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她说:我能叫你妈妈吗?那一刻,我手里的粥勺掉进了锅里
发布时间:2025-11-27 01:30 浏览量:8
#小说#
立冬那天,我满心欢喜地嫁进了陆家。
本以为要开启举案齐眉的婚后生活,没想到却是跳进了火坑。
婆婆是个笑里藏刀的老阴阳师,丈夫是个惜字如金的闷葫芦。
五岁的继女见我就躲,似乎很讨厌我。
本想摆烂度日,直到我无意间听见了她的心声。
“后妈身上真香!想贴贴……”
“奶奶净胡说,她明明比画报上的仙女还好看!”
“她虽然不是我的亲妈妈,但我有点喜欢她。”
5
何美兰那次登门之后,我就留了个心眼。
可不能让她觉得我这个女主人是好欺负的。
陆香香的心声更是给我敲响了警钟。
“何阿姨以前给我糖吃,转头就跟别人说我没娘教,野孩子!还跟奶奶说后妈肯定看不上我!”
这孩子,原来什么都懂,只是憋在心里不说。
过了两天,何美兰又找了个由头,说是送厂里发的劳保用品,挑着晚饭的点来了。
这次陆秋实难得在家。
她进门看见陆秋实,眼睛一下子就放了光:“秋实哥,正好你在,厂里下个月的生产计划,我有点想法想跟你汇报一下,你看……”
“何会计,先吃饭吧。”我没等她说完,端着刚出锅的玉米面饼子从灶房出来,“工作再忙也得吃饭,不然胃哪受得了?香香,快去拿碗筷。”
陆香香立刻响亮地应了一声:“知道啦!”
陆秋实看了看已经摆上桌的饭菜,对何美兰说:“先吃饭吧,工作的事明天去厂里说。”
何美兰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勉强道:“那……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她悻悻地走了。
陆秋实没说什么,默默坐下拿起了饼子。
陆香香挨着我坐下,小声在我耳边说:“阿姨,你做的饼子真香。”
我以为何美兰会消停点,没想到她还有后招。
6
没几天,厂里就传出了些风言风语。
说我这个县长千金娇生惯养,连饭都做不好,整天就知道打扮,对香香也是面子情,根本不是真心对孩子好。
话里话外,暗示我配不上陆秋实,这个家还得靠她何美兰里外帮衬。
这话传进耳朵里,我没急着去找她吵架,那样反而显得我心虚。
我琢磨了一下,有了主意。
中午,我特意炒了两个陆秋实爱吃的菜,烙了陆香香喜欢的葱油饼,用铝饭盒装好。
然后给陆香香扎了个马尾辫。
“香香,我们一起去给爸爸送饭好不好?”
“好!”
我们娘俩一路走着去了纺织厂。
厂区里人来人往,不少工人都好奇地看着我们。
我大大方方地牵着香香,直接去了厂长办公室。
陆秋实看到我们,很是意外。
“你们怎么来了?”
“看你最近忙,吃饭肯定又凑合,给你送点热的。”
我把饭盒放在他桌上,又拿出一个小的给陆香香,“香香,来,坐这儿吃。”
陆香香接过小饭盒,却先掰了一块葱油饼,踮起脚递到陆秋实嘴边:“爸爸,你吃,阿姨做的,可香了!”
陆秋实愣了一下,低头就着女儿的手吃了。
“阿姨,你也吃!”陆香香又转身把饼递给我。
我笑着咬了一小口:“乖,你自己多吃点。”
这幸福融融的画面,门外经过的工人都看得真真切切。
那些说我不会持家、对孩子不好的谣言,在这顿午饭面前,不攻自破。
后来我听说,陆秋实把何美兰叫到了办公室。
具体说了什么没人知道,只知道何美兰出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脸色很难看。
那天晚上,陆秋实回来得比平时早一些。
我和陆香香正在灶房里大展身手。
我忙着和面,她坐在小凳子上帮我摘豆角。
陆秋实站在门口,愣愣看着我们,看了好一会儿。
他笑了笑,淡淡地说:“以后,何会计不会再来咱家里了。”
我和面的手顿了顿,点点头。
陆香香抬起头,看看爸爸,又看看我,咧开嘴笑了。
“太好了!讨厌的何阿姨再也不来了!”
7
一晃眼,冬至了。
陆秋实还是忙,但回家吃饭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
晚上,陆香香睡下了。
我坐在炕沿边缝补她刮破的衣裳。
陆秋实站在门口,挠了挠头,“还没睡?”
