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裴斯韫互咒孤独终老七年后,相亲竟遇八分像他的男孩唤我妈妈!
发布时间:2025-12-05 18:01 浏览量:4
和顾辰韫分手的那个傍晚,我们把最刻薄的话砸向彼此——愿对方往后岁月,连个递热饮的人都没有。
后来大学毕业,他南下去了南城闯事业,我北上留在北城讨生活。赌着一口气说这辈子再也不碰面。
七年后的深秋,我因妈催婚回了老家相亲。在常去的粤式茶餐厅推开门时,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个穿白POLO衫的小身影——那眉眼竟与顾辰韫有三分重叠。他攥着个小恐龙挂件,怯生生抱住我的小腿,黑葡萄似的眼睛盯了我足有一分钟。
我忙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他软乎乎的发顶,尽量让语气柔得像化了的奶糖:“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呀?”
身后却漫开一道熟悉到心颤的声线,裹着点刻意压着的哑意:“他是我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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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个人僵成块木雕,慢慢转头——玄关处的男人穿一件黑呢大衣,墨色碎发斜斜覆着眉骨,比七年前多了层浸过岁月的沉稳,连下颌线都比从前更锋利些。
旁边正翻菜单的相亲对象林川抬头:“你们认识?”
我喉结动了动,应得轻却清晰:“认识。他叫顾辰韫,是我大学时的初恋。”
想起二十岁的顾辰韫,总坐在我邻桌占着阳光最好的位置,校草的名号传遍整个经管系;想起雨天他把伞往我怀里塞,自己淋着雨跑回宿舍,发梢滴着水却笑着说“我体质好不怕冷”;想起我被学生会抓包代签逃课,他攥着颗橘子糖站在走廊尽头,指节泛白却把糖纸剥得整整齐齐递过来;想起他打篮球赢了全场欢呼,第一反应就是往观众席寻我的身影,汗湿的球衣贴在背上,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子;想起我们在小树林的梧桐树下第一次接吻,风卷着桂香钻进衣领;想起一起去看的周杰伦演唱会,他举着荧光棒把我圈在怀里,跟着唱《晴天》时跑调跑到外婆桥;想起假期去呼伦贝尔看星星,他指着银河说“婉夕你看,那是我们的未来”。
最烈的是二十岁夏天的夜晚,他拉我爬上56楼的天台,对着风大喊:“顾辰韫永远爱苏婉夕!”——那时候的感情像烧红的铁,烫得人心尖发疼,哪是说忘就能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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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顾辰韫分手后,我曾在无数个深夜模拟过重逢的画面:或许是在地铁换乘站撞个满怀,或许是在超市拿同一瓶酸奶,或许是在同学会上举着酒杯相视一笑……却唯独没料到,会在相亲的餐厅里,以“他儿子的妈妈”这种荒诞身份重逢。
站在我腿边的小不点儿,连抿唇的样子都像极了他——当年我闹脾气不理他,他就这么抿着薄唇站在教室门口,等我一整天。
分手的原因早模糊成雾了,只记得那天我们吵得歇斯底里,把最恶毒的诅咒往对方身上砸:“顾辰韫你这种自私鬼,活该一辈子没人爱!”“苏婉夕你假清高,迟早孤独终老!”最后我摔门回宿舍,背靠着门板哭到凌晨三点,第二天天没亮就收拾行李搬回了学校。
毕业那天,小学妹红着脸递邀请:“学长,能和你合张影吗?”他目光扫过人群里的我,我立刻转身假装整理书包带,指甲掐进掌心——怕一回头,眼泪就会砸在刚领的毕业证上。
室友拍着我肩膀叹气:“你们俩至于吗?听说顾辰韫要去南城发展,以后怕是真见不到了。”我心口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闷得喘不过气,却还是咬着牙买了北上的火车票——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决绝模样。
幸亏今早妈硬拉我去做了造型:米白色风衣配浅棕高跟鞋,妆容是闺蜜教我的“伪素颜斩男妆”,至少没在顾辰韫面前露了狼狈——毕竟小说里的女主重逢都是素颜邂逅男主,可我不是什么玛丽苏女主,我只是苏婉夕,那个把顾辰韫藏在回忆里七年的苏婉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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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他的声线还是当年的清冽,只是尾音里裹着点藏不住的紧绷——我瞥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攥成了拳,指节泛着青白。
我强压下喉咙里的酸涩,扯出个浅淡的笑:“好久不见。”
他的目光掠过我身边的林川——戴细框眼镜,穿浅灰衬衫,模样倒是清秀温和——忽然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自嘲的凉:“在相亲?”
我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咖啡杯沿。
他自嘲似的勾了勾唇,伸手牵住顾斯念的手腕:“那我们先走了,不打扰阿姨相亲。”
顾斯念却像粘在我腿上的小考拉,攥着我的裤脚不肯放。顾辰韫没法用力扯,只得眯起眼瞪他,小不点儿这才委屈巴巴松开手,却还是仰着头,圆溜溜的眼睛里蒙着层水光,像极了当年被我凶了之后,站在走廊里不敢哭的顾辰韫。
林川给我夹了块虾饺,刚递到碗边,顾斯念突然伸手把碗往旁边挪了挪——动作快得像只护食的小兽。林川愣了愣:“小朋友怎么了?”
