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女士去烈士墓地扫墓,儿子突然说:妈妈,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发布时间:2025-09-24 23:50 浏览量:27
活着的人与自己的墓碑:刘法玉的两次人生
“妈妈,你没有名字吗?为什么孔园的墓碑上有你的名字?”
1986年,刘法玉先生陪儿子参观烈士墓,发现了这个惊人的事实。
他显然还活着,但他的儿子看到了烈士的墓碑,上面有他的名字,旁边出现了一个更熟悉的名字。
有了这次经历,刘法玉年轻时的奋斗经历逐渐为人所知。
至于纪念碑,上面的名字是他的,但组织认为他战死了,所以才采取这样的行动。
这个总是走向坟墓的女人,有着怎样辉煌的过去?
真实身份揭晓后,他的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孔琳,找到你自己
很多人提到这一幕,第一反应都是“怎么可能”。可在那一年的春天,事情就这么发生了,干净利落,闹出一身冷汗。说实话,换谁都懵:你站在儿子身边,抬头看着石头上刻着自己的名字,还带着“红军烈士”四个字。
这趟远行原本是为了散心。前年冬天,和她相伴半辈子的老伴走了,家里忽然就安静得可怕。碗碟磕碰声一停,她晚上常常醒来,不知手往哪放。儿子看母亲一天天瘦下去,就盘算着待来年天气转暖,拖她出去走走。去哪?她没犹豫:“回一趟兴国吧。”那是她心里一道难以翻越的岭。
火车晃悠悠地从北到南,窗外的油菜花黄得晃眼。她把带来的布包放在腿上,时不时摸摸,像是害怕东西会跑。路上她话不多,偶尔提一句“从前我们也是坐这样的车,只不过车厢里不卖方便面”,然后自己笑笑。那种笑,是年纪大了的人才有的,苦、甜都在里面。
到兴国后的第一站,是烈士陵园。她说必须先去“那边看看”。儿子没多问,只扶着她走台阶。风穿过松林,沙沙的,像有人在背后说悄悄话。按她的指引,他们一排排找过去,终于在一块不显眼的石碑前停下。碑上刻着“赖来发”。她的手抖了抖,轻轻摸上去,像在摸一个人的头发。
她低声和儿子提起旧事。年轻的时候,她在家乡和赖来发成了伴,两个人都穿上灰布军装,都是红军。那时候没太多讲究,东西一背、脚一抬,今天在哪儿睡都不知道。后来他在前线没回来,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见上。讲到这儿,她没再往下说,话就卡在喉咙里了。
正在这时,儿子忽然停住,眼睛盯着旁边一块碑:“妈,你看。”那块石头上刻着四个字——红军烈士,下面是她的名字,一笔一划,谁也看不走眼。空气在一瞬间像凝固了。她先是愣着,然后整个人像被人猛地推了一下,连退两步,差点没站稳。
这事不是闹着玩的。很快,管理处的人来了,地方上的干部也赶过来,带着册子、翻资料。那时候档案不像现在一样一查就出来,翻一本小册子得翻半天。几个人核对着老材料,上面写着:某年某月,刘法玉同赖来发为夫妇,执行任务被捕,后牺牲,烈士名录登记。材料写得板正,像没给人留活路。
等他们讲完,她把兜里攥热了的手帕掏出来,擦了擦眼圈:“我就是刘法玉,我还在。我一直在找,只是没找到你们。”那一刻,她眼泪涌出来,不是委屈,也不是抱怨,更像是半辈子悬着的一口气,总算找到了落地的地方。
往回说。她年轻时是个利落人,1933年参加党组织,分在卫生和后勤,跑前跑后,急诊包永远背在身上。那年头,药比金子还难得,谁手里有点消炎粉都得当心呵护着。1935年,上头派她和钟三秀跑一趟,去联系一个姓曹的郎中,取回一批要紧的药。两人换上破衣裳,扑一身灰,装出一副讨饭的样子,沿途连水都不敢多喝,生怕上厕所耽误了时间。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药刚到手,人还没喘匀,麻烦就跟着来了。反动派像闻到了味儿,扑过来就要搜。老曹不犹豫,拿出自己做掩护的劲头,硬把火力引过去。他那眼神,她一辈子忘不了。她和钟三秀趁乱转身就跑,可还是没跑掉,绳子在手腕上一勒,她知道这回难了。
