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说空调吹邪风 43度不让开 我半夜把全家的空调都关了后她热晕了

发布时间:2025-08-04 19:14  浏览量:28

妈妈说空调吹邪风,我让她烤火炉

我妈说空调吹出来的是邪风,危害健康,坚信出汗排毒。

即便43度的高温,也拒绝全家人开空调。

奶奶跟怕费电,跟着附和,就连我爸也一样沉默不语。

甚至在我晚上开空调后偷偷关掉,关闭门窗,导致我在43℃的高温里,因热射病窒息而亡。

再睁眼时,我回到了悲剧开始前的夏天。

这一世,我不会再哀求,不会再妥协。

我要让他们亲身体会,他们的愚昧、懦弱和自私,究竟有多致命。

空调遥控器就在床头,但这一次,我不急着按下开关。

而是让他们在冷气与热浪之间,彻底看清自己的丑恶。

重生归来,我不为和解,只为复仇。

这一世,要么他们死,要么——

我活。

1

“桑绮!起床!”

妈妈的声音从楼下炸上来,“早饭弄好了,赶紧下来趁热吃!”

我猛地睁眼,睡衣已经被汗湿透了。

妈妈熟悉的声音告诉我,这不是做梦。

我重生了,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夏天开端。

空调遥控器就在床头柜上,但我没碰。

上辈子我第一时间就开了空调,结果引爆了和妈妈的大战。

最后她变本加厉地监控遥控器,每隔一小时就突击检查我关了没,大夏天逼我穿长袖长裤。

我直接死于热射病。

下楼时,眼前熟悉的画面像老电影重放。

老爸闷头喝着他那碗滚烫的粥,汗珠子直从脑门上往下滚;奶奶在旁边一边帮妈妈说话,一边费劲地给自己扇风。

而我妈,正眉飞色舞地讲着她那套“自然流汗养生法”。

“夏天就得使劲出汗排毒!古代没空调不也活得好好的?”

妈妈把一碗冒着热气的姜汤怼到我面前,“特别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空调吹多了落下个‘空调病’,老了一身病根儿有你受的!”

“来,干了这碗姜汤,发发汗透一透!”

我看着妈妈那张保养得当的脸。

四十五岁的人,看着跟三十出头似的,这让她对自己的养生大法更加深信不疑。

“妈说得对,”我笑了笑,端起碗浅浅抿了一口,“不过吧,每个人体质不一样,我这身体还在长呢,需要的可能跟您不太一样。”

“都多大了还长身体?”奶奶立马接口,“你妈这套可是正经中医大师传的,你看她气色多棒!”

我看了一眼老爸,这个被婚姻磨平棱角的男人,只顾埋头喝粥,假装耳聋。

上辈子我咽气前,他都从没敢当众反驳过我妈。

“我同学小敏她爷爷,吹空调吹得面瘫了!”妈妈乘胜追击,“还有咱隔壁单元王阿姨,也是吹久了落一身风湿,现在走路都费劲。”

我点点头,没去反驳什么空调的好处或者高温的危害。

我知道那样只会招来她更多的“据说”和“听说”。

这次,我得换个路子。

“行,我注意点。”我态度很好地说,“要是实在热得扛不住了,可能会开一小会儿,保证时间不长。”

妈妈满意地笑了,以为自己已经拿捏住了。

她没意识到,我心里已经在筹谋一场不动声色的反击了。

上辈子死在她们娘俩儿的固执手里,这辈子我得活下去,必须的。

“打今儿起,咱全家一起养生,”妈妈宣布,“空调不开,冰的别碰,早睡早起规律生活。桑绮,暑假在家你必须严格执行。”

