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宝男友打来电话：我原谅你了，你准备好陪嫁，我：我在坐月子

怀上了，男友却说不用彩礼，

他说三金太贵，先别买，

还叫我带套房嫁过去。他妈妈一脸得意：

“谁让她自找的，

现在着急的是她家！”

她没说错，

我真的大意了，

因为孩子不是他的。半年后，

程迟打来电话：“我妈说还得要个商铺，

你快生了，赶紧准备，

下礼拜就能结婚。”

江言辰懒洋洋地接过话茬：“不好意思，

我老婆正坐月子呢，

恐怕没法跟你结婚了。”

01

我正迷迷糊糊地躺着，

程迟的电话就来了。

“沈棠，

我跟我妈商量了，

反正咱们俩过日子，

那些虚头巴脑的就算了，

彩礼就别提了。”

“还有，现在金价涨得离谱，三金什么的，

等金价降了再说。”

程迟在那头喋喋不休，我一激灵坐起来，脑子立刻清醒。

“结婚？我啥时候说要结婚了？”

程迟轻笑。

“沈棠，都这会儿了，还闹脾气呢。不结婚，我能等，

你肚子里的孩子能等吗？”

“到时候大肚子穿婚纱，

村里人得说闲话，

趁现在还早，

赶紧把婚礼办了。”

我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地说：

“你——你知道我怀孕了？”

“你怎么知道的？”

“姜娴告诉我的，

这么大事儿你还想瞒我？不说了，

我得去火车站接我妈，

下午去你家商量婚礼的事。”

“不是，什么婚礼啊，程迟你等等——”

我还没说完，

程迟就挂了，

听着电话里“嘟——嘟——嘟——”

的忙音，

我的脑子也一片空白。

这下糟了，这孩子真不是程迟的，这事儿怎么解释啊。

我和程迟是大学时的同窗，

他不仅颜值在线，

成绩也是杠杠的，

而且还特别懂人情世故，

假期里总在外面打工，

从不买那些花里胡哨的名牌，

跟那些只懂炫耀的男生截然不同。

班里至少有一半的女生对他暗送秋波，我追了他一年，终于从众多追求者中脱颖而出，成为他的女友。

但是，当我们真正在一起后，我发现程迟并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完美。

他的脾气有点任性，

一言不合就甩脸子，

甚至跟我说要分手，

我简直就是个恋爱狂，

对他痴迷得不行，

只能卑躬屈膝地哄他回心转意。

就在一个月前，因为程迟忘记了我的生日，我们大吵了一架，他又提出了分手。

“沈棠，你得明白，我们真的不合适。”

“我今天一大早就去了公司，

忙得连午饭都没顾上吃。我在为生活奔波，

而你却沉浸在爱情电影的幻想里。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我们分手吧，

以后不要再联系了。”

