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拒舅舅6通电话后，我质问妈妈：女儿真比侄子差？

手机在办公桌上震动个不停，第六次跳出“舅舅”的来电。我盯着那串熟悉的数字，手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发胀的头。邻座的小周探过来看了一眼，低声问：“又躲亲戚电话？”我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按下拒接。通话记录里六个鲜红的“未接来电”，像一根根细针扎进心里。窗外的梧桐叶随风翻飞，恍惚间，我仿佛看见十二岁的自己，蹲在舅妈家厨房的小凳上，用筷子拨弄着一碗冷白饭。那天是表弟小凯的生日，客厅里蛋糕的甜香弥漫，他坐在铺着蕾丝桌布的餐桌前吹蜡烛，而舅妈把我推进厨房：“小棠乖，先吃点垫垫肚子。”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妈妈的号码。我深吸一口气，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医院消毒水的气息：“小棠，妈在医院，医生说要做个小手术，你下班来陪陪？”“妈，我今天真的走不开。”我握紧了手中的钢笔，“上周请过假了，全勤奖就靠这一个月了。”话音未落，妈妈的声音低了下来：“你舅舅说小凯在酒吧闹事，现在在派出所……他说你有车，去处理方便。”钢笔“啪”地掉在桌上，惊得小周抬头看我。我望着窗外被夕阳染红的云，想起上个月的情景——小凯在KTV打架，舅舅一个电话打来，我只好硬着头皮请假，在医院守到凌晨。他醉得不省人事，我在走廊做笔录时，手机亮起妈妈的信息：“辛苦宝贝了，等小凯醒了让他给你道歉。”可直到我离开，舅舅都在病房里给小凯削苹果，一句道歉都没提。“妈，上次为了小凯的事，我丢了季度奖金。”我的声音有些发冷，“经理说再请假，晋升名额就没了。”电话那头沉默片刻，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你舅舅说……你是他亲外甥女，小凯是他的根……”“所以，女儿不如侄子亲？”我打断她，喉咙发紧，“妈，你还记得我十二岁吗？你说去县城卖菜，把我托给舅舅家。舅妈说小凯要吃糖醋排骨，让我把肉全夹给他。我夹了三块，碗里只剩白饭。后来你问我怎么瘦了，舅舅说‘小孩哪有不挨饿的’。”“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妈妈抽着鼻子。“去年小凯买房，差十万首付。”我声音颤抖，“你把攒了三年的养老钱转过去，说‘小凯是男孩，得帮他扎根’。我劝你留点钱养老，你说‘你是嫁出去的女儿，钱早晚是别人家的’。”“小棠，你舅舅也不容易……”“他不容易？”我忽然笑了，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不容易，是因为总把别人当垫脚石！我大学兼职赚的钱，他说‘帮舅舅天经地义’；我工作后给他买手机，他说‘不如给小凯交学费’；上个月小凯想换工作，他说‘你人脉广，得给他安排好岗位’——可他记得我香菜过敏吗？记得我加班不敢走夜路吗？”办公室的灯一盏盏亮起，小周悄悄递来纸巾。我擦了擦脸，听见妈妈低声说：“你舅舅说小凯在派出所，他一个人搞不定……”“妈，我今天要去面试。”我吸了吸鼻子，“这是我准备了三个月的机会，错过了就真的没了。”“面试重要还是亲情重要？”妈妈声音提高，“你舅舅六十了，还能求你几次？”“就因为他是我舅舅，我就能一直被当成工具？”我声音有些发抖，眼泪落在键盘上，晕开一小片墨迹，“十二岁那年我高烧39度，舅妈说‘小凯要上奥数班，别耽误他’，你让我自己去诊所。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烧成肺炎，你知道吗？你知道我一个人蹲在走廊打点滴时，多希望你能来接我吗？”电话那头安静了，只有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我突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外听见的对话——舅舅背对着我打电话：“她妈那点钱反正留不住，不如给小凯。再说了，外甥女是外姓，哪有亲孙子亲？”“妈，”我轻声说，“你总说血浓于水，可血缘是纽带，不是枷锁。我也想孝顺，可他们心里，我连个侄子都不如。”挂掉电话，手机刚好弹出面试通知的短信。我擦干眼泪，把手机调成静音，站起身整理西装。窗外晚霞温柔，风里飘着玉兰的香气。我忽然想起上个月路过舅舅家，看见小凯蹲在台阶上啃煎饼，而我加班到深夜，楼道的灯从未为我亮过。电梯门打开，手机又震了。我低头一看，是舅舅的第七个未接来电。我按下关机键，把手机放进包里。走廊传来同事的笑声，小张举着奶茶喊我：“小棠，走啊！提前庆祝你面试成功！”我笑着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得像要飞起来。风从楼梯间吹进来，掀起我的衣角。我终于明白，真正的亲情不该是一方不断索取，另一方拼命讨好。有些关系，必须先学会说“不”，才能重新生长。电梯降到一楼，我开机。屏幕亮起，妈妈的消息跳出来：“对不起，小棠。你是我最亲的女儿。”我盯着那条消息，眼眶又热了。楼下玉兰树在风中轻摇，花瓣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月光。我深吸一口气，回了一个笑脸，把手机揣进兜里。前方的路还很长，但至少，我终于学会了为自己点亮一盏灯。我知道，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那个躲在厨房吃冷饭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有勇气守护自己光芒的女子。我迈步走出大楼，晚风拂面，心中一片清明。生活或许曾让我委屈，但我也终于懂得，爱自己，才是终身浪漫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