“知道了,妈。”我顺从地应着,同时瞥见老爸擦汗的手更频繁了。

在这个家,妈妈是说一不二的主,奶奶是她最铁杆的拉拉队。

上辈子我脑子一热正面硬刚,输得一塌糊涂。

死亡给了我第二次机会。

这次我要更聪明,更小心,更有策略。

窗外,热浪已经让空气都变形了。

我摸了摸脖子上的汗,前世那种肺要炸开的剧痛仿佛就在昨天。

这一次,历史绝不能重演。

“桑绮!窗户关上!热气全灌进来了!”妈妈的声音又从楼下传来。

我笑着关上窗户,让房间瞬间变成桑拿房。

忍一忍,我在等那个最佳时机。

等温度计飙升到43度的那天,所有人都会明白,什么叫“执拗要人命”。

这次,轮到我这个“被害者”反击了。

我在淘宝下单了三个便携式温湿度计,特意挑了不同样式。

一个塞书桌抽屉里,一个伪装成钥匙扣挂包上,还有一个藏在床头闹钟后头。

快递到的当天,气温已经冲到了38度。

我躲在房间,盯着温度计上的数字往上蹦,汗水顺着脊梁往下淌。

“桑绮!出来吃饭!”妈妈的声音穿门而入。

餐厅里,四个热菜加一个热汤,热气腾腾。

妈妈坚持夏天要吃热食“驱寒气”,压根不管外面已经是烤炉。

我悄悄把钥匙扣温度计放桌上,数字蹭蹭跳到39.2。

“妈,今天可真够热的。”我夹起一筷子苦瓜,像是随口一说。

“心静自然凉,”妈妈小口喝着汤,动作优雅,额头一滴汗都没有,“你呀,就是心太躁才会觉得热。”

我盯着她干爽的额头,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饭后我主动去洗碗,借机翻看厨房。

在储物柜最底下那层,杂粮袋后面,藏着一个小型USB风扇。

这发现让我差点笑出声。

原来我妈不是不怕热,而是个隐藏高手。

我迅速用手机拍下证据,若无其事地继续洗碗。

下午等妈妈去瑜伽课,我溜进她卧室。

床头柜抽屉里有一盒清凉油,都快见底了。

衣柜里挂着几件真丝睡衣,摸着凉丝丝的。

打开梳妆台,化妆棉盒子底下藏着一个小喷雾风扇。

“桑绮!你干嘛呢?”奶奶的声音吓得我一哆嗦。

我赶紧合上抽屉,转身挤出个无辜脸:“找我指甲剪,劈了。”

奶奶眯起眼,73了眼神还贼亮。

“你妈可不爱别人动她东西。”

“我知道的,奶奶。”我乖巧点头,从她身边挤过去,“对了,超市绿豆特价,三块八一斤,您知道不?”

转移话题对奶奶永远管用。

果然,她立刻开始抱怨物价飞涨,忘了追问我的真实目的。

回房间,我认真复盘今天的发现:

1.妈在用降温品,但藏得深;

2.奶奶是真信养生这套,可能不知情;

3.家里盯梢主力是奶奶,妈常出门。

这三点,就是我的突破口。

晚上八点,气温还顶着37度。

我决定试探下老妈的底线。

趁全家在客厅看电视,我把网购的便携空调装在了卧室窗台上。

这小东西噪音不大,但制冷足,我那小十平很快就舒服了。

刚享受着重生后的第一丝凉气,门“砰”地开了。

“桑绮!你竟然——”老妈的声音卡壳了,她瞪大眼睛盯着窗台上的机器,脸由红转白,“这什么东西?”

“便携空调,就800瓦,特省电。”我语气平静,手指偷偷按下手机录音键。

“立刻关掉!”老妈冲过来一把扯掉电源,“空调多伤身体你不知道吗?冷气顺着毛孔钻进去,骨头都能坐病!”

“妈,屋里这会儿39度了,”我举起钥匙扣温度计,“人体核心温度超37.5就该担心中暑了。”

“胡说八道!”老妈抢过温度计摔到床上,“我们小时候哪有这些花里胡哨的?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可不是么,”奶奶出现在门口帮腔,“那会儿连电扇都没,夏天一把蒲扇就打发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火气。

前世我会直接怼“那会儿平均寿命才多少?”,但这次我换策略:“奶奶,您还记得去年夏天隔壁王爷爷住院的事吧?”

“那是他本身就有高血压!”老妈立刻打断,“跟开空调两码事!”

“我就是担心您和奶奶身体,”我换上担忧的表情,“您看您额头一点汗都没有,这可能是脱水前兆啊!正常这种温度下……”

“行了!”老妈粗暴打断,“我身体我清楚!把你那机器收起来!这家里不准用空调!”

“霓霓,孩子也是怕热……”老爸的声音从走廊传来,他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报纸。

“桑志明!”老妈矛头转向他,“你也要惯着她?空调病的后果你担得起?”

