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个包子没我的份，妈妈说家里穷，我爸怒掀桌：穷也没见你去要饭

家里只有四个人，爸早上买了五个包子当早餐。

妈一下子夹了三个给哥哥，剩下的就她和爸各吃一个，让我喝昨晚剩下的粥。

我低着头擦眼泪，她还不停地念叨说赚钱不容易，要我学会吃苦耐劳。

爸一下子气炸了，直接掀了桌子：“这么难，怎么没见你出去讨饭啊！”

我和哥哥相差六岁，可妈妈对我们两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她从我小时候起就一直告诉我家里很穷，要我养成节俭的习惯。

爸爸倒是不太在乎，他觉得没必要这么较真。

他经常对我说，他是家里的顶梁柱，钱的事大人操心，孩子只管开心长大就行。

他很爱我和哥哥，始终都一视同仁。

无论去哪出差，每次回来都会给我们带礼物。

我很喜欢爸爸，真的很喜欢。

但妈妈不喜欢他这样。

爸爸给我买的玩具，买的裙子，她都要仔细检查一遍，然后都送给别人了。

我哭过几次，想找爸爸评评理，她不让，还拉着我的手骂了好久，说我享福惯了，家里条件挺好的了，还不懂得满足。

她告诉我，那些东西是送给穷苦孩子的，让我变得懂事点，多点爱心。

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那样做。

哥哥倒是说他知道原因。

他拉着我的手跑到爸爸面前大哭，喊着：“别人都笑话我有个穿破衣服的妹妹！”

爸爸脸色一下变得沉重，直勾勾盯着妈妈，问她为什么会这样。

“我不记得家里穷到让我慧慧穿旧衣服啊，我之前买的那么多裙子呢？在哪儿？让我看看！”爸爸质问着。

妈妈眼神躲闪，不敢正视爸爸的目光，几次想转移话题，可是哥哥每回都再次哭了出来。

“我不管，我不管，慧慧太丢人了，我不要乞丐妹妹！”

哥哥闭着眼大声嚎叫，声音很大，却连一滴眼泪都没有。

爸爸没理会他那假哭，继续追问妈妈。

十多分钟过去，妈妈终于撑不住了，一跺脚也跟着哭起来：“你们死了算了，就几条裙子而已，一直问一直问！”

她哽咽着说：“是，我是把裙子都送了，可那是因为尺寸不合适，慧慧穿不了啊！我是她妈，我还能害她不成！”

妈妈的声音嘶哑，爸爸不方便再继续追问，想赶紧结束这话题。

可哥哥偏不依，就在那儿闹着。

他一擦眼睛眨巴眨巴地问：“妈，上次你拿慧慧的玩具送人也这么说，难道玩具也有尺寸的区别吗？”

“张桂枝！”

爸爸这一声喊得厉害，他咬着牙，眼神狠狠地盯着妈妈：“我从没想到你这么会做人情！拿女儿的东西去做人情，做得那么理直气壮，你到底有多能耐！”

“你这么厉害，怎么不上总统？说不定全球统一就靠你了！”妈妈也不甘示弱地回怼。

“国栋，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妈妈被气得脸色都变了。

她吓得连哭都忘了：“我是她妈，我怎么可能对她不好？那些东西我就是觉得不适合她而已，你怎么就把我想得那么坏！”

爸爸沉声说：“我宁愿你是单纯的坏！”

他幽幽地看着妈妈：“有心跟无心，那差别大着呢。

张桂枝，你心里清楚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别让我在孩子面前没脸！”

这番话一出，妈妈彻底不敢吭声了。

她安静地站着，眼睛死死盯着地板。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哥哥告完状就拉着我跑了。

我只听见身后关门声里，爸爸质问的声音和妈妈哭泣的声音。

我问哥哥他们为什么吵架。

哥哥笑了：“你这小脑袋瓜懂什么，别管他们，这事爸爸会处理好的。”

接着他又说：“慧慧，你别什么都信妈妈，不是所有大人都对孩子好。”

“那些打着为别人好名号的人，大多都是坏蛋。”

他嘟囔了半天，像个操心的老太婆，逗得我乐了好久。

看到我笑，哥哥也笑了。

他弯腰捏捏我的脸说：“慧慧别怕，有哥哥在，没人敢欺负你。”

他对我特别好，牵着我的手暖暖的，我特别喜欢哥哥。

从那以后，爸爸给我买的东西再也没不见过了。

妈妈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反而好几天都没理我。

哥哥也不理妈妈，每天放学都想方设法带我出去玩，直到快吃晚饭才带我回家。

妈妈觉得我耽误了哥哥学习，可她不敢直说，就拉着我教做饭炒菜。

我垫着板凳，颤巍巍地翻炒着，妈妈在一旁很是欣慰。

“慧慧，你哥是男孩，你是女孩，你们天生就不一样，你知道吗？将来他可是个有大出息的人。”

