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偷偷打胎,我问为什么,她:如果是男孩,你就没活路了

发布时间:2025-06-06 21:43  浏览量:24

本内容纯属虚构

我还没开口,我奶奶就大声嚷嚷:“啥?一万块钱?”

我奶奶说话总是“啥啥啥”的。

要不是看她偷听别人说话那么灵光,我真怀疑她是不是有点耳背。

听到这些条件,我立刻就答应了。

老钱看了我住的地方,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等人都走了,我妈问我:“麦子,你要是为了钱去比赛,妈可不同意。”

我摇摇头说:“妈,钱是一方面。但更多的是,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有多大。”

老钱亲自带我去市里参加比赛。

成绩公布的那天,村里人山人海。

大家都好奇,什么比赛能赢一万块奖金。

但我没能得奖,排名还垫底。

我奶奶抱着我弟弟,哼了两声:“我就说嘛,女孩子不行。”

张婶子翻了个白眼:“我家大丫今年出去打工,一个月能寄回两千块呢。不像麦子,就知道花钱。还去市里比赛,到头来还不是倒数,丢人。”

“我就说嘛,她哪有那本事。”我姑姑松了口气,劝我妈,“嫂子,我说,先给麦子找个对象吧。女孩子嫁人生孩子,心就收了。”

我妈端起水往她们脚下一泼,冷笑道:“你们一个个说三道四的,还是先管好自家的事吧。我家麦子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了?张家的,你还好意思提大丫,她一个月挣两千五,给你寄两千。杨白劳都没你心狠。还有你,淑娟,我可不是你嫂子。你嫂子啊,是刘寡妇。你现在不用担心,你男人正往刘寡妇家钻呢。”

我妈几句话,把张婶子和我姑姑说得面红耳赤。

她平时不爱说话,但一开口,就直击要害。

我成绩出来后,我妈没说什么,晚上还给我做了猪肉炖菜。

晚上我俩睡一个被窝,我妈问我:“麦子,你觉得这个世界大吗?”

“很大,也很小。”我靠在我妈胳膊上说。

在广阔的世界中,有广阔的梦想。

在狭小的世界里,只有我和妈妈。

我想起了市里的见闻。

那些学生个个精神焕发,他们讨论数学,讨论未来。

世界无边无际,但学生们的心更宽广。

比赛结束后,老钱带我参加了他们的讨论会。

老钱问我要不要发言,我拒绝了。

世界很大,梦想遥不可及。

仰望星空容易,脚踏实地却难。

现在的我,只想脚踏实地学习,早日让妈妈过上好日子。

我把竞赛的事抛在脑后,依旧平静地学习。

转眼间,中考的日子到了。

那天,我妈像往常一样,把我送到村口。

这半年来,我家的日子好了很多。

我妈在家做辣椒酱,做好了拿到县里卖。

就在我同学家的包子铺。

分三成利润给包子铺,剩下的都是我妈的。

我们这儿的人口味重,吃什么都要放辣椒。

我妈做的辣椒酱特别香,所以卖得很好。

但也因为这样,招来了别人的嫉妒。

有些人,就是怕我们母女俩,日子过得越来越好。

有人因为辣椒酱吃出了毛病,结果被送进了医院。

五六个家伙冲到我家来闹腾,要我妈赔五万块,不然就把我妈送进牢房。

他们闹得挺凶,但我内心其实并没有特别恐慌。

首先,我确信我妈做的东西绝对没问题。

其次,我看他们那架势,心想这肯定是有预谋的。

还想让我妈进监狱,他有本事先去吃砒霜试试。

我奶奶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五万块钱,就算把她卖了也拿不出来。我建议你们干脆把她带走,卖到山沟里去,说不定还能值点钱。”

