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宣布私生子为继承人,她没闹?医生递来亲子鉴定时,他顿时傻眼
发布时间:2025-12-03 00:15 浏览量:6
15
迫于无奈,陆槐煜只好安排专人每日将精心准备的礼品从京城送往程家。
他倾注了大量时间、金钱,甚至满腔真情实意,可程家始终对他视若无睹,毫无回应。
就在陆槐煜正低头翻看手机,踌躇着挑选下一批礼物时,一通来自父亲的来电突然弹了出来。
电话中的内容极为直接——陆父命令他立刻返回家中,参加一场早已安排好的相亲。
父亲直言不讳:即便如今陆槐煜在家族中已形同废人,但陆家仍需一位拥有正统血脉的继承者。因此,他必须尽快再婚并生育子嗣。
况且,经历过那场风波后,愿意嫁给他的人寥寥无几,眼下唯一肯点头的,是某户人家刚从乡野寻回的亲生女儿。
虽说那户人家门第不高,家境普通,但在当前形势下也算勉强合适。
更何况陆父年事渐高,培养接班人的任务刻不容缓。
听筒另一端的陆槐煜闭上双眼,竭力压抑内心翻涌的焦躁与愤怒,如今他在家族中的权力已无法与父亲抗衡,只能强作镇定地回应。
“爸,我不会和其他女人成婚,更不会让别人为我生孩子。我的妻子只能是程沐雪,我的孩子也只可能由她所出。”
然而陆父对此嗤之以鼻,毫不理会。
“哼,我才不管你的执念有多深。一个月内你若不回来,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亲自出手安排一切。”
话音未落,电话已被狠狠挂断。
陆槐煜握着手机的手骤然收紧,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的颜色。
不,他绝不能任由父亲操控自己的命运!
他猛地将手机甩到一旁,目光重新投向车窗外那座森严的程家大门,眼底掠过一丝不可动摇的决绝。
他发誓,一定要把程沐雪重新追回来!
或许是父亲那通电话带来的刺激太过强烈,陆槐煜挽回程沐雪的行动变得更加主动而急切。
曾经只会靠送礼和托人说情的他,如今开始主动创造机会接近她。
为了能见她一面,他甚至破天荒地出席了过去极其反感的商业酒会。
从前的陆槐煜只要现身,便是众人簇拥、风光无限的焦点人物,而今却无人问津,冷落在角落。
但他并不在意周遭的目光,只是默默端着香槟,站在宴会厅边缘,目光不断搜寻那个熟悉的身影。
来之前,助理已将程沐雪可能出现的所有场合整理成详细表格,发送到了他的手机里。
据资料显示,今天的这场酒会,她不仅会到场,还将作为特邀嘉宾登台发言。
可是——
陆槐煜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距离宴会正式开始已经整整两个小时。
全场宾客络绎不绝,却始终不见她的踪影。
他心中不禁对助理提供的信息产生了怀疑。
想到此处,他立即拿起手机走出大厅,准备拨通电话质问。
就在他轻轻合上阳台门的刹那,宴会厅内忽然爆发出一阵骚动——
程沐雪到了。
作为主办方特意邀请的贵宾,她一出现便瞬间成为全场瞩目的中心。
宾客们纷纷围拢上前,举杯致意,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
程沐雪从容微笑,一一颔首回应,在侍者的引领下缓步朝二楼贵宾区走去。
就在此时,那扇紧闭的阳台门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缓缓推开。
陆槐煜一眼便望见人群尽头那一抹鲜艳的红色背影,仅仅一眼,他手中的手机便失控地坠落在地。
“砰!”
电话那头,仍在认真汇报工作的助理听到异响,急忙连声呼唤。
“先生,先生,你怎么了!”
可陆槐煜已然听不进任何声音,他的世界在那一刻彻底静止,眼中、心中,只剩下她的身影。
16
数月未见,程沐雪的气质已然大不相同,曾经那个温柔娴静、低眉顺眼的女人,如今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
然而那双清澈的眼眸,还有唇角那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依旧如旧日般熟悉。
压抑已久的思念如决堤洪水,瞬间席卷陆槐煜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回忆浸透。
他的掌心微微沁出细汗,喉结上下滚动,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紧。
脑海里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冲上去,立刻抱住她!
