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捡到女婴那天,我不会收养她,卖给鸨妈妈给她混口饭吃吧

发布时间:2025-07-27 23:35  浏览量:28

为救皇后,我伤了身子,子嗣艰难。

却在护国寺求子次日,捡回了一双儿女。

夫君说,倒像菩萨怜我心善赐我儿女双全。

我深以为然。

便不遗余力助我儿子位极人臣,拿救皇后的恩情帮我女儿成了太子侧妃。

可就在二人得偿所愿时,我却一病不起。

烂死在床上我才得知。

这一双儿女,皆为夫君青梅所生。

利用殆尽,他们便断我四肢,割我耳舌,让我眼睁睁看他们鸠占鹊巢,美满余生。

再睁眼,我回到了捡回女婴那日。

「长得眉清目秀的,卖给鸨妈妈给她混口饭吃吧。」

「小姐,是女婴!」

月蝉将襁褓中的婴孩捧到我面前,那双熟悉的眉眼让我瞬间意识到——我重生了。

前世此时,我望着这孩子泪如雨下,只当是菩萨垂怜。毕竟我替皇后挡过毒箭,落得难以生育的病根。昨日夫君孟洵陪我去护国寺求子,今日便在返程路上遇见这弃婴,岂非天赐麟儿?

「夫人快看!」孟洵从身后牵出个三岁男童,眼眶泛红地握住我的手,「昨夜我梦见菩萨赐我们一双金童玉女,今晨还打趣说怕不是要生对双胞胎。谁料出门一趟,竟真带回两个娃娃。」

男童从他身后探出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蒙着水雾,怯生生问我:「您是菩萨派来的娘亲吗?若我做您儿子,您会打我吗?」

孟洵将我引到树荫下,压低声音道出男童身世:生母难产而亡,父亲战死沙场,这孩子曾在街头乞讨,被恶丐打得遍体鳞伤,幸而他路过相救。说到动情处,他竟红了眼圈。

我当即圣母心泛滥,将这对儿女视若掌珠。不仅延请大儒悉心教导,助我儿平步青云;更动用救驾之恩,送我女儿入东宫为侧妃。

待他们功成名就那日,我在庆功宴上突然呕血倒地。此后缠绵病榻,儿子日夜侍奉汤药,女儿亲手喂饭更衣,世人皆赞我教子有方。

唯有垂死的我清楚真相——这对「金童玉女」,实乃孟洵与青梅所生!

他们踩着我沈家百年基业登顶后,便露出獠牙。断我手足,剜我耳舌,将毒药混在补汤里,用银针在我溃烂的伤口反复戳刺。

「母亲可知错?」女儿穿着我的诰命服,居高临下道,「你仗着救驾之功作威作福时,可想过会有今日?」

孟洵抚着我溃烂的伤口冷笑:「被我们一家四口耍得团团转的滋味如何?没有金刚手段,也敢效仿菩萨心肠?」

我含恨而终那日,他们甚至将我的尸身喂了野狗。

此刻望着襁褓中啼哭的女婴,我指尖发颤,面上却扬起温柔笑意:「生得这般标致,不如卖给翠云阁的妈妈,好歹有口饭吃。」

月蝉应声就要抱孩子往南城去,我忽然叫住她:「不问问为何?」

少女转身,梨涡里盛着阳光:「小姐做事自有深意,月蝉但凭吩咐。」

我眼眶发热,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前世此时,风荷为救落水牲畜被洪水卷走,月蝉为护孟洵坠崖,如今想来,哪有什么意外,不过是他们削弱我势力的毒计!

「再帮我寻两个孩子回来。」我压低声音,「记住,要……」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沈府门前。孟洵早候在阶前,见我独自下车,瞳孔骤然收缩:「令仪,月蝉呢?」

