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发热帖“我想把房留给儿子，但又希望女儿给我养老该怎么办”

刷到一个热帖：“我想把房留给儿子，但又希望女儿给我养老该怎么办。”

在铺天盖地的骂声里，有个回答格外刺眼。

“简单，把事情都推到儿媳身上就行。”

“就说儿媳拿房子威胁你，不过户就闹离婚，这招肯定管用。”

“注意你们别表现得太强硬，要装出很为难的样子。这样才能让女儿心软，主动让步，往后就会一直付出。”

我摇了摇头，正打算退出页面，这时妈妈满脸忧愁地走进来。

“你嫂子知道我准备把房过户给你，现在正跟你哥闹离婚呢。”

“闺女，你帮妈出出主意，我到底该咋整啊。”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很快，愤怒就涌上心头。

“哥哥嫂子不是已经分了一套房子吗，怎么还不放过我，她也太贪心了！”

妈妈赶忙安抚我：“欣欣，你别生气，你嫂子啥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

“就因为她家条件好，平常就老是压我们一头。再加上她大老远嫁过来也不容易，这些年我们啥都顺着她，反倒把她的公主病给惯出来了。”

“现在明明把大房子都给她了，她还惦记你那套学区房，非要过户到他们名下，还说这都是为了以后孩子上学。”

妈妈说着说着，就开始抹眼泪。

“都怪你哥没本事，他要有你一半能耐，能靠自己站稳脚跟，我还用得着受这委屈。”

我在心里暗暗叹气。

妈说得没错，嫂子这么嚣张，主要还是因为哥哥太老实。

当初谈婚论嫁的时候，嫂子查出意外怀孕，她们家立马要求把十五万彩礼加到三十万。

这对我们家来说，实在是笔不小的数目。

爸爸意外去世后，妈妈一个人把我们拉扯大。

更难得的是，她从来没有重男轻女，对我和哥哥一视同仁。

她说自己虽然没多大本事，但给哥哥出多少彩礼，就会给我多少嫁妆。

可这多出来的十五万，成了压垮我们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晚，哥哥在房间里坐了一整夜，妈妈也彻夜未眠。

我站出来，主动让步。

“现在哥哥结婚是大事，这钱还是先紧着给哥哥用吧。”

妈妈眼眶泛红：“可妈年纪大了，这么一来，以后你结婚没有嫁妆可咋整。”

哥哥也偷偷抹眼泪：“欣欣，我当哥哥的，咋能让妹妹受这委屈。”

我笑了笑：“等我结婚还不知道啥时候呢，眼下你结婚才是大事。只要咱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可难关一个接着一个。

嫂子收了彩礼后，又提出三金的钱从五万涨到十万，不然就打掉孩子。

我们一让再让，换来的却是对方步步紧逼，就算是老实人也忍不住发火了。

哥哥打算分手，妈妈却哭着阻拦。

毕竟哥哥年纪也不小了，嫂子各方面条件还算不错。

就因为五万块钱搞砸婚事，再找下一个只会更难。

看着他们抱头痛哭，我只好拿出自己的积蓄，填上了这个窟窿。

好不容易盼着他们结了婚，开始安稳过日子，又赶上家里拆迁。

说好分到的两套房子，大的给哥哥，毕竟他们家马上就三口人了。小房子归我，当作我的婚前财产。

没想到嫂子这么贪得无厌，又盯上了我的房子。

“眼瞅着孩子就要出生了，居然又来这么一出。我那可怜的孙子，刚一出生就要变成单亲家庭的孩子了。”

“你们兄妹俩因为没有爸爸，吃了多少苦，现在你哥的孩子难道又要重蹈覆辙吗。”

妈妈哀怨的哭声，把我从回忆里拉回来。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再次将我笼罩。

是啊，要是孩子一出生就没有完整的家庭，那他的人生该多灰暗。

想想自己作为单亲家庭的孩子，那些无助的过往，我的心头一阵发酸。

答应的话都到嘴边了，可那个帖子却突然在脑海里浮现。

就在这一瞬间的犹豫，我突然改变了主意。

“妈，我这就去找嫂子说清楚。想要小房子可以，拿大房子来换吧。”

2

妈妈握着拖把的手猛地一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她丢下手里的活计就往我跟前凑，死死拉住我的胳膊。

“你嫂子那个炮仗脾气你还没领教够吗？你这时候去找她理论，不是火上浇油吗？”

“她肚子都挺到胸口了，还有半个月就到预产期，万一气出个好歹来，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熟悉的无力感像潮水般漫过四肢百骸，我望着妈妈鬓角新添的白发，只觉得喉咙发紧。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只要嫂子提出过分要求，永远有不能拒绝的理由在等着我。