老爸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我是说…适当地开……”

“适当?”老妈冷笑,“有了一就有二!今天开一小时,明天就敢开一天!”

我看着这场小型家庭剧,再次确认了权力结构:

老妈绝对统治,奶奶是贴身护卫,老爸就是路人甲。

“好吧,”我主动让步,收起便携空调,“妈说得对,是我不够稳重。”

老妈显然没料到我这么快服软,愣了一下,随即满意点头:“知道就好。心静自然凉,你试试静坐。”

他们离开后,我反锁了门,从枕头底下摸出另一台一模一样的便携空调。

深夜,我躺在床上,享受着26度的凉快。

窗外,月亮像个冷漠的眼珠子。

我知道真正的酷刑还在后头,我的战斗刚开始。

温度计显示凌晨两点还有34度。我把空调温度又调低两度,踏踏实实睡下。

这次,绝不能在睡梦中被热浪吞掉。

凌晨三点十七分,我的房门发出一丝极轻微的“吱呀”声。

我紧闭着眼,呼吸平稳均匀,但全身都绷紧了。

脚步声轻得几乎听不见,但我能感觉到有人停在床边,那股薰衣草精油混着汗的味道——是老妈。

空调遥控器“滴”地轻响一声,冷气停了。

几秒后,窗户被推开一条缝,热浪像野兽一样扑进来。

脚步声退出去,门再次发出几乎听不见的声响。

我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任由汗水立刻从额角渗出。

果然和上辈子一样,老妈每晚定时查岗,逮到开空调就立马掐掉。

等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我再次偷偷打开了空调。

前世我死到临头才知道这事,现在,我要用她的规律对付她。

天刚亮,奶奶的声音就从楼下砸上来。

“桑绮!吃饭了!”

我拖着没睡醒的身体下楼,发现老妈正在厨房熬姜茶。

她精神头十足,脸蛋粉扑扑的,跟昨晚那个鬼祟的身影判若两人。

“脸色这么差?”老妈扫了我一眼,“是不是又偷开空调了?”

我端起滚烫的姜茶,故意让手抖了抖:“没…没有。”

“热伤风最难缠,”奶奶帮腔,“你妈说得没错,空调真不能吹。”

老爸闷头喝粥,眼睛粘在手机新闻上,装聋作哑。

我注意到他衬衫后背都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

“爸,您看着挺热的。”我故意说。

老妈立刻打断:“心静自然凉!你爸就是心思太重。”

老爸抬眼看了看我,眼神里闪过一种我从没留意过的无奈。

上辈子我只顾着跟妈死磕,忽略了这根微弱的同盟线。

老妈每晚三点准时出现,比闹钟还准。

这个规律,就是我的武器。

我得让她那屋变成一个保温箱,让她亲身体验极端高温没空调是什么酷刑。

三天后,全家去看外婆。我开始改造老妈的卧室。

衣柜内壁贴保温层,窗户缝隙打上隔音隔热条,顺便密封保温。

床垫底下垫上隔热膜,连梳妆台抽屉里都铺了一层保温材料。

最后,我把她的薰衣草香包换成了一包发热的艾草贴。

搞定这些,我站在门口欣赏杰作。

这屋现在就是个完美的保温箱,白天吸收的热气,晚上一点都散不出去。

当晚,全家都注意到老妈频繁擦汗的动作。

“霓霓,你不舒服?”老爸难得主动关心。

“没事儿,可能姜汤喝猛了。”老妈勉强笑了笑,脸越来越红。

室温32度,她那屋少说36度往上。

人体核心温度超过37.5就开始难受,超38.5就是轻度中暑。

“妈,您脸色真不太好,”我递给她一杯热水,“要不歇会儿?”

老妈接过杯子,手指烫得像刚点燃的炭头。

“我没事,”她还在死撑,“夏天流汗排毒正常。”

凌晨两点,主卧那边有动静了。

老妈起来了,比平时早了一个多钟头。

我火速关掉空调,装睡。

果然,三点零五分,我的门被推开。

但今晚老妈的脚步不像之前那么轻快,而是拖沓沉重。

她用了平时双倍的时间才关掉空调打开窗,走的时候还“哐当”一下撞到我的书桌。

第二天吃早饭,老妈没来。

“你妈有点低烧,”奶奶一脸担忧地端出热粥,“八成昨晚洗澡受凉了。”

我差点笑出来。

受凉?四十度的高温天?