我漫不经心拂去袖上浮尘:「郊外有饿狼叼走婴儿,哭声凄厉得很。就在马车前三丈远,月蝉去查看情况,该当快回来了。」

「什么?!」孟洵脸色大变,指尖发颤,「你怎能见死不救?!」

「姑爷这话好没道理。」风荷从门内走出,虽不知情由却坚定护主,「小姐金枝玉叶,难道要冲进狼群里救人?您若真这般侠义心肠,不如把马匹让给您,单枪匹马去战群狼如何?」

孟洵被噎得面皮紫涨,正要发作,忽听马蹄声由远及近。月蝉抱着个襁褓翻身下马,身后跟着个灰头土脸的男童。

「夫人快看!」她将孩子举到我面前,「这娃娃在狼窝里捡的,旁边还有具女尸,想是生母被野兽所害。」

我瞥向孟洵,他正死死盯着男童脖颈处的胎记,那是与他青梅竹马身上一模一样的朱砂痣。

他向来对仗义疏财之事毫不迟疑,可真要让他亲身犯险,却又踌躇不前。

我垂下眼帘,掩住眼底翻涌的暗潮,轻声叹道:

"那娃娃哭得肝肠寸断,叫得撕心裂肺,也不知被饿狼撕扯成什么模样了。"

"常言道孩子是娘的心头肉,若那孩子的娘亲知晓自家骨肉葬身狼腹,怕是要痛得肝肠寸断。"

提到他心尖上的宋惜惜,原本在旁献计的孟洵终于坐不住了。他猛地翻身上马,扬声道:

"月蝉遇险,我岂能坐视不理?夫人且放宽心,我定将她平安带回!"

望着他消失在晨雾中的背影,我悄悄扯过风荷的衣袖,压低声音:

"跟上他,若第一箭不中便再补一箭。要让他身受重伤,却偏不致命。"

风荷屏住呼吸,二话不说便追了出去。

这一世,血债未偿,你孟洵连死都太便宜了!风荷素有百步穿杨之技,紧追孟洵而去,三支利箭连珠而出,逼得他抱头鼠窜。

最终还是一箭贯穿胸膛,他自山坡滚落,折断腿骨,哀嚎声比死了亲娘还凄厉。

一个时辰后,浑身是血的孟洵被抬了回来。

左肩伤口狰狞如绽开的血花,鲜血汩汩涌出,右腿却像折断的枯枝般,以扭曲的姿态压在身下。

他面色惨白如纸,望向我时满眼悲怆:

"不是说有饿狼吗?我怎未遇见?"

月蝉抱着襁褓,一脸茫然:

"啊?莫非姑爷也像小姐一般,古道热肠要救路过的陌生人?只是姑爷来得太迟,这孩子已被我救下了。"

"怎不早些通报?我差点被那些凶徒刺成筛子!"

月蝉掩唇惊呼:

"天爷!竟有这般凶残的匪徒,实在骇人。若我晚走半步,岂不是也要像姑爷这般,被捅成马蜂窝?"

"还好不是我,这般狼狈地被抬回来,多丢颜面呐。"

她每句话都像淬毒的刀子,直往人心窝里扎。

重伤的孟洵又痛又怒,竟悲愤至极呛出一口鲜血。

我冷眼瞧着他痛苦挣扎,故意雪上加霜,朝风荷喝道:

"还不去请郎中?若再拖延,姑爷怕是要成残废,活得连死狗都不如。"

孟洵攥紧拳头,青筋暴起,却仍强撑着赘婿的谦和:

"夫人费心了。"

我自然费尽心思。

这位郎中是我早先便安排好的,花了千两银子,就为让孟洵尝尝我前世剜骨割肉之痛。

油灯上烧红的刀尖泛着寒光,猛地刺进他左胸伤口。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郎中眼神一凛,用力搅动刀刃。

"痛!太痛了!我受不住......"

"孟公子且忍忍,不是在下不用麻沸散,实在是箭镞扎得太深,全凭经验与公子反应定位,方能精准取出,免得伤了内脏。"

"夫君莫慌,我怎会害你?忍一时痛,总好过终身残疾遭人白眼。"

风荷也在旁嗤笑:

"堂堂七尺男儿,怎的见血就哭天抢地?也不怕人笑话。"

我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堵得孟洵哑口无言。

他额角汗珠如豆,咬紧牙关硬扛,直把嘴唇咬得鲜血淋漓,终是在剧痛中昏死过去。

我指尖轻叩茶盏,头也不抬地冷声道:

"浇醒他,继续治腿!"

"我来!"

