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味道(31)丨糖醋入味,岁月含情
发布时间:2025-09-14 06:34 浏览量:20
宿舍的空调嗡嗡响着,窗外的蝉鸣时断时续。我盯着电脑屏幕,论文写写删删,思绪像被风吹散的烟,怎么也聚不拢。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母亲的消息:“记得按时吃饭,别总对付。”短短一行字,却让舌尖无端泛起一阵酸甜,是糖醋排骨的味道。
这味道,是从高三那年飘来的。那时候家里的厨房总在深夜亮着灯。我伏案刷题,母亲便在灶台前忙活。老旧的油烟机嗡嗡响着,锅铲翻动的声音像某种安神的韵律。她端来一碗糖醋排骨,琥珀色的糖浆裹着肉块,灯光下泛着油亮的光。咬一口,酸甜的汁水在齿间迸开,姜末的辛香恰到好处地调和了腻味,连骨头缝里都浸透了糖醋的浓香。
若要细究起来,这滋味其实早在记忆里生了根。小学时每到周五放学,远远望见家里厨房的窗户飘着白烟,就知道母亲又在做糖醋排骨了。书包还挂在肩上,我就迫不及待地往厨房钻。母亲系着那条蓝底白花的旧围裙,在氤氲的热气中回头看我:“洗手去,马上就好。”锅里的糖浆咕嘟咕嘟冒着泡,金黄油亮,像融化的琥珀。
母亲做糖醋排骨极有章法。冰糖下锅,小火慢熬,待糖浆泛起细密的金泡,便迅速倒入焯过水的排骨。“滋啦——”一声,热气腾起,糖香混着肉香在厨房里弥漫。她手腕灵巧地一抖,排骨便在锅里翻了个身,糖色均匀地裹上去,像镀了一层琉璃。我曾问她秘诀,她笑笑:“火候要准,糖色要透,醋要最后放。”这话听着简单,可真正做起来,才知道里头藏着多少工夫。
去年寒假,我第一次自己动手。站在灶台前,竟有些手忙脚乱。糖熬过了头,焦苦味直冲鼻腔;醋放早了,酸得呛人。最终盛出来的排骨黑黢黢的,像糊了一层炭。母亲夹了一块,细细嚼了,说:“还行,就是糖熬老了。”我讪讪地笑,心里却明白,这道菜里的门道,远不止糖和醋的比例。
今年开学返校那天,母亲往我行李箱里塞了个保温盒。高铁上,我打开盒子,排骨已经凉了,糖浆凝成透亮的琥珀色,咬下去依然酥脆。邻座的阿姨瞧见了,笑着说:“你妈妈手艺真好。”我点点头,发现盒底还压了张字条:“热透了再吃。”字迹有些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我捏着纸条,心里蓦地一暖。
如今在学校,食堂的糖醋排骨颜色深红,酱汁浓稠,可总少了那份恰到好处的酸甜。偶尔和母亲视频,她总说:“你小时候最爱吃这个。”我笑着反驳:“我什么都吃。”可挂断后翻看手机里的照片,才发现这道菜确实贯穿了我的成长——生日时的一碟惊喜,考试后的慰藉,还有无数个寻常傍晚厨房飘来的糖醋香。
或许味觉是最深的记忆。那些糖醋排骨里的酸甜,那些深夜厨房的灯光,那些无声的牵挂,都在时间里慢慢沉淀,凝成一块琥珀,每次想起,都泛着温润的光。如今每次回家,我总爱站在厨房门口,看母亲翻炒糖色。阳光斜斜地照进来,她的鬓角已见零星的白,手腕却依然灵活。她往我手里塞一把冰糖,说:“炒糖色时,手腕要活络些。”我攥着糖块,看它们在掌心渐渐温热,忽然明白,这道菜的滋味,从来不止于舌尖。
家的味道,大抵如此。不惊艳,却独一无二;不完美,却温暖妥帖。就像那琥珀色的糖浆,经年累月,熬煮的尽是温柔。
文字丨理学院大二学员 李智贤
图片丨来源网络
编辑丨李叶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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