“我去看看她。”

老妈的房间像个桑拿房。

她瘫在床上,脸通红,喘气儿都费劲。

温度计显示:39.2度。

“妈,您发烧了。”

“别大惊小怪,”老妈声音虚弱但死犟,“夏天感冒,出出汗就好了。”

“我去叫医生。”我转身要走。

“不许叫!”老妈突然提高嗓门,“医生只会开抗生素,毁我免疫力!”

我看着被汗水浸透的睡衣和床头那杯几乎没动的水。

前世我死于她的固执,现在让她尝尝这滋味。

“那您多喝水,”我笑着说,“我去给您煮点粥。”

厨房里,奶奶正在熬一锅热气腾腾的鸡汤。

“你妈呀,就是太操心这个家累的,”她念叨着,“这么热天还顿顿给我们做饭。”

我看着锅里翻滚的鸡汤,突然意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这个家,老妈是暴君,但也是被绑得最紧的奴隶。

她被自己那套养生经囚禁着,就像囚禁我们一样。

老爸悄悄溜进厨房,塞给我一盒藿香正气水。

“放你妈床头,”他压低声音,“别说我给的。”

这一刻,我差点对她起了点同情心。

下午,老妈的“感冒”加重了。

她开始头疼、犯恶心,但死扛着不去医院。

奶奶急得转圈,只会一遍遍给她加被子,坚信“捂汗”能退烧。

我冷眼看这场闹剧,同时注意到老爸手机里的天气预报:明天43度,大后天44度,这鬼天气还得持续小十天。

晚上,老妈的烧终于退下来点——因为奶奶给她换了床厚冬被。

我站在门口,看老妈在床上挣扎得像条脱水的鱼,还在坚持她的“自然疗法”。

“桑绮……”她哑着嗓子喊我,“关窗……有风邪……”

我顺从地关上窗户,让这高温牢笼更加密不透风。

“妈,您好好歇着。”

回到房间,我打开空调,定时三点自动关闭。

让老妈也尝尝半夜热醒的滋味。

这一次,我得让她明白,极端的高温,跟极寒一样能要命。

明天,43度。

我等着看老妈的反应,当她的“自然养生”撞上现实版的极端高温天气。

天气预报显示今天最高温飙到43度。

我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强撑起来的妈妈和奶奶在灶台前忙活。

灶上炖着鸡汤,蒸锅冒着白气,烤箱指示灯亮着——在做烤姜饼,据说是妈妈“发汗疗法”的关键道具。

妈妈的后背全湿了,奶奶的头发紧贴在红透的脸颊上。

她们活像刚出锅的蒸饺,却浑然不觉。

“妈,太热了,歇会儿吧。”

“热点才好!”妈妈抹了把汗,“热气能把食物的药性都逼出来。”

奶奶身子有点晃了,还在附和:“老法子…都…都这么讲究的……”

2

我心里掐着秒。

在这种环境里,老人顶多撑两小时就得热射病。

这会儿上午十点,快了。

十一点十五分,奶奶猛地晃了一下,要不是撑着灶台差点摔倒。

“妈,奶奶脸色很差啊!”我故意提高音量。

妈妈这才回头,她的瞳孔都有点散了:“没事…就…有点晕……”她声音都虚了。

我快步上前,手背碰了下她额头,烫手!

奶奶情况更糟,喘得跟刚跑完马拉松一样。

“必须去医院。”语气不容商量,眼睛盯着她们的反应。

“不用……”妈妈想推开我,自己却直接软在地上。

我没立刻去扶,先拿出手机打了120,然后才装出惊慌喊老爸。

救护车来得挺快。

医护人员一进门就皱眉:“嚯,你家怎么跟蒸笼似的?”

“我妈坚持不开空调。”我说得平静,看着妈妈和奶奶被抬上担架。

老爸慌里慌张跟着上了车,我故意磨蹭了一下,就为能单独跟医生对上话。

急诊室里,医生看完检查报告脸都沉了:“严重热射病,体温都过39℃了!再晚点送来,器官真就烧出不可逆的损伤了。”

“我们……劝过……”老爸小声嘟囔。

“这可不是劝不劝的问题!”医生语气严厉,“这种天还硬扛着不开空调,那就是在赌命!尤其老年人,身体散热能力早不行了,更容易摊上热射病!”

