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妹在异乡(23)母女相见妈妈已成陌路人
发布时间:2024-06-22 08:17 浏览量:23
好像人与任何事物都是有特定的缘分的?不管是夫妻,子女,还是弟兄姐妹和朋友。缘来则聚,缘尽则散。
杨绛先生说:人生就是一场修行,我们需要在内心找到自己的平衡。
杨绛先生还说:人生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是的,人生其实就是一场修炼。人生也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彭三和惠茹的夫妻缘分尽了,他们本来是一对恩爱夫妻。但是,冥冥之中就有定数,在慧茹怀毛毛的时候,彭三沉迷于录像,致使他身体出了毛病,然后就各种作妖。甚至变态到虐待惠茹,逼得惠茹不得不离开。
如果惠茹不怀二胎,如果彭三不沉迷录像。那他们的婚姻是否会出问题?
又如果,惠茹不逃离,彭三会醒悟吗?
不知道。因为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惠茹离开后,使彭三幡然醒悟。这就是老天安排的,在他们这一生中,有那么几年的孽缘吧?
彭三现在埋头拼命地挣钱,他在自己内心挖了一个深深的坑,把一切伤痛埋在那个坑里,用最快的速度把她埋起来。
他现在找到了自己内心的平衡,心平气和的干活,回家教育儿女。
他经常对妞妞和儿子说:“你们的妈妈是个好妈妈,是我不好,所以她才走的。她是爱你们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心情很平静。
他这样对孩子说,是不想让孩子们恨惠茹。
妞妞学会了做饭,毛毛也开始上学了。妞妞每天中午放学就带上弟弟,回家自己做饭,吃完饭又带上弟弟去上学。她中午吃的最多的就是面条,白水煮面条,放一点辣椒油。彭三有时给他们买点方便面,中午回来泡一碗方便面吃完又去上学。
彭三每天干活回来,都有热腾腾的饭吃。妞妞虽然煮不出来什么好吃的,她就会在电饭锅里焖饭,然后在煤气灶上把水烧开,把菜倒进锅里煮熟,关火。
有时邻居帮她炒一下菜,或者等彭三回来炒。他们父子三人就这样过着清贫而快乐的日子。
月蓉隔一段时间买羊肉来包饺子打牙祭,他们两家人一起吃,有时彭三也会去买羊肉回来炖。
为了两个孩子上学近一点,他们从原来住的地方,搬到了离学校很近的大巴扎那边,离原来住的地方有两公里路。但是这里的房子没有院子,是一个河南老板修的一排平房。
那是1999年十月的一个周末,如果他们的活不赶时间,周末月蓉就在家里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彭三和章霖就去上班,他们现在干活反正是计件,干的多得的多。彭三手艺好,带章霖贴地砖,工资他们对半分。当然,月蓉打杂还有一份工资,她不去干活,在家里照顾孩子,同样给她一份工资。
他们把经济分得清清楚楚,这样大家才能长久地相处,不会为了金钱产生矛盾。这样对他们双方也都有利。
章霖手艺不好,彭三需要人照顾孩子。互帮互助,各取所需。
其实,平时和亲戚朋友相处,最好把经济分清楚,没有金钱的牵扯,关系会处得长久。
这天月蓉又在家里,因为妞妞和毛毛在家,她去巴扎上买菜,准备回去包饺子给他们吃。
当她刚走的街角那里准备拐进市场里去时,突然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月蓉,月蓉。”
这久违的熟悉的声音,使得月蓉心里咯噔一下,她回头四处张望,发现惠茹穿着一件黑色中长款大衣,站在街边望着她。王建国站在她旁边,手里提着一个包。
月蓉一步蹬过去,一把拉住她,惠茹激动得发抖,抱着月蓉眼泪哗啦啦地流。王建国喊了月蓉一声,就站到一边去,让她们两个女人好好聊天。
月蓉问她啥时候回来的?她感觉惠茹长胖了,不对。不是胖,她腰很粗,是怀孕了!月蓉心疼地拍拍她:“别哭,你这样不能哭。”
惠茹有点担心,她四处张望,好像怕彭三看见她。
月蓉知道她怕彭三,就告诉她,彭三在干活,而且他现在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了,他说他不恨你了。
惠茹长长地叹口气,转头看看王建国,王建国在一边跟维族人聊天,没有听她们说话。
惠茹说,她听说彭三把孩子带过来了,她知道后马上就过来的,她想见见孩子。但是怕彭三不同意,想让月蓉帮忙。
月蓉告诉她:“妞妞和毛毛已经过了快三年了,你刚走了不久,他就回去把孩子带过来了。但是你离这边那么远,我不知道你的具体地址,也没法给你写信。所以这几年都联系不上。”
惠茹说:“说起来话长,但是现在没时间说,现在先去看看孩子,我想马上见到他们。”
月蓉说:“行,彭三和章霖都不在,我买点菜回去。”
惠茹陪着她去买菜,月蓉问她几个月了?
