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冷漠我20年，病危时想见我，临终前拿出的东西让我痛哭失声

"我恨你一辈子！"我冲着继母吼道。

"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们就当陌生人好了。"她冷冷回应。

二十年后，她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用颤抖的手递给我一个泛黄的信封："小宇......看完这个......你就都明白了......"

我不屑地接过信封，心想又是什么感人遗书。

然而，当我看到里面内容的那一瞬间，二十年来的所有认知瞬间崩塌...

01

那年我八岁，父亲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走进家门，告诉我："小宇，以后叫她王阿姨妈妈。"

我怯生生地仰着头，看着这个比母亲年轻漂亮的女人，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妈妈。"

她低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然后转过头对父亲说："孩子这么大了，还是叫我王阿姨吧。"

那一刻，我幼小的心灵第一次感受到了被拒绝的滋味。冰冷，刺骨，像冬天的雪花落在赤裸的皮肤上。

母亲在我五岁时因病去世，三年来，我无数次在梦中呼唤着"妈妈"这两个字。

当父亲说要给我找一个新妈妈时，我兴奋得整夜睡不着觉，幻想着终于有人会像其他孩子的妈妈一样疼爱我，给我做饭，陪我写作业，在我生病时守在床边。

可是王阿姨的第一句话，就粉碎了我所有的幻想。

更让我难以接受的是她对待自己孩子的态度。王阿姨带来了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儿小雨，那个女孩一进门就扑进她怀里撒娇："妈妈，我要吃糖。"

王阿姨立刻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小雨的头发："宝贝想吃什么糖？妈妈给你买。"然后从包里掏出一颗奶糖，亲手剥开糖纸，喂进小雨嘴里。

我呆呆地站在旁边，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中涌起强烈的嫉妒和渴望。我也想要那样的拥抱，也想要那样温柔的声音，也想要有人给我剥糖吃。

"王阿姨，我也想吃糖。"我鼓起勇气开口。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表情淡漠："糖吃多了对牙不好，你已经八岁了，应该懂事一点。"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黑暗了。同样是孩子，为什么她的女儿可以吃糖，我却不行？为什么她对小雨那么温柔，对我却这么冷漠？

父亲在旁边尴尬地笑着："小宇，王阿姨说得对，你是哥哥，要给妹妹做榜样。"

我不说话了，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无声地哭泣。那一晚，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从那以后，这样的区别对待就成了我生活的常态。王阿姨对小雨无微不至，却对我冷若冰霜。

小雨生病了，她会整夜不睡觉地守护；我发烧了，她只是淡淡地说一句："吃点药就好了。"小雨想要什么玩具，她会毫不犹豫地买；我想要一本课外书，她会说："家里经济条件不好，不要乱花钱。"

最让我痛苦的是在外人面前的表现。每当有邻居或朋友来家里，王阿姨总是热情地介绍小雨："这是我女儿，多可爱啊！"然后轻描淡写地指指我："这是小宇。"

没有"我儿子"，没有"我们家老大"，就只是简单的"这是小宇"，仿佛我只是一个寄居在这个家里的外人。

那些邻居也能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差别，有时会同情地看看我，然后对王阿姨说："小宇真懂事，这么小就这么乖。"

王阿姨总是淡淡地笑着："是啊，挺懂事的。"

但我听得出来，她的语气里没有骄傲，没有疼爱，只有一种应付式的客套。

渐渐地，我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沉默，学会了把所有的委屈都咽进肚子里。我告诉自己，也许时间久了，王阿姨就会接受我，就会像对待小雨一样对待我。

可是时间证明，我错了。

02

随着年龄的增长，王阿姨对我的冷漠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明显。

十岁那年的生日，我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给我准备生日蛋糕。小雨过生日时，她会提前一个星期就开始准备，买蛋糕，买礼物，还会邀请小雨的同学来家里开生日party。

可是到了我的生日那天，家里什么都没有准备。

"王阿姨，今天是我生日。"我小心翼翼地提醒她。

她正在厨房里忙着做饭，头也不抬地说："哦，生日啊，那你要好好学习，这就是最好的生日礼物。"

没有蛋糕，没有礼物，甚至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躲在被子里哭得筋疲力尽。为什么同样是孩子，待遇会差这么多？为什么我的存在对她来说似乎可有可无？

