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让我将学区房给侄子,看到丈夫和侄子的亲子鉴定我才明白

发布时间:2025-12-29 05:08  浏览量:1

01 鸿门宴

婆婆王桂芬给我夹了一筷子排骨,筷子头在碗沿上笃笃敲了两下。

声音很清脆。

“佳禾啊,多吃点,看你瘦的。”

她脸上挂着笑,但那笑意没到眼睛里。

我客气地说了声“谢谢妈”。

丈夫谢亦诚坐在我旁边,立刻也夹了块我爱吃的鱼肚子,放进我碗里。

“妈说得对,你最近是太累了,多补补。”

他声音温和,像往常一样。

可今天这饭桌上的气氛,不对劲。

大姑姐谢亦云抱着她儿子谢阳,坐在我对面,一下一下地喂着饭。

“阳阳,快谢谢舅妈。”

谢亦云推了推谢阳的背。

七岁的谢阳抬起头,含着满嘴饭,含糊不清地喊了声:“谢谢舅妈。”

我对他笑了笑。

这孩子,眉眼之间确实跟谢亦诚有几分像。

婆婆常把这句话挂在嘴边:“外甥像舅,古话说的就是准,看我们阳阳,跟他舅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以前听着,只觉得是亲戚间的玩笑。

今天再听,心里却莫名有点堵。

因为饭吃到一半,婆婆终于开口了。

她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屋里瞬间安静下来。

“佳禾,亦诚,有个事,我跟你们商量一下。”

来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拿筷子的手紧了紧。

谢亦诚碰了碰我的胳膊,示意我别紧张。

我没看他。

我看着婆婆那张布满算计的脸。

“你看,我们阳阳也七岁了,马上就要上小学。”

婆婆说着,拉过谢阳的手,满脸慈爱。

“这孩子上学是大事,可你姐那个房子,划的片区不好,学校不怎么样。”

“我们寻思着,佳禾你名下那套小房子,不是正好对着市实验小学吗?”

我心一沉。

那套房子,是我婚前我爸妈全款给我买的,面积不大,但地段好,是顶级的学区房。

当初结婚,我没要谢亦诚家一分钱彩礼,这套房子,就是我爸妈给我最大的底气。

房本上,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

这是我的底线。

“妈,您的意思是?”我故意装作不懂。

婆婆脸上的笑更深了,眼角的褶子都堆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你看,能不能……把那套房子,先过户给阳阳?”

“就为了上个学,等阳阳毕了业,户口一迁出来,我们立马就给你过户回去。”

“都是一家人,不差这几年,对不对?”

她话说得轻飘飘,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我气得差点笑出声。

过户?

说得真轻巧。

房子过户到谢阳名下,那就成了他的财产。

到时候还不还,全凭他们一张嘴。

我还没开口,大姑姐谢亦云就接上了话。

“是啊佳禾,我也是没办法了。”

她一脸愁容,眼眶都红了。

“为了阳阳上学的事,我头发都愁白了。你姐夫常年在外地,家里就我一个人带着孩子,不容易。”

“你就当帮帮姐姐,帮帮你亲外甥。”

“阳阳以后出息了,还能忘了你这个舅妈?”

她一边说,一边拿眼睛瞟谢亦诚。

我转头看向我的丈夫。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没说,就低着头扒饭。

此刻,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终于抬起了头。

眼神躲躲闪闪。

“老婆,”他声音很低,“妈和姐……也是为了孩子。”

“要不,我们就……帮一下?”

我看着他,心一点点凉下去。

这是我的丈夫。

我们自由恋爱,结婚三年,感情一直很好。

他孝顺,顾家,对我体贴入微。

我以为,在任何事情上,他都会站在我这边。

可现在,他让我“帮一下”。

帮他妈,帮他姐,把我的婚前财产,送给他的外甥。

“不行。”

我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饭桌上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婆婆的脸立刻拉了下来,刚刚的笑意荡然无存。

“时佳禾,你什么意思?”

“什么叫不行?一家人,你这么斤斤计较?”

“那房子你空着也是空着,租出去一个月才几个钱?能有我孙子上学重要?”

她口口声声,都叫谢阳“我孙子”。

我冷笑一声:“妈,第一,那不是孙子,是外孙。第二,那是我爸妈给我买的房子,房本上写的是我的名字,跟你们谢家没有半点关系。”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你!”婆婆气得拍了下桌子,碗碟叮当一响。

谢阳被吓得一哆嗦。

谢亦云赶紧把他搂进怀里,对着我哭喊:“时佳禾,你也太狠心了!孩子就在这儿看着呢!你就这么见不得我们好?”