“快了,把这口子缝好就睡。”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手里的针线没停。
他犹豫了一下,走进来,把一个木盒子放在我旁边的炕桌上,“这个……给你。”
我疑惑地看着那个木盒子,“这是什么?”
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送你的,你……你打开看看。”
我放下针线,打开了木盒的搭扣。
盒子一开,我差点被闪瞎了眼。
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十个大金镯子!
金镯子下面,还压着一本红色的信用社存折。
我彻底愣住了,拿起一个金镯子,掂了掂,又沉又实的。
我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陆秋实,你……你送这么多金镯子给我干嘛?我又不是哪吒,要戴这么多乾坤圈!”
陆秋实的耳朵尖迅速红透了,连带着脖子都泛着红。
他不敢看我,眼睛盯着地面,小声说:“王婶……她说……她说女人家都喜欢这个,金子实在……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就……就多买了几个,你挑着戴……”
“晓荷,有件事,我得跟你说清楚。”
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我……我其实,早就认识你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时候的事?”
他不好意思地抠着炕桌边,小声说:“四年前,在县文化汇演。你在台上唱《红梅赞》。”
我瞪圆了眼睛。
那时我还是文工团的报幕员,确实参加过汇演。
“后来我每次进城送报表,都绕路从文化馆后门走。”
“有回看见你蹲在槐树下喂野猫,还跟猫说话……”
我噗嗤笑出声:“所以你就跟特务似的盯我梢?”
“就、就看了七八回!”
他急得结巴起来,“去年冬天你在供销社门口摔了一跤,是我扶的。你说了声谢谢,拎着碎了的鸡蛋就走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大雪天,确实有双温暖的大手扶过我。
当时光顾着心疼鸡蛋,都没看清人脸。
“那天我盯着自己手心看了一整天。”
陆秋实傻笑,“你手套上的毛线球勾在我扣子上了。”
我从针线筐里翻出那副手套,上面果然有个小破洞。
我惊讶地看着他,这些我从来都不知道。
“这门亲事,是我……是我厚着脸皮,去找老县长,又求了公社领导,才……才求来的。”
他说到这里,脸更红了,“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年纪比你大,还是个二婚,又带着个孩子,嘴又笨,不会说好听的话……我怕你嫌弃,不知道该怎么跟你相处,就只能……只能躲着点。”
他顿了顿,继续嗫嚅着:“我每次进城,看到那些你没吃过的小零嘴,什么茯苓饼、龙须酥……就想着买回来给你尝尝。我看你好像挺喜欢……我心里就挺高兴。”
原来这场婚姻,不是他被动接受,而是他主动争取的。
原来他之前的冷淡,不是因为不在意。
而是因为太在意,怕自己不够好。
我看着他眼睛里那份近乎孤注一掷的真诚,心里那点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这个古板内敛的糙汉,把他能想到的好,都捧到了我面前。
我拿起一个金镯子套在手腕上。
抬头看着他,忍不住笑了:“王婶说得对,女人家是喜欢这个。不过,以后别买这么多了,戴不完,浪费。”
陆秋实看着我笑,这才松了口气,自己也跟着傻呵呵地笑了起来。
窗外飘起了鹅毛大雪,屋里却温暖如春。
8
年关将近,育红班要搞汇演,陆香香被选上了上台表演。
汇演那天,陆秋实厂里临时有重要会议,实在走不开,只能我去。
公社大礼堂里坐满了家长,闹哄哄的。
轮到陆香香他们班上台了,孩子们穿着清一色的小围裙,手里拿着小锄头道具,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音乐一响,孩子们开始边唱边跳。
陆香香站在第一排靠边的位置,一开始动作还算标准。
可没跳几下,我就听见她心里开始慌了。
“哎呀,“劳动的快乐说不尽”后面是什么来着?是“劳动的创造最光荣”?”
“完了完了,想不起来了!”
她这一慌,手脚就有点不听使唤,该抬左脚的时候抬了右脚,差点把自己绊倒。
小脸急得通红,眼睛时不时就往我这边瞟。
“后妈在台下看着我呢!不能给她丢脸!怎么办怎么办!”
