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爱吹牛的女同桌,本以为上大学后能摆脱她,谁知又碰见她了

发布时间:2025-07-21 00:39  浏览量:28

初中时,我的同桌是个特别爱吹牛的女孩,她嘴里经常夸自己家有个超级宽敞的大平层,还有专门用来练琴的房间,说她妈妈无比宠爱她,买车选车都听她的意见,连旅游计划都是她说了算。

她总说自己十三岁以前从来没自己洗过内裤,小时候早饭还都是凌晨五点起床帮着剥玉米皮那种家里就这么勤快。

可实际上,她的头发被自己剪得乱七八糟,宛如被狗啃过一般。

住校期间因为买不起姨妈巾,身上经常有异味,平时早饭和午饭合在一起只吃一顿,裤脚短得差点露出膝盖。

她家穷得连遮风挡雨的地方都不够,全校几乎没人喜欢她。

有一次我正听着歌,她又开始吹牛逼,我被烦得几乎失控,怒问她:“哦,那你现在这样?”她竟然一拳打得我鼻血直流。

“我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不允许你这么说她!我现在这样,是因为我妈没看到我!等她看到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她气冲冲地说。

我捂着鼻子,气得跳上桌子大喊:“行了行了!那你现在就叫你那个天下无双的妈妈给我赔医药费呀!来啊!”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她除了成绩好,长得中规中矩,和我比起来,真是毫无可取之处。

而老师们偏偏偏心她,我只能捏着鼻子道歉,怕被我爸训斥。

之后我就再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

没想到,高中时,我爸给我交了十万学费,她居然也考上了同一所学校,还是一个班级。

开学那天,我爸还记得她,笑着招呼她,说让我们互相帮助,尤其是她,成绩好,要多多帮我。

她笑嘻嘻地答应:“我年纪大,是姐姐,做姐姐就是该帮忙的。

希望我们还能继续做同桌呀。”

她笑眯眯地和大家聊着天,又开始吹牛说她妈妈有多高兴,考得好要奖励她包包,吹得滔滔不绝。

我看到她手里提着的那破塑料袋子,真想问她:你妈妈给你的包包就是那个塑料袋吗?但看到她那张脸,我又硬生生忍住了。

一个暑假过去了,她右脸颊到脖子上多出一大片红白相间的疤痕,看着像是被开水烫伤的,颜色红得刺眼,皮肤粗糙又糙又癞。

现在,她的优点少了一个,只剩下成绩好而已。

我还得加把劲补成绩,到时候我爸到底会夸她还是夸我,咱且拭目以待。

没想到我们竟然真成了同桌,我烦得快要发疯。

可是她却到处说我人特别好,初中我们就是同学。

起初大家都信了,我又不舍得破坏自己难得的好形象,遇到别人问起,我只能硬着头皮微微点头承认。

她依旧吹牛,吹她妈妈有多爱她。

她上课在班里吹,作文里写得声情并茂,语文老师都被她感动得流泪。

她反复讲,弄得同学们目瞪口呆。

我听着忍不住偷笑,这些人哪有那么容易被糠说得晕头转向。

她到底有没有爱那么明摆着。

每周我去给饭卡充值,却从没见她刷过餐卡,至少一个月没花过钱。

食堂的菜虽然便宜,素菜也要两块,馒头一块,免费的汤根本填不饱肚子。

她是修仙去了么?

有时候我故意多买了几个包子或者馒头,装做吃不完的样子,她勉强答应:“那行,我就吃一个。

我妈妈不让我随便吃别人东西。”她的手机又破又旧,说是她妈妈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却老是停机,每回欠费不到两块钱都要找同学帮忙充钱。

她手机烂,却爱给妈妈打电话。

每天晚上九点,手机没电了,她就借我的打,我不想借,她就只好去找坐她后排的那帮平时对她不友善的男女同学借电话打给她妈妈。

她把手机号删得格外仔细,还说得冠冕堂皇:「我没办法,我妈太粘我了,每天都得我给她打电话。

这个号码我删了啊,我妈平时很忙,万一手滑按错了就麻烦了。」

可我打开通讯录,一看,根本没人打通。

没接通电话,她还嘀嘀咕咕抱怨那么久没联系?