“我怎么狠心了?”我看着她,“为了你儿子上学,就要抢我的房子,到底是谁狠心?”

“什么叫抢?我们不是说了吗?用完就还给你!”谢亦云尖叫起来。

“还?”我反问,“怎么还?过户是买卖,是有法律效力的。到时候你们不还,我拿着口头承诺去打官司吗?”

“你……你就是不信我们!”

“对,我就是不信。”我一字一句地说。

我受够了这种虚伪的亲情绑架。

“亦诚!你看看你娶的好媳'妇!”婆婆指着我的鼻子,对谢亦诚吼道。

“眼里只有钱!只有她娘家!根本没把我们当一家人!”

谢亦诚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他站起来,想来拉我的手。

“佳禾,你少说两句。”

我甩开他。

“谢亦诚,这事你怎么想的?你也觉得我应该把房子给出去?”

他嘴唇动了动,没敢看我的眼睛。

“我……我只是觉得,都是一家人,阳阳也是我外甥……”

“亲外甥。”我替他补上。

他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彻底明白了。

今天这场鸿门宴,他们一家三口,早就通过气了。

只有我,像个傻子,被蒙在鼓里。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

“这饭我吃不下了。”

“我的态度很明确,房子,不可能。”

“你们谁也别想打它的主意。”

说完,我没再看他们任何一个人,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婆婆的叫骂声,大姑姐的哭嚎声,还有谢亦诚焦急的呼喊。

“佳禾!佳禾你回来!”

我没有回头。

走出那个令人窒息的家门,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发现,眼泪已经下来了。

我不是哭房子。

我是哭我这三年的婚姻。

哭我全心全意对待的丈夫。

原来在他们眼里,我,和我的一切,都只是可以随时为他们家人牺牲的工具。

02 裂痕

我回了自己家。

不是我和谢亦诚的婚房,而是我爸妈给我买的那套学区房。

房子不大,六十平,但被我收拾得很温馨。

我把自己摔在沙发上,脑子里乱成一团。

手机一直在响,是谢亦诚打来的。

我不想接。

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质问他为什么联合家人算计我?

还是骂他懦弱无能,是个妈宝男?

没意义。

裂痕已经出现,再说什么都无法弥补。

大概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我知道是他。

我没去开门。

他就一直在外面按,固执地,不间断地。

邻居大概被吵到了,我听见走廊里有人开门骂了一句。

我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去开了门。

谢亦诚站在门口,一脸疲惫和愧疚。

“老婆,你让我进去,我们好好谈谈。”

我侧身让他进来。

他一进门,就想来抱我。

我躲开了。

他伸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然后颓然放下。

“佳禾,你别生气了,我妈她就是那个脾气,说话直,没什么坏心。”

我听笑了。

“没什么坏心?”

“张嘴就要我价值几百万的婚前财产,这叫没什么坏心?”

“谢亦诚,你到底是真傻,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这事让你委屈了,可那是我妈和我姐,我能怎么办?”

“阳阳确实要上学,她们也是着急。”

又是这套说辞。

“她们着急,我就要活该被牺牲?”我盯着他的眼睛,“谢亦诚,你搞清楚,那套房子,是我的!不是我们夫妻共同财产!你,和你妈,你姐,都没有任何权利来支配它!”

我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他沉默了。

过了很久,他才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放低了姿态。

“老婆,我错了,我今天不该逼你。”

“我当时也是被我妈和我姐架在那儿,脑子一热就……”

“我们不给,行了吧?这事以后不提了。”

他试图拉我的手,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如果是在以前,我可能就心软了。

可今天,我只觉得恶心。

“不提了?”我抽出自己的手,“谢亦一诚,你以为这是提不提的问题吗?”

“这是信任的问题。”

“你们一家人把我当外人,合起伙来算计我,现在一句‘不提了’就想翻篇?”

“你把我当什么了?”

他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无措。

“那……那你要我怎么样?”

“你要我跟我妈我姐断绝关系吗?”

