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哄女儿睡觉时,她跟我说:妈妈,我有两个一模一样的爸爸吗?
发布时间:2025-08-04 21:45 浏览量:22
女儿向我问起,为什么床底下也有一个爸爸。
我告诉她是眼花,可心里知道这其实是谎言。
现在,站在我身后的那位丈夫,似乎并不真实。
夜晚,当我哄女儿入睡时,她让我把耳朵凑近她。
“妈妈,我似乎看见还有一个爸爸。”
她低声说,“他就在床底下。”这瞬间,我的心里寒毛直竖,但面上还得假装镇定。
“培培太累了,可能看错了,快闭眼吧。”我温柔地安慰她。
其实,培培并没有看错。
当我抱起培培放上床,刚好捡起掉落的兔子布偶,才在床底下看见了那个躺着的人。
是我的丈夫周鸣。
然而,周鸣这时明明还在客厅吹头发。
我让培培闭上眼睛,安抚她入眠的同时,心里却慌乱不已,偷偷回头瞥了一眼门口。
我悄然弯下腰,试图看清床底。
那里确实是周鸣的脸,他的身体没有了一丝起伏。
床底的黑暗让我无法看清更多细节,外头的吹风机声依旧响着。
我拿起培培床边的小鸭子夜灯,伸向床底,照向周鸣的面容。
可他脸上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血色,我将光往下移,一道可怕的勒痕悄然显露在他的脖子上。
这个人真是我的丈夫吗?他竟被勒死了?
泪水瞬间涌上我的眼眶。
就在这时,吹风机的声音突然停了。
门外传来拖鞋声,我急忙将小夜灯放回床头,快速擦去眼泪。
“睡着了吗?”与我丈夫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门口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起身走出了培培的房间。
“她睡着了。”我顺势把房门合上,“我去洗澡。”但刚走了两步,周鸣突然拉住我。
“等等。”他将我拉回,仔细端详我的脸,俯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的眼睛,怎么红红的?”我心里一紧,神经几乎绷到了极点。
“真的有吗?可能是太困了。”我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决不能露出破绽。
挣脱开周鸣的手,我想着:“对了,八床那个肝硬化的老太太,今天下午走了。”周鸣愣了一下。
“节哀,别想太多。”他轻拍我的背,“快去洗澡吧。”我转身向浴室走去,脑袋却开始阵阵发麻。
老太太,是我设下的局。
我是市三院的护士,负责的八床,其实是个骑车摔伤的年轻小伙。
后面这个人,根本不是我的丈夫!我慌忙冲进浴室,迅速反锁上门。
报警!我心中狂喊。
然而,当我摸了摸口袋,心中一沉——该死,我的手机被我遗忘在卧室的床头充电了!
但是,即便报警又能如何?我如何向警察解释,眼前这个一模一样的男人杀掉了我真正的丈夫?
且不论证据的问题,这实在是一件荒诞的事情,警方能调查出什么结果吗?
报警无疑等同于我自毁前程,指认眼前的男人是凶手,如果他无法证明不是他杀的,那他作为丈夫的克隆体又如何证明是假的?我和女儿的未来又该何去何从?
为了保护女儿,我必须隐忍,伪装得若无其事。
终于,洗完澡,我回到卧室。
周鸣递给我一杯水,微笑着说:“给你倒的。”我微微一笑,接过水杯。
在我走进卧室前到客厅关灯时,目光无意间扫到药箱的抽屉,发现它没有关紧,里面赫然藏着安眠药。
难道是为了让我安静而不发出声响?
“我先敷个面膜,等会儿再喝。”我把水杯放在化妆台上,再快速敷好面膜,借着周鸣的不注意,我悄然将含在嘴里的水吐在化妆棉上。
关了灯,我竭力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尽管内心紧张得无法入眠。
过了一个多小时,饶是如此,我还是听到了周鸣从床上起身的动静。
他悄悄地走出了卧室。
我不敢睁开眼,只能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倾听。
一瞬间,周鸣打开了女儿房间的门!他究竟要做什么?我的心瞬间慌乱,难道我该冲过去保护女儿?可此刻的我逼迫自己克制住这股冲动。
如果他真的想对我和女儿下手,根本无需等我进入梦乡。
难道他真要如我所料?耳边传来微弱的“嘶嘶”声,那是在拖动一具尸体吗?
十分钟后,我听见客厅轻轻的关门声,他出去了。
他带走了我丈夫的尸体,显然是要销毁证据。
我从床上爬起,摸黑走向女儿的房间,松了一口气,看到女儿安然无恙地睡在床上。
而床底下,丈夫的尸体果然消失不见。
我跑向阳台,隐约看到楼下那辆小车驶离小区。
突然,我猛然想起一件事,丈夫的车上藏着我放的定位器!几个月前,因为和同事的闲聊,我在网上购置了一个微型定位器,悄悄放在他的车后座下,他一直对此一无所知。
虽然岁月已经流逝很久,但我依然清晰地记得那款定位器的优势,可以远程通过手机来启用,充电一次竟能让它启动十次。
我迅速拿出手机,重新下载安装了定位器的应用程序,并启动了定位器。
地图上立刻弹出了我丈夫汽车的实时位置。
果然,那辆车在小区外驶出,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上了过江大桥。
他这是要抛尸吗!