真是虚荣心爆棚。

还能撒谎成性。

我懒得戳破她,怕她不肯借我笔记抄。

后来有天晚上,她又拿着我的手机,正巧班花路过,顺手点开了扬声器。

结果传出的全是一串密密麻麻的忙音,节奏嘟嘟的。

班花立刻忍不住笑出声来。

转头给我使眼色:「诶,我第一次听说忙音还能聊电话呢,你听说过没?她天天找借口让你接电话,还说不喜欢你?」

班花的马屁精身份立刻爆发,放声唱起了老歌「喜欢你」。

很快半个班的人都跟着吵闹起来。

「喜欢你」「喜欢你」的喊着。

有人凑过来说:「听说你俩初中就是同桌?」

「听说她家住豪华大平层,恭喜你,赘婿了呗。」

「听说还有专门的练琴房,真有钱。」

「她妈妈超疼她,丈母娘看着女婿越看越欢喜……哇哦——」

「她十三岁之前都没自己洗过内裤,以后你的也不用洗啦!」

她听着听着,嘴巴一下张大,眼泪立刻夺眶而出,却只能哽咽着说:「我妈妈真的很爱我。

她真的……真的很爱我。

她从小对我就好,你们别这样说!我家确实有大平层,是我妈亲自布置的练琴房——我每天都练两个小时,不够还会被教育,这些伤疤,都是她爱我才留下的……」

她始终没直接解释对不喜欢没喜欢,只是反复道着她妈那些蹩脚的谎言。

脑子嗡嗡作响,血液冲上头顶,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喜欢也得我看得上,你倒好,先看看你那副德行。」

话一出口,我立刻后悔。

我本来想说的是人品问题。

可贝姜立刻闭嘴,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不敢对视她的眼睛,更没脸道歉,只能愤怒地推开那些吵闹的男生,转身径直往外走。

她从此不搭理我了。

这还不算,她还要换座位。

临近晚自习结束的间隙,她挨个问谁愿意跟她换位。

没人理她。

女生们多数不喜欢她,觉得她邋遢、不讲卫生,还满嘴谎话。

男生们则全在起哄。

起哄说谁敢动栋哥家的饺子。

她还在一遍遍问,仿佛听不懂人话。

转了一圈没人答应。

她只好又站回我旁边。

快上第二节自习课了,响了铃,她想进教室就必须主动跟我说声让座。

她低着头,蓬乱的刘海垂下来,默默无声。

我忍着一节课没去厕所,能动作吗?

我们无声地对峙着,我手里转着笔,余光全投向她身旁,从最开始要她喊我名字请求让座,到后来喊我名字,再到只要咳嗽一声信号。

可她一次没回应。

就在我快撑不住时,班花开口了,她愿意见缝插针换座。

班花正坐我前排。

于是她搬到了班花前面。

她的新同桌是个死胖子,话多且容易上当,为了抄作业,乐意听她吹牛。

我的心里一直烦躁不安。

我觉得自己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一看到那些让我心烦的东西,情绪就完全失控了。

有一天,她又跟胖子说起她母亲小时候陪着她练琴的事情,说她妈妈可听她的了,每当她说手疼,妈妈就会轻轻捧起她的手,一根一根指头慢慢地给她按摩,还会用嘴巴轻轻吹着。

她讲这些的时候满脸骄傲。

我忍不住反驳:「你妈那么疼你,那她为什么不直接给你钱吃饭?今儿早上你又吃胖子那的人情饭了吧?人家凭什么给你吃?一天到晚这样,你好意思吗?你妈教你的真是——太好了。」

