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碗匠送我家一只破碗,说是我爷昨天叫补的,听后全家都神情怪异

发布时间:2025-07-31 01:30  浏览量:20

归乡的那天,门外出现了一个修补碗碟的工匠。

他眯着眼,对我母亲说:“昨天,你家胡老汉请我来补一只碗。”

母亲一听,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因为祖父已经去世快三年了。

母亲抓起扫帚,怒气冲冲地把工匠赶走了。

可工匠走的时候,不但没生气,还指着我,诡异一笑:“胡老哥,你的心愿没达成,要索债,就从你家孩子开始。”

母亲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对着大门骂了好一会儿。

她刚准备起身,祖母回来了。

祖母手里提着好多包裹,还没放下,就皱着眉问:“美兰,出啥事了?”

母亲眼睛一瞪,眉毛竖起,不满地说:“有个讨厌的乞丐,说爹昨天请他来补碗,被我骂走了,他还威胁要讨债。”

“爹都走了快三年,死人还能闹出啥动静。”

祖母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说:“美兰,你也知道,当初服香他爷走的时候,心里有怨气。”

祖母说完,还看了一眼在堂屋写作业的我。

不知为啥,我背后一阵发凉,总觉得那目光不对劲。

“娘,当初那事可不怪我们,我都是为了服香!”

母亲是川渝人,脾气火辣。

祖母知道说不过母亲,就没再吭声,只让我把年货搬进屋里。

“服香,小心点,别磕坏这些宝贝。”

祖母看起来有点不自在,好像很怕我弄坏东西。

我很疑惑,问:“奶奶,这些是啥啊?”

奶奶愣了一下,干笑两声:“没啥,就是些易碎的小玩意儿。”

不一会儿,年货就整整齐齐地堆在了西屋角落。

我累得直喘气,特别想喝口水。

奶奶像猜到了似的,端来一碗水。

我刚抬头,奶奶就轻声说:“服香,最近村子不安宁,别乱跑。”

她混浊的眼睛里,还透着一丝异样的光。

我点点头,几口把水喝完了。

太阳还没下山,妈妈从仓库出来,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服香,去给你三爷爷送点东西。”

竹篮里的东西盖着蓝花布。

我有点犹豫:“妈,奶奶说不让乱跑。”

妈妈脸一沉,在我背上拍了两下:“白眼狼,我养你,现在让你做点事都不行?”

“奶奶又没救过你的命,听她的干啥?”

我没办法,挎着竹篮去了三爷爷家。

三爷爷是爷爷的堂弟,爷爷在世时,他们关系最好。

三爷爷家还是那座土房。

我把东西给他,他笑着说:“几年不见,服香长高了。”

三爷爷又眯着眼问我:“服香,学习咋样?”

我还没说话,他就摸着胡子大笑:“将来肯定是咱村第一个大学生。”

我勉强笑了笑,随便应付了几句就走了。

可我还没走到半路,身后就多了个人影。

我不敢回头。

那人喊了声:“服香啊。”

声音低沉,像嗓子里卡了东西。

“三爷爷?”

三爷爷穿着蓑衣,戴着斗笠,衣领竖起,遮住了嘴,只露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服香,你爷爷给你留了些东西,去我家取一下。” 他的话带着命令的口气。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天快黑了,现在去取,回来就得摸黑了。

我摇摇头:“三爷爷,明天我再来取。”

“现在就去。” 三爷爷的声音突然尖锐起来,好像带着怨念。

他用力拉我的胳膊,把我往回拽。

走到岔路口,我的心猛地一紧。

这不是去三爷爷家的路。

我记得爷爷说过,黄昏阴气重,不干净的东西会变成拦路鬼,专门拦小孩。

以前走这种路,爷爷都会紧紧拉着我的手。

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

我停下脚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三爷爷,我奶奶还等我呢。”

三爷爷突然停下,转过身,咯咯地笑了起来:“服香,你看那边是谁?”

他指着水塘,水塘边好像有个人影。

月光照在那个人影上,看起来像座石雕。

那个人影慢慢转过头,看向我。

今晚月光很亮,我看清了那人的脸。

竟然是爷爷!

爷爷突然手舞足蹈,张大嘴巴,像是要说什么。

可没过多久,他就一头栽进了水里。

我惊恐地往后退,却被身后的人推进了水里。

我拼命挣扎,大声呼救。

水下有两只手抓住我的脚踝,我怎么蹬都甩不掉,一会儿把我推出水面,一会儿又把我拉下去。

我感觉自己像只快死的猎物,拼命挣扎,可希望刚冒头,就又被绝望淹没。

我心想,这下完了。

等我醒来,奶奶正喂我喝糖水。

来看我的人都说这事奇怪,这片水塘从没淹死人,哪来的水鬼。

“唉,这孩子,要不是昨天那个老乞丐路过,恐怕就没命了。”

我知道了,是昨天的补碗匠救了我。

奶奶突然站起来,盯着我问:“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

“奶奶,我看见爷爷了。”

我大喊:“爷爷变成水鬼了。”

奶奶脸色很难看,叹了口气:“他还是不肯走,要缠着服香啊!”