虽然我内心并不怎么害怕,但也明白这事不好处理。

那人确实是吃了辣椒酱后被送进了医院,很多人都看到他吐得一塌糊涂。

包子铺也不敢再卖我妈做的辣椒酱了。

眼看我就要上高中了,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

没了这笔钱,就等于断了经济来源。

更糟糕的是,我妈还病倒了。

去医院一查,才知道她以前流产,又被我爸打,身体已经亏空了。

这几年她劳累过度,年纪一大,很多毛病就藏不住了。

我妈肚子里长了个瘤子,医生说这瘤子至少有五年了。

要切除瘤子,再住院调养,至少得三四万。

我当时一听这诊断结果,脸色都白了。

医生看我那样,好心说:“小姑娘,叫你家大人来吧。”

我摇了摇头说:“我家就我和我妈两个人。”

我请求医生先别把诊断结果告诉我妈。

我妈最怕的就是拖累我,如果她知道治病要花这么多钱,肯定会逃跑的。

回到病房,我对我妈说:“医生说你就是营养不良,住两天医院吊吊水就行。”

我妈松了一口气,又难过地说:“好不容易找到个赚钱的路子,也出事了。我的辣椒酱都是干净的,怎么会吃出问题呢。唉,你同学家那边怎么样,不会连累人家的包子铺吧。”

同学家的包子铺开了十几年,口碑不错,倒是没影响他们生意。

而且我同学这几年成绩突飞猛进,都是我帮忙辅导的。

她父母挺感激我的,只是有人借机闹事,他们确实不好再卖我家的辣椒酱了。

中午趁我妈睡觉,我回家,在柜子最底下翻出存折。

上面有一万多块钱,是我妈这些年省吃俭用攒的,准备让我上高中用。

“麦子,哎哟,怎么还哭上了啊。”刘寡妇突然推门进来。

她拉着我去了主屋,我奶和我爸都在,桌上还摆着烧鸡和几个菜。

“这家里没个男人啊,就是不行。看看,你妈倒了,你遇到事都找不到人。我建议,不如让你妈再嫁个男人。瘸子也好,傻子也好,起码是个男人。”我奶看了我一眼,撕了两个鸡腿,全塞给我弟。

我笑了:“您这话说得,我爸这种健全的,我妈都看不上,你还提什么瘸子、傻子。怎么,在您眼里,我爸都不如个瘸子啊。”

我奶瞪了我一眼。

“麦子,现在这个情况,不是你嘴硬能解决的。”我爸抽着烟说,“你妈病了,还欠下人家五万块钱,人家天天来闹。你不还钱,还要去你学校闹。你说,这事怎么办?”

刘寡妇又说:“麦子,我特意去医院看了看。巧了,那个吃辣椒酱进医院的人,正好是我表哥。我表哥说了,他倒是可以不计较这事,也不要那五万块钱了。甚至啊,连你妈的治病钱,他也会出。”

我心里想,是啊,巧了,真的太巧了。

是不是别人不发火,这些人就把别人当傻子啊。

还是说自己傻,也觉得别人跟他们一样傻?

我抬眼望向她,沉默不语。

这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若我信以为真,那我可真是个傻瓜。

刘寡妇看准了我六神无主,认为此时的我最容易受骗。

“我表哥以前是卖化肥的,他有的是钱,治病这点小钱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但他有个心病,就是他儿子还没娶媳妇。”刘寡妇笑着说,“你呢,只要和我外甥订婚,他立刻出钱给你妈治病,还继续供你上高中。将来你要是考上大学,他也愿意出钱让你读。”

谁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刘寡妇的嘴,别说象牙,连莲花都能吐出来。

被她这么一说,她那所谓的表哥都快成圣人了。

我奶奶吓唬我:“我可是听说了,你妈肚子里的瘤子,不割掉就会变成癌症。前年隔壁村老赵家,得了癌症回家喝农药就死了。瘤子能治,癌症可是治不了。”

呵呵,我妈这刚出诊断结果,他们就知道了,明显是有人在监视我。

她们轮番劝我,我装作害怕的样子。

“我先见见你表哥,行不行?”我对刘寡妇说。

刘寡妇立刻喜笑颜开,大声说:“哎哟!咱们麦子同意了!”