妈妈一边说，一边叮嘱，“你命苦，毕竟是个女孩，所以得比别人辛苦点儿。不然迟早要在社会上吃大亏。”

她语气里满是逼着我吃苦耐劳的意味，还举了她小时候上山割猪草、放牛的故事。

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妈妈要这样说，也不明白我和哥哥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晚上，我躲在被窝里偷偷哭，眼泪把枕头都湿了，眼睛哭肿了又肿。

半夜哥哥起身上厕所，听见动静，悄悄来到我旁边，一看我肿成那样，吓了一跳，赶紧问我发生什么事。

我不想告诉他，不想让他觉得我是个爱告状的坏孩子。

但他一开口，我就忍不住哭得更厉害了，眼泪哗哗地往下流。

“哥，你别讨厌我。”

我紧紧地抱着他，哭得鼻涕眼泪都粘满了他的衣服：“我不会耽误你当大人物的，我会乖乖听话，你能再带我玩儿吗？我真的不想一个人在家。”

“那些油，烧得好烫，掉在我身上疼得要命，我好害怕。

可妈妈说女孩子必须会做饭，不然长大了没人喜欢。”

“可我学不会啊……”

哥哥脸色一下变了，脸涨得通红，浑身发抖，可抱着我的力气却特别大。

“慧慧，哥哥怎么会讨厌你？哥哥最喜欢你了。”

“别理妈妈那些乱七八糟的话，谁说女孩子一定得会做饭啊？哪里有什么必须不必须的。”

“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是自由的。”

“可……可妈妈不是这么说的。”我抬起头，眼眶还红着。

“别听她瞎扯！”哥哥突然板着脸，声音严厉，“她心里有道坎过不去，但这不是你的错，也不能成为折磨你的理由。”

“慧慧，听哥哥的话，别再想这些了。

你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其他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说完，他一把把我按进被窝，硬是让我乖乖睡觉，不许乱跑。

然后，他转身大步走向爸妈的房间。

敲门声咚咚响，越来越响，最后几下爸爸妈妈都能听见了，哥哥甚至敲得有点急躁，狠狠地拍了一阵门。

“干嘛呢？这么晚了还不睡，敲门干什么啊！”妈妈开门一脸臭脸，见敲门的是哥哥，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怎么了，儿子，有事吗？”妈妈问。

“有事？”哥哥冷哼一声，根本不搭理她，直接冲着房门里喊：“爸！你要是再睡，我和妹妹就离家出走了！”

“你平时上班的时候根本不管家里，家里出了啥你一点都不知道，我们和妹妹要是没了你，你也根本不会在意吧！”

话音刚落，他一边喊一边往里冲，看到爸爸睡眼惺忪的样子，一把掀开了被子，妈妈想拦也拦不住。

“怎么了？你说说看，好像挺委屈似的，不说出来怎么行？”

爸爸没有生气，他拦住妈妈想捂嘴的动作，示意哥哥继续说。

“问我有什么用？应该问问我们这位‘世界第一妈妈’都干了些什么！”

哥哥一点都不怕妈妈凶巴巴的脸色，有什么说什么。

“我是不知道哪个家的小厨神七岁就拿着刀，手上的锅铲都没她的手长，她还得学煮饭炒菜。”

他停顿了一下，指着妈妈的眼睛：“手上烫了好几个水泡，想歇一歇都不行，这叫什么培养厨神？明明就是虐待！”

说完，哥哥直盯着妈妈：“妈，你说，是不是该报警了？”

“报警什么！小孩子懂什么啊！”一听到“报警”，妈妈的脾气马上上来了。

她之前还没来得及打断哥哥，现在光听见他的声音就火冒三丈。

“我那是在培养你妹妹，打小让她多吃点苦，将来走到社会上，有的苦头要吃呢！”

妈妈说得义正辞严，铿锵有力，“你没听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我这是为她好！”

爸爸气得直跺脚，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废话！”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这话能这么理解？”

他怒斥，“我和你又不是残废，凭什么让七岁的女儿做饭炒菜？这是培养？这是折磨好不好！”

他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根本想不明白家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不合理的事情。

妈妈还是一点悔意都没有，爸爸只好站起来，披上衣服，拉着她往门口走去。

“干嘛呢，李国栋，你发什么疯啊！大半夜的，你到底想带我去哪儿！”妈妈一个劲地挣扎，手死死抓着门框不肯放。

爸爸直接一把拉开门，硬生生地把妈妈推进车里，车子朝着派出所方向开去。

“既然你不用心听我说，那我就得用点别的办法让你醒醒脑子！”

从那以后，妈妈再也没提过让我学做饭的事儿，对我跟哥哥的态度也变得公平多了。

那段日子我觉得特别自由自在，快乐的感觉扑面而来，我还以为未来会一直这么美好。

毕竟，妈妈现在不再跟我说那些怪话了嘛。

但我错了……

那天一大早，是爸爸去买的早餐。

他起晚了点，早餐店剩下的东西不多，只买了五个包子回来。

坐到餐桌旁，妈妈随手给哥哥夹了三个包子，剩下两个和爸爸分了，轮到我时，一个包子都没留。

我正想问她，她直接打断了我：“冰箱里还有点昨天剩的粥，去热热吃吧。”

