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机场接男友妈妈，当她喊我名时我愣了，因为她喊的不是我的名字

那天我正在开车去机场，准备接陈旭他妈。

陈旭是我大学同学，两个月前他深夜喝醉了，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想在我家住一阵子。

他刚被女朋友赶了出来，情绪低落，问我可不可以临时收留他。

我在深圳有自己的房子，正好两室一厅，住他一阵也没什么。

我答应了他，让他先住下再说。

其实，陈旭一直都不知道，我喜欢他已经六年了。

我们变成了室友，结果天天在一起，暧昧越来越浓，最后索性在一起了。

前几天，陈旭突然跟我说，他妈要来深圳。

他工作忙走不开，结果这接送的任务就落我头上了。

明明我手头还有个甲方催命的项目，可谁让他是陈旭呢。

见到他妈那会儿，阿姨一脸亲切地笑着问，“你就是张雅吧？”

我愣了一下——张雅，那不是陈旭的前女友吗？

“我叫小夕，阿姨，我叫钟小夕。”

阿姨哦了一声，低头嘀咕：“我还以为是张雅来接呢，她不是一直是陈旭女朋友吗？”

陈旭提前跟我打了招呼，说没和家里提我的事。

他的原话是，“我妈一知道就开始催婚，咱们等稳定稳定再说。”

想了想我还是没多解释，顺着话茬点头说，“他们大学的时候的确在一起。”

阿姨又问：“张雅长得挺漂亮吧？”

“你手机里有她照片吗？”

她又问。

我无奈，随手点开张雅的朋友圈，递给她手机。

阿姨看着手机感慨，“和明星似的啊，这样的姑娘才配得上我家儿子。”

说着，她还一直掀着那些朋友圈里的光鲜照片感叹个不停。

我却心思渐渐飞远了。

是啊，张雅大学那会儿就是校花，人气特别高，出去逛街总有人搭讪她。

跟她比起来，我也就只能在“喜欢陈旭”

这件事上做到极致。

我会给他做饭，会给他买电竞耳机，会在他妈要来深圳第一时间邀他们母子俩住我家。

“对了，到时候别跟我妈说是你的房子。”

出门前，陈旭特意叮嘱过我。

“为啥？”

“我不想让我妈知道我住人家家里还不给房租。”

他边说边笑，笑得特好看。

可“人家”这两个字，听得我心口特别堵，喘不过气来。

“你放心吧。”

我只能笑着回他。

“小夕啊，这东西放车前面吧？”

阿姨的话把我从走神中拉了回来。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阿姨递过来一个小小的玩偶，大概只有拇指那么高。