他等了她太久太久,久到几乎以为再也见不到她的脸。
此刻重逢,难道不是向她倾诉心意的最佳时机?
可理智却如冰冷的铁链,牢牢锁住了他向前的脚步。
当初是他亲手将她推入深渊,做出的那些事早已令她心碎失望。
他根本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气、怎样的姿态,才能让她愿意再看自己一眼。
陆槐煜僵立原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双拳攥得死紧。
直到她的身影即将隐没在宴会厅尽头那扇厚重的大门之后,他终于挣脱了内心的束缚,猛地迈步冲上前去!
“阿意!”
“轰隆——”
可惜命运总爱捉弄人,那扇大门偏偏在他喊出口的前一秒,沉重地合拢。
他的呼唤没有换来她的回眸,反而引来四周宾客纷纷侧目。
那些目光中满是鄙夷与不屑,如同刀锋般刺向他,仿佛他是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污点。
“谁这么没眼力见,竟然让这种人混进来的?”
“他还敢主动找程小姐?真是不知羞耻!”
“真搞不懂程小姐当初图他什么,居然会答应嫁给这样一个人。”
这场景,竟与当年众人围攻程沐雪的情形如出一辙。
陆槐煜的出现,宛如点燃火药的引信,瞬间引爆了全场的愤怒与嘲讽。
人们交头接耳,言语如针,毫不留情地朝他投来。
尽管他自幼成长于权贵之家,习惯了各种审视与较量,但此刻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窒息。
那些话语如同一支支淬毒的箭矢,接连不断地射穿他的心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忽然间,他脑海中浮现出多年前的那一幕——
雨夜中,她狼狈地跌坐在泥泞里,浑身湿透,发丝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眼神却倔强地与他对视。
那时的她,是否也正承受着如此剧烈的痛苦与屈辱?
他们用冷漠的眼神审判她,用尖刻的语言将她逼至绝境。
“扑通!”
就在恍惚之间,脚下一空,陆槐煜整个人失去平衡,直直坠入身侧的水池之中。
冰凉的池水瞬间将他吞没,寒意从四肢百骸侵袭而来。
周围的人群却没有停下脚步嘲笑他,反而像潮水退去一般迅速散开,仿佛他从未存在过。
他在水中挣扎许久,呛了好几口冷水,才终于狼狈地爬回岸边。
他趴伏在湿滑的地砖上,像一条离水已久的鱼,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此时,前方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原来是程沐雪被宴会主人毕恭毕敬地亲自送了出来。
“阿意!”
他竭尽全力喊出她的名字,可声音虚弱沙哑,淹没在四周的恭维与喧闹之中。
程沐雪毫无察觉,径直朝着大门外走去,背影决绝而坚定。
“阿意!”
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陆槐煜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慌与惧意。
他拼尽全力撑起湿透的身体,刚想追上去,一道凌厉的风声猛然袭向他的面门!
“咚!”
程西辞早已警告过陆槐煜,不准他再靠近妹妹一步。
但他没想到这家伙脸皮竟厚到这种地步,居然能混进私人宴会。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让妹妹再次见到这个伤她至深的男人。
17
程沐雪曾经在陆槐煜身边承受过数不清的折磨,经历过太多令人心碎的伤痛,若再让她与陆槐煜相见,那后果将是程西辞根本无法承受的噩梦。
因此,当看到陆槐煜试图追上来时,程西辞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重拳。
陆槐煜重重摔倒在地,猛地咳出一口鲜血,艰难地抬起手擦去嘴角的血痕,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程西辞根本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四周原本围观的宾客察觉到事态不对,早已四散逃离,偌大的宴会厅瞬间变得空旷冷清,只剩下两个男人对峙的身影。
一个满脸血污,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气息微弱,几乎断绝。
另一个则垂着手,指尖还在滴落鲜红的血珠,眼神冷漠如霜,静静伫立一旁。
“陆槐煜,我警告你,从今往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一次,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直到程西辞离开很久之后,地上的陆槐煜才终于动了动,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让他不再见程沐雪?
