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每周去孤儿院,我跟去,院长喊她:妈妈!

发布时间:2025-12-07 15:08  浏览量:4

我一把推开孤儿院铁门。生锈的铰链发出惨叫。

院子里,我妻子林薇正蹲着给个小女孩梳头。

穿旧西装的老院长从屋里冲出来,看见是我,脸唰地白了。

“妈……”他嘴型还在,声音卡住了。

我听见了。清清楚楚。

“你叫他什么?”我盯着林薇。

她手一抖,梳子掉在地上。

老院长搓着手过来:“刘先生,您听我解释……”

“我没问你。”我眼睛没离开林薇,“你自己说。”

林薇站起来,把小女孩往身后护:“回家说,行吗?”

“不行。”我脚踩住那把梳子,“现在说清楚。”

小女孩突然哭了:“不许凶我妈妈!”

妈妈。又是这个词。

老院长把小女孩抱走,院子里只剩我们俩。风刮起沙土,打在人脸上生疼。

“三年前你说要来做义工。”我声音发紧,“每周六下午,雷打不动。我当你善良。”

“我是来做义工……”

“义工做到被人叫妈?”我打断她,“做到院长见了你跟见了祖宗似的?林薇,你当我傻?”

她嘴唇在抖。我第一次见她这样——不是害怕,是种破罐子破摔的绝望。

“老院长叫我妈妈,是因为……”

“因为什么?因为你资助这里?因为你心肠好?”我往前一步,“我查过了,这家孤儿院根本不在正规名单上。土地证是假的,资质文件是假的。林薇,你到底在干什么?”

她突然抬头看我,眼神像被逼到绝路的动物:“那你呢?你跟踪我?”

“我不该跟吗?”我掏出手机,调出照片,“上周六你说来这里,可这张照片里,你在城南茶楼跟人见面。这人我认识——张建国,专办黑户口的。”

她脸色彻底白了。

“我们结婚五年。”我把手机收起来,“五年里,你往这儿跑了多少趟?贴了多少钱?林薇,今天你要不说清楚,咱们就去派出所说。”

老院长从窗户里探头,又缩回去。

“好。”林薇忽然笑了,笑得比哭难看,“我说。但你别后悔。”

她转身往屋里走。我跟上。

走廊很暗,有股霉味。尽头房间门开着,里面坐着七八个孩子,最大的不过十岁。他们看见林薇,全围过来喊妈妈。

“这些都是没户口的孩子。”林薇声音很平,“有的是超生不敢报,有的是拐来的中途被救下找不着家。正规孤儿院不收,黑心贩子盯着。老院长——他真名叫陈伯,早年是儿科医生——自己租了这地方收留他们。”

“所以你就当活雷锋?”我靠在门框上,“林薇,咱们家不是开银行的。”

“我没用家里的钱。”

“那用谁的?”

她沉默了几秒:“我自己的。婚前财产。”

“你婚前哪来这么多钱?”

有个小男孩拽她衣角:“妈妈,我饿。”

林薇从兜里掏出饼干,蹲下分给孩子们。那动作太熟练了,熟练得刺眼。

“刘成。”她背对着我,“你还记得我们怎么认识的吗?”

“相亲。”

“在那之前呢?”

我愣了下。七年前我出过车祸,昏迷三天,有些记忆模模糊糊。林薇从没提过以前的事。

“我们早就认识。”她站起来,转回身时眼里有泪光,“七年前,你是记者,在追查一个贩卖儿童团伙。我是福利院社工。”

我脑袋嗡了一声。

“你拍到关键证据那天,被人撞了。”林薇语速很快,“肇事司机跑了。你重伤失忆,证据没了。那些孩子……最后只有三个找回来。”

走廊安静得可怕。能听见孩子们嚼饼干的声音。

“陈伯的女儿也在那次被拐走了。”林薇指着老院长,“他辞职找了三年,找到时孩子已经没了。他就开始收留这些‘黑户’孩子。”

我喉咙发干:“你为什么从来没说?”

“怎么说?”林薇笑了,“跟你说‘嘿,你失忆前是个英雄,现在却成了整天算计油盐的销售经理’?医生说你受刺激可能永久损伤,你爸妈求我别提过去。”

她走近一步:“刘成,这五年我每周来,是因为这里有三个孩子是当年那批的。他们记得你。他们问我‘刘叔叔什么时候再来救我们’。”

我腿有点软,扶住墙。

“张建国不是办黑户口的。”林薇压低声音,“他是刑警队退下来的,一直在私下帮这些孩子找身份。上周我们见面,是因为他找到新线索——当年撞你的人,可能不是意外。”

“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当年查得太深,有人要灭口。”林薇从包里掏出一个旧U盘,“你昏迷时我藏起来的。里面有你拍到的所有东西——交易记录、车牌、还有一张脸。”

她把U盘塞进我手里:“主谋叫赵广庆,明面上是企业家,背地里做人口生意。你出事那年他出国了,最近刚回来。”