更让我伤心的是父亲的态度。他似乎完全沉浸在新婚的幸福中，对王阿姨百依百顺，对我和她之间的微妙关系视而不见，或者说，他选择性地忽略了。

有一次，我终于忍不住向父亲哭诉："爸爸，王阿姨不喜欢我，她只喜欢小雨。"

父亲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说："小孩子不要胡思乱想，王阿姨对你很好啊。你要懂事一点，不要让爸爸为难。"

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连唯一的亲人都不理解我，不相信我，我还能指望谁呢？

进入青春期后，我开始变得叛逆。既然得不到关爱，那我就用另一种方式来引起注意。我开始故意捣乱，故意不听话，故意和王阿姨唱反调。

"作业写完了吗？"她问。

"没写，不想写。"我故意这样回答。

"快去写作业。"

"凭什么？你又不是我妈！"

每当我说出这句话，她的脸色就会变得很难看，但她从来不发火，只是冷冷地看着我，那眼神里有厌恶，有无奈，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这样的对抗持续了很多年，直到一次激烈的争吵彻底撕破了我们之间最后的一层温情面纱。

那是我高三的时候，因为学习压力大，我的成绩有所下滑。班主任打电话到家里，王阿姨接的电话。

"小宇最近怎么回事？成绩下降这么多，这样下去怎么考大学？"老师在电话里说。

王阿姨挂了电话后，脸色阴沉地看着我："老师说你最近上课不认真，作业也不好好写，你到底在想什么？"

我心情本来就烦躁，听到她的质问更是火冒三丈："关你什么事？我的学习用你管吗？"

"我是你妈妈，当然要管！"她第一次这样说。

"妈妈？"我冷笑一声，"从小到大，你什么时候把我当过儿子？现在想起来管我了？晚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没有对不起我？"我彻底爆发了，"小雨生病你整夜守护，我生病你连体温都不量一下！小雨想要什么你都买，我连想要一本书你都说浪费钱！小雨过生日你大张旗鼓，我过生日你当没看见！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对不起我？"

王阿姨的脸色变得煞白，她盯着我看了很久，最后冷冷地说："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们就当陌生人好了。"

"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本来就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那一晚，我们都没有吃晚饭。父亲回来后，王阿姨把白天的事情告诉了他，父亲狠狠地训斥了我一顿。

但是没用了，话已经说出口，心结已经形成，我和王阿姨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了。

从那以后，我们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再也没有过一句正常的交流。

03

高考结束后，我考上了一所外地的大学。离开家的那天，父亲送我到车站，王阿姨和小雨没有来。

"好好学习，有困难就打电话回来。"父亲拍拍我的肩膀。

我点点头，心中五味杂陈。我以为离开这个家会让我感到解脱，可是当火车启动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大学四年，我很少回家。每次打电话，都是和父亲聊几句就挂了。偶尔王阿姨接电话，我们也只是简单的问候，没有任何温度。

毕业后，我留在了大学所在的城市工作，结婚生子。父亲多次劝我回老家发展，但我坚决拒绝。我不想再面对王阿姨那张冷漠的脸，不想再回到那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家。

父亲去世的那一年，我三十二岁。

接到消息时，我正在公司开会。电话是王阿姨打来的，她的声音很平静："小宇，你爸爸走了，心脏病突发，送到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我整个人都懵了，手机从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父亲走得很突然，没有留下任何遗言。葬礼上，我和王阿姨分别站在灵堂的两侧，从头到尾没有交流一句话。

办完丧事，我们需要商量遗产分配的问题。父亲留下了一套房子和一些存款，按理说应该我和王阿姨平分。

"房子你们住着吧，我不要了。"我冷冷地说，"存款也是，我一分不要。"

王阿姨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小宇，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

"我说了不要就是不要！"我打断她的话，"从今以后，我们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说完这句话，我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那一刻，我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可以彻底摆脱那个女人，摆脱那些痛苦的回忆。可是我错了，仇恨就像一条毒蛇，一直盘踞在我心中，随时都会咬噬着我的心脏。

接下来的几年里，我偶尔会从其他亲戚那里听到王阿姨的消息。她一个人住在老房子里，小雨大学毕业后在外地工作，很少回家。有人说她看起来很孤独，也有人说她身体不太好，但我都装作没听见。

我告诉自己，她的死活与我无关。她对我冷漠了这么多年，现在轮到她尝尝孤独的滋味了。

可是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总是会想起童年的那些片段，想起她温柔地对待小雨的样子，想起她拒绝我叫她妈妈时的表情。那些记忆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让我即使在睡梦中也无法安宁。

