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远嫁,好不容易回趟娘家孝敬我妈10000块,嫂子却说我是在显摆

发布时间:2025-04-17 05:08  浏览量:51

落叶归根

"十万块在广东算啥?回家孝敬妈妈一万还要显摆啊?"嫂子刘淑芬的话像一把刀刺进了我的心窝。

屋子里顿时鸦雀无声,连筷子碰到碗沿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那是一九九八年深秋,我辞了广东厂里的活儿回了趟东北老家。离开家乡整整六年,家乡的一草一木都让我心生怀念。

火车一晃就是三天两夜,南下北上,窗外的风景从南方的绿到北方的黄,我的心也跟着起伏不定。车厢里挤满了打工返乡的人,大家脸上都带着风尘仆仆的疲惫和对家的期盼。

我叫李巧云,二十五岁那年跟着招工的师傅去了广东一家玩具厂。那时候,东北的国企改革刚刚开始,不少人下了岗,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九十年代初的广东,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得热火朝天。特区建设如火如荼,到处都是工地,到处都在招工。

我在那边过得很苦,但比起家乡的日子,至少有盼头。每月工资除了寄回家一部分,剩下的我都紧着牙关存了起来。

妈妈送我上火车的场景,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棉袄,脸上的皱纹里都是舍不得。

"巧云啊,你好好干,别担心家里,你爸走得早,家里就靠你弟弟了。你有出息,出去闯一闯也好。"妈妈塞给我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她烙的葱油饼,还有一小包咸菜。

那股熟悉的味道,一直陪伴我度过了南下的艰难岁月。

一万块钱,是我六年来省吃俭用、咬牙积攒下来的血汗钱。住的是工厂宿舍,八个女工挤一间,连风扇都舍不得开。

炎热的广东夏天,汗水总是湿透了衣背。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能趴在窗台上吹吹夜风,望着远处工厂区昏黄的灯光,想着千里之外的家。

吃的是食堂最便宜的套餐,三块钱一顿的工作餐,每次都是清水白菜配着食堂大锅里煮的稀饭。从不买零食,更别提新衣服了。

夏天只有那几件工装,洗了晚上挂起来,第二天接着穿。厂里的女工们都笑我是"省钱大王",我却笑不出来。

每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我第一件事就是去邮局汇钱回家。柜台后面的邮政工作人员都认识我了,总是笑着说:"小李,又给家里寄钱啊?"

我点点头,心里却想:要是能多挣点就好了。

同宿舍的广西姑娘小芳总劝我:"巧云,你也该给自己买点东西了,你看你那件花衬衫都洗得掉色了。"

我摇摇头:"不急,等过两年我多存点钱,回家给妈妈盖新房子。"

那些年,我省下了每一分钱,连最便宜的汽水都舍不得喝。工厂附近的小摊上,五毛钱一个的冰棍,我看着都要咽口水,却从来不舍得买。

回到老家的那天,我站在院门口愣住了。记忆中那个气派的砖瓦房,如今看起来矮小破旧。院子里的那棵老槐树,枝杈更加粗壮了,却也更显苍老。

六年不见,妈妈的背驼了,头发全白了。她见到我,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妈,您瘦了。"我抱着她,只觉得怀里的人轻得吓人,骨头硌得我心疼。

妈妈抹着眼泪笑:"傻孩子,人老了都这样。来,进屋,赶紧进屋。"

家里的老八仙桌上摆了一大桌菜,有红烧肉、炖鸡、清蒸鱼,还有我最爱吃的酸菜炖粉条。这在平常绝对是大菜,我知道家里为了我回来特意准备的。

弟弟李小海和嫂子刘淑芬忙前忙后。弟弟比六年前憔悴了许多,额头上已经有了深深的皱纹。嫂子脸上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勉强,眼角的鱼尾纹透着生活的艰辛。

"姐,你瘦了,在广东肯定没少吃苦吧?"弟弟给我倒了杯二锅头。

我笑着摇头:"还行,就是想家。"

"你看你,大老远跑回来,这一路上得花多少钱啊。"妈妈心疼地说。

我从行李里拿出给他们准备的礼物:给妈妈买的保暖内衣,给弟弟的几包南方特产的茶叶,给嫂子的一套护肤品,还有侄女小丽的一套学习用品。

然后,我又掏出准备好的红包。"妈,这是我在广东攒的钱,给您买点补品。"我双手递上那个红包,里面整整一万块钱。

那时候,一万块钱可不是小数目。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百块,我这一万块,差不多是普通家庭两年的收入了。

妈妈连忙推辞:"使不得,使不得!你在外头不容易,这么多钱,你存着将来娶媳妇用吧。"

就在这时,嫂子刘淑芬端着一盘炖鱼进来。她放下盘子,瞥了一眼那个红包,忽然冷笑道:"十万块在广东算啥?回家孝敬妈妈一万还要显摆啊?"