当初她突然要求彩礼翻倍时，妈妈也是这样红着眼睛劝我。

“欣欣你听妈说，你嫂子刚查出来怀孕，胎像还不稳当。”

“要是为彩礼的事跟她吵起来，万一动了胎气有个三长两短，你让妈怎么在中间做人？”

后来三金突然加价两万，我还心存侥幸地提议找嫂子好好谈谈。

那时虽然经历了彩礼风波，但我总觉得那是她娘家临时起意，她本人应该还是明事理的。

可妈妈立刻捂住我的嘴，把我拽到阳台角落里。

“你嫂子现在就在妇幼保健院门口坐着呢，说不答应就马上挂号做手术。”

“这节骨眼上哪有商量的余地？你去找她对峙，不是把你亲侄子往绝路上逼吗？”

一次次妥协退让，换来的却是嫂子变本加厉的索取。

她早就选好了全市最贵的月子中心，宣传单页都放在妈妈床头，只等着老人家掏钱。

可结婚时的彩礼三金已经掏空了家里所有积蓄，六万块的月子中心费用，对做保洁的妈妈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

她每天天不亮就去写字楼擦玻璃，晚上还要去商场打扫卫生间，全年无休干满一年，也才攒下三万块。

哥哥的工资卡早就被嫂子收走，每个月只留给他两百块烟钱，根本拿不出多余的钱。

妈妈坐在小马扎上，手里攥着皱巴巴的缴费单，眼泪一滴接一滴砸在灰扑扑的水泥地上。

“你哥俩口子为这事儿吵得快翻天了，都怪妈没本事，挣不来大钱，帮不上你们半点忙。”

我皱紧眉头：“这笔钱本就该哥哥承担，既然他工资都交给嫂子，那就让她把钱拿出来。”

妈妈的哭声突然拔高，肩膀剧烈地耸动着。

“你嫂子说了，这是给我们老陆家传宗接代，凭什么要她出钱？”

“她还放狠话，要是不给她订月子中心，生下来就给孩子改随她姓！”

我气得笑出了声：“改就改呗，反正本来也不跟你姓陆。”

“可这怎么对得起你九泉之下的爸爸啊！”妈妈突然拔高声音，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他要是知道亲孙子改了姓，在天上都不得安宁啊！”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布满老茧的掌心冰凉刺骨，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哀求：“欣欣，你上个月不是发了三万奖金吗？能不能先借给妈妈？”

“妈给你写借条，分三年，就算天天去捡废品，也一定把钱还你。”

“当初为了供你上大学，你哥高中都没读完就去工地搬砖了。这不怪你，你从小就聪明，是读书的料。”

“妈就是恨自己没用，没能力让两个孩子都安心上学……”

熟悉的往事像针一样扎进心里，那年夏天蝉鸣聒噪，哥哥背着帆布包走出校门时，后颈的汗珠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却还是笑着揉我的头发：“欣欣好好读，哥去挣钱给你买新书包。”

人不能忘本，他们终究是我最亲的家人。

哪怕我再不认同他们对嫂子的纵容，也不忍心看着哥哥的家就这么散了。

最终我还是把奖金转给了妈妈。

可这件事的余波还没平息，现在她竟然直接开口要我的房子。

见我半天没说话，妈妈的声音越发卑微，带着讨好的笑意：“不然你把那套小公寓让给你嫂子？妈把这套老房子过户给你，保证不让你吃亏。”

“虽然房子给了你哥，但妈妈的爱全都会偏向你，好不好？”

她殷切的目光像钩子一样缠住我，那些年她卑微乞求的模样突然在眼前闪回：为彩礼下跪的样子，为三金抹泪的样子，为月子中心低头的样子……

好像每次看到她这样，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妥协。

她总说哥哥有的我都有，从不重男轻女。

可仔细想想，这些年我好像渐渐被掏空了。

论坛上看到的那篇“扶弟魔自述”突然浮现在脑海，我猛地抬起头，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套老房子明明也划片重点学校，为什么不直接过户给哥哥？”

3

妈妈眼角的纹路颤了颤，捏着围裙角的手指蜷了蜷，转瞬又挺直了背。

“你嫂子眼光高，我这住了大半辈子的老房子，她哪里看得上眼。”

“再说等你侄子上了学，一家三口挤在这逼仄的老屋里，日子怎么过。你那套小房子虽小，却比这儿亮堂宽敞，他们住正合适。”