接着她叹了口气，说：“不是我不让你吃包子，你哥还得读书用脑子，这油水不能断。

我和你爸赚钱养家不容易，你是家里唯一闲着没事儿的，能不能多体谅点？”

说完，她开始唠叨家里开销有多大，花费又超支了什么的。

爸直接放下筷子，脸上满是不爽：“我是不是短了家里的钱，还是家里米断了？你说这些有啥用！”

他瞟了眼碗里的包子，语气更严厉：“就五个包子，不管怎么分，也不至于让慧慧一口都吃不到吧？你怎么能让她只能吃剩下的粥呢，你到底想怎么样！”

爸爸这话，直接点燃了妈妈的怒火。

她猛地把碗摔到桌子上，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

“什么意思，李国栋？你是说我重男轻女是吧！好呐，我天天累得半死在家里带孩子，你不体谅我还不算，竟然还怀疑我！”

“我还活着干嘛？直接跳楼算了，这个家没我容身的地方！”

妈妈越哭越伤心，趴在桌子上闹得嗓门儿好大，我被吓得也哭了，拉着爸的手哽咽着求他别对妈妈凶。

我说我可以不吃包子，我平时就喜欢喝粥。

哥哥悄悄把我拉到一边，把四个包子全都塞给我，眼神示意我别出声。

这边，爸爸忍了好久终于爆发了。

“重男轻女？张桂枝，你别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根本不是重男轻女那么简单！你是明摆着看不惯你女儿好！”

“你从小就对她严苛，根本区别对待两个孩子。

老是灌输她家里穷，要她忍，这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思想，根本就是逼得她受苦。

你倒好，居然说这是为了锻炼她吃苦耐劳的能力！”

“你拍着良心想一想，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爸爸越吼越大声，恶狠狠盯着妈妈：“小时候我们确实吃了不少苦，但那是大环境造成的，能怪谁？咱们现在有能力让孩子过好日子了，你反倒嫉妒她，好像非得让她重新尝这苦才舒服？”

“你简直变态！”

爸爸的话很犀利，妈妈一下不哭了，站起来指着爸爸吼：“我变态？怎么变态法了？”

“我要她学会吃苦耐劳有错吗？谁没这么过来！我小时候比她惨多了，吃不饱穿不暖，做家务慢了还挨打，那日子我都过来，现在她没吃个包子就娇气了？”

“这世上条件比她差、过得比她惨的人多得是，她委屈个啥劲啊？好多和她年龄差不多的都在家喂猪、拌猪食，人家还没喊苦呢，你倒在这儿喊宽了！”

妈妈越说越激动，拿出手机，点开那些农村博主发的小视频，一条条给爸爸看。

“你瞧瞧，这些孩子哪一个不比你女儿惨！”

“够了没！”

爸爸抢过手机，脸色阴沉得厉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老盯着这些视频看，大数据推送我都看到了，甚至好几次还看到你去留言！”

“那些话我都丢人羞愧到在儿女面前说，你别装得那么可怜，我不吃这套！”

“李国栋！你说啥叫我得了便宜？我到底得了什么便宜？你今天赶紧把话给我说清楚！”

妈妈跳脚反驳：“好啊，你心里就是觉得我折磨孩子的后妈是不是！你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对不对！”

“我告诉你，女儿的教养问题，你根本没资格插手。你根本不知道怎么教孩子！她现在吃的苦、受的罪，将来都会变成她的本钱！”

“你哪样都不懂！”

妈妈的话让我害怕，她扫视我时的眼神凶狠得吓人，简直像故事里那个要吃掉外婆的大灰狼，那样让我心里发颤。

我紧紧抓着哥哥衣角，往他背后缩着，连妈妈的眼神都不敢直看。

哥哥把我护得严严实实，根本不让妈妈发现我。

听完妈妈的话，他还笑了笑，说：“这什么逻辑？就算小学毕业的人，也不敢这么说。”

“你这么说，那大家小时候笃定吃再多苦、受再多亏，将来就能躺平了？”哥哥反驳道。

“你要明白，我们本来就是普通家庭，注定未来摔跤摔得多。

你非得给她制造那么多难题，不让她经历你走过的坑，心里不舒服吗？”

“妈，你这是恨她到什么程度啊！”我听得心都凉了。

爸爸和哥哥轮流跟妈妈讲道理，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虽然妈妈没再一直唠叨，但她的行为一点没变。

在日常生活里，她还是不断跟我灌输“女孩子吃苦是福”，“女孩子得勤快能干”这套观念。

我刚开始还不明白，为什么妈妈总跟我说这些，别人家的家长明显没这么严苛。

我记得班上最调皮的小雯，在超市一口气买了好几包薯片，她妈妈没拦也没批评，只是温柔地提醒：“三天吃一包，零食吃多了对身体不好。”