进牢的日子,没什么可多说的。灶台冷着,风从墙缝里钻,夜里老鼠跑过她的脚背。人问东问西,她咬牙不出声。身上的伤就那么一处一处加,心里想的却是“药呢?送到了没有?”她甚至记不清是哪一天被押上车往郊外去的,只记得天色灰蒙蒙,像要下雨。
走到半路,枪声一响,世界跟着变了。救人的同志冲了上来,她也知道不能拖人后腿,心里一狠,和钟三秀一块儿跳下车,拼命往山坳里窜。山路陡,人心乱,她脚下一滑,一头栽了下去。再睁眼时,天都亮了,身边静得可怕,钟三秀不见了,只有远处不停的鸟叫。她先摸摸身上,有没有还能用的地方,然后站起来,咬着牙往前走。
之后的路,没谁给她指。部队在运动,她追着线索跑,晚上睡在山神庙的廊下,白天沿着小路打问,可每次赶到都被告知“已经转移”。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你明明知道自己属于哪儿,却一次次扑了空。最后,她走到了张金口,被一户热心的农家收留。热粥端过来,一口下去,胃里烧火一样。人慢慢缓过来了,心里那道口子却没那么容易合。
世事就这样,把她带到了另一条路上。她在那里成了家,生了孩子,不再谈战场,也尽量不想。但有时清晨烧水,她也会忽然愣住——她在锅里看见自己的影子,不太敢认那是自己。新中国成立以后,她几次去找地方上登记,说清楚来历,可事儿没结果。档案那阵子像掉进了水里,捞不着。她想着算了吧,活着人得过日子。
多年后,命运拐了个弯,把她带回了自己的名字面前。那会儿,她站在石碑前,像被人替她说了一句迟到的“我记得你”。地方上很快给她核实身份,来来回回补材料、走程序,这些枯燥的事她都耐着性子做,只是常常抬头望一下外面那棵松树,像在清点岁月。
真正让她笑出声的,是第二年。1987年,她被带到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一位同她一样白了头的女人,站起来,眼里全是水光。两人对了半天,几乎一齐说:“你还活着!”拥抱那一刻,像把几十年没说完的话一起嚼碎咽了。后来她们才补上细节:钟三秀那次也滚下了山,醒来后误打误撞找到了队伍,解放后分去工厂做工,朴朴素素过了大半生。她以为刘法玉早不在了,这回再见,像把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挪开了。
事情传开后,来采访的人多起来。有人问她,要不要向政府申请补偿?她摆摆手,声音不大:“我们那会儿是自己信这条路,哪能回头张口要啥。”她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生活还是那样,菜该几两就是几两,孩子们自己去闯。别人想着给她点优待,她笑着谢了:“你们忙你们的,我好得很。”
她真正在意的,只一件小事。她去县里,和人家说:墓碑甭撤,就让它在那里。我以后走了,能不能就葬在那下面?这要求不大,却很真。她的名字,在石头上先行了几十年;她的心,也一直和那片土地连着。地方上很爽快地答应了,工作人员握着她手,连说“应该的”。她点点头,没再多言。
一回到家,她在灶台前多站了会儿,往锅里添了两次水。她不是在等谁回家,她是在跟自己说话——“你看,我们都到这一步了。”夜深人静,她会翻出旧布包,里面是她留了很久的一块红布角,边沿磨得发白。她把布摊开,压在书底,那种千万里走回来的安稳,就那样悄悄落在屋檐下。
扯远了。说到底,这件事像给人提了个醒:人活在世上,有时候比石头上的字还轻,有时候又比石头更重。几十年,谁记得谁、谁认得谁,都得靠一点执拗撑着。她没有怨天尤人,只是把日子一步步过到今天;名字先她一步躺在陵园里,她后来者终于赶上了自己。
我常想,如果当年那辆车上,她不往下跳,是不是另一个结局?如果那次登记顺利,她是不是就不会错过那么多年的“组织生活”?话又说回来,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她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活,好好地记。剩下的,把它交给风、交给石头、也交给那些在春天里走上台阶的人。谁停下来读一读碑上的字,谁就会知晓:有些人,早在我们看见她之前,就已经在我们身边站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