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捧婚戒闯产科,却见苏红包里亲子鉴定单滑落

发布时间:2025-07-12 23:01  浏览量:26

七月的太阳像团烧红的炭,柏油路软得能踩出脚印。我攥着丝绒婚戒盒往市妇幼跑,后背的衬衫早被汗浸透,贴着皮肤黏糊糊的。

产科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混着新生儿的啼哭,像团黏糊糊的雾。我踮着脚往诊室里瞧,一眼就看见苏红坐在塑料椅上,手轻轻护着微凸的小腹,正跟护士笑,眼角都弯成了月牙。

“红姐,您这孕周得做糖耐了。”护士递表格时轻轻碰了下她的帆布包,一张白纸“唰”地滑出来。我眼尖,一眼就瞅见上面印着“亲子鉴定报告”几个黑字,心尖猛地颤了一下。

苏红弯腰的动作猛地顿住,耳尖瞬间红得像被火燎过,脖颈的汗毛都跟着颤了颤。我喉结滚了滚,假装蹲下去帮她捡东西。指尖刚碰到那张纸,心跳就快得要撞破肋骨,太阳穴突突地跳。

“小陈来啦?”护士笑着看我们,“红姐这胎稳当得很,你们可得好好准备当爸妈了。”

我盯着苏红攥着包带的手,指节白得像泡了水的葱根。把鉴定单塞回她包里时故意用了力,塑料包扣“咔嗒”响了一声:“中午想吃啥?我去买。”

她抬头看我,眼睛湿漉漉的,像刚被雨水泡过的葡萄:“随便吧。”

回公司的路上,副驾上的婚戒盒硌得膝盖生疼。老周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上周他来工地视察,说在建材市场门口撞见苏红跟个穿黑T恤的男人拉扯:“那男的瞅着面熟,像你说的她前男友王强?”

我当时还拍着老周肩膀笑他多心:“红姐早说了,王强去南方打工了,八竿子打不着。”

可车过红绿灯时,我鬼使神差打了转向灯,把车拐进了亲子鉴定中心的停车场。前台小姑娘翻了半天才抬头:“七月三号有位苏女士取过报告,结果是...非生物学父亲。”

我捏着手机的手直抖,屏幕上是苏红今早发的消息:“陈哥,我想吃你熬的南瓜粥了,要稠乎的。”后面还跟了个咧嘴笑的表情包。

去年冬天的事了。我装修公司接了社区食堂的活,苏红来送瓷砖样品。那天雪下得大,她鼻尖冻得通红,蹲在地上帮工人搬瓷砖,羽绒服袖口都蹭脏了。我看她冻得直搓手,递了碗热粥过去,她手一滑,瓷碗“啪”地砸在水泥地上,米汤溅了我新裤子一片。

她蹲下去捡碎片,头发扫过我手背,凉丝丝的:“对...对不起陈总,我赔您干洗费。”声音轻得像片雪花。

后来熟了才知道,她跟我同岁,32,离过婚,儿子浩浩判给前夫。在建材市场干了五年销售,每月要给老家生病的妈打钱。我前妻跟人跑了后,我就再没信过女人,可苏红不一样——她会在我熬夜改图纸时,悄悄把热牛奶放在桌角,杯壁还焐着她的体温;会把我乱扔的袜子一双双配好,整整齐齐码在抽屉里;我妈住院那半个月,她每天下了班就往医院跑,给我妈擦身、喂饭,比亲闺女还贴心。

那晚她坐在我家飘窗上,月光漏进来,在她肚子上投了片银白。她捏着被角小声说:“陈默,我怀孕了。”我愣了半天,她又补了句:“我知道你怕再受伤...可我想要这个孩子。”

我摸着她手腕上那道旧疤,像条淡粉色的小蛇。她说是小时候爬树摔的,我当时就红了眼眶——那么疼的疤,她怎么忍过来的?第二天我就去金店挑了婚戒,又跑了三条街,买了她念叨过的糖炒栗子,热乎乎的装在纸袋里。

可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苏红发来的消息:“我在老地方等你。”定位是护城河公园,我们常去的石凳那儿。

我到的时候,她正坐在那儿,怀里抱着那个褪色的帆布包——是浩浩去年生日送的,上面用红线绣着歪歪扭扭的“妈妈”,针脚粗得扎手。

“陈哥。”她抬头,眼睛肿得像被揉烂的桃子,睫毛上还挂着泪:“我都知道了。”

风掀起她的裙摆,我这才看见她脚边躺着那张亲子鉴定单,边角被揉得发皱。“孩子...不是你的。”她声音抖得像破了的弦,“王强上个月回来了,他说...说我要是不跟他复合,就把浩浩...”