我不明白,爷爷为什么要缠着我?

爷爷生前对我可好了,有点钱就给我买吃的;村里没小学,要去镇上读,路远,每天天不亮爷爷就送我上学。

他以前总摸我的头,说:“服香,爷爷把好运都给你。”

村民们走了后,奶奶赶紧把补碗匠请进了屋。

补碗匠一边往烟斗里装烟叶,一边看我。

奶奶搓着手,低声说:“之前是我儿媳不懂事,冒犯您了,现在求您想个办法,救救我孙女。”

说完,奶奶抹着泪,紧紧抱着我。

补碗匠没说话,只是抽着旱烟。

过了好久,他才开口。

“办法倒是有。”

他突然冲我狡黠一笑,问:“服香,你想活下去吗?”

奶奶有点生气:“哪个孩子不想活?”

补碗匠没理奶奶,只是盯着我。

我还没说话,奶奶就着急地跪下了。

她求补碗匠想办法,不管要什么,只要能保住我的命。

补碗匠收起烟斗,说:“你家有个白底靛蓝花的小碗,补好这个碗,让服香送到胡老汉的坟前,磕三个头,守夜一整晚就行。”

那个小碗是爷爷以前北上送货,路过寺庙,请高僧加持过的,我还用来吃过饭。

奶奶有点为难,这碗好久没用了,不知道扔哪去了。

补碗匠严肃地说:“找不到这碗,麻烦可就大了。”

于是奶奶在屋里翻箱倒柜地找碗。

妈妈刚从集市回来,看到奶奶在找东西,不耐烦地说:“娘,您在忙啥?”

奶奶说:“找个白底靛蓝小花的碗。”

她告诉妈妈,找不到碗就没法保护我。

妈妈摸了摸鼻子,满不在乎地说:“那个碗,我卖了。”

“还是个古董,挺值钱的。”

奶奶听了,差点气晕过去。

妈妈摊开双手:“服香真笨,走路都能掉进池塘。”

“以前也没见她这么笨,现在是越来越笨了。”

妈妈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数落着我。

我摆弄着手指,昏暗的光线从指缝间透过来,就像妈妈的爱,让人捉摸不透。

妈妈又跟奶奶说:“三爷爷懂这些,为啥不请他来焚香占卜?”

“那些乞丐的话,您可别信。”

“他就是贪图咱家钱财,想骗您。”

奶奶没说话,站起来去仓库给补碗匠煮了碗面条。

奶奶一走,妈妈就小声咒骂:“这老太婆,真倔。”

我冷冷地看着妈妈,不明白她到底想干啥。

太阳刚下山,奶奶就把补碗匠送走了。

我进堂屋时,妈妈在忙。

她转过身,脸色阴沉地看着我:“快去休息。”

我呆呆地点点头,爬上了炕。

从小妈妈就不和我睡,我一直跟奶奶睡。

爷爷在世时,我们三个一起睡。

小时候我晚上睡不着,爷爷就给我讲鬼故事,吓得我头都不敢露出来。

灯灭了以后,奶奶突然冷冷地问:“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奶奶会问这个。

我含糊地说:“在学校跟人打架,留下的。”

“城里孩子皮肤嫩,都不是我的对手。”

奶奶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说:“你还真有本事。”

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了奶奶的呼噜声。

我睡不着,就坐了起来。

土炕旁边有扇大窗户,月亮一升起来,院子就亮了。

我眯着眼,快睡着的时候,奶奶养的黑狗突然叫了起来。

它朝着院门的方向叫。

妈妈最后一个进屋,没关门。

我害怕地推推奶奶,壮着胆子喊:“奶奶,院门没关。”

奶奶一动不动,怎么都叫不醒。

我正准备下床,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声音,像有人踩在干树枝上。一个黑影从门外悄悄走进来,弯着腰,像只老猫,慢慢朝堂屋走来。走到半路,黑影的头突然转向我,盯着我。我吓得趴在炕上,只敢露出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可一转眼,黑影就不见了。