我在台下赶紧朝她用力地挥手,用口型对她说“别怕”,然后使劲儿给她鼓掌。
周围的家长也跟着鼓起掌来。
陆香香下台时,飞快地冲到我怀里,小脑袋埋着不肯抬起来。
“我跳错了……”
我搂着她,拍着她的背安慰:“谁说的?我闺女跳得最棒了!我都看见了,你后面都没慌,特别勇敢!”
她这才抬起头,委屈巴巴地看着我:“真的?”
“当然是真的!”
晚上回到家,陆香香叽叽喳喳地跟陆秋实讲台上的事。
也许是心情好,也许是觉得该为家里做点什么,陆秋实卷起袖子,对我和陆香香宣布:“今晚我来做饭,给你们下面条吃!”
我俩都惊讶地看着他。
毕竟,他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你行吗?”
我有点怀疑。
“下个面条有什么难的。”
他信心满满地进了灶房。
结果,没过多久,灶房里就传来一阵兵兵乓乓的声音,还有一股焦糊味飘出来。
我放心不下,走过去一看,直接笑出了声。
锅里的水放少了,面条坨在一起,黏糊糊的,酱油还放多了,黑乎乎的一锅,看着实在让人提不起食欲。
陆香香跟在我身后,探着头看了一眼,立刻在心里发出了尖锐的爆鸣。
“这黑乎乎的一锅是什么呀!比奶奶熬的草药还吓人!”
“爸爸是把灶房炸了吗?”
“这面条还能吃吗?会不会中毒啊?”
陆秋实举着锅铲,眼巴巴地望着我们:“就是酱油放多了点……”
我凑近一闻,差点被呛出眼泪。
这哪是放多了点,分明是把酱油瓶底都倒空了!
“让我来抢救一下。”我系上围裙,把糊锅端到一旁,“香香,去菜园拔两根小葱。秋实,你把橱柜里那罐猪油拿来。”
陆香香嗖地窜出去,心里还在嘀咕。
“幸好有后妈在,不然今晚就要饿肚子啦!”
“爸爸做饭的样子像在打架,锅铲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我往糊锅里加了瓢清水,用筷子把结成团的面条搅散。
猪油下锅滋啦作响时,陆香香攥着两棵葱跑回来,急得小辫子都跑歪了。
我往锅里撒了把葱花,“看好了,这样香味就出来了。”
焦糊味渐渐被葱香取代。
最后淋上几滴醋,锅里的黑暗料理居然瞬间变得油亮诱人。
陆香香扒着灶台使劲吸鼻子:
“好香!后妈会变魔术!”
“刚才那锅黑东西怎么突然变得油光水滑的?”
陆秋实目瞪口呆地看着我:“这、这还是我煮的那锅面?”
“尝尝?”我挑了一筷子递到他嘴边。
他迟疑地张嘴,眼睛一下子亮了:“好吃!”
陆香香急得直跳脚:“我也要!我也要!”
我给小馋猫也挑了一筷。
她鼓着腮帮子嚼得喷香,心里美滋滋的。
“以后还是让后妈做饭吧!”
“爸爸负责烧火就行!”
看着父女俩围着锅台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
陆秋实看着我笑,自己也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9
纺织厂为了丰富职工生活,决定办个联谊舞会,要求各科室和车间的干部都要带头参加。
陆秋实作为厂长,自然是必须参加的。
这可难坏了他。
他这个人在车间里指挥生产是一把好手,在办公室里看报表也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可一说到跳舞,那真是擀面杖吹火,一窍不通。
连着好几个晚上,他都把自己关在堂屋里,偷偷练习。
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瞒不过家里的小机灵鬼。
这天晚上,我在外屋给陆香香织春天穿的薄毛衣。
陆香香本来在玩翻花绳,忽然竖起小耳朵,蹑手蹑脚地溜到里屋门边,扒着门缝往里瞧。
“哎呀!爸爸又顺拐了!左手左脚一起出去了!笑死我啦!”
“哎哟!他踩到自己脚了!差点摔个屁股蹲儿!”
“他这样去跳舞,肯定要出洋相!”
她捂着嘴跑回我身边,兴奋地说:“阿姨,爸爸在里面……在里面乱扭呢!”
我点了点她的额头,小声说:“别瞎说,爸爸那是……在锻炼身体。”话虽这么说,我自己也差点笑出声。
里面的脚步声停了,传来陆秋实的一声叹息。
看来他自己也挺懊恼。
陆香香眼珠子一转,拉着我的胳膊撒娇:“阿姨,我们去帮帮爸爸吧?你肯定会跳舞,对不对?”