我开始对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格外温柔，生怕重蹈覆辙。可是这种刻意的弥补反而让我更加痛苦，因为每一个温暖的拥抱，每一句温柔的话语，都在提醒我曾经失去过什么。

有时候妻子会问我："你为什么从来不提你的继母？她还好吗？"

我总是简单地回答："我们没有联系。"

妻子也很聪明，知道这是我的伤痛，就不再多问。但我知道她心里一定很好奇，好奇为什么我对继母的态度如此冷漠。

二十年过去了，我以为这个结永远都不会解开了。

直到那个电话响起。

04

那是一个普通的周三下午，我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喂，请问您是林小宇吗？"电话那头是一个年轻女性的声音。

"我是，您哪位？"

"我是市人民医院的护士，有一位叫王慧敏的病人，她说您是她儿子，希望能通知您......"

"等等！"我打断了她的话，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你说谁？"

"王慧敏，今年五十八岁，她住在......"

我知道是王阿姨。王慧敏，这个名字我已经二十年没有听过了，但它依然能在瞬间勾起我所有的回忆。

"她怎么了？"我的声音有些发颤。

"病人情况很不乐观，肺癌晚期，已经扩散了。医生说......"护士的声音变得很轻，"可能只有几天时间了。她一直在问我们有没有联系到您，说想见您最后一面。"

我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脑子里一片空白。肺癌晚期？只有几天时间？这怎么可能？

"先生？您还在吗？"护士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

"在......"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很不好，已经很虚弱了，但意识还算清醒。她说如果联系不到您，她就不配合治疗了。"

不配合治疗？这句话像一把锤子重重地敲在我心上。她在用自己的生命威胁我去见她吗？

"我......我考虑一下。"我说完就匆忙挂了电话。

整个下午，我都心神不宁。二十年了，我以为自己早就放下了，可是听到她生病的消息，我的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揪紧了。

下班后，我开车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脑子里反复回响着护士的话："她说想见您最后一面。"

为什么？为什么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想见的人是我？二十年来，我们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凭什么认为我会去看她？

我想起父亲去世时她打给我的那个电话，想起她在葬礼上远远站着的身影，想起她说"这是你爸爸留给你的"时眼中的复杂情绪。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也许她也在痛苦，也许她也有话想说，也许......

不，我摇摇头，甩掉这些念头。她有什么好痛苦的？她有小雨，她有自己的生活，她从来就不需要我。

可是护士的话又在耳边响起："如果联系不到您，她就不配合治疗了。"

这句话让我心烦意乱。她到底想干什么？想用这种方式来道德绑架我吗？

当天晚上，妻子发现了我的异常。

"怎么了？心情不好？"她关心地问。

我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把下午的事情告诉了她。

妻子听完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说："不管怎么说，她养了你这么多年，现在生病了，你应该去看看她。"

"养了我？"我苦笑一声，"她对我好过吗？从小到大，她给过我一天好脸色吗？"

"但她毕竟是你的继母，而且马上就......"妻子没有说完，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你不懂，"我摇摇头，"你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

妻子轻轻拍拍我的手："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但人都要走了，有些话也许应该说开。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

后悔？我会后悔什么？我恨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后悔？

可是那一夜，我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童年的片段，那些痛苦的回忆像放电影一样一遍遍重播。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了医院的第二个电话。

"林先生，王慧敏的情况更不好了，她一直在叫您的名字，您真的不来看看吗？"

我紧紧握着手机，内心在做激烈的斗争。去还是不去？见还是不见？

最终，也许是出于某种说不清的情绪，也许是妻子话语的影响，我还是决定去医院。

不是因为原谅，不是因为关心，只是想看看这个折磨了我二十年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会对我说些什么。

05

市人民医院的肿瘤科病房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走廊里偶尔传来压抑的哭声。我拿着病房号码，脚步沉重地走向314号房间。

站在门口的那一刻，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冷漠一些。二十年了，我绝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任何软弱。

推开门的瞬间，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病床上躺着的那个女人，真的是王阿姨吗？

记忆中那个总是打扮得体、神情冷漠的女人，如今瘦得只剩皮包骨头。她的头发几乎掉光了，脸色蜡黄，颧骨高高突起，眼眶深深凹陷。如果不是那张脸的轮廓还依稀可辨，我几乎认不出她来。

听到开门声，她艰难地转过头，当看到我的那一刻，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甚至露出了一丝微笑。

"小宇......你真的来了......"她的声音虚弱得像游丝一般。

我站在门口，没有走近，表情冷漠地看着她："听说你要见我，有什么话就说吧。"

她努力想要坐起来，但身体太虚弱了，挣扎了几次都没成功。我看着她的样子，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但我强迫自己保持冷漠。

"你......你能过来一点吗？我想跟你说话......"她哀求般地看着我。

"就在这里说吧，我听得见。"我依然站在原地。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恳求的神情："小宇，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我这些年对不起你......"