妈妈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刻意的恳切。

“等这事了了，我就把这老屋过户给你。将来我百年之后，你想住想卖全凭心意，这房子就算彻底给你了。”

她算盘打得噼啪响，可我攥着衣角的手越收越紧，心口像堵着团湿棉花，闷得喘不过气。

“妈，为什么每次都要我一再退让？她想要学区房就该拿大房子来换，哪有两头都占着的道理。”

见我半点不肯松口，妈妈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你一个女孩子，将来结了婚总是要去婆家的，小房子空着也是浪费，给你侄子上学应急怎么了？”

我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浑身都僵了。

“就因为我是要嫁出去的女儿，所以哪怕只分到点残羹冷炙，都该感恩戴德对吗？”

妈妈脸色一白，嘴唇翕动着正要辩解。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哥哥大步走了进来。

“妈，刚刚的话我都听见了，这事不能再委屈欣欣。”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我：“这些年你为家里让了太多步，哥都记在心里，说什么也不能再要你的房子。”

“就算真闹到离婚的地步，我也不能让我妹妹一直受委屈。欣欣说得对，要小房子就得拿大房子换，哪能好处全落我们头上。”

说完他抬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过来，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

“就算以后你成了家，也永远是我妹妹。咱们家从来没有‘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的道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我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哥哥一直都是护着我的。

就像当年他攥着退学申请回家，也是这样按住我的肩膀，声音哑哑地说一定要好好读书。

为了不辜负他的牺牲，我没日没夜地啃书本，终于拿到奖学金时，才明白读书真的能不花家里钱——可哥哥再也回不去教室了。

往事像涨潮的海水，一下子漫过了心口。

不过是套小房子，哥哥连前途都能为我舍弃，我又何必这样斤斤计较。

那一瞬间我几乎要点头，抬眼却撞见妈妈亮起来的眼神，像在等我为这点温情松口。

我突然定住了脚步，指尖的暖意一下子凉了半截。

“换房子的事，哥还是先和嫂子好好商量吧。”

4

哥哥刚走，没等妈妈开口劝我就转身回了房间。

这是我人生头一回在心里打了个问号：妈妈真的像她说的那样一碗水端平吗？

当初说好哥哥彩礼有多少，我的嫁妆就对等，可这话早就成了泡影。

更别说我每次刚攒够一笔钱，或是公司发了季度奖金，最后总能被她用各种由头拿走。

如今就连那套拆迁房，她竟也打算全塞给哥哥。

偏她每次说这些事时都语气温柔，脸上挂着为难的神情。

害得我总忍不住心里发紧，满是愧疚，不知不觉就心甘情愿把积蓄都掏空了。

好像这辈子都还不清读书时欠下的恩情。

想到这儿，指尖像是有自己的意识，又点开了那个藏在手机深处的帖子，没想到新回复已经堆了不少。

“不知道咋回事，这次女儿没上钩，反倒要让儿媳拿大房子换她的小房子。”

“眼看大孙子就要出世，我还想多给孙子留些家产，这可咋整？”

评论区里早就炸开了锅，满是幸灾乐祸的嘲讽。

“不想给就直说啊，你干脆告诉女儿房子都归你哥，以后养老也不用她管。她保准立马走人，再也不跟你儿子争房产。”

“她哪舍得啊，既想啥都不给女儿，又盼着女儿将来端屎端尿伺候养老，天底下的便宜都想占尽。”

“重男轻女就大大方方认了，偏要装成多爱女儿的样子。戏演多了总会露破绽，说不定她女儿早就看出来了。”

“这种好妈妈人设哪能装一辈子，你们去看她主页，全是对女儿的算计。真不知道女儿瞧见她真面目会啥反应。”

我手忙脚乱点进主页，密密麻麻的提问竟从好几年前就开始了。

“女儿上学花了太多钱，怎么才能让她自己提出辍学？”

“女儿毕业后在魔都找了份好工作，可我怕她走远了就不回来养老，咋能让她一直守在身边？”

“儿子娶媳妇钱不够，用啥法子能让女儿掏钱？”

“女儿工作好挣得多，怎么才能让她把工资全交家里？”

“等女儿结婚了，她的钱就会全花在小家上，咋能让她不结婚？”

之前的帖子没多少人看，只有零星几个冷嘲热讽的回复。

但一直有人“热心”帮她出主意。

“你只要天天诉苦，让女儿心里过意不去，她上学肯定不好意思再跟你要钱。”

“在家要给自己立人设，天天说你多爱她，让她对你一直记着感恩。”

“别小看感恩和愧疚对孩子的影响，她会在这种心理暗示下觉得欠你的，然后不断妥协退让，最后自己心里才踏实。”