我有点奇怪，这种玩意怎么会在我车上出现？我从来没买过，而且我的同事也没用过这车，绝不会落下这种东西。

突然想起来，昨晚这车，陈旭开过。

他说他和朋友出去玩，要半夜很晚才回来。

可这东西，摆明了只能是他的啊。

他和另一个人……

我心里压着一口气，说不出的难受，那几秒钟里面，连呼吸都觉得有点喘不上来。

幸好路上车不多，公路很顺，我努力让自己别想太多，强撑着把注意力拉回来。

我伸出俩手指，夹起那只丑不拉几的小鸭子，丢到了挡风玻璃下面。

从那之后，这两根手指我都没继续碰方向盘。

其实早上刚进车里，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总有一股甜腻腻的味道。

只不过，被我车里雏菊的花香压住了，没当回事。

我还以为是下雨太潮了，现在才发现，什么不是……

可陈旭不是已经和我在一起了吗？

我不敢多想，怕自己一分神就会哭出来，开车时候太不安全。

车子开到车库停好，阿姨才把我的手机还我。

我刚拿到手机，就看到张雅发的最新朋友圈。

那是一张两个人十指紧扣的照片。

其中一只手腕上，戴着我上周送给陈旭的卡地亚手表。

其实最近我一直以为我跟陈旭总算修成正果了。

他那会儿刚失恋，整个人都萎靡不振，打不起精神。

有一天，我借口说自己工作上烦事多，让他陪我出去散散心。

他还抱怨，说小夕你现在是自己做老板了，可我没钱没时间，哪能你说走就走啊？

我只能选个周末，邀他自驾游。

那次去看海，他玩得特开心，涨潮时直接跑进海里，没一会儿就冒出个头，对着我挥手。

我本来怕冷，不想下水。

他又冲上岸，把我横抱起来往海里冲。

海水很凉，但每次碰到他皮肤都觉得好像不那么冷了。

泡在水里，他突然问我，有没有试过水下接吻。

我摇头。

他说：“吸一口气！”

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把我按进水里，在水下亲了我一口，咸咸湿湿的，还有点柔软。

晚上，他换了件浴袍，敲开我酒店的房门，走到我床边。

我壮着胆子问他：“现在我算是你女朋友了吗？”

他犹豫了老半天，最后才说：“我再想想可以吗？”

他说完又想来抱我亲我。

我死死抿住嘴，虽然被他搂在怀里，但这样起码还不算亲。

“好啦好啦，咱俩在一起啦！”

他逗我。

我嘴硬地回：“勉强就算了！”

可我心里其实乐开了花。

“不勉强，真的不勉强。”

他声音突然变得特认真，“我是真的开始喜欢你了……”

说完他又一次凑了过来，这次我闭上了眼。

那一刻，是这些年里，我最开心的时光。

开心得根本没去分辨他是真是假。

“我今晚要加班，会晚点回去，你帮我照看一下我妈吧。”

陈旭在微信里这么说。

我心里其实还有无数疑问想问他，可电话刚打过去，他就直接挂断了。

我很想安慰自己，也许那个布偶不是陈旭的，那张照片和他也没关系。

可这种借口连我自己都骗不过去。

好几次情绪差点崩溃，但陈旭妈妈还在旁边，我只能死命忍着，指甲都抠进手心。

我心里想着，今晚，哪怕什么都不问清楚，我也一定要听到陈旭的答案。

我不在乎他是不是又和张雅在一起了。

我想弄明白的是，这么多年，我到底在他心里算什么？

我，到底算什么？

我带阿姨在屋里转了转。

她一圈看下来，说：“这房子也太小了点吧，我们老家两室一厅也有90平，你这顶天70。”

我笑了笑：“其实，只有65。一线城市的房价太高了，房子都小。”

阿姨指着次卧说：“那我晚上住这屋吧？”

我笑着回：“阿姨，那是我的房间。”

“啊？”

阿姨上下打量着我，带着几分揶揄：“你和我儿子住一起？”

我点头：“对啊，我们是合租的。

而且主卧带洗手间，也不会影响啥。”

“真不会有影响吗？洗衣机不是一起用的？客厅、厨房不也共同用？你们俩大姑娘大男的，这能一点不耽误？”

她说这些的时候，语气不重，可始终带点玩笑的意味，“再说，你和陈旭住一起，张雅知道不？”

我下意识说：“应该不知道吧……”

“你看看，她要知道了，会没影响？”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明这房子是我自己辛辛苦苦攒钱买的小家，陈旭只是暂时借住，我还房贷一直没让他搭过一分钱房租。

更何况，现在我是他女朋友啊！

可话到嘴边，又想起陈旭是我自己请来住的，阿姨也是我请来玩几天的。

我答应过，不在他妈妈面前让他难堪，也不添乱。

这些，都是提前谈好的。

行吧，这都是我自找的。

“阿姨，陈旭今晚加班大概要很晚，我先帮您把东西收拾好，等会儿我请您出去吃饭吧。”

阿姨叹了口气，点点头，终于没再继续说“我耽误她儿子”

的话。

晚饭我特意挑了家陈旭喜欢的餐厅。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说着“加班”的陈旭，跟张雅居然就坐在餐厅进门的位置。

