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十年前,我拿出第一年工作的工资,和妈妈合伙买了金条
发布时间:2025-08-02 01:22 浏览量:30
弟弟脚上穿着我买的耐克,手上是我上个月提成给他买的,苹果最新款手机。
我对这个弟弟,灌输了很多的爱和付出。
此刻,我多么期待,他哪怕不帮我说话,但若他能,看在我对他这些年的好,保持中立,我也觉得自己是有人在乎有人爱的。
可他只是头都不抬,就附和道:
“对对对,我妈说的对,是这样的。”
我坠入冰窟,浑身冷的像被冻在冬日的大雪里。
此刻,我真的情愿爸妈当初不要生下我,不要让我来到这世间,成为一个有父有母,却无家可归,无人可以依靠的孤儿。
站在一边的警察也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我的反应会是这样的:
“既然你们各执一词,那就证明自己说的话吧!”
我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忍住腹部疼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泛黄的发票。
还好,我是个恋旧的人。
家里最多的,是舍不得丢的老棉被,旧碗筷。
甚至和爸妈一起出去玩的发票,都被我整齐的收纳好了。
我记得买金子的时候,是我人生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刻。
因为妈妈说,这八十克金子,是我以后结婚,她给我准备的嫁妆.
我当时认为,虽然钱是我付的,但妈妈这样做,也是碍于自己没能力,但她却希望我在婆家面前有面子。
她笑容慈祥,嘴角上扬,轻声慢语道:
“女儿,这是妈妈一片苦心,为你长远考虑。”
我真傻,连这样弱智的谎言都信了。
这些年,我努力工作,想通过对爸妈和弟弟好,来破除六亲缘浅的诅咒。
却发现,到头来,只有我这个最爱爸妈,最爱惜亲缘的孩子,被困在诅咒里,撞得头破血流。
这张泛黄的发票,此刻,已经成为了我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小心翼翼的将其展开,谨慎的把它递给办案的老警察。
可这时,妈妈突然暴起,像头发疯的野牛。
冷着眉眼,大步冲到我身边,趁我不备,一把将我手上的发票,夺了过去。
我拼命的想要去抢回来,可手却被手铐死死的固定着,伸不出去。
等警察反应过来,再想去抢回来的时候,发票已经被妈妈塞到嘴里,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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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忍不住出声制止,可发票已经实打实的咽下去了。
在现场,原本还觉得妈妈说的,可能是真相的那些人,都沉默了。
妈妈销毁证据的举动,让大家心中真理的天平,朝我这边倾斜了过来。
妈妈还没察觉到氛围的变化,咽下去之后,拿起手边的饮料悠然的喝了一口,洋洋得意道:
“现在,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证明。”
在旁边,观看了全部过程的一位女警察,表情隐忍,望向我时有些怜悯,她走到我旁边。
先是拿钥匙解开了手铐,而后对着将我铐起来的那两位民警说道:
“在没确认实证之前,我们办案,还是需要讲究人情味,去买点碘伏和纱布,给她包扎一下吧。”
她扫了眼我身上穿着的薄款睡衣,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见我手足无措,她缓声道: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证明是自己出资的吗?”
我绝望的扑在桌面上,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倒流进口腔。
这味道跟刚刚毕业那年的牛肉面一样苦咸。
在胆绞痛的折磨下,脑子里乱成了一摊浆糊,我摇摇头,不想证明什么了。
我想,就这样背着污名和骂名,一了百了算了,反正我现在的状况,不需要做什么,自然有死神等着收我的命。
我只是想不到,妈妈比死神似乎更急迫一些,想要的也更多,
女警察察觉到了我的绝望,起身给我倒了一杯热水。
又用温暖的双手,轻拍着我的后背:
“你说是因为生病才卖金子,是什么病呢?能跟我先说说看吗?”
