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年,我和弟弟去大伯家借10斤大米,回家后妈妈敞开米袋子哭了
发布时间:2025-12-03 11:39 浏览量:5
我叫福星宇,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农村家庭。
我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一个弟弟。
村里人都说“南稻北麦”,我们这儿在南方,雨水是足的,照理该顿顿吃米饭。
可我们村子地方偏,三面都是山,田少,人多。
红薯和玉米耐旱,不挑地,于是就成了日常主食。
只有家境宽裕些的人家,才能经常吃上又松又软的白米饭。
我常听村里人念叨,这辈子要是能畅畅快快吃上一顿白米饭,也就知足了。
可见米饭有多金贵。
村子偏僻,我和弟弟每天得走将近十里的路去上学。
那时候吃的基本都是红薯饭、玉米糊,就点咸菜,没什么油水。
每到下午,肚子就饿得咕咕叫。
走十里山路回到家,两条腿都软了。
一进门,弟弟就忍不住到处翻找吃的。
记得有一回,厨房不知怎的放着半碗米饭。
我和弟弟看见,眼睛都亮了。
爸妈从小教导我,当哥哥的要让着弟弟,这话我一直记着。
我找来两个碗,把那半碗饭分成两份,其中一份稍微多了一小口。
我把多的那份推给了弟弟。
弟弟接过去,几口就扒拉光了。
刚吃完,爸爸从地里回来了。
他看见厨房那半碗饭没了,脸色一下子沉下来,问是不是我们吃了。
我和弟弟吓得不敢出声。
我想了想,还是站出来承认,说是我一个人吃的。
爸爸一听就火了,抬手要打我,被妈妈拦住了。
妈妈脸色苍白,轻声说:“正青,就半碗饭,别跟孩子动气。”
爸爸叹了口气:“红艳,那碗饭是我特意给你蒸的……你这两天不舒服,我才从邻居家借了点米。”
我这才知道,妈妈是病了。
她身子本来就弱,那阵子累着了,病了好几天。
爸爸心疼她,才去邻居家匀了这点米回来。
那年天旱,收成不好,加上妈妈看病花了钱,到年底时,家里已经快没粮了。
爸爸整天皱着眉头,唉声叹气。
妈妈悄悄跟爸爸商量,让他去大伯家借点米回来。
“快过年了,总得让孩子吃上一顿白米饭。”
爸爸闷着头,半天才说:“我不去。”
大伯家原本和我们同村,前些年搬了出去,离我们村大约七八里路。
他们村的水田肥沃,又新修了渠道,不愁缺水,粮食收成一直不错。
加上大伯有做生意的头脑,日子越过越兴旺。
大伯是长子,或许因为身材高大,从小爷爷奶奶就更偏爱他。
分家的时候,爷爷把大房子分给了大伯,明显是向着他的。
从那以后,爸爸和大伯之间就有了心结。
两人的脾气都像爷爷,倔强,要强,谁都不肯先低头。
这几年,因为一些琐事,他们关系更僵了。
两家平时不怎么走动,只有过年才互相串个门。
妈妈身体不好,走不了远路。
爸爸不愿去借米,妈妈只好把我和弟弟叫到跟前,让我俩去大伯家借十斤米。
那是1978年,我刚满十二岁,弟弟八岁。
我常帮家里干活,提十斤米不算什么。
妈妈嘱咐了几句,我和弟弟就上路了。
路上,弟弟一直问我,中午能不能在大伯家吃饭。
我摇摇头,说妈让早点回去。
弟弟听了,一脸失望。
走了一个钟头,到了大伯家。
正好碰见伯娘要出门。
她看见我们,很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屋,还拿了饼干给我们。
那时候,饼干是稀罕零食,只有过年待客才舍得拿出来。
伯娘是真心喜欢我们。
印象里,伯娘憨厚温和,人特别好。
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一直把我和弟弟当自家孩子疼。
以前还没搬家时,两家还在一个村。
伯娘知道我们家困难,每回见到我们兄弟,总会悄悄塞点好吃的,不是煮鸡蛋就是糖块。
也难怪弟弟一路上总惦记着能不能留下吃饭。
伯娘看见我们手里的空布袋,立刻明白过来,轻声问是不是来借米的。
我点点头,说想借十斤。
伯娘让我们等一会儿,转身就去装米。
没多久,米就装好了。
忙完,她走进厨房,拿出几个煮鸡蛋和一大块锅巴,用米色的布袋子装好,递给我们,叮嘱路上吃。
看着香脆的锅巴,弟弟忍不住咽口水。
伯娘把我拉到一旁,压低声音说:“大崽,锅巴和鸡蛋等出了村子再吃,别让你大伯瞧见。还有,天闷,米容易生虫,回去一定让你妈把米倒进米缸里,记住了啊。”
她说得认真,我赶紧点头,让伯娘放心。
我和弟弟刚出大伯家门,就碰见大伯从外头回来。
我们喊了声“大伯”,他只轻轻点了点头,眼神却落在我肩头的米袋上,停了片刻。
不知怎么,我被他看得有些发慌,赶紧拉着弟弟往前走。
直到走出村子,我们才松了口气,坐在路边掏出锅巴和鸡蛋,大口吃起来。
锅巴又脆又香,弟弟一边嚼一边笑,说:“要是天天都能吃上这个就好了。”