我双手撑在炕上,慢慢抬起腿,半跪起来,小心翼翼地推开窗玻璃,只推开一条缝,刚好能伸出头。我想看看黑影到底是啥。

突然,“啪嗒” 一声,一团黏糊糊的液体滴在我头发上。我伸手一摸,一股腐烂的腥臭味传来,像死亡的味道。我僵硬地抬起头,只见一个东西嘴里叼着一只死母鸡,鸡血和暗绿色的粘液混在一起,滴在我鼻子上,那味道难闻极了。它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眼珠,特别吓人。

我吓得直打哆嗦,想往后退,可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像从黑暗里伸出来的幽灵之手……

奶奶死死抓住我的胳膊,眼睛瞪得像铜铃:“服香,你看见啥了?” 我哆嗦着指着窗外:“奶奶,有邪祟。” 邪祟是村里对不干净东西的叫法。奶奶推开我,刚要伸头看,就听见门被敲得 “咚咚” 响。没人开门,敲门声就变成了砸门声,响得吓人,好像要把门砸烂。奇怪的是,这么大声音,住在西屋的妈妈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平时她早就发脾气了。奶奶披了件衣服就下了床。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很容易碰到东西。

我跟着奶奶,一转身不小心踢翻了洗脸盆,声音很大。

门外的不速之客好像听到了动静,不敲门了。

奶奶慢慢走到堂屋门前,把手放在门闩上。

她紧张地低声问:“谁在那?”

门外没人回答。

奶奶用胳膊碰了碰我。

我趴在地上,想从门缝看看外面。

突然,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老太婆,把门打开。”

我差点被这声音吓死,更可怕的是,门外这人的声音和说话语气,跟爷爷一模一样。

奶奶声音冰冷而坚定:“老头子,人都走了,别再缠着服香,三年了,你也该走了。”

门外的爷爷冷哼一声,好像很不满、很怨恨。

“开门。”

爷爷一直喊着 “开门”。

看奶奶不开门,他又开始使劲敲门。

“哐当哐当”,铁门闩被敲得直响。

我刚要从地上起来,一只干枯的手从门缝里伸进来,抓住了我的脖子。

那黑色的指甲很锋利,扎进我的皮肤,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气。

爷爷尖声喊着:“服香,服香……”

奶奶赶紧从筐里拿出一把镰刀,朝那只手砍去。

爷爷疼得呜咽起来,那只手差点被砍断,马上缩了回去。

奶奶大声骂着爷爷,语气里满是愤怒和嫌弃。

可骂着骂着,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紧紧抱着我,哭了起来:“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第二天一大早,祖母就带着我去三爷爷家。

母亲跟在后面,笑着小声说:“妈,您要是早点听我的,这事儿早解决了。”

奶奶没吭声,母亲又嘟囔了几句。

奶奶一见到三爷爷,就急着把昨晚的怪事讲了一遍。

讲完后,又说:“老三,你哥当年确实有没了的心愿。当初下葬的时候,就出过怪事。真没想到,都快三年了,你哥还想享受香火……”

说着,奶奶眼里含着泪,深情地看了我一眼。

奶奶希望三爷爷能帮忙,让爷爷安心去轮回。

她顿了顿,又把补碗匠的事儿告诉了三爷爷。

三爷爷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说:“那补碗匠恐怕是要对你家香火下手!”

他接着说,现在日子越来越好,哪还有补碗匠这个行当。补碗又麻烦,花的钱都够买个新碗了。

三爷爷说得有道理。

村里早就没补碗匠了。要是那补碗匠是外来的,为啥偏偏找上我们家?

我们村还挺偏僻,是周围几个村子里离镇上最远的。

突然冒出个补碗匠,真让人难以相信。

奶奶有点犹豫,不太信三爷爷的话。

她小声说:“可这补碗匠还救过服香呢。”

三爷爷冷哼一声,放下手里的锯子,说:“想谋财害命,肯定得先取得你们信任。”

他告诉奶奶,这种人可能也是干道士这行的,不过走的是歪门邪道。

道士常和阴间的东西打交道,一旦处理不好,就会损阴德、折阳寿。寿命一短,就会想出这种损人阴命的手段。

毕竟,不是每个道士都那么 “仁慈”。

“你二哥的坟墓很可能被人动了手脚,他才逃出来的。”