察觉到女警察的关心,我失控的情绪,竟逐渐平静下来。
你看,我就是那么缺爱,缺爱到只要有人关心我,我就想好好活下去。
我已经一天没有喝水了,求生的本能,让我拿起热水喝了几口。
可热水还没下肚几秒,胃部传来剧烈的反应,我忍不住,又将所有喝下去的水,全部吐出来。
这是胆结石严重之后,带来的消化系统崩溃,我清楚的知道。
那位老警察,见我真的是生病了,脸色羞愧的涨红起来。
跟他一起办案的那位年轻警察,快步朝药店跑去。
老警察看了我一眼,想起今天的所作所为,感觉羞愧的无地自容,手脚都局促了起来。
他快速扯下几张纸巾递给我,又不嫌脏的将地上的水渍,擦拭了干净。
“如果当时是银行卡汇款,那也可以证明,或者短信来往,只要是可以证明的,我们都可以去帮你调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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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我眼神亮了亮,想起弟弟当初给我的那个,用剩下的二手手机。
弟弟酷爱这些电子产品,从七八岁,爸妈就会给他买了。
我毕业的第一年,用绩效给他买了电脑。
那个时候,他嫌弃手上的手机太老网速太慢,就随手恩赐般丢给我用。
我当时就是用这个手机,跟妈妈商量了,买金子的所有的细节。
可我从睡衣口袋掏出手机,打开一看,是如洪水般铺天盖地而来的辱骂。
甚至有我离职前的同事和领导,发来的消息。
在他们转发的微信里,有邻居上传到社交软件的那条视频。
几乎是卡顿了半分钟,我才打开了视频。
视频里,他说我假装生病,来妄图逃过法律制裁,说我不孝不义,偷了妈妈养老的金条。
评论区全是网友的诅咒:
“这样的女人,真的短命,就算没病迟早也会得病,连自己妈妈的养老金都偷,真的恶心,早点死吧。”
“好瘦,是不是吸毒了,不会真的得病了吧?等一个官方证明。”
“看她那个嘴脸,一脸冷漠,肯定就是生活中,最讨厌的那类装货,有这样的邻居真惨。”
我强行逼迫自己,暂时忽视这些谩骂,先翻出诊断记录,给女警察看了看。
她看完眉头紧皱,眼神更加担忧:
“你这个确实需要做手术,病情拖不得。”
终于能证明自己的病情,我心头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不少。
我惨淡的礼貌一笑,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就是……那个……”
“我刚刚看了下,现在网上都是对我的谩骂,我邻居将我被抓的视频,上传到网上了。”
“我接受不了这样的网暴,我很在乎外界对我的评价,这些谩骂,让我感觉很痛苦……”
我咽下后半句话。
我承认我是讨好型人格,我甚至还想讨好网友。
如果可以,我愿意将所有的一切都坦白而出,其中也包括我的隐私和自尊。
“我最想证明的,还是自己确实生病了,不是为了装病骗人。”
我声音哽咽:
“我以后还要生活,我不想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你们能不能,帮帮我……”
老警察目光灼灼,像我保证。
“好,我们今天聊完之后,我会总结所有的过程,能澄清的全部澄清。”
7
女警察翻看起了,所有关于我和妈妈的聊天记录,脸色越来越沉。
她在微信的记录中,找到了当初,我和妈妈合买金子的聊天记录。
“没想到,十年了,你都没有换手机,还好,要是你换手机了,现在被诬陷的人就是你了。”
女警察眼神犀利,转身看向妈妈,质问道:
“这里有所有的记录,你知道陷害和报假警的后果吗?”
妈妈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她尴尬的笑了笑:
“哎,我们农村老太太,哪知道这些,况且,她确实拿走了我的金子,是不是,我大字不识,对法律也了解不多。”
“况且我以为价格跟从前差不多,谁知道一查,比之前高了好几倍,这不是典型的她想坑我吗?”
女警察冷笑了一声:
“确实,大字不识,但叫自己的儿子做假证,你可知道是什么后果呢?”
“你什么都不懂,但却知道,要陷害诬告自己的女儿,为人父母,最后的善良都没有,明明知道女儿要做胆囊切除,需要钱,居然还这样对她。”
妈妈瘪了瘪嘴,不敢辩驳,反而转移话题道:
“那当初我买的二十克,你得给我,你这八十克,我按照十年前,你给的钱原价给你,我们之间就算两清。”
我浑身无力,只觉得很无奈:
“十年前,八十克的金子是两万块钱,现在快一千块钱一克,八十克就将近是八万,这是十年前的四倍。”
妈妈的眼神,不满的扫视了我一眼:
“你这点钱,都要跟家里人算计吗?”