猛地间,她脸色涨得通红,气得站了起来。

我也不甘示弱,立刻站了起来,现在不跳上桌子,我就比她高了一个头顶。

「怎么了?」我冲她吼。

她顿了好一会儿,终于又坐了下来。

她继续保持沉默,不理我,转头对胖子说:「我妈妈是最好的母亲,她从不偏袒任何人。

这些年,我比我姐姐花了更多的钱,生活费、住宿费、学费,算下来去掉零头,也有二十万呢!所以——」

所以她才会严格控制我的花销。

她说她妈当年上学都是带着米去学校自己蒸饭,根本没有这么多生活费。

她姐姐在乡下上高中时,一周只有十块钱零花。

「所以,我一定会好好学习,要当班里第一名,我妈妈一定会为我骄傲的,她会非常开心的。」

她那双深邃的黑眼睛几乎快贴到胖子的脸上,里面满是坚定和肯定。

胖子忙着抄她的作业:「哦哦哦。」

我忽然感觉奇怪,心里有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我轻哼一声:「行吧,那又怎样?」

她沉默了。

接着又说:「我妈妈……她一定会为我骄傲的。」

从那以后,她开始彻底不理我,也不搭理胖子了,整个心神都放在学习上。

我心中暗自高兴。

可她越来越不吃饭,真的瘦得让人心疼。

晚自习时,她至少喝了三瓶水,那饮水声咕咚咕咚响个不停。

我自认为有点良心,绝不会让伯仁因为我而饿死,这样我受不了。

我给了胖子五百块钱,交代他去找贝姜给他补课,还包她的饭。

胖子嘴犟得像越吹越大的皮球,我就举起拳头威胁:「我看不得你这种只会不劳而获,靠抄作业混日子的人。

你是打算做社会主义的接班人还是白日做梦?答应还是同意?」

胖子低头认了。

她每天中午和晚自习都给胖子讲课。

奇怪的是,老师讲的胡里花哨她听不懂,可她一教,胖子没懂的地方我反倒听懂了。

看来我俩智商差不多。

最多一个学期,我拿个第二名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我这简直就是被埋没的天才。

没想到有一天晚自习小测,我提前交卷去厕所蹲着,正到关键时刻,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我还以为是年级主任来了,正慌乱着,忽然听见她的尖叫声。

我快步走出去,一个兄弟拍我肩膀:「卧槽,你快去看看,你媳妇快被你丈母娘打死了!」

「去你的。」

我猛地加快了脚步。

眼前的一幕,深深刻在我记忆里,难以忘怀。

一个算得上漂亮的中年女人,拎着她那狗啃般一撮短发,粗暴地把她从三楼拖到一楼又打一顿。

那么多层台阶,一层一层往下摔跌的样子。

她破口大骂贝姜不要脸,同样是贝家的女儿,为什么姐姐那么乖巧听话,而她就这样的低贱?要不是有人告诉她,人怎么可能堕落到这种地步。

二十块钱一个包子,她竟然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食物,和别人牵着手亲了一下。

那个无用的死胖子站在一旁,脸涨得通红,说话结结巴巴地辩解着:“我们没亲嘴,只不过是给她打了一份饭而已。”她妈妈听了气得破口大骂,把她骂成了饿死鬼投胎。

终于,她也忍无可忍,哭着对妈妈说:“妈妈,我真的好饿啊。”她妈冷冷回应:“难道我少了你钱?每个月都让你姐姐给你带生活费!你还不满足,还想要多少?”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她一边哭一边说:“好,那把爸爸的钱给我,我不要你留给姐姐的那部分,我要爸爸的钱。”

“原来你就是在这里等着!原来就是在这里!白眼狼!”她妈妈愤怒得惊颤,四下看看,突然抄起旁边的花盆,狠狠砸向她的头。

温热的鲜血从她脸上缓缓滑落,满脸狼狈,痛不欲生。

她终于明白,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无比的妈妈,原来是这样的?这就是她偷偷退掉补课饼干,省下来的钱好给妈妈买礼物的妈妈?

同学们开始指指点点,我冲过去想帮忙,班花死死拉住我:“别闹了,你难道想她被打死吗?”贝姜就像只被剥光羽毛的雏兽,哭得梨花带雨,哀求道:“妈妈,你不是说一碗水要端平吗?姐姐参加了夏令营旅游,我也考了全年级第三名,全年级才两百多个人。

成绩不错的,妈妈,你看看我。”

“你不是说你能得第一吗?一天到晚吹牛,结果才第三名?没用的东西!”她妈不依不饶,拿走了她的身份证,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她哭着求:“要不是考试那天肚子痛,妈妈,我只想要点生活费吃饭,我只想吃点肉,好让我跑步不晕倒,好让我来姨妈不像发痉挛一样难受,这难道连这个都不配吗?”她妈冷漠地说:“对,你一点都不配。

我没有你这种早恋养男人的女儿。”