我悄悄按了录音键:“医生,我妈觉得空调会让人失去自然散热能力,她就信这套‘自然养生’。”

“胡闹!”医生摘了听诊器,“人体是有调节能力,可在极端环境下,辅助手段必须跟上!就跟近视得戴眼镜一个道理,这么高温不开空调,那就是拿命开玩笑!你妈的理论会害死人的!”

这些话句句是金。

我收好录音,关键时候能救命。

妈妈和奶奶得住院观察。

傍晚我去病房,妈妈躺在那儿脸色煞白,还在坚持:“医院空调太冷,把我体内的邪毒都锁住了。”

“妈,医生说您差点器官衰竭,”我削着苹果,果皮连成完美的细丝,“奶奶肝功能指标异常,还要进一步检查。”

“现代医学就爱吓唬人……”妈妈虚弱地反驳,可眼神有点游移了。

老爸突然开口,声音不高但很坚定:“霓霓,这回是真悬了。桑绮说得对,空调该用还得用。”

我意外地看向老爸。

这可是他第一次公开站我这头。

妈妈也愣住了,随即扭过脸:“你们不懂,那冷风邪性,能钻骨头缝里!”

回家路上,老爸罕见地主动跟我聊:“你妈…有个妹妹,死在空调上了。”

我猛地转头:“什么情况?”

“不清楚,她从不细说,”老爸叹气,“但她对空调那死命的怕,是有原因的。”

这话像道闪电,劈开我记忆的迷雾。

前世妈妈确实提过个早夭的姨,可死因讳莫如深。

要是我能挖出真相,没准儿能治她这“空调恐惧症”。

可我还是低估了妈妈的固执劲。

出院后,她非但没改,反而变本加厉。

现在她跟巡逻似的,每小时查一遍全屋温度,把我衣柜里藏的便携空调也缴了,甚至开始盯电表,就防着我用大功率电器。

更要命的是,我发现自己一到晚上就特别容易昏睡不醒。

直到有天半夜,我迷迷糊糊看到床边站着个人影,是妈妈,手里攥着个小瓶子。

第二天,我假装喝光她递来的蜂蜜水,实际都吐进袖子里缝的吸水布上了。

我把那液体弄去医院检测,结果坐实了我最坏的猜想:安眠药。

那一刻,我站在化验室外,浑身发冷。

亲妈为了她那套歪理邪说,竟然给我下药。

这已经不是固执了,这是谋杀。

上辈子死在她偏执的无知里。

这一世,差点又成了她疯狂信仰的祭品。

到家,我把检测报告锁进抽屉。

现在还不能摊牌。

我需要铁证,更需要一记能把妈妈彻底砸醒的重锤。

像医生说的,极端高温会毁器官,可有时候,真得那种锥心刺骨的痛,才能凿开根深蒂固的愚昧。

我打开电脑,输入“空调事故 死”,同时谋划下一步。

既然温和的法子没用,那就让妈妈正面硬刚她心底最深的噩梦。

要治这心病,有时候真得以毒攻毒。

屏幕蓝光照着我脸,凌晨三点的静夜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嘀嗒响。

“空调事故 致死”的搜索结果少得可怜。

我换了个路子,搜“桑霓姐妹”。

翻到第七页,一条十五年前的本地旧帖跳出来:《夏日惨剧:花季女命殒空调房,家属拒查死因!》。

鼠标悬在那儿,心直跳。

帖子很短:20岁女子桑雯在密闭空调房死亡,初判心脏骤停,家属拒绝对遗体做进一步检查,三天后火化。

评论区有猜情杀的,也有说是空调氟利昂泄漏中毒。

桑雯,肯定是我的小姨。

我翻出妈妈的老相册,在张高中毕业照背面找到了线索:“雯雯、霓霓和妈,99年夏”。

照片上,年轻的妈妈搂着一个眉眼相似的姑娘,两人都穿碎花裙,笑得挺甜。

我盯着看,忽然注意到她们身后那模糊的建筑轮廓——那是外婆家的老房子,早拆了。

天一亮,我直奔外婆家。

外婆正院里浇花,见到我明显一愣:“绮绮?怎么来了?”