顾斯念抿着小嘴不说话,可那副倔强的模样,像极了当年我和他吵架时,他站在原地不认错的模样。
我看着顾辰韫眼底的冷意,忙打圆场:“这孩子长得真像你,尤其是眼睛。”
他抬眼直直望我,瞳孔里映着餐厅的水晶灯,亮得让人心慌:“他的眼睛,更像他妈妈。”
心口忽然像被细针戳了一下,我慌忙避开他的视线——他现在应该很幸福吧?有个可爱的儿子,有稳定的生活,而我才是那个守着回忆孤独的人。
我没再说话,朝顾斯念笑了笑,重新坐回原位。林川见状,又殷勤夹了筷烧卖:“刚才你都没吃几口,尝尝这个,这家烧卖是招牌。”
顾辰韫站在旁边,忽然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说不出的意味,像根细针,扎得我耳尖发烫。
离开时,他牵着顾斯念的手,声音放得轻了些:“念念,我们走吧,别打扰阿姨相亲了。”
我的手猛地僵住——二十岁夏天的夜晚,我们看完电影散步回家,路过小区楼下的亲子乐园,看见一家三口在玩滑梯。他忽然停住脚步,握着我的手贴在他胸口:“婉夕,以后我们生的孩子就叫念念好不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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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辰韫走后,林川追着问东问西,我起初不想说,可他越问越急,我只得吐了句实话:“是我前男友。”
林川的笑容僵在脸上,挠了挠头:“人家都有孩子了啊……不过没事,我们结婚后可以立马要,听你妈说你在首都一个人打拼,我怪心疼的——我是重点中学的数学老师,工资稳定,家里有房有车,以后你在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就行,咱们男主内女主外……”
我听着他絮絮叨叨,端起茶杯喝了口普洱——茶叶在舌尖散开苦香,像极了当年和顾辰韫分手时的滋味。借口说还有事,起身要走,林川却盯着账单皱起眉:“那个……要不AA吧?不是我小气,咱还没确定关系呢。”
旁边扎马尾的服务员本来正用惊艳的眼神看我,听见这话,眼里瞬间漫开鄙夷。我笑了笑,接过账单:“不用,我来付。”
两百多块不算什么,我只是不想加他微信——不想让这段糟心的相亲,成为我人生里多余的注脚。
若不是上周妈在楼梯上摔了腿,若不是我在公司被领导骚扰得实在忍不了提了离职,我根本不会回这个满是回忆的老家,更不会在妈的威逼下答应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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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妈正坐在沙发上织毛衣,见我进来立刻蹦起来:“怎么样?小赵没欺负你吧?”
我换了身米白家居服,看着她拄着拐杖的样子,无奈叹气:“不行。”
“妈,你别逼我了——他站起来还没我高!”
妈把毛衣针往茶几上一放,絮絮叨叨:“谁逼你了?你都27了,一个人在首都,我能不担心吗?小赵是书香门第出身,自己是数学老师,家里有房有车,想嫁他的姑娘能从巷口排到巷尾!他跳起来不就有你高了?”
“你这个不喜欢那个不喜欢,到底要找什么样的?”
我听着她的唠叨,脑海里忽然闪过顾辰韫的脸——他当年也总说我“眼光高”,可我不过是想要个“会把伞往我怀里塞”的人而已。
随即自嘲地笑了笑:“苏婉夕,你想什么呢?你们早分手了,人家都有孩子了,哪还有你的份?”
洗漱完躺上床,我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老家的夜静得能听见楼下猫叫,像极了当年大学的宿舍夜谈,那时我们总聊未来,聊要养一只橘猫,聊要在阳台种满多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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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的节奏慢得像老座钟,医生说妈的腿只需在家休养一个月。我便索性把这当成一场“补觉假期”——连着两天除了吃饭就是睡,把在首都熬的夜全补了回来。
周一清晨,妈终于忍无可忍,猛地拉开窗帘:“你还睡!你爸说你昨天在沙发上睡了二十个小时,叫都叫不醒,还以为你没了!”
“今天周一,我跟刘主任说好了,这个月你去给我代课!”
我刚要反驳,刘主任的电话就打来了——他的声音还是当年的爽朗:“婉夕啊,你可是名牌大学的高材生!你妈是初三(2)班班主任,请假一个月我上哪儿找代课老师?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帮叔这个忙!”
刘主任的爱人没女儿,小时候总给我买公主裙和玻璃弹珠,我实在抹不开面子,只得应下。
站在初三(2)班的讲台上时,台下的小朋友全瞪圆了眼睛,有的捂住嘴,有的偷偷笑——像一群炸了窝的小麻雀。可当我扫过第一排时,呼吸忽然顿住:那个穿蓝校服的小不点儿,不就是顾斯念吗?
我低头看了眼他的课本——封皮上歪歪扭扭写着“顾斯念”三个字,笔锋里藏着股子倔强,像极了顾辰韫当年练钢笔字的模样。
一节课下来,别的孩子偶尔会交头接耳,唯有顾斯念安安静静坐着,连翻书都轻得像片羽毛。我试着叫他回答问题——一道关于“二次函数顶点公式”的简单题,他却站起身,盯着我不说话,耳朵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下课铃响时,小朋友们围过来,像群小蜜蜂:“苏老师你好漂亮!”“苏老师我长大也要像你一样!”“苏老师你会一直教我们吗?”
我笑着摸了摸每个孩子的头,目光却总往顾斯念那边飘——他抱着课本坐在座位上,手指抠着课本角,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下班后我问妈:“顾斯念怎么总不说话?”
妈叹了口气,往我手里塞了杯温蜂蜜水:“那孩子有自闭症,三岁那年他妈走了,之后就不怎么说话了。你代课的时候多留意点,别逼他。”
我应着,心里像压了块石头——原来他的沉默,藏着这样的过往。
此后每天下课,我都会蹲在顾斯念的课桌旁,教他读拼音,陪他搭积木,甚至用手机放他喜欢的《小猪佩奇》。慢慢的,他开始回应我:会跟着我读“a-o-e”,会把搭好的积木推给我看,会在我咳嗽时,悄悄递来一颗水果糖——像极了当年顾辰韫给我递糖的样子。
7
半个月后的一天,扎着双马尾的小晴突然冲进办公室,声音里带着哭腔:“苏老师!顾斯念和小胖打起来了!”