惠茹摸摸自己的肚子,快七个月了。
月蓉捏捏她的手,好好的。放心,会越来越好的。
买好菜,他们往家走,王建国说要不我先不去?孩子看见我会不会不高兴?
月蓉为难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王建国是一路回去呢,还是先别开好呢?如果叫他避开,好像不尊重他。如果他一起回去,真怕两个孩子反感。
惠茹说:“你不去的话,那你去哪儿呢?”
王建国说:“我在这里朋友多,你不用担心我。我下午擦黑的时候过来接你。”
也好,王建国考虑事情比较周到,这样不会对孩子心理上造成伤害。他把包给月蓉,拍了拍惠茹,转身走了。
月蓉回到家,没有喊两个孩子,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妞妞在她这边写作业,毛毛在一边捣乱,他不想写作业, 拿着姐姐的三角尺在那里玩。
妞妞一把把三角尺给他拿了,叫他坐好,把本子放好写字。毛毛把嘴瘪起,眼睛斜斜地看着姐姐,想哭的样子。
妞妞一边写作业,一边回头说:“毛毛,听姐姐的话,好好写字。明天给你买球球。”
毛毛听说要给他买球球,赶紧拿起笔来,把本子铺开写字。
惠茹看着两个孩子,忍不住哭了起来,月蓉抱着她说:“不哭,快点看看,妞妞毛毛快点来看,这是谁来了。”
惠茹一边哭,一边着急地往房间里看。妞妞听见月蓉喊她看谁来了?她跑到门口来看,看见那个穿着黑色大衣的女人,抱着月蓉在哭。
在她的记忆里,妈妈的影子已经模糊了。她呆呆地看着,毛毛也过来站在姐姐旁边,呆呆地看着她们。
月蓉看妞妞傻傻的看着她们,就喜极而泣地说:“妞妞,快叫妈妈呀!你不是天天都在说妈妈吗?妈妈回来了,你快喊呀?”