若是丈夫的尸体在巨人观出现之前被处理掉,那可就完全没有证据了!
因为我无法证明,那具尸体确实是我真正的丈夫!
心中无比焦急,我立刻拨打了报警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我全身颤抖,急切地说:“过江大桥上有人要抛尸!请你们快过去!”
“女士,请您冷静一下,您是亲眼目睹有人要抛尸吗?”电话另一端的接警员声音让人平静,却让我更加慌乱。
正当我准备回答时,喉咙像是被无形的手掐住一般。
因为我看到,有一只手竟推开了阳台的落地窗。
周鸣就在我面前,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
“原来你还没睡。”
我慌忙挂断了电话。
“这么晚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周鸣走出阳台,声音平淡,似乎毫无异样。
“科里的同事,急救室刚好来了三个交通事故的伤员,想找人帮忙。
我看到你不在,正想打你电话,得留个人在家照看培培,你刚去哪儿了?”
这话我并没有撒谎,正好出自几分钟前手机顶部弹出的护士微信群消息。
“哦,我的发小张宇,他老婆在机场打不到车,他的车又在修理,借我的车,我下楼给他送钥匙去了。”周鸣解释道,“那你现在要回三院吗?我送你去。”
“不用,我自己开车去,你去休息吧。”我回到房间,快速换上衣服。
出门前,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儿的房间,心中满是牵挂。
凌晨两点,我开车离开了小区。
在小区门口,值班的保安看到我,眼神中透出的惊恐仿佛让我看到了鬼。
我赶紧照了下后视镜,发现没有化妆的脸显得无比苍白。
我将车停在路边,无法再压抑心中的恐惧与无助,低下头伏在方向盘上痛哭起来。
但我的崩溃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泪水竟戛然而止,内心却出奇地平静。
“培培,为了你,妈妈绝不会被打倒!”我在心中默念着这些话。
当我抵达三院,刚处理完急救科的事务,就疲惫地坐在休息间,心中满是如何对付“假周鸣”的思绪,眼睛却不争气地合上了。
直到一阵震动唤醒了我,我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窗外的天光已渐渐亮起。
一个陌生的号码出现在屏幕上。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位女声:“请问是徐佳慧女士吗?”
随后,我被一对男女警察带到公安局,进行笔录询问。
他们询问我:报警的电话是否是我打的,那时我身在何处,是否亲眼目睹抛尸的情形。
我如实作答:“是的,我在家,没有看到。”
他们接着追问,既然没看见,为什么还要报警。
我犹豫了片刻,脑海中灵光一现,脱口而出一个理由:“我当时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极为真实的梦,醒来时以为那是真的,真的很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
这时,两名警察互相交换了复杂的目光。
我又补充道:“小区的监控可以证明我那时确实在家,还有小区北门的值班保安。”
结束了笔录,我本以为可以离开,没想到女警却叫住了我。
她问我是否愿意去停尸房辨认一具尸体。
心中猛然一紧,我颤声问:“什、什么尸体?”
女警告诉我,接警后,他们查看了过江大桥的监控,发现报警时有一辆套牌车停在桥上,司机下车向江中抛物,随后迅速离开。
今晨四点,他们在下游打捞起了一具尸体。
听到这里,我心中第一反应竟是松了一口气,心想他们找到了丈夫的尸体。
我跟随女警走进停尸房,冰冷的钢床上覆着一块白布。
我心知那就是我的丈夫周鸣。
“尽管您是护士,还是请做好心理准备。”女警提醒道。
我点头,心中隐隐作痛。
然后,她掀起了白布。
眼前的景象让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我丈夫的脸被换成了一张极为诡异的面孔,连眉毛、眼睛、嘴巴和鼻孔都全无踪影,原本应该有五官的地方,仅剩下光滑的脸皮,甚至没有任何缝合的痕迹。
整张脸……竟然是完整的、没有开孔的皮。
我心中掀起无数疑问,怎么会如此?
没等我从这个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女警又将白布往下拉,露出丈夫手臂上那道明显的烫伤疤痕。
这是死者身上唯一的身份标识。
那是培培一岁半时的一个意外,她不小心打翻了热水壶,丈夫为了保护她而受了伤。
“徐小姐,请问您认得这个死者吗?”女警问道。
我瞬间愣住,脑海一片空白。
“徐小姐?”她的声音再次唤醒了我,而我无力地摇了摇头。
女警叹了一口气,留下了她的电话号码,告诉我如果有相关线索随时可以联系她。
“陈莹。”我扫了一眼她的名字,心中伴随悲伤的还有无法言喻的无奈。
走出公安局,我心中的惋惜无法平息,同时便生出了深深的愤怒。
那个假周鸣,以及抛尸的凶手,究竟对我的丈夫做了什么?!