她埋着头,跪在地上放声哭喊。

天空中雷声轰鸣,一声接着一声,她吓得不断颤抖。

母亲离开了,她却还不死心地喊:“妈妈,你别走,我下次一定得第一名!”我甩开班花的手,走过去给她撑起伞。

她突然像醒了似的,抓住我的伞,连忙冲着远去的妈妈跑去撑伞。

气愤至极的我转身离开,一夜未眠,苦思怎样才能狠狠地骂她几句,告诉她这世界怎能这样对待人!我半夜还爬起来,给她下单买了药酒和绷带。

忍不住自嘲:我这简直是疯了。

第二天早晨走进教室时,看到放在我桌上的伞,下面还留着一张纸条:“谢谢你,也对不起,伞不小心坏了点,我没修好,下次赔给你。”伞坏得彻底,骨架断了好几根,根本不像是不小心,是被狠狠折断的。

我握着这把破烂伞,心里一阵难受,怒气在脑海中翻腾。

贝姜再也没回学校,她休学了。

我的伞,花了我五十块钱,也再没拿到赔偿。

我这颗小心眼,铭记于心。

我想去找她,她却像沉入大海一般,杳无音信。

班主任告诉我,她已经转学了。

怎么能就这么转学了?她退出班级群后,我才发现,她一个朋友都没加。

回忆起初中时,大家轮流加好友的情景,却没人回应她的请求。

我真是后悔得肝肠寸断。

那天我特地跑到她住的小区,花了一百块租了身外卖的衣裳,小心翼翼地敲起了她家的门。

为了见她,脑子里转了三十多个理由和借口,站在那里敲了好长时间,然而门始终没有打开。

后来我才从隔壁邻居口中得知,他们一家已经搬走了整整一周,原因是孩子换了学校。

我不禁问那邻居:“是哪一个孩子?”

那婆婆撇了撇嘴,淡淡地说:“还能是谁呢?你那么喜欢的那个孩子啊!”

我听了脸瞬间涨得通红,连忙摇头否认。

她却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说:“贝姜她妈在小区里到处吐槽,谁不知道她早恋了?她一看到你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就知道你是来找贝姜的。”

我有些结巴地解释:“我不是来找她谈感情的,我是来要钱的,贝姜欠我钱。”

大姐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她告诉我,贝姜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

这才让我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贝姜她妈在嫁给贝姜的爸之前,还有过一段婚姻。

她的前夫长相俊俏,但酗酒赌博成性,拳脚不留情。

贝姜她妈被打得遍体鳞伤,忍无可忍,抱着才几个月大的贝姜毅然决然地选择了离婚。

后来,她又嫁给了贝姜的爸,可心里始终放不下曾经受过苦的女儿。

贝姜小时候,曾经涉猎过各种才艺,全方面发展。

可是自从贝姜的姐姐初中二年级转来后,她妈开始一项项剥夺贝姜的特长。

姐姐不会跳舞,不会唱歌,也不会画画。

每当她看见贝姜弹琴唱歌,眼眶总是不由自主地湿润。

她妈就冷冷地说:“都是贝家的孩子,不能搞特殊待遇。”

当时贝姜还小,愤怒地对妈妈喊道:“才不是呢!她又不是我爸生的!她爸是个烂赌鬼,每天只知道玩牌喝酒,她姓曾,不姓贝!我学不会她就不能学,凭什么要这么做!”

姐姐那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第二天晚上,暴风骤雨中,姐姐独自一人穿着睡衣悄悄离家出走,没有带一分钱。

贝姜她妈几乎崩溃了。

贝姜跌跌撞撞地拿着伞,满心焦急地追出去为姐姐撑伞,然而她妈竟然猛地夺过伞,一把扔到了远处,恶声恶气地骂她是白眼狼,是狼崽子。

贝姜惊恐万分,哽咽着说自己错了,却被她妈一脚踢翻在地,被迫跪在冰冷的雨夜里,挨骂声音凄厉刺耳:

“要是找不到你姐,你就跪在那里死去吧!”

“凭什么?凭我是你妈?这是你欠我的,是你欠你姐的!”

“你心眼这么小,将来还指望你给我养老?没良心的东西!”

