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妈80岁，脑梗、医生让我们选，不手术当时就完了

我妈妈80岁，脑梗、医生让我们选，不手术当时就完了，我们不舍得妈妈就选择了手术，术后ICU住了二十多天，普通病房住了四个月，医生说快不行了，回家还活了三个月，每次去开药医生都非常惊奇，我们精心照顾，及时吸痰翻身前天刚走，悲痛欲绝，感谢妈妈给我们八个月的缓冲期。

妈妈走后的第三天，亲戚们都走了。我和哥哥、爱人坐在客厅里，地上堆着妈妈的旧东西。哥哥拿起妈妈常穿的蓝布衫，随手扔到垃圾袋里，“这衣服都洗得发白了，留着占地方，明天叫收废品的来拉走。”

我赶紧蹲下去捡起来，衣服领口还沾着淡淡的艾草味，是妈妈住院前自己晒的。“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衣服，你怎么说扔就扔？”我把衣服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妈妈的旧木箱里。哥哥皱着眉，“活着的时候咱们尽心尽力照顾了，死了还守着这些破烂干嘛？家里衣柜都堆不下了。”

爱人在旁边翻着妈妈的抽屉，掏出一个存折和一本房产证，“妈存折里有三万二，老房子还是爸妈的名字。”哥哥眼睛抬了抬，身子往前凑了凑，“房子要么卖了分房款，要么一人住一半，总不能一直空着。”

我摇头，“那房子是妈妈从小带我们长大的地方，我想留着，以后孩子放假还能回去看看。”爱人拉了拉我的胳膊，低声说，“孩子明年要上初中，择校费还没凑够，卖了房子能帮衬不少。”哥哥接着说，“我也不是非要卖，你看我这几年老请假照顾妈妈，工资扣了不少，厂里还总降薪，家里开销也大，分点钱补贴家用怎么了？”

我想起妈妈卧床的时候，哥哥确实每周都来换我半天，可大多时候是我和爱人守在床边。吸痰翻身的技巧是我跟着护士学的，妈妈半夜咳得厉害，都是我起来喂水拍背，爱人还请了半年事假，工资几乎没拿。“你请假是请了，可妈妈最难受的时候，是谁整夜守着？你每次来都是白天，坐一会儿就走，护工费用还是我先垫的两个月。”

哥哥急了，“我跑医院拿药、联系康复师，难道这些不算？上次妈妈要做针灸，人家医生只收现金，还是我到处找人换的。”我们越吵声音越大，爱人在中间劝，顺手拿起妈妈放在抽屉里的银镯子，那是外婆留给妈妈的。“要不这镯子给我，存折里的钱给哥哥，房子先不卖，等孩子上完初中再说。”

哥哥不同意，“镯子也该平分，要么卖了分银子钱。”我看着镯子上磨得发亮的痕迹，妈妈以前总戴着，说戴着心里踏实。我把镯子攥在手里，没说话。晚上爱人躺在床上，“其实哥哥也不容易，他厂里效益不好，嫂子又没工作，还有个上高中的儿子要养。”我叹了口气，想起妈妈活着的时候，总说兄弟姐妹要和睦。

第二天早上，我把镯子给了嫂子，让她给侄女戴。哥哥看到了，没说什么，只是把存折推给我，“房子你想留就留着，存折里的钱你拿着给孩子交择校费。”可下午，嫂子又把镯子送了回来，说侄女嫌老气，戴着不好看。她还说，妈妈走之前，偷偷塞给她五百块，让她多照顾我们。

我愣了，妈妈那时候已经说话不清楚，居然还记着这些。我和哥哥坐在妈妈的老沙发上，看着墙上妈妈的照片，谁都没说话。之后的日子，哥哥还是偶尔来看看，只是不再提卖房的事。我把妈妈的旧衣服叠好放进衣柜，存折里的钱一直没动，镯子放在妈妈的抽屉里。

老房子偶尔会去打扫，阳光照进客厅，还能想起妈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的样子。可每次和哥哥聊天，一提到妈妈留下的东西，还是会有点不自在。兄弟姐妹之间，照顾老人的付出，真能靠钱和东西平分清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