我看着他这副样子,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他根本不明白问题的核心在哪里。

或者说,他明白,但他选择回避。

在他心里,他妈他姐的“难处”,永远比我的“委屈”更重要。

“我不想怎么样。”我平静下来说,“我累了,你走吧,让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佳禾……”

“走。”我的语气不容置疑。

谢亦诚看了我很久,最终还是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我们的婚姻里。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陷入了冷战。

他在婚房住,我在学区房住。

他每天给我发很多信息,道歉,忏悔,说他知道错了。

还给我点外卖,买我喜欢的东西送到我公司。

同事都羡慕地说:“佳禾,你老公对你真好。”

我只能苦笑。

他们不知道,这些殷勤的背后,藏着多大的算计和谎言。

他的态度越好,我心里那根刺就扎得越深。

我开始怀疑。

婆婆重男轻女是真,大姑姐自私自利也是真。

可就算再怎么样,谢阳也只是个外孙。

她们为了一个外孙,不惜闹到儿子儿媳要离婚的地步,真的值得吗?

这不合常理。

除非……

除非谢阳对他们来说,有更特殊的意义。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会的,不会的。

谢亦诚虽然懦弱,但他爱我。

他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我拼命想把那个念头压下去。

周末,我妈给我打电话,问我怎么好几天没回家吃饭。

我没敢说实话,只说公司忙,在加班。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难受了。

我决定回家看看。

不是谢家,是我和谢亦诚的家。

我想看看,那个我曾经以为是避风港的地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

我用指纹开了锁。

家里很安静,谢亦诚不在。

客厅收拾得很干净,不像他一个人住的样子。

我走到卧室,床上也很整齐。

一切都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我就是觉得不对劲。

我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目光落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个相框,里面是我们俩的结婚照。

我鬼使神差地拿了起来。

照片背后,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打开相框的背板。

一张折叠起来的小纸条掉了出来。

我捡起来,打开。

上面是谢亦诚的字迹,写着一串银行卡号,和两个字:

密码。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给阳阳的,每年存五万。”

我的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给阳阳的?

每年存五万?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为什么要背着我?

无数个问题在我脑子里炸开。

我捏着那张纸条,手抖得厉害。

我突然想起大姑姐那句“你姐夫常年在外地”。

是啊,她丈夫在外地,那她是怎么怀上谢阳的?

我又想起婆婆每次看见谢阳时,那种发自内心的、不加掩饰的疼爱,那种看“亲孙子”的眼神。

还有谢亦诚。

他在学区房问题上异乎寻常的强硬,和事后不成比例的愧疚。

所有不合理的地方,此刻都有了指向。

那个被我强行压下去的荒唐念头,再一次疯狂地涌了上来。

这一次,我再也无法忽视它。

03 一根头发

我把那张写着银行卡号的纸条拍了照,然后原封不动地放回了相框后面。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的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测,我没有证据。

如果我冒然去质问谢亦诚,他只会说我无理取闹,胡思乱想。

他们一家人,只会把我当成一个企图破坏家庭和睦的疯子。

我需要证据。

一个让他们无法辩驳的,铁一样的证据。

我深吸一口气,离开了那个让我感到冰冷的“家”。

回到我的学区房,我开始思考。

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亲子鉴定。

可是,我怎么拿到谢亦诚和谢阳的DNA样本呢?

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机会很快就来了。

两天后,谢亦诚给我打电话,说他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糖醋小排,让我晚上无论如何回去一趟。

他的语气带着祈求。

“佳禾,给我个面子,也给你自己一个台阶下。”

“我们总不能一直这么僵着。”

我知道,这是他们一家人商量好的,要打温情牌了。

也好。

我倒要看看,他们想耍什么花样。

“好,我回去。”我答应了。

那天晚上,我又一次踏进了婆婆家。

饭桌上的气氛,比上次“鸿门宴”要缓和得多。

婆婆一看见我,就堆起了笑脸。

“佳禾来了,快坐快坐。”

她没再提房子的事,一个字都没提。

她只是不停地给我夹菜,嘘寒问暖,好像我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不快。

大姑姐也一样,拉着我的手,左一声“弟妹”,右一声“好弟妹”。

“佳禾,上次是姐不对,姐给你道歉。”

“姐也是一时糊涂,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谢阳坐在我身边,谢亦云让他给我剥了个橘子。

“舅妈,吃橘子。”孩子怯生生地递过来。

我看着他那张酷似谢亦诚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孩子是无辜的。

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他也是这场骗局里最可怜的受害者。

我接过橘子,对他笑了笑,“谢谢阳阳。”

谢亦诚坐在我另一边,看到气氛缓和,长长地松了口气。

他给我倒了杯果汁,低声说:“老婆,你看,我就说我妈她们没坏心吧。”

我没理他。

我只是默默地吃着饭,观察着他们每一个人。

他们演得越卖力,我心里就越冷。

一顿饭,吃得暗流涌动。

吃完饭,谢亦云带着谢阳要去客厅看电视。

婆婆拉着我不让我走,非要我陪她聊会儿天。

我猜到她想干什么。

无非就是旁敲侧击,继续试探我对房子的态度。

我将计就计,留了下来。

我假装不经意地问了一句:“妈,姐夫最近回来过吗?”