贝姜在倾盆大雨中哭得奄奄一息,家里的狗拼命地拽着她的衣角,想把她拖回家。

她抱着那条忠实的狗嚎啕大哭,不管旁人怎么呼喊,她一句话也不敢应答,一步也不敢挪开。

直到快天亮,她妈和姐姐终于回来了。

姐姐被她爸送医的医院找到了。

听说她妈找到姐姐时,姐姐正跪在继父空荡荡的病床前。

贝姜的爸病情反复,刚刚被推进了抢救室。

姐姐哭着对妈妈说:“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看爸爸。

自从来了这里以后,我把叔叔当成了自己的爸爸。

无数个夜晚,我多么希望能有一个像贝姜爸爸那样的爸爸。

我不想要那个会打人的爸爸,可是我从来没有那个爸爸,我妈妈你又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我。”

她妈抱着姐姐痛哭。

然而,那天晚上,贝姜的爸最终没能挺过去。

贝姜孤零零地守了一整夜,等来的是他离世的噩耗。

当她妈抱着姐姐回来的时候,从始至终却没有朝她看一眼。

那个婆婆叹了口气,说道:“这孩子,从小被她爸妈宠得无微不至,十几年都是他们的心头宝,他们的爱深沉得仿佛能浸透她的每一寸皮肤。

可谁曾想,一转眼,从被宠的小公主变成人人厌恶的累赘。

唉……她妈整天念叨着,说是她害死了她爸!她一哭,她姐姐跟着哭得更凶。

你可不知道,她姐整日以受了多大的委屈来博得同情,心眼儿比莲蓬还多,手段还狠,每次都找她麻烦。

她妈天天逼着她承认害死了她爸,她怎么可能承认?她妈恨她死了,哪还会理会她啊——唉……”婆婆唠叨着叹息不已。

最后她看着我,问出一句话:“她欠你多少钱?”我答:“我替她来还吧。”

我又回到了学校。

我爸正在办公室,见到我第一件事就是一巴掌甩了过来。

“你这狗东西,老子明明重病去医院看病,竟然一下午都打喷嚏!你去哪了?是不是出去混了?”

我心里有些难过,反问爸:“您觉得这世上真的有那种偏心到把自己孩子当作敌人的父母吗?”

我爸又是一巴掌,怒声回道:“什么玩意儿?扯垃圾祖宗都没用,老子非得知道你干嘛去了!”

我告诉他,我去要钱了。

他立刻紧张起来,问是不是有人欺负我,眼神扫向班主任,又追问钱要到了没有。

我说没要到,但我肯定会要到,叫他别操心。

人心真是贱。

小贝壳还在的时候,我看她哪哪都不顺眼,连那胖子我也讨厌。

看到他们俩在一起说话,我心里就烦躁不已,影响了我的学习。

听到兄弟开我和小贝壳的玩笑,我的血气都冲上脑门。

我恨不得和她划清界限。

我甚至写了大字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俩的关系仅限于同国籍。

小贝壳进教室时,我还故意说起我喜欢女生的理想类型,那个形象和她完全相反。

“长头发,小眼睛,大嘴巴,尖尖的脸——”

兄弟皱眉,问我是不是有点怪,居然喜欢长头发的牛头梗。

小贝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就像根本没听到。

但我清楚地看到她坐下时不自然地扯了扯她那短短的头发。

她走了之后,我突然发现哪些圆头发短嘴巴的东西都变得顺眼。

甚至那个小胖子,我听到他的“哦哦哦”声都觉得好听。

我让他给我讲课,专门讲小贝壳教过他的那几节课,每个步骤一个字不差,语气词也得一模一样。

次数多了,小胖子开始躲我,脸上露出难色。

“奚哥,我其实喜欢……女生。”

“滚!等会儿,先把这题讲完……你有没有用心?少说了一句‘咱们看这里’——”

我可能被小贝壳传染了。

周末回家路上,我看到一只流浪的陨石边牧,模样瘦得皮包骨,啃着草的样子竟然像极了小贝壳碎碎的刘海。

我喊了它一声:“小贝壳。”

那只瘦瘦的狗立刻跑过来,闻了闻我,摇着尾巴开心地转圈。

我疯了,平时讨厌狗的我居然觉得它无比顺眼,便把它带回了家。

阿姨惊讶地看着我:“这是谁的?”

