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 清明节和妈妈去扫墓时突发车祸，一觉醒来发现竟然到了阎王殿

「妈妈，赶紧和我未出生的弟弟告个别吧，他快要不在了。」

妈妈吓得脸色惨白。

「你闭嘴，闭嘴！我好不容易得来的儿子，他不能死，不能死！」

「阎王大人，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让我赌一局，就一局！」

妈妈哭着爬向阎王，嘴里不停喃喃道：

「我儿子不能死，这是我和阿勇盼了这么久的儿子，我一定要生出来！生出来我和阿勇的感情一定能恢复如初，他一定会像当初一样爱我，一定是这样……」

阎王并不理她，反而饶有意味地看向我：

「赌局继续的话，你还想加注什么？」

牛头拉住我，低声劝我：「赢了赶紧走，别犯傻！」

「滚开！」

妈妈用力推开牛头，跪在我面前，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楠楠，你最听妈妈的话了，再赌一局，就最后一局，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我愣愣地看着妈妈，叹了口气，思绪被拉回七年前。

家里被讨债的人砸得稀巴烂的时候，妈妈告诉我上学是没用的，只有赚好多好多钱才能离开这。

要穿得少少的去讨好赌场的叔叔，才有好日子过。

每次去，我都很恶心，很恶心。

可是只要从赌场里的小房间出来，妈妈都会笑着夸我，回家给我煮好喝的苹果红枣水。

她是爱我的吧？她真的爱我吗？

脑海中回忆不断闪回，ţū₊直到判官催促我下决断才回过神。

我淡淡开口：「好，如你所愿。」

「不过我要妈妈你加注自己的双腿双脚，ṭũ̂₂一局定生死。」

下面的鬼差们都嘘声一片，都觉得我脑子抽了。

判官像前几局一样，将骰子和骰盅分别放在我们面前，示意我们检查。

我随意了翻了翻骰子，便推给了妈妈。

这次妈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赌桌上的骰子和骰盅好一会，才放心交还给判官。

判官见状还将自己的袖口挽起，举起手让她检查以示公正。

妈妈两眼猩红，死死地盯着骰盅催促道：「快点开始！」

我也微微点头，示意开始赌局。

骰盅刚落桌，妈妈就迫不及待地开赌。

「我猜大！」

我直直盯着妈妈：「确定吗？答案也许有很多。」

妈妈不自觉地扯了扯嘴角，原本赌定的神色也露出一丝迟疑。

我还是死死地盯着她问：「真的……确定了吗？」

妈妈被我问的愣住了几秒，又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用力拍响赌桌喊道：

「就是大，我就猜大，一定是大！」

「你别想坑我，贱人！」

妈妈昂着头，一副胸有成竹的胜利者姿态。

我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出了我的选择后，判官打开了骰盅。

6

「还是小！」

「我天呢，三局全赢！」

「怎么有人运气好成这样！」

整个阎王殿彻底疯狂，有为我赢了捡回一条命喜悦庆祝的，有赌赢了哈哈大笑的，有怒骂妈妈不配做母亲的……

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这里跟人间的菜市场没什么两样。

看到结果后的妈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眼神涣散，嘴里不住地喃喃道：

「不可能，这不可能，宋若楠这个小贱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运气，明明我生下这个贱种就一直倒霉……」