我犹豫了一下。
让我去教他?
他那个闷葫芦性子,会不会觉得丢面子?
陆香香却不管那么多,直接跑到里屋门口,敲了敲门:“爸爸,我们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动静一下子停了,过了一会,门才被拉开一条缝。
陆秋实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地问:“怎么了?”
陆香香仰着小脸问:“爸爸,你是不是在学跳舞啊?”
还没等陆秋实回话,她又接着说:“阿姨说她可以教你!她跳得可好了!”
我震惊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不用了,我……我就是随便活动活动。”他嘴硬道。
“活动活动也好,”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正好我也活动活动,咱们一起?香香,放收音机,找个有节奏的曲子。”
陆香香欢呼一声,跑去打开收音机,调到一个正在播放进行曲的频道。
雄壮的乐曲响起来,陆秋实更僵硬了。
我走到他面前,忍住笑:“没事,跟着节奏,我带你,很简单的,先迈左脚……”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陆秋实有空,我们就进行秘密特训。
陆秋实虽然动作依旧僵硬得像根木桩,但至少能勉强跟上节奏,不会同手同脚了。
联谊舞会那晚。
大礼堂张灯结彩,工人们个个精神抖擞。
我正和几个女工说着话,陆秋实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他在我面前站定,憋了半天才开口:“晓荷同志,能请你跳支舞吗?”
周围起哄声一片。
我红着脸把手搭上去的时候,陆香香的心声传了过来。
“太好啦!爸爸真上道!”
“何阿姨脸都绿了,活像吃了酸黄瓜!”
音乐响起,陆秋实紧张得同手同脚。
我悄悄掐他胳膊:“左、右、左,记得吗?”
他这才找回节奏,带着我转起圈来。
陆香香扒在舞台边看得目不转睛。
“爸爸跳得真不赖!”
“后妈的裙子转起来像朵大红花!”
“不过他们真般配,像年画上的神仙眷侣!”
一曲终了,陆秋实还紧紧地牵着我的手。
工人们起哄:“厂长再跳一曲啊!”
他慌得直摆手,拉着我逃也似的下了台。
陆香香扑过来抱住我们:“爸爸跳得真好!阿姨教得真好!”
看着小丫头骄傲的小模样,我和陆秋实相视而笑。
10
回到家,陆香香累得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地喃喃:“阿姨,你今天真好看……”
陆秋实把她抱到小床上,盖好被子。
直起腰时,我们撞了个满怀。
他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晓荷,我……”
话没说完,就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
我惊呼一声搂住他脖子。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进里屋,用脚带上门。
黑暗中,他把我放在炕上,手忙脚乱地解我的衣扣。
我忍不住笑出声:“笨手笨脚的。”
说着主动解开剩下的衣扣。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放了光,像饿狼见到肉一样,俯身压了下来。
我羞得别过脸去,他却捧住我的脸,细细地啄了起来,像渴了许久的人终于尝到甘泉。
“等等!”
我推他胸膛,“灯……”
“不用关。”
他急切地吻我,“我想看着你。”
衣衫尽褪时,他突然停下了动作,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羞得去挡,他却抓住我的手:“你真白……像刚蒸好的白面馒头。”
这比喻让我噗嗤笑场。
他趁机贴近,温热的躯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太重了。
我忍不住呜咽。
“疼吗?”
他不停地吻着我的眼角。
我摇头,双腿缠上他的腰。
这个动作让他彻底失控,撞击变得急促。
炕桌晃动起来,搪瓷缸里的水漾出一圈圈涟漪。
我仰头承受着他的索取,指甲在他背上留下一道道红痕。
“晓荷……”
他忘情地唤我名字,一遍又一遍。
我回应着他的亲吻,在汹涌的快感中颤抖着达到顶峰。
事后他仍紧紧抱着我。
我戳了戳他汗湿的胸膛,冷哼道:“要是知道你这么流氓,当初就该让你继续单相思。”
他抓住我的手指亲吻,低笑着又压了上来:“现在后悔也晚了。”
第二次比第一次从容许多。
我忍不住弓起身子。
他在我耳边低语:“别忍着,香香睡熟了。”
他时而温柔时而凶狠,把我折腾得浑身酥软。
我们汗淋淋地相拥,他忽然说:“明天我去买点红枣桂圆。”
“做什么?”