风荷撸起袖子,啪啪啪连扇十几个耳光,孟洵这才悠悠转醒。

四目相对时,风荷咧嘴一笑:

"公子,该割肉接骨了,您且再撑撑!"

案上摆着手指长的利刃,手臂粗的铁锤与钳子,寒光闪闪。

那郎中如执刑的刽子手,狞笑着:

"孟公子别急,咱们一件一件来!"

利刃刺入皮肉时,惨叫声划破夜空。

我慢条斯理舀着燕窝,与两个丫鬟伴着惨叫,一口口吞下整碗。

这夜惨叫持续到天明,对文弱书生孟洵而言,当真是生不如死。

郎中依着我的吩咐,倒真治好了他的伤。

只是右腿虽保住了,却再不能使力,每逢阴雨天便如百蚁噬心,晴日里刮风也痛得死去活来,这折磨将伴他终生。

但他甘之如饴,毕竟是为血脉受的苦。

睁眼第一件事,他便认定月蝉救回的女婴是自家骨肉,长舒一口气:

"这娃娃玉雪可爱,我九死一生也要救她,到底是缘分。"

这还不够,他迫不及待让人将前世那个男童带到我跟前。

"你可记得那日我说的梦境?这孩子是我偶然拾得的孤儿,正是在我梦见菩萨赐子之后,这不正是天意送与我们的孩儿吗?"

孟洵明知我难有子嗣,仍愿做沈家赘婿,与我做一世夫妻。

世人皆道他情深似海,可重活一世的我怎会不知,这穷书生打着菩萨托梦的幌子,将一双儿女送到我跟前,不过是想借沈家权势平步青云。

前世如此,今生亦然。

"姑爷说的金童玉女,不正是他们?"月蝉牵着男童,一脸茫然地看向嘴角噙笑的孟洵。

「你怀中抱着金童,那我掌心这孩子又当作何解?」

月蝉牵来的男童,正是前世少年得志却命途多舛的大楚最年轻状元郎。

我与这孩子仅有一面之缘。那年科举放榜前,我见他孤身赴考无人相送,便将备用的羊绒护膝赠予他,轻声道:「虎狼注定独行,遭人嫉恨孤立,只因你非暗夜繁星,而是悬天皓月、当空烈阳。」

他因我几句惜才之言,将这份恩情刻进骨血。

待我被囚后院、求生不得时,这孩子察觉异样,竟持着那护膝硬闯沈府,执意要当面归还。未达目的,他竟遣人翻墙施救,终遭当场擒获。

彼时孟洵父子已权倾朝野。

堂堂新科状元,被一封封弹劾奏折贬至崖州,从此山高水远,再难返京。

如今这孩童不过四五岁年纪,却已显出超乎年龄的端方持重。

见孟洵面露呆滞惊愕,我握紧那孩子的小手,柔声道:「菩萨赐我的骨肉,正是你梦中见过的模样。」

他眉梢微颤,掩不住眼底欢愉,清瘦面庞浮起秋棠般的羞红。

我转头望向孟洵,字字铿锵:「我已将他记在名下,当作亲生骨肉疼爱。」

父亲离世后,我孑然一身,偌大沈家总要有个继承人。与其让孟家那些心怀鬼胎的旁支接手,不如将这孩子培养成材。

孟洵急得声音发颤:「可你怎能随意捡个孩童,便让他当孟家嫡子……」

「谁说他是孟家子?」我冷笑打断,「他姓沈,已入沈家族谱,是沈家正经的继承人。」

「至于你身后那孩子,你不是想抚养吗?随你姓孟便是。只是若姓了孟,沈家大儒的教导、氏族的扶持,可就统统与他无关了。」

「绝无可能!」孟洵断然拒绝。

他瞥了眼襁褓中的婴孩,强忍痛楚低声道:「既已入赘沈家,子嗣自然该随夫人姓沈。」

目光落在女婴身上时,他神色才稍显柔和:「让我抱抱这从狼口脱险的孩儿。」

只是新生儿日日变化,孟洵昏睡半月有余,这孩子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模样。可当他瞥见女婴耳后胎记,便笃定这是自己亲生骨肉。

他却不知,真正的亲女早已被月蝉送至青楼老鸨手中。

前世我自焚而亡后,尸身被弃乱葬岗,野狗啃噬得只剩白骨。是路过的月蝉于心不忍,用攒了多年的赎身银两替我置办薄棺,让我得以入土为安。

她予我死后安宁,我许她今生荣华,天经地义。

至于孟洵,这一世还想阖家团圆?