程迟说完，就把我的微信和电话都拉黑了，我抱着手机，蹲在地上痛哭流涕。

程迟总是这样，

我们在一起五年，

他从不会给我任何惊喜，

不管是什么节日，都没有鲜花没有礼物，

甚至连一句简单的祝福都没有。

我一提出要求，他就说我贪慕虚荣，要跟我分手。

但我其实一点也不在乎物质，我只是想要他的关心，表达爱意，真的有那么难吗？

而且以前说分手，

程迟也只是拉黑我的微信，

这次却连电话也拉黑了，

他这是铁了心不想听我解释，

我们这次是真的结束了。

在极度悲伤中，我一个人点了一桌子的夜宵，在家里独自喝酒。

喝到一半，江言辰来了，然后——

我哪里做错了？

都是因为那杯酒，女人一喝醉就容易乱了分寸。

一觉醒来第二天，

我吓得赶紧溜了，

一个人出去晃悠了半个月，

回到老窝时，

意外地发现程迟就在我家楼下等着。

这次，他竟然主动找我重归于好了！

看着程迟手里捧着花，眼睛红红地站在路灯下，我才知道我其实还是放不下他。

我点头同意了和他重归于好，

两个人甜甜蜜蜜地吃了顿西餐，

程迟又回去加班了。我摸着鼓鼓的肚子回到家，

感觉有点不对劲。

最近老是这样，

没吃什么，肚子就胀得不行，

大姨妈也迟到了好几天，

小腹一直坠得慌，

难受得很。

莫名其妙的，我下楼去药店买了根验孕棒。

看到那两条线，

我吓得哭了出来，

这孩子肯定江言辰的啊，

那程迟怎么办？

我慌得不知所措，

只能找闺蜜姜娴倾诉，

刚说几句，还没来得及提江言辰的名字。没想到，

姜娴竟然转头就把事情告诉了程迟。

我本来是想和程迟说分手的，现在却变成了他带着父母来我家提亲，想想头都大了。

我换好衣服下楼，

我妈正好翘着二郎腿躺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走过去，

支支吾吾半天，

不知道怎么开口。

「妈，程迟和他爸妈等会儿要来咱们家。」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

我妈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

「周阿姨，

今天家里菜够不够？几个荤菜？这太少了，

你赶紧再去菜市场一趟，

螃蟹龙虾都买点，

程迟喜欢吃海鲜。」

一边说，一边忙不迭地收拾沙发茶几。

「他们这次来，是来谈婚事的？你们俩也不小了，是该开始准备了。」

我有点意外。

「妈，你们不是一直反对我和程迟交往吗？」

我妈拍着沙发垫，轻叹一声。

「反对又如何？你这孩子太执着，跟程迟都谈了五年了，我能拆散你们吗？」

「之前不赞同，是觉得程迟家条件一般，两家不太匹配，担心你们将来会有矛盾。」

「这么多年看着，

程迟确实挺不错，

工作勤奋，

有上进心，

到时候我们出钱给你买套房，

他父母又在乡下，

平时也不太能聚在一起，

我想这样的日子还是能过的。」

我妈开始规划我的婚后生活，

房子要买在哪，

装修要什么风格，

还特意打电话把我爸从公司叫回来，

两人喋喋不休一大堆，

我根本插不上话。

中午十二点半，程迟和他父母到了。

他们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好奇地打量着别墅里的装饰，手里还提着大包小包。

我爸妈赶紧上前迎接，我妈从程迟妈妈手里接过一个红色的塑料袋。

「哎呀，程迟妈妈，你太客气了，人来就行，还带什么东西。」

程迟妈妈把手一挡，把袋子藏到身后。

「我没带东西，这是我自己要换洗的衣服。」

我妈尴尬地缩回手，我爸忙打圆场，让几人换鞋，先去餐厅吃饭。

直径两米的大理石圆桌上，摆满了菜，程迟妈妈朝桌子瞥了一眼，又转头打量我。

「这都是沈棠做的？」

我爸笑了。

「她哪会啊，

这孩子能把鸡蛋煎熟都算不错了，

这是我们家周阿姨做的，

程迟说你们喜欢吃辣的，

周阿姨做川菜特别拿手，

程迟妈妈，

你尝尝。」

程迟妈妈板着脸，冷哼一声，在椅子上坐下来。

「那可不行啊，

女人怎么能不会做饭？沈棠今年也二十六了吧？马上要当妈的人了，

这基本的家务都要学起来啊。」

我爸妈对视一眼，我妈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已经有点勉强。

「程迟妈妈说得对，做饭是要学的，以后孩子们独立生活，基本的自理能力还是得有。」

「不过——说到当妈，

没有那么快吧，

他们年纪都还小呢，

我觉得多过几年二人世界，

等三十岁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我妈说完，程迟明显一愣。

程迟妈妈也呆了片刻，忽然哈哈大笑。

「哎哟，亲家，感情你还啥都不知道啊？」

「你家沈棠有啦，

怀了我们程家的种！不然我们火急火燎坐火车赶过来干啥？这趟就是专门来谈两个孩子的婚事的。」

程迟爸爸点点头，夹了一筷子菜，含糊不清地说道：

「婚礼要赶快办了，

在我们村里，

大着肚子办酒席，

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老程丢不起这个脸。」

「对，

村里人爱说闲话，

我隔壁春芳她媳妇儿，

挺着肚子嫁过来的，

那背地里谁不说一嘴啊？都说她不检点，

春芳家不会看人。」

「趁沈棠月份还小，也不显怀，要抓紧把事情给办了。」

我爸妈惊呆了。

我爸浓眉紧皱，

握着筷子的手气得直发抖，

我妈也好不到哪里去，

呆呆地张着嘴巴，

眼眶都微微泛红。

「囡囡，你，你真的有了？」

「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在两人的注视下，惭愧地低下头。

气氛有点尴尬，程迟站出来帮我解围。

「伯父伯母，别怪沈棠，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现在这样——我觉得挺自然的。」

「现在的社会很包容，

不用太在乎旁人的眼光。不管怎样，

沈棠在我心中一直都是个纯真的好女孩。」

程迟这么一说，我爸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程迟的妈妈也接过了话茬。