已经十岁多的妞妞,静静地看着惠茹,她的表情很冷漠。平时挂在嘴边的妈妈,这个时候却不愿喊出来。
惠茹快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她想弯腰去抱他们,但是显得很笨重。
妞妞看见惠茹想抱她,一侧身躲开了,毛毛也跟着躲到姐姐身后。惠茹没有抱上他们,她伸出手去想摸他们。他俩也躲开了。
惠茹一下哭了又起来:“妞妞,我是妈妈,你把妈妈忘了吗?儿子,过来,我是妈妈呀!你过来妈妈抱抱。”
毛毛平时很淘气,这时却规规矩矩地跟在姐姐身后。妞妞退到桌子边,背靠着墙,拉着弟弟站在那里,紧紧地抿着嘴不说话。
月蓉过来拉妞妞,示意她叫妈妈。妞妞倔强地扭了一下脖子,既不喊,也不说话。
月蓉把慧茹拉过来坐下,在她头上身上摸,好像母亲摸自己的孩子那样亲切。
惠茹看妞妞不理自己,她伤心欲绝,伏在月蓉胸前嚎啕大哭。惠茹边哭边说:“妞妞,毛毛,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不该把你们丢下。对不起,对不起啊!妈妈对不起你们。”
月蓉叫她不要哭,说她现在不能太悲伤,那样不好。月蓉本来想说,你现在肚子里有一个,太悲伤了对胎儿发育不好。
但是 考虑到妞妞在跟前,她现在本来就抵触惠茹,如果说她怀着孩子,对妞妞的刺激更大。
凡是父母婚姻不幸的孩子,都比较敏感,在这些孩子面前说话得讲策略。
不管惠茹说什么,妞妞反正不说话。她甚至把脖子扭向一边,她倔强的样子跟彭三一模一样。
月蓉叫惠茹先冷静冷静,她先给她做饭,中午吃饺子。两个孩子最喜欢吃饺子了。
她开始理菜,惠茹还那里伤心。
是啊!孩子是母亲身上落下来的肉,母亲拼着命生下他们,母亲可以为了孩子做任何事情。
可是,她离去的很不光彩,至少孩子会这样认为,他们认为妈妈不要他们两个了,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不啻于划上一刀。给他们幼小的心灵留下一道深深的伤痕,这伤痕可能会伴随他们一生,永远无法愈合。
月蓉先把面和好,让面醒着。
再来把羊肉洗干净,把皮芽子的外壳剥了,把葱理好,洗干净,切碎。
再把羊肉切碎,剁洗。
再把面和一下,揉面,擀皮。动作利索。
妞妞始终站在那里,要是平时,她会过来帮月蓉做事。比如理葱,剥洋葱的外壳,洗葱,她啥都会干。就像个小妈妈一样能干。
有时月蓉看着妞妞那么小,却懂事得让人心疼。
可今天她紧咬着嘴唇,既不说话,也不过来帮忙。她的眼神里,透露着一种倔强的,不信任的光。
月蓉一边做事,一边跟惠茹聊天,她想以这种方式,让妞妞放松戒备和惠茹亲近亲近。
十月的新疆,已经开始冷了。月蓉怕惠茹冷,叫妞妞去里面房间拿一件她的衣服来给妈妈。她故意这样安排,让妞妞和妈妈亲近一点。
妞妞把嘴唇咬了一下,然后走进月蓉卧室里,半天捞了一件衣服出来,放在凳子上,既不给惠茹,也不喊惠茹。
妞妞去拿衣服的时候,毛毛低着头,悄悄地看妈妈。
惠茹伸手拉他,他怯生生地过来,站在妈妈面前,却不说话。
惠茹流着泪,摸他的头和背,把他全身都摸了一遍。然后把他拉进怀里,紧紧地抱住。呜呜咽咽地哭着说:“儿子,妈妈对不起你们,是妈妈不好。把你们害苦了。”
妞妞把衣服放在凳子上,冷冷地看了弟弟一眼。然后转身回她们自己房间去了。
惠茹心里好难过,她哭着说:“早知道孩子这样,我还不如不逃出去。我把孩子的心伤得太狠了。”
女人好难啊!古人说:女人为母则刚。可有谁知道,这钢铁般的女人一生会受多少磨难?
她呜呜地哭着,摸着儿子的头。
这时候,毛毛突然一下哭了起来,他哇哇大哭,好像很伤心。他一边哭,一边从惠茹怀里挣脱出来 ,跑到门边向着外面哭。仿佛他是个被遗弃的孤儿。
月蓉过来抱着他,去推妞妞的门,门开了,月蓉发现她趴在桌子哭,肩膀一抽一抽地。
看见妞妞这样,惠茹和月蓉的心都碎了。
惠茹感觉自己像掉在冰窟窿里一样,手脚冰凉,身子往下沉,一直往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