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肾衰竭,妈妈让我三姐弟抽签,我没说话,弟弟抽完,妈妈如遭雷击
发布时间:2025-12-05 18:03 浏览量:3
本篇故事为虚构内容,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舅舅肾衰竭,我妈让我们三姐弟抽签。
“说好了,谁抽到红签,谁就给舅舅捐肾,姐姐先抽,弟弟最后。”
可妹妹手快,抢先拿了一支,是红色的。
后来妹妹手术出事,死在了手术台上。
直到那时我才发现,签筒里全是红签,谁先拿谁就得捐。
再睁眼,我回到了抽签那天晚上。
我直接把签筒递给弟弟:“你先来吧。”
然后看向我妈:“妈,要不你也抽一个?”
1
医院走廊,我妈把一筒竹签放在桌上。
舅舅肾衰竭,急需配型。
和上辈子一样,我妈先冲我扬了扬下巴。
“谁先去配型咱们抽签定,省得又说我偏心儿子,不疼你们俩闺女。”
听着她的话,我悄悄抓紧了妹妹的手。
她还小,不懂配型意味着什么,上辈子就因为好奇,抢先抽了根红签。
结果手术都没做完人就没了。
“开始吧。”
竹筒递到我面前,我回头看了眼舅舅病房,叹口气,直接把筒子递给弟弟。
“先抽的运气差,我是姐姐,让弟弟先来。”
陈冠懵懵懂懂伸手,我妈抬手就拍开。
“陈小然!让你抽你就抽,你……”
话没说完,我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眼泪瞬间涌出来。
“舅舅太惨了,妈,你看他眼都发黄了,我心疼死了。”
我故意提高嗓门,引来周围人注意。
“妈,要不你也抽一个?你是舅舅亲姐,配上的几率比我们大啊!”
围观的人被我哭得直点头。
这时,一名护士挤进来。
“你们家真打算让三个孩子捐肾?”
“25床家属!出来!”
我爸和舅妈赶紧上前,护士脸色严肃。
“家里这么多大人,非让小孩上?孩子未成年,医院不允许捐肾,你们另想办法!”
我爸转头瞪向我妈,我妈立马往我爸身后缩。
我爸抬手就推了她一把。
“你个蠢货,让我儿子给你弟捐肾,问过老子了吗?”
舅妈扑通跪下抱住我爸腿:“姐夫,求你了,我男人要是没了,我也不活了。”
“就是啊,陈建国!我跟你这么多年,生儿育女,拿个肾救我亲弟怎么了!”
她们以为人多就能压住我爸。
可她们忘了,我爸比舅舅还能作恶。
2
舅妈被我爸一脚踹开。
我妈则被拽住头发,脸上接连挨了几个耳光。
平时打我和妹妹时凶神恶煞的她,此刻却像被抽了骨头,一动不敢动。
“建国,别打了,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她抽泣着求饶。
护士想上前劝阻,被我冷冷一瞥,又退了回去。
闹剧收场后,我爸整理了下裤子,朝地上啐了一口。
“想拿我孩子的肾?行啊,一个十万,少一分都不行!”
舅妈立刻嚎啕大哭,声音尖利刺耳。
“我苦命的男人啊,就这么一个亲姐,她要眼睁睁看着你走吗!”
一句话被她哭出了八种情绪。
混乱中,我小声补了一句:
“刚才护士说孩子不行,但妈妈可以试试配型……”
话音未落,背上就狠狠挨了一掌。
我妈头发凌乱,红着眼狠狠瞪我。
明显怪我说了不该说的话。
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孩子不懂事,瞎说的,别当真……”
“那个……弟,姐改天再来看你!”
可已经晚了,舅妈死死抱住我妈的腿,她根本走不动。
“姐,你就这么一个亲弟弟,你真能看着他死吗?”
“姐,我求你了,以后我们全家给你做牛做马,怎么报答都行,求你救救他吧!”