就在此时,假周鸣发来了微信消息,上面写道:“慧,我把培培送去蓝天了。”
蓝天是一家托儿所,心中不安的我立刻拨通了培培班的王老师的电话。
王老师确认培培的确到了托儿所,是她爸爸送过来的。
听到“孩子爸爸”这几个字,我顿时冷汗直冒。
我绝不能让假周鸣继续靠近培培!
但在我找到对策之前,必须继续进行伪装。
作为培培的“父亲”,我无法公然把她带走。
恰好这时,一对母子路过我的身边,瞬间激发了我心中的灵感。
我匆匆忙忙回到三院,想请护士长请假,却被告知她正在参加院里的管理培训。
无奈之下,我只好静静等候护士长的现身。
回到储物间的我换下护士服,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黑,脚下一虚,险些跌倒,所幸及时扶住了储物柜。
这才意识到,今天我竟然还没有吃东西。
培培在托儿所,一定是安全的。
我不能就这样自我崩溃。
于是,我赶到快餐店简单填饱肚子,又重新回到医院,合上眼睛眯了一会儿。
护士长终于出来,我向她请假,说是要回家探望一下老母亲。
她了解我的情况,知道我有一位早早就得了老年痴呆的妈妈。
离开三院,我匆匆驾车直奔托儿所。
副驾驶座上,一个白色的盒子静静放着,里面是我从医院带出来的一些「东西」,想来可能会派上用场。
我找到培培班的王老师,她的神情满是惊愕,目光在我和教室之间游移。
「培培妈妈……你不是半小时前刚来过吗?」王老师问道,「你已经把培培接走了呀!」
半小时前?这怎么可能!当时我还在医院里!
我急切地抓住王老师的胳膊,眼神中透着不安:「你说,是我把培培接走的?你确定是我吗?」
她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忙不迭地带我去查看监控。
监控视频里,一个女人正牵着培培的手,从教室里走出,培培在她身边蹦蹦跳跳,满脸欢笑。
当画面放大,那女人的脸赫然就是我自己!
一股冷意沿着脊背钻入心扉,我的思绪瞬间被冰封。
不仅存在一个假周鸣,竟然还出现了一个假的我?!
我立刻拨通周鸣的号码,不停地打了十个,他却始终没有接听。
再试图启动定位器,屏幕上弹出一个绝望的提醒:电量耗尽。
我焦急地返回家中,却发现室内空无一人。
女儿去哪儿了?脑海一片空白,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们想把培培带到哪里?到底想做什么?
绝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我快要崩溃了。
「周鸣,你在哪儿!出来!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别碰我女儿!」
我歇斯底里地大喊,声音回荡在女儿的房间里,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夜幕悄然降临,屋里愈显阴暗。
对了,那个女民警!
她见过失去五官的尸体,或许她才是唯一愿意相信我的人!
我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她的号码,突然间,手机震动起来。
是陈莹的来电!
我慌忙接通:「陈警官!」
「徐女士,请你听我说!」
陈莹打断了我,语气急促而认真,「有件事情虽然不该通过正常程序告诉你,但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让你知道。」
我屏住了呼吸,脑海中一片混乱。
“那具失去了五官的尸体……消失了。”
我愣住了,心中隐隐一震。
什么?我的丈夫,不见了?
“你在哪里?我想和你见面。”陈莹声音急促。
我来不及回答,忽然,一个毛茸茸的物体从我脚边跌落。
我惊慌失措,条件反射地收回脚,却在落地时踩到了那个东西。
低头一看,是女儿的兔子布偶。
它不知为何会自己从床上滚落。
这只布偶只需一按便能唱出英文童谣,就在我困惑为什么没有响起时,瞬间,原本死寂的房间里传出了声音。
一个干冷、冰冷且毫无情感的男声响亮地唱着: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也有那鼻子,也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她是个假娃娃,不是个真娃娃,
她没有亲爱的妈妈,也没有爸爸!”
停下!请停下!
我拼命地拍打着兔子布偶,但它依旧不停。
我冲到阳台,猛地将布偶扔了出去,终于,歌声在屋内静止了。
这时,陈莹的电话又响起,刚才我不小心挂掉了。
正准备接听,手机屏幕却弹出一条微信消息。
是周鸣的头像。
我急忙点开,只看到三个字:
“真遗憾。”
这是什么意思?