我再也没有了,从前对家人的那种温柔和顺从,这次的病,似乎连我的亲情也一次性斩断了。
我硬气道:
“你们连我的命都不在乎,我凭什么,不在乎这点钱?”
女警察觉得我说的很对,她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给我无声的支撑。
妈妈白了我一眼,又要开始装可怜:
“家里还等着用钱,你弟弟要上大学了,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你听话,你是妈妈的小棉袄,别跟妈妈计较那么多了。”
此刻再听到这些话,我只觉得作呕:
“我弟弟是我的儿子吗?我生下来的吗?我不仅要跟你们计较,以前他从我这偷走的东西,都得叫他还给我,那些购买的发票,我都留着呢。”
弟弟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了我一眼:
“我是你的亲弟弟啊,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和妈妈的纷争,为什么波及到我?”
妈妈也出来帮腔:
“对啊,你弟弟干干净净,你别诬告他偷东西。”
我笑了,对着弟弟开始理论:
“弟弟,刚刚你帮妈妈做假证明的时候,怎么不说保持中立的话了,现在想保持中立?”
说完,又转向妈妈道:
“我花钱买的东西,怎么在他手上的?你无凭无据,都能说我偷,那我有凭有据,凭什么不能说他偷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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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既然你要让弟弟做假证,那就应该承担后果!我烂命一条,死了也要拉一个人垫背,我的八十克金子,你要么给我,要么我们一起都死。”
妈妈眼神露出恐惧,似乎对我很失望:
“哎呀呀,真的倒霉,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对自己的亲妈都要咄咄逼人的女儿出来,我从前那个乖巧的小女儿去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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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瘫坐在椅子上,脑海中,不断的将从前家庭美满的一幕幕,全部强制淡忘。
我声音有气无力,仍旧冷淡:
“从前的我,已经死了,已经死了!被你逼死了。”
“这八万块钱,是我的救命钱,我无论如何,也要为自己搏一搏。”
妈妈听完我说的话,失望的摇了摇头,随后她竟捂嘴笑了起来,眼神鄙夷:
“哎呀,说来说去,不过就是钱的事情,我觉得很心寒,我们一家人,为了这点钱,居然会闹到反目成仇,实在可笑。”
“我养大的女儿,为了钱,居然连妈妈和弟弟都不要了。”
听着她这个既得利益者的辩白,我现在都不气了,只觉得可笑:
“谢谢,跟你学的,你可真是我的好妈妈,为了几万块钱,宁愿让我去死,都不想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妈妈见硬来,现在对我已经没有用了。
眼神一转,面色和态度就软下来,流出了几滴,假惺惺的眼泪:
“妈妈生下你,怎么会不在乎你,妈妈可以给你治病的手术费,但是其他的几万,我先给你留着。”
“要不然,你以后结婚,婆家什么都不给,别人会看不起你的。”
“妈妈是在为你好!”
我不想跟她继续纠缠下去,我必须尽快去医院手术。
发烫的额头告诉我,我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了,我还想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
我转过头,对女警察说:
“我妈妈和弟弟的诬告,陷害,做假证,我一样都不会放过,我要追责,弟弟偷走了我买的手机,我也要追责。”
我眼神平淡,再也不是从前那个,等着妈妈摇尾乞怜的可怜女儿:
“一万五的手机,足够他蹲几年了。”
9
听到自己的儿子要去坐牢,妈妈的眼神和神态终于紧张起来。
她上前拉住我的手,跪在我身前,还想打亲情牌。
她的靠近,让我觉得恶心。
我却使出全身的力气推开她,不愿再多说半句,将头转了过去。
弟弟急得都快哭出来了,他一个劲的哀求妈妈别闹了:
“这事关我的前程,我可不想去蹲大牢!”
妈妈没了办法,痛苦的想了想,只能同意了我的要求:
“可以,我把你的八十克金子还给你,别追责了,我们始终是一家人,不要自相残杀!”