屋子里顿时静了下来。弟弟急忙瞪了她一眼:"你胡说什么呢!"

我心里一阵绞痛,只觉得血都涌到了脸上。那一万块钱是我咬牙攒下的血汗钱啊!谁知道我是怎么省吃俭用过来的?

妈妈打圆场:"淑芬,别这么说,巧云不容易。来来来,都别站着了,坐下吃饭。"

饭桌上的气氛很是尴尬。我低头扒着碗里的饭,再也抬不起头来。嫂子的话,像是一把锤子,把我这些年的自尊砸得粉碎。

"姐,别理她,她这人就是嘴上没把门的。"弟弟悄悄在桌下踢了嫂子一脚。

嫂子撇了撇嘴,不再说话,但那眼神里分明带着几分不屑和嫉妒。

吃完饭,弟弟拉着我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坐着闲聊。秋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恍惚间回到了小时候。

"姐,你这些年在外面过得怎么样?"弟弟递给我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

我摇摇头:"别给我,我不抽。"

弟弟笑了:"看来是真没学坏。"

我望着夜空中的星星,叹了口气:"日子过得去,就是苦了点。广东那边热,工厂里一干就是十二个小时,夏天特别难熬。"

"那边工资高吗?"弟弟问。

"还行,比家里强多了。前几年八百多,去年开始能拿到一千多了。"我看了看弟弟的脸色,"你呢?厂里还好吧?"

弟弟苦笑一声:"别提了,厂子眼看着不行了。去年开始就发不出全额工资,现在是'吃大锅饭',每个月就发两百块生活费,其余的都成了厂里的'集资'。"

我心里一沉:"那嫂子呢?"

"她更惨,药厂前年就改制了,一次性补偿了三千块,就算是买断工龄了。现在在家里照顾妈和孩子,偶尔到市场上卖点小零碎,一个月能挣个一两百。"

我这才明白为什么嫂子会对我的一万块钱那么敏感。原来家里的日子过得这样艰难。

那晚,我躺在自己曾经的小屋里,翻来覆去睡不着。床板还是那张老床板,被子有一股淡淡的樟脑味。墙上还贴着我初中时的奖状,角落里有我小时候画的几幅画。

时间仿佛在这个房间里静止了,只有我,变了。

第二天,我悄悄走进妈妈的房间。屋里有股淡淡的樟脑味,墙上贴着我六年前寄回来的一张照片。那是我刚到广东时在厂门口拍的,穿着厂里发的工装,笑得很勉强。

妈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布包,里面全是我这些年寄回来的信。信纸都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有水渍的痕迹,不知是泪水还是别的什么。

"妈,您把这些都留着干什么?"我有些心酸地问。

妈妈抚摸着那些信:"这就是你呀,我想你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妈,家里过得怎么样?弟弟他们..."我欲言又止。

妈妈叹了口气:"小海和淑芬日子不好过。前年药厂改制,淑芬下岗了,一共拿了三千块钱的补偿金,那钱早就花完了。"

"小海在纺织厂工资也不高,厂子不景气,经常拖欠工资。去年冬天厂里发不出工资,连暖气费都交不起,家里冷得厉害,你侄女冻出了肺炎,住院花了不少钱。"

"他们家丫头今年上初中,学习不错,老师说有希望考重点高中呢。就是学费不少,还要上补习班,家里实在是拿不出那么多钱。"

我心头一紧:"怎么不跟我说?我能帮忙的。"

"说什么呀,你在外头本来就不容易。"妈妈拍着我的手,"淑芬这人嘴硬心软,她照顾我挺好的。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饭,怕我营养不良。"

"她自己舍不得吃肉,却总给我炖鸡汤。有时候我装睡,看见她偷偷在我房里的暖气片上烤衣服,怕我冷着。你别往心里去。"