婆婆愣了一下,随即说:“没呢,他那个工作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

“那姐姐一个人带孩子也挺辛苦的。”我说。

“可不是嘛!”婆婆立刻开始诉苦,“所以我们才心疼阳阳这孩子,从小就缺父爱。”

“你姐也不容易,我们能帮就多帮衬点。”

她说着,又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佳禾啊,你看你和亦诚结婚也三年了,肚子怎么还没动静?”

“你们也该抓紧了,趁我还年轻,能帮你们带带。”

我心里冷笑,脸上却做出羞涩的样子。

“妈,这事急不来。”

正说着,客厅里传来谢阳的哭声。

我们赶紧走出去。

原来是谢阳在沙发上蹦,不小心摔了下来,磕到了头。

谢亦云和谢亦诚都围了过去。

谢亦诚比他“亲妈”还紧张,一把抱起谢阳,仔仔细细地检查。

“阳阳,哪儿疼?告诉舅舅。”

他脸上那种心疼和焦急,是装不出来的。

我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一幕,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

婆婆也挤过去,摸着谢阳的头,一个劲地喊“我的心肝宝贝”。

他们三个人,围着那个孩子。

我,像个局外人。

我悄悄退回到饭厅。

目光扫过刚刚谢阳坐过的椅子。

椅子上,有几根短短的头发。

是黑色的。

我的心跳瞬间加速。

我环顾四周,婆婆他们还在哄孩子,没人注意我。

我迅速从包里拿出一张纸巾。

然后,我走过去,装作要收拾桌子,若无其事地用那张纸巾,小心翼翼地粘起了那几根头发。

我把纸巾迅速折好,塞进了口袋里。

做完这一切,我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佳禾,你干嘛呢?”婆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吓了一跳,猛地回过头。

“没……没什么,我看桌子有点乱,想收拾一下。”我强作镇定。

婆婆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也没多想。

“行了,不用你收拾,我待会儿弄。”

她又走回客厅去看她的“宝贝孙子”了。

我靠在餐桌边,感觉腿有点软。

口袋里的那张纸巾,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我皮肤发疼。

我有了谢阳的头发。

接下来,就是谢亦诚的了。

这很简单。

我们是夫妻,住在一起,他的头发,枕头上,浴室里,到处都是。

那天晚上,我没有再回学区房,而是跟着谢亦诚回了我们的婚房。

他以为我原谅他了,高兴得像个孩子。

我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只觉得一阵反胃。

夜里,等他睡熟了。

我悄悄下床,从他的枕头上,捻起了几根头发。

我把这两份用纸巾分别包好的样本,放进了一个密封袋里。

我的“筹码”,已经到手了。

04 跟踪

拿到了头发样本,我立刻在网上找了一家看起来很正规的亲子鉴定中心。

我不敢用自己的真实信息。

我用一个不常用的手机号注册了匿名邮寄服务。

然后,我把那个装着两份样本的密封袋,小心翼翼地寄了出去。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自己像是完成了一项特工任务。

心里既紧张,又有一种病态的期待。

鉴定中心说,结果需要七个工作日。

这七天,对我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我继续和谢亦诚维持着表面的和平。

他以为那次“家庭和解”起了作用,对我愈发殷勤。

每天下班准时回家,抢着做饭洗碗,周末还提议要带我去看电影。

我看着他卖力地表演着“好丈夫”的角色,心里却只有冷笑。

他越是这样,我越觉得他心虚。

他在用这种方式补偿我,或者说,麻痹我。

这期间,婆婆和 大姑姐也没再来骚扰我。

整个谢家,都笼罩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之下。

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第五天的时候,我接到了鉴定中心打来的电话。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喂,您好。”

“您好,是X女士吗?您之前邮寄的样本,结果已经出来了。”

“您是选择电子版报告还是纸质版?”

“纸质版。”我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

电子版容易留下痕迹,我不放心。

“好的,那我们给您邮寄到您预留的地址。”

“不,”我立刻阻止了她,“我……我自己过去取,可以吗?”

