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一眼看出婴儿自闭症,两年后妈妈消失爸爸打工不归,家散了

发布时间:2025-07-14 15:34  浏览量:23

初夏季节,刘金英推开那扇用铁皮条加固过的木门时,门轴发出 "吱呀" 的呻吟,像极了她常年劳作的腰椎在阴天里的抗议。12 岁的涛涛正坐在小马扎上,身上那件深蓝色的西装外套明显不合身,袖口卷了三圈才露出细细的手腕 —— 这是他爸爸十年前结婚时穿的礼服,布料在岁月里泛出陈旧的光泽,领口处还留着洗不掉的黄渍。

"坐直喽,别揪衣服。" 刘金英用围裙擦了擦手上的面粉,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涛涛闻言立刻把手指从袖口挪开,却又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最终僵硬地贴在膝盖上,脸上挤出一个混合着茫然与顺从的笑容。这个家徒四壁的堂屋,除了那台 17 寸的熊猫牌彩电和磨得发亮的水泥地面,再没有像样的物件,墙角堆着的麻袋里装着今年收的红薯,是祖孙三人过冬的口粮。​

十二年前那个杏花微雨的春日,刘金英抱着襁褓中的涛涛,曾在村口的老槐树下逢人就笑。作为家里的第一个孙子,涛涛的降生让这个家庭充满了盼头。她特意请人给孩子算过命,说这娃 "自带贵气,能光耀门楣"。​

命运的转折发生在涛涛五个月大的那天。刘金英记得清楚,那天是赶集日,卫生院里挤满了人。她和儿媳抱着孩子排队打疫苗,轮到涛涛时,护士刚把针头扎进胳膊,儿媳就 "哎呀" 一声叫了出来 —— 别的孩子早哭得惊天动地,涛涛却只是眼皮颤了颤,依旧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对周遭的喧闹毫无反应。​

"这孩子不对劲。" 旁边一位医生走了过来,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涛涛的瞳孔,又轻轻拍手制造声响,孩子始终没有任何回应。"眼神不对,对外界刺激没反应,你们赶紧去大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医生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冰锥扎进刘金英的心里。​

在大医院诊断室里,"自闭症" 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在病历本上。刘金英当时就瘫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反复抓住路过的护士问:"啥叫自闭症?是不是傻?俺孙子只有几个月大,咋就有病了?" 她不信邪,带着孩子跑遍很多大医院,那些印着烫金 logo 的诊断书上,结论如出一辙。​

最让她心碎的是涛涛一岁那年的冬天。她端着刚蒸好的鸡蛋羹,热气腾腾地凑到孩子面前:"大孙子,看奶奶给你做啥好吃的了?" 涛涛却背对着她,专注地把一块碎布条缠在手指上,重复着解开又缠绕的动作,嘴里发出 "呜呜" 的单调声响。儿媳在一旁急得直跺脚,眼泪噼里啪啦掉在地上:"他咋就不看我一眼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生活的重压并未因认命而减轻分毫。在涛涛三岁那年一个沉闷的下午,年轻的母亲终于被日复一日的绝望和沉重的经济负担压垮。她把孩子往刘金英怀里一塞,便转身离开了这个风雨飘摇的家,再也没有回头。一纸离婚协议终结了名存实亡的婚姻,也彻底抽走了涛涛生命中“母亲”的身影。

"她走了,她不要咱娘俩了。" 刘金英抱着涛涛坐在门槛上,直到月亮升到树梢,才敢相信这个事实。她摇着怀里的孩子,哽咽着说:"可怜的娃,你没妈了... 以后跟奶奶过,中不中?" 涛涛依旧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手指在她的衣襟上胡乱划着。那一刻,刘金英觉得心口像是被剜掉了一块,冷风直往里面灌。

家,散了。儿子外出打工,常年杳无音讯,对涛涛的情况甚少过问。病弱的孙子仿佛被整个世界遗弃,只剩下年迈的奶奶刘金英和老伴相依为命。多少个深夜,她守着沉默的孙子,苦等儿子的电话,泪水浸透衣襟。巨大的无力感与对儿媳的失望交织,啃噬着她的心。

日子像村口那条浑浊的小河,缓慢而沉重地流淌着。刘金英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做完家务,再给涛涛穿衣喂饭。涛涛不会自己上厕所,经常把裤子弄得脏兮兮的,她一天要洗七八遍衣服。​

有一天,刘金英照料涛涛时,忍不住又说起他爸妈的事:"娃,别怪他们,或许是咱命苦..." 话没说完,她突然感觉一只小手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她看见涛涛睁着眼睛,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然后猛地张开双臂,把脸埋进她的怀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刘金英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 —— 这是涛涛第一次主动抱她,第一次在她面前哭。她紧紧搂住孙子,感觉怀里的小身子在微微颤抖,积压了三年的委屈和绝望在这一刻决堤,祖孙俩相拥而泣。​

从那天起,涛涛像是变了个人。他开始会用眼神追随刘金英的身影,奶奶咳嗽时,会笨拙地把水杯递过去;看到爷爷拄着拐杖出门,会小跑着跟在后面。刘金英教他说 "奶奶",他发不出清晰的音节,却会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嘴角咧开一个甜甜的笑。​

听说邻县有个康复中心,能教自闭症孩子说话、干活。刘金英第二天就揣着卖鸡蛋攒的几十块钱,坐了三个小时的拖拉机赶过去。在那里,她第一次听说自闭症孩子通过训练能生活自理,甚至能上学。"只要坚持干预,孩子能好起来。" 老师的话让她在黑暗里看到了一丝光亮。​

可当她问清费用时,那点光亮又瞬间熄灭了。康复中心按小时收费,最低 100 块钱一小时,每天至少要训练四小时,再加上租房和吃饭,一个月至少要两万块。刘金英在心里算了笔账:家里五亩地一年收的麦子卖三千块,老伴的药钱要花掉一半,儿子偶尔寄回来的几百块钱根本不顶用。这两万块,对他们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回来的路上,刘金英眼泪止不住地流。她想起康复中心里那些孩子,有的已经能简单对话,有的会自己穿衣服。再想想涛涛,他那么乖,那么懂事,看到她流泪会用小手擦她的脸,看到爷爷咳嗽会去拍他的背,为什么就不能像别的孩子一样呢?​

"奶奶没本事,对不住你啊..." 她抱着涛涛坐在家门口,枯树枝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涛涛似乎听懂了什么,伸出小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背,掌心的温度透过粗糙的皮肤传过来,像一根细针,扎得她心口生疼。​

如今,涛涛已经 12 岁了,身高快到刘金英的肩膀,却还不会完整地说一句话。他会帮着奶奶喂鸡,会把掉在地上的麦粒捡起来放进麻袋,看到电视里有孩子笑,他也会跟着咧开嘴。刘金英每天教他认数字,教他说简单的词语,就像在照料一株长得缓慢的庄稼,耐心等待着开花结果的那天。​

只是夜深人静时,她总会望着窗外的月亮发呆。自己今年 68 了,老伴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等他们都不在了,涛涛该怎么办?儿子靠得住吗?门轴又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或许命运的门很难推开,但只要还有一只手愿意牵着你,就总有力气往前挪一步。|原创稿件,请勿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