她妈妈那么和蔼，一点也不不耐烦，和我妈妈完全不是一个感觉。

我特别羡慕，也渴望我妈能这样宠我，但妈妈却说，女孩子被富养了长大会娇气，变得不懂事，到时候婆家会嫌弃她。

婆家……这是妈妈嘴里永远绕不开的一个词，听得我心里莫名就紧张。

妈妈跟爸爸在教育问题上吵了无数次，越来越激烈。

记得有一次，爸爸气得砸了把椅子。

哥哥急忙用手捂住我的眼，不让我看，说大人吵架小孩子不要插嘴。

他说，妈妈的观念不是完全错误，只是跟现在社会不太匹配，让我别太听她的话。

“妈妈是那种在特别年代长大的人，那是一代人用三十年追赶了其他国家两百年历史的奇迹，是不可能复制的辉煌啊……”哥哥用很平和的声音讲着那个特殊年代的故事。

他说得那么生动，我仿佛看见了泥地里洒落的汗珠，钢铁上飞溅的火星。

“真厉害！”我忍不住惊叹。

“是啊，真的很了不起。”哥哥深吸一口气，也带着敬佩说道。

哥哥的话里带着很浓的感慨：“正因为妈妈伟大，才让我和爸爸觉得她有点荒唐。”

他说：“前辈们用血和汗换来的未来，是希望我们这一代越来越好，祖国越来越强，而不是让大家再走一遍那些艰难的路。”

“时代变了，老一辈人还拿老旧的思想来指挥我们新一代，这不是荒唐是什么？”

因为我在教育观念上和妈妈分歧太大，爸爸妈妈闹得特别厉害，爸爸甚至提过离婚，还想带我走，断绝我和妈妈的联系。

我不愿意。

我已经不是小孩了，我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也懂没有妈妈的生活会有多孤单。

我想让爸爸给妈妈一个机会，别那么轻易放弃。

我不敢想象没有妈妈的日子。

我哭着求，他们才难得坐到一块儿。

爸爸默默地吃完饭，揉了揉我的头，告诉我：“就算离婚了，我们也依然会爱你。”

可我死活不肯，哭得撕心裂肺。

妈妈长长地叹了口气，眼里有泪，却不愿让它掉下来：“我总觉得我跟你们不在一个时代。

我说的每句话你们都不认同，我做的事你们每次都不开心。

到底我该怎么办，才能让你们满意？”

她眼里满是迷茫和痛苦，目光散乱地看着远方，不再出声。

爸爸轻轻地搂住她：“不是你错，是社会变化太快，我们这些老骨头跟不上。

很多新观念、一时半会儿的确难以接受，我们这些老家伙太固执了，这对孩子没好处，反倒有害。”

“桂枝，你能不能往前看点？别老想着那些‘吃苦是美德’的老套话。

女儿是你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宝贝，你不能多疼疼她吗？那些你曾经流过的泪、跌过的伤，难道你真忍心让她也经历一次？”

爸爸的话让妈妈陷入了沉思很久很久。

她一个人关在房里，一整天不吃不喝。

等她再出来的时候，像变了个人似的，对我特别好。

好像真的成了小雯的妈妈了！有了关爱和宠溺，我觉得自己特别幸福。

可是哥哥说，妈妈的态度有点怪怪的，而且人的想法不是一下子就能转变的，他让我别太早高兴，再观察观察。

我觉得哥哥想得太谨慎了，妈妈已经变好了，肯定不会再对我那么严厉。

我每天都特别开心，家庭氛围轻松愉快。

哥哥总笑话我，叫我像个傻小狗，每天傻笑不懂事，还说大堂哥的婚礼不能让我去，因为“我的傻劲儿会传染”。

他真坏，我真不明白怎么会有这么坏的哥哥！

我还向妈妈告状，让她好好管管哥哥爱开玩笑的坏毛病。

妈妈却说不会插手我和哥哥之间的打闹。

后来我试着找机会让他们多聊聊，可他们都找借口躲开了。

我知道，因为我，妈妈和哥哥的关系变糟了。

虽然他们还保持联系，但一旦没了我这个“润滑剂”，两个人能整整一天不说话。

我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

只能趁着大堂哥结婚这次机会，再努力创造点交流的机会。

可惜爸爸和哥哥先走了，说要去帮伯伯。

我和妈妈只需要婚礼当天去，结果两边人错过了。

这本该是火车上温馨愉快的对话时间，就这么泡汤了，真让人失望。

因为不是高峰期，妈妈是在火车站买的票。

我站在候车厅，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想着和妈妈一起坐火车会是怎样的感觉？她会不会指着外面风景给我讲故事？还是会拿着手机抱着我一起刷小视频，笑得合不拢嘴？

