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爸刁难我9年，上大学前一晚给我6万存折 背面写的8个字让我泪崩

"你来干什么？"我冷冷地看着站在门口的后爸。

"给你的。"他递过一个旧信封，手微微颤抖。

"我不要你的施舍！"我转身要关门。

"拿着！"他少见地提高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

我不情愿地接过信封，里面是一本存折——6万元。我愣住了，这个刁难我9年的男人，为什么...

当我翻到背面，看到那8个歪歪扭扭的字时，眼泪瞬间决堤。

1999年春天，我12岁。

妈妈牵着我的手，走进那个陌生男人的家。

那个男人叫张建国，是个包工头，比妈妈大5岁，离过婚，没有孩子。

"小磊，叫张叔叔。"妈妈轻声提醒我。

我抬头看着这个皮肤黝黑、满手老茧的男人，嘴巴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张建国蹲下身，伸手想摸我的头："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我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

空气瞬间凝固，妈妈的脸红了，张建国的手停在半空中，神情有些尴尬。

"小磊还小，需要时间适应。"妈妈打圆场。

张建国收回手，站起身："没事，慢慢来。"

但我分明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快。

搬进新家的第一周，表面上风平浪静。张建国上班早出晚归，我放学回家做作业，妈妈忙着收拾家务。三个人像室友一样各自忙碌，很少交流。

直到那个周五晚上。

"小磊，把碗洗了。"吃完晚饭，张建国头一次对我发出指令。

我看了看桌上的碗筷，又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的妈妈："为什么是我洗？"

"因为你是这个家的一员。"张建国的声音开始变冷。

"我还要写作业。"我有些叛逆地回答。

"作业可以晚点写，家务必须现在做。"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妈妈从厨房出来，看到这个场面，连忙说："我来洗吧，小磊确实作业多。"

"不行。"张建国拦住妈妈，"他必须学会承担责任。"

那晚，我含着眼泪洗完了所有的碗。

水很烫，我的手被烫红了，但我咬牙没有叫出声。张建国就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我，一言不发。

妈妈想进来帮忙，被他挡住了："让他自己来。"

从那天开始，家务活成了我每天的必修课。洗碗、拖地、倒垃圾，甚至连张建国的臭袜子也要我来洗。

"为什么他的袜子要我洗？他又不是我爸爸！"我终于忍不住对妈妈抗议。

妈妈叹了口气："小磊，张叔叔养活我们，我们要懂得感恩。"

"我们又没有求他养活！"

"小磊！"妈妈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不许这样说话！"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妈妈已经彻底站在了那个男人那边。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更让我愤怒的是，张建国对我的要求越来越苛刻。

13岁那年的期中考试，我数学考了89分，在班里排第三名。我兴冲冲地拿着卷子回家，想着终于可以得到一些表扬。

"89分？"张建国看着卷子，眉头紧皱，"为什么不是90分？"

"我已经很努力了，班里就我和班长考到85分以上。"

"努力？如果真的努力，为什么还会错这道计算题？"他指着卷子上一个小错误，"这种低级错误，就是不够细心的表现。"

我的好心情瞬间被浇灭。

"下次如果还犯这种错误，这个月的零花钱就没有了。"

零花钱，那可怜的每月10块钱，是我买文具和偶尔买根冰棍的全部来源。

"别的同学犯错误，家长都会鼓励他们继续努力，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要扣零花钱？"我不服气地问。

"因为你不是别的同学。"张建国冷冷地说，"你是我张建国的儿子，就要比别人更优秀。"

"我不是你儿子！"我终于爆发了，"我永远都不会认你当爸爸！"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落在我脸上。

妈妈惊叫一声，张建国的手还停在半空中，我们三个人都愣住了。

"你..."张建国看着自己的手，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到了。

我捂着脸，眼泪哗哗往下流，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屈辱。

我冲出客厅，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任凭妈妈在外面怎么敲门都不开。

那晚，我听到客厅里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你怎么能打孩子？"妈妈的声音带着哭腔。

"他太没礼貌了！我辛辛苦苦挣钱养活你们，他竟然说不认我当爸爸！"

"他还是个孩子，你不能这样对他！"

"孩子？都13岁了，该懂事了！我看你就是太宠他了！"

"建国，你答应过我会对小磊好的..."