我怕邮寄过程中出什么意外。

这份报告,我必须亲手拿到。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可以的,您带上您的受理编码,随时可以过来。”

挂了电话,我手心冰凉。

该来的,总会来。

我跟公司请了半天假,说家里有事。

然后,我打车去了鉴定中心所在的地址。

那是一栋写字楼,看起来很专业。

我走进那家机构,前台的工作人员很客气,问我有什么需要。

我报上了我的受理编码。

她在一个系统里查了查,然后对我说:“女士,请您稍等一下,报告正在打印。”

我坐在等候区的沙发上,感觉如坐针毡。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像是被放大了。

打印机工作的声音,工作人员的交谈声,都让我心烦意乱。

大概过了十分钟,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拿着一个牛皮纸袋走了出来。

“X女士,这是您的报告。”

她把纸袋递给我。

很薄,但很重。

我接过来,指尖都在颤抖。

“谢谢。”我挤出两个字。

我没有勇气当场打开。

我紧紧地攥着那个牛皮纸袋,快步走出了写字楼。

我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公司。

我找了一个没人的公园,坐在长椅上。

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没有一丝暖意。

我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终于鼓起勇气,撕开了那个牛皮纸袋的封口。

我拿出里面的几页纸。

报告的格式很复杂,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专业术语和数据。

我直接翻到最后一页。

那里有结论。

【鉴定结论】

“……根据DNA分析结果,支持送检样本A(标记为‘父亲’)是送检样本B(标记为‘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支持……生物学父亲。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像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我的心上。

虽然早就有了预感,可当白纸黑字的证据摆在面前时,那种冲击力,还是让我几乎窒息。

我的丈夫,谢亦诚。

我的“侄子”,谢阳。

他们是父子。

那我算什么?

我这三年的婚姻,算什么?

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我坐在长椅上,看着那份报告,眼泪无声地滑落。

我没有哭出声,只是任由眼泪模糊了我的视线。

他们一家人,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婆婆为什么那么疼爱谢阳?因为那是她的亲孙子。

大姑姐为什么明明有“丈夫”却像个单亲妈妈?因为她只是在替她弟弟养儿子。

谢亦诚为什么在学区房问题上那么反常?因为他要为他的亲生儿子争夺最好的资源。

一切都说得通了。

只有我,这个被他们利用来给私生子“洗白”身份的妻子,是个傻子。

他们让我嫁进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找个免费保姆,更是看中了我名下那套学区房吧。

真是好算计。

一步一步,滴水不漏。

我把那份鉴定报告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回包里。

眼泪擦干,悲伤和痛苦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和滔天的愤怒。

你们不是想要房子吗?

你们不是演戏演得很开心吗?

好。

那我就陪你们,把这场戏,演到最高潮。

就在我准备离开公园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谢亦诚。

“老婆,你跑哪儿去了?怎么请假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带着一丝关切。

我闭上眼睛,稳住自己的情绪。

再睁开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舒服,出来透透气。”

“不舒服?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他立刻紧张起来。

“不用,老毛病了。”我随口敷衍。

“那你现在在哪儿?我过去接你。”

我忽然心生一计。

“我在……我在我们婚房附近那个中心医院。”我撒了个谎。

“你去医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他的声音更急了。

“我挂了妇产科。”我说。

电话那头,有那么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

我甚至能想象到他此刻脸上震惊的表情。

“妇……妇产科?”他声音都变了,“佳禾,你……”

“我好像怀孕了。”

我对着电话,清晰地,一字一句地说道。

05 我的“筹码”

我说我怀孕了。

电话那头的谢亦诚,彻底懵了。

他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才结结巴巴地问:“真……真的吗?佳禾,你没骗我?”

“我骗你干什么?”我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恰到好处的委屈,“我自己也不确定,所以才来医院看看。”

“你别动!你就在医院门口等我!我马上到!”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里混杂着狂喜、震惊,还有一丝我能分辨出来的……慌乱。

挂了电话,我立刻打车去了他说的那家医院。

我站在医院门口,冷风吹着我的脸。

不到十五分钟,谢亦诚的车就跟疯了一样冲到了我面前。

他从车上下来,跑到我身边,想扶我,又不敢碰的样子。

“怎么样?医生怎么说?”他眼睛里闪着光,那种要做父亲的期待,演得惟妙惟肖。

我看着他,心里冷笑。

“医生说月份太小,B超还看不出来,让过两周再来复查。”

“不过验血了,HCG值很高,八九不离十了。”

这些话,是我在来的路上,临时从网上查的。

谢亦诚听完,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他一把抱住我,紧紧地。

“太好了!佳禾,我们有孩子了!我要当爸爸了!”