我期待得不得了，嘴角都笑开了，正吸着汽水呢，妈妈回来时神情有点躲闪，手里捏着火车票。

“慧慧，妈妈没买到两张连坐的票，你要坐行李箱上陪妈妈，好吗？”她眼神有点闪躲，“不会很久的，六个小时的车程，很快就到！”

她说话渐渐紧张，最后握着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听话，别闹气，妈妈小时……”话突然卡住，她停了下，因为我的眼泪已经滴在她手背上了。

我真搞不懂，为什么非得让我买站票？难道妈妈不知道坐六个小时的车有多难受吗？

“妈，我不想坐那个行李箱啊。”

我咬着嘴唇，声音都有点哽咽：“为什么非得让我坐行李箱？就不能再买张票吗？”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我不是已经跟你说了，没有连着的两个座位了吗？我还得说几遍？”

夏天热得要命，我的眼泪滴下来，妈妈也开始不耐烦了。

她一边拉着我的手走一边训我：

“你越来越娇气了，坐个行李箱算什么，妈妈小时候可说是跟猪挤火车呢，那会儿都挺过去了，你就不能忍一忍？”

话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僵在那里，低头看着我，声音都软了：

“不是啊，妈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就是没办法买到连号的两张票，你坐别的地方我放心不下来。”

说着，她赶紧给自己辩解：“你还小，妈妈怎么敢让你一个人坐，万一丢了或者摔伤了怎么办？你得理解妈妈，好不好？”

她又瞟了我一眼，语气有些倔强：“我没错，别想着去跟你爸和你哥告状，我是不怕的！”

我根本没那意思，妈妈怎么会把我当成告状的？在她心里，我就那么爱告状？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哥哥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妈妈不会轻易变，别抱太大期望，否则会受伤。

以前我还在抱怨她说话太悲观，可现在才发现，原来是我太傻了。

妈妈变化了吗？没有，她只是学会了更会藏了！

我咬着嘴唇，上了火车，一句话也没说，干脆坐到了行李箱上。

车厢里人来人往，走道上的人多得很，我一次次挪开行李箱让他们过去，别人异样的眼神我全都看在眼里，但这些都比不上妈妈给我的打击来得沉重。

妈妈不满意我脸上的表情，她一上车就开始抱怨我，说我在给她脸色看，还骂我这里没有爸爸和哥哥，怎么说她都不在乎。

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样子，觉得她好像已经不在乎了，或者她心里已经确定我不会告诉爸爸，因为我一直渴望一个完整的家。

我强忍着被走道上人撞到身上的疼，忍着动作慢被旁边的叔叔阿姨呵斥，最难受的是，妈妈拿着手机全程录像我眼里含着泪的样子。

偏偏我忍不住听她在视频里说的一句话：“这孩子太娇气了，现在的小孩吃不了一点苦，我让她坐一下行李箱，她就跟我摆脸色。”

娇气？没错，在她眼里，我就是个娇气的孩子。

想到这些年她说过的那些话，做过的事情，我忽然明白了为什么爸爸总是跟她吵架。

哥哥说，大人吵架小孩子不要插嘴，这话真有道理。

我低着头，一颗颗泪珠从眼里滑落，滴在手背上，渗进裙摆里。

掉落的，不止是眼泪，还有我对妈妈的期待和爱，我觉得自己再也不会那么喜欢她了。

以后不管她对我多好，都回不到从前了。

她的固执、不甘，都不应该压在我身上，我不想成为她苦难的翻版。

我狠狠地擦干眼泪，看着妈妈的视频，第一次敢抬头直视她，狠狠地瞪着她。

妈妈见我这样，眉头一挑，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自己低头不停敲着手机，发了什么我没看见。

但她突然刷新页面几下，突然大声嚷嚷起来：“什么叫我有病！我让她坐一下行李箱就被说有病，这些网友到底是不是疯了！”

声音很大，旁边两个带着耳机聊天的小姐姐被吸引过来。

她们看了一眼妈妈，就猜到了大概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个姐姐开口说：“阿姨，我不知道您有没有病，但您让孩子坐行李箱，自己坐座位，我看这就是有病了。”

“小孩子不就只有童年这段时间能轻松点吗？你还死活给她添堵，这干嘛呢？没事找事真那么难吗？”

小姐姐的话又犀利又尖锐，几句狠话就把妈妈气得脸色发白。

妈妈嘴唇抖了抖，气得想反驳：“你算哪根葱，我的孩子我想怎么管就怎么管，关你什么事！”

“这倒不是关不关我的事的问题。”

另一位小姐姐也开口了，“只是你吵得我头疼，在大庭广众下能不能注意点素质，让环境安静点有那么难吗？”

“还是说这车厢是你造的，火车是你开的，铁轨是你焊的？那你确实想咋地就咋地，上月球我们也管不着。”话一出口，几位叔叔忍不住偷笑起来。

妈妈脸色骤然更难看了，气急败坏地对我发脾气，一下让我去拿那个，一下让我搬这个，我不停地忙活着，像个没停过的小陀螺。

两个小姐姐不好直接插手家务，只偷偷地把我叫到身边，悄悄地往我手心里塞了几颗牛肉粒。

“这么小的年纪就受罪了，等你长大了就好了，到时候你想办法搬出去，不用住一起，时间长了她也管不着你了，再忍忍吧，小姑娘。”