一进门，我下意识想拉着阿姨掉头走。

明明是陈旭在撒谎，和前任搅在一起。

可真正觉得丢脸、最想逃跑的，却偏偏是我。

可阿姨已经一眼认出了她儿子。

她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完全没追问儿子为啥没有来接机，第一句话就看着我说：“这小姑娘，该不会就是张雅吧？”

张雅赶紧站了起来，礼貌地喊了声：“阿姨好。”

“真漂亮啊这姑娘，”

阿姨感慨着，一把拉起张雅的手，“你要是我儿媳妇，刚刚好。”

接着，她又转过头看我，“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旭旭一早就到这儿了？”

我整个人都愣住了，脑子里还全是看到陈旭跟张雅坐在一起的那股难受，根本不晓得怎么回复阿姨的话。

张雅这时忽然开口了，“我们俩，是想给您个惊喜。”

说这话的时候，她直接牵起了陈旭的手。

眼神，却落在我身上。

那顿晚宴我只坐了十几分钟就借口提前离开了，连吃饭都没心思。

临走前，我还闷头灌了三杯红酒。

刚走出门，我就开始掉眼泪。

偏偏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更要命的是，我脑子里竟然还有点幻想，是不是陈旭打过来的。

结果一看，不是，是甲方的总监李慕云。

就是那个对我们公司要求一堆，整天冷着脸的李慕云。

我费劲调了好半天情绪，这才接起电话。

他还是老样子，话少，直接了当，语气一点也不温和。

他说：“重做。”

我说：“李总，今天这个方案确实赶得有点急，我们员工……”

他说：“今晚必须要。”

我说：“可现在都七点了……”

他说：“不行就别干了。”

我愣了一下。

突然，一股火噌的一声就冒了出来。

“那就不干了呗！”

我借着酒劲嚷了起来，把路人都吓了一跳，“都滚蛋，都给我滚蛋！”

话说完，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结果，电话一挂我就后悔了。

刚才那几嗓子确实爽，毕竟我长这么大都没这样发过火。

可我怎么就要冲着李慕云吼呢？

李慕云啊。

人家可是上市公司总监，我们合作过最有钱的老板，也是看起来最顺眼的甲方。

好嘛，这一晚上，男朋友没了，钱也没了。

我陷在巨大的自责里，连打车都懒得打，一个人慢慢悠悠穿过了十几条街，才走到小区楼下。

结果就在我家楼道下，正好碰上了李慕云。

车子正好堵在门口，根本没地方躲。

我在转角处深呼吸了好几下，这才硬着头皮走过去。

“李总？这么巧啊哈哈。方案的事吧，我已经通知同事加急在做了，晚上十点一定能交。还有刚才……我其实喝了点酒……”

他突然从车里拿出一大束雏菊花，递到我跟前。

我一下子愣住了，“给……给我的？”

“嗯……公司送合作伙伴的礼物，我路过，就顺带给你送来了。”

他说话有点别扭。

“那你们公司怎么知道我喜欢雏菊啊？”

他耸耸肩，也没回答我。

“谢谢你啊。”

我伸手接过花，又不太自然地问他，“要不要上去坐一会儿？”

“想去。”

他很直接地说。

我愣了一下，心里吐槽着这男人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他没搭理我的想法，转身又从车里拿出一瓶包装很高级的洋酒捧在手里，“带了瓶不错的酒，你还能喝吗？”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今天有点反常，动作和话都奇奇怪怪的。

不过，好在我并不讨厌他。

更何况，这会儿我还真挺想喝点酒。

“所以你送花其实是个借口吧？你主要就是想过来陪我喝酒？”

他点头，“没错。”

“那就上来吧。”

我笑了笑，“正好，男朋友不在。”

“啊？”

“前男朋友。”

那瓶酒真的不错，我越喝越高，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

话匣子一开根本停不住。

果然，红酒掺了洋酒，喝得我像走错了冥府路。

“其实你知不知道，自己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我灌下一大口纯威士忌，带着点醉意，冲着李慕云质问。

“你说说。”