「没错，

都已经走到这步了，

责怪孩子有什么用呢？他们俩这么多年的感情，

沈棠也离不开我们家程迟，

迟早要结婚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

把婚礼的事情给商量好。」

我爸还是有些不自在，

我妈的心理素质比他强多了，

已经很快接受了我怀孕的事实，

开始认真地和程迟的父母讨论婚礼的细节。

「程迟妈妈，那我们先订婚，然后再举行婚礼？彩礼什么的——」

「我正想说这件事呢！」

程迟妈妈面带笑容，给我夹了一块红烧肉。

「沈棠，你俩要多补补身体，多吃点肉。」

「我觉得啊，

现在新时代了，

有新风尚了，

就不用拘泥于老规矩了。订婚什么的就免了吧，

时间也紧张，

直接办个婚礼就好了。」

「至于彩礼，程迟和沈棠已经商量好了，三金先不买了，现在金价涨得厉害，谁买谁不划算。」

「钻戒的话，

听说现在有那种培育钻石，

和真钻没什么两样，

你们城里人肯定比我们懂行，

肯定不会上当，

买个一千多的培育钻，

已经很足够了。」

「还有彩礼——反正都是给两个孩子的，

来回折腾，

给别人看有什么意义？我们不必那么讲究形式，

彩礼就不用给了。」

「咳咳——咳咳——」

程迟妈妈说话的时候，程迟的爸爸一直在低声咳嗽，程迟的妈妈翻了个白眼，瞪了他一眼。

「急什么？该说的我都会说的。」

「要我说啊，

亲家，

我们家很好说话，

那些金器彩礼都是小意思，

房子才是大事！」

我爸的脸色变得难看，我妈还没反应过来，傻傻地问：「你们打算在杭州给程迟买房子吗？」

「哎哟，亲家您说笑了，五六万一平米，我们怎么买得起啊？」

程迟的妈妈把筷子放进嘴里嘬了两口，又继续给我夹菜，脸上笑嘻嘻的。

「程迟都说了，沈棠是独生女，听说你们浙江这边嫁女儿，陪嫁房子车子的很常见？」

「我们家都是实在人，车子不用太好，买个七八十万的就行了，给程迟上班开。」

「房子得大一点。」

程迟的妈妈坐直身体，开始掰手指。

「到时候我要来照顾沈棠坐月子，

算上孩子的房间，

再给亲戚留个房间，

最少得四个卧室，

得两百平米起吧。」

程迟的妈妈说完，程迟握住了我的手，深情地看着我。

「沈棠，房子得写上我的名字，不然我爸妈住在别人家，他们心里不踏实。」

我听得目瞪口呆，慌乱地挣脱了程迟的手。

「你是说，我嫁给你，你们家什么都不用出，我还得给你买车子房子？」

「看你这话说的，

什么你家我家的，

你都有我们程家的孩子了，

还不是一家人吗？况且你爸妈就你一个女儿，

你家那些财产，

迟早是要给你——咳咳，

要给你的呀。」

程迟的妈妈滔滔不绝，像机关枪一样，我爸再也听不下去了，用力一拍桌子。

「行了！」

「没见过谁家男方这样提亲的！结婚你们就出个人？那程迟入赘到我们家吧，

孩子跟我们姓沈。」

程迟的爸爸立刻激动起来，脸色通红，猛地站起身。

「你这是侮辱谁呢！我老程家的孩子，就是去要饭也不会入赘！」

程迟的妈妈也气得鼻孔都大了。

「对，

程迟凭什么入赘啊！是你们沈棠离不开我儿子，

是她非要贴上来的，

要不是她怀孕，

说实话，

她这种不会做家务的懒婆娘，

我还真看不上。」

08

我妈脸色苍白，捂着胸口。

「你说谁轻浮？孩子我们沈棠一个人能生吗？你家程迟没责任吗？」

「有什么责任？我家程迟晚熟，

什么都不懂，

她大学就给程迟打电话，

发短信，

还不是她勾引的？」

「你看看她那裙子穿的，

妖里妖气的，

能是个正经女孩吗？你们家教出来的闺女，

她能做，

我不能说？」

程迟的妈妈唾沫星子飞溅，手指几乎要怼到我脸上，我再也忍不住，捂着耳朵尖叫一声。

「谁要跟他结婚了，你们滚，都给我滚出去！」

程迟原本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地劝他爸妈，看到我这样，脸瞬间拉了下来。

「沈棠，不许对长辈这么没礼貌。」

「跟我爸妈道歉。」

程迟走过来拉我的手，我用力一甩，直接把旁边的酒杯砸到他身上。

「滚啊！」

程迟的妈妈瞬间炸毛。

「小东西，还敢打你男人？」

「儿子，妈早跟你说了，这种女人以后不收拾不行的。」

程迟的爸爸冷哼一声，起身推开椅子。

「行啊，让我们走是吧？」

「儿子，走，孩子在她肚子里，急的是他们家，可不是我们老程家。」

「我丑话说在前头，

这次我们好声好气过来谈婚事，

你家居然这个态度，

下次，

可没那么好谈了！」

程迟的爸爸用力一挥手，看程迟还待在原地，上去扯他手臂。

「还愣着干啥，走啊！」

「沈棠，你——你冷静几天，好好反省一下吧。」

程迟满脸失望地看我一眼，收拾好东西，跟在他爸妈后面离开。

大门被重重地甩上，我妈四肢僵硬地走过去躺到沙发上，捂着脸流眼泪。

「老天不长眼啊，怎么就挑了户这样的人家！」

「我家棠棠，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爸眉头紧皱，背着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气喘得跟老黄牛一样。

「什么怎么办！这种人家嫁过去，那就是一辈子掉坑里！」

「把孩子打掉，分手！」

我妈坐起来，绝望地大吼。

「你说得容易，

你根本都不懂你闺女，

棠棠她能愿意吗？她一颗心都吊死在程迟身上了，

她能听你的？」

「不愿意也得愿意！」

我爸扯着脖子喊，双眼通红地瞪着我。

「你个不争气的东西，天下男人死光了吗？」

我缩着脖子，唯唯诺诺地走过去坐在我妈旁边。

「爸妈，你们先别吵了。」

「孩子不是程迟的。」

我娘亲冷哼一声，压根没正眼瞧我。

「也不必这样赌气，

你若真的能这么豁达，

也不会被程迟甩开那么多次，

他就算拿棍子赶你，你也硬是赖着不走。」

话音未落，她又捂着脸痛哭起来。

「这些年我给你介绍了多少优秀的小伙子，

你连见都不肯见一面，

比你爸当年还固执，

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我感到羞愧，母亲最懂女儿心，我这几年的恋爱脑，她都看在眼里。