我奶奶和我爸,还有刘寡妇立刻出去了。

我还没回过神,一个高大黝黑的男人就走了进来。

他傻笑着,走近我,用力把我推倒在床上。

我吓了一跳,他扯着我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念叨:“脱衣服,睡女人,生娃娃。”

我想挣扎反抗,但力气根本没他大。

我爸和我奶奶就站在窗边。

我奶奶说:“嚷嚷什么,女人都有这么一遭,你也十六了,早晚要跟男人睡,别害臊。”

“麦子,忍一下就过去了。只要你跟我外甥睡了,钱啊,立刻送到你手里。我表哥是怕辛辛苦苦供你读书,给你妈治病,到时候你再跑了。”刘寡妇又说。

我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紧紧地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不让对方得逞。

还好他是个傻子,只知道胡乱地扒拉我。

我又听到我爸说:“麦子聪明,给你这傻子外甥生下的娃,肯定也聪明。我跟你说,这么大的事儿,才给咱家三千块钱的辛苦费,少了吧。”

刘寡妇得意地说:“三千也不少了,还是咱妈聪明,想出这个主意,让我表哥去陷害林春雪。我表哥那个肚子,一吃辣椒就容易肠胃炎,脸白花花的,脖子红彤彤的,看着就吓人。现在林春雪赚不到钱了,麦子又被人睡了,她们娘儿俩啊,就被咱们拿捏死了。”

他们的话,我听得一清二楚!

我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果然,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声音。

“好呀!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搞鬼。”是桂芬婶子愤怒的声音。

“天哪!这是出什么事儿了,孙记者,快拍快拍。”

“造孽啊,真是造孽。”

门被推开,涌进来很多人。

我把自己的衣服胡乱扒开,哭叫道:“救命啊!救命!有人要强暴我!”

桂芬婶头一个冲进来,见到我的惨状,大叫一声,赶紧用被子裹住我。

我吓得哇哇哭,把脸藏进桂芬婶的怀里,掩饰了自己嘴角的微笑。

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中。

我爸还有我奶奶、刘寡妇觉得我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一遇到事情就慌了神,别人说啥都会信。

他们觉得,女孩子天生就蠢,天生就没有主心骨。

但他们错了,从我家辣椒酱出问题的那一天开始,我就在筹谋了。

今儿个咱家咋这么热闹呢,原来是中考成绩放榜了。

我拿了全县的状元。

老钱和桂芬婶领着记者来咱家,要给我报这个喜讯。

我早就算准了成绩公布的时间,故意挑这时候回来。

老钱之前就提过,成绩一出来,他立马会来告诉我。

刘寡妇的外甥对我施暴,被记者们逮个正着。

老钱气得直跳脚,骂道:「这是犯法!麦子才十六岁啊!你们家就这么看着她受欺负!」

一位女记者义愤填膺地说:「小姑娘别怕,我们会保护你的。」

我奶奶一瞧见这么多人,吓一大跳,赶紧说:「这是咱家的私事,外人别掺和。麦子是我孙女,我想让她嫁给谁就嫁给谁!」

我爸也硬气地说道:「对啊!你们凭啥管咱家的私事!」

桂芬婶觉得这事丢人,怒斥道:「你们这些人,真是不懂法!于强,这些年社会进步了多少,村里开了多少宣讲会,告诉你们多少次,现在不比从前,不能搞那种包办婚姻!更不能搞童婚!麦子才十六,这是违法的!」