怎么可能,他根本做不到。
程家的车内,程沐雪低头玩手机已经好一阵子,直到看见哥哥的身影朝车子走来,才抬起头。
“你去哪儿了?”她好奇地问道。
程西辞微微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地将沾满血迹的手帕悄悄扔出车窗外,语气平静地回答:
“没什么,碰到了个熟人,聊了几句。”
“熟人?”程沐雪忽然凑近,眼睛直盯着他,语气里透出怀疑,“我记得这场宴会来的都是新客户,根本没几个你认识的人,你该不会是——”
随着她的语调越拖越长,程西辞的心也一点点提到了嗓子眼。
他最怕的就是从她口中听到那个名字。如果她知道陆槐煜竟然来到海城找她,他要怎么才能把这件事轻轻揭过?
尽管内心慌乱,但他脸上依旧镇定自若:“是什么?”
“你不会是外面有别的女人了吧?啊!”
程西辞狠狠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佯装生气地说:“整天脑子里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程沐雪抱着头瘪了瘪嘴,故意做出委屈的模样:“我这不是太无聊了吗?”
提起这个她就来气。
“还不是怪你们!我现在已经是成年人了,离婚而已,又不是犯了什么大错,你们却天天把我关在家里,走到哪儿都要派人跟着,我真不明白,外面难道有什么吃人的野兽不成?”
程西辞心头一震,心想——陆槐煜不就是那只披着人皮的猛兽吗?
但他没有说出口,只是温柔地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丝,轻声安抚道:
“乖,你已经整整五年没好好陪我们了,就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不好吗?”
其实程西辞早已联系过远在京都的陆家父亲,相信用不了多久,陆槐煜就会被强行带回京城。
到那时,无论妹妹想去哪里,他都不会再阻拦。
而程沐雪听完哥哥这番话,心底也不由泛起一阵酸涩的愧疚。
当年她因联姻远嫁他乡,路途遥远,再加上父母身体欠佳,彼此见面的机会寥寥无几。
18
她和父母之间总是彼此体谅,谁也不愿让对方为自己担忧,因此能藏的事便尽量藏着,电话里说不上几句,两端便会陷入沉默的僵局。
最终只能在无奈中挂掉通话,留下满心的空落。
然而,当程沐雪真正回到家中,她才意识到,父母其实有太多话想对她说。
就连哥哥和嫂子也感慨,自从她回来后,家里仿佛重新有了生气,处处洋溢着久违的热闹。
或许是察觉到程沐雪情绪低沉,程西辞干脆利落地做了一个决定——把妹妹和父母一起打包送到了程母的老家去放松心情。
他原本还想把妻子也一同送去,但妻子最近身体不适,只能留在家中休养。
程西辞自然也选择留下来照顾她,同时顺带阻拦陆槐煜继续纠缠程沐雪的脚步。
由于助理传递消息滞后,陆槐煜依旧像往常一样,在各个可能出现程沐雪的地方苦苦守候。
第一次,他在广场上等了一整夜,冷风刺骨,本是期待与她共赏烟花,结果不仅没等到人影,反倒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淋得浑身湿透。
不出所料,陆槐煜病倒了,而这一次,再也没有那个温柔细心的女人彻夜守在他身边,为他擦拭退烧的酒精,轻声安抚他的痛苦。
第二次,他走进了从前最厌恶的酒吧,尽管那只是个清吧,却有个奇怪的规矩:每位进门的人必须先喝下三杯烈酒。
陆槐煜从不能饮酒,自那次为了替阮思芜挡酒导致胃出血后,陆家别墅里便再未出现过一滴酒的踪迹。
可这一次,他仍毫不犹豫地将三杯烈酒一饮而尽。
他强忍着胃部剧烈的抽痛,艰难地迈动脚步走入店内,却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程沐雪的身影。
第三次,他去了海边,却在涨潮时被巨浪卷入深水区,险些葬身海底。
第四次,他登上海城最高的山顶,却因体力不支加上气温骤降,几乎冻僵在寒风之中。
……
当陆槐煜几乎踏遍整座城市,依旧找不到程沐雪的任何线索时,他终于明白——她早已不在海城。
于是他动用所有关系追查,这才得知她已随父母前往程母的老家苏城。
可即便知道了地点,他也无法成行——所有通往苏城的机票、高铁票,甚至连长途汽车票都已被抢购一空。
最近的一班车也要三天后才能出发。
陆槐煜清楚,这是程家在背后刻意安排,分明是在戏弄他,可他对此毫无办法。