"我这就是对他好！严师出高徒，不严格要求他，将来怎么成材？"

争吵声持续了很久，最后归于沉寂。我趴在门上听着，心里五味杂陈。

第二天早上，妈妈红着眼睛给我做早餐，张建国已经出门上班了。

"小磊，昨天的事..."妈妈欲言又止。

"妈妈，我想去姥姥家住一段时间。"我突然说。

妈妈的手停了下来："为什么？"

"我不想和他住在一起。"

妈妈沉默了很久，最后摇摇头："不行，这里是我们的家。"

"这不是我的家！"我大声说，"我的家没有那个讨厌的男人！"

妈妈转过身，我看到她的眼泪又下来了："小磊，妈妈求你了，试着接受他好吗？妈妈真的很累，一个人带着你太不容易了..."

看着妈妈疲惫的样子，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啊，爸爸去世后，妈妈一个人既要工作又要照顾我，确实很辛苦。

也许张建国的出现，对妈妈来说是个解脱。

但对我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14岁那年，我上初二，正值青春期的叛逆高峰。张建国对我的管束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严格程度。

"小磊，过来。"那天晚上，张建国叫住正要回房间的我。

我不情愿地走到客厅，发现茶几上放着一张纸。

"这是什么？"我问。

"家规。"张建国一字一句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必须严格遵守。"

我拿起那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十几条规定：

每天6点起床，跑步30分钟

放学后必须立即回家，不得在外逗留

每天家务：洗碗、拖地、整理客厅

零花钱视考试成绩而定：90分以上20元，85-89分10元，85分以下没有

每晚9点必须关灯睡觉

周末不得看电视超过2小时

不得和同学出去玩，除非经过批准

每月必须向张建国汇报学习情况和思想动态 ...

看完这些条条框框，我气得浑身发抖："凭什么要我遵守这些？"

"因为你住在我家，吃我的用我的。"张建国理直气壮，"想要自由，就搬出去自己过。"

"我又不是没有家！"我大声反驳，"妈妈和我才是一家人，你只是个外人！"

妈妈坐在沙发上，为难地看看我，又看看张建国："小磊，不要这样说话..."

"外人？"张建国冷笑一声，"那好，从明天开始，你的学费、生活费、零花钱，都由这个'外人'停止供给。看看你能坚持几天。"

我愣住了。虽然我很讨厌承认，但确实，自从妈妈和张建国结婚后，家里的经济条件有了明显改善。以前妈妈一个人的收入只能勉强维持生活，现在我不仅有了自己的房间，还能买一些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建国，不要这样..."妈妈想要调解。

"不，既然他不认我这个家长，那我也没义务管他。"张建国摆摆手，"让他体验一下什么叫现实。"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我确实讨厌张建国，讨厌他的专制，讨厌他对我颐指气使。但我更爱妈妈，不想让她为难。

第二天早上，我主动找到张建国："我可以遵守家规，但是有些条款太过分了。"

张建国正在刮胡子，从镜子里看了我一眼："比如？"

"比如不能和同学出去玩，我需要正常的社交。还有汇报思想动态，我又不是犯人。"

"不行。"张建国头也不回，"要么全部遵守，要么一条都不用遵守。"

"那我就一条都不遵守！"我气得转身就走。

"那你就准备搬出去吧。"身后传来张建国冷冷的声音。

这场较量持续了整整一周。

我拒绝做任何家务，拒绝早起跑步，拒绝在规定时间睡觉。

张建国也说到做到，停了我的零花钱，甚至连买文具的钱都不给。

妈妈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偷偷给我塞钱被张建国发现后，两人又是一场激烈的争吵。

"你这样宠着他，是在害他！"张建国愤怒地说。

"他还是个孩子，你的要求太严格了！"妈妈也不甘示弱。

"严格？我小时候比他苦多了！我爸在我10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妈一个人拉扯我和我弟弟，家里穷得连饭都吃不饱。我从12岁就开始打工挣钱，从来没人宠着我！"

"那是你的经历，不代表每个孩子都要这样！"

"正是因为我经历过苦日子，才知道严格要求的重要性！你看看现在的小磊，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将来怎么在社会上立足？"

他们的争吵让我听得心烦意乱。我开始反思，也许张建国说得有些道理，但他的方式我实在接受不了。

转机出现在期末考试后。

那次考试我发挥得很好，总分全班第一。我兴奋地拿着成绩单回家，想着这次总该得到一些表扬了吧。

"不错。"张建国看了看成绩单，难得地点了点头，"这个月零花钱50块。"

50块！这是前所未有的高额度。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但是..."张建国话锋一转，"家规还是要遵守。明天开始恢复早起跑步。"

"为什么？我都考第一了！"

"考第一是你应该做的，不是可以讨价还价的筹码。"