我抓起教案就往教室跑,远远就看见走廊里围了一圈人——顾斯念骑在小胖身上,小胖的脸上青了一块,顾斯念的胳膊也有擦伤。
我慌忙分开两人,先带他们去医务室处理伤口——校医阿姨一边涂碘伏一边叹气:“这俩孩子,下手没轻重。”
带回办公室后,我蹲下来问小胖:“为什么要和顾斯念打架?”他低着头,抠着校服衣角不说话;我又转向顾斯念,他攥着我的衣角,抿着唇摇头。
我无奈,只得翻出家长通讯录——顾斯念的联系人栏里,赫然写着“顾辰韫”,母亲那一栏空着。
我深吸一口气,拨通了他的电话。那头先是传来会议室的嘈杂声,接着是他的声音,带着点刚结束会议的沙哑:“喂?”
“顾先生您好,我是顾斯念的代课老师苏婉夕。他和小朋友发生了肢体冲突,如果您方便的话,能不能来学校一趟?”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挂掉,才传来他的声音:“好。”
顾辰韫赶到时,小胖的父母已经在办公室里了——小胖妈妈看见儿子脸上的伤,当场红了眼:“你们家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能动手打人!”
我皱着眉拦住她:“阿姨您先别急,事情还没弄清楚,孩子之间的事,大人得冷静调和。”
小胖爸爸瞪了顾斯念一眼,抬手就要拍他脑袋,顾辰韫上前一步挡住:“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我蹲下来问小胖:“为什么和顾斯念打架?”他偷瞄了顾斯念一眼,小声说:“我……我说他没有妈妈……”
顾辰韫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小胖爸爸赶紧扇了儿子一巴掌:“你这孩子胡说什么!赶紧给顾斯念道歉!”
小胖抽抽搭搭地转向顾斯念:“对、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没有妈妈……”
顾斯念却摇了摇头,伸手拽了拽顾辰韫的衣角——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碰顾辰韫。
小胖父母见状,忙拉着孩子道歉,顾辰韫淡淡说了句“没事”,便带着顾斯念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我——办公室的夕阳正好落在他肩上,像当年天台的风,裹着桂香,裹着回忆,裹着说不出口的话。
我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二十岁的自己,曾在这座城市的巷子里,等过一个穿白T恤的少年,等他把伞往我怀里塞,等他说“婉夕,我永远爱你”。
而现在,那个少年成了别人的爸爸,我却还在原地,守着一段没说出口的“我想你”。
8
墙上的老座钟摆得慢悠悠的,铜质指针碾过表盘的“滴答”声,像在数着我们之间漏走的七年。我瞧着办公室外的天色渐暗,只能跟顾斯念挥了挥手先走——小不点儿攥着我的衣角不肯放,还是顾辰韫掰开他的手,说“苏老师要先回家做饭”。
刚出教学楼门,就撞进林川怀里。他扶了扶眼镜,立刻黏上来:“婉夕,我刚想找你——我家新房的钥匙下来了,要不要去看看?全款买的,就在实验中学对面,你上班走路十分钟!”
他喋喋不休地数着“优势”:“装修钱你出就行,我家负责家电;你家陪嫁辆车,咱们婚后直接有房有车,多省心!”
我听着直犯堵——合着房子是他家的,装修要我掏腰包,还得倒贴陪嫁?这算盘打得我在老家都能听见响。碍于都是学校老师的面子,我没接话,只暗下决心:这月见着他,绕着走。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清晰的嗤笑——是顾辰韫。林川的脸瞬间涨成番茄,转头看见顾辰韫站在台阶上,黑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眉峰冷得像结了霜,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盯着我留了句:“苏老师,再考虑考虑?我等你。”说完不等我反驳,拎着顾斯念的书包快步走了。
我皱着眉往停车场走,摸出手机想给林川发消息说清楚——我对他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刚拉开车门,手腕忽然被攥住——是顾辰韫,指腹带着点凉,像当年冬天他帮我暖手的温度。
我抬眸,他像是才反应过来,立刻松开手,语气又恢复了冷淡:“苏老师,找你有事——关于顾斯念的病,方便聊聊吗?”
9
我想起妈说的“自闭症需要配合治疗”,便开车载他去巷口的咖啡馆。他坐在我对面,长腿交叠着,目光锁在不远处儿童区玩积木的顾斯念身上,喉结动了动:“顾斯念有自闭症,你应该知道吧?”
我点头:“他妈妈去世得早,医生说病因和这个有关——他渴望母爱。”
“所以我在找位‘妈妈’。”他忽然凑近,黑眸里映着咖啡的热气,“苏婉夕,我要结婚了,缺个妻子。你,要不要试试?”
我刚要开口拒绝,手机突然炸响——是妈的夺命连环call:“苏婉夕!小刘妈妈说你看不上她儿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头疼地按了免提,低声说:“就是看不上。”
妈的嗓门瞬间拔高:“这么好的条件都看不上?要一直在首都当剩女?行,我手里还有三个备选,明天就安排!”
我吓得赶紧打断:“妈!我有男朋友了!别介绍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总比被逼着见第四个相亲对象强。
顾辰韫的眸色动了动,从口袋里摸出张黑卡推过来:“在顾斯念病好之前,我每年给你一千万,当治疗费。所以,要不要……假结婚?”
我盯着那张印着烫金logo的黑卡,咬了咬唇:“好——但假结婚也得领证吧?”
他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当然。顾斯念不傻,得让他信‘妈妈’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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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时,顾辰韫顺手拿走了结婚证——说要给顾斯念“正式介绍妈妈”。接着他带我回我家,妈像审犯人似的盘问:“小顾是哪的人?爸妈做什么?月薪多少?”
问到顾斯念时,顾辰韫看了我一眼,编得面不改色:“他是我亲妹妹的儿子,妹妹临终前托付给我。”
妈是教语文的,最吃“重情义”这套,立刻拉着顾辰韫的手夸:“小伙子靠谱!比那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强多了!”