“这时候你再用感情绑着她留在身边，简直太容易了。”

“儿子娶媳妇更简单，把责任全推给儿媳，自己装成受委屈的样子，她一心软啥都答应。”

5

屏幕上的每一行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得人眼生疼。

我僵在原地半天没动，一股说不清的悲凉顺着脊椎往上爬，冻得指尖都发颤。

就在这时，问题下方弹出了最新的回复提示。

果然又是那个总爱出馊主意的“军师”在发言。

“想让闺女把小房子腾出来不难，你就用含糊其辞的话跟儿媳吹风，故意把她惹急了。要是因为这事儿让她动了胎气早产，或者生孩子时落下病根呢。”

“到时候你猜她还会不会攥着那套小房子不放？”

此刻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随即便掀起翻江倒海的巨浪。

那些字句几乎像量身定做，条条都能对上我家的境遇。

悲伤早已被抛到脑后，我攥着手机，指尖因用力泛白，拨打了那个存了多年却从未拨号的号码。

有件事必须求证，那些深埋多年的秘密，似乎在这一刻要冲破土壤了。

听筒里传来冗长的忙音，在快要放弃时，对面终于接了起来。

“顾欣欣，你找我干什么。”

嫂子的声音里满是意外，还裹着一层冰冷的疏离。

可我哪还顾得上这些，声音发紧地问：“嫂子，那套学区房……”

话刚起头就被她不耐烦地打断。

“你还有脸提？当初明明说好大房子给我们一家三口住，小房子留给你。结果你临时变卦非要抢大房子，做人怎么能一点信用都不讲？”

“你哥为了给你攒嫁妆，工资卡直接交妈保管，家里柴米油盐从没管过。这些年我花的每一分钱都是自己挣的，就连月子中心的费用都是我娘家掏的。”

“你怎么就这么贪？吸亲哥亲妈的血还不够，现在又想来吸我的？告诉你，换房子的事想都别想。”

我愣在原地，脑子里嗡嗡作响，半天回不过神。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自己发颤的声音：“所以……你从来没想要过小房子？月子中心的钱也不是你跟家里要的？”

更关键的疑问突然撞进脑海，我急忙追问：“嫂子，当初你嫁过来时，彩礼到底是多少？”

6

听筒那头沉默片刻，嫂子的语气陡然添了几分火气。

“怎么？你还好意思提彩礼？当初要不是你……”

话没说完，哥哥焦急的声音从对面插了进来。

“你在跟谁打电话呢？好端端的怎么说起彩礼了，这节骨眼可别动气。”

嫂子的声音里带着咬牙的劲儿。

“还能是谁？你那好妹妹呗！我本不想跟她计较，她倒好，直接打电话来质问……”

哥哥又惊又急：“她给你打的？快把电话给我，不然你们吵起来动了胎气怎么办。”

紧接着听筒传来忙音，我心里最后一点微弱的期盼彻底碎了。

原来，那些猜测都是真的。

明明当年我靠奖学金就能覆盖大半学费，可妈妈还是总在我面前唉声叹气。

每次她揉着腰说头疼，总会反复念叨是熬夜采茶、下地插秧供我读书才落下的病根。

她每说一次，我心里的愧疚就像潮水涨高一寸。

所以毕业时就算在魔都拿到了不错的offer，可妈妈哭着说身子骨越来越差时，我还是咬咬牙推掉工作回了老家，就想守在她身边尽孝。

难怪我身边只要出现追求者，妈妈总会鸡蛋里挑骨头，把刚冒头的情愫掐灭在摇篮里。

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妈都是为你好”。

难怪妈妈好几次旁敲侧击说家里开销紧，想让我把工资交给她保管。

要不是这些年攒下的钱早就被各种“家用”掏空，说不定真就按月把工资转过去了。

难怪每次嫂子提些不合情理的要求，我想找她理论时，总会被妈妈拦下来。

最后只能在妈妈红着眼眶的委屈里，一次次低头妥协。

谁让我欠着家里天大的情分呢。

为了供我上学，哥哥早早辍了学去工地干活，妈妈更是累得直不起腰。

满心的感激和亏欠，让我一点点磨掉了自己的底线。

无数次的退让，无数次在夜里翻来覆去地自我怀疑。

原来，那些让我时刻记挂的温情，全是刻意装出来的模样。

原来，妈妈不过是想把我榨干后，再用我最后一点价值换她后半辈子的安稳。

至于我过得开不开心，她从来没放在心上。

那哥哥呢？他到底知不知道妈妈这些心思？

此刻，我心里乱糟糟的，没了准数。

忽然，那个帖子里最新的回复猛地钻进脑海。

差点忘了，她会不会真听了那个“军师”的主意，借着换房子的事颠倒黑白，把嫂子气到早产？

可应该不至于吧，那毕竟是她盼了好久的亲孙子啊。

心里一紧，我慌忙点开那个帖子，果然看到她发的疑问。

“要是真把人惹出毛病，伤着孩子怎么办？”