"对不起我？"我冷笑一声，"你现在才想起来对不起我？晚了！"

"我知道晚了，我知道......"她的眼泪开始往下流，"但我想在走之前，跟你说清楚一些事情......"

"说清楚？有什么好说清楚的？"我的情绪开始激动起来，"从我八岁开始，你就没有给过我一天好脸色！小雨生病你守一夜，我生病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小雨要什么你买什么，我要本书你都说浪费钱！这就是你说的对不起我？"

她静静地听着我的控诉，眼泪流得更凶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对不起你......"

"对不起有用吗？"我几乎是在咆哮，"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你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我每天晚上做噩梦，梦见被所有人抛弃的感觉吗？你知道我为了证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关爱，把自己变得多么冷漠吗？"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哭得更厉害了，"小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什么样？"我讽刺地笑着，"难道我记错了？难道这些年的冷漠都是我的错觉？"

"不是的......"她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小宇，你过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什么东西？"我警惕地看着她，"又想玩什么把戏？"

"不是把戏......"她虚弱地说，"在我枕头下面......有个信封......你帮我拿出来......"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不是因为关心她，而是出于好奇，想看看她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想玩什么花样。

她的枕头下面确实有一个信封，看起来很旧，边角都有些发黄。我拿起信封，感觉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

我冷冷地看着她："又是什么感人的遗书吗？想用这种方式来博取我的同情？"

"不是的......小宇......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

我本来想直接把信封扔回去，但看着她那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我最终还是决定看一眼。不是因为好奇她想说什么，而是想看看她到底还能编出什么故事来为自己辩护。

06

我拿着那个陈旧的信封，心中满是抗拒和不屑。二十年的仇恨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无论她拿出什么东西，都无法改变她曾经对我的冷漠和伤害。

"快看吧......"王阿姨用尽最后的力气催促着，"看完了......你就都明白了......"

我冷笑一声："明白什么？明白你这些年是多么的委屈？多么的不容易？"

她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已经失去光泽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手中的信封。

我慢慢撕开信封，心中暗自想着，无论里面是什么，我都不会被感动，不会原谅她。也许是一封道歉信，也许是一些所谓的解释，但这些都无法抹去我心中的伤痛。

信封里确实有东西，我能感觉到有些分量。我将信封倒过来，轻轻摇了摇，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

是一张照片。

我漫不经心地拿起照片，准备随便看一眼就扔掉。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王阿姨临终前的最后一次表演，想用一些虚假的温情来博取我的原谅。

可是当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的那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静止了。

我的手开始剧烈颤抖，照片几乎从指间滑落。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心脏狂跳得仿佛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我的声音发抖，几乎是在颤抖中挤出这几个字。

照片上的内容让我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二十年来的所有认知，所有的怨恨，所有的痛苦，在这一瞬间全部崩塌了。

07

照片上是我八岁时的样子，穿着一身新衣服，正在对着镜头微笑。这并不是让我震惊的原因——真正让我无法置信的是照片的背景和细节。

这是我小学时参加学校演出的照片，当时我在台上表演了一个小品。我清楚地记得，那天父亲因为工作忙没能来观看，王阿姨也说她要照顾小雨，不能陪我去。我一个人背着书包，孤零零地走向学校，心中满是失落。

可是照片的角度告诉我，拍摄者就坐在观众席的前排。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那天有人来看了我的演出，而且就坐在最好的位置上。

我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几乎拿不稳这张照片。我翻到背面，看到了一行字迹：「小宇第一次登台演出，表现得很棒。——2001年6月15日」

这是王阿姨的字迹，我认得出来。

"你......你那天去了？"我抬头看向病床上的她，声音哽咽。

她点点头，眼中满是眷恋："我去了......我每次都去......"