他把我抱得那么紧,我却只感到一阵恶心。

我推开他。

“我有点累,想回家休息。”

“好好好,我们回家,我什么都不让你干,你就在家躺着。”

他像得了什么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把我扶上车。

回去的路上,他兴奋得一直在说。

说要给孩子起什么名字,男孩叫什么,女孩叫什么。

说要买多大的婴儿床,要请什么样的月嫂。

说要把我们的卧室重新装修一下,给宝宝一个最好的环境。

我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谢亦诚,你知不知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在我心上划过。

你期待我们的孩子。

那你把谢阳放在什么位置?

你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回到家,他立刻打电话给他妈报喜。

“妈!佳禾怀孕了!您要当奶奶了!”

我可以想象电话那头,婆婆王桂芬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果然,谢亦诚挂了电话,脸上的笑容就有点僵。

“怎么了?”我明知故问。

“没……没什么,”他讪讪地笑笑,“我妈也挺高兴的,就是……就是有点太突然了。”

何止是突然。

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怀孕了,那我就更不可能把我的学区房给“外人”了。

我的孩子,也需要上学。

我这个理由,合情合理,谁也挑不出错。

这一下,就打乱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我看着谢亦诚那张强颜欢笑的脸,心里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这还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日子,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准妈妈”的待遇。

谢亦诚对我,简直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婆婆和大姑姐也上门来看过我几次。

脸上都挂着极其复杂的表情。

有那么点高兴,但更多的是不甘和焦虑。

婆婆还假惺惺地给我炖了鸡汤。

“佳禾啊,好好养着,给我们谢家生个大胖小子。”

我笑着喝了口汤。

“妈,生男生女都一样,都是我的孩子。再说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重男轻女啊?”

婆婆的脸抽搐了一下,没说话。

大姑姐在旁边阴阳怪气地说:“话是这么说,但头一胎还是生个儿子好,能立得住脚。”

我放下汤碗,看着她。

“姐,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什么叫立得住脚?我时佳禾站在这儿,靠的是我自己,不是靠我生个儿子。”

“再说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可是谢家名正言顺的嫡孙,金贵着呢。不像有些人,不清不楚的。”

我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大姑姐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

她大概以为我在内涵谢阳。

她想反驳,又找不到话头,只能气得嘴唇发抖。

婆婆赶紧打圆场:“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呢。佳禾怀孕了,情绪不稳定,亦云你让着她点。”

我看着她们的反应,心里更加确定。

她们怕了。

我怀孕这件事,是她们最大的变数。

她们开始频繁地聚在一起,说悄悄话。

有一次我提前下班回家,正好撞见婆婆和大姑姐在我们家。

她们看见我,像见了鬼一样,立刻停住了交谈。

我知道,她们又在商量怎么对付我。

而谢亦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他开始变得很奇怪。

手机不离手,经常躲着我接电话。

有时候我半夜醒来,发现他根本没睡,就睁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我知道,他在煎熬。

一面是他的亲生儿子和原生家庭。

另一面,是我这个怀着他“嫡子”的、手握经济大权的妻子。

他该怎么选?

有天晚上,我故意跟他说:

“老公,你说,等我们的孩子出生了,要不要也送到市实验小学去?”

“我那套房子,正好能用上。”

他正在给我削苹果,手一抖,刀一下子划在了手指上。

血立刻涌了出来。

“哎呀!”他惊呼一声。

我赶紧拿纸巾给他按住。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看着我,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佳禾,”他犹豫了很久,才开口,“房子那个事……你看,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我心里一凛。

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不死心。

“商量什么?”我装作不解,“我的房子,当然是给我的孩子用,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可是阳阳那边……”

“阳阳是你外甥,又不是你儿子。你那么操心他干什么?”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他被我看得心虚,躲开了目光。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阳阳也挺可怜的。”

“可怜?”我冷笑,“他再可怜,有我肚子里的孩子金贵吗?”

