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妈妈回忆往事20：房东家的男人，原来都是秃子

二妹幸亏送的及时，才救回一条生命，中医毛先生给开了五副中药让回去服用，观察病情并随时到他那里诊断，姥爷一家人只能还在这里住下。

自从房东家的两个儿子踩着深雪送二妹去看医生，妈妈心怀感谢，自然对他们家的人少了一些排斥。

房东家的两个儿子看起来都是憨厚老实的人，没事的时候不怎么来前院，有事来的时候也是安安分分干活，比如房东老婆让他们过来担水，他们就拿着扁担挑着两个木桶从院子里走出去，从外边挑水回来倒在灶火前的大缸里。房东老婆让他们过来劈柴，他们就老老实实地在院子里拿着斧头一下一下将那些大的树根劈成小块，再劈成一条条的木条，整整齐齐摞在墙下。他们干活时不爱言语。有时干着活儿热了，就把棉袄脱下来挂在院子的树杈上，只穿着夹袄，抡着斧头一下一下在雪地上忙活。

每到这个时候，姥姥就会站在屋里的窗户底下往外看，有时她会小声对姥爷或者妈妈说：“你看，那个小伙子多能干！这个小伙子多厚道！”

姥爷也会站在窗台前，透过木格子的窗棱往外看，一边看一边抽烟，脸上有时露出赞许的目光。

在姥姥姥爷的眼里，房东家的两个儿子都不错，不管哪个给女儿说对象，他们都不会反对。但是，妈妈却发现一个问题，就是他们兄弟俩干活干到热处，热的脱去外边的棉袄，但是却总也不摘掉头上的帽子。妈妈还发现，就连房东也总是戴个帽子，就算在自己的屋里也总是戴着帽子。

姥爷和姥姥听到妈妈的话，并不在意，他们说，可能是他们担心头受凉生病，所以才戴帽子保护头的。

每天到了饭时，房东太太就会过来叫姥爷一家人去堂屋吃饭，姥爷早在看病的毛先生说二女儿的病需要观察的当天晚上就和姥姥商量好了，全家人可以在这里居住观察孩子病情，但是不能在房东家吃饭，免得将来欠的情越来越重，没有办法偿还。所以，当天晚上姥姥就走到堂屋。刚好，房东老口子都在，房东坐在圈椅子上呼噜噜的抽水烟，房东老婆手里拿着一个抹布在擦门口木架子上摆放的几个盛米盛面的瓮。那几个瓮黑亮黑亮的，泛着亮光。

姥姥过来说了一些感谢地话，就对房东两口子说：“我们一家人暂时住在恁这儿，真是给恁找麻烦了。”房东太太放下手里的话，跑过来说：“不要客气，反正我们有空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可以随便住。”姥姥接着说：“俺承恁一家人的情，以后不会忘记恁的。我就是过来给恁说一声，俺们在这里住要给赁钱的，嫂子也不用麻烦给俺一家人做饭。俺们自己弄着吃。”

房东停止了抽烟，清了清嗓子说：“客套啥，谁没有个难处，不要放在心上，每天一起吃吧。”姥姥看到房东在屋里穿着薄夹袄，但是却戴着棉帽子。她坚持说：“老哥哥、老嫂子，我们不再恁这里搭伙了，真的谢谢您！”没有等房东两口子回答，姥姥就出来了。

房东两口子来叫了几次吃饭，姥姥姥爷都没有过去，一再表示不再过去吃饭了。房东就给姥爷搬来一个小泥炉子。姥姥每天让妈妈用这个小炉子烧些热汤喝。

第三天的时候二姨的病就很明显好转了，能够下地行走了，只不过看起来有点虚弱。姥爷准备让妈妈和他一起到毛先生那里去看看，如果没有大的毛病，他们就准备走了。

到了毛先生那里，毛先生屋里已经有好几个人在排队。其中有人听到姥爷和妈妈说的是河南话，就问他们是不是河南人。姥爷从对方问话中也听出来也是河南人，便热情地搭茬说话。当得知姥爷给二女儿复查，就问：你们来看过病了？

妈妈正准备回答说上次来过，毛先生负责煎药的小伙计抢着说：“我想起来了，上次是上房村王秃子的两个秃儿子送来的。”

刚才问话的那个人“哦”了一声，便感叹说：“你说头秃也遗传，王秃子算是把他的两个孩子害了，这两个娃长得还行，就是遗传了他爹的秃子头。”

妈妈和姥爷这才知道，房东家的三个男人都有秃头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