“想您了呗。”我笑着递上水果,“外婆,给我讲讲妈和小姨的事呗?”

外婆手一抖,水洒了一地:“……怎么忽然问这个?”

“就好奇呀,妈从来不提。”

外婆叹气,带我进屋。

老吊扇在头顶吱呀转悠,她给我倒了热茶,自己却灌冰水。

“你小姨…是意外没的。”外婆眼神飘向窗外,“那年贼热,她怕热,整宿整宿开空调。”

“空调坏了?”

“不是,”外婆突然激动起来,“是那王八蛋!骗雯雯锁死门窗,还故意把温度调到最低!”

我浑身发冷:“谁?”

外婆嘴唇哆嗦:“你妈那初恋,周林!他追你妈不成,就拿雯雯撒气!”

这答案像闷棍砸我头上。

回家路上,脑子乱糟糟在转。

妈妈怕空调,根本不是因为意外,是谋杀。

她把妹妹的死全怪在空调头上,却把真凶藏了。

这就说得通了——对她来说,空调不是机器,是凶器。

到家,妈妈正在厨房熬姜茶,见我皱眉:“去哪野了?一身汗。”

“看外婆去了,”我迎上她目光,“她给我说了小姨的事。”

哐当!妈妈手里的勺掉锅里,滚烫的姜汤溅手上,她竟没感觉。

“她……说什么了?”声音干巴巴。

“说小姨是被人害的,凶手叫周林,是你初恋。”

妈妈的脸唰一下惨白,要不是撑着灶台差点瘫倒:“她不该说这些……”

“为什么不讲实话?”我步步紧逼,“你恨那凶手,却拿空调撒气,拉着全家陪你受刑!”

“你懂什么!”妈妈尖声嘶喊,“要不是那台空调!要不是你小姨贪凉!她就不会——!”

“害死小姨的是周林!不是空调!”我抓起遥控器猛地开了客厅空调,“你在折磨我们!”

冷风刚吹出来,妈妈像被电打了一样弹起来,疯按关机键:“关掉!快关掉!”

她全身抖成筛子,泪和汗糊了一脸:“那天…我去找雯雯…她就躺在那冷气里…嘴唇都紫了…我抱她的时候…身子都…僵了……”

妈妈第一次彻底崩溃。

我本该觉得解气,嘴里却一片苦味。

老爸闻声冲出来,看到这场景直接僵住。二十年了,他头回见老婆这样。

“霓霓……”他犹犹豫豫伸手。

“滚开!”妈妈甩开他,“都给我滚!”

她冲进卧室,“砰”地摔上门。

我和老爸愣在原地,只有空调嗡鸣着。

当晚,妈妈高烧飙到39.8℃,死活不肯去医院。

我和老爸轮流用湿毛巾给她擦身,硬扛到天亮才退烧。

早上我端粥进去,发现妈妈靠在床头,眼神空空的。

“周林判了无期,”她忽然开口,“可他在法庭上冲我笑那样…他说,桑霓,雯雯是替你死的…”

我放下碗,不知说什么。

“我知道空调杀不了人,”声音轻得跟飘絮似的,“可我忍不住…一听见空调声…就像看见雯雯躺在那儿……”

这一刻,我懂了妈妈的偏执,但绝不原谅她拽上全家。

“你得看心理医生,”我冷静提醒,“而不是给我下安眠药。”

妈妈猛抬头:“什么安眠药?!”

“我床头的蜂蜜水,医院验出安定。”

“我从来没……难道是你奶奶?”妈妈话没说完,脸“唰”一下难看得要命。

奶奶?

我如遭雷劈。

老爸的话做实了我的猜测:“你奶……一直觉得你太闹,想让你‘安静点’……”

怒火“腾”地炸了。

我冲进奶奶房间,从她枕头底下翻出半瓶安定片。

“你给我下药?!”声音都是抖的。

奶奶理直气壮:“你妈管不了你,我帮把手怎么了?安定片又不毒,我们那年头……”

“这是犯罪!”我尖叫,“您知道我同学她爷爷怎么死的吗?安眠药配酒!您是要我命吗?!”

奶奶嗤之以鼻:“吓唬谁呢,我吃几十年了。”

我抓起药瓶狠狠砸地上,小白片滚得到处都是:“从现在起,我屋您一步都不准进!再敢碰我东西,我直接报警!”