我立刻回复周鸣,并给他拨打了几次电话,但再也没有回应。
十分钟后,我赶到一家冷冷清清的咖啡店,与陈莹见面。
“早上录口供时,我就察觉到你隐藏了一些事情。”陈莹的表情严肃而凝重。
“陈警官,请你一定要帮我!”我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急切,“帮我找回培培!”
将所有的事情一一向陈莹倾诉后,她的神情呆滞了几秒,随后才重新聚焦。
“虽然我从入行起就被告诫,不要仅凭直觉办案,”她坚定地握住我的手,“但这次,我相信你。” 一个母亲的眼神,是绝对无法撒谎的。
我心中那种孤独和无助的感觉立刻被冲散,泪水夺眶而出。
“但这个事情太棘手了……”陈莹脸上显露出纠结的神色。
“首先,那个假周鸣名义上是培培的父亲,有权利带走她。
其次,时间过去得还不到12小时,现在光凭你一人的证词,我无法申请交通部门的协助。”
我默默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陈莹。
“这是什么?”她惊讶地接过,目光落在文件的字迹上,神情微微一震。
《精神鉴定报告》——患者:周鸣。
白天在医院期间,我一直在思考,如果不能证明这个周鸣是假的,是否还有什么方法阻止他接触培培。
于是,我悄悄做了一些事情。
陈莹浏览了报告,抬头看向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了。
“等我消息。”她终于站起身,快步离开。
我端起咖啡杯,仰头喝干,脑海中浮现出陈莹前来时所说的话。
“那具尸体……不知为何,竟然在停尸房神秘消失了。
“监控没有捕捉到任何线索,只有停尸房的地板上,留下了一串光脚的足迹——不是汗水,而是灰尘……”
事情的离奇程度已超出常规的理解。
我的丈夫周鸣被勒死后,面目全非,却又神秘复生。
他究竟要去哪儿?
监控未能记录他,又是怎样的情况?
我紧紧盯着手机,焦虑不安地等了近一个小时,陈莹终于打来了电话。
“假周鸣的车在高速上被拍到了!”
得知假周鸣的去向后,我连夜驱车前往娇马县。
娇马县,我的故乡。
抵达县城时,已是凌晨2点,国道上的灯光仍在闪耀,整个小县城寂静无声。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搜寻所有还在营业的旅馆,询问是否有人入住。
一半的店家告诉我没有,另一半则不愿意透露信息。
我支付了一晚大床房的费用,对方露出狐疑的表情,最终摇摇头,说道:“没有人。”走出旅店,我被四周的漆黑笼罩,心中默默哀求:“培培,你到底在哪里?”
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到那座老旧的家。
我叫醒了刘阿姨,她是我雇来照顾母亲的,打开门后便让我匆匆进屋。
未及洗漱,我的后脑勺刚一沾上枕头,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迷迷糊糊中,一阵声响把我惊醒。
睁开双眼,四周仍是黑暗,但我听到门外传来“咚!咚!咚!咚!”的声音。
像是有人光着脚在房间内跑动。
有人……光着脚?
这一念让我心中一震。
我坐起身,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隐约间,似乎听见了妈妈的声音。
“阿姆?”
我急忙从床上起来,打开灯朝妈妈的房间走去,门半掩着。
“走!出去!快走!”
果然是妈妈在狂喊。
我推开门,看到她背对着我,急切地朝着房间的一角挥手,焦急地大喊:“出去!出去!”
“阿姆,怎么了?”我试图靠近她。
“没有人啊,阿姆。”我走到她身边,指着空荡的前方说:“你看!”
就在这时,妈妈猛然握住我的手腕,缓缓转过脸来,面带似笑非笑的神情,直勾勾地看着我。
“慧慧,我不是你阿姆。”
“我是——泥、娃、娃!”
我心中一个激灵,没由来地惊呼出声,喉咙变得异常紧绷。
刘阿姨闻声赶来,她面露不悦,从我手中接过妈妈,轻声安慰着她上床休息。
我退回沙发,心中余悸,浑身被冷汗湿透。
几年前,妈妈被诊断为老年痴呆——医学上称之为阿尔兹海默症,但她的症状远比寻常患者更加怪异,除了健忘和胡言乱语,她还常常与无形的“人”交谈。
乡间人总说,我的母亲是被鬼魂附身。
身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母亲独自抚养我长大。
我曾幻想工作后能好好孝敬她,但婚后不久,妈妈却被确诊为阿尔兹海默症。
当时,我已怀上了培培。
为了女儿的未来,周鸣坚决反对与妈妈同住,我只得狠下心,留下妈妈在乡下,长期雇人照料她。
由于老年痴呆,妈妈的语言逻辑混乱,加上我很少回家,几乎对她的「胡话」不以为意。
可我忍不住想,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些反常的兔子布偶、妈妈的发病,为何都与「泥娃娃」有关?这首《泥娃娃》,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它与假周鸣的出现,又有什么关联?