我实在扛不住妈的“灵魂拷问”,催顾辰韫走。妈这才反应过来,推着我们往门外走:“对对对,快回去收拾东西,别耽误明天上课!”
等门关上,我看着门口的行李箱——???
顾辰韫憋着笑,揽住我的肩:“苏婉夕,跟我回家。放心,是为了让顾斯念更快接受你。”
我想起那张黑卡,只能跟他走。他家是市中心的老别墅,一楼只有间佣人房,二楼就两间打扫过的卧室。他把主卧让给我,自己搬去跟顾斯念挤儿童房——被子还留着他的冷香,像当年大学宿舍里,他盖过的那床蓝格子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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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下楼,餐桌上摆着顾辰韫做的三明治和热牛奶。顾斯念看见我,眼睛亮得像星星,小心翼翼喊了声:“妈咪。”
我愣住,顾辰韫放下杂志皱眉:“别乱叫人。”
小不点儿的眼睛瞬间暗下去,低头抠着三明治的边角。我莫名有点生气——明明是他让我来当“妈妈”的,现在又不让叫?可转念一想,我们只是雇佣关系,哪有资格置喙?
上车时我没跟他说话,他皱着眉解释:“你还年轻,我怕你不愿意让孩子依赖你——等他病好了,再改口也不迟。”
我望着窗外的梧桐树,胡乱点头。他冷笑一声:“合约一旦开始,除非我同意,否则不能解除。苏婉夕,我不会再让你像七年前那样,说分手就分手。”
我嘴唇发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当年我提分手时,他也是这样红着眼眶,却没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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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放学,我带顾斯念去校门口小卖部买棒棒糖,等顾辰韫来接。没等到他,倒撞见林川——他凑过来,语气里带着点不屑:“苏老师,考虑好了吗?我条件真的不差。”
我赶紧打断:“刘老师,我们不合适,我已经结婚了。”
他笑出声:“这么快?怕不是随便找个人应付吧?结婚了总得说丈夫是谁吧?”
身后传来顾辰韫的声音,冷得像冰:“是我。”
林川的脸瞬间白了,却还嘴硬:“苏老师选了个二婚带孩子的,会后悔的!”
顾辰韫上前一步,抬脚踹在他小腿上:“再废话,我让你连实验中学的门都进不去。”
林川灰溜溜跑了。顾辰韫带我们去游乐场,我陪顾斯念坐旋转木马、玩碰碰车,他站在旁边,偶尔帮我们拍张照——阳光落在他肩上,像当年天台的桂香,裹着回忆涌过来。
晚上回别墅,顾斯念累得趴在我腿上睡着了。我靠在副驾上,迷迷糊糊要睡,忽然有人撩开我脸侧的头发,气息拂过耳尖:“苏婉夕,这七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我含糊应:“想。”
耳边传来低笑,接着脖颈一热——是他咬了我一口,带着点惩罚的意味:“想我?那七年前还非要分手?”
13
再醒来时,我们已经在飞机的双床房里。顾辰韫坐在对面,穿休闲装,少了平时的冷硬:“公司出了点事,得带你们去港城。你妈妈的脚伤好了,我已经跟学校说了,你不用代课了。”
我想起当年他的公司刚起步,现在能在老家设子公司,想必在南城做得很大。反正我现在失业,去哪儿都一样——拿他的钱带顾斯念治病,总比在首都加班到凌晨强。
飞机落地香港,机场人潮涌动。顾辰韫一手牵顾斯念,一手攥住我的手腕——耳尖微红,解释道:“别误会,我怕你走丢,没人帮念念做治疗。”
我想起大学时的自己——路痴到能在商场走丢半小时。有次约会,我和他散在A出口和C出口,我抱着蛋糕店的小熊玩偶等他,他找到我时,气得笑出声,却把我抱得更紧:“以后再走丢,我就把你拴在裤腰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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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机的是顾辰韫的两个助理,一男一女,看见我只愣了愣,便笑着自我介绍。“有事联系不上我,找她们。”
到港城后,顾斯念转去私立学校,病情慢慢好转——我每天带他去公园喂鸽子、去博物馆看恐龙化石,他的话渐渐多了,会主动帮我拿快递,会在我咳嗽时递温水。
顾辰韫陪我们的时间少,我想,顾斯念的自闭症,大抵是太缺陪伴了。
这天顾辰韫加班晚归,我端着热牛奶敲他房门。他开门时刚洗完澡,胸膛上还沾着水珠,腹肌线条分明,腰间松垮系着条浴巾,人鱼线若隐若现——我赶紧别过脸,耳尖发烫。
他弯腰凑到我耳边,声音带着点促狭:“苏老师,还满意吗?”