“反了你了!”奶奶抡起拐杖就打,“小兔崽子!”

拐杖砸我肩上,疼,反而更清醒。

我一把抢过拐杖,“咔嚓”一声撅成两截!

“桑绮!”老爸惊呼。

“爸,您还要沉默到什么时候?”我转向他,“奶奶给我下药!妈差点带着全家一块完蛋!您就只会傻站着看?!”

老爸张了张嘴,最终颓然坐下:“我……我没……”

“因为您怂!”我字字戳心,“宁可看着闺女被害也怕开口!”

这话像刀子捅进老爸心窝。

他脸色灰败,但连反驳的话都挤不出来。

妈妈出现在门口,虚弱但眼神挺清亮:“妈,你真给绮绮下药?”

“还不是为你!”奶奶理直气壮,“这孩子总跟你对着干……”

“我的闺女我自己管!”妈妈突然拔高音量,“不准你再碰她!”

我惊愕地看着妈妈。这是她头一回明确站在我这边硬刚奶奶。

奶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霓霓!你魔怔了?我帮你呢!”

“靠下药帮我?”妈妈冷笑,“当初您跟我亲妈不就是用这招逼我嫁给你儿子的吗?”

这炸弹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老爸猛地抬头,眼睛里全是震惊和受伤。

“原来……是这样……”他苦笑,“怪不得你总……”

妈妈没否认,只是疲惫地揉着太阳穴:“过去的事了。但现在,谁也别想动我闺女。”

这场僵局以奶奶摔门进房结束。

家里的权力牌桌第一次裂了缝。

我本该高兴,却只觉得悲凉。

妈妈的保护迟到了,老爸的懦弱早刻进了骨子里。

晚上,我听见主卧传来争吵。

“二十年了……你从没爱过我?”老爸嗓子是哑的。

“爱不爱重要吗?”妈妈声音冰冷,“你早知道你妈给我下药逼婚,装看不见是不是?”

“我……”

“怂货!我忍你们母子二十年!够了!”

接着是行李箱轮子“咕噜噜”滚动的声音。

我站在楼梯口,看着妈妈拖着箱子,头也不回地消失在门外。

老爸瘫坐在玄关,捂着脸,肩膀在抖。

奶奶的房门紧闭,但我知道她耳朵贴着门板在听。

这个家崩得比我预想的还彻底。

我下楼,老爸抬起头看我,眼里全是哀求:“绮绮……”

“爸,”我声音平静,“您知道最可悲的是什么吗?”

他茫然摇头。

“您明明有机会改变,却选择了当哑巴。”

我转身上楼,“现在,您好好享受这片死寂吧。”

回房,我打开空调,调到舒服的26℃。

冷风丝丝地吐着,吹散了夏夜的黏腻,却吹不散心里的闷。

没什么复仇的快感,只感到空荡荡的难受。

我撕开了所有旧伤口,却不知道怎么愈合。

手机一亮,是妈的信息:“住酒店,空调开着,别担心。”

我看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最终没回。

窗外,半月挂在天上,像被人生生掰掉一半的心。

妈走了一周,奶奶中风了。

那天午后闷得喘不过气,她硬在不开空调的厨房里熬绿豆汤,突然就倒了。

救护车来的时候,她半边脸僵着,嘴巴歪着,还唔噜唔噜地说“关…空调……”

医院诊断:热射病诱发脑梗。

老爸守在病房外,一晚上老了十岁。

“医生说得做好长期护理准备了……”他搓着脸,手上还沾着奶奶的呕吐物。

我冷眼看着:“您终于不用只被伺候了,轮着您伺候别人了。”

老爸的肩膀垮了:“你恨我。”

“不,”我把水递给他,“我可怜您。您躲了一辈子责任,现在没地儿躲了。”

妈妈是三天后来的医院。

她气色好多了,穿着件我没见过的连衣裙。

“我来签手术同意书,”她对医生说,“我是她儿媳,签个字不碍事。”

老爸想说什么,终究默默退开。

手术算顺利,但奶奶废了——右边身子动不了,说话也囫囵不清了。

我们仨杵在病房,像个怪三角:老妈利落地收拾医生单子,老爸佝偻着缩在墙角,我靠着窗沿划拉手机。

“志明,”妈妈突然开口,“离婚协议放客厅茶几上了。”