他曾想过亲自开车奔赴苏城,但两地相隔上千公里,等他赶到时,恐怕程沐雪早已启程返回。
正当陆槐煜焦头烂额之际,远在苏城的程沐雪正陪着父母享受难得的闲适时光。
在陪同程母拜访了几位昔日老友后,母亲兴致勃勃地拉着她钻进小巷深处,寻找一位手艺精湛的老裁缝定制旗袍。
新做的旗袍刚取出来时,程沐雪本想回家后再试穿。
可程母执意把她推进试衣间,坚持说若有不合身之处,当场就能修改。
站在试衣镜前,程沐雪挽着素雅的发髻,身披一袭淡白色的旗袍,上面绣着若隐若现的茉莉花纹,领口、袖边与裙摆皆镶着细腻的白边,衬托出她温婉脱俗的气质。
唯独美中不足的是,她白皙的小腿上还留着几道触目惊心的疤痕。
那是早年被绑匪劫持时留下的印记。
当初绑匪逼迫陆槐煜做出抉择,他犹豫片刻后,终究选择了救他的青梅竹马。
而她虽未被直接杀害,却被粗暴地推下山坡,腿部也因此留下了这些难以磨灭的伤痕。
自回到程家后,程沐雪便一直穿着长袖长裤,生怕父母看见这些伤疤会心疼难过。
如今,终究是瞒不住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缓缓拉开试衣间的门。
果然,父母一眼便注意到了她腿上的疤痕,眼眶瞬间泛红,却谁都没有开口提及,只是反复称赞她穿旗袍的样子格外美丽动人。
直到深夜,程沐雪在半梦半醒之间,隐约听见屋外传来程母压低声音的通话。
“我不管那两个人有没有进监狱,我只想要替我女儿出气!”
19
即便程母的声音压得极低,程沐雪仍能清晰地听出那话语中压抑不住的颤抖与怒意。
“程西辞,我和你爸再强调一次,必须安排人‘好好照顾’他们!”
“让他们也尝尝我女儿所承受过的痛苦……”
程母一边低声讲着电话,一边缓缓朝庭院深处走去。
房间内,程沐雪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哽咽声泄露了情绪。
她明白父母对她的爱有多深,虽然那天在店里他们表面平静,但背地里绝不会善罢甘休。
自那之后,这件事成了家中心照不宣的秘密,无人再提起。
程沐雪与父母在苏城尽情游玩数日后,才踏上返回海城的航班。
就在她归来翌日,迎来了自己二十六岁的生日。
作为程家从小捧在掌心长大的女儿,每逢她的生辰,整座城市都会为她点亮夜空的烟花以示庆贺。
这一次,程家为她举办的生日宴格外隆重盛大。
宴会当天,各界名流纷至沓来,纷纷登门送上祝福。
停靠在程家别墅外的豪华轿车一辆接一辆,车队从大门一直延伸到十里之外。
宾客们三五成群,谈笑风生,陆续步入灯火辉煌的大厅。
一排身着制服的侍者早已整齐列队于门口,每位客人抵达时,立刻有专人迎上前去,恭敬引导其前往指定席位。
而在二楼程沐雪的闺房中,换上华贵礼服的她正被数位专业化妆师精心装扮。
梳妆台上,一列奢华的珠宝盒整齐排列,盖子全部打开,璀璨光芒交相辉映。
然而,那些闪耀夺目的宝石,在程沐雪清澈明亮的眼眸面前,竟显得黯然失色。
她纤细的手指在众多珠宝间轻轻滑过,反复斟酌良久,最终挑出一条镶嵌满红宝石的项链,轻轻递到身旁一位化妆师手中。
“就戴这条。”
这时,门外传来程母轻柔的敲门声,语气温和却带着关切:“阿意,准备好了吗?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程沐雪站起身,一手提着裙摆,声音清亮地回应:“马上就好。”
与此同时,在程家别墅外围,忠诚尽责的保镖们来回巡逻,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另一方面则是严防陆槐煜趁乱闯入,扰乱这场属于程家千金的重要庆典。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小巷深处,陆槐煜坐在黑色轿车的后座,脸色苍白地凝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程府。
今天是程沐雪的生日。
从前在京城时,每到这一天,她总是满怀期待,眼中闪烁着少女般的雀跃。
而他也始终给予她应有的体面与尊重,竭尽全力为她筹办一场又一场盛大的生日宴。
可自从他与阮思芜之间纠葛不断后,程沐雪便再未在他面前提起过自己的生日。
甚至连他送出的礼物,她也从未拆开看过一眼。
想到此处,陆槐煜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意。
倘若当初他能早些察觉她的异样,或是更早识破阮思芜的真实面目,他们的关系是否就不会走到如今这般境地?