为了让祖父能安息,我们费了好大劲。

村里八个壮小伙想抬沉重的棺木,却根本抬不动。

最后还是三爷爷的师尊亲自出马,给棺木钉上八颗铁钉,泼了黑狗血,压上三道符咒,才把祖父安葬好。

“爹,您快去坟地看看吧,要是真出了事,我们都不得安宁。” 说话的是春婶子,三爷爷唯一的女儿。

她从西屋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没断气的鸡,鸡挣扎得厉害。

大老远她就冲我笑了笑。

春婶结过婚,但丈夫多年前就去世了。

她有个女儿叫乐乐,和我年纪相仿,前年贪玩跑到火车铁轨上,被火车碾成了肉泥。

这些年,春婶对我特别好,每年过年都给我个大红包。

去年我没回家过年,她还特意进城给我们送腊肉和野味,也不忘给我塞红包。

每次我妈见到春婶,脸上都笑开了花。

其实早年我妈对春婶印象并不好。

不知道为啥,这两年她们关系变得特别亲密。

到了祖父的坟前,三爷爷只是围着坟地转了一圈,脸色就变得很难看。

他指着坟地后方,阴沉地说:“这坟地真被人动了手脚,你们看,这些泥土都是新鲜的。”

坟包后面堆着一堆新土,像是被人挖开后又重新填埋的。

祖母看了,也觉得确实是新土。

“这恐怕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我不明白,就问:“三爷爷,什么是空壳?”

他告诉我,祖父已经从坟里逃出来了,只留下一具空棺材。

三爷爷从村里叫了几个年轻人,开始挖坟开棺。

没多久,棺木就被挖出来了。

随着三爷爷一声令下,棺材被打开,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一群年轻人看了,都惊恐万分,纷纷感叹从没见过这种事。

连我母亲也吓得往后退,不敢看。

祖母连连叹气:“这可怎么办?”

三爷爷皱着眉头,绕着棺木仔细查看了一遍,才开口:“这八颗钉子被拔掉了,他才逃了出来。”

“那补碗匠,真是居心叵测。”

“活尸一旦出棺,全家都要遭殃。”

母亲突然冲过来,紧紧抱住我,满脸哀伤:“三伯,您救救服香。”

“她虽然学习不好,做事莽撞,还老在学校打架给我惹麻烦,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啊!”

三爷爷摸摸我的头,语重心长地说:“服香是我看着长大的,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也得护着她。”

我缩着脖子,小声对祖母说:“奶奶,我害怕。”

母亲立刻狠狠瞪了我一眼。

下山后,三爷爷给祖母出了个主意。

两天后就是祖父去世三周年的纪念日,按传统,那天晚上要准备一桌丰盛的酒菜,召唤亡魂回家吃团圆饭。

三爷爷叮嘱祖母:“二哥生前最后的心愿和服香有关,到时候让服香坐在二哥旁边一起吃饭,期间千万别激怒二哥,他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这几天,给服香戴上这个护身符,防止二哥再来夺走服香的生魂。”

“要是二哥吃得满意,心里的怨恨也许就消了,不再纠缠服香,那活尸自然就会回到该去的地方。”

祖母听了,就把护身符放进我的衣袋,让我贴身保管。

三爷爷临走前,还特意叮嘱我,戴上护身符就千万别取下来,不然就算天神下凡也救不了我。

我坚定地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走出去老远,三爷爷还不忘回头叮嘱我,千万不能把那东西摘下来。

夜幕降临,我去上门闩。

远远地,我看见一个人影慢慢朝我家大门走来。

想起三爷爷的警告,我心里一紧,赶紧把门关上。

按他说的,爷爷这几天夜里还会再来,不管谁敲门都不能开。

我反复检查了好几遍,确定门闩好了,刚要转身,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敲三下,停一下,再敲三下。

冷汗瞬间从我的额头冒出来,我身体忍不住颤抖,贴着门缝往外看。

可外面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突然,我的肩膀像是被无形的手拍了一下,我一个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抬头一看,妈妈披头散发,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她怒气冲冲地问:“你拍门干什么?”

我声音微弱地回答:“妈,外面有人。”

妈妈目光又转向门,问:“是谁?”

门外的人没有马上回答。

妈妈又连着问了好几遍。

他才终于开口:“是我,我回来了。”

原来是父亲。

妈妈有些不高兴:“不是让你后天回来吗,怎么今天就回来了?”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勉强笑了两声,说:“我怕后天来不及,就想早点回来。”

我们村有个传统,去世的人满三周年时,全家人都得出席。

要是有人缺席,这辈子就会倒霉,没财运,也享受不了家庭的欢乐。

难怪爸爸提前回来了。

他在县城工地做小工,收入不错,但一年也就几个月能多赚点。

要不是怕影响财运,他肯定不会回来。

“服香,去给你爸开门。”

妈妈说完,就准备回西屋休息。

可我心里却犯起了嘀咕。

父亲一向对母亲言听计从,从来不敢违抗。

而且父亲说话有个特点,语速特别快,像脱缰的野马,常常让人听不清,为此母亲没少责备他。

可门外这个自称父亲的人,说话却异常缓慢,甚至有些生硬,就像老式手机里没有感情的电子合成音。

“父亲” 见我半天不开门,有些着急,开始用力敲门。

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把妈妈吓了一跳,她急忙冲过来,把我拉到一边。

“这么急干什么?” 妈妈问。

妈妈刚要开门,祖母的声音传来:“别开。”

妈妈有些疑惑,不解地问:“怎么了,妈?”