我的好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为什么其他同学考好了都会得到奖励，而我考好了只是"应该的"？为什么我得到的永远只有更严格的要求？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离家出走。

我悄悄收拾了一些衣服和仅有的几十块钱，趁着大家睡觉偷偷溜出了家门。

我的计划是去网吧过一夜，然后想办法去投靠远方的亲戚。

深夜的街道很安静，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了大概半小时，我开始有些害怕了。这是我第一次在深夜独自走在街上，每一个路过的人都让我感到紧张。

更要命的是，我带的钱根本不够在网吧待一整夜，更别说去外地了。

凌晨两点，我站在一个24小时便利店门口，看着里面温暖的灯光，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幼稚。我一个14岁的孩子，能去哪里？能做什么？

正当我犹豫要不要回家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面前。车窗摇下，张建国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上车。"他简单地说了两个字。

我愣愣地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说上车！"张建国的声音有些急躁。

我慢慢走向车子，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里很安静，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

"你怎么找到我的？"我小声问。

"你能去哪？"张建国没有看我，"附近的网吧、公园、24小时店铺，我都找过了。"

我没想到他会出来找我，而且找了这么多地方。

"为什么要找我？"

这次张建国沉默了很久，才说："因为你妈会担心。"

回到家，妈妈红着眼睛冲过来抱住我："小磊，你吓死妈妈了！"

我看到她眼中的泪水，心里一阵愧疚。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跑出去。"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妈妈紧紧抱着我，"妈妈不能失去你。"

张建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们母子。在那一刻，我看到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消失了。

"回房间睡觉吧。"他说，"明天还要上学。"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的战争暂时停歇了。

我开始勉强遵守一些家规，他也适当放松了一些要求。但彼此之间的那堵墙，依然高高竖立着。

初三那年，学习压力变得更大。张建国对我的要求也水涨船高。

"小磊，你的数学还需要加强。"他拿着我的成绩单，皱着眉头说，"数学115分，满分120分，丢了5分。"

"全班就我一个人考到110分以上。"我有些不服气。

"全班？全班有几个人能考上重点高中？"张建国反问，"你要比的不是全班，而是全市的尖子生。"

他给我报了奥数班、英语强化班，周末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其他同学在玩的时候，我在上辅导班；其他同学在休息的时候，我在做练习题。

"我能不能请一天假？明天是小刚的生日，他邀请我去参加生日聚会。"我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

"不行。明天有数学辅导课。"张建国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就一次，我保证下次不会再请假。"

"一次也不行。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学习，其他的都是浪费时间。"

我看着窗外其他孩子在楼下玩耍，心里充满了羡慕。

我多想和他们一样，可以自由地玩耍，可以有正常的童年。

"为什么别的家长都会让孩子适当放松，只有你这么严格？"我忍不住问。

"因为别的家长不负责任。"张建国头也不抬，"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现在的严格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气愤地说，"我宁愿你不管我！"

"你以为我愿意管你？"张建国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如果不是因为你妈妈，你以为我会花这么多精力在你身上？"

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原来在他眼中，我只是一个累赘，一个因为妈妈而不得不承担的负担。

那天晚上，我又哭了。

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我既不是张建国的亲生儿子，也不可能得到真正的父爱。我只是这个家庭中的一个外来者，一个不得不被容忍的存在。

高中三年，是我和张建国关系最紧张的时期。

进入重点高中后，竞争变得更加激烈。

张建国对我的期望也变得更高，不再是班级第一，而是年级前十，甚至前五。

"小磊，这次月考你排第十二名，退步了。"他拿着成绩单，脸色阴沉。

"这次试卷比较难，很多同学都没考好。"我试图解释。

"别给我找借口。别人能考好，为什么你不能？"

"我已经很努力了！"

"努力？如果真的努力，为什么物理只考了82分？这种基础题都能做错？"

每次考试后的谈话都是这样的模式：他挑毛病，我解释，他不接受解释，最后不欢而散。

高二那年的家长会，更是让我彻底心寒。

班主任李老师在家长会上表扬了几个成绩优秀的学生，其中也包括我。

她说我这学期进步很大，从第十五名提升到第八名，学习态度也很端正。

散会后，我兴奋地问张建国："老师表扬我了，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张建国面无表情，"但是第八名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还有七个人比你强。"

"可是我进步了啊！从十五名到八名，这不容易的。"

"进步？那只能说明你之前太差了。"张建国冷冷地说，"第八名，说明你还不够努力。"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为什么其他家长都会为孩子的进步感到高兴，而他只会看到不足？为什么我永远得不到一句真心的夸奖？

"你知道今天王强的爸爸跟我说什么吗？"张建国继续说，"他说王强这次考了第三名，准备给他买个新手机作为奖励。第三名就有奖励，那第一名应该奖励什么？"

王强是我们班的学霸，一直稳居前三名。

他爸爸是医生，对孩子的教育方式和张建国完全不同，既有严格的要求，也有适当的鼓励。

"我什么时候能得到奖励？"我忍不住问。

"奖励？"张建国似乎觉得这个词很可笑，"考好了是你应该做的，为什么要奖励？就像我上班挣钱，老板会因为我今天没迟到就奖励我吗？"

"可是我还是学生，需要鼓励..."