我点头又摇头,他低笑一声让我进去。我把牛奶放在桌上,小声说:“念念上学后,我想出去工作——总不能一直花你的钱。”
他靠在门框上,指尖转着手机:“不用跟我说,你想做什么都行。”
昏暗的灯光里,他离我太近,气息裹着沐浴露的雪松味。我脚不小心绊到沙发脚,往前扑去——唇擦过他的锁骨,他闷哼一声,我抬头,刚好看见浴巾滑下来的弧度,脸瞬间红到耳根。
“看够了吗?”他挑眉,伸手围好浴巾,却把我抵在墙上,吻了下来。
这个吻带着点急不可耐,像要把七年的思念都揉进去。我指尖蜷缩着,慢慢回应他——原来有些感情,从来都没消失,只是藏在回忆里,等一个契机,重新发芽。
许久后他松开我,把我抱回房间,吻了吻我的额头:“晚安,苏婉夕。”
我躺在床上,摸着发烫的唇,轻声回:“晚安,顾辰韫。”
辗转反侧到深夜,我望着天花板笑了——原来七年后的重逢,不是结束,是另一个开始。
15
我答应了一家公司的入职邀请。
入职时间是下周。
这段时间我还是很空。
躺在沙发上刷着朋友圈的时候,看见了顾辰韫助理苏雪新发的一条朋友圈。
照片背景是开会现场,所有人面前都是高价的矿物质水。
只有她面前,是一杯奶茶。
配文:【感谢老板的偏爱。】
我垂下眸子。
点开她的主页,查看她所有的朋友圈。
发现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发朋友圈。
有和顾辰韫一起参加晚宴的。
还有坐在顾辰韫加长版的劳斯莱斯里面的自拍。
照片里总会刻意出现顾辰韫的手或者是腿。
我心里有些酸涩。
明白我还是喜欢他。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我想为自己争取一下。
我给顾辰韫做了一顿饭。
曾经和顾辰韫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没让我下过厨。
反倒是后来我一个人的那七年里,开始逐渐学习做饭。
照顾好自己。
饭菜打包后送到了他公司。
只是刚走到顾辰韫的办公室门口,我就看见里面。
顾斯念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苏雪拿着毛毯给他盖上。
顾辰韫则站在她旁边,不知道在说了些什么。
苏雪笑得很开心。
像极了一家三口。
我浑身僵硬,看着手里的保温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和顾辰韫之间,提出分手的是我。
那天顾辰韫红着眼说:
「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我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觉得他说的话是真的。
当初纵然我也是无奈提出的分手。
可他问我能不能不分手的时候,我还是拒绝了。
现在我又在做什么呢?
或许昨天只是暧昧气氛之下的意外。
将保温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里。
转身离开。
我莫名不知道去哪里。
恰好闺蜜给我打电话:
「夕夕,猜猜我现在在哪儿?」
「准备好请我吃饭吧。」
……
16
她被公司调岗到港城了。
我将她约在一家新开的酒吧里。
庆祝我们接下来的日子里又可以日日相见。
喝到最后。
我趴在桌子上看着前面穿着深色西装外套的高大男人匆匆朝着我们走过来。
对着闺蜜说:
「你老公。」
闺蜜看过去,对着我翻了个白眼。
「是你老公。」
我摇摇头。
「你老公。」
闺蜜又说:「是顾辰韫,真是你老公。」
我想起下午看见的那一幕。
摇了摇头。
「我才不要二婚的男人。」
「谁爱要谁要。」
我看见那个男人顿住了脚。
脱下西装外套披在我肩膀上,将我打横抱起来。
闺蜜啧啧嘴。
起身凑上前给顾辰韫打开车门。
他将我放在副驾驶。
「她今天很难受。」
顾辰韫手微微一顿,应了一声。
回去后,顾辰韫将我抱下车。
我看着他利落的下颚线和那近在咫尺的脸。
微微反抗。
「我不要二婚的男人。」
他顿住了脚。
「嗯,我是一婚。」
「还有,苏婉夕,你已经不要我一次了。」
「这一次,不可以了。」
……
我听见顾斯念走出来,弱弱出声:
「妈咪,你不要他,可以要我吗?」
我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要的,最喜欢念念了。」
顾辰韫莫名有些咬牙切齿:
「买小送大。」
「要我儿子,就得连着我一起要了。」
我微微抱怨:「强扭的瓜不甜。」
他关上门,将我丢在床上:
「甜不甜,得吃了才知道。」
他吻了上来。
许久后,他餍足地吻在我眼尾,低低地笑着:「强扭的瓜,也是甜的。」
说完,他给我盖好了被子才离开。
17
第二天。
我下楼的时候,顾辰韫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金融杂志。
顾斯念坐在对面吃着早餐。
看见我下楼,赶紧喊道:
「妈咪,我给你留了草莓哦。」
我笑了笑。
「谢谢小念,妈咪最喜欢你了。」
旁边的顾辰韫皱了皱眉,让人送顾斯念去学校。
等到我坐下,他皱了皱眉。
「我也给你留了草莓。」
我微微一愣,想起昨晚的荒唐,还是有些脸红。
只是看见男人冷淡的面色,点了点头。
「谢谢。」
他没说话。
起身准备离开。
只是走到门外的时候。
他说:
「苏婉夕,今天中午你还会给我送饭吗?」
我微微一愣。
下意识拉开我们的距离,摇了摇头。
「不了。」
「顾辰韫,我们只是主雇关系不是吗?念念的病好以后,我就要离开了。」
想起昨天的事情,我还是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这样的关系下,我不想让自己一厢情愿地沦陷下去。
而我现在也已经找到工作了。
顾辰韫死死地盯了我许久。
自嘲轻笑了一声就离开了。
酸涩感挤压着我的心脏,似乎空气都变得稀薄。
我转身,看见茶几角落里。
我昨天送过去的保温盒就放在那里。
打开后,里面早已被吃得一干二净。
我点开苏雪昨天的朋友圈。
最新一条是她在餐厅的打卡照片。
【感谢老总赏脸的午餐。】
可是他既然出去吃了,又怎么会把我做的饭吃得这么干净呢?