我突然感到一阵愧疚。这些年,我虽然寄钱回家,却从来没有细问过家里的情况。我以为家里有弟弟照顾,就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家里已经变了这么多。

"妈,我想多待几天,可以吗?"我忽然说。

妈妈眼睛一亮:"当然可以!你想待多久都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着妈妈去了集市。九十年代末的东北小县城,集市上的人比我记忆中少了许多。很多摊位都空着,卖东西的小贩脸上也没有什么笑容。

"这两年不景气,厂子里陆续都停工了,大家手头都紧。"妈妈解释道。

走过一个卖小百货的摊位,我看见了嫂子刘淑芬。她穿着一件褪了色的棉袄,蹲在地上,面前摆着几盒发卡、几包纸巾和一些小首饰。看见我们,她勉强笑了笑。

"你咋来了?"嫂子有些尴尬地问。

"陪妈妈来转转。"我看了看她摊位上的东西,"生意怎么样?"

嫂子撇撇嘴:"哪有什么生意,摆在这里打发时间罢了。一天能卖个十来块钱就不错了。"

我注意到她的手粗糙得像树皮,指关节处还有几道裂口,冻得通红。她见我看她的手,连忙把手藏进了袖子里。

"天冷,你戴副手套吧。"我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副新买的毛线手套。

嫂子愣了一下,没有接:"用不着,我不怕冷。"

妈妈在一旁说:"拿着吧,巧云一片好心。"

嫂子这才接过手套,低声说了句:"谢谢。"

回家的路上,妈妈告诉我:"淑芬其实是个好媳妇,就是脾气倔了点。这几年家里困难,她没少吃苦。小丽上学的钱,都是她一点一点攒出来的。"

我点点头,心里五味杂陈。

傍晚时分,我偷偷溜去了弟弟家的小院。那是一栋单位分的老式平房,院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净。院子里晾着几件打了补丁的衣服,嫂子正在水龙头下洗菜。

"嫂子。"我轻声叫道。

刘淑芬回头看见是我,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擦了擦手上的水:"你来了..."

"我来看看侄女,听说她学习不错?"我故作轻松地说。

嫂子的脸色缓和了些:"是啊,丫头争气,期中考试年级第三呢。"

"那挺好的,在哪儿呢?我给她带了点学习用品。"

"在屋里写作业呢,你进去看看吧。"

我走进屋里,侄女小丽正在一张简陋的书桌前认真做作业。见到我,她有些拘谨地叫了声"姑姑"。桌上的台灯是那种老式的台灯,光线不太好。

"小丽,听说你学习很棒啊,姑姑给你带了点东西。"我从包里拿出几本辅导书和一盒彩笔。

小丽眼睛一亮:"谢谢姑姑!"

我注意到她书桌上的课本都用报纸包得整整齐齐,作业本上的字工整漂亮。一看就是个认真的好学生。

"姑姑,你在广东是不是很有钱啊?"小丽突然问。

我愣了一下:"谁说的?"

"妈妈说的啊,说你在广东赚大钱了,一回来就给外婆一万块。"

我心里一沉,没想到嫂子在孩子面前这么说我。

"姑姑不是有钱,只是在外面工作,有一点积蓄。"我摸了摸小丽的头,"你好好学习,将来考个好大学,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比姑姑强多了。"

小丽认真地点点头:"我一定会的!"

走出房间,我在院子里找到了嫂子。她还在忙着准备晚饭,锅里煮着一锅白菜豆腐汤,灶台上还有一盘炒土豆丝。

"嫂子,我听妈说,小丽学习很好?"

嫂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是啊,学习挺好的,就是...费用有点紧张。现在不比从前了,光靠课本学不好,还得上补习班,买辅导书,都是钱啊。"

我心里一阵酸楚,突然明白了她昨天那番话的由来。在这个普通的东北小院里,生活的重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而我,一个远在南方的姐姐,六年才回来一次,带回来的只有一万块钱和一句"孝敬"。

"嫂子,我想给侄女攒点学费,就当是姑姑的一点心意。"我从口袋里掏出五千块钱。

嫂子一愣,低下头去,眼圈一下子红了:"这...这使不得,你自己还年轻,要买房子、要成家..."