回到家,妈妈见我们借到了米,脸上露出笑容。
我把米袋递给她,让她赶紧收进米缸,又补了一句:“是伯娘交代的。”
妈妈点点头,解开袋口正要倒米,动作却忽然停住了。
她盯着米袋里面,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爸爸闻声从里屋出来,我和弟弟也赶忙凑过去。
妈妈指着米袋,声音发颤:“国力,你看这里头是什么……”
原来米里还埋着一个小布袋,里头是一大块咸腊肉,油亮亮的。
难怪一路上觉得袋子格外沉。
爸爸看见腊肉,一下子愣住了。
妈妈抹着眼泪说:“嫂子这是心里惦记着我们……知道我们家难,才悄悄塞了这块肉。”
爸爸沉默着,半天没说话。
妈妈平复了一下,轻声说:“过两天就是你生日,我把家里那只下蛋鸡炖了,请大哥大嫂来吃顿饭吧。”
“不行,”爸爸立刻摇头,“那只鸡是留给你补身子的。”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妈妈劝道,“你们兄弟俩又没什么深仇大恨,无非是都要强、爱面子。各让一步,说句软话,难道比登天还难吗……”
妈妈劝了好一阵,爸爸终于勉强点了点头。
两天后,妈妈真把那只老母鸡炖了。
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香味飘满屋子,我和弟弟守在灶边,都快挪不动步了。
妈妈让我去叫大伯一家来吃饭。
我高兴地跑出门,一路脚步轻快。
到了大伯家,伯娘听我说完,温和地笑着说:“好,等你大伯回来,我们就过去。”
可是中午开饭前,只看见伯娘一个人提着篮子来了。
她递给妈妈一小篮鸡蛋,说:“给你补补身子。”
妈妈朝她身后望了望:“大哥呢?”
伯娘苦笑一下:“他那脾气,谁劝得动?不管他了,我们先吃吧。”
妈妈轻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菜还没上桌,妈妈就拿来几个碗,拨出一部分菜留好。
我和弟弟看得迷糊,问她这是做什么。
妈妈轻声说:“这是给你大伯准备的。”
饭后,妈妈把装好的菜拿去给伯娘。
伯娘推辞着不肯接,妈妈语气忽然着急起来:“大嫂,你别跟我客气,大哥他心里会明白的。”
听了这话,伯娘才终于伸手接过。
伯娘离开后,妈妈把我和弟弟叫到身边,叹了口气:
“你们伯娘是真心待我们好,这份情你们以后得记住。”
我俩认真点了点头。
那年大伯虽没来吃饭,两家的关系却悄悄松动了些。
过完年,大伯专程来了我们家一趟。
这次来,他是找爸爸谈正事的。
大伯说,如今外面机会多了,光在家种地实在难养活一家人,不如跟他出去做生意。
他那边刚有点起色,正缺可靠的人手。
妈妈一听,脸上掩不住高兴,连忙催爸爸答应。
爸爸大概还惦记着从前的不愉快,起初不肯点头。
妈妈真急了,对着爸爸说:“你怎么这么倔?孩子马上要升学,学费一年比一年高,你不想想以后吗?”
爸爸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应了下来。
元宵节过后,爸爸跟着大伯出了门。
没多久,爸爸写信回来,说一切都好,叫妈妈放心。
年底爸爸回家时,脸上带着笑。
他说这一年赚的钱,比在家种两三年地还多。
后来我才知道,让大伯来找爸爸帮忙,其实是伯娘的主意。
她一直把我们一家人放在心上。
妈妈收到爸爸寄回来的钱,总算松了口气。
我也不再为学费发愁,更能安心读书。
我格外珍惜这难得的读书机会。
初三那年,我考上了中师。
拿到通知书那天,伯娘特意赶来,塞给我一个厚厚的红包。
望着她走远的背影,我默默在心里想:将来有了出息,一定要好好报答伯娘。
中师毕业后,我被分配到一所乡村小学教书。
工作了三年,我在城里成了家,也就定居下来。
虽然回去一趟路远不便,但每次回家,我总要提上一瓶酒,买几样熟菜,去探望大伯和伯娘。
他们见到我来,总是格外高兴。
有一回陪大伯喝酒,他不知不觉多喝了两杯,放下酒杯时,眼里忽然有了泪。
他说,自从堂姐远嫁之后,老两口在村里冷清得很,连个说话的人都少。
我握住大伯的手,说:“大伯,往后你和伯娘就把我当儿子。有什么事,随时叫我。”
大伯和伯娘都愣住了,过了一会儿,伯娘擦了擦眼角,连声说:“好,好……”
几年后,大伯生病走了。
临走前,他用力攥着我的手,嘴唇动着却说不出话。
我俯身对他说:“大伯你放心,伯娘以后有我。”
他听了,慢慢合上眼睛,神情平静了下来。
那之后,我每月尽量回去一次。
除了带些吃的用的,主要是陪伯娘坐坐,听她说说话。
可惜过了几年,伯娘也离开了。
如今我也退休了,闲时常会想起从前。
伯娘对我们家的好,我一直记在心里。
不光是那些实在的帮助,更是那段日子里的温情,让我知道什么是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