老爸木然点头,像早知道这天。

“财产平分,绮绮成年了,抚养权不用争,”妈妈接着说,“你妈出院先回家住,但请护工吧,你弄不动她。”

我有些惊讶。都这时候了,她考虑得还挺周全。

“霓霓……”老爸哽咽了,“对不住……”

“不必。”妈妈打断他,“我们都有错。”

她转向我:“绮绮,跟我走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插进我心里。

二十年来,她第一次给我选择的权利。

3

“不。”我听见自己说,“我住学校宿舍。”

妈妈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恢复平静:“好,有事打电话。”

她离开时背影挺直,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像一串无情的休止符。

爸爸蹲在地上无声哭泣,奶奶在病床上流着口水含糊咒骂,我数着妈妈远去的脚步声。

这个家终于如我所愿分崩离析,却没有任何复仇的快感。

暑假结束前,我去看了外婆。

“都知道了?”她给我切西瓜,空调安静地运转着。

“嗯。”我啃着鲜红的瓜瓤,“妈妈为什么嫁给爸爸?”

“你奶奶下的药。”

外婆冷笑,“那年霓霓考上大学,想和周林一起走。你奶奶在送行茶里下了安眠药,让你爸跟你妈生米煮成熟饭。”

瓜瓤突然变得苦涩。

爸爸不仅是懦夫,还是强奸犯。

“妈妈知道吗?”

“后来知道了。”外婆叹气,“但怀孕了,那个年代……雯雯死后,她更不敢离婚了,怕刺激你外公……”

我放下西瓜,胃里翻江倒海。

这个家比我想象的更肮脏。

“你妈不容易。”外婆轻抚我头发,“她保护你的方式,虽然极端,但是真心的。”

“给我下药也是保护?”我冷笑。

外婆的手顿住了:“什么药?”

“奶奶给我吃安定片。”

“天杀的!”外婆猛地站起来,“她当年就这么害霓霓,现在又……”

我突然明白了妈妈的过度保护从何而来。

她没能保护妹妹,也没能保护自己,所以用扭曲的方式保护我。

回家路上,我经过小时候常去的公园。

秋千空荡荡地晃着,像无人认领的童年。

手机震动,是妈妈发来的照片:她新租的公寓,窗明几净,空调显示26度。

我放大照片,看到茶几上放着一本《创伤心理学》。

也许,妈妈正在尝试改变。

但这改变来得太晚,我已经不知道如何与她相处。

开学前一天,爸爸喝醉了,在奶奶的咒骂声中摔碎了所有相框。

“我是个废物……”他抱着我的腿哭喊,“对不起……绮绮……对不起……”

我看着他花白的鬓角,想起小时候他偷偷给我买冰淇淋的样子。

那个懦弱的男人,也曾是我心中的英雄。

“爸,”我扶他起来,“您唯一该道歉的人,是妈妈。”

他醉眼朦胧地看着我,突然嚎啕大哭:“我不敢……我不敢啊……”

那一刻,我彻底原谅了他。一个连道歉都不敢的懦夫,不值得我浪费恨意。

我收拾行李时,奶奶用还能动的左手抓住我手腕:“白……眼狼……”

我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您记住,是您的愚昧害了自己。”

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却还闪着恶毒的光:“你……不得……好死……”

“也许吧。”我拉上行李箱,“但至少我不会热死。”

关门声是我给这个家最后的告别。

宿舍里,小敏兴奋地讲着暑假见闻。

我听着,时不时微笑点头。

手机亮起,爸爸发来短信:“照顾好自己。”

妈妈发的是:“空调别开太低,当心感冒。”

我放下手机,打开窗。

初秋的风吹进来,不冷不热,恰到好处。

复仇结束了,没有赢家。

妈妈带着创伤继续生活,爸爸被困在愧疚里,奶奶在病床上腐烂。

我关掉正在播放家庭录音的手机,将安定片检测报告撕成碎片。

我终于自由了,却像站在废墟上,满目疮痍。

窗外,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依然喧嚣,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妈妈电话。

响了三声后挂断。

这样就够了。

不必交谈,不必和解,只是让她知道,我还活着。

空调嗡嗡启动,我设定了26度,盖上被子,沉沉睡去。

这一次,没有人会来关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