她们脸上满是惋惜，我看得清清楚楚，心头却暖洋洋的。

那些陌生人的善意成了我心中燃烧的火焰，也成了我反抗的动力。

妈妈明里暗里骂我教训我，我根本不往心里去。

除了让我去打热水泡方便面，其他时候我就坐在行李箱上装死，一动不动。

因为周围的人都看着，妈妈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偶尔使唤我干活。

后来车程长了，她也累了，我终于能稍微休息一会儿。

坐在行李箱上，我拉着旁边椅子的扶手，昏昏沉沉地眯着眼，头老是往下掉，差点跌了几次。

睡眠不好让我特别难受，我迷迷糊糊间看了眼妈妈，小声说：“妈，我能坐你身上睡一会吗？坐行李箱上太难受了。”

她没抬头，只是挪了挪身子，给我挤出一点地方。

我挤到她旁边，姿势很别扭地坐下睡着了。

没几分钟，屁股疼得我醒了，只好又爬回行李箱上。

有个阿姨盯着我看了好久，看到我又回到原位，她站起来招呼我：“小孩，坐我这儿吧，我这还有空位。”

她的声音又甜又亲切，我瞥了她一眼，没理她。

心里还是有点戒备，毕竟不认识她，不能随便跟着走。

她见我不搭理，又喊了几次，我都没应声。

直到最后，妈妈被她吵醒了，眯着眼看了我一眼，说：“想坐就坐吧，快到站了，没关系。”

我压低声音对妈妈说：“我不认识她。”

话一说完，那个阿姨就走过来，冲妈妈露出一脸亲切的笑，说：“姐，怎么就不认识了？听你口音，应该是宁市的吧，我也是那边人，说不定咱们往上两代还是亲戚呢。”

她说得干脆利落，几句话就把妈妈和她的关系拉近了。

我坐在旁边，看着她们聊养孩子的经验，那个阿姨真会说话，哪句话都直击妈妈的心坎。

不一会儿，妈妈就把她当知己了，两个人还亲热地叫姐妹。

“我看孩子坐行李箱上肯定不舒服，我这儿正好有张短程票，刚好还有位置，孩子去我这儿睡吧，也不打扰你休息。”阿姨边笑边摸了摸我的头。

我下意识地歪开头，不想被她碰，总觉得这人怪怪的，心里特别不舒服。

妈妈也没拒绝，她先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摆摆手叫我过去。

就这样，我坐到了那个阿姨旁边。

六个小时的车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在座位上折腾了会儿，最终没撑住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是阿姨推我，她小声说：“到站了，你妈妈在前面等你。”

她拉着我手快步往前走，我跌跌撞撞跟着，脑子里还迷迷糊糊的。

她让我快走我就快走，让我转弯我就转弯。

等我头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身后高架上挂着的字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恐惧一下涌上心头。

这是哪儿？我到底出了火车站没？妈妈呢？她去哪了？阿姨不是说带我去找妈妈吗？

我紧张地扫视着周围，完全没有听到熟悉的乡音，也看不到哥哥给我描述的大高塔，一股孤立无援的感觉牢牢包围着我。

这里可不是我该下车的地方！

“放开我，我不想跟你走！”我拼命挣扎，死死掰着阿姨的手腕，可我力气太小，根本甩不开。

反倒因为挣扎太猛烈，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

“闹什么闹，真没家教！”她骂了句，接着拉着我往人群最密集的地方走去。

我知道，如果被她带走了，自己这一生就完了。

老师上过安全课，讲的都是拐卖的可怕故事，那些血淋淋的图片和案例都是真实存在的。

于是我尖叫着哭着，用嘴咬她，拼命拖住时间，哭喊着求救。

“这孩子是你的吗？”周围的人被吵闹声吸引过来，目光扫过我们，多数人没太在意，匆匆走开，只有几个盯着我们看得仔细。

“是我家的！她太不听话了，在火车上闹着买零食，我不让她，她就闹。”那个女人贩子话音一转，脸上一瞬间变得又揪心又气愤，口音也和身边几个叔叔一样了。

我愣了愣，看到那几个大叔没要走，马上哭得更厉害了。

“我不认识她，我不是她的孩子！叔叔，我真的不认识她！”声音撕心裂肺，眼泪鼻涕全流出来，成功让那几个叔叔停下了脚步。

“我怎么感觉怪怪的，这孩子哭得这么惨，像不像母女还真说不准。”

几个叔叔盯着女人贩子，还把她围了起来，有人掏出手机拨打了110。

“这不是我孩子，难道是你家的？搞笑吧你！耽搁我事儿你们赔得起吗！”她一点也不慌张，用力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拽着我往外走。