这次,我爸没开口。
他只是冷冷盯着我妈,既不点头,也不拒绝。
3
最后还是医院保安过来把我妈和舅妈拉开的。
回家的路上,我爸走在最前头,我妈抱着陈冠,浑身冒着火。
妹妹才十岁,我牵着她慢吞吞地跟在后面。
“姐,妈为啥不肯捐肾?”
我盯着前面那个女人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这么多年来,我妈没少偷偷接济舅舅一家。
可花的每一分钱,都是我爸挣回来的。
现在真要从她自己身上割东西,她当然不干。
我捏了捏妹妹的手,低声交代:“小梦,等会儿到家,你拿衣服去河边洗,晚点再回来,记住了吗?”
家里明明有洗衣机,可我妈说费电不让用。
不管是三九天还是大夏天,全家的衣服都得蹲在村口河边上搓。
一进家门,我就赶紧把小梦推出了院子。
我住的是偏房,刚进门就听见东屋传来我爸的吼骂声。
“老子养你就是为了让你胳膊肘往外拐?!”
“今天要不是我去医院闹,别说十万,一万都拿不到手!”
“行啊,捐可以,但必须先给十万!钱到账了,让她挑一个肾拿走都行!”
我安静听着,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
我早知道我爸反对不是因为心疼我们,而是觉得自家地位被挑战了,还没捞到好处。
我妈带着哭腔喊:“知道了,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那边的哭声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才停下。
紧接着,“砰”地一声,我的房门被踹开。
“小贱种,都是你害的!”
擀面杖一下下砸在我身上。
“还挺能扛是吧?给我哭!大声哭出来!”
我妈专往软肉上掐,我死死咬住嘴唇不吭声。
这点痛,比起过去十几年受的,根本不算什么。
陈小然,忍住,再忍忍!
总有一天,我要带着妹妹逃出去。
4
我爸整天在家哼小曲,就等着舅妈上门送钱。
三天后,舅妈真来了。
她提着礼盒,看见我妈跟看见救星似的。
“姐……”
舅妈说着就要跪下,我妈却像躲瘟神一样闪开。
啧。
这俩人以前不是好得能穿一条裤子吗?
我站在窗边看着,忍不住冷笑出声。
可我爸一直盼着这位“财神”呢。
“哟,总算来了。”
“弟妹啊,我就知道你懂事,别心疼那十万,等你小叔子好了,以后赚几十万都不难。”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我爸咧着一口黄牙,笑呵呵地伸出手。
舅妈刚把礼盒递过去,我爸一把就扔到了院子里。
“别演戏,我要的是现金。”
“我哪有钱啊!”
“再说了,姐姐给弟弟捐肾不是天经地义吗?我姐以前最疼我们家男人了,现在他救命用肾,有啥不行?”
“姐夫,我不用你家孩子的肾,只要我姐的,行不行?”
我爸气得直喘,我妈躲在屋里织毛衣,一声不吭。
她心里清楚,手术是有风险的。
可之前风险不落在自己头上,她当然不怕。
我爸沉默几秒,最后伸出五根手指。
“这样吧,那女人年纪大了,不值十万,给你打个五折。”
舅妈在门口嚷嚷说我爸这是要她们全家的命。
我爸直接关门装听不见。
舅妈骂完我爸又冲屋里吼我妈。
“李娟,你就是个白眼狼!”
“亲弟弟快死了你都不救,你还是人吗?”
“好,你给我等着,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舅妈捡起礼盒,甩手走了。
这时候我还不知道她说的“让你不好过”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来发生的事才真正颠覆了我的三观。
5
从我们村到小学有两公里路。
妹妹快小学毕业了,陈冠刚上一年级,而我还有不到一年就要高考。
我很清楚,想离开这个家,高考是我唯一的出路。
所以我安顿好妹妹,打算高三下学期住校,课余时间去食堂打工,至少吃饭能解决。
可才开学没几天,我妈突然反悔,原本答应好的住校不作数了。
“为什么?”
我一下子站起来:“现在正是关键时期,之前不是都谈好了吗?”
“嚷什么?我又不聋!”
我妈坐在炕上,正用新棉花给陈冠做棉被,还故意拿针头朝我比划。
“叫什么叫。”
“下学期一开学就入冬了,你弟弟从小体弱,你能让他自己走那么远去上学?”