高台上的阎王被逗乐，拍着手哈哈大笑。

命人将我带到他跟前。

「看不出来啊，小小年纪，出老千的技术倒是熟练。」

我笑了笑反问道：「难道不是你默许的吗？」

阎王呵呵一笑，眼神里难掩赞赏：「你知道了？」

「嗯。」

我转头看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妈妈，碰巧她也抬头对上了我的眼睛。

目光交汇的瞬间，妈妈眼中的绝望瞬间化为狠戾。

她拼了命冲上前，用力扯掉我肩头的衣服。

「阎王大人，再让我赌一局吧！我一定能翻盘！我把这个臭丫头献给您，你看这皮肤这身材多好呀！」

我失望地闭上了眼，这句话我也曾听了无数遍。

赌狗就是赌狗，这辈子都不可能改了。

「你还要点脸吗，这可是你亲女儿！！」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东西，开眼了……」

「要你们多嘴！这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种！生要听我的，死也要听我的！」

妈妈撕心裂肺的怒吼让整个阎王殿都静了下来。

阎王脸瞬间冷了下来：「本尊是阎王，要什么女鬼没有？缺这个小鬼？」

「先把你欠本王的赌债还来吧。」

阎王说完便抬抬手，牛头马面便上前来要带走妈妈。

妈妈急得一直把我往阎王推：

「快去啊，妈妈以前都是怎么教你的你就怎么做，不管是活的是死的，只要是男人都一样！」

我冷笑一声，用力踹倒她：

țü²「蠢货，你被耍了还没发现吗！」

我一把掀开身旁牛头马面的面具，底下并不是恐怖的鬼脸。

而是和我们一样，是人的模样。

妈妈先是愣住，后又拼命挣扎，抓住机会轻易地从牛头身上扯下一大块牛皮。

露出的是和我们一样有温度、有纹理的人类肌肤。

「楠楠，你看！他是人！」

妈妈喜出望外，四处翻砸东西：

「这些鬼火竟然是电子显示屏！这里不是地府，天呐，我们没死！」

「真是老天有眼！」

殿上的鬼差们面面相觑，明显慌了。

阎王和判官的脸色也愈发阴沉。

我并没有什么重获新生的兴奋，事实上我早已发现了端倪。

从记事起，我就被妈妈送入赌场的小黑屋。

她说只有这样，爸爸才能不打我们，家里才能有钱生活。

不过妈妈不知道的是，我很有赌博做局的天赋。

赌场内做局出老千的手法像是放了慢速，一眼看破。

即使我从未赌过，各类赌局的手法也早就在脑海里上演了无数遍。

只要想到这些，伴随而来的是那些赌鬼身上恶心的臭味。

连带着痛恨自己的天赋。

但那时的我觉得只要妈妈爱我就够了。

赚够了钱我们就可以逃走了，我们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没想到一切不过是我天真的幻想罢了。

7

「行了，别发疯了，这里确实不是什么地府，你们也确实还没死。」

「这里是一个境外地下赌场，而我就是这里的老板，代号阎王。」

阎王说完便打了个响指，原本昏暗猩红的灯光瞬间白亮。

隐藏在背后的摄影设备都暴露了出来。

「好啊，敢骗老娘！你们这是什么狗屁真人秀节目组吗？赶紧放我出去，再赔老娘五百万精神损失费，老娘还能考虑考虑放过你们！」

兴奋过后，妈妈又露出了恶心的嘴脸。

「我就说宋若楠这个赔钱货，怎么会运气那么好！」

我无奈叹气：「周秀音，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看不清他们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能是什么东西，道具和摄影机呗！」

周秀音切了一声，一脸无所谓地摆弄挑逗两边的鬼差。

下一秒，她就被踹倒在地，黑乎乎的枪管顶在她脑袋上。

一股腥臊味直窜我的鼻腔。

我低头看到地上的一滩水渍，哦，原来是吓尿了。

周秀音惊恐地瞪大眼睛：「这……这是真枪？」

由于我常年在赌场，环境昏暗，为了活下去让我练就了在光线不充足的地方也可以快速适应。

一开始我还不确定，直到最后一局「判官」为示公正，挽起袖子时我看到了他手腕上的鱿鱼纹身。

和给我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的男人身上一样的纹身。

这里也不是什么地府，但的的确确是个赌场。

只不过这个赌场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赌的并不是钱，而是人性。

表面上是我和周秀音这对母女在赌。

实际上，是场外无数上流人士拿我和周秀音当作骰子在赌。

赌我们是为爱托举对方，还是为生互相厮杀。

从阎王脸上的表情来看，这些赌客很满意我和周秀音上演的这场赌局。

「阎王大人，阿不，大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要赔偿了，您看节目录也录完了，求求您放我走吧！」

阎王摘下面具，走下高台托着腮故作为难道：

「嗯，赌局是结束了，不过是赌局就有输家赢家，惩罚才是我楼上的赌客们最爱的看点。」

「哎？小丫头，我记性不好，你们刚才加的注是什么来着？」

突然阎王转头看向了我，一脸的嬉笑。

他是在把如何惩罚周秀音的选择权交给我。

见我没有反应，周秀音趁机跪着往我脚边爬，摇尾乞怜的样子明显把我当成了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楠楠，救救妈妈，求求你就饶了妈妈这一次好不好？」

「妈妈刚才只是猪油蒙了心，赌上头了，你知道的，妈妈赌上头了就六亲不认，不是不爱你了。」

「楠楠是妈妈十月怀胎，全身水肿了三个月又挨了一刀才生下来的宝贝，妈妈怎么会不爱你……」

周秀音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说了过去说了几百遍的话，我却恶心得想吐。

我伸手拿出了口袋里叠好一直没有勇气打开的亲子鉴定报告。

果然，和我猜的一模一样。

我和周秀音并没有血缘关系。

8

「车门打不开，是你做的手脚吧。」

「你和宋勇给我买了巨额保险，想杀了我给你们即将出生的亲生儿子换钱，是吗？」

我反手将亲子鉴定甩到周秀音脸上。

周秀音抱着我裤腿不断摇晃的手停滞一瞬，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你怎么会知道？我没告诉任何人！」

我冷笑一声：「你没说，可不代表宋勇那个老酒鬼没说漏嘴。」

阎王从我身后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

「哈哈哈哈，精彩，真是精彩，继续继续，楼上的贵客们看得很尽兴，给你打赏了五百万！」

我唇角微微向上，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看狗血真假千金，母女情反目，我就狠狠演给他们看。