“给你补身子。以后……可能要常备着。”
11
天刚蒙蒙亮,我扶着酸胀的腰起床做饭。
陆香香揉着眼睛走进灶房,一直盯着我的脖子看:“阿姨,这里红红的!”
我手忙脚乱拉高衣领,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陆秋实赶紧低下头猛塞柴火。
陆香香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阿姨,昨天夜里,我听见你哭啦!是不是爸爸欺负你?”
我差点被口水呛到,强作镇定:“没有,阿姨是做噩梦了。”
吃饭的时候,陆秋实殷勤地给我盛粥布菜。
陆香香歪着脑袋打量我们:“爸爸为什么一直给阿姨夹菜?”
“因为你阿姨累了。”他说完就被我踩了一脚。
陆香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放下勺子跑了出去。
再回来时,手里攥着朵刚摘的野花,小心翼翼地别在我的头发上:“阿姨,我以后能不能......叫你妈妈?”
我手里的粥勺啪嗒掉进锅里,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后妈怎么哭了?是我说错话了吗?”
“奶奶说不能乱叫妈妈……”
小丫头顿时慌了神:“你别哭呀!要是不行我还叫阿姨......”
“叫妈妈。”
我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哽咽道:“妈妈爱听。”
这一刻,所有的忐忑不安都烟消云散了。
12
爆竹声中一岁除。
过了年,虽然天气还没有回温,但吹在脸上的风,到底不那么割人了。
太阳出来的时候,屋檐下的冰溜子开始滴滴答答地化水,空气里有一股万物复苏的潮润气息。
我蹲在灶前生火,突然眼前天旋地转。
“晓荷!”
陆秋实一个箭步冲过来接住我。
我靠在他怀里缓了缓,刚想说没事,他就把我打横抱起往外冲。
“放我下来,就是头晕......”
“别说话!”
他抱着我往卫生院跑得脚下生风。
卫生院的老大夫给我把完脉,推推眼镜笑了:“陆厂长,恭喜啊,你爱人这是有喜了!”
陆秋实当场僵成了木桩子,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我戳了戳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语无伦次地问:“真、真的?几个月了?要注意什么?能吃啥不能吃啥?”
老大夫被逗乐了:“才两个月,平常注意别累着就行。看你紧张的,又不是头回当爹!”
“那不一样!”陆秋实说完自己先红了耳朵。
回去的路上他如临大敌,非要背着我走。
我搂紧他的脖子,问:“秋实,你高兴吗?”
他脚步顿了顿,笑着说:“高兴得都不知道该先迈哪条腿了。”
到家时,陆香香正在院里喂小黄狗。
见陆秋实小心翼翼地扶我进门,小丫头扔下碗就跑过来:“妈妈怎么了?生病了吗?”
陆秋实蹲下身,握住她的小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香香要当姐姐了。”
陆香香眼睛瞪得溜圆,小嘴张成了O型。
突然她蹦起来往屋里冲,翻箱倒柜找出个布老虎,郑重其事地塞进我手里:“给弟弟玩!”
“天啊我要有弟弟了!”
“不对万一是妹妹呢?妹妹也好!”
“叫陆小宝?陆豆豆?陆铁柱?”
她围着我又蹦又跳,然后撒腿往院里跑,抱着小黄狗转圈:“大黄!我要当姐姐啦!”
吃晚饭的时候,陆秋实把菜里的肉全挑到了我的碗里。
陆香香有样学样,把她最爱的鸡蛋羹也推过来:“妈妈多吃点,弟弟饿不着!”
“奶奶说孕妇要吃核桃补脑,明天就去捡核桃!”
“还要奶奶给弟弟做小衣服,蓝色的好看!”
夜里我躺着不敢动,陆秋实把手贴在我肚子上,感叹道:“真神奇,这里有个小生命。”
“才黄豆大呢。”我笑着握住他的手。
“是咱们的黄豆。”
他凑过来亲我,“明天我就把门槛锯了,免得绊着你。”
我白了他一眼,“瞎操心。”
说完,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听见陆香香在隔壁说梦话:“弟弟......叫陆糖球......”
“有妈妈的家,真好……”
“真幸福……”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槐花飘香的时节。
窗外晚霞漫天,炊烟袅娜地缠着槐树枝桠,小黄狗在院里追着蒲公英打转。
陆秋实左手搂着闺女,右手环住我们娘俩。
原来所谓圆满,不过是寻常灶火映着至亲笑颜,岁月无声却处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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