若是那样,此刻他是否依然能陪在她身边,共度这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日子?
他低头摩挲着手中的生日礼物,眼神复杂。
盒子里是一条价值三亿的钻石项链,名为“真爱之心”。
这条项链并非购自任何珠宝品牌,也不是委托他人定制。
而是他亲手打造的作品。
在正式接手陆氏集团之前,陆槐煜曾潜心学习过珠宝设计相关的知识,并亲自设计并制作过几件作品。
其中两条曾在拍卖会上拍出了令人咋舌的高价。
后来嫁给他的程沐雪得知此事,便撒娇央求他也为自己设计一条独一无二的项链,作为生日礼物珍藏一生。
20
不过是一条项链罢了,耗费不了他太多精力,更何况这是程沐雪第一次主动向他开口索要。
因此,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可最终那条项链却辗转落入了阮思芜的手中。
当程沐雪得知真相时,嘴上说着不介意,心里怎会没有一丝失落?但她依旧强压住内心的酸涩,努力扬起笑容对他说:“没关系的。”
看着她故作轻松的模样,他心中满是歉意,立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安抚,承诺会在她下一次生日时亲手为她打造一条更加完美的项链。
后来,那条名为“真爱之心”的项链真的完成了,精美绝伦,凝聚着他无数个日夜的心血与思念。
可惜的是,那个本该戴上它的人,早已不在他身边。
陆槐煜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玻璃。
片刻后,车窗缓缓降下,一张陌生的脸庞迅速探了出来,语气恭敬又热情。
“陆先生。”
陆槐煜将手中的礼物递过去,嘴角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辛苦你了。”
这场程家举办的宴会宾客云集,恰好其中有位他认识且一直保持联系的朋友,所以他才托此人代为转交这份心意。
对方连连摆手,笑着说不麻烦,随即抱着礼物转身朝程家大门走去。
由于今日来客众多,安保检查并不算严密,只粗略确认过礼物无安全隐患后,便放行进入。
远处,靠坐在车内等待的陆槐煜终于放下心来,缓缓靠回座椅,闭上双眼,假装休息。
此时程家大厅内,宴会正进行到最热闹的时刻。
刚切完生日蛋糕的程沐雪和周围的亲朋好友寒暄几句后,便悄悄返回书房,开始拆属于她的生日礼物。
这是她每年最期待的环节之一。
拆礼物的过程本身就充满了未知与惊喜。
她一件接一件地打开宾客送来的礼盒,遇到特别合心意的,就轻轻放在一旁的小桌上。
终于,她看到了那个来自陆槐煜的包裹。
其实从一开始,这个礼物就格外引起她的注意。
别的宾客送来的礼品包装华丽,还附有亲手书写的祝福卡片。
唯独这一份,既没有贺卡,外包装也朴素得近乎简陋。
正是这份与众不同的平凡,反而让它在众多精致礼盒中显得格外醒目。
当她拆开盒子的一刹那,呼吸瞬间凝滞。
她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纸盒里,竟藏着如此用心又精巧的礼物。
她怔怔地看着盒中的项链,久久无法回神。
随后,她缓缓伸手,将项链从盒中取出。
那熟悉的工艺细节,让她一眼便认出了它的制作者。
刹那间,她全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家人总劝她少出门。
原来陆槐煜一直守在外面,默默等着她。
他们怕她再次因他而受伤。
更怕她因为他的执着,再一次陷入曾经那段伤人的感情漩涡。
想必自从她回到海城那天起,他就已经追了过来。
只是程家人始终拦着他,也瞒着她,不让两人相见。
程沐雪轻笑了一声,可那笑声里却夹杂着难以掩饰的苦涩。
她和陆槐煜之间的感情,早在他选择承认阮思芜孩子身份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走向终结。
等到离婚协议正式生效的那一天,他们之间便再无瓜葛。
他如今做再多,也无法挽回过去。
她不会再回头,也不会再和他重归于好。
21
她慢慢站起身,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条项链,缓步朝阳台走去。
目光由近及远,从别墅前方修剪整齐的花园缓缓移向远处的大门,再越过平坦宽阔的柏油路,最终落在远处程荫树掩映下若隐若现的一辆黑色轿车上。
她清楚地知道,陆槐煜正坐在那辆车里。
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阿意,你在看什么?”