“谢亦诚,我把话放这儿。你要是再敢打我房子的主意,别说孩子,我连你这个老公都不要了。”

我说完,就回了卧室,把门反锁了。

我靠在门上,听着外面谢亦诚无力的辩解和叹息。

我知道,我把他逼到了悬崖边上。

摊牌的日子,不远了。

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所有人都到场,让我能把那份亲子鉴定报告,当着所有人的面,摔在他们脸上的契机。

我拿出手机,给婆婆王桂芬发了条信息。

“妈,这周末有空吗?我请大家吃个饭吧。”

“有些事,我想当着大家的面,一次性说清楚。”

06 最后的晚餐

我订的餐厅,是城里一家很有名的本帮菜馆。

环境雅致,价格不菲。

我知道婆婆喜欢这种有“面子”的地方。

果不其然,她很痛快地就答应了。

周六晚上,我提前到了包厢。

那份牛皮纸袋装着的亲子鉴定报告,就静静地躺在我的包里。

我的“王牌”。

很快,他们就来了。

婆婆王桂芬,大姑姐谢亦云,还有被她牵着的谢阳。

最后进门的是谢亦诚。

他看到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老婆,你来这么早。”

我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今天的我,化了精致的妆,穿了一件剪裁得体的连衣裙。

看起来平静,且强大。

所有人都落座了。

婆婆环顾了一下包厢,满意地点了点头。

“佳禾啊,让你破费了。”

“妈,说这话就见外了。”我拿起茶壶,依次给他们倒茶,“一家人,应该的。”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还是大姑姐先开了口。

“弟妹,你今天叫我们来,说有事要说,是什么事啊?”

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警惕。

我笑了笑,把菜单推到她面前。

“不急,先点菜。今天我请客,姐你想吃什么随便点。”

她狐疑地看了我一眼,还是接过了菜单。

一顿饭,吃得比上两次在家里还要沉默。

每个人都各怀心事。

婆婆和大姑姐不停地用眼神交流。

谢亦诚埋头吃饭,不敢看我。

只有谢阳,小孩子心性,吃得很开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我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我身上。

“今天请大家来,确实有两件事,想跟大家宣布一下。”

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他们每个人的脸。

“第一件,是关于我怀孕的事。”

谢亦诚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

婆婆和大姑姐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起来。

“前两天,我又去医院复查了。”

“医生说,我根本没有怀孕。”

我平静地抛出了第一个炸弹。

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

谢亦诚猛地抬起头,震惊地看着我,嘴巴张成了“O”型。

“佳禾,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没怀孕。”我重复了一遍,“上次去医院,包括验血的结果,都是我骗你们的。”

“为什么?”谢亦诚的声音都在发抖。

“为什么?”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谢亦诚,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吗?”

“如果我不说我怀孕了,你们是不是就要把我那套学区房,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婆婆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时佳禾!你……你竟然骗我们!”

“我骗你们?”我看向她,“妈,跟我说说,你们一家人,又是怎么骗我的?”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什么时候骗你了!”大姑姐尖叫起来。

“是吗?”

我打开我的包,拿出了那个牛皮纸袋。

我把它放在桌子中央的转盘上,慢慢地转了一圈,确保他们每个人都能看到。

“这是什么?”我问。

谢亦诚看着那个牛皮纸袋,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认出来了。

他知道那是什么。

“佳禾……你听我解释……”他慌了,想来抢。

我一把按住。

“别急啊。”

“好戏才刚刚开始。”

我撕开封口,拿出里面的报告,像发牌一样,一张一张,拍在桌子上。

“大姐,”我看向谢亦云,“你不是一直说,你丈夫常年在外地吗?”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谢阳,是怎么来的?”

谢亦云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妈,”我又看向婆婆,“你不是一直夸,说阳阳长得像他舅舅吗?”

“是啊,能不像吗?”

“毕竟,流着一样的血。”

“你!”婆婆指着我,气得浑身发抖。

最后,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丈夫,谢亦诚的脸上。

他低着头,不敢看我,肩膀在微微颤抖。

“谢亦诚。”

我叫他的名字。

“你不是一直问我,为什么那么在乎一套房子吗?”

“你不是一直说,那只是你的外甥吗?”

我拿起那份白纸黑字的鉴定报告,举到他面前。

“现在,你来告诉我。”

“你的亲生儿子,和我的婚前财产,哪个更重要?”

“亲生儿子”四个字,像惊雷一样在包厢里炸开。

谢亦云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婆婆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倒在椅子上。

谢亦诚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满是血丝。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震惊,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事迹败露后的绝望。

“你……你怎么会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我把报告狠狠地摔在他脸上,“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亦诚,你真让我恶心!”

“你和你姐,你们一个出精,一个出子宫,合伙生下这个孩子,然后骗我说这是你外甥?”

“你把我当什么了?傻子吗?”