"每次？"

"你的每一场演出，每一次比赛，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都去了......"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我只是......我只是不敢让你看见......"

我的大脑嗡嗡作响，根本无法理解她的话。"为什么？为什么不敢让我看见？"

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遥远的往事："小宇......你知道吗？你妈妈......你的亲生母亲......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什么？我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她比我小两岁，总是叫我姐姐......"王阿姨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怀念，"她嫁给你爸爸的时候，我就是伴娘......"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母亲和王阿姨是好朋友？那为什么......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我天天陪着她。她生产的时候，我在产房外守了一整夜。她说，如果将来她有什么意外，希望我能照顾你......"王阿姨的眼泪再次涌出，"她说，小宇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宝贝......"

我的腿开始发软，不得不扶着墙壁才能站稳。"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对我那么冷漠？"

"因为我害怕......"她痛苦地说，"我害怕你会忘记你的亲生母亲，我害怕你会以为我是在抢夺她的位置......"

"可是......"我的声音变得嘶哑，"可是你让我叫你王阿姨，你拒绝了我......"

"那是因为我不配......"她哭得更厉害了，"我不配做你的妈妈，我永远无法取代你妈妈在你心中的位置。我只想做你的王阿姨，默默地守护着你，就像我答应你妈妈的那样......"

我彻底傻了。信封里不只有一张照片，我颤抖着手，继续往外倒着里面的东西。

又是一张照片，是我十岁生日那天的。照片上的我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许愿。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家里什么都没准备，我以为没有人记得我的生日。

可是这张照片是从哪里来的？谁拍的？

照片背面写着：「小宇十岁生日，希望他健康快乐。蛋糕是悄悄放在他房间的，希望他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涌了出来。原来那个蛋糕不是父亲买的，也不是从天而降的，而是王阿姨悄悄放在我房间里的。

接下来的每一张照片都像一颗炸弹，炸得我心防全无。

我十二岁时参加运动会的照片，背面写着：「小宇跑步得了第三名，我在观众席里为他鼓掌，虽然他看不见。」

我十五岁时感冒发烧，半夜在房间里痛苦呻吟的照片。这张照片是从门缝里拍的，背面写着：「小宇发烧了，我想进去照顾他，但怕他不愿意。在门外守了一夜，听到他的呻吟声心如刀割。」

我十七岁时获得作文比赛一等奖的照片，背面写着：「小宇真的很棒，他的文笔比我想象的还要好。我偷偷剪下了报纸上刊登他作文的那一页，想要收藏一辈子。」

一张张照片，一行行字迹，每一个都在推翻我二十年来的所有认知。原来她一直在关注我，一直在默默地关心我，只是我从来不知道。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因为我怕......"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怕你会觉得我是在故意博取你的好感，我怕你会认为我是在亵渎你妈妈的记忆......"

"你妈妈临走前拉着我的手说，小宇是个敏感的孩子，如果失去了母爱，一定会很痛苦。她让我答应她，一定要好好照顾你......"王阿姨的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击着我的心脏，"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我害怕靠得太近会让你忘记亲生母亲，我害怕表现得太冷漠会让你受伤......"

"所以你选择了最冷漠的方式？"我的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

"我以为......我以为这样是最好的......"她痛苦地说，"我以为保持距离，你就不会对我产生依赖，就不会忘记你的亲生母亲。我想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永远爱着你，那就是你的妈妈......"

"可是小雨......"我想起了她对小雨的温柔。

"小雨......"她苦涩地笑了笑，"我对小雨好，是因为我想让你看到，什么是母爱应该有的样子。我想让你明白，你的妈妈曾经就是这样爱着你的......"

我再也无法站立，跌坐在椅子上。二十年的误解，二十年的仇恨，原来都是建立在错误的理解上。

"信封里还有东西......"她虚弱地提醒我。

我继续往外倒，是一本小小的日记本。我翻开第一页，看到了熟悉的字迹：

「2001年3月15日：小宇今天叫我妈妈了，我的心都要融化了。可是我不能答应，我不能让他忘记真正的妈妈。雨薇，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履行对你的承诺？」

雨薇，那是我母亲的名字。

我继续翻看着这本日记，每一页都在记录着关于我的点点滴滴。

「2001年4月20日：小宇今天问我要糖吃，我忍着心痛拒绝了他。看到他失望的表情，我恨不得立刻把所有的糖都给他。可是我不能区别对待小雨，我必须让小宇明白，他妈妈的爱是独一无二的。」

