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临时叫我去家族聚餐，等我匆匆赶至，桌上早摆着满盘残羹冷炙

手机屏幕还亮着妈妈十分钟前发的“赶紧来XX饭店，家里聚餐”，雅雅攥着共享单车车把冲进饭店包间时，扑面而来的不是饭菜香，而是一股冷油味——圆桌中央摆着几盘凝固的红烧肉，青菜叶子蔫得发灰，连汤碗边缘都结了圈白霜。妈妈坐在主位，手里剥着橘子，抬头瞥她一眼，语气没半点温度：“叫你半小时前就到，磨磨蹭蹭的，这菜怎么就不能吃了？”

雅雅刚想解释路上堵车，妈妈已经把橘子皮往骨碟里一扔，声音抬高半度：“自家人还嫌剩饭？赶紧去买单，亲戚们都等半天了。”她捏着钱包的手指泛白，借口去洗手间想缓口气，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见包间里妈妈的声音飘出来：“雅雅哪有婷婷大方？上次婷婷请我们吃火锅，连单都没让我提，哪像她，还得我催着来。”雅雅扶着墙的手猛地收紧，指节硌得生疼，可肚子里的饥饿感又拽着她——她早上只喝了杯豆浆，本以为能赶上一顿热饭。

折回包间时，婷婷正从手机上抬头，嘴角挂着假笑：“大家别等我姐了，她可能就是忘了带钱。要不今天我请吧，正好我还想求堂姐帮个忙——堂姐在海城不是有房子吗？我明年毕业想去那儿发展。”雅雅看着婷婷面前没动过的热菜，突然想起高中时的自己：每个月五号，妈妈都会把五百块生活费塞给她，嘴里念叨“婷婷比你苦，她每月就三百，我这是怕你攀比”。可她每次回学校，都会在超市买最便宜的馒头，就着免费开水当午饭，有次班主任看见她啃干馒头，塞给她一盒牛奶，她攥着牛奶哭了半节课——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婷婷每天放学回家，都能吃上妈妈炖的排骨，每月零花钱早就超过了五千。

更让她心口发堵的是高三那个冬夜。她复习到凌晨，饿得胃里反酸，偷偷溜进厨房想找片面包，却看见妈妈正给婷婷递烤羊排，油光锃亮的肉上撒着孜然，婷婷咬一口，妈妈就笑着递纸巾。雅雅刚迈进去一步，婷婷突然尖叫：“妈！她要抢我的羊排！”妈妈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伸手就把雅雅推倒在地，冰凉的瓷砖硌得她腰生疼，妈妈还在踹她的腿：“饿死鬼投胎啊？这是给婷婷补身体的，你也配吃？”后来亲戚问起，妈妈总说：“雅雅小时候就爱偷吃，半夜跟妹妹抢羊排，一点教养都没有。”

雅雅坐在角落，听着妈妈和婷婷一唱一和说堂姐的房子，突然没了忍下去的力气。她悄悄摸出手机，给服务员发消息取消刚点的扬州炒饭，起身就往门口走。妈妈在身后喊：“你去哪？单还没买呢！”她没回头，脚步快得像逃。刚到出租屋，手机就炸了——妈妈的电话里满是尖利的指责：“你是不是故意躲买单？一桌长辈等着你，你好意思？婷婷都替你付了五千，赶紧转给她！”

雅雅盯着手机屏幕，突然笑出声——她连一口热菜都没碰，凭什么要付五千？她打开家族群，妈妈已经发了好几条消息：“雅雅说请客结果跑了，让婷婷垫钱，这孩子太不懂事”“都是一家人，她怎么这么小气”。大伯跟着附和：“忘本的孩子没出息，赶紧把钱给婷婷，她还没工作呢。”雅雅指尖发抖，敲下一行字：“第一，我没说过要请客；第二，我一口东西没吃；第三，是妈妈临时叫我来的，你们根本没打算让我吃饭，只是要我买单。”

消息发出去没两分钟，婷婷就私聊她：“姐，五千块是我一个月生活费，你不能赖账啊。妈妈说你最大方了，怎么这点钱都舍不得？”雅雅看着“生活费”三个字，眼泪突然砸在手机屏上——她想起十八岁那年，妈妈把五百块扔在她面前：“你成年了，国家规定只得供养到这时候，以后你自己养活自己吧。”她当时跪下来求妈妈：“我还要上大学，书本费都要四百多。”妈妈却转身进了屋，说“家里条件差，你自己想办法”。后来她才知道，那时候家里刚全款买了房，写的是婷婷的名字。

更让她寒心的是去年——她考上事业编，公示期快结束时突然被取消资格，直到面试领导偷偷告诉她，有人举报她“虐待母亲、不孝顺”，举报信上的字迹，她一眼就认出是妈妈的。原来妈妈举报我时，连一句犹豫都没有，就像当初踹她出门时一样狠。

那天之后，雅雅没再跟家里联系，直到半个月后，爸爸突然给她打电话，声音哽咽：“雅雅，爸爸对不起你，我不知道你妈对你这么狠。婷婷不是我亲生的，我把她赶出去了，你回家住吧。”雅雅握着电话，只觉得荒谬——这些年她被爸爸的巴掌打得多狠，被妈妈的冷话刺得多痛，他现在一句“不知道”就想抹掉所有？

她没回家，却在一周后接到了老家派出所的电话——爸爸在饭菜里下了药，他和妈妈都没抢救回来。雅雅回去办丧事时，大伯拉着她问：“你堂姐在哪？自家孩子哪有不原谅的，让她帮衬婷婷一把。”雅雅看着大伯虚伪的脸，低声说：“有没有可能，是堂姐不肯原谅你当年把奶奶赶出门？”大伯的脸瞬间白了，她扯下胸前的白花，转身走出了那个充满压抑回忆的院子。

如今雅雅在海城找了份工作，堂姐的房子里阳光很好，她终于不用再啃冷馒头，不用再听妈妈的刻薄话，不用再在玻璃渣里找“母爱”的影子。只是偶尔吃到烤羊排时，她会想起奶奶偷偷给她塞的荷包蛋——那是她这辈子吃过最暖的东西。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明明身处“家人”之中，却觉得比一个人更孤独？如果是你，面对曾经伤害过你的家人，会选择彻底告别，还是试着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