"咱们是一家人,说这些做什么。"我笑着握住她的手,"小丽这么争气,我这个当姑姑的总得出点力。再说了,我在外面一个人,也没什么花销。"

嫂子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对不起,昨天我...我是嘴上没把门,你别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是心疼弟弟和小丽。"我理解地说。

天色渐暗,我和嫂子肩并肩坐在院子的小板凳上,望着天边那轮落日。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疲惫的脸上,为她增添了一丝温暖的色彩。

她慢慢讲起了这些年的艰难,药厂下岗后找不到工作,弟弟工资微薄,侄女学习又好,想供她读完高中上大学。说到伤心处,她不住地抹眼泪。

"我不该那么说你的,"嫂子抹了抹眼角,"你在外面也不容易。我就是...就是心里不平衡。你说,我们好歹也是正经大学生,怎么就这么不争气,连个稳定工作都保不住?"

原来嫂子和弟弟都是师范学校毕业的,本来是要分配到学校当老师的。但赶上国家教育改革,他们毕业那年正好停止统一分配,两人只好自谋出路,一个进了纺织厂,一个进了药厂。

"那时候多风光啊,都是国家干部,工作稳定,福利好。谁知道会变成现在这样?"嫂子叹息道。

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生活的无常。在这个变革的年代,谁也无法预测明天会怎样。也许我在广东的工作,某一天也会像嫂子的工作一样,突然就没了。

"嫂子,日子总会好起来的。"我宽慰道,却不知这话有几分底气。

"但愿吧。"嫂子苦笑着说,"我就希望小丽能考个好大学,将来有个好工作,不要像我们这样。"

回妈妈家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嫂子说的话。她骨子里的那种自尊和倔强,让我既佩服又心疼。

晚上,我拿出自己的存折,看着上面的数字:23560元。这是我这些年全部的积蓄。除了给妈妈的一万和给侄女的五千,我还剩下不到一万块钱。

但我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踏实。

第二天,我和弟弟去了县里唯一的一家银行,开了一个定期存款账户,存了五千块钱,受益人是侄女小丽。

。"我对弟弟说。

弟弟眼圈红了:"姐,这太多了..."

"不多,小丽是咱李家的希望。再说了,我在外面挣钱,不就是为了家里人过得好吗?"

出发的那天,全家人都来送我。妈妈站在火车站的站台上,眼中含泪。她悄悄塞给我一个布包。

"妈,这是啥?"

"你给我的钱,都在这儿呢。我这把年纪,也花不了多少钱了。"妈妈低声说,"巧云,钱财是外物,亲情才是根本。妈最大的心愿,就是看你们兄妹和睦,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我紧紧抱住妈妈:"妈,您放心,我会经常回来看您的。"

嫂子站在一旁,欲言又止。最后,她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这是我包的饺子,你路上吃。"

我接过那个沉甸甸的布包,知道里面不只是饺子,还有她的一份歉意和感激。

"谢谢嫂子,我会想你们的。"

"你...你也保重。"嫂子的声音有些哽咽。

弟弟拍了拍我的肩膀:"姐,有空就回来,别像上次一样,一去就是六年。"

"会的,我答应你。"

火车缓缓启动,我隔着车窗望着渐渐远去的家人。嫂子挽着妈妈的手,弟弟站在一旁,小丽不停地挥手。。

落叶终会归根,游子终会还乡。

回到广东的第一天,我就向厂长递交了辞职信。厂长很惊讶:"小李,你干得好好的,怎么要走呢?"

我笑了笑:"家里需要我。"

我决定回东北,在县城里开一家小服装店。广东这些年,我学会了不少做生意的门道,也攒了一些人脉。我相信,凭着这些和自己的努力,一定能在家乡站稳脚跟。

这一次回家,让我看到了亲情的珍贵,也让我明白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金钱固然重要,但比起家人的笑脸和团聚的温暖,那些数字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临行前,我在妈妈的枕头下放了剩下的五千块钱和一封信。信中,我答应每年都会回来,不再让亲情被距离冲淡。站在南行的列车上,我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心中再没有之前的委屈和愤怒,只有对家乡无尽的思念和牵挂。

家,才是我最终的归宿。。

火车驶过千山万水,我的心却早已飞回了那个东北的小院,飞回了那个有妈妈、弟弟、嫂子和侄女的地方。那里,有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情感,和最深沉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