军师秒回：“放心，足月的孩子稳当着呢，最多就是产妇气头上受点罪。”

发帖的人终于下了决心。

“听你的，为了我孙子以后的好日子，说什么也得试试。”

7

我攥着手机在客厅来回踱了几圈，终于还是拨通了嫂子的电话。

即便此刻明知她临盆在即不能受刺激，可我必须让她知道，我从没打算和她争什么。

我只想隔着听筒传递暖意，告诉她别害怕，往后我永远是她的后盾。

只盼着她能放下心头的火气，安安稳稳把孩子生下来。

可听筒里只有单调的忙音，一遍又一遍敲打着我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动着哥哥的名字，接起时他的声音像被水泡过般沙哑。

“欣欣，我不是说过会跟你嫂子商量换房的事吗？你怎么又打电话惹她情绪这么激动？”

我的心猛地一沉，指尖都在发颤：“那嫂子现在怎么样了？没出事吧？”

哥哥的呼吸急促起来，带着抑制不住的焦急：“她刚才情绪一激动就破了羊水，已经被推进产房了。现在连你嫂子爸妈都在往医院赶，你让我怎么跟他们解释？”

铺天盖地的愧疚瞬间将我淹没，我强撑着站起身想去医院，哪怕能帮上一点忙也好。

可哥哥却在那头拦住了我。

“欣欣，这事归根结底是我没处理好才闹成这样。该我负责的我来担，你先别过来了。”

“咱妈马上就到医院，要是你嫂子生完看到你再激动起来，那不是火上浇油吗？”

“你安心在家等消息，这边的事我会处理妥当，别担心。”

我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满心都是懊悔。

哥哥说得没错，之前我和嫂子之间积了太多误会，就像隔着层磨花的玻璃，彼此都看不清真心。

此刻我若是贸然出现，恐怕只会让她火气更盛。

只能守着空荡荡的屋子祈祷，每一秒都像在油锅里煎熬，只盼嫂子和孩子都能平平安安。

不知熬了多少个小时，妈妈的电话终于打了进来。

她的声音裹着抑制不住的欢喜：“欣欣！你嫂子生了个大胖小子！我有孙子了！这可是咱家天大的喜事，你爸在天上看着也该笑了！”

我抓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忙追问：“那嫂子呢？她身体怎么样，平安吗？”

妈妈的声音瞬间低了下去，变得吞吞吐吐。

“她倒是没大碍了，可你亲家那边不依不饶，一口咬定是你气着他们闺女才提前生的，非要你给赔偿。”

“本来你哥还盘算着用大房子换你的小房子，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

我几乎没有犹豫：“那就把那套小的学区房给嫂子吧。”

听我答应得如此干脆，妈妈先是愣了愣，随即语气里溢满了欣喜。

“还是我闺女懂事！这事咱确实不占理，就当是给她的补偿了。再说你侄子以后上学多方便，你这可是帮咱家办了件大好事！”

我对着听筒轻轻笑了笑：“妈，您说得对，这是给嫂子的补偿，所以房产证得写嫂子的名字。”

妈妈在那头诧异道：“写你哥的名不一样吗？反正都是他们一家三口住。”

我立刻摇头反对：“不行，登记的时候我要看着填信息。这是专门补偿给嫂子的。”

妈妈没再说话，但我清楚，她心里肯定打着别的主意。

深夜我悄悄溜到医院，刚走到产房门口，就听见妈妈在里面跟嫂子说话。

“孩子你别往心里去，我那闺女确实毛躁，这次让你遭了罪，她心里也过意不去。”

嫂子虚弱的声音带着冷笑：“顾欣欣会愧疚？她吸你们家的血我管不着，想来吸我的血，做梦。”

“想让我用大房子换她的小破房，门儿都没有。”

妈妈陪着笑脸压低声音：“这次她是真知道错了，说以后再也不惦记你那房子了，还说要把小房子过户给你们呢。”

嫂子疑惑地问：“她怎么突然转性了？”

妈妈循循善诱：“不过她有个条件，房子得写她哥的名字，你看这事儿……”