"鼓励会让人骄傲，骄傲会让人退步。严格要求才能让人不断进步。"

我无言以对。也许在他的价值观里，严厉就等于负责，冷漠就等于理性。

但对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来说，我需要的不仅仅是严格的要求，更需要理解和认可。

高三那年，压力达到了顶峰。

每天早上5点起床背英语单词，晚上12点才能睡觉。周末也没有休息，不是在上辅导班就是在做模拟试卷。

"小磊，你的目标是什么？"张建国问我。

"考上大学。"

"什么大学？"

"重点大学。"

"具体一点。"

"985院校。"

"很好。那你现在的水平能考上吗？"

我沉默了。以我当时的成绩，考上一本应该没问题，但985确实有些困难。

"如果考不上985，你打算怎么办？"张建国继续追问。

"努力提高成绩。"

"如果最终还是考不上呢？"

这个问题让我很不舒服。他为什么总是假设我会失败？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些信心和鼓励？

"那我就考二本。"我有些赌气地说。

"二本？"张建国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觉得我花这么多钱让你上辅导班，是为了让你考二本？"

"那你想怎么样？"我也开始激动，"我已经很努力了，如果还是考不好，那就是我能力不够！"

"能力不够？那是因为你不够刻苦！"张建国拍着桌子说，"你看看那些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哪个不是每天学到深夜？你现在的努力程度，连人家的一半都不到！"

"我每天已经学14个小时了！"

"14个小时？除去吃饭睡觉，你真正用心学习的时间有多少？我看你做题的时候经常走神，这算学习吗？"

我们的争吵越来越激烈，最后妈妈不得不出面调解。

"你们别吵了，邻居都能听到。"妈妈有些尴尬，"小磊已经很努力了，建国你不要要求太高。"

"要求太高？"张建国冷笑，"你看看现在的就业形势，不是名校毕业根本找不到好工作。我现在对他严格一点，是为了他将来能有好前途。"

"可是他已经承受了很大压力..."

"压力？生活就是有压力的！早点让他适应压力，总比将来被社会淘汰强！"

妈妈不再说话了。她总是这样，在我和张建国之间左右为难，最终选择妥协。

临近高考的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紧张得让人窒息。

张建国每天都会询问我的学习情况，分析我的薄弱环节，制定复习计划。他比我还紧张，比我还焦虑。

"小磊，数学还有哪些知识点不熟练？"

"小磊，英语作文练习了没有？"

"小磊，理综的时间分配掌握了吗？"

无休止的询问让我感到窒息。我知道他是关心我，但这种关心的方式让我感到巨大的压力。

"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问我学习的事？"我终于忍不住了，"我知道该怎么复习。"

"我不问谁问？你妈妈懂什么？"张建国理直气壮，"我是为了你好。"

"我不需要你为我好！"我大声说，"我宁愿你不管我！"

"好，我不管你。"张建国也被激怒了，"到时候考砸了，你自己承担后果。"

说完他摔门而出，留下我和妈妈面面相觑。

那天晚上，妈妈来到我房间。

"小磊，张叔叔虽然说话不好听，但他真的是为了你好。"

"妈妈，他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的感受。"我有些委屈，"他只关心我的成绩，只关心我能不能给他长脸。"

"不是这样的，他..."妈妈欲言又止。

"他什么？"

妈妈沉默了一会，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一件事情改变了我对张建国的部分看法。

那天我在学校突然发高烧，老师打电话让家长来接我。妈妈正在上班，走不开，只能让张建国去。

我原本以为他会很不耐烦，毕竟在他眼中，我这种小病小灾都是矫情的表现。

但让我意外的是，他二话没说就放下手头的工作，开车来学校接我。

在医院里，他忙前忙后地挂号、交费、拿药，比妈妈还细心。

"医生，他这个烧严重吗？会不会影响高考？"他焦急地问医生。

"不严重，吃点药休息两天就好了。"医生回答。

"需不需要输液？输液好得快一些。"