浩浩是她儿子。我想起来上个月,她总说要加班,有天夜里我去接她,看见她蹲在楼梯间哭,肩膀一抽一抽的。我问怎么了,她抹着眼泪说:“妈又住院了,要交住院费。”

“他拿浩浩威胁我。”苏红从口袋里掏出张照片,是个半大男孩被两个男人架着的背影,男孩挣扎着,校服袖子都扯破了。“他说,只要我陪他睡一次,就放了浩浩。可我...我没想到会怀孕。”

我想起上周她蹲在厕所吐得腿软,我拍着她背说:“不上班了,我养你。”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哭,眼泪洇湿了我衬衫:“陈哥,你对我真好。”

“我本来想打掉的。”她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肉里,像要把自己钉在我身上,“可昨天做B超,医生说孩子有胎心了...我就想,或许这是报应,我活该。”

护城河的水漫上台阶,打湿了她的鞋尖。我想起去年暴雨天,她冒雨给工地送样品,鞋跟卡在下水道里,摔得膝盖一片青。我骂她不要命,她却笑着擦眼泪:“这批砖急,耽误工期您要扣我钱的。”

“陈哥,你骂我吧。”她突然跪下来,头发散在地上,沾了些草屑:“我知道我脏,可我真的...真的想跟你好好过。”

我蹲下去扶她,手指碰到她后颈那粒红痣,软软的像颗小樱桃。那是我第一次吻她时发现的,她缩着脖子笑:“小时候算命的说,这痣是苦情痣。”

手机在这时震动,是老周发来的视频。画面里,王强搂着个黄头发姑娘进KTV,嘴里叼着烟,骂骂咧咧:“老子早跟那娘们断干净了,她还死皮赖脸缠着我,真他妈烦。”

苏红的脸“唰”地白了,像张被揉皱的白纸。她抢过手机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笑声混着哭声,惊飞了湖边的麻雀:“原来他骗我...原来浩浩根本没事...”

我想起她抽屉里那张浩浩的照片,孩子举着三好学生奖状,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想起她手机备忘录里写着:“浩浩生日要送乐高擎天柱,妈下个月药费2800,陈哥胃不好,早餐要煮小米粥,少放糖。”

风“呼”地吹过来,把鉴定单卷进河里,像片白色的叶子打着旋儿沉下去。苏红的哭声渐弱,她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绝望,像两口干涸的井:“陈哥,你是不是要走了?”

我摸出婚戒盒,打开,钻石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她盯着那枚戒指,突然伸手抢过去,套在无名指上,指节被戒指勒得发红:“我不还你,我就要戴着。”

护城河的晚风裹着槐花香吹过来,我想起她第一次来我家,蹲在厨房帮我择菜,手指沾着青菜叶上的水珠:“陈哥,我做饭可好吃了,等咱俩结婚,我天天给你做。”

现在她还在说,声音哑得像破了的喇叭:“我明天就去打掉孩子,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可我望着她手腕上那道疤,像条淡粉色的小蛇,突然觉得,那或许不是爬树摔的。

天快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串被点亮的星星。我掏出车钥匙:“我送你回家。”

她跟着我往停车场走,脚步轻得像片云。路过卖烤肠的摊儿时,她突然停住,盯着烤肠机上的油花:“陈哥,我想吃烤肠。”我买了两根,她咬了一口,眼泪“啪嗒”掉在肠衣上:“还是你买的好吃。”

车开上大桥时,她望着窗外的车流说:“陈哥,你说...要是我没遇见王强,咱们是不是就能好好的?”我没说话。后视镜里,她的脸被车灯照得忽明忽暗,像我们刚认识那会儿,在工地路灯下抬头冲我笑的模样,睫毛上还沾着雪末。

到家楼下,她突然抱住我,手臂勒得我生疼:“陈哥,别不要我。”我拍拍她后背,像以前哄她那样:“先上去,我明天来看你。”

她转身往楼道走,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里。我坐在车里,摸着副驾上凉透的烤肠,肠衣上还沾着她的眼泪。手机屏幕亮起,是苏红的消息:“我把戒指摘了,放在茶几上。”

窗外开始落小雨,我盯着茶几上闪着光的戒指,突然想起老周说的:“咱们这种离过婚的,找对象得多长个心眼。”可我又想起苏红给我妈擦身时,手法轻得像怕碰碎了瓷;想起她蹲在工地搬砖,羽绒服袖口蹭得全是灰,却笑着说“不沉”;想起她把我乱塞的袜子一双双配好,整整齐齐码在抽屉里,还系了根红绳。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来回摆动,把玻璃上的水痕刷成一片模糊。我摸着口袋里那张被揉皱的鉴定单,突然想问:如果真心能被称量,那苏红的真心,到底有几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