程迟工作辛苦，我每天都让周阿姨准备饭菜，开车绕路半小时送到他公司。

程迟把大部分薪水都寄回家，

自己节俭度日，

我怕伤他自尊，

去名牌店买衣服时，

都会精心挑选那些不带标志的，

买回来还得特意剪掉标签，

告诉他只花了几十块钱。

程迟业绩不佳，

每天被老板训得垂头丧气，

我就四处托朋友，

给他介绍大生意，

还得瞒着他，

不让他察觉。

我爱得热烈而谨慎。

这么多年，我从未在生活中吃过苦，所有的苦都是程迟给的。

大家都知道，我离不开程迟，我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迷上了他。

姜娴说，那是因为他身上有我一直渴望的东西，那种不屈不挠的斗志，与命运抗争的坚持。

「你看小说时，最喜欢那种又美又强又惨的男主角，

程迟就是那种类型啊。他又高又帅，

那么刻苦学习，

那么拼命工作，

家里又那么穷，

真是让人受不了。」

姜娴说得对，

我自己的生活太顺风顺水，

对人生没有目标，

也没有追求。自从在程迟那里屡屡碰壁后，

我反而感到轻松。

就好像，我也变成了一个非常积极非常努力的人，至少在爱情上是如此。

这种为了爱情而努力的感觉，和程迟一样，让人沉迷。

我沉迷了五年，就在刚才，看着程迟那么理所当然地跟我要房子车子，我突然觉得有点反胃。

他平时不是不喜欢我给他买东西吗？无论是衣服手表，

还是鞋子包包，

都是我硬塞给他的，

他还会因此跟我生气。

怎么到了房子车子，他就不再抗拒了呢？

我不由得开始怀疑，

程迟真的有我想的那么高尚吗，

那些美好的品质，

是不是我一厢情愿给他戴上的光环？

我瘫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我妈气得在我大腿上狠狠拍了一巴掌。

「你这没出息的！」

「还在想着程迟呢？」

「他们家提出那样的条件，你还想嫁过去？他妈妈刚才说的那些话，你是一句都没听进去吗？」

「她要你学烹饪、学打理家务，将来还要和你们一起生活，

你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棠棠，妈求你了，

你能不能醒醒啊。」

「不是的——」

我回过神来，疯狂地摇着头。

「孩子真的不是程迟的，是江言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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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言辰是我的青梅竹马，

我们的家都在同一个别墅区，

他爸爸和我爸是当年一起从部队退役的老战友，

他们俩关系特别铁，

连工厂都建在了一起。

我妈还是一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怎么又扯到小辰了，你能看上他？」

我爸眼睛一亮，一个箭步冲过来，挤到我旁边坐下。

「你和江言辰？快说说看！」

「我生日那天不是一个人住在市中心的公寓里吗，

那天我和程迟吵了一架，

我就把江言辰叫来了……」

江言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穿着一条简单的运动裤，

一件白色短袖，

随手把一个包包扔到我怀里，

还挑了挑眉。

「这是给我爸买的，我爸说太土了，就送你了。」

「怎么还感动得哭了？也没多少钱，也就十万八万的。」

「你给我滚！」

我哭得鼻涕泡都冒出来了。

江言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

嘴里没一句好话，

明明送我生日礼物，

也要找各种借口，

他妈不要的，

他爸不要的，

他自己不要的，

谁家爸爸会背粉色的包包啊？

「咳咳，包里还有东西，是我妈不要的，你打开看看。」

我打开包包，里面装了一个蓝色的奢侈品首饰盒，是我梦寐以求很久的一条项链。

我把盒子紧紧抱在胸前，哭得更加厉害了。

「江言辰，你真是让人讨厌。」

「连你这么讨厌的人，都比程迟对我好，程迟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

泪水夺眶而出，我放声大哭，江言辰缓缓走近，坐在我身旁，轻轻地把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回又是咋回事，跟哥们儿说说。」

「我们掰了。」

我情不自禁地搂紧了江言辰的脖子，将脸颊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膛上。

「咚咚——咚咚——」

耳边传来江言辰心跳的急促声，他的喉结在不自觉地上下滑动，他伸出手，颤抖着想要推开我。

「分了？你也不能这样占我便宜啊，走开点。」

「我偏不！」

我紧紧地抱住江言辰，

泪水不停地流淌，

湿透了他的白T恤，

坚实的胸肌在半透明的布料下若隐若现。

「江言辰，我觉得我活得好失败，我是不是一点长处都没有，程迟就这么看不上我？」

「你也不喜欢我，我真的一无是处，呜呜呜——」

「谁说我不喜欢你？」

江言辰突然伸出双手，托起我的脸颊，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我愣住了。

「你不讨厌我，难道还对我有意思？」

江言辰沉默了。

炙热的目光紧紧地锁定我，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气氛，我突然感到一阵慌乱，避开了他的视线。

「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

「不，我不讨厌你。」

江言辰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

「得了，哥们儿陪你喝一杯，失恋而已，多大点事儿。」

江言辰低头打开啤酒，刚才那股奇怪的气氛消失了，我又陷入了悲伤之中。

「你骗我！你肯定不喜欢我！」

我这就开讲，喋喋不休地讲了老半天，记得小时候他把石子扔进泥潭里，把我的裙子都弄脏了。

“泥潭里头有只耗子，我怕吓着你，本想打耗子的。”

在我家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抢我碗里的菜。

江言辰眼睛瞪得老大。

“你不是说过每次吃不完就得挨你父母骂吗？我这不是帮你分担点嘛。”

还有高中时我和男同学翘课去网吧，他转眼就跟我父母告了状。

“你还学坏了啊？你说这该不该？”

“不管，你就是对我有意见！”

我仰起头，

气得鼓鼓的瞪着江言辰，

心里不知怎的，

感到特别委屈，

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流。

江言辰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了，我喜欢你的，别闹了，坐旁边去。”

江言辰仰头喝了口啤酒，我盯着他那沾着水珠的薄唇，脑子里突然冒出个疯狂的想法。

“那你得证明给我看。”

“江言辰，你亲我一下，亲一下，我就知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江言辰坐在地毯上，

背靠着沙发，

一条腿搭在茶几下面。我爬过去，

坐在他的腿上，

两手“啪”的一声，

使劲捏住他的脸，

嘟起嘴。

“亲我——”

江言辰的脸颊渐渐泛起了红晕。

他紧闭嘴唇，

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全是我读不懂的情绪。僵持了一会儿，

他咬着牙，

低声骂了一句。

“疯了！”

“你再闹，我可真走了。”

我又哭了起来，把脸凑得更近，两人的嘴唇只有一厘米的距离。

“呜呜，江言辰～你真的不喜欢我吗？”