我用力吸了口气。
其实学校离家才一公里:“我和妹妹不都是这么走过来的吗?”
我妈只是翻了个白眼,冷笑一声。
“家里好吃的都被你和你小妹吃光了,我儿子可没你们那么硬的身子骨。”
“总之不准住校!再啰嗦,这高中你干脆别念了!”
“等天冷了,你就每天背着你弟上学,当姐姐的,总得为弟弟付出点吧?”
我盯着她看了几秒,最后点头答应了。
现在的我,还没能力反抗。
我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
6
可几天后,晚自习结束回到家,我看见我妈正坐在院子里撕心裂肺地大哭。
“出什么事了?”
她一见到我就掐了我一把:“你个没心肝的还问?我生你们有啥用,一个都靠不住,全是讨债鬼!”
不等我开口,屋里又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借着院子的灯光一看,是舅妈。
她穿着件红毛衣,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坐在我家客厅。
“大外甥回来啦,快进来吃饺子,舅妈专门给你留着热呢。”
我一头雾水,我妈的哭声却更大了。
韭菜鸡蛋馅的饺子,我和妹妹吃得满嘴香。
以前,这种好东西都得先紧着我爸。
他吃完轮弟弟,剩下点饺子皮,我妈还得舔两口过过瘾。
轮到我和妹妹,碗里只剩油汤了。
“谢谢舅妈。”
舅妈今天格外热情,一直摸着我的头说乖孩子。
“爸,我妈不一起吃吗?”
“别管她,死了才清净!”我爸说完还把门反锁了。
我搓了搓手。
虽然还没入冬,但夜里已经有些凉。
舅妈突然登门肯定没好事,连妹妹都小声问我。
“姐,咱们吃完饺子是不是又要抽签了?”
我抿着嘴,还不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只能先哄妹妹:“别怕,医生不是说了吗,我们年龄不够,不符合条件。”
本以为舅妈会演一场哭穷戏码。
可当她扭着身子跟我爸一起走进房间时,我愣住了。
没过多久,屋里就传来一阵奇怪的动静……
我妈也不哭了,猛地爬起来冲到窗户边猛敲。
“不要脸!我呸!”
“弟媳妇爬姐夫的床,你们还有没有脸!”
“都来看啊,天都塌了,我没法活了,谁来给我做主啊!”
7
村里最爱看热闹的从不缺人。
几分钟的工夫,院子里就围了一圈人。
“村长,您可得给我做主啊。”
我妈作势要跪,村长一脸嫌弃地把她拽起来:“现在啥年代了,你搞这套?”
趁着他们说话,我悄悄把门打开了。
一群人一拥而上,踹开门却看见我舅妈正跪在地上给我爸按脚。
她被突然闯入的人吓了一跳,脸上还挂着半滴眼泪。
现场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所有人目光都转向我妈。
我爸气得直拍桌子:“李娟!你还想不想过日子了?你到底要闹哪样?”
“我、我、我明明听见你们……”
舅妈低头抽泣:“姐,我男人还在医院躺着,为了凑钱救他,我去镇上按摩店打工,想让姐夫试试手艺,劝劝你,你这是干什么啊?”
说完,她像是豁出去了,抬起头看着众人。
“行,我脸不要了,但姐,姐夫已经答应了,你就给弟弟捐个肾吧,行吗?你有儿有女,我弟的人生才刚开始啊。”
话一出,大家全明白了。
刚才还站在我妈这边的人立马变了态度。
“李娟,这回是你不对了。”
“我早听说这事儿,还以为是你男人拦着不让你捐,原来是咱都误会了,是你自己不肯?”
“好歹是亲弟弟,哪个当姐的不帮亲兄弟?别说一个肾,就是要命,你也得给啊。”
我妈涨红了脸,指着我爸和舅妈大骂他们算计。
“你们就是故意演戏坑我,对不对?”