"不用，口服药就行。"

看着他着急的样子，我心里涌起一种复杂的情绪。也许他真的关心我，只是表达方式让我无法接受。

回家的路上，他主动和我说话，这是很少见的。

"身体是本钱，学习虽然重要，但不能透支健康。"

"我知道。"

"高考快到了，压力大是正常的，但不要给自己太大负担。"

这是他第一次说这样的话，让我有些意外。

"你..."我欲言又止。

"什么？"

"没什么。"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我想问他，为什么平时对我那么严厉，现在却说不要给自己压力？但我怕问出来又会引起争吵。

高考结束后，我发挥得不错，估分应该能上一个不错的985院校。

"感觉怎么样？"张建国难得地主动关心我。

"还可以，应该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那就好。"他点点头，"你辛苦了。"

这句"你辛苦了"让我愣了一下。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这样的话，让我感到一丝暖意。

等待成绩的那段时间，家里的气氛放松了很多。

张建国也不再每天询问我的学习情况，甚至允许我看电视、玩游戏。

成绩出来的那天，我考了627分，超过我报考的大学录取线30多分。

"太好了！"妈妈激动得哭了，"小磊考上大学了！"

张建国也难得地露出了笑容："不错，没有辜负这些年的努力。"

那是我见过他最开心的样子，眼中甚至有一丝我从未见过的东西——骄傲。

但很快，现实问题摆在了面前：大学的学费。

虽然这些年家里的经济条件有所改善，但一年几万的大学费用还是让家里感到压力。我听到张建国和妈妈在房间里小声讨论。

"学费、住宿费、生活费，一年至少要3万多。"

"家里的积蓄够吗？"

"勉强够第一年的，但是四年下来..."

"要不然让小磊申请助学贷款？"

"不行，那会给孩子造成心理负担。"

"那怎么办？"

"我再想想办法，多接一些工程。"

听到这些对话，我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我和张建国关系一直不好，但他确实在为我的大学费用发愁，在想办法解决。

大学录取通知书到了，我即将离开这个生活了9年的家。

奇怪的是，临近离别，我心中竟然有一丝不舍。虽然这9年来我和张建国冲突不断，但这里毕竟是我从少年到青年的地方，承载着我所有的青春记忆。

离开前的那几天，张建国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严厉，甚至主动和我聊起了大学生活。

"到了大学要好好学习，但也要注意和同学搞好关系。"他说。

"我知道。"

"还有，要学会独立生活，自己洗衣服、整理宿舍。这些年在家里的训练，应该对你有帮助。"

我点点头。确实，这么多年做家务的经历，让我的生活自理能力比同龄人强很多。

"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和你妈妈会想办法。"

"谢谢。"我说这个"谢谢"的时候，心情很复杂。

"还有..."他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说，"注意身体，有什么事及时给家里打电话。"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我在房间里收拾行李。

9年来的东西虽然不多，但每一样都承载着回忆。

正在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我说。

张建国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个旧信封。

这个场景，就像9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只是这次的心境完全不同。

"给你的。"他把信封递给我，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疑惑地接过信封，感觉里面有什么东西。打开一看，是一本银行存折。

我愣住了，翻开存折，上面显示的余额让我彻底震惊：60000元。

"这...这是什么？"我结结巴巴地问。

"你的大学费用。"张建国站在那里，有些局促，"这些钱够你四年的学费和生活费了。"

6万元，对当时的我们家来说，绝不是一笔小数目。我知道张建国一个月的收入也就五六千元，这6万元意味着什么，我心里很清楚。

"你...你从哪里弄来这么多钱？"

张建国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你不用管钱从哪里来，好好上大学就行。"

我拿着存折，心情复杂得无法形容。这个和我冲突了9年的男人，竟然为我准备了这么多钱。

"我..."我想说什么，但不知道该说什么。

"行了，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赶火车。"张建国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多钱？"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我说："因为你要上大学了，需要钱。"

说完他就走了，留下我一个人拿着存折发呆。

过了一会，我突然想到什么，把存折翻到背面。

那一刻，我看到了改变我人生的8个字。

那8个字写得歪歪扭扭，明显是用圆珠笔写的，字迹有些模糊，像是写了又擦，擦了又写。

看到那8个字的瞬间，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会深夜出来找离家出走的我，为什么他会在我生病时比我妈妈还紧张，为什么他会为了我的大学费用发愁到深夜...

我捧着存折，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8个字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每一个笔画都透着颤抖和不安。

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9年来积累的所有委屈、愤怒，在这一刻全都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