我取出蓝牙耳机,戴上后将手机设为循环播放《泥娃娃》。
但没几遍,我便沉沉入睡。
「泥娃娃,泥娃娃,一个泥娃娃……」
在模糊的梦境中,我又听到了这首歌。
这次,歌声来自一个小女孩,我努力分辨着声音的来源。
突然,歌声急促地靠近,仿佛就在我耳边。
我意识到自己依然坐在沙发上,但腿上传来一阵压迫感。
似乎有个小女孩,正坐在我腿上。
我尝试唤醒自己,却发现身体无从控制。
用尽全力,终于睁开了眼睛。
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背对着我,僵硬地坐在腿上。
她自顾自地唱着歌。
「没有那鼻子,没有那嘴巴,嘴巴不说话……」
歌词似乎有些不同。
我心中疑惑,这个小女孩是谁?想喊出「培培」,却发不出声音。
就在此时,歌声戛然而止。
不知何时,小女孩转过身,对着我而立。
可她低着头,我无法清晰看到她的脸。
她向我伸出一只手,手掌摊开。
“你看,眼睛、鼻子和嘴巴,都在这里。”
然而,映入眼帘的却只是一滩湿漉漉的泥巴。
我猛地惊醒,小女孩的身影已不见。
但一些尘封已久的回忆,宛如风暴般涌入我的脑海。
在我四岁那年的一个半夜,我悄然无声地离开了家,孤身走向一公里外的野湖,险些溺水。
多亏了一个正吹唢呐的老爷爷经过,才将我救起。
我醒来时,哭得撕心裂肺。
大人们询问我为啥去野湖,我却说,有个朋友在叫我。
救我的老爷爷对别人说,或许我当时遇上了水猴子,总觉得水下有东西在拉我。
我却说,是个用泥巴做的小人在拽我的脚。
这事儿不久后,我开始时常夜惊,要么做梦游,要么骤然大哭,指着角落喊:“那里有人。”
妈妈带我去见了不少“仙姑仙伯”,但始终无济于事。
直到后来,我终于见到一位盲公。
那时我喝了一碗苦水,随即发高烧做了个梦。
等我醒来,夜惊的记忆便如烟般消散。
没过多久,这一切我也迅速忘却。
刚刚坐在我腿上的小女孩,仿佛把我带回了往昔。
她正是当年在黑暗中呼唤我,叫我去野湖的那位小朋友。
我一步步跟随她来到湖边,却发现她已不见踪影。
我四处张望,突然听到她从背后传来的声音。
“能把你的眼睛、鼻子和嘴巴借给我吗?”
正当我想回头时,身后却有人轻轻一推,我便跌入了湖中。
我又想起了,在我丈夫遇害前的几天夜里,我半夜醒来,隐约见到过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但那时我以为是梦境,未曾放在心上。
等到天亮,我便问妈妈是否记得我四岁时夜惊的事情。
此时她却变得不认得我,脸上弥漫着一片迷茫。
无奈之下,我匆忙扒拉了几口早餐,急切出门去寻找培培。
我还要打听当年的盲公,如今身处何方。
根据陈莹提供的线索,我的车驶入娇马县,假周鸣似乎并未离开。
陈莹告诉我,她已经抵达娇马县,将全力帮助我寻找假周鸣和培培的下落。
我手握着周鸣和培培的照片,问遍了这个小县,却一无所获。
然而,我得到了「盲公」的消息。
循着地址,我来到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敲了许久,却没有人应答。
透过阳台,我瞥见挂着新洗的衣服,便试着转动门把,意外发现门竟是敞开的。
「有人吗?」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探头进屋。
屋内一片狼藉,四处散乱,却没有人影映入眼帘。
正想再呼喊一声,眼角突然捕捉到沙发后渗出的血迹。
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从屋内传来。
我迅速冲进去,看到一名三十多岁的男子双手捂着流血的腹部,正躺在沙发背后。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以帮你叫救护车!」我急忙上前察看伤势,却被他惊慌地往后退。
「东西你们都拿走了,还想干什么?」男人愤怒地吼道。
「东西?」我皱眉不解。
就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喝问:「谁?!别动!」
我回头一看,陈莹举着警棍,正步入屋内。
刚想解释此地有位伤者,男人忽然大喊:「救命!救命!」陈莹的目光扫向我脚边,我这才发现沙发旁有一把沾着血迹的尖刀。
她立即把警棍指向我,喝令道:「退后!」
我焦急地解释:「陈警官,你误会了,我真的是徐佳慧!」可陈莹已冲进屋内,来不及让我反应,她一脚踢飞地上的尖刀,迅速将一只手铐铐上了我的手腕。
「陈警官,你……」我试图辩解。
「放心,如果你是冤屈,我会还你清白。」
她将另一只手铐锁在茶几的腿上,限制了我的行动,然后走向受伤的男人。
她注意到旁边柜上的医药箱已经被翻得乱七八糟,便拿出纱布,准备为他包扎伤口。
然而,行动中的她突然停下,整个人猛地倒在地上。
原来,我在口袋里藏着的麻醉药针管终于派上了用场。
我轻声道:「抱歉,陈警官。」这些其实是我为了应对危机而准备的,但培培的失踪,让我越发感到时间紧迫。
我迅速从她口袋中取出钥匙,解开手铐,准备继续这场急迫的追寻。
又默默地捡起地上的纱布,我迅速为那名男子包扎止血。
「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用一种命令的口吻直视着他。
十分钟后,我拨打了急救电话,匆匆离开了他的家。
原来,这个受伤的男子是盲公的儿子。
盲公当年为我治好夜惊症后不久便精神失常,坠楼而亡。
就在我之前,假周鸣和所谓的“我”也曾光顾此地,抢走了盲公为我治疗时所作的口述笔记,过程中不慎刺伤了盲公的儿子,他们便逃之夭夭。
这本口述笔记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这两名假人究竟目标何在?