「我现在就报警!」老钱毫不犹豫,立刻掏出他的诺基亚手机报了警。

一听到报警,我爸和我奶奶都慌了手脚。

村里人啥都不怕,就怕警察,怕坐牢。

桂芬婶怕我受伤害,赶紧送我去医院做检查。

检查完,我躺在病房里,心里特别平静。

这次,我妈治病的钱总算有着落了。

刘寡妇还有我爸、我奶奶,都得求我了。

当时我妈做的辣椒酱出了事,我觉得太巧了。

我特意跑到那人住的医院偷偷一看,他在医院吃得好喝得好,根本没大事。

我还向护士打听了一下,那人对辣椒过敏,根本没所谓的绝症。

那人当时倒在包子铺门口,一直呕吐,脸色苍白,脖子上都是疹子,看着挺吓人。

我心里顿时有了主意,去找老钱。

老钱一听这事,就帮我去打听。

结果让我大吃一惊。

那个碰瓷的王更生,居然是刘寡妇以前的情人,明显是刘寡妇找来的。

王更生还有个傻儿子,一直娶不上媳妇。

我当时听到这个消息,琢磨了一下,就知道我爸和我奶奶,还有刘寡妇打的什么主意了。

无非就是想把我卖给王更生家的傻儿子当媳妇。

我也没多想,因为他们那脑子,也想不出别的主意。

警察来做笔录,我一边说一边哭。

那个女记者来看我,看我这么害怕,她满脸都是同情和怜悯。

我哭着说:「姐姐,你能帮我写个报道吗?我们村里其实还有很多女孩子,十六七岁,就被家里逼着嫁人。很多女孩子,懵懵懂懂地就跟男人同房,生了孩子,根本不知道这是错的。如果我的事能让村里人警醒,那我愿意站出来。」

女记者犹豫着:「可是这样的报道写出来,你会遭到很多非议。这个世界上别有用心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会议论你,甚至会编造出很多流言。」

「我不怕。」我坚定地说。

我要的就是闹大!

闹得这件事情无法收场才好!

记者姐姐写了一篇报道,她特意提前把内容给我看。

她写得很中肯,也保护了我很多隐私。

报道发出去以后,引起了轩然大波。

县妇女协会、县委的人,轮番来看我。

舆论压力太大,王更生碰瓷的事情被警察调查出来,他的傻儿子也进了派出所。

我爸、我奶奶、刘寡妇全都进派出所了。

老钱来看我,一进门就叹气:「你这个丫头啊,就是脾气倔。当时我说帮你出面搞定那个王更生的事情,你不听,非要以身犯险。你才十六,真出了事,可怎么办?」

我淡淡地说:「老钱,有些路,注定要自己走。从前我年纪小,没办法保护我妈妈。可是现在,我长大了。我早晚要面对这个家,面对这些豺狼虎豹。你帮得我一时,帮不了我一世。」

这是我第一次出手反抗这个家,但绝对不是最后一次。

王更生,还有我爸、我奶奶、刘寡妇出现在了医院。

「麦子!」王更生扑通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哭求着,「我就这一个儿子,你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我爸气道:「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居然把亲爹、亲奶奶都送进监狱。」

「白眼儿狼。」我奶奶恨不得冲上来打我。

他们为了三千块的好处费,把我送给王更生傻儿子强暴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嘴脸。

我看向王更生,淡定地说道:「他们大吵大闹的,我害怕,这事儿没法谈啊。」

王更生吼道:「都他妈的给老子闭嘴!于强,这些年如果不是我给你找活儿做,你以为你那手艺能值几个钱!」

我爸憋着气,不敢吭声了。

我奶奶更是像个鹌鹑似的,缩了缩头。

刘寡妇憔悴得很,站在边上不说话,她脸上肿得老高,不知道被谁打的。

「麦子,只要你肯出谅解书,你有啥条件,叔都答应。」王更生求着我。

他儿子是个傻子,强奸未遂,只要我出谅解书,就不用坐牢了。

我抬头看向刘寡妇,淡淡地笑道:「刘婶儿,那也是你儿子啊,怎么,你不出面求情?」

事儿是不是真的,我不敢确定。

只要听的人信了,那就行。

我爸听了,猛地扭头看向刘寡妇。

他脖子上青筋暴起,抓住刘寡妇的头发,就把她拖了出去。

老妈动了刀子,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我把她接回了家。

手术那天,她以为只是小打小闹。

后来发现花了那么多银子,又听说了我的事,硬是没吭声。

可晚上我陪在病床边,却听见她低声抽泣。

就像小时候那样,老妈轻抚我的脸颊。

她温暖的泪水,滴落在我的面庞。

回家后,奶奶整天唠叨个没完。

她对我弟说:“你妈不是个贤妻良母,将来你不许对她好。”