我握紧U盘,塑料边缘硌得手疼。

“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因为赵广庆上周捐了五百万给市福利院。”林薇眼睛红了,“成了慈善家。媒体报道铺天盖地。刘成,我们动不了他了。”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

陈伯慌慌张张跑进来:“有辆车停外面,不像本地的。”

林薇脸色一变,推我:“从后门走。快。”

“一起走。”

“孩子们不能没人管。”她把我往后门推,“刘成,活着比什么都强。忘了这些,好好过日子。”

后门通小巷。我跑出两步,回头看她。

林薇站在昏暗走廊里,朝我挥挥手,然后关上了门。

那晚我没回家。

找了个网吧,插上U盘。

视频很晃,但清晰:码头仓库,几个男人正在往集装箱里塞孩子。最后镜头对准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赵广庆。他点着烟,朝镜头方向笑了笑,好像知道有人在拍。

还有一份名单。二十七个孩子,名字后面跟着价格。

最底下有个备注:“已处理”三个字,像烙铁烫进眼睛。

我坐在网吧椅子上,浑身发冷。

七年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敢一个人摸到犯罪现场,敢拍这些东西。

现在的我呢?连妻子每周去哪都不敢问到底。

手机震了。林薇的短信:“别回家。他们在小区蹲你。”

我回:“你在哪?”

“带孩子们转移。陈伯说赵广庆知道这地方了。”

“怎么知道的?”

那边输入了很久:“可能是我被跟踪了。对不起。”

我盯着“对不起”三个字,突然火起。

该说对不起的不是她。

凌晨三点,我敲开张建国的门。

这个退休老刑警穿着睡衣,看见我手里的U盘,叹了口气:“进来吧。”

“赵广庆现在什么情况?”我直截了当。

“洗白了。”张建国倒了两杯茶,“捐钱,做慈善,政协委员。当年知情的不是死了就是闭了嘴。你那份证据现在拿出来,他会说你是伪造的、敲诈的。”

“视频做不了假。”

“时间太久了。”张建国摇头,“而且你失忆过,法庭上他会咬死你精神有问题。”

我喝掉整杯茶,烫得喉咙发麻:“那就没办法了?”

“有。”张建国看着我,“但你可能得再死一次。”

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份档案:“赵广庆最近在竞标一块地,要建儿童医院——假的,实际是挪用地皮搞开发。投标需要社会声誉支撑,所以他拼命做慈善。”

“如果我们毁了他的名声……”

“不够。要实锤。”张建国放大一张照片,“这是他现在的心腹,叫阿彪。当年撞你的司机,是他表弟。”

照片上的刀疤脸男人,正给赵广庆开车门。

“阿彪每周五晚上会去‘金悦城’洗浴中心,固定包厢。”张建国敲敲屏幕,“他有个习惯——泡澡时谈事,手机放更衣柜。”

我明白了:“你要我偷他手机?”

“里面有赵广庆现在交易的记录。他们学聪明了,不用纸质文件。”张建国顿了顿,“但这是玩命。阿彪身上至少背了两条人命。”

“给我弄个身份。”我站起来,“清洁工、维修工,什么都行。”

周五晚上,我穿着维修工制服进了金悦城。

工具包里藏着干扰器和读卡器。张建国在外头车里接应。

阿彪在308包厢。我透过门缝看见他泡在池子里,旁边站着两个手下。更衣柜钥匙就挂在池边架子上。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低头假装修插座。

是赵广庆。

他穿着浴袍,径直走进308。门关上前,我听见他说:“……那批货明天晚上走,你亲自送。”

心跳如鼓。

等赵广庆离开,我绕到更衣室后头的维修通道。根据图纸,308的更衣柜背板正好挨着通道墙壁。

用便携切割机慢慢划开板子。汗流进眼睛。

隔壁传来阿彪的笑声:“……那姓刘的当年没死成,算他命大。”

另一个声音:“彪哥,听说他老婆还在查?”

“查个屁。女人家,带着群小崽子……”

我摸到了手机。

用读卡器复制数据时,手抖得厉害。

百分之八十、九十、一百。

把手机放回原处,补好板子,撤退。

回到车上,张建国插上读卡器。

文件跳出来:运输路线、交接地点、甚至贿赂名单。时间就是明晚十点,西郊废弃化工厂。

“报警吗?”我问。

“现在报,他们会收到风声。”张建国发动车子,“明天现场抓。”

但我们都没想到,阿彪的手机有定位反馈。

凌晨两点,出租屋的门被踹开。

阿彪带着四个人冲进来,枪口对着我。

“U盘交出来。”阿彪咧嘴笑,“还有你老婆藏哪儿了。”

我举起手:“什么U盘?”

他一枪托砸在我脸上。鼻血喷出来。

“七年前没弄死你,今天补上。”阿彪踩住我手腕,“说,那些小杂种在哪儿?”

我吐掉血沫:“你表弟撞我的时候,拿了多少钱?”

他愣了下。

“三万?五万?”我笑,“你就值这点钱?”