整个事件与我童年的经历又有怎样的联系?尽管一切都充满疑云,我却无暇去细究背后的因果。
此时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务必要将女儿平安找到。
走出盲公的家,我正打算上车离开,视线一转,竟在路口拐角处发现一家棉花糖摊子。
摊位后边是一家自行车店,门口装有两只监控摄像头。
我立即走上前,向店主出示了陈莹的公安证。
「办案,请调一下监控。」
培培特别喜欢吃棉花糖,每当看到,便会吵着让我买,否则就会哭闹不止。
如果那两个假人来盲公家时把培培留在车上,棉花糖或许正是他们用来哄骗她的手段。
果不其然,周鸣的车在监控中赫然出现。
得知他们离开的方向后,我立刻追了过去。
一路上我既留意着路两旁的车辆,也在不断猜测培培可能被带到哪里。
不知不觉中,我来到了条偏僻的山路上。
犹豫片刻,我发现路边突然出现两道驶向山里的车辙。
通过轮胎印判断,确实是周鸣的车。
我迅速刹车,猛一打方向盘,沿着车辙驶进了山中。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进入山中不久,车辙便消失无踪。
我打开车灯,然而车子却缓缓停了下来。
我查看了一下仪表盘,油表已显示空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下车,改为步行。
随着夜色愈发加深,我继续前行,突然身后似乎传来了细微的窸窣声,仿佛有什人在跟踪我。
我停下脚步,回头,但四周静得出奇,只有夜晚的寂静。
我继续向前,蓦然间,有人猛地拉了一下我的手!我惊叫出声,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阵不安。
周围乱草丛生,杂草低得连膝盖都不到。
惟有几棵稀疏的树木,根本无法藏身。
刚才究竟是谁碰了我?
心中不敢多想,我便大声喊出了女儿的名字。
“培培!培培!”
然而,回应我的唯有愈加深沉的黑暗。
我打开手电,勇敢地走入山林,继续呼喊着培培。
终于,我听到了一个声音。
“妈妈——我在这里。”
是培培的声音!
我立刻转身,手电筒光束划向声音的源头。
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小女孩。
无论我怎么用光照射,她的面容依旧模糊。
“培培?”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没有回应。
刚刚那个声音真的是培培吗?疑虑在我心头涌动。
“是培培吗?”我慢慢靠近。
“培培,快过来,妈妈在这里。”我向她招手,试图安抚。
她依然一动不动,静默无言。
突如其来,一个男人从树后扑出,迅速将女孩抱起,飞速离去!
“你是谁?站住!”我急忙追了上去。
那男人跑得飞快,从他的背影来看,似乎是周鸣!
他不断变换方向,我紧随其后,但光线有限,追着追着,我发现前方已然没有了他的踪影。
我跟丢了。
“培培……求你们把培培还给我……”我的声音哽咽,心中无助,我又无目的地追了一段路。
突然,像是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我一个趔趄,扑通倒在地,手电筒也飞了出去。
忍着疼痛爬起,我惊恐地发现,眼前居然有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平滑得如同人皮!
我头皮一炸,立刻看到了那无脸人脖子上可怕的勒痕。
他猛然抓住我的胳膊,想将我拖走。
我急忙反抗,拼命用另一只手攻击他。
就在这时,我一个不慎往后跌去,他松开了我。
不,是他的整条手臂竟然无故断落,跌落在地,随即化为一堆泥土。
我愕然了。
他盯着地面那只断掉的手臂,脸上挂着一抹平静,但内心的震惊显而易见。
他缓缓抬起头,深邃的目光锁定在我身上。
不知为何,我突然感到他似乎在为某种事情而感到悲伤。
随后,他的头与身体一同崩溃,化为一团泥块,在那惨淡的月光下,无脸的周鸣瞬间消失,变成了一摊黑色的污泥。
“周鸣?”我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心中却明了,答案是没有回应。
恐惧在这一刻悄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复杂的情绪。
我恍若领悟到一种真相——他并非想要伤害我,而是希望带我去某个地方。
我抬头凝视着前方那无边的黑暗,目光朝向上山的方向——是那里吗?