“我的。”我答。

我给阿姨介绍说,“它叫……小贝壳。”

班花坐在我旁边,话越来越少。

第二个月,她突然告诉老师想换座位,临走时给了我一个地址。

“这是三班的。”她说。

我拿到的是一个偏远乡镇高中的名字。

只看了一眼那个地址,我突然像被什么触动似的,脑子瞬间清醒,站起身来打断了自习课。

班主任把目光投向我,我压低声音说:“我爸病得很重,病情严重得很,我必须立刻赶过去看看。”不到一小时,我匆匆买了火车票,连夜奔向那个城市。

凌晨三点,我踏出火车站,试图叫摩的。

看着我一米八五的高个子和通红的眼睛,那位大哥一脸犹豫,表示不愿带我去那偏远的乡镇。

我不得不在车站抓了辆单车,靠着导航,咬牙坚持骑行了三个多小时。

途中还遭遇两只恶狗的追击,狼狈地跑了半里路,终于抵达了那所初中。

清晨六点刚过,校门外已经有摊主在卖早点了。

我身子瑟瑟发抖,推着车买了一碗滚烫的稀饭。

喝下去后稍微暖和了些,转身又去旁边的铺子买了一笼小笼包。

门口有保安把守,我灵机一动,找了个女生帮忙背书包,趁机顺利混进了学校。

校园新颖宽敞,偶尔几个抽着烟、揉眼睛打着哈欠的学生走过,显然都通宵未眠。

我一边问路,一边往三楼走去,终于找到了目的地——高一三班。

站在教室门口,我忽然有些踟蹰,不知道自己这一夜的奔波到底是为了什么,莫名感到迷茫。

我买的包子也不知该怎么办。

教室里空无一人,我开了灯,走到讲台下,低头细看。

座位表没见着,但我目光扫过一排又一排书桌,倒数第二排的桌面乱糟糟的,那是她曾坐的位置。

我走近,掀开桌上的最顶层书本,赫然看见小贝壳的名字依旧写得清楚。

她依然那么慵懒糊涂,一点也没收拾好书本。

我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没转身放下,书页间却映入眼帘三个红笔写成的大字:“姜母鸭”,下方紧接着一个大大的叉号。

书后两页被厚厚的胶水黏着,看样子反复撕贴,里面的字迹模糊不清。

那种被多次粘贴、撕破再被重新粘上的痕迹,让我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从太阳穴涌上脑门,头痛隐隐作响。

四周环境的细节也开始清晰浮现:抽屉里塞满了垃圾,混杂着厕所里的废弃物,甚至还有沾染血迹的卫生巾。

椅子的一个脚摇摇晃晃,不稳当;桌面凌乱不堪,几根断笔零散散落;好好的两只桌腿被胶布死死缠住。

我把桌子搬到讲台旁,自己也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不久,最先进来的是个瘦小的女生,一身书卷气,谨慎地低着头,避免直视人。

她站到我身旁,礼貌地让我坐下,小声地问我找谁。

我坦言道:“我听说班里有个叫贝姜的女孩。”这女孩表情复杂,悄悄朝门外望了一眼,低声问:“你是来找她麻烦的吗?”我回答:“我和她是发小。”

这话让我从她口中得知了贝姜在这里的生活有多么悲惨:被泼冷水、书本被撕毁、被拉去厕所站岗打扫……起因简单而残酷。

贝姜刚转学第一天,全班都传她是因为早恋闹得不成,才被学校调过来的。

她姐姐曾在这里念书,为了让妹妹能被校霸和混混们“照顾”,特意送了高级零食,放话说贝家不缺钱,这点礼物只是小心意,请大家以后多多关照贝姜。

但贝姜根本没有钱。

那些混混根本不相信她。

第一次扇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之后,贝姜便急忙给她妈妈打电话要钱。

电话里传来的是她妈妈那带着不耐烦的声音。

“钱钱钱,我不是早说过了吗?钱全是你姐姐的,是我的——根本没有!你姐姐以前读书,一星期才拿十块钱,你都翻了倍还想怎么样?”然而贝姜却知道,她姐姐不住校,平时只吃一顿午饭。

众人很快达成共识,贝姜既没钱,也没人庇护。

“难怪你从来不提你妈妈,原来你妈妈这么讨厌你?”这次贝姜没有反驳。

电话那头沉默着,并没有挂断,却传来了她妈妈温柔地对她姐姐说话的声音:“真的喜欢那个包包就买吧,我的宝贝,配得上任何东西。”贝姜这是第一次低下了头。

第二天,因为上厕所问路,她和一个女混混的男友说了两句话,结果被他们拖到教学楼顶上,被狠狠地揍了一顿。

拳打脚踢,脖子上的旧疤痕被狠抓,划出一道发紫的伤痕。

那个女混混毫无掩饰地说道:“收拾的就是你,认识曾彩云吗?她是我老大,她早就告诉我你身子不要脸,在学校勾引男生,现在又勾引我头上的男人了?”这女混混成了贝姜的同桌和室友,竟然是特意调整的位置。