阿彪暴怒,枪口顶住我额头。

这时张建国从里屋出来——他居然有枪。

“放下。”老头声音稳得像石头。

对峙三秒,阿彪的人先开枪。

张建国扑倒我。子弹打在墙上。

混乱中我抓起桌上的辣椒喷雾乱喷,摸黑从窗户翻出去。身后枪声像爆豆。

跑到巷口,回头看见张建国没跟上来。

一辆车急刹在我面前。林薇开的车。

“上车!”

她脸上全是泪。车里挤着五个孩子,最小的还在睡。

“陈伯呢?”

“带另一车走了。”林薇猛打方向盘,“张警官刚才打电话,说你们出事了。”

“他可能……”我说不下去。

林薇咬紧嘴唇,把油门踩到底。

天亮时,我们躲进郊县一个农家乐。

孩子们饿得哭,林薇翻遍全身只找到半包饼干。我脸上血结了痂,一动就疼。

“赵广庆现在全城搜我们。”林薇给最小的孩子喂水,“刘成,我们跑吧。离开这儿,换个名字生活。”

“然后呢?让他继续卖孩子?”

“我们斗不过!”她终于崩溃了,“七年前差点死了,现在还要再来一次吗?你看看这些孩子,他们需要活着的妈妈,不是死了的英雄!”

一个扎辫子的小女孩轻轻拉她袖子:“妈妈不哭。”

林薇抱住孩子,肩膀发抖。

我走到院子里,拨通了一个从没打过的号码。

市电视台爆料热线。

“我有赵广庆犯罪证据,涉及儿童贩卖和谋杀。”我对着电话说,“今晚十点,西郊化工厂有交易。你们敢直播吗?”

接线员结巴了:“您、您是哪位?”

“一个差点被他撞死的人。”我挂断电话。

林薇站在门口看着我:“你疯了。”

“可能吧。”我抹了把脸,“但这是唯一的路。媒体直播,全城看着,警察必须出警。证据我会上传网络,他们删不完。”

“如果失败呢?”

“那你带孩子走,永远别回来。”

晚上九点,我把U盘内容发到十几个论坛。标题统一:“慈善家赵广庆的真面目”。

九点半,第一个帖子开始被删。但已经有人下载转发。

九点四十,我开车往西郊去。林薇在副驾,死活要跟着。

“孩子们呢?”

“陈伯接走了。”她检查手里的旧相机——七年前我用过的那台,“这次,我陪你拍。”

化工厂像头巨兽蹲在黑暗里。

我们爬进废弃车间二楼,躲在钢筋架后面。

十点整,三辆车开进来。

赵广庆居然亲自来了。他穿着西装,像来参加晚宴。

集装箱卡车倒进车间。车门打开,里面挤着二十多个孩子,手脚被绑,嘴贴胶带。

林薇捂住嘴,眼泪直流。

阿彪清点人数:“赵总,这批送南边,价格谈好了。”

赵广庆点头,突然问:“那对夫妻找到没?”

“还没,但……”

话没说完,远处传来警笛声。

同时,我的手机震了——是张建国发来的短信:“直播开始了。”

赵广庆脸色一变:“谁报的警?”

“不对,还有电视台的车!”手下指着外面。

几辆采访车冲进厂区,摄像机灯照亮夜空。

赵广庆拔枪就打,但已经晚了。镜头正对着他,直播信号传遍全城。

警察包围车间时,赵广庆拖过一个孩子当人质,退往侧门。

阿彪想跑,被特警按倒。

我和林薇从二楼下来。

赵广庆看见我,眼睛红了:“又是你。”

“七年了。”我往前走,“该结束了。”

他枪口转向我:“那我就先杀你。”

“你杀不完。”我指着那些摄像机,“全城都在看。你完了,赵广庆。”

他扣动扳机。

林薇扑过来推开我。

子弹打中她肩膀。

警察趁机冲上去制服赵广庆。他还在吼:“我有钱!我能买通所有人!”

但这次没人理他。摄像机记录了一切。

救护车带走林薇时,她抓住我的手:“孩子们……”

“陈伯带着,安全。”我握紧她的手,“这次,我们赢了。”

她笑了,昏过去。

三个月后,庭审。

赵广庆数罪并罚,死刑。阿彪等二十多人判无期到有期徒刑不等。

那些孩子大部分找到了家人,剩下的由正规福利院接收。

张建国没死。那天他肩部中弹,抢救过来了。退休老刑警成了英雄,但他把勋章退了:“我本该七年前就抓住他们。”

我和林薇没搬走。

她肩膀留下后遗症,阴雨天会疼。我辞了销售工作,跟张建国一起做反拐志愿者。

家里常来客人——那些被救的孩子,有的被领养了,有的上了学。他们还是叫林薇“妈妈”,但现在也叫我“爸爸”。

周末我们还是会去福利院,不过换了一家正规的。

有天下午,那个扎辫子的小女孩突然问我:“刘爸爸,你以前真的是记者吗?”

“是啊。”

“那你为什么不当了?”

林薇在旁微笑。

我摸摸孩子的头:“因为有些事,比写报道更重要。”

窗外阳光很好。

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终于晒到了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