江言辰抬起头亲了上来。

和程迟那种轻描淡写的吻不同，江言辰的吻既霸道又热情，就像忍耐了很久的饿狼。

然后，就像干柴遇上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啤酒瓶倒了，

白色的泡沫欢快地在木地板上流淌，

泡沫一个接一个地破裂，

幻化出无数彩色的幻影。

影子里，是两道紧紧拥抱，热烈交缠的身影。

我头晕目眩，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下的真皮沙发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凉意。

等等，我不是应该坐在地上吗，怎么躺在沙发上了？

想不通，头真的好疼。

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脸埋在了膝盖里。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昨晚我喝多了，跟江言辰那小子，

哎呀—我真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四周一片寂静，我妈瞪大了眼睛，我爸却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太棒了！睡得真香！」

我爸激动得拍着巴掌。

「你终于想通了啊，

小辰比程迟强多了！棠棠，

你对小辰感觉如何？只要你点头，

爸爸立马就去找你江叔叔订婚宴！」

「爸，

你别瞎搞了，

我跟江言辰就是普通朋友，

谈什么感觉不感觉的，

就算我愿意，

他也不会答应的。」

我爸轻笑了一声。

「他不答应？他肯定乐坏了，你别操心了，我先给小辰打个电话。」

我爸边说边走向书房，我妈的脸色有点复杂，语重心长地握着我的手。

「小辰这孩子确实比程迟好上一百倍，他对你的感情，这么多年，我们都看在眼里。」

「只是棠棠，你得问问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迟肯定是不能嫁的，那你喜不喜欢小辰？」

「妈妈还是相信，

只有真心相爱的婚姻才能长久。你不能因为赌气，

就嫁给小辰，

没有爱情，

你们是熬不过生活的琐碎的，

对小辰也不公平。」

「不是，不是，等一下—」

我被他们的话搞得晕头转向，反应不过来。

「什么多年的感情，你们怎么就确定江言辰愿意了呢？」

我妈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女儿，

又瞎又笨！江言辰喜欢你，

连我们小区的狗都知道，

就你不知道！」

14

我失魂落魄地回到房间，

一头栽倒在床上，

身体陷入了柔软的被子里，

脑子也像一团棉花一样迷糊。

江言辰喜欢我？

不可能啊，姜娴和我们是高中同学，她一直跟我说，江言辰讨厌我。

她说她偷听到了江言辰和其他男生在厕所的谈话。

「最烦沈棠了，长得一般，脾气还差。」

我气得不行，

当场去找江言辰对质，

江言辰和几个男生在操场边打篮球，

听到我叫了他的名字，

把球一扔，

满头大汗地朝我跑过来。

「干嘛？」

我踢了他一脚。

「我脾气哪里差了？」

旁边的男生开始起哄，吹口哨，江言辰的脸涨得通红。

「你这脾气算好吗？莫名其妙！」

江言辰扭头就走，

我气得在原地跺脚，

果然，

姜娴说的是真的，

江言辰太糟糕了，

一个男人嘴这么碎，

背后说人坏话。

再后来，高考填志愿时，我在姜娴的建议下，交志愿前，临时选了另一个城市。

在那里，我遇到了程迟，而姜娴留在杭城，和江言辰成了校友。

江言辰的消息，

零零碎碎的，

都是姜娴告诉我的，

他谈了女朋友，

分手了，

又谈了女朋友，

大学四年像走马灯一样，

换了几十个女朋友。

这种花花公子的富二代形象，我真的不喜欢，跟单纯上进的程迟怎么比？

但刚才我爸妈说，

江言辰从初中开始就把我的照片贴在房间里了，

大学四年更是颓废得很，

一到周末就回家躺着，

基本不出门。

犹豫了一会儿，我给江言辰的大学室友发了信息，确认了我爸妈说的都是真的。

江言辰大学时独来独往，没有交过女朋友。

那姜娴她，为什么要骗我？

翻来覆去一整夜，

几乎就没合过眼,

只要一闭眼,

脑海里全是与江言辰的往日时光。

总算等到天亮，才勉强打了个盹，睡到十点多，姜娴打电话来约我出去购物。

我们坐在咖啡店里，热腾腾的咖啡香气四溢，我深吸了一口，感觉脑袋逐渐变得清醒。

姜娴伸手轻轻指了指我的脸。

「棠棠，你昨晚没睡好吧，看你的黑眼圈好重。程迟都跟我说了，哎，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别提了，他爸妈真是让人头疼。」

我向姜娴倾诉了昨天的事情，她听得目瞪口呆。

「天啊，

他妈妈真的这么说了？那确实有点过分，

不过棠棠，

你试着换个角度看，

这也说明他妈妈是个直性子啊。」

「有些婆婆，

表面上和和气气，

实际上肚子里全是坏水，

你要是嫁过去那才叫倒霉呢。像他妈妈这样，

有什么说什么，

一会儿就不生气了，

我反而觉得这样相处起来更简单。」

「再说你都怀孕了，

别为这些事生气。我觉得他们也没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

你和程迟好好沟通一下，

先把婚礼办了再说。」

我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还不算过分吗？我爸妈得买价值一千多万的房子，还要写上程迟的名字，还得跟他爸妈住在一起？」