我伸手抓住叔叔的衣服，哭得更大声了：“我不认识她！她不是我妈妈！我妈妈叫张桂枝，我爸爸叫李国栋，我哥哥叫李嘉皓，我们家住安城县李家村！”

“我不是她的小孩，我不认识她！”

我说得清清楚楚，姓名和地址一个字不差，绝不是乱说。

周围听见我喊话的人都凑了过来，大家默然把我们团团包围着。

有个老奶奶更是上前拉住女人贩子的胳膊：“孩子哭成这样，你真是她妈怎么不心疼？肯定有事儿！”

“走什么走，留着！等警察来了！”

“围住，围住，别让她跑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喊着，围得越来越紧，还有人机灵地掏出手机拍了女人贩子的照片。

她那个举动真是把她气炸了。

只见她狠狠地推开身边一个小姐姐，趁着人还没站起来，直接抱起我就跑。

包围圈裂开了个缝，她弯着腰一钻，立马跑了出去，朝着步行街那边狂奔。

后面的人群被她这一闹弄得一愣神，随即不知道谁喊了一句：“抓住那个拐小孩的女人！”话音一落，整个人群立马炸开了锅。

好多叔叔阿姨，还有不少年轻哥哥姐姐，都冲出来逆着人流往前追。

有些年纪大的跑不动了，只能站在原地大吼指挥。

追赶的人越来越多，有些路人看不明白状况，刚跟了几步还觉得有点意思，结果被路上的人一说，这才不敢嬉皮笑脸了，转头就疯狂往前冲。

这，简直就是一场生死竞速。

我被她掐着脖子，头抬得高高的，在不停颠簸中断断续续地哭着。

突然，路边一个面包车窜了出来，车门被一个瘦小的男人拽开，他喊着：“快过来！”

那个黑乎乎的车厢看得我心慌得不行，我拼命尖叫着，“妈！”这声呼喊全是本能，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喊的是什么，但喊完我就累了，眼睛垂下来盯着地面。

我静静等着，等着命运接下来的安排。

“孩子！！”

“我的孩子！！”

我身旁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紧接着，一声闷响，有人狠狠地撞了过来。

抱着我的那个女人贩子被撞得一个趔趄，手没抓稳，我顺势摔了几滚，磕在地上又翻了两圈，爬起来时额头已经被瓷砖蹭出一道口子，疼得我眼泪一阵阵地往外涌。

撞我的女人一看，立马就爬到我身边，抱紧我，嘴里不停地哄：“乖，不哭，乖……”声音里满是心疼。

这时候，追赶我们的人赶了过来，把那个女人贩子按住了，脸上满是嫌弃，偷偷地还踹了几脚。

面包车上的人见状想溜，也被附近几位好心阿姨围住了，几辆轿车前后左右卡着，道路死死堵住，面包车根本开不动。

我终于得救了。

窝在那陌生女人的怀里，我哭着哭着，眼皮渐渐沉了下来，睡着了。

醒来时，听见有人撕心裂肺地喊着：“慧慧！”额头上的伤口被纱布包着，谁轻轻碰了一下。

“哥？”我小声喊，“是你吗？”

哥哥的眼泪一颗颗滴在我脸上，他抱着我嚎啕大哭，死死不放手，“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要是丢了你，我怎么办啊！”

他哭得声嘶力竭，气喘吁吁地咳嗽。

我本来也想哭，但看到他这样狼狈，反倒笑了出来。

见我还精神，哥哥才收起泪水，白了我一眼，擦干眼泪，拉开挡住外面的纱帘，示意外面两个人别吵了。

“想吵出去吵，别在这里折腾，吓到慧慧！”哥哥的声音前所未有地凶，“想离婚？出门左拐，打辆出租车走人。

别在这装模作样，演给谁看！”

“我没慧慧那么傻，想骗我？门都没有！”

这一句话，让爸爸妈妈终于不敢再拉扯，尴尬地松开手，走到我面前。

妈妈伸手想抱抱我，我却躲开了。

我紧紧抓着哥哥的手腕，警惕地盯着她。

“慧慧，妈妈不是故意的。那个人贩子太狡猾了，妈妈一时迷糊才上了当，才会让你被带走，这真的是个意外，你能原谅妈妈吗？”

她声音温柔，小心翼翼地哄着我，又伸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

我拼命往哥哥怀里缩，挣扎着躲避她，实在躲不开时就哭了出来。

本来就哑了的嗓子，因为哭泣竟然吐出了血沫，嘴里满是鲜血，吓得哥哥脸色都变了。

爸爸原本还在犹豫，看清我对妈妈的排斥后，他忽然叹了口气：“桂枝，孩子都不愿意你碰她，就别勉强了。”

