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州仓街往事219：儿子喊她妈妈了，但她并不开心

陈瑶一早就出去了，去超市给儿子买被褥被套、浴巾、毛巾、拖鞋，想买双软底的便鞋，在小区散步穿，儿子的脚多少码，她不知道，只能算了，问彬彬，彬彬未必晓得，问琴琴，是自讨没趣，再讲琴琴跟她搭界吗？

从超市回来了，把东西一样一样地放好。她点燃了一支烟，坐在沙发上，想着一个问题，如果儿子来了，要不要跟姜老师再联系呢？暂停，不能再联系，这不妨跟姜老师讲清楚，能理解就理解，不能理解只能各自安好。

中午，她随便吃了，不能静下来心汰、烧，内心是焦虑的，琴琴会不会设卡了，琴琴放行了，她能跟儿子能处出母子之间的亲情吗？

她想到了陈嘉了，让陈嘉陪她去，从气势上压倒琴琴，主要是陈嘉跟步金的关系比她好，登登生日，或者她突然想起来了，会强横地喊彬彬把步金送到了她家里去，步金跟陈嘉的关系肯定比她更近更亲。

她开车出去了，去了陈嘉单位。到了，车子停好，给陈嘉打电话，手机通了挂掉了，在忙？要么，上楼去找她。

她到二楼，陈嘉他们的办公室的门敞着，六个人一个办公室。陈瑶轻轻地敲了门。

一个女的问，你找谁？但马上想起来了：你是陈科长的姐姐？

陈瑶想记性这样好，她总共来过两趟，她微笑，意思是，对咯。

那个女的，把陈瑶领进了跟这间办公室相通的科长室，其实外面走廊里也有门的，门上还有牌子的，陈瑶没注意而已。

倷坐一歇，我帮倷泡杯茶，科长在三楼。她怕陈瑶听不懂“三楼”，重新解释了一遍，就是在我们局长那边。她把泡好的茶，放在了沙发间的茶几上。

谢谢倷。

不客气。那女的莞尔一笑，人出去了。

陈瑶环视着陈嘉的办公室，跟她从前的董事长、总裁室相比，她的办公室派头要大得多，但是陈嘉的办公室更有分量，像黄金饰品一样足金的。

陈嘉拿着文件夹进来了。你怎么会来的？

陈瑶把事情说了：你就陪我去吧。

我不去的，这只女人我看见头疼的，不是怕她，是犯不着跟这种女人打交道。倷是步金的娘，倷吓啥？倷那些酒那么大的量，都敢卖，还要喊霍国拄父子俩帮你尝尝，儿子倒不敢见的。

陈瑶真的生气了：你讲得阿滑稽，我是被人骗的阿好。陈瑶拿起车钥匙走了。

陈嘉追了出来：我送送倷，倷小时候一直欺侮我的，我现在说你二句，你就受不了。

陈瑶站住了：我啥辰光欺侮过倷。

俩个人都笑了。

好了，你走好，我不送你了，我手头有一堆事情要忙。

陈瑶坐进了车里，没有马上发动车子，她在想，老话讲，人到什么山，讲什么话，是千准万确的。

陈瑶在车子里坐到差不多辰光，才慢慢地往中街路开去，车停在了一家饭店门口，饭店的夜市还没开始，空荡荡的。

吃饭啊。

对咯，还有三个人，马上来，有包厢？

有，里面都是。

陈瑶走了进去，推开了口上的一间包厢：泡四杯茶，有人来找，就讲我在这里。

好的。

陈瑶坐下来后，就给彬彬打电话了。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彬彬、琴琴、步金来了。

琴琴这只女人，陈瑶有几年没看见了，老了肯定比陈瑶要老，她没有跟陈瑶打招呼，陈瑶也没理她。儿子步金，更让她吃惊，有小男人的腔调了，跟彬彬一样高了。

她们坐了下来。琴琴凶步金了：倷不喊人的？

妈妈。步金声音很轻。

陈瑶眼睛朝上望着，不领这只女人的情咯，她这是挑衅，意思是她把自己的儿子调教得有规矩了。

步金，最近，妈妈歇在家里，你住过来来吧，你去上课、去补习，我都全程接送，我也好好烧点给你吃吃。

步金：不太可能的吧，我要搬多少东西过去。

倷要搬多少，我喊车子来搬多少。

步金：我不去的，我功课有问题，我要问我姐姐的。

陈瑶的脸色灰了，再劝儿子，儿子功课没人问了，这责任她这个当妈妈担当得起？

陈瑶不响了。

彬彬讲，要么就让他留在我这儿吧，现在是他关健的时候，是冲刺的辰光。

陈瑶嘴巴紧闭，生气，但无话可说。

琴琴开口了：没有事情，我们走吧，回去要烧夜饭了。

他们站起来，步金想跟陈瑶道别的，但最终没有开口。三人消失了。

陈瑶想哭，给了饭店50元，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