想到这我指了指周秀音：

「上一局她的加注是双手双脚，怎么给我你们说了算。」

阎王微微一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现在就给你。」

阎王话音刚落，笑意转瞬即逝，抄起手下的枪，对着周秀音的四肢各来了一枪。

又嫌弃她的惨叫声太吵，直接撬开她的嘴，割掉了她的舌头。

鲜血四处喷溅，我的眼睛也被血糊住了。

「怕不怕？」

阎王故意将已经没有人样的周秀音往我脚边踢了踢，低头探究似的观察着我。

「有什么好怕的吗？死的又不是我。」

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十七年的人生里，无数次被周秀音背叛，无数次地被折磨。

我总是安慰自己，妈妈也很难，没有办法，要赚很多很多钱带妈妈跑，跑到那些恶魔找不到的地方。

直到ẗū₂赌局开始的那一刻，我还在幻想着妈妈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还好，我醒悟了。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我脑中的自我欺骗。

阎王兴奋地拍手大笑：「哈哈哈，不愧是我费了点劲找到的女儿，有点我的风范。」

他让手下将周秀音带走后，随即走过来弯腰摸了摸我的头。

「怎么样，要不要留下跟老爸一起做这个赌场，很有意思不是吗？」

闻言我不自觉地紧皱眉头，拍掉他满是血腥味的大手，冲着周围的监控就开始大喊。

「你们想不想看我和这个赌场的老板，也就是我的亲生父亲赌一场呢？」

我话音刚落，所有在场的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阎王的笑意也瞬间消失，眼神中的狠厉再也藏不住了。

没过几分钟，赌场的大门被推开，跑进来几个黑衣人。

黑衣人附在阎王耳边说了几句，阎王就咬了咬嘴唇又恢复笑意：

「好啊，刚见面就摆了我一道，偏偏我那些贵客就是想看，行吧，就让我陪你赌一局。」

「说吧，你想要什么赌注。」

我不紧不慢地坐上赌桌，淡淡道：「如果我赢了，就让我离开这。」

「哦？」

「那输了呢。」

我摆了摆手，从容道：「那自然是听你的，要我死还是活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9

「还是玩幸运骰子吧，不过这次我们一人一个骰盅，各五个骰子比大小。」

阎王眯着眼，翘着个腿十分的随意放松。

我瞬间察觉到，这场赌局已经不是明面上的赌局。

而是在比我和他出老千的技术谁更胜一筹。

答案也是显而易见的。

即便我再有天赋，混迹赌场的时间和实战经验跟阎王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够看的。

想赢的概率比火星撞地球的机率还要小。

我的额头不受控地渗出汗珠。

判官将骰盅放到我和阎王面前，宣布赌局开始。

骰盅同时开始摇, 又同时放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阎王笑了一声，作势就要打开骰盅。

「等一下。」

「揭晓结果前，我有件事想问问你。」

周围的人都有些不耐烦。

「小姑娘，别拖延时间了, 你又赢不了我们老大！」

「对啊对啊, 没有人能在我们老大眼皮底下出老千，赶紧揭晓结果吧。」

......

阎王反而示意手下安静, 饶有兴趣地回应我：「你问。」

我深吸了一口气, 在赌桌下狠狠掐了一把大腿，眼泪如愿流出眼眶。

「我想问你，我的亲生母亲是谁，她在哪？」

阎王微笑的嘴角瞬间一滞, 玩弄骰盅的手停了下来。

过了半晌, 才满含遗憾地告诉我：

「她已经去世了, 她是个很美好的人。」

我扯了扯嘴角, 哽咽道：「那她一定很爱我吧, 弄丢我一定很自责, 原来我也有人爱。」

「如果我有来世, 我一定好好照顾她，和她过平平淡淡的日子。」

阎王似是陷入回忆, 喃喃道：「是啊，她最喜欢平平淡淡了……」

「好了，该揭示赌局的结果了。」

我抢先一步打开骰盅。

「五个六！」

「这小丫头有点手段啊！」

「老大，你也快打开呀，楼上的贵客们都等急了。」

阎王这才回过神, 手覆在骰盅上，抬眼复杂地扫了我一眼。

轻轻叹了口气，随即缓缓打开骰盅。

「五个……啊不，四个六,ŧū₂ 一个一？啊？」

「我没看错吧？老大输了？」

赌场的人都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震惊。

阎王反而很平静地恭喜我：

「小丫头，你赢了。」

是的, 我赌赢了。

不过我赌赢的不是骰子，而是他阎王作为父亲一瞬间的心软。

这下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调侃道：

「反正你也不亏，这局给你赚了不少吧。」

阎王一愣, 又哈哈大笑起来。

「老子栽在女儿手里, 也不算丢人！」

10

第二天, 阎王派人送我出了赌场, 还给了我一张卡。

还有一张纸条。

【放心用, 钱是你妈攒的, 干净。】

我笑了笑，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我拼命逃离阎王的赌场就是很清楚, 我的亲生父亲并不是真的爱我。

这么多年, 如果他想找到我, 简直易如反掌。

偏偏在周秀音和宋勇决定杀了我的时候出现。

眼睁睁地看着我受了这么多年苦的人又能是多好的父亲。

只不过他看到了我的天赋，以及我能为他做事的价值。

如果哪一天，我的价值消失了。

我的下场大概和周秀音差不多吧。

我赌就赌他对母亲还有一丝留恋和悔恨。

高手的赌局上, 有一丝波动和出神，便是致命的危机。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真正属于我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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