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走后,我再也没吃过热乎的年夜饭

发布时间:2025-12-25 07:00  浏览量:1

窗外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个不停,电视里春晚的笑声一阵高过一阵,可我面前的这桌年夜饭,却怎么也热不起来。

记得妈妈还在的时候,腊月二十八就开始忙年。她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碎花围裙,在厨房里穿梭,案板上的葱姜蒜码得整整齐齐,油锅里的丸子滋滋作响,满屋子都是香气。妈妈炸丸子有个雷打不动的习惯,一定要撒上一把白芝麻,她说这样炸出来的丸子又香又脆,吃起来有嚼头。我总爱蹲在灶台边,眼巴巴地盯着油锅,等她捞出第一个丸子,吹凉了塞进我嘴里,烫得我直跺脚,她却笑得眉眼弯弯。

到了除夕下午,妈妈就开始调饺子馅。别人家的饺子馅讲究清淡,她偏要多放葱,切碎的葱段混着猪肉末,淋上香油一拌,那股子鲜香能飘出半条街。我问她为啥放这么多葱,她笑着拍我的头:“葱香能提味儿,日子过得葱郁,来年才有好兆头。”包饺子的时候,全家人围坐在桌前,爸爸负责擀皮,我负责捣乱,把饺子包成歪歪扭扭的小胖子,妈妈从不嫌我麻烦,只是把我包坏的饺子重新捏好,放进盖帘儿里。

年夜饭的压轴菜,永远是一只热气腾腾的烧鸡。妈妈会把最大的鸡腿夹给我,说我正在长身体,要多吃肉。我啃着鸡腿,看着爸妈碰杯,看着窗外的烟花,觉得那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时刻。那时候的年夜饭,菜是热的,心是暖的,连空气里都飘着团圆的味道。

如今,爸爸跟着弟弟去了城里过年,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学着妈妈的样子,腊月二十八就开始炸丸子,往里面撒了满满的白芝麻,可炸出来的丸子,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调饺子馅的时候,我也放了好多葱,香油的用量和妈妈一模一样,可拌出来的馅,却没有记忆里的鲜香。

刚才我从超市买了一只烧鸡,摆上桌,看着那只油亮亮的鸡腿,突然就红了眼眶。再也没有人把最大的鸡腿夹给我,再也没有人笑着说“多吃点”,再也没有人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把年夜饭做得热气腾腾。

我拿起筷子,夹了一个丸子放进嘴里,明明是热的,却吃出了一丝冰凉。电视里的笑声还在继续,窗外的烟花还在绽放,可我的年夜饭,终究是冷了。

今年我学着妈妈的样子做饭,却怎么也做不出那个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