一个气得发抖,一个哭得可怜,没人信我妈的话。
最后我爸叹了口气,念叨着家门不幸,把人全劝走了。
起初我不懂我爸为啥突然转变态度。
直到看见他偷偷掐了把舅妈屁股,我才明白过来。
不过……
我和妹妹的肾,应该是保住了。
8
那天晚上,我妈又被狠狠打了一顿。
哭喊声一直没停,我搂着妹妹,冷冷看着在看电视的弟弟。
"陈冠,妈平时最疼你了。"
"她被打你都不去看看?"
陈冠那张小脸上,是超出年龄的冷漠。
他皱着眉吼了一句:"吵死了,小点声!"
然后把电视音量调到最大。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里面挨打的人挺可悲的。
第二天,我妈脸上带着伤去医院做配型。
我爸怕她逃,让我跟着去。
出门前,我爸瞪着我说:"盯紧她,她敢跑,我回来就弄死你。"
这次,我妈没像往常一样冲我发火。
一路上,她像丢了魂,只会机械地往前走。
直到医院门口,她才停下,转身看我。
"陈晓然,这都是你害的。"
"要不是你在医院多嘴,就凭他们的脑子,根本不会想到我头上,现在我要捐肾了,你开心了?"
没错,确实是因我而起。
可那又怎样?
我神色平静:"妈,医院里躺着的是你亲弟弟啊,不是你一直教我们要让着弟弟吗?"
"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啊,家里所有东西,吃的用的,全先紧着弟弟,我上高中连课本费都是靠捡废品赚的。"
"弟弟的命最大。"
我语气认真地劝她:"您不能年纪越大越糊涂,见死不救太自私了。"
我妈被我说得有点发愣。
呵。
看看她多自私。
那些道理用在我们身上时一套接一套。
轮到自己,她反倒不认了。
9
我妈和舅舅的肾配型成功了。
手术定在一个月后,舅舅需要这段时间调养身体。
奇怪的是,手术定下来后,我妈对这个弟弟突然冷淡了。
反而是我爸,开始频繁往医院跑。
有时候还会和舅妈一起在病房陪护。
我和妹妹一下子没人管了,只能拼命学习。
我每天早上六点多就把陈冠叫醒,抱他去上学。
然后赶回自己学校上早自习。
后来,我妈被推进手术室了。
换肾是大手术,但她术后在医院住了十来天就出院了。
出院那天是周日,舅妈兴冲冲地叫我们去医院看家里的“大功臣”。
“姐,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
“等你弟弟恢复了,我一定好好跟他说说,我这个当嫂子的为了求你捐肾,差点就跪下哭闹了。”
我妈气得想骂人,却一点劲都使不出来。
办出院手续时,医生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病人还在恢复期,捐肾的人也需要住院观察。”
“你再回去想想吧。”
我没办成手续,回去后被我爸骂成废物,他又亲自跑了一趟。
家里没车,我们回村只能坐镇上到村里的公交。
路上,我第一次看到我妈这么蔫的样子。
我上高中天天早出晚归,家务基本全压在了妹妹身上。
“小梦,要不姐带你出去住?”
小妹收拾着陈冠的玩具,还能笑着说话。
“不用啦姐,你现在专心备考,我不能在这时候拖你后腿。”
“自从妈出院后,她一次都没打过我!”
小梦调皮地吐舌头,我看着却心口发酸。
同样是爸妈的孩子,陈冠在家吃喝玩乐样样不缺。
而我们能不挨打就已经算幸运了。
我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带小梦逃出这个苦地方。
10
寒假回家,小梦告诉我舅妈最近常来我家。
我习以为常。
自从上次撞破他们的事,我就知道他们之间不清不楚。
“姐,这次不一样。”
“舅妈是哭着来的,听说舅舅术后出现排异反应。”
我点点头,排异确实可能发生,应该不至于太严重。
可没想到过年那天,舅妈嚎啕着冲到我家门口。
“姐,姐夫!”
“我家男人没挺住,人没了!”
刚因过年有点精神的妈妈当场腿软。
她一屁股跌坐在地,哭得比舅妈还厉害。
只有我爸,表情有些扭曲,明明装着难过,眼里却闪过一丝得意。
“怎么回事,真没抢救过来?”
