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母帮我捉头发上的虱子,还给我换名字,我:就喊妈妈吧

发布时间:2025-04-28 00:24  浏览量:39

1977年的冬季,父亲和继母从新疆回到河南,执意要将我从姥娘家里接走。我虽有一百个不情愿,却也无法抗拒大人们的安排。

头一天夜晚,一家人住在郑州火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里。我赌气不吃饭,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用潮湿的棉被捂着头。

耳边传来继母跟老板娘吵架的声音。原因是我们入住登记时,服务员说我头上有虱子,担心传到被褥上,多收了5块钱。

当时,父亲和继母都没说什么,等进了屋子,放好了行李,继母一看房间环境又脏又差,当即变了脸,命令父亲带着我和小妹出去买饼子。

我有情绪不想去,倒床上装睡觉。

父亲离开不久,继母就抱着弟弟冲到值班室,与老板娘大吵起来。她的声音很尖,也很高昂,说出来的词语头头是道。那吵架的口才,超过了我们村的铁嘴李婶子。

一刻钟之后,外面安静下来,继母应该是得胜而归,哼着小曲进了屋。她一屁股坐到床前,略显得意地对我说:“我给你讨回公道了,你就别生气了。谁小时候头上不长虱子呢?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她说着,咯咯笑起来,“我小时候头上生了好几年的虱子,后来是我妈用花椒水洗好的。等你到了新疆,我给你洗干净,保证一个虱子都没有!”

我心里有股暖意升腾起来,从被子里面探出了头。她摸了一下我凌乱的头发,说:“你先别睡觉,这会儿我闲,不如我给你捉虱子,消灭一个是一个。”

我找了个木凳坐下,继母把弟弟放到我面前,“你陪他玩,我给你捉虱子。”

她散开我的头发,帮我挠了一会头皮,酥酥痒痒的很舒服。不一会儿,就听见头顶上传来清脆的“噼啪”声,那是她的指甲盖,挤死了一只虱子。

我抬头看了看她的手,又看看她乌黑的头发,有些担心地说:“你不嫌弃吗?如果传到你头发上,咋整?”

“嫌弃啥?到我头上就多吸一口血,没啥大不了。放心吧,我随时随地就能消灭它们!”

“恁是哪里人?”我岔开了话题。

“跟恁一个地方,俺家住在槐店集上。”她突然变了口音,说出了家乡话。

“俺也是土生土长的河南人,65年去的新疆,是河南老乡介绍俺跟恁爹认识哩。俺们结婚时,他都25岁了,比我大七岁。不过,恁爹人老实,对我好着嘞!”

她一通话就交了底。我心想:俺这个后娘,咋没点心眼呢?

就听她继续说:“俺和恁爹一口气生了两个孩子,都是闺女,恁爹不嫌弃,我也不想生了。可跟邻居吵架,他骂俺们是绝户头,我一赌气,就生了你弟弟。生完了他,我就结扎了。”

这话她也毫不掩饰地跟我说,她的性格是不是太大大咧咧了?

“蒲莲,你这名字不好听,听着像苦莲、苦莲。不如改了吧?叫爱梅怎么样?”她的话题瞬间跳跃了。

“我知道你纠结该喊我啥,喊娘你喊不出口,你可以喊我妈,或者叫一声姨都行。”

我思索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回答道:“那,那就叫妈妈吧!”

第二天的夜晚,我们顺利上了火车。五个人坐三个人的位置,显得很拥挤。继母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小被子,铺在座位底下,让小妹和弟弟躺在下面睡觉。她则靠在父亲肩上,又拉我一把,示意我靠在她腿上。

我觉得自己和她有距离感,宁肯把头靠在座椅上,也不想靠在她身上睡觉。

火车缓缓驶出了站台,原本吵闹的车厢,稍微安静下来。走道里都是人,或站或坐或躺。父亲担心我的安全,推开了继母,让我坐在他们中间。

这天夜里,父亲不敢合眼睛,既担心头顶上的行李,又害怕座位下方的两个孩子。继母则发出鼾声,没事人一样睡得死沉。

我想,她的心可真大,难怪吃得白白胖胖。

次日清晨,继母打着哈欠,从背包里拿出一包苏打饼干,又打来两缸子开水,每个里面扔进去几块饼干。然后递给我一个缸子,说:“趁热吃。”

我接过来,捞出一块泡软的饼干放进嘴里,感觉香香甜甜挺美味。

可这种美味,到了第二天时,就变成了令人讨厌的臭味。在吃了整整两天的开水泡饼干之后,我已经开始晕车了,进到肚子里食物,用不了多久就会全部吐出来。

我这才想起进候车室时,继母一再要求父亲,带我们去饭馆吃饭。进了一家烩面馆,她还叮嘱我说:“一定要吃饱,不够了再要一碗。等上了火车,只有饼干和鸡蛋,吃的人想吐!”

如今,我完全领会到了她那些话的意思,对晕车的人来说,再好的食物连着吃,都会令人作呕。我宁肯饿着肚子,也不想闻到水泡饼干和水煮鸡蛋的味道。

我吐了几次之后,继母把我交到父亲手里,自己不知去了哪里。我心里很难过,心想,毕竟不是自己的亲娘,才照顾我一天就嫌弃了,扔下我不管,自己去躲清闲了。

想着想着,我流着眼泪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忽然又被推醒,映入眼帘的是继母的大圆脸。“爱梅,快跟妈往那边走,我找了一个好地方哩!”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拉着我的手,急匆匆就往外走。来到靠近卫生间的地方,也就是两列车厢的交界处,有一块空地。她把我拉过去,叮嘱道:“你站这里别动,谁让你让,你都别让,我去拿小被子。”

说完,扭头进了车厢。返回来时,抱着一床厚褥子,往地上一铺,说:“你就睡这里,会舒服很多,离厕所也近,方便。”

我这才明白她的心意。原来,她不是抛下我不管,而是给我找休息的地方。

那一刻,我感动得鼻子一酸,眼泪禁不住掉下来。她以为我不满意,或者心里害怕,忙解释说:“我和你弟弟在这里陪你,咱娘仨在一起,不会丢下你不管!”

就这样,我放松戒备地靠在继母身上,听着“哐当哐当”的车轨声,朝着我的新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