我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

原来她打的是这个算盘。

8

在我跟前把过错全推给嫂子，转头在嫂子面前又把责任都扣到我头上。

尽管早就摸透了她这套两面三刀的把戏，此刻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冷笑。

只要嫂子松口同意房产证写哥哥的名字，我这边确实没什么立场再阻拦。

毕竟这套房本就是我给嫂子的补偿，自然该按她的心意来安排。

更何况妈妈笃定我现在没脸见嫂子，再加上这些年积下的层层误会。

只要没机会当面把话说开，这些疙瘩就永远解不开。

在她眼里，我大概就是个召之即来的工具人吧。

可当年她为啥会点头让哥哥辍学，执意供我继续读书呢。

这么看来，至少哥哥对我是真心实意的。

果然嫂子听了妈妈的话，半点没起疑。

“她哥的房子本来也就是我的房子，房产证上写谁名字我不在乎。只是顾欣欣突然这么大方，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

妈妈见目的达成，眉开眼笑地安抚几句就走了。

眼看嫂子很快要转去月子中心，到时候我想找机会解释都难。

可嫂子刚生完孩子身子正虚，这节骨眼上揭开真相真的妥当吗。

正犯嘀咕时，护士推开了病房门。

来不及躲，嫂子的目光直直落在我身上。

“顾欣欣，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被她陡然叫住，我心里像打鼓似的七上八下。

她现在身子这么弱，要是知道这些年婆婆一直在背后挑拨离间、给我泼脏水，指不定多伤心。

可要是瞒着不说，心里又像压着块石头。

“你要是来道歉，那就不必了。”

许是刚当妈妈心软了，又或许是看到我让出房子，嫂子眉眼间比往常柔和了些。

“要是你后悔了，那套房想拿回去也成。毕竟你一个姑娘家，确实需要个安身的地方。”

我惊讶地抬头看她，嫂子却平静地往下说。

“其实我一直没弄懂，家里拼尽全力供你读书，你事业明明做得不错。为啥总想着算计自家人？他们对你已经够包容了。”

“如今你也长大了，就算家里给你准备嫁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不能为了自己就处处苛责别人，要是把房子还你能让你改好，我也认了。”

心口像是被浸了水的棉花堵住，闷得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原来嫂子竟是这样通情达理的人。

“嫂子，要是我说，你刚才说的那些算计家人、苛责别人的事，全都是有人故意编造的谎言，你信吗？”

“你说什么！”

“意思就是，我们之间藏着太多谎言和误会，现在该好好把账算算了。”

9

“所以你说我当初的彩礼是三十万？这里面还有十五万是用了你的嫁妆？”

嫂子瞪圆了眼睛望着我，握着水杯的手指都在微微发抖。

“可明明当时彩礼只给了六万啊。原本说好的是十五万，后来你婆婆说你用绝食逼着她，必须留下二十万嫁妆才行，我这才心软让步改成了六万。”

我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我妈这是看准了你年轻心软，故意两头编瞎话两头瞒！她根本就是赌你舍不得这个家，才敢这么糊弄。”

嫂子攥紧了拳头，指节都泛了白：“当时我本来想找你对质的，可她抱着我的腿哭，说你性子烈得像炮仗，要是把事情闹开，万一你真做了傻事，这辈子都得活在后悔里。”

又是这套苦肉计。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接着问道：“那当初说的三金，到底花了多少钱？”

嫂子不屑地撇了撇嘴：“哪来的三金啊。当时你不是在魔都找到工作，说要在那边定居吗？你婆婆说穷家富路，把家里的钱全给你当生活费了，说三金以后再补给我。”

“我那时候还偷偷生闷气，想着你明知道你哥要结婚，怎么还把家里的钱全卷走了。”

“可后来不知道为啥你没在那边稳住，三金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只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当初我妈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讲你坐地起价，把五万的金饰钱涨到十万，最后还是我咬牙补上了这个窟窿。”

嫂子气得胸口起伏：“我什么时候是这种贪财的人！”

我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又问：“那你月子中心的钱，到底是谁出的？”

一提这事，嫂子的眼圈瞬间红了：“还能是谁，我娘家出的呗！你婆婆说你把家里的钱全拿去买车了，你哥那点工资根本不够，我只好厚着脸皮找我爸妈借的钱才交上。”

那股怒气“噌”地一下就窜到了天灵盖。

我的车明明是自己起早贪黑攒的钱买的，现在想想，幸亏当时果断买了车，不然这笔钱说不定早被我妈用各种理由骗走了。

当我说起为了帮她交月子中心的钱，我把三万块奖金都给了妈妈时，嫂子气得直拍桌子：“合着到最后我成了蛮不讲理的恶人，她怎么能这么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说着说着，嫂子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当初结婚，你们家说好的十五万彩礼临时砍成六万，我咬着牙忍了；后来答应的三金一拖再拖，我也没再提过。我做这么多让步，就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想跟你哥好好把家撑起来。”