「2002年8月18日：小宇十岁生日，我偷偷给他买了蛋糕，放在他房间里。看到他吃蛋糕时的表情，我在门外哭了很久。雨薇，我是不是做错了？」

「2005年12月3日：小宇感冒了，我想进去照顾他，但他肯定不会接受。我只能在门外听着他的咳嗽声，心如刀割。为什么我要这样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2008年6月7日：小宇今天向我发火了，说我从来没有把他当过儿子。我的心都碎了，可是我不能解释。我不能告诉他，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儿子，是雨薇留给我最珍贵的礼物。」

每一行字都像刀子一样割着我的心。我终于明白了，她不是不爱我，而是爱得太深，深到不敢表达，深到宁愿承受我的误解和仇恨。

08

我颤抖着继续翻看日记，每一页都在颠覆着我对过去的认知。

「2010年9月1日：小宇上高中了，长得越来越像雨薇。他的眼睛，他的笑容，还有他倔强的性格，都和他妈妈一模一样。我多想告诉他，他是多么像他妈妈，多么让我骄傲。可是我不能说，我只能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爱着。」

「2012年3月22日：小宇和我大吵了一架，说他恨我一辈子。那一刻，我真的想告诉他真相，告诉他我有多爱他。可是雨薇的话还在我耳边：'慧敏，千万不要让小宇忘记我。他需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曾经无条件地爱过他，那就是他的妈妈。'我不能违背对她的承诺。」

「2013年6月10日：小宇高考完了，要去外地上大学。我想去送他，但我知道他不会希望我去。我只能远远地看着他和他爸爸的背影，心中默默祝福：小宇，要健康快乐，要记得你妈妈有多爱你。」

我的眼泪如泉涌般流下，整个人都在颤抖。二十年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被抛弃的孩子，一直以为没有人真正爱过我。可是原来，有一个人一直在默默地关注着我，爱着我，只是我从来不知道。

"为什么......"我哽咽着问，"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们两个？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王阿姨已经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只是用眼神示意我继续看日记。

我翻到了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变得歪歪扭扭，显然是在病重的情况下写的。

「2024年10月15日：医生说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想，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我让小宇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我让他误解了这么多年，我到底是在保护他，还是在伤害他？」

「2024年11月3日：我想见小宇最后一面，想把这些年的真相告诉他。可是我又害怕，害怕他知道真相后会更加痛苦。也许对他来说，永远恨着我比知道真相更容易接受。」

「2024年11月20日：我决定了，我要见他。不是为了获得他的原谅，而是为了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曾经有人真正爱过他。他的妈妈爱他，我也爱他，虽然我们表达爱的方式不同。」

最后一页，字迹已经非常模糊：

「2024年12月1日：如果小宇看到这本日记，我想对他说：孩子，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本想保护你，却伤害了你。我本想让你记住妈妈的爱，却让你误以为自己不被爱。请原谅一个愚蠢女人的错误决定。无论你恨我还是原谅我，请记住：你是一个值得被爱的孩子，你的妈妈永远爱你，我也永远爱你。」

日记从我手中滑落，我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趴在病床边痛哭起来。二十年的误解，二十年的仇恨，二十年的痛苦，在这一刻全部释放出来。

"对不起......"我哭着说，"王阿姨，对不起，我错了......我完全错了......"

她艰难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二十年前她对小雨做的那样。她的手很冰冷，很瘦弱，但却带着无尽的温暖。

"不，小宇，是我错了......"她的声音微弱得像羽毛，"我应该告诉你真相的......我不应该让你痛苦这么多年......"

我抬起头，看着她苍白的脸庞，那张曾经让我感到恐惧和厌恶的脸，现在却显得如此慈祥。

"妈妈......"我终于叫出了这个字，"妈妈，我回来了......"

她听到这声"妈妈"，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中绽放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紧紧握住我的手：

"小宇......我的孩子......妈妈爱你......妈妈一直都爱你......"

那一刻，我感觉时光倒流，我又变成了那个八岁的孩子，渴望母爱，渴望被接纳。而她，这个我误解了二十年的女人，终于向我敞开了她的怀抱。

09

接下来的几天，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旁。二十年来第一次，我和王阿姨——不，是我的妈妈——有了真正的交流。

她告诉我更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那些我从父亲口中从未听过的细节。

"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每天都会对着肚子说话......"她虚弱地说着，"她说，小宇，妈妈爱你，希望你健康快乐地来到这个世界。她还说，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不在了，希望有人能替她继续爱你......"