祖母没回答,对着门外的人喊道:“三胜,我让你带的东西,你带了吗?”

三胜是父亲在村里的小名,村民们都这么叫他。

门外的人突然笑了:“妈您放心,爸生前最爱喝的烧酒我买回来了。”

听到这话,祖母放心了,低声念叨:“是三胜,开门吧。”

门一打开,站在门外的果然是父亲。

他左手提着两瓶烧酒,右手夹着根烟。

随后,父亲他们进了屋。

到了睡觉的时候,妈妈让父亲和她去西屋睡。

父亲却连连摇头,突然转向我,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笑着说:“好久没见服香了,今晚让服香陪我睡吧。”

那眼神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妈妈挠挠头,随口说:“随便吧。”

祖母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可我却莫名地感到恐惧。

父亲从来没对我这么热情过,相反,他一直挺厌恶我的。

我被父亲强行拉到偏房。

他直勾勾地盯着我脖子上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我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回答:“这是保命符。”

父亲眼里突然闪过一道锐利的光,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轻声问:“给爸爸看看,行吗?”

我坚决地摇了摇头:“三爷爷嘱咐过,这几天不能摘下来。”

父亲没和我争执,自己爬上了炕。

我心里忐忑,不敢上炕,却被他一把拉了上去。

父亲的身体冰冷,冷得不像活人,比冬日的冰霜还冷。

平时他鼾声如雷,可现在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我小心翼翼地爬起来,伸手去探他的鼻息,似乎没有呼吸,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

我刚要把手缩回来,父亲突然睁开眼睛,目光像利剑一样刺向我,他的眼睛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他声音冰冷:“服香,怎么还不睡觉?”

我吓得冷汗直冒,赶紧躲进被窝。

直到深夜,困意袭来,我实在抵挡不住,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父亲不见了踪影。

奶奶在院子里大声咒骂。

鸡圈里好几只鸡都死了,血被吸干。

鸡端上餐桌时,父亲回到了家。

母亲吃得正香,让他也尝尝。

父亲勉强笑了笑,说:“土鸡太老了,不好吃。”

饭桌下,我吓得直发抖。

父亲嘴角还留着一抹猩红,分明是干涸的血迹。

吃完饭,我偷偷把这事告诉了奶奶。

奶奶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问:“服香,你没看错?”

我坚定地点点头,绝对没看错。

奶奶刚要开口,父亲走进了厨房。

奶奶把我护在身后,皱着眉头质问:“三胜,你嘴角的血怎么回事?”

父亲愣了一下,摸了摸嘴角,恍然大悟的样子。

他眯着眼睛说:“今早我去喜子家帮忙宰猪,吃了他家一碗生腌猪血。”

父亲咂咂嘴,好像还在回味。

祖母这才平静下来。

喜子家确实养了几头肥猪准备过年,听说今天就是杀猪的日子。

父亲眯着眼,在厨房里转了几圈,然后离开了。

我也准备走,奶奶突然拉住了我……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祖父逝世三周年的纪念日。

祖母让我清点西屋的年货,我却意外听到了母亲和春婶的对话。

母亲问:“春妹,你没骗我吧?这样做真的能行?”

春婶低声回答:“不行,人有三魂七魄,三魂是胎光、爽灵、幽精,要是爽灵丢了,可就难找回来了。”

“你也知道,你爸在这方面有经验,肯定能找回来。”

母亲点点头,说:“那好,春妹子,我信你。”

什么能行?谁丢了爽灵?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母亲和春婶就从屋里出来了。

清点完年货,天渐渐暗了。

祖母又叫我去接三爷爷。

路上,我又碰到了那个补碗匠。

他背着破布兜,扯着嗓子喊:“补碗嘞,补碗嘞……”

我低着头快步走,却被他一把抓住。

补碗匠脸色很难看,问:“服香,这符谁给你的?”

我心里窝着火,他毁了祖父的坟墓,还敢来骗人。

我说:“关你什么事,臭乞丐。”

他立刻说:“你戴的是招魂符!”