我拿到了那个女混混的电话,直接给她打了过去。

她第一句话冷哼道:“干嘛?我又有男朋友了。”我问她什么时候来教室,我有东西要给她,还有她男友,一起过来看看。

她轻笑着说:“干嘛?你还真想跟他比一比啊?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变心的。”我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嗯,看看实力如何。”快到晚上七点时,那个女混混来了。

贝姜没出现,她身边跟着两个笑眯眯的女生,嘲讽地说那个丢人的**###**昨晚整晚没合眼,尿湿了被子,还说那姜母鸭长得难看,脸毁了,就算光着身子出去也没人要…她看到我时,眼神微微一亮。

“就是你约我的?”我站了起来。

她目光从我外套上的LOGO扫到鞋子,露出一抹笑容:“谁啊?我以前好像没见过你。”我伸出手,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她的脸瞬间染上红晕,眼睛也微微闭上。

下一刻,她突然尖叫起来。

因为我用戴着手套的手,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将桌上的卫生纸统统塞进她嘴里。

她惊恐地尖叫,张大嘴巴,我趁机塞了更多进她嘴里。

她吓呆的同伴反应过来,慌忙叫来了她的男朋友。

来的正好。

那个校霸开口就要钱,没有三五千根本摆不平这事。

拿了钱,我一拳把他击倒在地,接着把他刚刚呕吐的东西又喂回了他口中。

他想还手,我顺势将他的胳膊卸了下来。

这些年被我爸揍的功夫不是白练的。

他俩哇哇大叫着,狼狈不堪。

那个孱弱的男混混很快又叫了第三个人。

刚走进门就被我按倒在地上摩擦。

又进来一个,我一巴掌扇飞了出去;再来一个,我直接将他推到墙上,压倒在地。

最后一个走进门的是个中年男人,眼见我时第一句话就是:“站住!我是老师!”随后我被带到了校长办公室。

刚一进门,我一不小心撞在门框上,鼻血立刻涌了出来,染红了我的衣襟前面一大片。

我迈步走进去的时候,门外那六个脸色阴沉的混混,表情更加难看了。

校长开口问我事情经过,我毫不犹豫地说,是他们侮辱了我爸,骂我爸是狗,所以我才忍不住动了手。

手机视频里传来他们嚎叫的声音,那骂人的话更是难听:“狗日的”,“混蛋”之类的。

一开始校长反驳:“这些话明显是你动手之后他们才骂的。”

我坚持说:“校长,您看,我都已经动手了,他们还骂得那么难听。

您仔细想想,如果我没先动手,他们骂得得有多难听!这几个人欺凌弱小,霸占女性,还抢了三千块钱——这够成刑事案件吧——”

混混们急忙辩解:“明明就是你自愿给的!你这是陷害!”

他们死不认账,还扬言要把我赶出学校,说我是校园里的问题人物,依靠力气大欺负别人。

那个女混混更是嚎啕大哭,坚决不肯和解,更没打算写任何道歉信。

学校一如既往地选择调和,推脱责任。

没有监控录像,也没有相关的证据,更别提有证明我清白的证人。

情势一片严峻。

于是,我当着众人的面,拿出了“偶然捡到”的那个女混混的手机,直接拨通了贝姜她姐——曾彩云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我按下了本地静音键。

刚接通的第一句话便刺耳地传来:“不是刚给过你钱吗?下次还要钱,重新换些照片!”

两秒钟后,曾彩云的声音带着怒气传来:“我说你们行不行啊?除了扇耳光就是往身上浇冷水,连点创意都没有。

难道不是让你们去找我那个臭爹吗?他最会收拾那些人了。

最好让他把这个小贱货认回家,好好过我们想要的生活,别白来这里遭罪!”