"她知道自己会......"我不敢说下去。

"她当时身体就不太好，但为了生下你，她拒绝了所有可能影响胎儿的治疗。她说，小宇是她生命的延续，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证明......"

我紧紧握着她的手，感受着她体温的流失。这双手，这双我曾经以为冰冷无情的手，原来一直在默默地守护着我。

"妈妈，我想知道更多关于我母亲的事情......"我轻声说道。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有很多她的照片......还有她写给你的信......"

"信？"

"她知道自己时间不多，给你写了很多信。有你一岁生日的，有你第一天上学的，有你成年的，还有你结婚时要给你的......"她艰难地说，"都在我家里，我一直替她保管着......"

我的心再次被震撼。原来除了母亲去世前的那点模糊记忆，还有这么多她留给我的爱。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急切地问。

"你小时候经常生病，每次你爸爸都忙着工作，是我半夜抱着你去医院......"她回忆着，"你三岁的时候学走路，摔了一跤，我比你爸爸还着急，抱着你哭了半天......"

"那为什么......"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

她苦涩地笑了笑："因为小雨的存在改变了一切。我不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多余的，也不能让你觉得我更偏爱她。我想要公平，但又无法真正做到公平。最后，我选择了一种最愚蠢的方式——对你冷漠，对她热情，让你们都认为我只爱她不爱你。"

"其实......其实我心里更偏爱你......"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你是雨薇的孩子，是我答应要照顾一辈子的孩子。但我不敢表现出来，我怕小雨会受伤，也怕你会误解......"

原来如此。她用自己的痛苦和我的误解，来维护一个表面的公平。她宁愿承受我的仇恨，也要保护两个孩子都不受伤害。

可是结果呢？小雨确实感受到了母爱，而我却在仇恨中度过了二十年。

"妈妈......"我轻抚着她的脸颊，"我们都错了......我们都太固执了......"

"是啊......"她闭上眼睛，"如果能重来，我一定会告诉你真相，一定会让你感受到爱......"

"现在也不晚......"我哽咽着说，"妈妈，我感受到了......我现在感受到了......"

那几天，她断断续续地向我讲述着过去的真相。

原来我每次生病时，她都会在门外守着，直到确定我退烧了才离开；

原来我的每一次考试成绩，她都有记录，还会悄悄地为我的进步而高兴；

原来每当我和小雨发生冲突时，她总是偏向小雨，不是因为偏心，而是希望我能学会宽容和保护弱小；

原来我离家上大学后，她经常会偷偷给我寄钱，署名总是"一位关心你的人"；

原来父亲去世后，她之所以不要我分给她的遗产，是因为她觉得那些本来就应该是我的；

原来......原来有太多的原来。

每一个真相都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不是因为痛苦，而是因为愧疚。我恨自己的愚蠢，恨自己的固执，恨自己错过了这么多年与她和解的机会。

"妈妈，我们还有时间......"我紧紧握着她的手，"医生说也许还有治疗的希望......"

她摇摇头："小宇，我累了......这些年我活得太累了......"

"不，你不能走......"我几乎是在哀求，"我刚刚才知道真相，我们刚刚才和解，你不能现在就走......"

"孩子......"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坐起身，双手捧着我的脸，"妈妈这一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给你足够的爱。但是现在，看到你原谅了我，我就满足了......"

"我不是原谅，我是......"我哭得说不出话来，"我是爱你，妈妈，我爱你......"

听到这句话，她的脸上绽放出我从未见过的笑容，那么灿烂，那么满足。

"我也爱你，小宇......从你八岁那年叫我第一声妈妈开始，我就爱上了你这个孩子......"她的声音渐渐微弱，"答应妈妈......要好好生活......要幸福......"

"妈妈......"我想要说更多，但她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我觉得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我趴在她的胸前，像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一样哭泣。

这一次，我真的失去了妈妈。

10

王阿姨——我的妈妈——去世的那个夜晚，我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中拿着她留给我的那本日记，一页一页地重新翻看。

小雨也赶来了。这个曾经让我嫉妒的女孩，如今已经长成了一个温柔的女人。

"哥哥......"她轻轻叫了我一声，眼中满含泪水。

我抬头看着她，想起了童年时期对她的嫉妒和怨恨。"小雨......"