“招来孤魂野鬼上身,戴够七天,就会被完全夺舍。”

三爷爷说得没错,这补碗匠果然懂这些。

见我无动于衷,补碗匠又说出了他突然找上门的原因。

听完,我觉得很荒谬。

补碗匠解释,他确实是道士,但找我也是受人之托。

祖父生前就盼着再见我一面。

于是托梦给他,让我再去坟前和祖父好好聊聊。

真正心怀不轨的是我的三祖父。

“服香,我和你爷爷交情很深,不会害你的。” 他说得很坚定。

“你必须把这符咒摘了,不然今晚有大难。” 补碗匠语气严肃。

我反驳他,带着质疑:“那你为啥要破坏我祖父的安息之地?”

补碗匠愣住了,坚定地回答:“我从没碰过你爷爷的坟墓。”

不是他?那会是谁?

“活尸要是从棺里出来,全家都得遭殃。”

“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可没做过。” 补碗匠的话和三祖父说的一样。

看他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

他走之前,还一直提醒我得把符咒摘了。

这到底是保命符咒,还是招魂符咒?

我把三祖父接到家时,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祖父来了。

等着等着,我都快睡着了。

三祖父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不高兴地问:“怎么没戴保命符?”

我挠挠头,有点心虚地回答:“忘了。”

三祖父很会察言观色,一眼就看穿我在撒谎。

我不知哪来的勇气,质问他:“这根本不是保命符,是招魂符。”

“这是招来恶鬼的符咒。”

话还没说完,祖母和母亲就从厨房里冲了出来。

祖母喃喃自语:“招魂符?”

春婶突然插话:“二伯母,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您。”

她透露,我丢了三魂中的一魂,丢的是爽灵。

人要是丢了魂灵,性格和行为都会和以前大不一样,最明显的就是智力下降,还老做些让人费解的事。

春婶话音刚落,母亲接着说:“妈,您别不信,我亲眼看见服香用小刀划自己的手臂。”

母亲话音刚落,就急忙揭开我的衣袖。

我的手臂,像被乱涂乱画的画布,布满扭曲划痕。

大多划痕已经结成深色的痂,就像岁月留下的印记。

母亲皱着眉头,认真地说:“服香这些症状都快三年了,我才不得不找三伯帮忙。”

祖母看了我一眼,说:“服香说是和人打架弄的。”

春婶接着说:“二伯母,您没发现服香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照她的说法,没了爽灵,不光人变笨,性情也会大变。

我以前活泼好动,现在却变得不爱说话。

大家常说,人长大了就像变了个人。

三爷爷深深叹了口气,沧桑地说:“这确实是招魂符,你丢的那部分魂魄在你爷爷身上。”

“这符是为了引出你爷爷。”

一直没说话的父亲突然开口,低沉又神秘地说:“他来了。”

院子里一下安静下来,月光洒在地上,一直照到院门外。

院门外站着个人影,看起来特别诡异。

那是我的爷爷。

爷爷跨过门槛,摇摇晃晃朝堂屋走来。

三爷爷示意大家别出声,等爷爷坐下,其他人再依次坐下。

爷爷走进堂屋,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他脸色铁青,嘴唇乌黑,脸颊凹得都快没人样了,像具行走的尸体。

三爷爷勉强挤出点笑容,招呼大家:“都坐下吧。”

我战战兢兢地坐在爷爷旁边。

按家族规矩,每个人都要按辈分给爷爷敬酒。

轮到我时,我还害怕得不行。

从上学接受唯物主义教育起,我就不信那些怪力乱神。

可现在这些诡异的事,根本没法用科学解释。

直到祖母严厉喊了声:“服香”。

我才回过神,这时爷爷那张带着死亡气息的脸离我很近。

在他深邃如夜的眼睛里,映着我满是恐惧的样子。

“赶紧给你爷爷敬酒,别傻站着。” 三爷爷用眼神催我。

我努力控制住急促的呼吸,站起来,恭恭敬敬地举杯。

可能太紧张了,我的手直抖,把酒洒在了爷爷衣襟上。

我一下慌了,可不能惹恼这具行走的尸体。

就在我们以为爷爷要发火时,他突然 “咯咯” 笑起来,笑声尖锐刺耳。

他说:“没关系。”

我赶紧用纸巾轻轻擦爷爷的衣服。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没什么滋味。

吃完饭后,是看戏的时间。

爷爷生前最爱看戏。

可村里好久都没戏班子来了。

奶奶就从纸扎铺借来了一队 “戏班子”。

之前搬到西屋的年货,全是纸扎人。

也就是说,是纸扎的戏班子。

站在西屋门前,三爷爷小声问我:“贴上了吗?”

