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脑癌后，我想和妈妈吃最后一顿饭，她却说“你赶紧去死！”

妈妈说她最狠的人是我。

她说都是因为我的存在，她才和自己的初恋情人分别了五年。

被查出患有癌症这一天，我打电话给妈妈。

「妈妈，我快要死了，在我死前你可以陪我吃一顿饭吗？我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可妈妈却冷漠至极，她说。

「林多余，那你就悄无声息地去死吧！」

如她所愿，我死了，可她却疯了。

1

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块宝。

因为有首歌唱的就是有妈的孩子像块宝。

可后来发现，并不是这样，我只是一个多余的人。

正如我的名字一样，林多余。

我不是妈妈心甘情愿生下来的。

医生说如果她打了胎，就再也没有生育能力了。

无奈之下，妈妈只能把我生下来。

可也是为了生下我，她错失了和初恋一起出国的机会。

这一错过，便是五年。

五年后，她的初恋带着一个女儿回了国。

她便丢下我，和初恋结了婚，成了别人的妈妈。

她将我丢在一间吃喝拉撒全在一起的房间。

那时刚入夏，房间的臭味就已熏天。

她捂着鼻子，眼中充满淡漠：「以后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我在房间饿了整整一天一夜，实在熬不住，便跑了出去想要找妈妈。

幸好遇到了好心人把我送到了警局，在警察叔叔的帮忙下，我找到了我的妈妈。

妈妈把我接了回去，可我也挨了一毒打。

我蜷缩着身体，接受着妈妈的拳打脚踢。

她打累了，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林多余，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养了你五年，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生活，你还要来缠着我！」

「以后我会定时给你打钱，但你也别想再缠着我，否则我打死你。」

妈妈将一沓钱扔在了我的身上，不带留恋地直接转身离开。

「妈妈……」

我有些恐慌地喊着她，拖着满身伤痕的身体向前爬着，一只手挥舞着想要去抓她的衣服。

可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她离我而去，再也没有回来过。

2

我就如同路边没人要的野猫那样，是一个头发毛糙衣服破旧的野孩子。

每天浑身上下都是脏兮兮的，还散发着恶臭。

有一天，我突然看到广告大屏幕上有妈妈的影子。

大屏幕上，是他们幸福的一家三口。

男的彬彬有礼，女的气质绝佳。

他们的女儿被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样，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精致。

「妈妈，妈妈。」

我突然朝大屏幕冲去，就好像这样就能拥抱到妈妈。

我只注视着大屏幕，却没看到飞奔而来的汽车。

我的耳边只听到了一声巨响，之后再也听不到声音了。

可我清晰地感觉到浑身的剧疼，疼得我眼泪直流。

突然，眼前出现了妈妈的轮廓，我甜甜地喊了一声「妈妈」，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我真的看到了妈妈。

我激动地想要从床上坐起来，可身上的仪器压着我动弹不得。

我只能瞪着大眼望着她，不敢眨眼一下，生怕妈妈再次消失。

可妈妈的巴掌却落在了我的脸上。

她一脸怨恨地看着我，咬牙切齿道。

「林多余，你能不能别给我惹事！」

我被打得有些发懵，也感受到妈妈好像真的不喜欢我。

可我是妈妈的孩子呀，她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她一定是不知道怎么爱自己的孩子，才会这么对待我。

「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呀，我好饿。」

妈妈的继女走了过来，撒娇地扯着妈妈的胳膊。

「妈妈，你说过今天要给我做蛋糕吃的。」

妈妈隐晦的脸瞬间明亮起来，她眼里闪着慈爱的笑意，摸着继女的头。

「乖，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

妈妈的声音是那样温柔，那样有温度。

原来妈妈还是懂得爱自己的孩子的。

那妈妈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我低下眼帘，眼里有些自卑。

是因为我是脏小孩吗？

3

出院后，我去买了新衣服，然后将房间好好地打扫了一番。

即使还是有些味道，但整个房间明亮了不少。

妈妈带着继女来到家中，刚踏入门口，继女就捂住了嘴。

「妈妈，这里好臭，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妈妈安慰着继女，然后冷眼注视着我。

「你还不赶紧出来，是打算让我们进你的臭窝吗。」

说完，直接带着继女离开。

我害怕妈妈再次丢下我，急忙跟了上去。

这一天，妈妈带着我吃了汉堡。

虽然那是继女掉在地上变脏了的汉堡。

可是在我心中，汉堡很美味，因为那是妈妈给我买的。

妈妈带我办了入学手续，她说不要让我给她丢脸。

于是，我刻苦学习，次次年级第一名。

年终表彰大会，班主任想让我请妈妈来开家长会，说是想要让她给其他家长传授经验。

我打电话联系妈妈，妈妈同意了，她说。

「我会去的。」

妈妈的回答让我很激动，同时也期待着那天的到来。

那天，我刻意打扮了一番，可从表彰大会的开始，一直到结束，我都没有等到妈妈。

夜幕渐渐降临，所有的同学和家长都走光了，唯独只剩下几个老师。

老师见我依旧坐在椅子上等着，便朝我走来。

「小余，怎么还不回去呢？」

我冲老师甜甜地笑了一下，奶声奶气地说。

「我在等妈妈。」

老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疼地摸了摸我的头，她轻声说道。

「小余，先回去吧，妈妈今天有事可能来不了了。」

这句话，让我满眼含泪。

妈妈的原话并不是这样的，她电话里给老师说。

「不过是个年级第一，万一她是抄来的呢？我是不会陪她丢人现眼的，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4