听到程西辞的询问,程沐雪并未转身,只是微微扬起手中的项链,动作轻得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
“哥,待会儿帮我把这东西送回去吧。”
送给谁,彼此心照不宣。
程西辞脸色一沉,几乎是本能地伸手夺过项链,仔仔细细翻看是否有损坏,随即作势要找佣人问责。
程沐雪迅速拦在他面前,语气平静却坚定:“哥,别了,我没事。”
程西辞抬起的脚步顿住,收回身形,目光满是忧虑地凝视着她:“阿意……”
程沐雪轻轻一笑,摇了摇头。她明白哥哥担心的是什么——他怕这条来自陆槐煜的礼物会勾起她尘封已久的伤痛,让她再度陷入情绪的漩涡。
所以他才会如此急切地想要替她出头。
可她早已不再为那个人牵动心绪。
“我真的没事,你只要原封不动还给他就好,其他什么都不用做。”
程西辞仍有些迟疑,试探着问:“你真的放下了?”
她回答得毫不犹豫:“是。”
“我对他的感情,曾经有过心动,有过不甘,也有过怨恨,但那些都随着时光流逝,一点一点地消散了。我和他如今形同陌路,不再相见、不再打扰,就是最合适的结局。”
这一段话她说得极为平和,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彻底底的释怀。
程西辞久久地注视着她,眼神复杂难辨,像是在确认眼前的人是否真实。良久,他也终于展颜笑了。
只是,他背在身后的手悄然按下了手机上的停止录音键。
黄昏降临,整座城市被绚烂的烟花点亮,五光十色的火光在夜空中次第绽放,将半边天幕染成梦幻般的色彩。
程家的阳台上,程沐雪被众多宾客簇拥在中央,如同众星捧月般耀眼。
而远处车内的陆槐煜,只能透过昏暗的光线隐约看清她脸上那一抹温婉的笑容。
那笑容依旧如从前一般具有感染力,让他不自觉地也跟着弯起了嘴角。
“生日快乐。”我的阿意。
当最后一朵烟花在空中悄然熄灭,宾客们陆续告别离去。
几辆豪华轿车相继驶离程家大门,消失在夜色之中。
喧嚣过后,程府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几名佣人在大厅里收拾残局。
然而,陆槐煜的车依旧停在原地,纹丝未动。
直到程宅最后一盏灯熄灭,他才低声示意助理发动引擎。
就在此时,车窗被轻轻叩响了两下。
来人是程家的老管家。
陆槐煜按下按钮降下车窗,目光与管家相对。
管家沉默地将早上送来却被退回的礼物递到他手中。
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言语,只有夜风轻拂,时间仿佛静止。
最终,还是陆槐煜先移开了视线,伸手接过那份礼物。
只是那只手微微颤抖,泄露了他极力压抑的内心波动。
生日宴结束后,程沐雪立刻投入到了离婚后首场画展的筹备工作中。
起初她心中仍有忐忑,不确定这场展览能否顺利举行。
毕竟她已将近五年未曾公开办展,而艺术圈新人辈出,佳作如林,竞争激烈。
或许大众早已将她这位“久违”的画家遗忘在记忆角落。
然而就在预售票开放的瞬间,所有门票竟在三秒之内被抢购一空!