我看了看四周,轻轻点了点头。

纸扎人全搬到院子里,爷爷坐在台阶上看。

在清冷的月光下,那些纸扎人好像真活过来了,开始咿咿呀呀唱黄梅戏。

可惜的是,它们都没点睛。

给纸人点睛,可是大忌。

等这出戏结束,我们就要送爷爷回山上。

可戏还没演一半,爷爷突然发起狂来。

好多纸人被爷爷撕成碎片,地上全是破碎的纸屑。

三爷爷愁眉苦脸地说:“二哥这是不想走了。”

爸爸急忙问:“这可怎么办?”

妈妈看到这场景,脸色煞白,直往春婶身后躲。

春婶跟三爷爷学过些东西,看起来很镇定。

她好像一点都不怕眼前的景象。

三爷爷脸色阴沉,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还好我早有准备,刚才我让服香把镇符贴在二哥身上,恐怕最后得毁掉二哥的遗体。”

镇尸符的作用不是长久的,时效过了,尸体还是能活动。

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毁掉祖父的肉身,让他断了念想,好去轮回。

父亲听了这话,没说话,转身就走。

他的肩膀像风中的树叶一样,抖个不停。

母亲听了,像有了力气,大声说:“三伯,就按您说的办。”

她还安慰父亲:“父亲怨气太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就听三伯的吧。”

父亲转过来,眼睛发红,轻轻点了点头。

可父亲没掉眼泪。

他转身走的时候,分明在偷偷笑……

院子里的纸人全被撕成了碎片。

三爷爷站在祖父面前,冷冷地说:“二哥,该走了,我们送您上山。”

话刚说完,祖父的脸变得狰狞起来。

他张嘴想说什么,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嘴里还散发出一股臭味。

这是他不想走的信号。

祖母在一旁,眼泪汪汪:“老伴啊,你这是何必呢?”

三爷爷见了,也没多说,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生石灰,撒向祖父。

“定!”

祖父应声倒下,没了动静。

真的没了生命气息。

母亲在一旁,嘴角上扬:“成了,成了。”

三爷爷很着急,说:“只能撑三个小时,得赶紧毁掉他的肉身。”

父亲按住三爷爷的肩膀,声音沙哑:“三伯,您年纪大了,还是我来吧。”

“让我送父亲最后一程。”

三爷爷神色凝重,看了父亲一会儿,最后点头,让父亲去做这件事。

“记住,一定得毁掉他的肉身。”

“好的。”

父亲背着祖父,慢慢走出了家门。

三爷爷又转过身,严肃地看着我,说:“服香,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

我们得给祖父重新找个风水好的地方。

不然,就算毁了他的肉身,那股怨念也散不了,他的灵魂被怨念吞噬,最后会变成恶鬼。

三爷爷带着我上山。

我们到了一处平坦的地方,靠着水,还是背阴的。

三爷爷一脸严肃,指着不远处隆起的土堆说:“就在这儿,挖开。”

我心里犹豫,想着:“用手挖,这也不太现实啊。”

三爷爷冷笑一声,从后面树林里找出一把锄头,递给我。

“服香,你还犹豫啥?再不挖就来不及了。”

三爷爷着急的催促声,就像催命符。

我握着锄头,使劲挖起来。

我没注意到,三爷爷眼里满是算计和狠毒。

过了好长时间,我终于挖出一个坑洞。

可坑洞里有一团黑色的东西。

我转过身,惊恐地看着三爷爷,问:“这是怎么回事?”

他面无表情地说:“服香,这是你妹妹,乐乐。”

“你不是不想活了吗?”

“你不活了,有的是人想活下去。”

三爷爷刚说完,我本能地扔下锄头,转身就跑。

一个身影从树林里窜出来,抓住我的头发,用力一扯。

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春婶阴沉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服香,你是姐姐,该帮你妹妹。”

我强忍着恐惧,小声说:“你们和补碗匠是一伙的?”

她冷哼一声,脸都扭曲了,恶狠狠地说:“要不是那个老东西,你早该死了。”

我怒吼:“那我爷爷的坟墓,也是你们挖的?”

可她轻声辩解,说那坟墓不是她们挖的。

三爷爷皱着眉头,不耐烦地催:“时间快到了,快让她上路。”

春婶嘴角上扬,掩饰不住高兴,轻声说:“她的乐乐就要回来了。”

我躺在坑底,被绳索捆得紧紧的,像被困的野兽,动弹不得。

春婶拿着小刀,轻轻划过我的手指,血一下涌了出来。

那团黑色的东西,好像被唤醒了,贪婪地吸着我的血。

我疼得眉头紧皱。

突然,春婶像没了支撑,直挺挺倒在我面前,眼里满是震惊。

奶奶把铁锹扔到一边,满脸心疼,温柔地说:“别怕,别怕,奶奶来了。”

就像我小时候受了委屈,她安慰我那样。

我跟着奶奶正想走,三爷爷拿着符纸,像一堵墙似的挡住我们。

奶奶大声骂他:“你这个老不死的坏蛋。”

接着,两人扭打在一起。

奶奶艰难地喊:“服香,快跑,去找你爸爸……”

我擦掉眼泪,狠下心转身,朝山下跑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迎面碰上一个人。

是我的父亲。

他问:“怎么了,服香?”