我深吸一口气,向山上走去。
最终,一处毛坯的屋子出现在山顶的视野中。
室内透出微弱的光亮,似乎里面有人。
屋子的东侧和南侧都开着大门,没有窗户,显得冷清而荒凉,完全没有居住的迹象。
忽然,我想起当年盲公为我治夜惊时,也是这样的屋子,四面没有窗户,只有门洞。
不对!这正是当初妈妈请人建造的地方,为了帮我治愈恐惧的场所!
我猛地冲了过去,眼前的场景让我震惊不已。
屋子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桌边坐着两个假人,还有我的女儿!他们都闭着双眼,仿佛在沉睡。
桌子中央竖着一根白蜡烛,微弱的烛光在黑暗中跳跃,似乎没人察觉我的到来。
我轻手轻脚地靠近,心中只想着抱起女儿迅速逃离。
我的呼吸变得沉重,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然而,两个假人却依旧毫无动静,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让我不由得怀疑他们究竟是否为人。
我悄然走到培培的身后,打算将她轻轻抱起的瞬间,蜡烛却倏然熄灭,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惊觉到,培培的身体僵硬,手感分明不是肉制。
她竟是一个假人!
我心中一紧,立刻放下她,想要逃离这恐怖的地方,但屋里的黑暗让我失去了方向感,四周没有丝毫光亮。
四个门洞在瞬间消失无踪,我拼命摸索着墙壁试图找到出口,却在这无尽的黑暗中迷失,翻转间,只听见心脏的狂跳声,如同一场无尽的绝望。
突然,黑暗中传来一阵女人阴险的「咯咯」笑声。
「谁?!」我惊恐地喊道。
「我是徐佳慧。」她冷冷回答。
「不可能!你不是!你是诈骗人!」我反驳道,内心的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你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我就是你!」她突如其来地扑向我,双手紧紧掐住我的脖子。
我无力挣扎,脚下一滑,向后跌倒,后脑撞击地面,瞬间感到头晕目眩。
她用尽力气,仿佛誓言要将我置于死地,窒息般的恐惧令我几乎无法呼吸。
「别怪我,要怪就怪这世界的法则!它不容许两个徐佳慧共存!」
她疯狂的声音响起,犹如魔咒缠绕在我的耳边。
「只有你死去,我才能成为真正的徐佳慧!一切会恢复原样,我会照顾好阿姆,我就是培培的妈妈!
「你知道是谁创造了我吗?你绝对想不到,是你女儿培培!
「她继承了你的能力,创造了一对更加相爱的父母,因此我们才出现!
「就像当年,你为了自己创造了一个朋友一样!
「去死吧,去死吧,这一切很快就会过去,那个周鸣也不过是挣扎了不到两分钟,就再也动不了……」
我的心猛地一震。
是她,那个披着我皮囊的怪物,杀了我的丈夫!
我想为他复仇,但此刻我已无力再战。
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茫茫的白色。
人生的种种经历如走马灯般闪回——
小时候,父亲对母亲的打骂如影随形。
我每天都在心中默默祈祷,渴望着村里的恶霸能用砖头砸死我的父亲。
没过多久,父亲就死在了院子里,脸被砖头砸得血肉模糊。
尽管当年有目击者看到恶霸在打牌,父亲仍然被抓捕并判了死刑。
失去父亲后,我总是遭到同龄人的欺负,没人愿意与我为伍。
于是,我开始幻想拥有一个朋友。
她是村里一个淹死的女孩,名叫小玲。
我时常想着,如果她还活着,她一定会是我最好的朋友。
可惜,溺水事件后,盲公带走了她。
“你女儿招来了异界的东西。”我仍能回想起盲公那时说的话。
后来,我再也无法唤起那些“他们”。
再也无法获得“另一个世界”的援助。
我遇见了周鸣,与他携手共度余生,生下了可爱的女儿。
我深爱我的丈夫和女儿。
然而,生活中的琐事常常让周鸣和我不可避免地发生争吵。
或许是遗传了父亲的脾气,我的怒火常常难以压制。
在争吵时,我会摔东西,甚至无情地对无辜的女儿大吼。
但我却未曾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原来在女儿心里,我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她渴望拥有一对“更相爱”的父母。
于是,另一个周鸣,另一个我便悄然现身。
他们并非凭空而来,正如当初我幻想已逝的小玲成为我的朋友,却永远无法回到现实。
因为现实中小玲早已消逝。
这种所谓的“想象”,实际上是与一种“可能性”的“连接”。
“可能”村霸会用砖头砸死我父亲,“可能”我可以成为一个温柔的妈妈,“可能”周鸣是一个更耐心的丈夫。
这些“可能性”投射到我们的生活中,便形成了另一个“我”,另一个“周鸣”。
在生物学的密度之下,他们与我并无二致。
但实际上,世上没有一模一样的两片叶子。
徐佳慧与周鸣,在这个物理世界中,注定只能有一个存在。
如同薛定谔的猫,处于两种矛盾状态——活与死。
活着的那个成为了事实,而死去的那一个只能走向终结,化作一滩无名的污泥。
他们的计划是取代我和周鸣。
为阻止新“可能性”的诞生,他们抢走了盲公当年的口述笔记,意图封杀培培探索其他可能的能力。
绝望顿时笼罩了我。
原来,他们杀掉我与周鸣,只是为实现培培的愿望。
眼前这个扼住我脖子的“徐佳慧”,真的是培培心目中理想的母亲吗?