程沐雪盯着屏幕上显示“售罄”的字样,怔愣许久,随后猛地发出一声欣喜若狂的尖叫。
身边的家人也被这份突如其来的喜悦击中,纷纷红着眼眶紧紧抱住了她。
作为程沐雪暌违五年再度亮相的重要展览,开幕当天吸引了无数慕名而来的观众。
平日冷清的城南街道,首次因人流聚集而出现严重拥堵。
但这丝毫未能浇灭人们的热情。
陆槐煜,自然也在人群中。
22
上一次的挫折并未在他心中留下太多痕迹,但陆父给予他的宽限时间已然所剩无几。
因此,他必须加快脚步,不能再有丝毫拖延。
原本他踏入画廊后理应立刻去找程沐雪,可当他不经意间抬头望向墙上悬挂的作品时,急促的步伐却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
陆槐煜清楚程沐雪会作画,家中收藏的许多画作皆出自她手,不过那些都是她婚前所绘,作为陪嫁一同带入陆家的珍藏。
婚后,为了尽到陆太太的责任,她便再也没有碰过画笔。
人们常说,长时间搁置画笔会让灵感枯竭。
而程沐雪显然成了这个规律的例外。
不知不觉中,陆槐煜已被这些画深深吸引,最终完全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他认真审视着每一幅作品与下方的简介文字,甚至低声与身旁的参观者交流起画中的意境与技法。
直到一道熟悉的声音轻轻传入耳中——
“这幅画的名字是……”
陆槐煜猛然惊醒,循声望去,只见程沐雪正站在不远处,向一位金发碧眼的外国青年讲解自己的创作理念。
两人站在一起,容貌出众,气质相衬,画面和谐得令人刺目。
这一幕让陆槐煜心头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酸涩与疼痛。
他明白此刻的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为她动容,更不该心生嫉妒,可双脚却不受控制地想要靠近。
周围的观众一认出程沐雪,顿时激动不已,纷纷涌上前请求合影留念。
程沐雪始终温柔以待,耐心地配合每一位粉丝拍照,自始至终未曾将目光投向远处伫立的陆槐煜一眼。
直至展览结束,陆槐煜依旧没能和她说上哪怕一句话。
就在他准备追出去的瞬间,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父亲”两个字,陆槐煜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两端谁都没有率先开口,只有彼此细微的呼吸声在空气中静静流淌。
良久,陆父终于打破沉默:“期限快到了,你还打算继续不回来吗?”
陆槐煜与父亲的关系本就疏离,童年时期父亲常年缺席,导致父子之间几乎没有真正的情感交流。
而陆父性格严肃刻板,从不愿主动迈出沟通的第一步。
长年累月的沉默筑起了厚厚的隔墙,如今听到父亲主动询问,陆槐煜竟感到些许陌生与不适。
他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我会回去的,但现在,我想先找到属于我的答案。”
他只想确认一件事——程沐雪是否还爱着他,是否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电话那头的陆父听罢,第一次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你觉得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连身为旁观者的陆父都心知肚明,更何况是亲身经历一切的陆槐煜?
但他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挂断了电话,转身望向窗外。
远处,程沐雪正在与最后一名观众挥手告别,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而在更远的街道尽头,一辆失控的汽车正疯狂地朝着她疾驰而来!
陆槐煜手中的手机瞬间滑落,但他已顾不上这些。
他拔腿狂奔,一边冲向程沐雪,一边嘶声大喊:“小心!快闪开!”
程沐雪本能地回头查看,脸上的笑意刹那间化为惊恐!
然而极度的恐惧让她全身僵硬,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砰——!”
在轿车撞上她的前一秒,一股来自背后的巨力猛地将她狠狠推开!
霎时间鲜血四溅,染红了她的视线!
那一刻,程沐雪脑中一片空白,她想回头看看是谁救了自己,可眼前骤然一黑,意识随即彻底沉入黑暗……
医院某间病房内,陆槐煜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阿意!”
下一秒,他猛地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深渊挣扎而出。
过了许久,待呼吸逐渐平稳,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
回想起车祸发生时那惨烈的一幕,他下意识就想翻身下床,去确认程沐雪的安危。
却被刚好推门进来准备换药的护士拦了个正着:“哎呀你别乱动,伤口还没愈合,万一扯到了怎么办!”