"哥哥，我知道这些年妈妈对你不好......"她哽咽着说，"但是你知道吗？她每天晚上都会看着你的照片发呆，每次提到你的时候，她的眼神都特别温柔......"

"你知道？"我惊讶地看着她。

她点点头："我从小就知道，妈妈心里最爱的其实是你。她对我好，是因为她觉得亏欠了你太多，想要补偿。可是她越是对我好，就越是在提醒自己亏欠了你......"

原来连小雨都知道真相，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在仇恨中度过了二十年。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痛苦地问。

"因为她答应过婶婶......"小雨轻声说，"她说，婶婶临终前拉着她的手，让她答应永远不要让你忘记亲生母亲。她觉得，如果她对你太好，你就会把她当成妈妈，就会淡忘婶婶。所以她选择了这种方式，让你永远记住婶婶才是你真正的妈妈......"

我彻底崩溃了。为了让我记住生母的爱，她选择了承受我的恨。为了履行对友人的承诺，她宁愿牺牲自己的幸福。

"她真的很爱你，哥哥......"小雨哭着说，"每次你过生日，她都会一个人偷偷地哭。每次你生病，她都会整夜睡不着。你去外地上大学后，她经常会拿着你小时候的照片发呆......"

我想起了那些照片，想起了日记里的每一行字。原来她一直在爱着我，只是用了一种最痛苦的方式。

葬礼那天，来了很多人。有些是王阿姨的朋友，有些是邻居，还有一些是她资助过的贫困学生。

我才知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在做慈善，资助那些失去父母的孩子上学。有个受助的学生哭着说："王妈妈说，她知道失去父母的痛苦，希望每个孩子都能感受到爱......"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的苦心。她用另一种方式在爱着那些和我一样的孩子，也在用这种方式来救赎自己的内疚。

整理她的遗物时，我发现了更多关于我的东西。她保存着我从小学到高中的每一张奖状，每一份成绩单，甚至连我扔掉的作业本她都悄悄收藏着。

她的卧室里有一个小小的相框，里面放着三张照片：我母亲的，我的，还有小雨的。在她心中，我们都是她的孩子。

最让我震撼的是，我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一笔不小的存款。卡上贴着一张纸条：「留给小宇的教育基金，希望他的孩子能接受最好的教育。」

原来她一直在为我的未来考虑，即使我们断绝了关系，即使我对她满怀仇恨。

葬礼结束后，我带着那本日记和所有的照片回到了自己的家。妻子看到我的状态，什么都没问，只是默默地陪在我身边。

那天晚上，我把真相告诉了妻子。她听完后也哭了，紧紧抱着我说："她是一个伟大的女人，用自己的痛苦保护了两个孩子。"

"可是我伤害了她二十年......"我痛苦地说。

"但你最后和解了，这就够了。"妻子轻抚着我的后背，"她最后看到你原谅她，看到你叫她妈妈，她一定很幸福。"

是的，也许她真的很幸福。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终于等到了我的理解和爱。

从那以后，我经常会去她的墓前看她，每次都会带着她最爱的百合花。我会告诉她我的近况，告诉她我的孩子有多可爱，告诉她我现在很幸福。

我也开始和小雨有了更多的联系。我们都明白，无论血缘关系如何，我们都是被同一个女人深爱着的孩子。

有时候，我会想起那个八岁的夜晚，想起我第一次叫她妈妈时她脸上僵硬的笑容。现在我明白了，那不是拒绝，而是一种近乎自虐的克制。她多想答应我，多想抱紧我，多想给我所有的母爱。但是为了另一个承诺，为了另一种爱，她选择了承受痛苦。

如今，我也为人父母。每当我拥抱自己的孩子时，我都会想起她，想起她在生命最后时刻对我说的话："小宇，妈妈爱你，妈妈一直都爱你。"

她用二十年的痛苦，教会了我什么是真正的爱。那不是表面的温柔和宠爱，而是一种深沉的、愿意为对方承受一切痛苦的情感。

我在她的墓碑上刻了一行字："亲爱的妈妈，谢谢您用最深的爱，保护了我们所有人。"

二十年的误解结束了，但她的爱将伴随我一生。我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两个女人深深地爱过我：一个给了我生命，一个守护了我的一生。

而我，用了整整二十年，才学会了如何说"我爱你，妈妈"。

如果有来生，我希望能早一点明白她的苦心，早一点拥抱她，早一点对她说："妈妈，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