「可是你爸妈本来就打算给你买房子的啊，

就算不是程迟，

换成任何一个男生，

你爸妈也会给你陪嫁一套豪华公寓吧？无非就是多加个名字，

你和程迟感情这么好，

以后也不可能离婚，

名字写谁的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怎么会没关系呢，

这可是我的婚前财产。姜娴，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他爸妈还说不给彩礼不给三金，

你怎么还帮他们说话！」

姜娴笑了，看起来很无奈。

「我的大小姐哎，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才这么说的。」

「什么彩礼什么三金的，

你在程迟身上花的钱还少吗，

还在乎这些小东西吗？棠棠，

现在像你们这么纯粹的爱情真的很少见了，

你也不是那种看重物质的人，

就别计较这些了。」

姜娴像往常一样，

开始滔滔不绝地夸赞程迟，

翻来覆去也就是那些话，

他有多真诚，

在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里有多难能可贵，

感情胜过金钱之类的。

以前每次和程迟吵架，

姜娴一劝，

我都能听进去，

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

我好像突然开窍了，

姜娴的话，

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程迟如果真的那么真诚，干嘛非要惦记我的房子呢？

我眼睛一转，突然想试探一下姜娴。

我见姜娴咕咚一口咖啡下肚，我立马加快语速。

“其实，那孩子不是程迟的，是江言辰的，那天程迟把我甩了，我就去找江言辰了。”

“噗——咳咳咳——咳咳——”

姜娴把咖啡喷了一地，咳嗽得脸都红了，还不忘瞪我一眼。

“别开玩笑了，江言辰怎么可能看上你！”

姜娴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

几乎是尖叫着喊出来的。我一愣，

她又深呼吸一下，

拿纸巾把桌子擦干净，

努力让语气平静下来，声音颤抖着劝我。

“棠棠，

江言辰一直对你没啥好感啊，

高中那点事你忘了吗？而且他在大学换了多少女朋友，

也没一个是你这种类型的。他喜欢的是那种清纯小白花，

你长得太艳丽了。”

“他那样的花花公子，做个普通朋友也就算了，你可别犯糊涂。”

沉默了几秒，姜娴紧紧盯着我的脸，小心翼翼地问。

“你刚才说的，是开玩笑的吧？你那么喜欢程迟，怎么会背着他做出那种事呢？”

“嗯，我是开玩笑的。”

我转过头，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这咖啡厅的隔音效果真不错，

薄薄的一层玻璃，

就把外面的喧闹声挡得严严实实，

我只能听到姜娴的声音。

我真是太傻了，

这几年，姜娴也在我旁边筑了一道墙，

我就跟瞎了聋了一样，

任由她贬低江言辰，

无限放大程迟的优点，

完全听不进别人的话。

现在墙倒了，我也清醒了。

回家后，我直接把姜娴的微信拉黑了。

这些充满了阴谋诡计的友情和爱情，不值得我浪费时间。

我要跟过去彻底说再见，

重新考虑一下和江言辰的关系，

没想到，

程迟却像阴魂一样缠上了我。

程迟天天给我发消息，一个劲儿地催我去向他父母低头。

“沈棠，

你以后得和我爸妈一起过日子，

这么僵持着多难堪啊。别耍性子了，

跟我妈道个歉，

她不是那种爱记仇的人，

肯定会原谅你的。”

他发来几条信息，还附上了几张图片，都是些浮夸的金镯子款式。

“程迟，咱俩已经掰了，你妈想要金镯子让她自己买，别来烦我。”

我把他拉黑了，他居然用别的号码给我打电话。

“沈棠，

你现在肚子里有我的种，

我才这么容忍你发脾气。但凡事得有个度，

你要是再闹，

我真的要发火了！”

他妈妈在旁边高声嚷嚷。

“让她折腾，

有什么好嘚瑟的，

要是我们程家不要她，

放在过去，

她这种女人是要被沉江的！”

“妈，

你也冷静点。沈棠，

你和江言辰挺熟的吧，

我记得你们是青梅竹马，

他好像每年生日都送你礼物的？”

听到程迟突然提起江言辰，我心里一紧。

“你提他干嘛？”

“你知道浩泽房产吗？江家是浩泽的股东，

他们最近开发的楼盘就在我们公司旁边，

听说最小的户型也有260平米，

学区房，

我觉得咱们买那儿挺合适的。”

我听了直翻白眼，强压着火气。

“你说的是望族壹号院吧？那儿一平米得八万多吧。”

“对，

就是那个热门楼盘，

到时候还得摇号，

我同事他们都在讨论，

这楼盘不得了，

估计得万人争抢。你和江言辰熟，

去打个招呼，

直接低价买一套，

咱就不用参加摇号了。”

“住那边，我上班走路只要十分钟，你也不必那么早起来做早餐。”

我差点没笑出声。

“我还得给你做早餐？”

程迟听到我笑，以为我不生气了，也跟着笑。

“偶尔懒床也没关系，小懒虫，都随你。”

“不生气了吧？我打车去接你，咱们下午去买镯子。”

程迟妈妈一脸得意。

“我才不稀罕她的镯子！我儿子这么有出息，我要啥没有。”

“有病！”

我直接挂了电话，跟这种傻子谈了这么多年，真是倒霉透了。

不过程迟提到的那个楼盘，确实挺不错。

那地方离我爸的公司挺近，我以后上班也方便。

我爸正在庭院里给那些色彩斑斓的锦鲤喂食，我急匆匆地跑过去找他。

“爸，那个望族壹号院都有啥户型啊，啥时候开始卖啊？”

在鱼池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戴着鸭舌帽，穿着墨绿色的运动外套，手搭在我爸的肩上，看起来像是好兄弟。

听到我的声音，江言辰转过头来，脸色突然变得有点难看。我也尴尬地停下了脚步。

我穿着睡衣，头发也没梳理，以前这样见江言辰都没什么感觉，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有点不自在，几乎不敢抬头看他。

我侧过头，避开江言辰的视线，他的脸色看起来更糟了。

我爸也显得很生气。

“你打听这个干什么，还想给程迟买房子？”

“我告诉你，我的钱，就算烧了，扔了，扔海里了，我也不会给那个小白脸花！”

“叔叔你们聊，我先走了。”