“她被你伤害了一次，你还想接近她？怎么可能！”哥哥怒道。

“我是她妈！她凭什么不喜欢我！”妈妈急了，撕扯着我的胳膊，想把我从哥哥怀里拉出来。

“我都道歉了，她还想怎样？又不是把她真的丢了，难道她真要怪我一辈子吗！”她疯狂地拽着我的手和腿。

哥哥扑上去挡住，也被她推了开。

我被妈妈这癫狂的模样吓得哭得更厉害，声音越来越大。

爸爸又叹了口气，走过去一把拉住妈妈往外走：“我真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的人，劝你不动了，咱们离婚吧。”

“为了孩子们着想，别再纠缠，离婚才是最好的选择。”

离门越来越近，妈妈被拉得差点摔倒，她死死抓着门框不放，嚷着：“我不离婚！李国栋，你休想跟我分开！孩子是我的，教育没错！”

她吼得声音特别大，门外边坐着的几位警察也被吵醒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像是触发了什么开关，瞬间站起来，冲进了我的病房。

我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颤抖着伸出手，喊着：“囡囡，快来妈妈这里，妈妈保护你！”

明明我根本不认识她，可下一秒，我的眼泪就止不住地流了出来。

她看到我哭，自己也跟着哭，冲上来紧紧抱住我，嘴里不停地哀嚎：“找到了，找到了！”

警察叔叔想把我们分开，带着歉意，可几次都没成功。

她抱得太紧了，想扯开她，她就尖叫着喊：“救命，有人抢我的女儿！”

真没办法，警察叔叔看我也没反抗她，只能让她一直守在我身边。

就在他们的对话中，我才知道了齐阿姨的故事。

真让人心酸，她的孩子命运并不美好。

警察找到孩子的时候，那里只剩一具空壳，器官早已不见。

齐阿姨看了一眼就彻底疯了。

从那以后，她脑袋糊涂，每天流浪街头，到处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孩子。

听完她的故事，我心里更难受了。

她一直在街上流浪，不就是因为心里还盼着能救回她的孩子吗？

而我，当时的出现，就像时空错乱一样，她好像透过我，看见了她的女儿。

我轻声说：“阿姨，谢谢你救了我妹妹。”

哥哥郑重地朝她鞠了一躬：“要不是您，我妹妹的一生早完了，我家也完蛋了，真心感谢您。”

他说完这话，爸爸也回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什么，之后她再也没出现在医院里。

没多久，齐阿姨的家人赶到了医院。

爸爸感激地递给他们一张银行卡，不停地鞠躬道谢。

齐阿姨家里人没有接收他们，看着我时眼里满是泪水和感慨。

一个奶奶轻轻摸了摸我的耳朵，泪眼婆娑地笑着说：“也是有缘啊，你家孩子几岁了？”

“7岁。”

“那真是……真是有缘分。”她捏了捏我的耳垂，笑容越来越灿烂，眼泪止不住往下流：“我家囡囡也是七岁，和你孩子长得那么像，这就是缘分，钱什么的都别放在心上。”

“要是真想感谢我们，有空就带她过来玩，别客气，就当亲戚一样。”

这种善意来的太突然，爸爸和哥哥都愣住了。

临走时，不仅没把银行卡给他们，还收回了一大堆补品。

齐阿姨握着齐奶奶的手，走几步回头看着我，嘴里哼着：“囡囡…找到了…找到了…”

“是啊，找到了……”逆着光，我看到齐奶奶反握着阿姨的手，轻声说：“你看见她的耳朵没，也有个小痣，她回来了……真的被你找回来了。”

“回来…保护她……找回来…保护……”

“对，这次……你真的保护了她。”

喜欢我的人，又多了几个。

妈妈的位置，慢慢被另一道身影取代。

我很久没见过妈妈了，爸爸说离婚就是真的离了。

生活里少了妈妈，好像也没什么太大变化。

我失落了挺长一段时间，后来也渐渐适应过来。

哥哥和爸爸对我比以前更上心，恨不得总把我绑在身边，生怕我走丢了似的。

哥哥为了离家近不住校，选学校时直接挑了最近的，只为了每天接我上下学。

爸爸辞掉了那份需要长期出差的工作，专门找了份能离家近、好照顾我的工作。

他们总说，惊吓一次就够了，再来第二次，那真是要了他们的命。

精神状态有所好转的齐阿姨时常来看我。

她清醒的时候，喜欢给我讲故事，陪我玩游戏，还会帮我给芭比娃娃挑裙子、梳头发；迷糊的时候，她会紧紧地抱着我，轻轻拍着背，哄我别害怕。

齐阿姨说她会保护我一辈子。

她总说，有什么事情就交给大人处理，咱们小孩的任务就是快快乐乐地长大。

她还说：“快点长大吧，身边的荆棘我们会帮你折断，放心大胆地往前走。你的身后，总有人做你坚强的依靠。”

成长的路上，我们可能没法陪你走到终点，但我一定会尽全力扶你走过最困难的那段路。

女儿啊，你的出生是被人期待的。

你从来都不是谁苦难的翻版，你就是独一无二的你。

这一辈子，能当你的家长，陪你走过这一段路，我真的很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