或许,她更配得上这个角色。
但无论如何,我不想死。
即便她可能能更好地照顾培培,但我不能离开她。
我想亲眼看着培培成长,谁也无法取代我的位置。
谁来拯救我,拯救我的母亲,拯救我——“啪!”
就在我意识逐渐模糊的瞬间,耳边响起一声脆响。
身上的重压和喉咙的窒息瞬间烟消云散。
空气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肺腔。
我猛然吸气,呼吸着生的气息。
朦胧的月光倾洒进屋内。
我发现另一个徐佳慧倒在我身旁,满头是血,痛苦地低声呻吟。
一个纤细的身影在我脚边伫立。
她费力地举起一把破坏的木椅。
“慧慧,我来了,别怕啊。”
她将木椅放下,蹲下来扶起我。
我清晰地看到了她的脸,心中猛然一震。
她是我的母亲,我的阿姆。
“阿姆,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好奇地询问。
“慧慧,我一直都在。”她的回答温柔而熟悉。
这时我才意识到,母亲身上的衣服竟是多年前的旧式服装。
应该是我四岁时的那套衣裳。
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明白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当年,盲公使用这间四门洞的房子,试图为我封闭通向“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而我却被小玲诱骗,误入那个无边的黑暗之地。
若我无法归来,精神会在漆黑的深渊中迷失,最终沦为一个失去人格的痴呆者。
是母亲为了我,孤身闯入那世界,轻声唱起我最爱的《泥娃娃》,把我引回了现实。
然而,她因此失去了一部分精神,永远无法再从那片阴影中逃脱。
盲公曾警告她:“茫茫宇宙,深不可测,你真的能承受这样的代价吗?”
妈妈只是轻轻一笑,说道:“我不懂那些深奥的道理,但慧慧是我的女儿,无论什么牛鬼蛇神,她去到哪儿,我都要在她身边保护她。
开始吧,师傅。”
我在记忆中看到年轻、美丽的母亲,那温柔的笑靥如初。
惊觉间,我明白了她早早得了老年痴呆的真相。
“他要回来了!”妈妈突然打断我的思绪,声音中透露出紧张。
周鸣抱着培培走进屋,培培依偎在他肩头,安静地沉沉入睡。
“她已经来了。”周鸣将培培轻轻放下,又扫了一眼门外,神情凝重。
“她找到了这里,不过我已经解决了她。”我指向角落,那里静静躺着另一具徐佳慧的尸体。
周鸣愣了一下,随后缓步走近,凝视着那具尸体,片刻后又回到我的面前。
他凝视着我,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我微微点头,起身离开了培培的房间。
外面,警察的声音骤然传来:“那边有个房间!赶快过去看看!”在他们抵达之前,我们已经将盲公的口述笔记化为灰烬。
陈莹走进来,手中握着手铐,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我和周鸣,停顿了一分钟之久。
“你们涉嫌故意伤害及袭警,现在将对你们进行合法拘留。”
我默默地伸出了双手,脑海中回荡的,是那些晦涩难懂的文字——盲公的口述笔记,我必须牢牢记住它们。
一年后,一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周鸣打着哈欠,从梦中醒来。
我侧身躺在他身旁,支着头,温柔地凝视着他。
“醒了吗?”我问道。
周鸣却满脸困惑:“我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他伸手轻触我的脸,似乎在确认我是否真实存在。
“是吗?”我微微一笑,亲吻了他的脸颊,把他从床上拉起。
“等会儿在路上跟我说说你的奇怪梦,快点起床吃早餐,别忘了我们今天有件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周鸣困惑地问。
“要把我妈接过来啊,你忘了吗?”我轻皱眉头,假装生气。
“哦,对,早该接过来了。”周鸣抓了抓头,脸上露出一丝愧疚。
我欣慰地看着他,嘴角扬起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