“你太高冷了！总板着一张臭脸，一副看什么都不顺眼的样子！你倒是试着温柔点啊，不至于还单身到现在吧！”

“小夕，你真的喝多了。”

“我没有！你别管我！”

“我那个男朋友啊……他跟他前女友，居然在我的车里干那种事……”

“小夕，别喝了，这杯真的不行了……”

“他们做了！我还亲眼撞见了！”

“快，把杯子放下……”

“还让我去接他妈，他妈还嫌我住得不好！一家子真是没一个省油的灯！”

“别说了小夕，别说了……”

“那我算什么？李高冷，你说我算什么？”

“哎哎哎，别动我的酒啊！”

“S，嗝……”

“所以，我不想要他了。”

“……”

“我真的不想要他了。”

“嗯。”

“李高冷啊，我就跟你掏心窝子说，我钟小夕，这回是真的不要他了。”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我感觉好像听见了引擎熄火的声音。

后面的事，我彻底记不清了。

第二天，我被手机微信的电话吵醒。

助理打来的。

她问我，“你昨天是不是喝高了？”

“你怎么知道？”

“李高冷告诉我的呀。”

“谁？”

“他说方案已经通过了，他让我一定要谢谢你……你们俩昨晚绝对发生点什么了。”

“发生啥啊，哪能有事！”

我翻个白眼，“哎呀要是能有事就好了！李高冷啊，真是求都求不来！不聊了，老板威武！”

挂了电话，我赶紧在微信上问李慕云，“我昨晚没出什么丑吧？”

他回我，“看不出来，你还挺生猛的。”

我？生猛？！

是哪方面生猛啊？

“李总您能不能说话说清楚点。”

他发了个表情，“你昨晚断片了？”

这下我才想起来，昨晚我一顿骂陈旭，把他们娘儿俩直接赶出了我家。

那天晚上喝得有点多，结果陈旭和他妈突然回来了。

我赶紧去开门。

门一开，陈妈第一眼就看到我在那，立马阴阳怪气地说：“哟，这还有男朋友啊？”

我愣了一下，忙解释：“阿姨，您误会了。”

她挑着眉，语气不善：“你们总大半夜在这里喝酒？要是把我们家旭旭吵到怎么办？”

我连忙点头：“阿姨，我真的是第一次来。”

陈妈冷哼了一声：“你还想来几次啊？我可提醒你们，这可是合租的，别老拿客厅当自己家的！”

我只能连声道歉：“不好意思阿姨，我马上就收拾东西走。”

正打算离开，突然有人一把拉住了我。

是小夕。

“走什么走啊？”

小夕直接开口，“今晚你就在这住。”

“嘶……”

陈妈气得倒吸一口凉气。

她眯起眼睛，语调一下子拔高：“你们要是真想一块儿睡，那就别和我儿子合租了！”

小夕听了，反手来一句：“好啊，那你和陈旭今晚别住这了。”

她话音一落，拉住我的胳膊，往陈旭那边介绍：“陈旭，我介绍下，这是我男朋友李慕云。

李慕云，这就是我前男友，陈旭。”

陈妈听糊涂了：“这什么意思啊？”

小夕冷笑：“阿姨，具体啥情况您自己问您儿子。

但现在我说的意思很明白，你们母子俩今晚不能继续住这了。”

陈妈立刻炸了：“凭什么？”

小夕直接怼回去：“凭啥？凭这房子是我的！”

陈妈还想反驳：“你的？”

小夕点头：“对啊，我买的房。

陈旭两个月前被张雅分手了，连住酒店的钱都掏不起，要不是我，他现在只能睡大街。”

陈妈愣在那儿，“陈旭，你不是说……”

小夕嗤笑一声：“你问你儿子啊？他说他月薪三四万，其实早被老板开了，没钱全找我借；你还以为他晚上看书准备创业，其实天天打游戏打到后半夜；你以为他朋友满天下，其实整个深圳就他一个朋友，还懒还穷，只有我不嫌弃他，到头来——”

“小夕！”