“你们一家人,处心积虑地骗婚,不就是为了让我给你们的私生子当免费保姆,顺便再图谋我的房子吗?”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彻底失控。

这些天所有的委屈、愤怒、恶心,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不是的!佳禾!不是你想的那样!”谢亦诚终于崩溃了,他跪了下来,爬过来想抱我的腿。

我一脚踢开他。

“别碰我!”

“当初不是这样的!”他哭喊着,“我姐她……她丈夫没有生育能力,他们一直想要个孩子……”

“我妈就……就出了这么个主意……”

“她说,反正都是谢家的种,借我的……用一下,生下来就当是姐姐的孩子……”

“我当时鬼迷心窍就答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佳禾!”

他说得语无伦次。

我听得只想笑。

多么荒唐,多么可笑的理由。

“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在骗我?”

“从我们谈恋爱的时候,谢阳就已经出生了,对不对?”

他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算是默认了。

我明白了。

我彻底明白了。

我就是他们精心挑选的,一个完美的目标。

家境尚可,有独立财产,性格温和,看起来很好拿捏。

真是……好一盘大棋啊。

我看着瘫在一边的婆婆和抖如筛糠的大姑姐,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男人。

我没有感到一丝快感。

只觉得无尽的悲凉和恶心。

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07 尘埃落定

我站起身,拿起我的包。

“谢亦诚,我们完了。”

我看着他,平静地宣布。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见。”

“如果你不来,我会直接起诉离婚。”

“这份亲子鉴定报告,还有你背着我给你儿子存钱的银行流水,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到时候,你婚内出轨,伙同家人欺骗配偶,转移财产的事,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你自己,选吧。”

说完,我不再看他。

我转身,拉开包厢的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身后,是谢亦诚绝望的哭喊,和婆婆、大姑姐惊慌失措的叫嚷。

这一切,都与我无关了。

走出餐厅,外面的夜风格外清冷。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感觉胸口那块压了许久的大石头,终于被搬开了。

天,亮了。

第二天上午,不到九点,我就到了民政局门口。

谢亦诚也来了。

他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

眼睛肿得像核桃,胡子拉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颓败的气息。

他看到我,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

我没给他机会。

“东西都带齐了吗?”我问。

他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们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整个过程,快得超乎想象。

没有争吵,没有拉扯。

我们对财产分割没有任何异议。

婚后我们共同居住的那套房子,是他婚前贷款买的,我没要。

车子归我。

存款一人一半。

至于我那套学区房,自始至终,都是我的。

当工作人员把那本红色的离婚证递到我手上时,我甚至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三年多的婚姻,就以这样一种不堪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走出民政局,阳光有些刺眼。

谢亦诚站在台阶下,看着我。

“佳禾,对不起。”

他说。

我看着他这张熟悉的脸,此刻却觉得无比陌生。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

“是你自己,是你那个见不得光的儿子,也是我那个未曾出世就被你们算计的孩子。”

他身子一震,脸色更加惨白。

我没再理他,径直走向我的车。

后来,我听朋友说了一些谢家的后续。

他们一家,彻底乱了套。

大姑姐的丈夫知道了真相,闹到了谢家,把家里砸得稀巴烂,然后坚决地离了婚。

他什么都没要,只要摆脱这个恶心的一家人。

谢亦云成了孤家寡人,带着一个身份尴尬的孩子,名声彻底臭了。

婆婆王桂芬,经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中风了,半身不遂地躺在床上。

而谢亦诚,他丢了工作,因为我们公司不大,他出轨骗婚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他卖掉了自己的房子,用来给母亲治病,和抚养那个他亏欠了太多的儿子。

据说,他带着谢阳,搬回了老家。

生活过得一地鸡毛。

这些消息,我只是听着,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恶有恶报,如此而已。

我换了手机号,拉黑了他们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卖掉了那辆车,用那笔钱,给自己报了一个长久以来都想学的课程。

我把那套曾经作为我“底气”的学区房,租了出去。

我不再需要它来证明什么。

我的底气,是我自己。

天气好的周末,我会约上三五好友,去郊外爬山,去海边吹风。

我开始健身,学着做健康的饭菜。

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身上。

有一次,我在商场,远远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很像谢亦诚。

他牵着一个男孩,看起来比以前黑了,也瘦了。

我没有上前。

只是平静地转过身,走向了另一个方向。

我们的人生,早已是两条再也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我的手机响了。

是我妈打来的。

“佳禾啊,晚上回家吃饭吗?我炖了你最爱喝的莲藕排骨汤。”

“好啊。”

我笑着答应。

阳光透过商场的玻璃穹顶,暖暖地照在我身上。

我知道,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是崭新的,是充满希望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