黄泉路上,自去寻吧!

三个孩童如前世般被我护在羽翼下,视若珍宝。

我选的男孩名唤沈溪亭。

前世那个逆子,依旧叫沈知序,只是从了沈姓。

被调换的女婴,得名沈非晚。

两个男童持我信物,踏入沈家书院启蒙。

最小的非晚尚在襁褓,离不开奶娘照料。

孟洵拖着残腿,急匆匆将青梅竹马塞进沈府:「非晚正需人精心照料,多个奶娘不算多。宋娘子是同窗举荐的,定然可靠,把孩子交给她,你我都能安心。」

他知我心软,便在我面前哀叹:「她也是个苦命人,夫君惨死,孩儿夭折,如今孤身一人。若不寻个活计,怕是要被继母卖与老头子当续弦。」

宋惜惜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脸色苍白如纸,满头青丝仅用木簪松松挽起。她垂首立在孟洵身后,老实木讷得连头都不敢抬。

前世便是被这副可怜相蒙骗,让她进了府,日日在逆子跟前挑拨离间。

恨意如陈年老酒,越酿越烈,终将我逼至生不如死的绝境。

这一世,我仅是挑了挑眉,轻叹一声:「确是苦命人。虽府里不缺人手,但见不得人受苦的毛病,我终究改不了。」

「我看你倒是个勤快本分的,马厩正缺个打扫的,你去吧!」

宋惜惜猛地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孟洵心疼得直抽气:「沈令仪!你怎能如此折辱人?我虽是赘婿,却也有男儿尊严!你何苦这般作践我,连我举荐的人都要刁难?她一个弱女子,你竟让她去扫马粪!」

从前他只要摆出赘婿的委屈,我便会顾念夫妻情分退让。

可此刻,我冷眼望着他,半句话都不愿多说。

风荷冷笑接话:「怎么?乞丐还嫌粥稀?都快被继母卖去给老头子端屎倒尿了,倒嫌我们给的活计脏?」

「若觉得老头子屎尿香,尽管去伺候。我们小姐一片善心,倒喂出白眼狼了。」

「也别总拿赘婿身份说事,当初是谁死乞白赖要入赘的?我们小姐花容月貌,还愁嫁不出去?」

我嗤笑一声:「风荷说得在理。孟大人若觉着赘婿委屈,我这就给你写和离书,放你自由。」

孟洵身子晃了晃,似要辩驳,却被宋惜惜拽住衣袖:「不妨事,有活干就好。」

孟洵满眼痛色,宋惜惜满面隐忍。

两人视线交织,在空中织成密网,倒将旁人当成了瞎子。

前世我们的眼睛,究竟蒙了多少层纱?竟无人看出这对狗男女的暗潮涌动。

以为进了府就能近水楼台,既能操控逆子,又能与孟洵暗通款曲?

却不知,杀人当用亲情刃。

属于宋惜惜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沈知序像他父亲孟洵,读书过目不忘,练字三日便有模有样,连先生都夸是可造之材。

孟洵非常自豪,一次又一次地在我面前为他辩护:

「知序与溪亭,犹如璀璨星辰与静谧湖泊,他天赋异禀,未来必将成就非凡。令仪,既然要培养沈家的掌舵人,你应有所侧重。这大儒门生,非知序莫属!」

沈溪亭如同静谧的雕塑般站立一旁,眉宇低垂,全神贯注于笔尖的舞动,面庞上却不见一丝波澜。

然而,笔尖所绘之字,却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杂乱无章,难以入目。

「瞧这字迹,不是我有意贬低,溪亭与知序相比,实在是天壤之别。」

孟洵脸上流露出不可一世的轻蔑,我心中生出厌恶,便向那对父子发出了逐客的信号。

直到他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院子,我才轻声问道:

「为何如此?」

溪亭突然抬起眼眸,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惊诧与惶恐如流星划过,却未能逃过我的洞察。

沉默良久,我始终缄默不语,他终于按捺不住,声音微弱地回答:

「母亲对我寄予厚望,我自然心领神会。但父亲偏爱他,眼中只有他。若我与他争锋相对,母亲必定陷入两难,对你们夫妻之情无疑是雪上加霜。」

「母亲赐予我锦衣玉食,启蒙我智慧,我自当感激不尽,怎能因我而让母亲陷入夫妻之情的纠葛,陷入两难境地。」

仅仅因为害怕伤害到传说中的我与孟洵之间的深厚夫妻情感,宁愿背负着屈辱,隐藏自己的才华,忍让退步,将进入大儒门下的机会拱手相让?