陈旭突然喊了我一声。

“叫谁小夕？你现在还有脸叫我小夕！”

“钟小夕！”

陈旭低声咆哮着，狠狠抓住了我的手臂，指节掐得生疼，像钩子一样。

“你别闹了！”

他低吼着，情绪快要爆炸。

我那一刻真怕他摔东西或者动手。

可下一秒，只听清脆一声——

“啪！”

是李慕云毫不迟疑地打掉了陈旭的手。

“你干什么？”

陈旭愣住了。

李慕云走上一步，站到我身前，挡住了陈旭的视线。

他比陈旭高出一截，就那样居高临下地盯着他：“你想打女人？”

“不是，我……”

陈旭张嘴，想解释什么，却半句话憋不出。

李慕云的声音很平淡，但冷得像刀李慕云回头，把陈妈的行李箱提了出来，直接塞到陈旭怀里，“你的行李，明天再来收拾。”

陈旭脸上一沉，“你……”

我还没反应过来，李慕云接着说：“再不走，我可不客气了。”

门刚一关上，外头还听见陈妈在那儿闹腾，但没多久，好像被陈旭拉走了。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李慕云从门口慢悠悠地回到客厅，看着我，“你没事吧？”

他这一开口，我瞬间鼻子一酸。

“没事啊，”

我努力憋着情绪，“是我赶人走的，我能出什么事？”

我挤进沙发，抓起外卖就继续吃，“我刚才都光顾着喝酒，啥都没吃。”

“对不住啊李总，你头回来我家，就碰上这种事儿，真让你看笑话了。”

“别发呆了，快来吃，我都快吃完了。虽然是附近小店做的，但味道真的特别地道。”

我嘴上说着，手也不停地往嘴里扒拉东西。

平时总觉得太咸的菜，这会儿却啥味都吃不出来。

可我还是没有停下，机械地往嘴里塞。

因为只要停下来，我脑子里那些过往的画面就拼命冒出来。

这些年，我看着陈旭和张雅来来回回，心里替他操碎了心；我关注着他的每一次动态，我几乎每次都是他电话响一声立刻接，信息一来就秒回。

还有这两个月里，我对未来那点小小的期待。

可我到底算什么？

这些年，我到底算什么？

“是他不值得。”

李慕云语气很轻，像在窗边说悄悄话，但每一个字都像刀子扎在我心上。

我整个人呆住了，胸口发闷，痛得几乎喘不过气。

李慕云又像是怕我没听清，又说了一遍：“你没做错，是他不配。”

这一刻，我嘴里的东西终于咽不下去了。

我直到感受到脸上的泪水才发觉，自己早已经哭得不像样了。

但偏偏这一刻，我才真正哭了出来。

放声大哭。

那天以后，陈旭仿佛从我世界里消失了。

而李慕云，也慢慢被我隔绝在生活外面。

工作上的事情，我全都交给了公司同事，重要的会议即使不得不参加，我也完全避开跟李慕云的交流。

直到有一次，我在他们公司茶水间弯腰接咖啡，抬头就看到他站在身边。

我们四目相对，谁也没说话。

大概过了几秒，他忽然对我笑了笑。

我也礼貌地点了下头，说：“你们公司的咖啡味道不错。”

他问：“今晚一起吃饭吧？”

我心里打了个激灵，挣扎着，最后还是拒绝了：“我今天有约。”

李慕云愣了下，但没有多问。

成年人都懂得，“今晚有约”，其实就是在拒绝。

说完我就赶紧离开了茶水间。

没错，我在把自己封闭起来。

这段时间，我拼命去开拓新客户，新项目一个接一个地做。

因为只要工作结束，回到家，我就会什么都不想干，只想躺回沙发。

心里的悲伤，不再那么撕心裂肺，却像空气里无处不在，怎么甩也甩不掉。

这一份悲伤，其实跟陈旭没太大关系。

我懊恼的，其实是自己，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宝贵的年华。

李慕云，他给了我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他能把我从泥潭里拉出来。

可我却本能地抗拒了那份拯救。

我害怕，如果李慕云，也只是另一个陈旭，那再受一次伤，倒不如让自己待在悲伤和孤独里，反而更安全一点。

那天晚上，在茶水间碰见李慕云之后，我还是去了一个局。

是我前老板梁总组织的，专门庆祝他离婚的聚会。

梁总三十多岁，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身边的朋友也都挺有头有脸的。

他特意跟我说，这场聚会你必须得来：“得好好庆祝一下我的单身生活正式重启啊。”