我弟为了糖果,就去骂刘寡妇。

隔壁屋里时不时传来打斗声。

无非就是我爸在揍刘寡妇。

刘寡妇也不是省油的灯,闹得鸡飞狗跳。

“老娘给你生了儿子,难道你还能把我赶走?”

“我告诉你,我就是死,也要死在你们老于家!”

我那便宜的弟弟,今年已经十岁了,吃得肥嘟嘟的。

刘寡妇被打得哭天喊地,他居然不知道去保护他妈。

说实话,我有点怀疑,我弟到底是不是我爸亲生的。

毕竟这小子,可是提前一个月就出来了。

但他那又胖又壮的样子,实在不像早产儿。

隔壁打得天翻地覆,我和我妈在堂屋里却心如止水。

“妈,我被市三中录取了,他们免了我三年的学费。”我跟我妈商量,“你跟我一起去市里,到时候也好有个照应。”

我妈犹豫了:“我还是留在村里吧,我习惯这里的生活。”

我看着我妈,对她说:“妈,你抬头看着我。”

我妈抬起头,她的眼神一片灰暗。

我小时候,我妈的眼神还是很明亮的。

她会给我念唐诗,背宋词。

她会给我讲天文,说地理。

我妈虽然只有初中学历,但她读过不少书。

可是生活一点点磨平了她,在我爸和奶奶的责骂下,她越来越沉默。

“妈,你跟我去市里。我读书,你找工作。你这么聪明能干,一定能在市里挣到钱。你要是有钱了,咱们的日子是不是就好过了?你给我买个随身听好不好,我以前去市里比赛,那边的同学都有。”

我靠在她身边,慢慢地说:“市里边呢,有很多很大很漂亮的公园、广场。我感觉在那边干什么都能挣钱,听说晚上广场上卖气球的,一晚上都能挣好几百呢,城里人就是舍得花钱。我就盼着我妈,挣很多钱。那我也像城里人一样,穿什么耐克球鞋,想想都特别美。”

“你觉得妈行吗?”我妈眼神中闪烁着泪光,“我做个辣椒酱,都出了事,还差点害了你。”

她心里憋着事,哭了出来:“麦子,妈不想拖累你。我是真不敢想啊,当时你要是出了事,妈可怎么办。是妈妈没本事,还用王更生的钱做了手术。”

我知道,我妈心里一直有个结。

她总觉得,自己做手术的钱,是我牺牲尊严换来的。

她总觉得,是自己没本事,没能力,才害得我小小年纪就这么冒险。

可是妈妈啊,没有你,哪有现在的我。

你这么瘦弱,却能为我遮风挡雨。

在奶奶的压迫下,爸爸的辱骂中,我却茁壮成长。

因为你总是跟我说:“麦子,别听他们的。就算你是女孩子,也可以很厉害的。女孩子不比男孩差,相反,咱们女的啊,心思细腻、聪明灵活,还有担当,比男人更厉害。”

我妈妈总是无条件地支持我,用心爱着我。

我是种在她掌心的一株小麦苗,就算这世界上有千千万万的麦子。

可在她心里,我就是独一无二的。

“妈。”我紧紧抱住了她,“你在我心里就是那么厉害!你说让我读书,我就真的一路读到了高中。你说想赚钱,做辣椒酱就赚到了咱俩的生活费。只要你想,咱俩的日子就能好起来。妈,你必须跟我一起去市里,没有你,去那么大的城市,我害怕。万一我在城里被人看不起怎么办,离家那么远,我受了委屈都没办法找妈妈哭。”

我妈哽咽地说道:“好,妈跟你去!好麦子,妈一定跟你去。”

告别了我们居住多年的村庄,我和母亲都感到一丝不安。

母亲忙个不停,整理着我们那点微不足道的家当。

奶奶站在门口,冷嘲热讽地说:“我看你们啊,顶多两天就得灰溜溜地回来。城市那种地方,是你想扎根就能扎根的吗?”