可陆槐煜充耳不闻,执意要离开病房。
正当两人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冷静的男声从门口传来:“你不必去看她,她现在安然无恙。”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关上,房间里只剩下陆槐煜与程西辞两人。
见陆槐煜频频朝门口张望,程西辞冷笑一声。
“别看了,你觉得凭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她会来感谢你吗?所以我根本没告诉她,救她的人是你。”
果然,话音刚落,陆槐煜的眼神便明显黯淡下来。
也是,以他们如今的关系,她又怎会特地前来探望自己呢?
23
然而程西辞丝毫没有留意陆槐煜此刻的神情变化,他只是平静地从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手机。
“陆槐煜,别再幻想我妹妹会重新回到你身边了,因为她早已用行动给出了最终的答案。”
话音落下,程西辞便打开了手机里的录音功能。
一阵细微的电流杂音后,录音中传出了程西辞略带谨慎的试探语气:“你真的已经放下他了吗?”
这句话一响起,躺在病床上的陆槐煜整个人骤然僵住,连呼吸都不自觉地屏住了,唯恐错过哪怕一个音节。
紧接着,程沐雪清晰而坚定的声音缓缓流入他的耳中:“是。”
这一个“是”字宛如一道突如其来的惊雷,在陆槐煜的脑海中轰然炸响,瞬间冻结了他全身的血液。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攥紧了床单,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出惨白,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锁链牢牢钉在病榻之上,动弹不得。
意识在刹那间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思绪都被抽空,整个世界似乎在这一刻轰然坍塌。
耳边不断加剧的嗡鸣声几乎掩盖了后续的话语。
其实即便听不清,他也已然明白——仅仅这一声“是”,就已道尽了一切真相。
她确实彻底放下了他。
这意味着她不再爱他,也不会再为他停留半步。
这一个月以来他所付出的一切深情,在她眼中不过是可笑的自我感动。
但录音仍在继续播放着她的声音。
“这些年,我对他是有过喜欢,有过埋怨,也有过怨恨,可这些情绪都随着时光流逝而烟消云散。我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就是从此不再相见,不再打扰。毕竟现在的我们,不过是最陌生的陌生人罢了。”
这一段话,程沐雪说得异常平和,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彻底底的释怀。
释怀。
“呵……”
良久之后,陆槐煜才终于有了些许反应。
心中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一声苦涩至极的轻笑。
程西辞看着陆槐煜这般模样,便知道他今后不会再去找寻程沐雪的踪迹。
于是他默默起身,轻轻合上病房门,悄然离去。
陆槐煜整个人无力地陷进病床之中,双手软软垂落身侧,目光空茫地凝视着天花板。
胸口仿佛压着一块沉重的巨石,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滞涩。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浮现——那些与程沐雪共度的温馨时光,如今却如利刃般一刀刀割裂他的心。
终于,他彻底失去了她。
陆槐煜绝望地闭上双眼,一滴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
与此同时,程沐雪见到归来的程西辞,立刻焦急地追问:“怎么样?怎么样了?”
程西辞忍不住笑着揉了揉她的发:“那位救你的人已经接受了我们的谢意。”
“他还说,我们不过是偶然相遇的路人,你不必特地再去道谢,只要好好生活就够了。”
听到这话,程沐雪这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是执意要亲自登门致谢的。
可程西辞坚持拦下她,说由自己代为表达感激即可。
如今最后一桩心事也已了结,程沐雪顿时雀跃起来,拉着程西辞就往家的方向跑。
“快点啦!我都想妈妈做的糖醋排骨想疯了!”
“知道了,小馋猫。”
兄妹二人打闹嬉笑的身影渐行渐远,那温暖的背影恰好映入某间病房的窗内,令陆槐煜心头涌起一阵深深的羡慕。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回头,望向前来接他的仆人。
“少爷,您提出的要求老爷已经答应了,他会从旁系亲属中另选一人作为新的家族继承人来培养。”
陆槐煜低低应了一声:“走吧。”
阿意,再见了。
过往种种,是我辜负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愿你在没有我的日子里,活得光芒万丈。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