城市。
霓虹灯开始亮起来，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这个城市很大，容得下各种各样的人。
有钱的，没钱的，善良的，冷漠的。
我从一个穷小子变成了有钱人，但是我没有忘记自己是从哪里来的。
母亲教给我的善良，我会一直保留。但是那些伤害过我的人，我也不会忘记。
这就是人生吧。有得有失，有爱有恨，有原谅有报复。
重要的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当年舅舅选择了冷漠，今天他就要承受代价。我选择了原谅，但不代表忘记。
有些伤痛，会跟着人一辈子。有些教训，只有经历过才会懂。
我回到客厅，继续看电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但是我知道，今天的这一幕，我会记住很久很久。
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这是我人生中一个重要的转折点。
从今以后，我真正放下了过去。也真正成为了自己想要成为的人。
有钱，有能力，有选择权。更重要的是，有一颗依然善良的心。
晚上临睡前，我又看了一遍母亲的照片。
照片里的她笑得很开心，那是我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给她买新衣服时拍的。
“妈，你看到了吗？你儿子现在真的有出息了。”我对着照片轻声说道。
“你教给我的善良，我一直都记着。”
窗外的夜很静，只有偶尔传来的车声。
我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而我，已经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