我看着她,微笑着回答:“奶奶,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奶奶得意洋洋地说:“你倒是挺会哄我开心的。”

我继续笑着说:“毕竟还得给您上坟呢,您要是过两天就走了,我和我妈就是坐飞机也得赶回来。”

“你这尖酸刻薄的样子!”奶奶被我气得脸色发白,对我说,“家栋也要去城里上高中了,你姑姑说,城里的孩子学习都很厉害。别看你在县里考了个状元,到了城里,你啥都不算!”

我和妈妈坐上了前往市区的大巴。

我们站在市三中的大门前,望着那气派的校门和金色的大字,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来。

妈妈对我说:“当年,我也考上了三中。”

她紧握着我的手说:“真好啊,麦子,真好。妈妈沾你的光,今天也能进三中看看了。”

我们参观了学校,三中的教学楼、科技楼都建得很壮观。

后面的操场上,竟然还有一个大足球场,铺着绿油油的人造草坪。

到了宿舍,同学们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相处。

大家一听到我的分数,都对我挺尊敬的。

其中有个同学,我还记得,她叫王圆圆。

我们之前参加竞赛时坐过前后桌。

王圆圆性格特别开朗,一见到我就笑嘻嘻地说我们真有缘。

四个室友都特别友好,没有我想象中的那种瞧不起人的情况。

也许在单纯的学生面前,家庭背景根本不值一提。

看到我和室友们相处融洽,妈妈也松了一口气。

她把带来的辣椒酱分给了室友们的家人。

王圆圆的爸爸当场就尝了一口,笑着说:“哎哟,这颜色一看就让人嘴馋,我就喜欢这个味道。”

他尝了一口后,眼神都变了:“大姐,这辣椒酱是哪儿买的啊?”

妈妈谦虚地笑着说:“我自己做的。”

他想了想,把妈妈叫了出去。

我有些担心,王圆圆却拉着我大大咧咧地说:“我爸是开饭店的,就喜欢研究吃的喝的。我看他的神情,是看上阿姨做的辣椒酱了。放心吧,我爸是个老实人,不会让阿姨吃亏的。”

王圆圆说得没错,她爸爸竟然出钱想买妈妈的辣椒酱配方,给的钱还不少。

妈妈一听,拒绝了这个提议,对王圆圆的爸爸说:“不瞒你说,我不仅会做辣椒酱,还会做很多卤味、咸菜,都是我父亲传给我的老方子,保证和别人家不一样。王老板,你有钱,我有技术,咱们一起开个副食品店,怎么样?”

后来这件事我也没多问,市三中的学习氛围太浓了,摸底考试全班五十个人,我考了二十五名,全校前一百都没进去。

妈妈整天忙忙碌碌的,到了高二,我才知道她那个副食品店真的开起来了!

妈妈说,王圆圆的爸爸带她去了很多很多地方,尝了很多知名品牌的副食品。

最后他们反复研究,调整配方,开了一个副食店。

副食店的名字叫林妈妈卤味,竟然已经开张一个月了,生意特别火爆。

我看到妈妈谈起做生意、卖东西时的那股劲儿。

心里暗暗感慨,她来到市里,算是来对了。

妈妈其实很聪明,当年在村里,她给食品加工厂当收粮的中介,悄悄地攒下了一笔钱。

那时候她东奔西跑的,奶奶还不以为然,觉得她是在瞎忙。

其实她一年到头帮忙收粮食,赚到的钱也不少。

只是这笔钱,她从来没有上交过。

直到后来离婚,才拿出来过日子。

这笔钱,也是她离婚的底气。

我和王圆圆再次报名参加数学竞赛,学校为我们请了一个老师。

我一去上课,竟然是老钱!