我看了眼弟弟手中的手机,眼神示意他还给我。
弟弟立刻心领神会,将电话卡拔出来,把手机递给我。
在女警察的监督下,我们最终,签下了调解协议。
经过这一切的折腾,协议才签完,我还没走出警察局,就再也支撑不住,昏死了过去。
昏死的状态下,我的世界一片黑暗。
黑暗里,我见到小时候的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蹲在墙角的角落。
她见我走来,笑得坦荡:
“牛肉面好吃吗?长大了会变好吗?”
我浑身颤抖,哭得不能自已:
“牛肉面……很好吃,长大了,会变好的,我们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切……”
我在整个青春时期,都不太懂。
什么是成长,什么是生长痛,到底要多成熟,才算长大呢?
有些人,似乎六十几岁,或者死去,心智永远都长不大,那个几岁的孩子,和老态龙钟的躯体,一起躺在了棺材里。
我想,关于我的生长痛,不止是半夜筋脉抽痛的双腿。
不止是生理期的改变,带来的躯体上的痛苦。
而是与家人渐行渐远,与原生家庭剥离,剔骨抽筋,被逼着将,父母给过的一切,都加倍还回去的绝望。
是最爱最亲的人,恶语相向。
是计谋裹挟,将血脉关联的人,彻底变为陌生人的疼。
是那个牵着我的手,教我学走路的人,此刻却恨不得,我成为她的ATM提款机,滋养她和她最爱的儿子的反差疼。
什么是长大?
我此刻认为,当你不再期待那些不存在的爱。
当你知道,照顾自己比照顾别人重要,当你善待自己,想重新养育一遍自己的时候,就称之为长大。
很可惜,我已步入中年,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记得,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黑暗的那段人生,是我自己把自己拉出深渊,没有那个人,我就做那个人。”
10
一个月之后,我手术成功,活着出院了。
窗台上,放着的是民警同志送来的鲜花和水果,护士小姐姐笑着拔掉了我的最后一组点滴瓶。
“恭喜哦,健康出院喽。”
我感激的一直道谢,门口,穿着便装的警察姐姐笑容娴雅:
“走,我们去吃点好吃的。”
一个月之前,是警察局的几个同志,合伙将我送到了医院。
老警察忙前忙后,给我办理了住院手续,主动承担下了,我所有的费用,一次性预缴了四万块钱。
年轻点的那位警察,在网上澄清了所有事件,还将发我视频到网上的邻居,教育了一番,勒令他在网上道歉,消除影响。
后期在我昏迷的时候,年轻警察还帮我建立了一个账号,将我的近况汇报给担心我的网友。
现在那个账号,粉丝量已经超过五十万了。
我的八十克金条在我醒来之后,被警察姐姐还给了我。
她将其打成漂亮的手镯形状,克数一克不少。
她还为了我出院后的生存,专门帮我找到合适的岗位,等我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去面试了。
我想好好活下去,为了我自己漂亮的活一次,也为了这些对我施以援手的好同志。
弟弟没考上大学,落榜之后,逼着妈妈卖掉房子,送他出国留学。
没还落地国外,就被蛇头,转机打包送到了东南亚。
爸妈将所有的养老金掏空救他,可带回来的只是一个残废了的儿子。
妈妈忽然想起,还有一个女儿,于是求到我面前。
可我只是淡然一笑,让她想要抚养费,就去告我。
这些父母自己的种下的苦果,也轮到他们自己吃了。
后来,我一边工作,一边将那个五十万粉丝的自媒体号,运营了下去,小日子过得很舒服。
没过几年,就存了钱,买了自己的小房子。
我更爱自己之后,事业仿佛开了挂,如火如荼的发展了下去,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有了自己的第一辆车。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小道士。
他当时说的话,竟与我后来遭遇的一切都莫名吻合:
“你这是伪逆命格,你真正的命格,需要经历亲缘劫难,才能大器晚成,若非濒临绝境,否则不会命格反转。”
如今,大富大贵是我,平安顺遂也是我。
这一切,终于迎来了命运的逆转。
我在绝境中,用一切有害的养料,还是浇灌出了一棵属于自己的参天大树,我成为了自己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