江言辰脸色铁青，转身就走，我犹豫了一下，然后小跑着追了上去。

“江言辰，等等我。”

江言辰装作没听见，板着脸，走得飞快。

我拉住他的衣服下摆。

“你觉得那里怎么样？离我们小区近，离公司也不远，上下班，回爸妈家蹭饭，都挺方便的。”

江言辰紧咬着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沈棠，就算这样了，你还想嫁吗？”

我抬头盯着他的脸。

江言辰的眉骨硬朗，五官清秀，是一种和程迟完全不同的帅气。

而且他个子也比程迟高，身材——

我的视线从江言辰宽阔的肩膀一路往下，想到那个晚上，忍不住脸红了。

我爸妈没说错，江言辰不管哪方面，都比程迟好一百倍，我之前都在干什么？

我向江言辰点头，大胆地迎上他的视线。

“嗯，我想嫁的。”

“祝你幸福——”

“你愿意娶我吗？”

两种声音同时响起，

江言辰先是一愣，

紧接着不敢相信，

脸上闪过惊喜，

忐忑，

无数复杂的情绪在他眼中翻滚。

江言辰颤抖着抓住我的肩膀。

“你说什么？”

“再说一遍。”

“哈哈哈哈——”

“嚯嚯嚯嚯——”

耳边突然传来几声诡异的笑声，江叔叔高兴得手舞足蹈，在原地跳来跳去。

“愿意的愿意的，娶娶娶，老沈，你看到了吗，我总算等到这一天了！”

我爸激动地扑过去，和江叔叔紧紧拥抱在一起。

“还喊什么老沈啊，亲家！”

“哎——你再喊我一声！”

“亲家！亲家！亲家！哈哈哈哈——”

“爸，你们好破坏气氛，你们能不能先回去啊。”

我转头冲我爸翻了个白眼，白眼还没翻完，脑袋就被江言辰扭了过来。

江言辰一手按在我头顶，俯身吻我。

“这次不算。”

“求婚这件事，得我自己来。”

婚礼那天，我和江言辰的庆典可谓盛况空前。

刚传出我怀上宝宝的消息，

江家上下都乐开了花，

江妈妈把三楼的房间粉刷得粉嫩嫩的，

天天拽着我去商场，

一个劲儿地往购物车里塞婴儿用品。

「棠棠，瞅瞅这蓝宝石戒指，挺美吧？」

「妈，这玩意儿宝宝可用不上。」

「先给你，等你不想要了，就传给孙女！」

「还有这条钻石项链，棠棠，赶紧试试呗——」

「妈，我真不想再买了——」

江妈妈可是个活力四射的人，我终于明白江言辰那股子使不完的劲儿是从哪儿来的。

订婚、婚礼、买新房、准备待产包，

时间就像被拧紧了发条，一眨眼就过去了，

我换了手机号，

几乎把程迟这个人忘得一干二净。

直到我坐月子的那天。

我躺在那儿，

看着江言辰左手抱女儿，右手抱儿子，

把两个小家伙紧紧搂在怀里，

在屋里来回踱步，

突然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沈棠，算算日子，你再过两周就要生了吧。」

「哼，你脾气还真大，这么久了都不联系我。」

「你这么任性，

到头来吃亏的还不是你自己。现在怎么办，

挺着大肚子办婚礼，

你就高兴了？」

程妈妈在旁边嚷嚷：

「呸！她有脸嫁，我们还没脸娶呢，我老程家丢不起这人！」

「办什么婚礼，

人来就行，

那么大肚子到时候别瞎折腾，

别把我孙子折腾坏了。儿子，

你跟她说，

让她自己过来。」

程迟无奈地叹了口气。

「妈，行了，我答应过沈棠，婚礼还是要办的。」

「沈棠，

这次你真的太不懂事了，

爸妈都很生气。如果你还想跟我结婚，

再陪嫁一个商铺，

就当给我爸妈的赔礼了。」

「他们两个没有退休金，商铺每年收租，也能给他们养老。」

「你把东西都准备好，我们下个礼拜就结婚。」

我把手机扔在床上，开着免提，和江言辰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江言辰：「这么离谱，你前男友？」

我摇头。

「我不是，我不认识他，求你别说了。」

江言辰哈哈大笑，走过来把宝宝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接起电话。

「不好意思，我老婆在坐月子，估计没时间跟你结婚。」

程迟呆住了，吞吞吐吐地问：

"不好意思，我拨错了，这不是沈棠的电话吗？"

"没错，这是我媳妇儿的电话，我是江言辰。"

"江言辰？"

程迟咆哮起来。

"你这到底啥意思啊！沈棠呢，

让她接电话。沈棠，

你再跟我赌气，

也别找她来演这出戏啊！什么老公老婆的，

谁恶心啊你！"

"疯子！程迟，有病就去治，别来烦我。"

刚说完，

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哭起来，

我急忙放下电话，

和江言辰一人抱一个，

手忙脚乱地哄孩子。

"好像是饿了，快让陈阿姨来喂奶。"

"亲爱的，孩子不是饿了，是尿不湿得换了。我来，你躺着别动，小心你的腰。"

听着电话里孩子的哭声，程迟傻眼了。

"生了？沈棠，你提前生了？生孩子怎么不叫我呢。"

"我老婆生我的孩子，叫你干嘛，走开！"

江言辰挂断电话，

忙着去打水给孩子换尿不湿。带孩子事太多，

我们俩都没把这通电话当回事，

没想到第二天，

程迟居然找上门来了。

程迟在朋友圈里打听一圈，知道我和江言辰真的结婚了，气得直接跑来江言辰家质问。

江家别墅门口，程迟隔着铁门朝里看，大声叫我的名字。

"沈棠，你出来！"