我眼睛扫向校长,只见他脸色阴沉难看。

我扬言要让这帮混混跪下向贝姜道歉。

“这事不难,”校长冷冷地说,“只要别闹大,事情不要传出去,我就会删除手机里的录音,这事就算了。”

在教学楼的楼梯口,那女混混的脸色变幻莫测,最终还是跟着几个同伙跪了下来。

路过的学生们纷纷指指点点,远远地来回张望。

当贝姜走过来时,她本能地想要绕开,却被校长的助理挡住,示意她往前走。

她低着头,走了过去。

那几个混混铁着脸,不情不愿却只能挤出不自然的笑容,唤她的名字:“之前是我们的错,对不起。”

贝姜愣住了,呆呆看着他们。

他们苦涩地笑着:“对不起啊。”可眼底的狠毒一点没掩盖。

这种人,只有欺软怕硬,根本没有信用。

贝姜心里暗下决心,这个地方她绝对呆不下去了。

我用凉水洗去脸上的血迹,给我爸拨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他满腔怒火的声音,夹杂着呼呼的风声,车窗被关得更紧,电话里他的声音更大了。

“你在哪儿?!”

“我去要钱了。”

“要钱?你跟班主任说我得了大病,你这不孝的狗东西!真是天打雷劈你!我们奚家真是造孽!你妈成绩那么好,脑子那么清醒,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不争气的废物!”

“爸,我想好好学习了。

我打算这次期末考进年级前二十——爸,能帮我一个忙吗?”

“就凭你这破成绩,还二十?大专都够呛……等等,你说什么?”

短暂的沉默之后。

我爸说道:“年级十。”

我答应了:“那好。”我爸质问道:“说清楚,到底是什么忙事。

杀人放火这种大事,你爹我可做不出来。”

“是做公益,帮我捐助一个贫困学生,支援寒门学子。”

他愣住了,接着又半开玩笑地说:“……难道谈恋爱了?你这混蛋——”

我摇摇头:“不是,是以前的同学,欠我钱的。

她成绩很好,年级第三。

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问你的老战友,也就是我班主任。”

挂断电话后,我又跑到校长办公室去。

他的态度立刻变得截然不同。

甚至脱下了自己穿着的白衬衫,递给我换上。

“贝姜要转学,我们肯定会配合。

其实她的学籍还没正式转过来,只是暂时借读。”

校长顿了顿,语气认真:“最关键的是——贝姜不一定愿意转。

她是妈妈亲自送来的。

来时说过,会认真读满三年。”

从行政楼的天桥走进教学楼,正好在楼梯下到三楼时,忽然遇见刚从楼梯上来的贝姜。

这天阳光明媚。

初冬的寒意刚好适中,南方刚过霜降,黑雀扑扇翅膀,在空中盘旋。

我正步下到第一阶台阶。

明暗交织间,视线骤然捕捉到阳光照耀下一张脸庞。

她顺着楼梯的弯角缓缓往上走。

手下意识地按着脖子上那道细微的伤疤,纤细秀美,宛如我背不起的那篇古诗。

她明显又瘦了。

她目光掠过我,继续向上攀登。

好一会儿后,又回头望我一次,走了两步后又折返回头。

第三回,她终于确认了我的身份。

手里捧着一本熬了整夜、在厕所灯下一点点写成的笔记本。

她问:“奚嘉良?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最近怎么样?”

她眼神迅速移开:“挺好的……还凑合。”

又在说谎!

我仔细看着她,那张脸变得更加娇小,眼睛愈发明亮,头发也长了些。

遮住了部分脖子上的疤痕。

她同样盯着我看。

凝视了几秒,她似乎在努力思考,想了很久。

忽然回过神,伸手往衣服里掏东西。

一掏再掏,终于掏出几张零碎的钱币。

“对了,我记起来了,我还差了差点五十块……那把伞,我都记得呢。”

我上移一步台阶,她也上了一步。

我伸出手。

她也伸出手,眼睛紧盯着那些一角一角、一张张整齐的零钱。

那只纤细得一抓就会断的手。

我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惊睁双眼。

这时,刺耳的上课铃声突然响起。

她好像终于明白了什么,注意到我湿透了的衣襟上还留着血迹。

她转头朝方才那些混混向我们道歉的地方望了一眼。

她张了张嘴。

我没有多说话,直接带着她往外走。

我走到教室,开始替她整理书包,一本本地帮她把书装进去。

贝姜则一直站在那里。

直到我愤怒地一脚踢翻了她那被糟蹋的课桌,她的眼眶一下子红了。

一路走来,遇见她的同学、老师、校长。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们。

“为什么要这样?”她问。

“追债。”

前方就是校门,只差一步之遥。

她回头望向教室:“可是——”

我打断她:“换一所学校吧。”

贝姜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车来了,司机一直朝我使眼色,暗示我说话要注意分寸。

我爸的脸色铁青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