可是，那天的场面有点奇怪，他总共邀请了八个朋友，刚好是四对情侣。

就这样，我只能和梁总一组，坐在酒吧的卡座里陪他玩游戏。

气氛一热烈，他就开始拿我杯子喝酒，还故意坐得离我很近，赢了游戏还会直接抱住我一下。

我借口去洗手间，心里琢磨着怎么提前跑路。

这会儿，我下意识掏出手机点开了微信，潜意识里第一个想找的人，就是李慕云。

我直接拨了个微信电话过去。

电话几乎一响就接通了，那头却没说话。

“你在干嘛？”

我尽量让自己听起来轻松，语气也调整得温柔一点。

“你喝酒了。”

他立马听出来了。

“对啊。”

我承认得很干脆。

“跟客户？”

他问。

“跟前老板。”

我回答。

“前老板？是在追你？”

他追问道。

“哦没有没有。”

我一下子就急着否认。

现在想起来，其实那个时候我为什么慌张，自己也说不清楚。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明白，那是一种，不想让对方失望的小心思。

“你别担心，我挺能喝的。”

我赶紧补充道。

“我去接你吧。”

他说。

“不用来，不用来。”

我下意识拒绝了，但心里明知道他不会真听。

“行，发个定位给我。”

他说得很直接。

那通电话，我们两个人的语气都装得云淡风轻，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已经是关系更进一步的前奏。

我应付了一句：“一会儿发你定位……”

结果，电话刚挂，我正准备发定位，手就被人一下子抓住了。

是梁总。

“小夕，找你半天了，赶紧过去接着喝！”

他脸带笑意直接把我手机拿了过去，看了一眼屏幕。

“这谁啊？你男朋友？”

他打趣问道。

“不是男朋友。”

我赶紧解释。

“那就好，那就好。”

梁总还不肯还我手机。

我正想抢回，他直接把手举高，我根本够不着。

“小夕，其实你明白吧，”

他突然认真起来看着我，“我喜欢你。”

我有些愣住了。

“梁总，你这是认真的吗？”

“当然认真的。”

他一脸真诚，“你看看今天安排的局，不就是为了你嘛。”

我硬挤出笑容：“梁总，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吧。”

“小夕，我现在可是单身，我有权利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了。”

其实，早在你还在我们公司的那会儿，我就……

我举起手，打断了他的话，“梁总，你喝多了。”

“我没醉，钟小夕，你听着，只要你愿意跟我，我保证你什么都不用做，在家当富太太就行。”

“梁总……”

“你不用上班，不用做家务，也不用洗衣服，我的那几套房子，你随便挑着住……”

“梁总！”

我声音陡然拔高，他这才停住。

我朝他挤出一个笑，“梁总，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这事能不能明天再说？突然有点消化不了。”

说完，我摊开手，“能把手机还我吗？”

他怔怔地看着我，足足愣了十几秒。

“你这叫不识好歹？”

他声音沉了下来，“非得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是真没想到他转变得这么快，心里直犯恶心。

我干脆直接把手一伸，重复道：“把手机还我！”

“亲我一下，我就还你。”

我叹了口气，“那手机你留着吧。”

说着，我转身准备走。

手腕却被他一把拉住，下一秒，我整个人被梁总拽进了他怀里。

紧接着，他强行吻了我。

满嘴的酒味、烟味，还有他扎人的胡茬……

我挣扎了几下，发现根本没用，正考虑要不要大叫，

结果，梁总突然惨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