确实,这孩子我没有看错。

一个心思细腻、懂得感恩、知晓进退、手段高明的好孩子,才是真正适合成为我的孩子。

我轻轻牵起他的小手,一点一点帮他拭去手上的墨迹。

「你如此聪明,怎会不明白,自从选择了你,母亲的眼中便再无他人。成为我的儿子,你不是备选,而是母亲心中唯一的选择。」

「你是母亲的骄傲,自然也是沈家的未来。」

他手一颤,眼中满是惊诧。我继续说道:

“他看重他,便任由他将孟家那些不值一提的破书传给他。而我看重你,这庞大的沈家,都将落在你的肩上。”

“溪亭,我深知你的才华远超于他,你的勤奋更是他无法企及的。但我还是让他与你同坐一桌,你知道是何原因吗?”

“我要你,用你的才华和勤奋,一点一滴地粉碎他的自尊,摧毁他的骄傲,让他如同败军之将,沦落为一滩烂泥!”

沈溪亭的睫毛如同轻盈的羽毛般微微颤动,声音中透露出无比的清冷:

“他是他的亲生骨肉,母亲对他们怀有深深的恨意,要竭尽全力报复他们,对吗?离婚艰难,对宗族的名声有害,失去了他,您也将被迫另寻高门,步履维艰。因此,您要助我攀登至巅峰,为您披荆斩棘!”

你看,我果然没有选错人。

他如此敏锐,如此聪慧,如此感恩,何愁我沈家没有辉煌的未来。

“那么,你会帮助母亲吗?”

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我,小小的身躯挺得笔直,眼中充满了严肃:

“我是母亲的孩子,将永远与母亲并肩作战,无论风雨,永不退缩。”

我对此感到无比满意。不隐藏才华的沈溪亭,仅用半月时间便在书院中掀起了波澜壮阔的巨浪,打响了天才的名号。

沈知序读书三遍,也比不上溪亭的一目十行和过目不忘的本领。

沈知序练字两日便仿佛有了十年的功力,却也比不上溪亭双笔字同时跃然纸上,各自成章。

前世十三岁的落魄状元郎的天赋,十五岁家族托举的探花郎,终究无法与之相提并论。

先生们如同发现了宝藏般地赞美他,京城中的贵族如同雪花般纷纷送来拜帖,读书人长篇大论地仰望,都是冲着我的儿子沈溪亭而来。

前世他被人囚禁在后院多年,受尽了屈辱才得以逃脱。

尽管他满腹经纶,却因为不堪的过去被排挤、被打压,被人冠以污名,几乎压断了他的脊梁。

在当今时代,被皇后亲自称赞,得到沈家的庇护,他无疑将一帆风顺,前途光明如织锦。

与沈溪亭声名大噪后的从容不迫形成鲜明对比,遭受重创的沈知序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

从昔日的天之骄子沦落为他人的陪衬,他仅用三天时间便被世人遗忘。

他食不下咽,怒气冲冲,甚至将砚台与湖笔摔得满地都是。

在前世,他亦是如此,志向高远却又无法承受挫折。

然而,我耐心地劝解,用心地陪伴,一点一点地指出他的不足,一点一点地鼓励他弥补缺陷,最终使他日益精进,达到了巅峰。

然而在这一世,我大张旗鼓地举办宴会,为沈溪亭庆祝。

沈溪亭与我并肩而坐,我为他夹菜,他为我斟酒,其乐融融的场景仿佛一对感情深厚的母子。

沈知序紧咬着嘴唇,嫉妒与恨意的火焰几乎要喷出眼眶。

孟洵无法忍受,他找借口斥责沈溪亭:

「小小年纪不学好,竟然学习沽名钓誉。你可知道将沈家置于风口浪尖之后,有多少人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

「如果你一直这样不知轻重,连谦虚有礼都学不会,当初就不应该让你留在府中。」

这话说得极为严厉。

几乎就是在指着溪亭的鼻子骂他给沈家招惹了麻烦,让他离开。

如果不是沈溪亭已经知道我对他与他人不同,恐怕也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的尖锐言辞中受到极大的打击。

「自古英雄出少年,我并不认为大少爷天赋异禀、才华横溢,需要靠夹着尾巴做人来求生存。更何况我沈家的老爷虽然已经不在,但小姐仍然是皇后面前的宠儿,拥有乘风破浪的能力,不需要靠委屈孩子来求得安宁。」

风荷将一根大鸡腿夹给了溪亭,意味深长地说:

「这是你母亲赏给你的大鸡腿,她夸你做得好,说你有沈家人无畏无惧的风骨。」

“尽情享用,鼓足勇气,将那些在阴影中嫉妒你、诋毁你,却永远无法超越你的酒囊饭袋们统统踏在脚下。风荷姨对你充满信心。”孟洵父子如同被泼了冷水,愤怒之下,饭都没吃几口就匆匆返回房间。然而,沈知序心胸狭窄,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宴席散去后,溪亭在回房途中经过荷花池时,沈知序如同潜伏的野兽,突然从暗处窜出,猛烈地撞向沈溪亭。随着一声扑通,有人惊呼少爷落水了,整个院子陷入了一片混乱。孟洵虽然来得晚,但在还未踏入院子时就急忙辩解:“知序并非有意为之,要怪只能怪沈溪亭太过咄咄逼人,明知世人会将他与知序相提并论,却丝毫不给自己的弟弟留有余地,哪有这样的兄长风范。”

“知序年轻气盛,一时冲动,并无恶意。何况现在只是十月之初,秋水并不寒冷,不要让这点小事影响到他们兄弟间的感情。”“喝了点冷水,算不上什么大事,他也应该吸取教训了,还请夫人不要过于苛责。”他口若悬河,说得天花乱坠。

我一直保持沉默,直到他说完,我才越过他的肩膀,看向站在廊下的溪亭,笑着说:“听到了吗,你父亲说,这不算什么大事。”孟洵回头一看,仿佛被雷击中:“你怎么在这里?那落水的……”他突然惊慌失措:“落水的是知序?”我微笑着回答:“喝了点冷水,算不上什么大事,何必如此惊慌?”他被自己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沈知序的阴险毒辣,我在前世就已经见识过,今生又怎会没有防备。

因此,沈知序悄无声息地去拜访宋惜惜,被她煽动着要在无人注意时将沈溪亭推入冰冷的湖水中,然后用一块石头狠狠地砸向沈溪亭的头部,使他变成一个彻底的废人。我第一时间得知了这个阴谋,并做好了准备。

就在沈知序动手的刹那,早有准备的沈溪亭灵巧地侧身一闪,然后用力将他反推入池水中。

不偏不倚,他正好跌向了观赏石。

我们躲在暗处,目睹他哭泣、惨叫,看着他因为报应而一口口地呛着冷水,感到无比痛快。我们一直等到沈知序喝够了冷水,奄奄一息时,才让风荷大声呼喊少爷落水了。

大夫遗憾地摇了摇头:

「小少爷落水时断了一指,恐怕以后提笔写字会非常困难。」

孟洵身体一晃,用充满杀意的目光盯着沈溪亭:

「是你!」

「是沈知序自己!」

我冷冷地打断了他的愤怒。

「他躲在暗处,企图谋害溪亭却未得逞,自己失足落水。满院子的人都看得清清楚楚,你还会认为我偏袒溪亭吗?」

自从月蝉和风荷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后,我们沈家的人针对孟家的人,就像玩弄笼中的困兽一样,每个人都添油加醋地数落他们,让他们一文不值。

「这就是你选的好儿子,心思恶毒,残害兄弟,毫无情义可言。如果能回头,这样的品行败坏之人,就算是送给我当仆人,我也不会要。」

「与溪亭相提并论?他连提鞋都不配!」

我毫不留情地说出了这些狠话。

隔着帘子的沈知序听得清清楚楚。

孟洵想要辩解,月蝉便笑着说:

「如果不是小姐看在姑爷的面子上,这个谋害兄弟的少爷,送去祠堂是要被执行家法后赶出府的。」

孟洵和沈知序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有苦难言。

一个痛心疾首,却不敢再打击他引以为傲的儿子。

一个心灵受创,蜷缩在院落中,被人群的指点如寒风般侵袭,恐惧到连门槛都不敢跨越,仅仅数日,身形便消瘦得如同被抽去了生机的枯枝。

一家人,苦难自然要共同承担。

沈知序的不幸遭遇,我当然要毫无保留地转述给他的母亲,让她明白自己的所谓妙计是如何将她的儿子推向了成为院中众人嘲笑与攻击的目标。

“终究是捡来的,养不熟的白眼狼,夫人对他如此慈爱,他竟要断送沈家的辉煌未来。”

“也不完全如此,大少爷同样是捡来的,说穿了,骨子里就带着卑劣的基因,无人能够救赎。”

“活该,断了手指还想成为人中之龙,他成为废物还差不多。像死狗一样躺在病床上装可怜,看看谁会正眼瞧他!”

“报应,害人不成反遭天谴。”

蹲在马厩中,捏着鼻子铲除马粪的宋惜惜身形一晃,几乎要倒在地上。

那两位嬷嬷才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携手离开。

当晚,宋惜惜便鬼鬼祟祟地前往沈知序的院落,意图送去母爱、传递温暖,同时暗中使坏,出谋划策。

然而,当她的手推开门的那一刻,院中的火把突然亮起。

管事嬷嬷冷笑道:

“难怪少爷的院子里总是丢失物品,原来是府中养了一个铲马粪的贼啊。给我抓住她。”

宋惜惜惊恐万分,但辩解的话语还未出口,便被几记耳光打得头晕目眩:

“贱人就是废话连篇,给我捂住嘴拖走。”

满脸掌印的宋惜惜被众人七手八脚按倒在地,被捆绑着推到了我与孟洵面前。焦头烂额,憔悴至极的孟洵,看到那张被打得肿如猪头的脸时,差点从椅子上跌落。

“惜······怎能随意动用私刑?宋娘子最为诚实守分,绝不可能做出偷窃之事。”

管事嬷嬷恭敬地回答道:

「马厩与二少爷的庭院,如同东西两极,她一个铲除马粪的仆人,怎会有紧要之事需前往少爷的院落?」

「她不偏不倚,恰好鬼鬼祟祟地潜入少爷的卧室。若非窃取财物,难道是窃取人心?少爷尚且年幼,若真是窃取人心,未免过于急切。」

「你……」

孟洵几乎被气得吐血。

「在夫人面前,请勿信口开河。无凭无据便要定罪为窃贼,你胆子不小。」

管事嬷嬷毫不示弱,摊开一包首饰展示在我们面前:

「这些是从她房间搜出的。一个铲马粪的仆人,怎会有如此多的金银珠宝,若非偷来的,难道是老爷您赠予的?」

孟洵脸色一变。

这些首饰确实是他所赠,为了那十次责打而道歉。

但此刻,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承认。

只能怪宋惜惜藏得不够隐秘,惹来这场麻烦。

「仅凭这些也不能断定她行窃,或许这是她积攒的私房钱呢。」

被捂住嘴的宋惜惜连连点头。

甚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企图以可怜的姿态博取我的同情。

然而,哐当一声——

她跪下的同时,怀里掉出了沈知序书桌上最珍贵的砚台。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趁机将砚台塞进宋惜惜怀里的管事嬷嬷,急忙装作惊讶地大叫:

「哎呀,这砚台也是她的私房物品吗?」

我笑着说:

「这是尚书夫人赠予我的端砚,我共得两块,分别赠予了大少爷与小少爷。她是什么身份,也配拥有这样的珍品?」

孟洵脸色大变。

我便戏谑道:

「我知道夫君左右为难,我也不想做这个得罪人的恶人,不如报官处理。依法办事,谁也不会被冤枉。这包首饰也正好查个水落石出。」

「不可!」