为了能获取妈妈的信任，让她知道我的成绩是我自己考的。

我便请求老师参加大大小小的竞赛，也拿了不少奖项。

每一次，我都会让老师帮我拍下照片发给妈妈，并告诉妈妈我很想她，很爱她。

即使最后我没有得到过妈妈的回信……

学校开始传言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有些同学开始打骂我。

「你一个没爹没妈的野孩子，凭什么能学习这么好！」

我被霸凌了，她们总会在下课将我拽到厕所，对我拳打脚踢，还威胁我不准告诉老师。

放学时，她们带着外校的人一起围堵我。

用烟头在我的胳膊上烙下印记，让我跪舔地上的痰，甚至将我身上的钱都搜刮走。

我开始变得恐惧，就好像学校是一个吃人的恶魔。

我的学业也开始急速下降，终于，老师察觉了不对劲。

「小余，是有人欺负你吗？别怕，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

老师温声细语地呵护，终于让我号啕大哭起来。

我将所有的委屈，以及被同学欺负的事情告诉了老师。

因为我被霸凌，老师便喊了那些霸凌我的家长请了过来，并对那几个同学严厉批评。

可老师知道，问题最关键的原因，是我的妈妈。

这一次，她又帮我联系妈妈，告诉我在学校被霸凌的事情。

妈妈却没有丝毫心疼和自我愧疚，反而冷言讽刺。

「那一定是林多余自身有毛病，否则他们为什么不去霸凌别人，偏偏霸凌林多余呢。」

「王老师，我看你审错方向了，你最应该批评的是林多余，而不是那些无辜的孩子！」

所谓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老师生怕妈妈再说些什么恶毒的话，急忙挂了电话。

然后将已经泪流满面的我抱在怀里，不断地安慰着。

「小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的错。」

5

至此，我再也没有联系过妈妈，就这样一年又一年地过去了。

十八岁这一年，我也从高中毕业，即将踏入大学。

我的成绩还不错，是本市文科状元，考进了北大。

成绩报道出来的那一天，妈妈主动联系了我。

看到那串熟悉的电话号，说不激动是假的。

我颤抖着手，接听了电话。

本来，我以为我会得到妈妈的表扬，她会开始接纳我。

可……

「林多余，既然你已经十八了，那我也没有义务再去养你了，以后你的生死再与我无关。」

我，彻底被妈妈丢弃了……

可是我不甘心，明明我已经很优秀了，为什么还是得不到妈妈的爱。

是因为我让她感受不到孝顺吗？

入学以后，我除了学业外便开始出去赚外快，然后给妈妈买礼物。

新闻上，我得知妈妈最爱吃的是糖醋里脊，于是我开始学做这道菜。

或许是太过劳累，我病倒了。

医生说，我脑子里长了个瘤子，恶性的。

他还说，由于我长期营养不良，很多器官已经开始萎缩。

我……

早已到了无药可医地步。

我有些恍惚，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呢？

可是我，还没有给妈妈做她最爱吃的糖醋里脊呀！

我如今最大的心愿，便是在临死之前让妈妈尝一尝我为她做的糖酥里脊。

我想在临死前，再见妈妈最后一次。

这晚，我又回到了原来居住的地方，为妈妈做了一份糖醋里脊。

还将我这么多年被妈妈拒回来的礼物再次搬了出来。

「妈妈，我想见见你可以吗？」

「我还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你过来尝尝符合你的口味吗？」

可妈妈却说。

「林多余，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去见你？我如今听到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我再次请求，语气卑微。

「妈妈，求你，我想在临死前再见你最后一面。」

妈妈冷笑一声。

「林多余，那你怎么还不去死？你死了，说不定我会去给你收尸。」

6

我看着桌子上的那一大盘糖醋里脊，又看了看地上摆满的礼物盒，苦涩地笑了笑。

我这一生，只想要得到妈妈的爱。

可悲的是，妈妈的爱，我到死也没有得到过。

我将糖醋里脊和礼物盒都拍了张照片，又给自己拍了一张微笑的照片。

我配了几句文案发在了朋友圈，我说。

「那首歌的歌词是假的，有妈的孩子也不一定是个宝。」

「妈妈，我爱你，但如果有下辈子，我再也不想做你的女儿了。」

我躺在了地上，渐渐失去了呼吸，眼里的光也渐渐暗淡下来。

临死前，我始终没有见到妈妈。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结束时，我却发现自己飘浮在空中，从第三视角看到了躺在地面上的我。

「嗯？不是说人死了后就直接被黑白无常勾走了呢，为什么我还在人间呀？」

可四周很是冷清，无人回答。

这时，我手中的电话响了。

我飘过去，看了一眼是妈妈打过来的。

我下意识地要去接听，可发现灵魂状态的我并不能拿起来。

电话很快就熄灭了，过了很久之后，响起了一阵拍门声。

「林多余，你给我开门，你在朋友圈阴阳怪气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