舅妈冲进来,指着我妈大骂。
“都怪你!是不是你做手术时动了手脚,害我男人没撑几个月就走了!”
“你这个毒妇,我掐死你!我要掐死你!”
呆坐半天的妈妈突然像被刺激醒。
她红着眼,把舅妈和我爸一块骂了。
“根本不是我害的!”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给他!连肾都捐了,我怎么会盼着亲弟弟死?”
“都是你们这对烂人,我弟弟是被你们活活气死的!”
“还有脸来我家闹!”
葬礼上他们吵了好几次。
可这并没能阻止舅妈在舅舅头七后搬进我家。
整个寒假吵得我脑袋发胀,家里天天鸡飞狗跳。
听着隔壁的骂声,我默默捂住小梦的耳朵。
“别听,都是脏话,不许学。”
小梦往我身边缩了缩,抬头问我。
“姐,我没学,但陈冠学会了。”
“听说他现在天天在学校骂人,快骂到老师头上了。”
我让她别理,也别看。
陈冠被惯坏了,离骂老师可能真不远了。
“姐,你什么时候高考啊,我不想在家住了。”
“快了。”
等高考结束,我就带小妹离开。
11
高中最后半年,我拼了命地刷题熬夜。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考了597分。
上不了清北,但够得着一所985了。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刻,我和小妹抱在一起哭了。
“姐,你终于能离开这儿了。”
我攥紧她的手:“不光是我,还有你。”
可当我把这个消息说出来时,没人真心为我高兴。
我妈已经成了个病恹恹的怨妇。
除了我爸、舅妈和她宝贝儿子,我和小妹的事她根本不在乎。
“切,985算什么啊,以后我要考清北。”
陈冠翻了个白眼,顺手夹走一块鸡腿。
小妹想替我说话,被我按住了手。
我看向我爸:“爸,你觉得呢?”
眼角余光里,舅妈正朝我爸递眼色。
“看什么看?老子用眼睛看不行吗!”
“你弟说得对,又不是清华北大。”
“一个985而已,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要老子再养你四年?”
舅妈假笑着给我夹了块鸡皮。
“小然啊,你爸说话难听,但也不是没道理。”
“你看家里这么多人要吃饭。”
“你读一年大学的钱,够咱们全家花一年了,后面还有弟弟妹妹呢。”
拼命三年换来的结果,就这样被一家人轻飘飘否定了。
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顶了一句:
“舅妈,咱家本来就人多。”
“现在你来了,负担当然更重了。”
“你这丫头,你……”
我爸猛地摔了碗筷,抬手就要扇我。
“打啊,你打!反正我是铁了心要去上大学!”
我把脸凑过去,眼神一点没退缩。
今天只要不死,我就必须走。
预想中的耳光没落下来。
“行,你去!我看你能混成什么样!”
舅妈赶紧劝:“唉,女娃长大了,想飞就让她飞吧,就是毕业了别忘了你爸。”
“还有你弟弟!以后娶媳妇还得靠你这个大学生姐姐帮扶呢。”
我深吸一口气压住火,转头冲舅妈笑:“当然啦,舅妈你是客人,陈家的正牌媳妇坐在这儿呢,这种事我妈自然会提醒我的。”
我妈最烦她越位。
两人立马在饭桌上吵成一团,饭菜泼了一身。
12
我靠着985大学生的身份找了份家教兼职。
一边补课,一边卖自己高中时的笔记资料。
连轴转了几个月,收入不算高,但勉强够交一年的学费。
眼看开学在即,可我怎么才能把小妹带走成了难题。
起初我试着跟爸说,带小妹走能减轻家里负担。
眼看快要说动了,舅妈突然开口反对。
“小然啊,谁不知道你最疼妹妹,你现在要走,还要把她带走,以后是不是就不回来了?”
我一愣:“怎么会不回来。”
“妈,你听听,舅妈这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咱家的主人。”
本想用点软话周旋,可这次我妈竟和他们站在一起。
“你说什么?”