我似乎明白了什么。
18
顾辰韫想起苏婉夕说的话,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
他不敢回去,害怕七年前的事情会重演。
恰好他的好兄弟组了局。
他想了想还是过去了。
只是没想到包厢里还有苏雪。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把人赶出去,只是人不是他带来的,他倒不好开口让人离开。
苏雪经过他的时候,手里的酒杯微微倾斜。
他伸出手,慵懒地捏住杯子。
这种小把戏他一眼就看透了。
掀起眼皮刚想嘲讽一番,让她不要再用一些小心思。
毕竟他在公司向来公私分明。
也并未觉得男人能做的事情,女人不能做。
至于助理的性别问题,并不影响工作。
想起苏婉夕昨天难受的样子,他不愿意她会误会。
更不愿意她伤心。
如今苏雪有了这样的心思,自然是不能留下的。
他刚想开口,门外就冲进来一个女人。
是苏婉夕的闺蜜。
她进来冷笑了一声:
「顾总还真是好福气,家里有一个,外面还能有一个。」
「当初你和夕夕谈恋爱的时候我怎么没看出来顾总这么多情呢?」
「你这样的时候,想过夕夕吗?」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却想起下午苏婉夕说的那些话。
自嘲地笑了笑。
「是她先不要我的。」
旁的人看出了眼色,纷纷走了出去。
只余下他和苏婉夕的闺蜜。
「她不要你,是因为她生病了。」
那句话落下,顾辰韫一怔。
抬起头死死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她的闺蜜红了眼眶:
「我说,她跟你分开,是因为她有不孕症。」
「毕业那年她为了实习去做的体检报告被你母亲拿走了,找到夕夕让她离开你。」
「你的母亲骂她是下不了蛋的母鸡,在大街上用所有脏话辱骂夕夕。」
「让她不要祸害你,因为你喜欢孩子,你们家需要孩子,不会让有不孕症的女人进门。」
「求她放过你。」
……
顾辰韫眼睛通红。
突然掉下泪来。
「我不知道。」
那些话像是一把刀,扎进了顾辰韫的心里。
他垂下头,身体都在颤抖。
「谢谢。」
「刚才只是个误会,我会开除她。」
说完,他起身大步离开。
19
车子开到了楼下。
他透过落地窗看见家里昏黄的灯光。
莫名有些不敢上楼。
他并不知道苏婉夕有不孕症。
即便知道,他也不会在意。
他想起来曾经他们约会的时候,看见前面的一家三口。
苏婉夕很喜欢孩子。
她问他喜不喜欢。
他点头,牵着她的手说以后他们有孩子了。
名字就叫念念。
苏婉夕的手微微僵硬,没再说话。
他知道他的母亲,从小在小县城长大,偏爱弟弟。
混迹在牌场。
说出来的脏话对于二十出头的苏婉夕到底多么侮辱。
可那是他捧在心里的人啊。
如果这七年他们没有分开,或许他们早就已经结婚了。
他坐在车里,闭上了眸子。
任由眼泪滑落,最后捂住脸痛苦地颤抖起来。
直到许久后,车窗外的苏婉夕敲了敲车窗。
20
我在楼上看见下面熟悉的车子,却一直没看见顾辰韫下车。
才走下楼。
没想到车窗下,是顾辰韫发红的眼尾。
微微一愣。
莫名有些心疼。
「你怎么了?」
顾辰韫打开车门,紧紧地将我搂进怀里。
「我代我的母亲向你道歉,这件事情我会处理。」
「苏婉夕,我不介意你能不能生孩子,我告诉你我喜欢孩子,是因为我喜欢你生下来的孩子。」
「如果不是你的,那么这个孩子于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他高大的身子在颤抖。
我知道了他情绪失控的原因。
轻轻点了点头。
「没关系,顾辰韫。」
他双手放在我的双肩,近乎哀求地看着我。
「苏婉夕,这一次,你别不要我了。」
21
我回忆我和顾辰韫分手的那天。
提出分手后。
天之骄子的顾辰韫手里还拎着给我带回来的小蛋糕。
听见我的话,愣了很久。
声音颤抖着问我:「为什么?」
我面无表情,没有让他看见我眼里任何留恋。
只是皱眉说:
「我不喜欢你了。」
「事实上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有钱长得帅而已,我根本就不喜欢你。」
「也没有想过跟你有以后。」
「而现在我腻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那些伤人的话的。
只记得顾辰韫抬眸看着我,眼角气得发红。
「为什么腻了?」
「苏婉夕,你在撒谎。」
我没说话,心里却在落泪。
他说:
「苏婉夕,你要我把心都给你看吗?」
「苏婉夕,你说不出具体原因我绝对不会放手。」
「苏婉夕,你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说出分手?」
……
「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我改好不好?」
「只要你说的,我都改好吗?」
我站在沙发一侧,终究还是忍不住,垂眸落下泪。
任由他说得再多,也没有回应。
沉默了太久太久。
许久后,他又说:
「能不能不分手?」
公寓里一片安静,静得可以听见我们的呼吸声。
「要分手的。」
顾辰韫眼角猩红,死死地盯着我:
「你今天非要这样说出分手,把我们的感情踩碎,那就当我们没开始过。」
我说:
「好。」
顾辰韫点头:「苏婉夕,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银针。」
「苏婉夕,我祝你孤独终老。」
我抬起头看着他。
「那也祝你孤独终老。」
后来,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离开的时候,看见茶几上便利贴上顾辰韫留下来的话。
「苏婉夕,算了,我不要你孤独终老了。」
22
年少的时候。
总是太过懵懂,我们也无法和命运抗争。
那时候我太糟糕,糟糕到遇见那样的事情,没有勇气和顾辰韫继续走下去。