学校可是说,这位老师是数学界的大佬,还是清华毕业的。

我心里想,这是我认识的那个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老钱吗?

老钱还跟我炫耀:“知道我有多牛了吧。”

培训结束后,老钱带队,我和王圆圆代表三中出战。

而这一次!

我拿了金奖,王圆圆拿了银奖。

当时老钱知道我们的成绩后,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俩坐在三中的操场上吃冰棍。

老钱跟我说了实话,他说:“麦子,你老师我呢,的确是有两把刷子。”

“你是不是在北京惹什么事了?”我直截了当地问他。

带出数学竞赛金奖和银奖,这是多大的荣誉啊,可老钱却不肯出现在带队老师的名单上。

老钱嫌我说话太直接,冰棍啃了半根才跟我说:“当时我在教室演算题目,一扭头就看见一个黑瘦黑瘦的小姑娘盯着黑板看,我心说,能不能看懂啊,那双眼睛跟孙悟空的火眼金睛似的,别是不懂装懂吧。没想到,我随便试探试探,随便教教你,你还真是个好苗子。”

我瞪着他:“原来你是随便教我的啊。”

老钱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

他吃完了冰棍,又说:“我跟你说实话吧,我是清华肄业的。”

这事儿,我真没想到。

老钱跟我说,数学系人才济济,他从小地方考过去,自认是天才。

可到了那里,却发现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

到了大四,又遭受了一些打击,心态失衡。

毕业后,就到了我们那个小县城教书。

我听了,一愣:“那你这肄业的水平,还真敢吹自己是数学大佬啊,还真敢教啊。”

老钱笑了:“咱这就叫,一个敢教,一个敢学。麦子,我真的要好好谢谢你。你让我知道,我其实也不是一无是处,毕竟,我还真能教出个了不起的学生。你以后在数学方面,肯定大有作为。”

我入选了国家集训队,成功被保送清华。

妈妈得知这个好消息后,激动地抱着我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妈,你想不想考大学?”我问她。

妈妈愣住了,犹豫道:“我这么大年纪了,能行吗?”

我笑着说:“我说行,你就行!两年前我们从村里出来,你能想到自己会开店吗?林老板,你要相信自己啊。”

“就知道打趣我。”妈妈打了我一下。

她定了定神儿,跟我说:“麦子,妈其实这些年,心里一直不甘心。现在你考上了这么好的大学,妈做生意,也攒了些钱。现在去放手学习,妈也想圆个梦。”

我特别支持妈妈。

我要展翅高飞,但我也不能忘了妈妈的梦想。

她曾经也是青春年华的少女,也是怀揣梦想的年轻人。

不能因为妈妈老了,就忘记她曾经年轻过,也热血过。

我和老妈打算把户口迁出去,得回趟老家办个证明。

一踏进村里,就撞见了张大婶。

张大婶还是那张碎嘴,一见我就冷嘲热讽:“麦子,按说你现在应该忙着高考,不是放假的时候,怎么跑回来了?”

“这不明摆着嘛,肯定是被学校赶出来了。”

“快说说,你犯了啥事?”

村里那些亲戚们,一听到“开除”俩字,眼睛里都像是要喷火。

看不得别人好,这也算是他们的特色。

要是以前,我可能还会跟他们争辩几句,现在嘛,懒得争了。

我和老妈去村委会办了证明,还想去看望一下桂芬婶。

这次回来,我们给桂芬婶带了不少礼物。

没想到,我们刚到门口,一个胖小子就挡住了我,硬是把我手里的东西抢走了。

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我那傻弟弟。

他抢了我的饮料,打开就咕咚咕咚喝起来。

算起来他也十岁了,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傻乎乎的。

我家院子里突然传来哭喊声。

我回头一看,刘寡妇一瘸一拐地追了出来:“于强!那是我的钱!还给我!”