“你舅妈说得没错!小梦不能跟你走,你安安心心去上你的学,回来找份工作供你弟弟!别整天想些没用的。”
“还有,你舅妈就是你舅妈,别老说什么咱们家,她是你舅舅那边的人。”
我心里一沉,只想着怎么才能把小梦弄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离开学越来越近,我越来越焦虑。
就在我以为这次真的要失败时,意外发生了。
陈冠和小梦打了起来。
“你个死丫头,谁准你用我的铅笔?那是舅妈专门给我买的,你也配碰?”
一句“死丫头”彻底激怒了小梦。
趁着大人都不在家,积压已久的矛盾彻底爆发,两人扭打在一起。
陈冠虽然是男孩,但个子还没长开。
两人势均力敌,最后都挂了彩。
他的右脸被小梦抓出一道血痕,就在眼睛下方。
大人干完农活回来,看到吓了一跳。
“儿子!怎么弄的?”
“是不是摔着了?”
当他们目光扫到低头默默做饭的小梦时,我心里猛地一紧。
13
弄清真相后,我爸抄起铁锹就要砸向小梦。
“对,打死她!我以后再也不要跟她住一个屋檐下。”
“打死她,打死她!”
我爸情绪失控,真的要动手。
“你这是犯罪!”
我冷冷开口:“爸,你要真出了人命,可是要坐牢的。”
“到时候别说我,连陈冠都别想考公,政审直接就被刷下来。”
我妈一听,立刻抱紧陈冠。
“那不行,我儿子从小就是读书的料,将来是要进体制的。”
说完又狠狠戳我妹妹的脑袋。
“都怪这个小扫把星。”
“一点用没有,就会在家里作妖。”
“长得一副勾人的样,迟早是个祸害!”
妹妹攥紧拳头,气得全身发抖。
我看着心疼,但知道火候还不够。
全家人都在轮番骂她,陈冠听得一脸得意。
没过多久,他又放出话来。
“爸,妈,我以后绝对不跟这人一起生活。”
我压下嘴角的笑意,装出担忧的表情。
“陈冠,这话可不能乱说。”
“这个家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你让她走,难不成让她睡大街?”
接着我摸了摸陈冠的脸,叹了口气。
“也是,小梦下手是真没轻没重。”
“幸好这次只是伤到脸,要是下次戳到陈冠的眼睛可怎么办?咱们家就这一个宝贝,你可得长点记性!”
小梦张着嘴,眼眶瞬间红了。
我面不改色地眨了眨眼。
爸妈绝不会让一个‘威胁’儿子前途的人留在家里。
14
他们答应让我带走小梦。
但条件是必须和家里保持联系,每天都要打电话。
否则就去我学校闹,而且一分钱都不会给。
我表面震惊,心里却爽快答应。
“爸,我带小梦走是帮你们省开销。”
“可一分钱都不给的话,我根本活不下去!那我就不带了!”
这话一出,陈冠立马急了。
最后,我兜里揣着两千块,带着小梦上了离村的大巴。
小梦盯着车窗外的一切,眼里全是新鲜感。
“姐,你真的把我带出来了。”
看她毫无顾忌地张望街道上的新奇事物,我心里悄悄涌起一阵自豪。
我做到了,真的做到了。
虽然现在手头紧,但以后一定会赚钱,把最好的都补给小梦。
至少现在,我能让她活得有尊严。
我们再也不用挨打,也不用事事忍让了。
我在学校旁边租了间房子,用居住证给小梦办了附近的初中入学。
安顿好一切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拉黑了爸妈所有联系方式。
我申请了助学金,在学校找了一份勤工俭学的活,其他时间全泡在图书馆。
拿到第一笔奖学金那天,我带小梦去吃了自助餐。
她第一次进餐厅,又兴奋又紧张。
直到我轻轻拍她肩膀,她才冲向堆满鸡腿的餐台。
“姐,原来鸡腿不是只有男孩才能吃的。”
这句话让我眼眶一下子红了。
“可是姐,你这么久不联系爸妈,不怕他们找到学校闹吗?”