听到父亲的声音,我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

我断断续续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父亲听完,紧紧抓住我的手。

他坚定地说:“我们得赶紧救你奶奶。”

不知为啥,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

我不由自主地问:“我爷爷怎么样了?”

父亲愣了几秒,干笑两声:“都处理好了。”

“我们还是赶紧救你奶奶吧。”

父亲没等我回答,拉着我的手,往山上跑。

山风呼啸,像刀子一样刮在我脸上,生疼。

风沙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只能勉强睁开一点。

人影重叠又分开,变得模糊。

突然,我咬紧牙关,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眼前的人影一会儿像我父亲,一会儿又像三爷爷。

我背后一阵寒意,猛地一甩,挣脱了那只像父亲的手。

那像父亲的人察觉到我的异样,转过身,目光凶狠地盯着我,冷声问:“服香,你想干啥?”

我被吓得往后退一步,手指乱指旁边的小树林,随口编道:“林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那像父亲的人先看了看树林,又和我对视,阴着脸说:“你听错了。”

可他话还没说完,林子里真的传来 “沙沙” 声。

好像真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那像父亲的人脸色大变,急切地说:“服香,我们得赶紧走,不干净的东西来了。”

我一下觉得双腿发软,差点站不住。

那声音越来越近,一个乌黑的身影从树林里慢慢走出来。

接着,那身影发出低沉沙哑的声音。

“老三,我等你好久了。”

是我爷爷的声音。

那像父亲的人也不装了,直接说:“二哥,你还真疼她,死了都不想去投胎。”

果然,眼前的人不是我父亲。

我爷爷生气地说:“服香是我的宝贝,谁要敢动她,得先过我这关。”

四周一下安静下来。

我忍不住带着哭腔喊:“爷爷……”

爷爷接着说:“你坏事做尽,报应都落到你后代身上了。”

这话彻底激怒了三爷爷。

他中年没了妻子,晚年没了孙女,女婿也早早去世。

三爷爷猛地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什么报应,我不信。”

说完,他 “咯咯” 笑起来。

我爷爷几步冲过来,死死抓住他的衣领,像要把他掀翻。

三爷爷嘴里念着咒语,像低沉的魔音,我爷爷像被定住一样,动不了。

我急得眼泪直流,不停地喊:“爷爷,爷爷……”

“最后,你还是落到我手里了。” 三爷爷得意地说。

“这张符,可是服香亲手贴的。” 他目光像刀一样刺向我爷爷。

我突然想起,那张符是我不小心打翻酒碗时,偷偷贴在爷爷身上的。

这都是我的错。

三爷爷脸上堆满了笑。

可他的笑声突然停了。

我爷爷双手像利刃一样,穿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四溅,一片血肉模糊。

三爷爷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喘着粗气,艰难地问:“为…… 为什么?”

我爷爷没说话。

这时,另一个声音传来。

一个人从林子里慢慢走出来。

“我爸” 笑着说:“老哥,这符我有的是。”

这不是我爸。

这是补碗匠,他占了我爸的身体。

我早知道爷爷有个挚友,他家祖上都是补碗匠。

他知道爷爷生前就想再见我一面。

可这几年,因为我爸妈阻拦,我一直没回来。

所以爷爷的心愿一直没实现。

三爷爷给我的符纸,早被补碗匠换成普通的了,根本没用。

只能骗骗那些道行浅的人。

三爷爷一下崩溃了,哭着,声音微弱地说:“二哥,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爷爷低声骂了句:“恶心。”

刚说完,他又尖声笑起来。

我气得不行,冲到他面前,质问他笑什么。

他只用嘴型说了两个字,没发出声音。

然后,他就倒下了。

天刚亮,我们就下山了。

“我的父亲” 告诉村里的人,三叔被野兽咬死了。

春婶受不了这个打击,精神崩溃,疯了。

和祖父告别后,补碗匠也走了。

祖母不想搬到城市,她还想守着这个老地方。

我要走的时候,祖母告诉我一个秘密。

她轻声说,是她亲手挖了祖父的坟墓。

我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城市后,我急切地拥抱这重获的生活。

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我对生命充满渴望,像熊熊燃烧的火焰。

可当我卷起衣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我终于明白那句话:“服香,你真的想活着吗?”

历经千辛万苦换来的生活。

其实,已经腐朽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