我爸把她推倒在地,嘴里不干不净地说:“什么你的!都是老子的钱。”

我爸揣着钱,好像没看到我们一样,就跑了出去。

“就知道赌,你早晚得死在赌桌上!”刘寡妇坐在地上,艰难地扶着墙站起来。

她一条腿好像不太利索,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

她看到她儿子在喝饮料,瘸着腿过来,警惕地说:“麦子!是你!你想干嘛,想毒死我儿子啊。”

“你儿子抢了我的饮料,一箱六十五块,赔钱。”我伸手跟她要钱。

我奶奶这时候冲了出来,护着她孙子。

哎,她一直在旁边看着呢,就惯着她孙子跟土匪一样抢东西吃。

两年不见,她老了很多,精神头也没了。

桂芬婶回来后,把我们迎进了屋里。

“说起来,于家真是造孽,这几年强子迷上了赌博,赌瘾一上来,什么都不管了。家里的猪都卖了,十亩地也没了。你爷爷奶奶的棺材本,都没了。去年过年,你爷爷气得脑梗,瘫在床上了。”桂芬婶又低声说,“你那个弟弟啊,脑子好像不太好使。强子两口子,三天两头地打架。”

桂芬婶说我爷爷得了脑梗,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心里想,难不成真的有报应。

以前他什么都不说,看着我爸和我奶奶欺负我妈。

我小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呢。

她顿了顿又说:“我前些天夜里起来,居然还看见强子往刘寡妇屋子里带男人,你说这是什么事。”

我和我妈听了,对视一眼。

其实才离开这里短短两年,好像一切都变了。

以前,我爸的拳头大过天,打得我和我妈痛苦不已。

以前,我奶奶骂骂咧咧,把我们说得一文不值。

但现在,按说他们过得这么惨,我们应该高兴。

可是听到这些事,心里竟然没什么感觉。

嗯,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感觉。

只是我妈经常劝我放下过去的事,才能走得更远。

我表面上装作没什么表情,心里却乐开了花。

外面有动静,桂芬婶出门去看。

我妈悄悄跟我说:“别笑了,都能看见你后槽牙了。”

我问她:“妈,听到他们这么惨,我高兴,我这样是不是挺不善良的。”

我妈咳嗽一声说:“我也高兴,我也不善良一回。”

我俩看着对方的笑脸,都哈哈大笑起来。

桂芬婶在外面喊我。

我们走出去一看那个场面,我当场就脸红了。

院子里扯着个大横幅,写着:“热烈庆祝善水村的林麦,保送清华!保送清华!”

锣鼓喧天,村支书还给我戴大红花,激动地说:“哎呀,我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我本来还纳闷你们开那个证明干啥呢!这么大的事,你这小丫头真沉得住气,一声不吭的。”

桂芬婶听了,也特别激动。

村支书竟然还给我弄来一匹马,让我坐在上面,在村里转一圈。

桂芬婶儿跟村支书毕竟帮过我们,我不好意思拒绝,只能红着脸坐了上去。

我妈笑道:“古时候人家得了状元,说什么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我们麦子也出息了,这是一日看尽村里花儿啊。”

我听了一愣,我妈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说这些诗词了。

我看向她,她也看向我。

她好像也意识到了什么,朝我笑,眼里泪光闪烁着。

也许这一刻,我妈找回了年少时发奋读书的初心。

我骑着马,经过于家,经过我小时候走过的很多地方。

有我打猪草的山坡,有我摔过的土沟,还有我念过的小学。

村里人都抱着孩子,簇拥着看我。

那一刻,我无比地感谢自己,也感谢妈妈。

感谢自己的不放弃,更感谢我妈妈的伟大。

是的,就是伟大。

很小的时候,听作文里写伟大的妈妈,总觉得矫情。

但现在,我知道,妈妈是真的很伟大。

这两个字,放在她们身上,一点都不矫情。

妈妈,是照亮我人生的那束光。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