而如今,我也只是遗憾,遗憾最好的七年。
我们只有错过。
只是七年过去,我早就知道如何处理问题了。
「顾辰韫,你和苏雪……」
我还没说完,他就匆匆打断了我的话:
「我和她什么也没有,她只是助理,那天也只是说工作的事情,我知道了她对我的心思,已经让人将她开除了。」
「苏婉夕,我只会喜欢你。」
我点头:
「那我们回家吧。」
没告诉他,下午在说出那些话的时候,我也后悔许久。
后来苏雪似乎是出于害怕,给我发了一连串消息。
大意是她发给我的照片都是自己摆拍的,让我不要让顾辰韫在行业封杀她。
她的确有自己的小心思,在面对顾辰韫的时候想过逼我离开,等待自己上位成功。
只是现在,她才明白顾辰韫的可怕。
原本是想今晚等他回来告诉他我的病,没想到他已经知道了。
他顿了顿,有些发愣,又似乎在等什么。
我含笑转身踮起脚尖,吻在他的唇上。
敏感的顾斯念都似乎察觉到了我和顾辰韫之间的变化。
但似乎他对此更加安心。
睡觉前抱着我的腿看着我:
「妈咪今晚可以陪我睡吗?」
刚洗完澡穿着真丝睡衣的顾辰韫从房间里走出来。
冷笑了一声:
「不行哦。」
「因为我老婆得陪我睡。」
我:……
顾斯念瘪了瘪嘴,看着我:
「你是大骗子,之前你明明说了,只要苏老师变成我的妈咪,就可以陪着我的。」
「还可以像小胖妈妈陪着小胖睡一样陪着我睡。」
我眨了眨眼。
顾辰韫耳尖微红。
顾斯念越说越生气了,他难得肯说这么多话,我和顾辰韫谁也没有打断他。
不过看起来他像是真的生气了。
从他的话里我知道,顾辰韫在那七年里,经常会给顾斯念介绍我。
之后相亲那天,他让顾斯念不许相亲对象给我夹菜。
所以那天他的眼神才会那么谨慎。
……
我为顾辰韫的心机感到震惊。
心里却泛上一丝涩意的甜。
最终,顾斯念还是被顾辰韫拎着衣领丢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再次出来的时候,他红着耳尖看着我。
拉着我的手将我带到房间。
黑色简约装修的房间里,顾辰韫勾了勾唇角。
「今晚睡这里。」
「我先去拿点东西。」
说完,他离开了。
23
他离开后,我红着脸打量这间房间,却在床头柜上看见了我们的合照。
还有一瓶治疗抑郁症的药。
心脏一瞬间钝痛。
我打开他床头柜的抽屉里,里面都是一瓶瓶一模一样的药。
还有他的病情册,里面是他七年来患上抑郁症的治疗记录。
一开始幻想我在他身边。
到后来睡不着觉。
有了自残的倾向。
……
原来分开的七年里。
我们都过得不好。
顾辰韫拿着我的枕头和一个胡萝卜抱枕进来的时候。
脚步微微停顿。
我抬起头问他:「这是什么药?」
他直直地看着我:
「感冒药而已。」
我笑着笑着就哭了:
「骗人,明明是治疗抑郁症的药。」
他没说话,抱住了我:
「现在好了,你在我身边就好了。」
又笑着我:
「你怎么知道这是抑郁症的药?」
我搂住他的腰,没说话。
他将我抱得紧紧的。
24
我和顾辰韫虽然领证了,但还没有结婚。
婚礼时间定在了下个月。
婚纱和钻戒都是顾辰韫曾经就准备好的。
婚礼细节交给了专业公司。
只是婚纱照我们还是要亲自过去拍摄的。
等到拍完婚纱照,顾辰韫在一家超市门口停下,让我在一边坐一会儿。
自己则走了进去。
在超市门口等顾辰韫的时候,我意外看见了他大学时的室友兼好兄弟。
他走上前,看见我没有丝毫的惊讶。
开口就叫了我一句嫂子。
又说:
「顾哥在里面吗?」
我点头。
又疑惑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一起?」
他的兄弟挑了挑眉,打开手机屏幕凑上前:
「嫂子,我给你看点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
我微微惊讶。
看见手机屏幕上,是顾辰韫的朋友圈。
他的好兄弟一边滑动一边给我介绍。
「这是七年前毕业那天晚上,顾哥准备好了想向你求婚,可是那天我们找到你舍友才知道你去了北城,顾哥一个人在包厢喝了一晚上的酒。」
「这是前段时间,他遇见你后,开始孔雀开屏,每天更新朋友圈。」
我看了一眼。
大多都是这段时间的。
有他在做饭的照片,还有修灯泡的,照顾顾斯念的。
还有在工作时候的。
没有一条是重复的,任谁看来都知道这是个,富得流油长得帅,并且全能型男人。
想起前段时间的顾辰韫的朋友圈,我有些哑然失笑。
他的兄弟翻在最上面。
我看见了他在黑色皮质沙发上将熟睡的我搂在怀里的照片。
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
照片里他看向我的眼神深情缱绻。
配文是:【我们还有故事。】
……
25
他的兄弟是出了名的健谈,又将顾辰韫的朋友圈翻在最底下。
在我离开的七年里,他没有更新过朋友圈。
所以很快就找到了最底下的那条。
是我和顾辰韫在一起的那天的照片。
图片却是我认识顾辰韫之前的。
我站在图书馆门口,穿着奶白色毛衣,一只手抱着资料一只手撑伞。
顾辰韫从便利店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白色塑料袋,里面是一双舒适的女式拖鞋。
看见这张照片后,脸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抬眸问他:「这张照片你是什么时候拍的?」
他板着脸关掉了他兄弟的手机屏幕,蹲下身脱下我的高跟鞋。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他的兄弟把手机放回口袋,笑得有些欠揍:
「嫂子,他那时候就喜欢上你了,后面知道你是谁后,就经常去你那里蹭课。」
我想了想,怪不得那段时间我经常能撞见顾辰韫。
原本以为是偶然。
没想到却是蓄意。
想起曾经我喜欢上顾辰韫后,追求他的时候,他面色冷淡,但是耳尖红得快滴出血了的样子。
我还洋洋得意,甚至为他的羞涩感到更兴奋。