"你这么爱我，我不信你会嫁给别人，沈棠，出来啊！"

江言辰黑着脸站在院子里。

"出来什么出来，我老婆坐月子，不能吹风。"

"再不走，我叫物业了。"

程迟的双眼布满血丝，双手紧握着铁栅栏，死活不松手。

我还是下去和他碰了一面。

说来也怪，再次见到他，我竟然像在看一个路人，心里波澜不惊。

我淡定地跟他说，那天晚上我和江言辰在一起，孩子是江言辰的。

“其实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按照时间推算，

那个月，

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你的。程迟，

别自己骗自己了行不行？”

程迟的脸写满了绝望，说话的声音轻得仿佛在恳求。

“不可能，不可能。”

“你那么爱我，沈棠，大家都清楚你离不开我。”

“你不可能嫁给别人的。”

“如果你真的很生气，那套商铺我可以不要。”

“房子，车子，我都可以不要名字。”

“沈棠，跟我回家好吗？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我都会改的。”

程迟眼睛红红的，慢慢地跪了下来。

“沈棠，跟我回家吧，我会对你好的——”

我转过头，挽住了江言辰的胳膊。

“这个疯子，老公，我搞不定，交给你了。”

江言辰打电话叫物业，

直接把程迟赶走了。小区的保安很严格，

程迟能进来，

还是因为他以前来过我家几次，

混了个脸熟。

听了江言辰的话，

物业再也不敢让他进小区，程迟每天守在小区门口，

傻傻地坐在地上，

一坐就是一整天，

连工作都不去了。

程迟的父母也来过几次，他妈妈一开始还大吵大闹。

“什么大老板，

能娶我们不要的？儿子，

你别信，

这就是沈家下的套！他们就是想借机拿捏我们，

不想给我们商铺和房子。”

“你可别上他们的当！这沈家真是掂不清，

老古话果然没说错，

越有钱越抠门，

那钱不给我们老程家，

他们还能带棺材里去？”

“咱们的条件，

不能松口，

那个商铺，

我昨天和你爸爸已经看好了，

就在市中心第一百货的楼下，

六十多个平方，

听别人说，

一年租金两百多万！”

程迟突然疯了一样跳起来，朝他妈脸上扇了一巴掌。

“你还在这做什么美梦，沈棠结婚了，嫁人了，她再也不是我的了！”

“都是你，

都怪你！你一直告诉我，

有钱人家的孩子脾气骄纵，

让我拿捏沈棠，

让我压制她，

让我每次吵架都用分手威胁她，

现在她走了，

她再也不会回来了！”

程迟狂甩了他妈几巴掌，然后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号啕大哭。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开始还过来劝，等听明白事情的经过，脸色顿时很精彩。

“假结婚？你这老太太是不是疯了，

江沈两家的婚礼谁不知道啊，

酒席就摆了两百多桌，

一个婚礼，

花五百多万呢。”

“就是，人家男才女貌，门当户对，轮得到你们在这里瞎叽叽歪歪。”

“这两个人好像有病，

那男的在这坐好几天了，

保安，

快把人赶走，

万一这人发疯打人呢？”

两人被物业驱赶，程迟妈妈还是没法接受这个现实。

她脑子一转，忽然想到了姜娴。姜娴是我的闺蜜，但我们恋爱的那些年，她私下和程迟一家都联系频繁。

程迟妈妈赶到姜娴上班的地方，一把扯住姜娴,质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程迟我结婚的事。

姜娴冷冷地甩开她。

“沈棠没邀请我参加婚礼，我怎么会知道。”

“你凭啥不知道啊？你们不是闺蜜吗,她不是啥都听你的吗？我叫我儿子拿捏她那些办法，

可都是你教我的，

现在把人拿捏走了，

你跟我说不知道？”

“她拉黑我了，

我能知道什么？闺蜜怎么了,她有钱，

我就该舔她？拉黑我也得去跪舔着加回来？我可没那么贱。”

姜娴嫌弃地拍了下袖子。

“别在这影响我上班。”

程迟妈妈瞬间激动起来。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以前每天给我打电话，你瞎胡说八道什么！”

“我一千多万的房子,我大铺子,我儿子的车,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赔我，你还给我！”

程迟妈妈扑上去撕扯姜娴,姜娴反手就是一个巴掌,两人扭成一团，程迟妈妈连声哭号。

“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不要脸的小东西，这个东西耍手段把我好好的儿媳妇赶跑了！”

程迟妈妈尖叫一声，两人薅头发扯衣服,打成一团，直到围观群众报警,才总算拉开。

程迟妈妈咽不下这口气,她没办法找我麻烦，

只能把心里的怒火全都发泄到姜娴身上，

每天上班都去闹，

很快，

姜娴被公司辞退了。

同时被开除的还有程迟。

程迟虽然工作能力还可以,但他在的行业,是一个人脉强过努力的地方，

没了我的帮衬，

程迟很快就原形毕露,被公司优化了。

半年后，我偶然见过程迟一面。

我坐在车里，

程迟满脸疲惫地在人行道旁发传单，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会,他仿佛被针刺了一下,尴尬地用传单挡住脸。

江言辰握住我的手。

“在看什么？”

“没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

车窗缓缓升起，

汽车驶动,程迟抬起头,却只能看见一个遥远的黑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离开他的世界。

“嚯，法拉利啊！”

同事勾住程迟的背，摇头叹气。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开上这种车子。”

程迟定定地看着远处,低声喃喃：“原本，我是有机会的。”

“哈哈哈，大白天做啥梦呢！”

程迟失落地低下头。

真的好像一场梦啊。

本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