“没想到我退一步她进一步，你哥工资本就不高，家里大小开销全靠我的工资顶着，到头来却被这样编排！”

我皱着眉疑惑道：“哥哥一个月八千工资确实不算高，但也不至于全靠你养家啊。”

嫂子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说什么？你哥工资是八千？”

我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明白了——哥哥在工资这事上，也藏了猫腻。

过了好半晌，嫂子才失魂落魄地喃喃道：“原来他一直在骗我……这个家里，到底还有多少事是假的？”

“他跟我说自己一个月才三千五，我居然傻乎乎信了这么多年。”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一阵发酸，却还是忍不住问：“可他说月薪三千五，你当初怎么还愿意嫁？难道他救过你的命？”

没想到嫂子点了点头，声音带着哽咽：“他确实救过我的命啊。”

10

“那年我在校外被几个混混围堵，是你哥恰好路过救了我，可他也因为打架被学校开除了。”

嫂子指尖摩挲着茶杯边缘，回忆起往事时眼尾泛起温柔的涟漪，我却心头一紧连忙打断她。

“等一下，你说哥哥辍学是因为打架被开除？”

嫂子抬眸看我，眼神里满是疑惑：“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

我突然觉得喉咙发紧，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简直就是场精心编排的笑话。

他们这手感情操控玩得真是炉火纯青啊。

我扯着嘴角想笑，可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砸在手背上。

“他们一直骗我，说哥哥是因为家里太穷，为了供我读书才咬牙辍的学。”

“就因为这个说法，这些年我处处委屈自己，什么事都顺着他们，就想着要报答这份天大的恩情。”

嫂子猛地瞪大双眼，手里的水杯差点滑落，整个人都僵在沙发上。

我苦笑着摇头：“这样满肚子算计的人，这样精于拿捏人心的人，我不信他会平白无故去救一个陌生人。”

“说不定，那些混混本来就是冲他来的，你只是刚好出现在那个地方而已。”

嫂子皱紧眉头，声音都带着颤抖：“今天你说的这些，我真的能信吗？”

我掏出手机翻出那篇帖子：“我也是看到这个，才明白妈妈这些年一直在骗我。”

嫂子凑近屏幕仔细看着，看完后猛地一拳砸在床沿，指节都泛了白。

“他们居然敢这样糊弄我！”

我赶紧按住她的肩膀劝她别气，刚生完孩子的身子哪禁得住这样动怒。

这时她突然指着屏幕惊呼：“这个头像怎么这么眼熟？”

我凑过去一看，那熟悉的卡通头像正是常年给妈妈出主意的“军师”。

嫂子的声音开始发颤：“原来，他连自己亲妈都算计在内。”

“这个帮你妈出谋划策的人，根本就是你哥哥啊。”

这句话像冰锥扎进我心里，浑身的血液都瞬间凉透了。

我知道他对我的好掺了太多水分，可从没想过——

那个劝妈妈压榨女儿、往儿媳身上泼脏水，甚至为了套房子让刚生产的老婆冒风险的人，竟然是我哥。

他把所有人都当成垫脚石，只为自己过得舒坦。

嫂子盯着我，一字一句说得无比坚定：“我要离婚。”

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小侄子，我鼻子一阵发酸。

自己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太清楚那要面对多少旁人的指点和生活的艰难。

现在这个刚来到世上的孩子，也要跟着承受这些了。

我胡乱抹掉眼泪，眼神变得无比郑重。

“离，属于你的东西，一分一毫都不能少。”

11

嫂子生产后没几天就转入了高端月子中心，那天医院里的风波像从未发生过。

他们依旧维持着恩爱夫妻的假象，我也还是那个在家人眼中恶毒难缠的小姑子。

直到某天深夜，嫂子突然发来一长串截图。

截图里清晰列着哥哥名下的定期存款、基金持仓明细，加起来整整六十万。

还有他偷偷购置的商铺产权证明，以及刚过户没多久的两套拆迁房备案记录。

就连当初在网上匿名抹黑我的帖子，IP地址溯源结果也直指哥哥。

“这么短时间你居然把这些全查清楚了？”我打字过去时指尖都在发烫。

嫂子秒回：“有钱能使磨推鬼，现在我只想快点挣脱这牢笼。”