没想到啊,高端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式出现。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辰韫说话的时候,语气颇为咬牙切齿。
他的兄弟撇了撇嘴,拿着车钥匙悻悻离开。
只是离开前说了一句:「心机男。」
又悄悄说:「嫂子,你要想知道更多,看看他书房的抽屉吧。」
目光接触到顾辰韫冰冷的眸色时,缩着脑袋开车扬长而去。
我抬起头,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红了耳尖,伸出手牵着我的手。
26
傍晚的夕阳透过斑驳的阳光落在我们身上,偶尔有骑着红色自行车路过的行人。
身后的便利店还在播放柔和的音乐。
我们十指交扣。
回到家的第一件事,顾辰韫捧着我的脸颊,凑上前吻住我的唇。
落地窗外是四散的烟花。
如同他的爱意一般炙热,开出最绚烂的花。
我搂着他的脖颈回吻。
凌晨三点,身边的顾辰韫已经睡着了。
我想起他兄弟跟我说的那句话。
移开顾辰韫搂住我的手,悄悄走到他的书房,打开一侧的抽屉。
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机票。
无一例外,都是同一个地点。
从港城到京都。
我以为分开的日子里,从不知道他曾偷偷来看过我许多次。
……
番外(顾辰韫):
1
第一次见到苏婉夕,是深秋暴雨下的傍晚。
他和几个室友研究完初始公司的一些项目问题后,选择去一趟图书馆。
撑着雨伞在图书馆外时, 他看见了门口站着一个漂亮的女孩。
门口昏暗的灯光下, 她乖乖站在门口,像是在等人。
长发披肩,精致娇美的五官惊艳了许多人。
或许是察觉到他的视线,女孩疑惑地抬眸看向他。
隔着暴雨与他对视。
他微微一愣,看着那双清透的眸子, 心尖发热。
直到女孩的朋友出来, 挤在她的伞下和她一起离开。
他这才收回了视线。
2
回到宿舍后, 他的眼前总会闪过那道身影。
恰好坐在电脑前的舍友大喊了一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低头看过去, 屏幕上是女孩被穿着满身品牌 logo 的男生追求的画面。
他心头莫名有些紧张。
鬼使神差地问道:
「她答应了?」
室友轻笑一声:「怎么可能?这个孙浩可是出了名的暴发户,在学校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学姐学妹。」
「渣名远洋, 苏婉夕怎么可能会和他在一起,已经拒绝了。」
……
「不对啊, 韫哥, 你什么时候关注这些了?」
他没说话。
只是莫名有些庆幸。
3
后来,他经常出现在苏婉夕周围。
却没想到几次之后,女孩会刻意选择他身边的位置坐下。
他偶然去打篮球的时候,女孩坐在一边看着,红着脸给他递水。
似乎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里只有他。
他明白了什么。
心脏疯狂跳动起来。
4
苏婉夕提出分手那天。
她说出了那么伤人的话。
他的嘴唇都在颤抖, 差点落下泪来。
一片寂静下,他平缓了情绪,低声问她:
「能不能不分手?」
苏婉夕没说话。
一片黑暗将他裹挟。
她听见她说:「要分手的。」
「好。」
他说。
总不能以爱为名, 将她囚禁在他身边吧。
虽然他刚才这样想过。
不管苏婉夕还爱不爱他。
在他身边就好了。
可他还是放弃了。
她有选择的权利。
5
和苏婉夕分手的那三个月。
他会提前给她占好座位。
看见她坐在椅子上不肯离开, 他第一时间去小卖部买了卫生巾, 让她的室友给她。
他没让她说是自己送的。
是他最后的自尊。
毕业那天晚上,他决定向苏婉夕求婚。
准备好一切后, 他紧张得浑身都在出汗。
他想,苏婉夕或许会拒绝。
但他想不到毕业后,他们还会在怎样的情况下相见。
他想过或许他们会复合, 会结婚……
可唯独没想过,苏婉夕的室友告诉他, 她连夜坐了飞机去北城。
……
6
后来, 他时常在空荡的房间里幻想她还在。
还在他怀里。
或者是娇声埋怨他总是太喜欢咬人。
……
一段时间过后,他因为下班后, 看见苏婉夕穿着小短裙叉腰和他吵架。
抱怨他太过霸道。
可他却总是摇头不许,因为她的腿太过招人,莫名地他不喜欢其他男人看过来的视线。
那天晚上他抱着苏婉夕睡了很久。
告诉他兄弟的时候, 他的兄弟带他去看了心理医生。
他想, 那完蛋了。
这样的病, 更加配不上苏婉夕了。
他终于抵挡不住思念, 多次往返京都去看苏婉夕。
看见她在北城一点点褪去稚气。
漂亮得让人动心。
后来他听说苏婉夕母亲出了车祸。
他义无反顾回到了老家的小城。
看见了正在相亲的苏婉夕。
他原本还在庆幸七年里,苏婉夕没有爱上其他人。
可当看见她相亲,还是忍不住心底的酸涩和吃醋。
却只能假装沉稳。
她永远也不知道,重逢的那一刻,心跳早在他之前认出了她。
……
7
得知他的母亲找过苏婉夕的时候。
他的眼里突然掉下眼泪。
不知道他小心翼翼爱着的人曾经被那样羞辱过。
像是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他的心脏。
他蹲在地上,捂住眼睛,浑身都在颤抖。
……
甚至觉得自己此生都无法面对苏婉夕了。
他回去,收回了这些年给母亲的一切。
拒绝给她还昨天欠下来的几十万赌债。
他的母亲在后面辱骂他:「为了那样一个女人, 你这么对我?」
「我可是你妈。」
他指尖都在颤抖,晦涩出声:
「您该庆幸您是我妈, 否则我也不知道我会做什么。」
说完后,他派人把母亲送到了她从小偏爱的弟弟家里。
他出手, 弟弟不敢说什么,只能骂骂咧咧地把母亲接走。
……
回到港城后。
他看着大平层上玻璃窗内昏黄的灯光。
莫名有些不敢上去。
直到苏婉夕走下来。
他紧紧搂住了她。
8
幸好, 他和苏婉夕还是在一起了。
遗憾的是, 他和苏婉夕错过了七年的时间。
但幸好,七年后,他们都还在彼此身边。
任由爱意汹涌。
沉沦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