我笑了:“让他们来找啊,我不怕。”
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没告诉他们我真正录取的是哪所大学。
我说的那个,离我现在学校有一千多公里远。
但现在,还有一个大麻烦。
人是出来了,可我们的户口还在老家。
15
异地读高中没那么容易,我心里清楚迟早还得回一趟家。
所以我只能拼命攒钱,抓住每一个能翻身的机会。
我学的是法律,意识到这点后就开始到处跑,接些小活帮人处理简单的法律问题,赚点零花钱。
没想到阴差阳错打了一场大案子,居然还赢了。
光是诉讼费就拿了十几万。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有人是因为街坊邻居的传言才找上我的。
“陈小姐,毕业了随时欢迎来我们公司上班。”
天知道这份工作邀请对我有多重要。
有钱了,也有底气了,我终于能回家解决户口的事。
于是在小梦初中毕业那天,我们回到了老家。
可当看到那间破败的房子时,我和小梦都傻了。
“姐,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不可能啊?
可大门怎么只剩半扇了?
我试着喊了一声:“家里有人吗?”
喊了好几遍,没人回应。
推开门进去,屋里却有个女人无声地躺着。
衣服烂成条,头发打满了结,浑身散发着难闻的臭味。
但我和小梦一眼就认出来,那是我们的妈。
“妈?妈?”
小梦硬着头皮上前,刚碰到我妈的手就猛地缩了回来。
“姐,好冷……”
我皱紧眉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没呼吸了。
16
我们报了警,谁也没料到回家会撞见这种场面。
警察到场后初步判定,我妈是被人杀害的。
她脖子上有明显勒痕,显然是被人掐住窒息而死。
我浑身发冷,还得强撑着安慰小梦别害怕。
一个闭塞的小村突然发生命案,顿时人心惶惶。
可村民的好奇心压过了恐惧。
他们天天聚在村口,每次警察一来就围上去打听。
“警察同志,凶手抓到了吗?”
“依我看,八成是自家人干的,他们家经常吵架,我都听见好几次摔东西的声音。”
“还有那个弟媳妇,也不是安分的主。”
“唉,她也挺惨的。”
警方很快锁定了嫌疑人。
我们在镇上等了差不多半个月,终于接到警察电话。
“你的家人找到了。”
派出所里,三个人蹲在墙角抱着头。
一见到我,立刻激动地站起来。
“小贱人,你还敢回来?”
“你知道我们去学校找你找了多少回吗?连校长都惊动了!”
“校长说了,你们学校压根就没这个人,你说你是不是跟野男人跑了?”
我爸胡子拉碴,头发遮住了眼睛。
其他两人也好不到哪去,显然这几天一直躲在外面没露面。
我拉开椅子坐下:“说吧,李娟是谁杀的。”
17
最开始三个人还互相推脱,谁都不认。
但警察把他们分开审讯后,全招了。
可……他们咬的全是对方。
舅妈:“是陈冠,那孩子被惯坏了,他妈说他两句就炸,人就是他杀的。”
我爸:“是那个女人,她跟我老婆一直不对付。”
警察:“为啥不对付?有邻居说你们俩关系不清不楚。”
“她男人一死,就赖上我们家,嘴上说是投奔李娟,半夜老往我床上钻,勾引我!”
陈冠:“明明是我爸和舅妈,他们早就想让我妈死了。”
最后警察从我妈指甲缝里提取到一组DNA,比对出来是我爸的。
另外两人当场松了口气。
“警官,凶手找到了,那跟我们就没关系了吧?”
“我们现在能走了吗?”
我冷笑一声,直接把他们三个全告上法庭。
最终,陈建军和刘芳都被判了刑。
陈冠因未满十八岁,送进了少管所。
这边事情处理完,我带着小梦搬去了外地。
三年后,我收到一条短信。
“小然姐,陈冠放出来了,可村里人都知道他有案底,没人敢用他。”
“要不要我们‘照顾’他一下?”
那可不行。
我是律师,不能犯法。
就让他自个儿在社会上挣扎吧。
我想看看那个从小横着走的小霸王,怎么被现实狠狠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