我同步将当年给哥哥的转账记录逐一打印出来，所有证据都已整装待发。

没过多久，哥哥就收到了两份盖着法院公章的传票。

一份是嫂子的离婚起诉状，另一份是我提起的财产追讨诉讼。

家里瞬间炸开了锅。

妈妈第一个冲到我家，进门就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哥当年为了让你安心读书，自己愣是辍了学，你现在居然狠心跟他要钱，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知感恩的白眼狼！”

“你嫂子无缘无故跟他闹离婚，你还在这儿火上浇油。你要是敢这么对亲哥，我就没你这个女儿！”

我看着她声泪俱下的样子，突然笑出了声。

“哥哥辍学是因为我吗？难道不是当年打架斗殴被学校勒令开除的？”

妈妈猛地瞪大眼睛：“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那些聊天记录截图：“我不仅知道这个，还知道这些年你处心积虑挑拨我和哥哥的关系，到处给我们泼脏水，装了这么多年慈母一定很累吧？”

妈妈脸上的悲愤瞬间凝固，嘴唇哆嗦着：“你全都知道了……”

“欣欣，有些事妈承认做得不对，但你哥是咱家唯一的男丁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家里能有传承，让你爸在天上能安心。”

她又摆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哀求：“你哥对这些事根本不知情，他一直被蒙在鼓里啊。他从小就疼你，从来舍不得让你受委屈。”

“现在他日子这么难，你就别添乱了赶紧撤诉吧。实在不行，那些钱妈慢慢攒了还你。”

我定定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知道这些年在网上教你怎么拿捏我们、出谋划策的人是谁吗？”

“就是你拼命维护、费尽心机想托举的好儿子。”

看着她瞳孔骤缩、满脸难以置信的样子，我心底涌起一阵大仇得报的快意。

“为了利益，他能利用你这么多年。在他眼里，家人亲情、夫妻情分什么都不算，只要对自己有利就能抛弃所有原则。”

“你真以为他会报答你的偏袒之恩？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养老根本指望不上他。不然你也不会偷偷问人，把房子全给儿子却想让女儿养老该怎么办了。”

妈妈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呆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过了许久才颤声问：“那个教我压榨女儿帮衬儿子的人，真的是你哥？”

可这突然浮出水面的十五万欠款，终究成了压垮这个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如果您心里真有半点疼我这个女儿，无论谁出这种缺德主意，您都不会听信的。”

“我们母女缘分到此为止吧，反正您刚刚也说了，不撤诉就不认我这个女儿。”

我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出家门，门外的阳光洒在身上，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

12

哥哥那场纠缠已久的官司终究以败诉收场。

论起婚姻里的责任，家庭中的担当，他从来都没真正担起过，本就不配拥有这些温暖。

那些用谎言编织的日子，靠欺骗维持的关系，总有被现实戳破的那天，始作俑者终究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最沉重的代价。

嫂子在法庭上据理力争，不仅稳稳拿到了孩子的抚养权，还成功追回了这些年自己默默养家的所有费用，连家里的商铺和住房也都判到了她名下。

而我这些年陆陆续续转给哥哥的钱，也在这次清算中全部追回，一笔笔算下来正好三十万，足够在这个节奏缓慢的小城市付套新房的首付了。

短短几天里，哥哥名下的资产几乎清零，最后只剩下他和妈妈住了大半辈子的那套老宅。

这件事太过荒唐离谱，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就在这个熟人遍地的小城里传开了。

哥哥如今走在街上，总有人在他背后窃窃私语，时不时投来指点的目光，日子久了，他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渐渐变得有些恍惚。

他这副样子加上败坏的名声，让公司领导很不满意，没过多久就收到了辞退通知，从此彻底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一天天消沉下去。

但这些糟心事，如今都和我没什么关系了——我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新房子。乔迁新居那天，嫂子特意赶来为我祝贺。

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火锅，升腾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我们举起杯子轻轻碰在一起。

“今天我刚拿到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从这一刻起，我终于摆脱了那段窒息的婚姻，彻底自由了。”嫂子眼里闪着释然的光。

我也笑着举起杯子：“今天我终于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新家，从前那个充满算计的家，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挣脱了那段糟糕透顶的婚姻，远离了满是欺骗的家庭，就像在漫长的阴雨后，终于迎来了一场灿烂的新生。

我看着她，认真提议：“以后不用再叫我小姑子了，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叫顾欣欣，很高兴认识你。”我伸出手，笑容里满是轻松。

“我叫陆亦可，很高兴能成为你的朋友。”她握住我的手，眼里是同样的释然。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热腾腾的火锅上，整个屋子都暖融融的，世界依然美好得让人心生希望。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